描述
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60997919
2. 这部《叶落彼岸》是作者众多作品中反响*强烈,读者*喜爱的作品之一,也是作者本人*为喜爱的作品。短短4年间就一版再版,印了17次,并由著名导演林权泽搬上了银幕。同名影片也广受欢迎,并获得了多项国际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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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无间地狱谣
潜入你梦中的那束月光
女僧与桃花煞
摩耶的莲花
破戒
深深山川烈火汹涌
彻悟的珍珠
追逐幻觉
赤身裸体意味着什么
化成什么相会在何方
从黑暗的时间到光明的时间
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序章 无间地狱[无间地狱系佛教专有名词,出自《法华经》、《俱舍论》、《玄应音义》等佛经,音译即“阿鼻地狱”,泛指十八层地狱的最底层。
我是吞没一切的死亡;我是未来一切的创造者。在女人
中,我是美丽、嘉言、记忆、智力、纯情、忍耐。
-——博伽梵歌
俗人须讲俗人的故事。 身为俗人要讲佛者的故事, 可谓是不自量力了。当您读到这篇拙著的时候切切不要上当。 我对佛知之不多,对佛教徒的生活也不甚了了。听一个不甚了了的人的话, 会对人有什么裨益呢。
跟着盲人走, 不失足落水就不错了。拙文不是经文,不是真言,也不是公案[ 本义为官府中判决是非的案例。禅宗将历代高僧的言行记录下来,作为坐禅者的指示,久而久之也成为一种思考的对象,或修行坐禅者的座右铭。]。“出家之人习学外典[ 佛教将佛典称为内典,其他经典称为外典。],恰似以刀砍土。土无任何用处,枉自糟踏了刀。”
诚哉斯言,任何时候回味都为其真而折服。
假如您希望我的书是经文,希望是布道师语录,抑或是真正的佛教小说,那我还是奉劝您,趁早别拿起我的书。
我没当过和尚,不熟悉寺院内情,更不懂什么修道的艰辛。因此,我无法纤毫毕现地描绘寺院的大事小情,也无法洞察修道者的内心。所以,我写这部小说未免诚惶诚恐,心下惴惴。
我有一个老早之前就非常珍重,喜爱的人。可是有一天那人突然消失,阔别大约十年之后邂逅的时候,她已然剃了发,披着墨染的袈裟。我打算讲讲她的故事。
我们可谓生活在非常艰难的年代里。悖理四处乱舞,到处都有成群的人们被无缘无故推入死地。在被拦腰截断的土地上,我们时刻被痛苦折磨着。
在这种时候,这小说会是什么呢?是的。这部小说在这数九寒冬无法成为聊慰饥饿者的热乎乎的一块乎饼[ 乎饼为韩国代表小吃之一,系带馅的发酵面饼。由三立食品会社于1971年首次研发。 ],无法成为替衣着褴褛者御寒的一片衣襟,也无法成为蒙受冤屈的人们的刀或枪。它无法成为照射在苦心孤诣的修道者身上的堪比佛陀智慧和勇气的一束光芒,也无法成为鸣响在浸润烦恼无法自拔者耳畔的佛祖慈悲般的远钟声。
任孙悟空手持如意棒,最终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而我没有盖过孙悟空的才气,哪怕是稍逊一筹的才能。正因为这样,对僧侣终归是外典的,充其量是小说的这部拙著,又岂能跟佛祖的经或法相提并论呢?我不敢存此奢望。
可是,佛祖的说法和小说家小说虽然迥然相异,却有可能殊途同归,我胆敢生出这种非分之想。
据说说假话的人会坠入无间地狱。可小说这劳什子原本就是用假话开头的,所以大千世界但凡写小说的压根就不该奢望什么极乐往生的吧。不是的。即便是小说家,通过自己杜撰的假话展示出大真实与大智慧,以此济度自己的读者的人,应该不包括在这个范围之内。说不定,在这群写小说的人们当中,只有我一个,因为一直以来写出的小说全是说出假真实的,所以死后会坠入无间地狱而彷徨不已。
正在读着这段文字的您请记住,我不知轻重地要写这么一本小说的理由就在此。写着这部小说,我不免生出新的希望。哪怕我的小说不是八万大藏经,不是高僧大德至高至纯的经文,可倘若有人读了数千遍佛经,读了数万遍基督教圣经,犹有那么一点尚未悟透的部分,而通过读我这本书得以迈进大彻大悟之门槛,这样的众生哪怕只有一个,我或可得到救赎免受无间地狱之苦的吧。这便是我非常猥琐而可怜的希望了。
如同存在于这块土地上的万物,都有其存在的理由,这部小说分明也应该有其之所以被写出来的理由。而这理由也应成为写这段文字的我,还有您活在这个世上的理由。我的小说到底能不能承受如此之重,这便是我的困惑所在。
文摘
潜入你梦中的那束月光
正在闷头洗衣服的真成蓦然抬起头来。在一旁一起洗衣服的李行者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真成撂下正往衣服上打的肥皂,撑起了身子。山谷弥漫着淡烟状的岚气。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灿烂的阳光像玻璃粉洒在蓬勃葱茏的新绿上面。穿透林间的点点阳光,使庵旁小溪亮晶晶闪烁而去。
