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625755
《星球大战》“史学家”、前《时代周刊》《财富》《快公司》撰稿人——克里斯·泰勒带着一肚子问号出发,去寻找全美国*后一个“没有看过《星球大战》”的人,结果一不小心横跨了半个世纪,从已被“星战”文化深深感染的当代地球,穿越回“星战”宇宙的奇点——小镇男孩乔治·卢卡斯的卧室!
在这部“传奇背后的传奇”里,克里斯·泰勒记载了《星球大战》从一则孩童笔记,到一段产业传奇,再到一种全球文化的历程中发生的一切:科技与幻想的相生相成,艺术与商业的相克相济,电影人与“粉丝”的相爱相杀……创造力的碰撞,能诞生一个宇宙!
这里有详细到乔治·卢卡斯本人都不敢面对的*手资料:
◎ 不会写剧本还要硬着头皮写!剧本苦手卢卡斯自爆“纸上都是我的血”?
◎ “造物主”的童年故事——是害羞宅男,更是赚钱小能手!
◎ 科波拉是个控制狂?!拍片乱花钱,卢卡斯甘做他的提款机!
◎ 面对血盟兄弟斯皮尔伯格,卢卡斯表面赞赏,暗中竞争!
◎ 是什么激励着卡车司机、模型工人詹姆斯·卡梅隆成为全才大导演?
◎ 哈里森·福特片场怒怼导演“这种狗屎你写得出来,可我说不出口”!
◎ 电影特效历史上的里程碑,出自一帮拖延症晚期的嬉皮士之手?
◎ “我爱你”“我知道”这段经典对白,是谁的即兴创作?
◎ 斯坦·李出了*早的《星球大战》漫画,却一毛钱稿费都没给?
这里有对全球共享的当代文化“密码”的刨根问底:
◎ 电脑控制摄影机、CGI影像、数字修复、杜比六声道立体声……数一数,那些年乔治·卢卡斯为电影界吃过的螃蟹有几吨
◎ “我是你爸爸”、“维德拎”、“绝地控心术”、“尤达式语法”……不知不觉间,人人都是《星球大战》十级学者?
◎ 漫展、跨界合作、衍生品开发、“粉丝”社群经营、超级英雄电影宇宙……原来,《星球大战》才是“始作俑者”!
这里还有关于那颗被“《星球大战》病毒”感染了的行星——地球的观察笔记:
◎ 拜访美国*后一片未受《星球大战》影响的“净土”
◎ 在乔治·卢卡斯的家乡挖掘“造物主”的童年故事
◎ 去“绝地武士学院”一本正经地学几个光剑招式
◎ 替美国总统操碎心,如何回应全国人民请愿造“死星”
◎ 挤进一套手工打造的角色服装,在盐湖城漫展上感受影迷的热情
◎ 和NASA宇航员一起,在外太空留下《星球大战》的痕迹!
或许,你还没有看完《星球大战》系列的所有影片,但你一定知道流行文化中的那些“星战梗”!
《星球大战》是怎样渗透到我们的当代文化中的?它*初的起源在哪里?这个商业奇迹将走向何方?对此,资深记者克里斯·泰勒回顾了《星球大战》这一全球收益*、影响力*、影迷互动*多的文化产业传奇的完整历史:灵感起源、项目开发历程、商业潜力、影迷文化的产业价值、对同类电影的影响、未来的长远规划……
本书还像电影一样,有许多生动的人物出场——但每一位都是真人!害羞低调的“宅男”乔治·卢卡斯其实从小就有超群的商业头脑,甚至自建“鬼屋”赚同学的钱?弗朗西斯·科波拉曾想建立一个“绝地教”?格蕾丝·凯利居然是《星球大战》得到投资的关键人物?詹姆斯·卡梅隆何时下决心入行拍电影?美国人民为何向白宫请愿造“死星”?被卢卡斯封为“绝地武士”的奥巴马,居然是个伪影迷?一出商业与艺术交织的传奇,就此上演。
推荐语 3
引言 纳瓦霍人的“希望” 3
第1章 火星战争 23
太空奇幻前史 25 《飞侠哥顿》简史 34
第2章 轰鸣之乡 41
莫德斯托,塔图因的原型? 45 文具商之子 46 标准的卢卡斯风格 51 太空战士迷 52
第3章 塑料太空人 61
每支军队都需要一个维德 69 做头盔的人 74
第4章 超时空行驶 79
汽车文化 81 撞 车 83 《21-87》 86 哈斯克尔·韦克斯勒 87 南加大 89 整洁电影俱乐部 90 《展望生活》 92 Moviola剪辑机 93 政府工作 95 《THX》 96 《皇帝》 98 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 100
第5章 如何成为绝地武士 103
绝地成了一种宗教