溪谷对过柞栎林中,似有什么蠕动着。是淡褐色毛衫的下摆。
只见李行者拨开丛林拐进阳光耀眼的草地,屈着上体坐下来。伸出一只手在干草丛采撷着什么。好像是花儿。会是什么花呢?真成想,说不定是堇菜花呢。寻思着真成重新坐下来,接着洗衣服。真成想,李行者这个人肯定是做不来尼姑的。
这也难怪,李行者连自个儿都把持不住。像是在给“女儿身,堕落神”作着生动的注脚。粉嫩的脸上,看得见熟透了的桃子的绒毛般的银色的柔柔的汗毛。眉眼饧涩,嘴唇薄薄,露出深深小酒窝的双颊染上淡淡的桃花色。小身子精干利落,脸上却蒙着阴影。犹如太阳尚未西斜,山沟的背阴地里蒙着的阴郁的淡紫的阴霾般的阴影。
见过李行者无缘无故地哀哀哭泣。是在古木下泉眼旁。那是几天前的事。真成要给老师傅熬粥,正在那里淘米,李行者提着个小瓢,象是要去泉边舀水,突然哇地哭了出来。真成扔下水瓢,赶紧跑到李行者跟前。李行者却把小瓢丢进泉眼里,扭头往溪谷方向跑去。闹得真成盯着李行者的背影,发了半天呆。
山坡那头的主寺那里隐隐约约传来敲木鱼的动静。每逢听着那余韵悠长的木鱼声,心总是颤颤的,可能是定力不够的关系吧。老榉树的枝杈正冒出嫩黄的叶片,新叶在阳光下闪闪发着金光。泉眼里滋生着墨绿的青苔,清水含着苍白的沙弥尼稚气的脸庞。容长脸、双眼皮、画上去般的小鼻子小嘴,她想这小模样蛮漂亮的。再寻思一下,竟然自己觉得自己好看,也够傻的。从泉眼顶上掉下的一滴水激起了涟漪,水中的脸蛋扭曲了。她想,李行者说不定就是见到自己映在水中的脸,情不自禁哭出来的。打定主意进寺庙修行的人哭出来,不是寻常事儿。腹诽着李行者,真成忽然感到自己也想哭,她咬着舌头自己责备自己。
山谷对过的草地上不见了李行者的身影。看样子走进了树林子。真成想她这么一进去,不到日头西斜是不会回来的。
圆珠师傅说,因为李行者供养间[ 韩国寺院对厨房的称谓。]周边多有闲话。让她干点什么总是爱干不干,而且扎嘴葫芦似的闷头不说话,还动不动就跑到恩善师傅的庵子里。真是没法捉摸的孩子,真可谓非僧非俗。大家好像都看不惯李行者,恨不得就地撵她走,却都碍着恩善师傅的面子不敢提这个茬。
恩善师傅本人则从来没对李行者说过什么。也从没有把她叫到跟前开导或责备。无论是她去僧众中间,还是在那里熬不住跑回恩善师傅的庵子,师傅一概不闻不问。李行者也一样,去僧众那里从不跟恩善师傅道个别,垂头丧气回到庵子里也不开口跟师傅打声招呼。
据说僧众之间流传着好多无法核实的传闻。有李行者是恩善师傅在俗家生下的女儿的说法, 也有说她是师傅的侄女(哥哥的女儿)的。也有比丘尼说李行者是恩善师傅朋友的女儿,还有说是亲妹妹的呢。也有说李行者是恩善师傅在俗家交往过的一个男人的女儿的。
据说有一次,财务师傅拉住恩善师傅告过状,说李行者在扰乱寺院的法度,要么好好训斥让她下次小心,要么干脆把她打发走。不知当时互为道伴的恩善师傅和财务师傅说过什么话,商量了些什么,反正财务师傅和恩善师傅都没对李行者做过什么制裁,也不见李行者的举止有了什么检点。都快半年了,李行者就是这么混过来的。真成想,李行者可能是跟自己根本不同的一类人。她寻思李行者肯定是有什么缘由才来到寺院的。真要是那样,那么寺院就不是修道的场所,而是逃避处了。
真成俗家名字叫姜秀男。
秀男家的后山上有一座只有比丘尼修道的庵子。无论是绿草茵茵的春天或橡树、栗树和柞树蓊郁苍翠,酷阳的热气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夏季,还是满山枫叶似火的秋天和叶片凋零、白雪皑皑的冬天,她都要跟随奶奶到庵子里去。每逢这时,奶奶都要换上精心浆洗过的素白的长裙罩上小袄。
走过屏风般环绕着的峭壁下面,奶奶说过:
“那边扇子样的岩石上面,盘坐着一只大老虎盯着下面来着。那还是我当新娘子的时候。我眼前一黑,浑身的劲顿时没了。我就停下脚步,把眼睛闭得紧紧的只顾念叨‘南无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过了一会儿我睁开眼睛,那老虎不知哪儿去不见了。”
奶奶不忘添上一句,我后来一寻思,那老虎肯定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在保佑独自走山路的小媳妇的。
每当去了庵子,那些面庞白净如瓠花 ,双手修长如白茅的比丘尼争相过来抱她,待祭祀完毕,又要塞给她一堆花花绿绿的饼干。不知是因为饼干和饴糖的甘甜,还是因为搂着她背着她的明亮的微笑,再没有比木鱼声更多情的东西,连笼罩在大雄殿里的紫色的阴影也显得那样地温馨。庵子西北的山那头传来的铁鼓声,竟然让她心旌摇荡。
我长大也要当比丘尼。她的脑海里总是萦绕着这样一个想法。
上小学的时候。正在编订生活记录簿的班主任叫住她,眼睛睁得大大地问道:
“说长大要当尼姑,你这是什么话?凭你这样功课好,还好看的孩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和尚尼姑是干什么的?”
见她埋着头不吱声,班主任老师抚摸着她的头说:“我想你适合当大夫、护士或教师什么的。据我看是这样的。你性格沉静,还很得朋友信任不是吗?”
后来班主任来家访,到底把这话捅给了爸爸妈妈。待班主任回去,爸爸妈妈让她坐到跟前,郑重其事地说:
“我说,你知道到底是怎样一些人抛下好房子、心爱的老爹老妈和兄弟姐妹,跑进山里当和尚吗?那都是有这样那样的缘故,才不得不那么做的。要么是无依无靠,要么是没有一点希望… …”
没等爸爸说完,妈妈赶紧出来帮腔。
“单从外表看,象是那么回事,可真的进了寺庙,吃苦受累先不说,那孤独那可怜… …都不用提了。你比别人差了什么,偏偏要去那种地方?初中、高中、大学,爹妈要尽着你念,那样就会遇到好对象… …你起码能过上比你爹你妈现在好得多的日子。不是在这种小小的邑[ 邑:韩国行政单位,相当于中国的乡。]内混,而是在光州[ 连同后面的汉城、釜山均为韩国地名,汉城(如今叫首尔)为首都,釜山为韩国第二大城市,光州为广域市(韩国行政区划, 通常人口100万以上的城市能升格为广域市)。]汉城或釜山那样的大城市,手上不沾一滴水地过。”
爸爸在当地港口的地盘算得上大富翁。他所有着从附近的岛屿往港口运送旅客的一艘客轮和一家酿酒厂。他还有着当过组合长的经历,地亩也有着50多斗落地[ 斗落地:田地面积单位,一斗落地指能够播下一斗种子或秧苗的田地,大小虽然因地而异,但通常水田为150—300坪,旱田大约100坪。 200坪约等于1亩。]。
爸爸妈妈可能以为她为了下面一溜接下的三个弟妹,觉得受冷落才有了这种古怪的想法,从此对她格外上心。爸爸即使喝了酒晚回来,也一定要到她房间看一看,抚摸一下她的脑袋才回去睡,妈妈不时地领她逛市场,给买点衣服什么的。到了生日就做米糕,蒸八宝饭,还买上一大篮水果,让她叫朋友过来一起玩。
到了初中、高中,爸爸妈妈的关怀一如既往。每逢高兴的时候,秀男总要望望并排挂着的爷爷奶奶的相片。奶奶好像知道她的心思,在微微笑着。望着奶奶的照片,她每每都要坚定长大当尼姑的决心。
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出去修学旅行[ 修学旅行:作为教学活动的一环,在教师带领下进行的一种旅行学习。让学生到平常没有接触过的地方,了解自然和文物、民俗风情等。],她买回来木鱼和念珠。把它藏在抽屉里偷偷地敲敲,捏捏。
高二的时候,又去了趟修学旅行。跟初中时一样参观了一处大寺院,并在寺院下面的旅店住了一宿。那天夜里,她呆呆地望着和尚们晚礼佛居然出了神。好像世上再没有像佛祖的脸庞温厚而多情善感的了。燃烧在佛祖前的烛光散发着神圣的光芒,木鱼声声钻入心肺,如泣如诉。听着那念佛声,浑身仿佛像烛泪般徐徐消融。晚礼佛结束的瞬间她才如梦方醒,慌慌张张回到旅店。旅店里班主任和干部一级的孩子们都不在,原来是出去找她去了。
他们翻遍了附近的林子,快半夜才回到店里。见到她班主任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好像再也没有力气用什么话责备她,班主任疲惫地说:
“哎呀,真是万幸啊,万幸!我还以为你被坏蛋抓走丢了命呢… …”
她开始真的梦想出家,是在那次修学旅行回来第二天的时候。
下课回来的路上,她碰到了一位出来化缘的老和尚。蓦地,她想起了一个招。想要借助那位大师一把力。正好兜子里揣着买参考书和笔记本,付外国语学院[ 外国语学院:即外国语补习学院。韩国通常所说的学院,大都带有课外补习性质。]报名费的钱。她想把这笔钱施舍给大师,再请求他听自己一个心愿。可是,每当大师进一家门再出来,总是有过往行人。于是她拎着书包跟在大师后头。大师正朝着和她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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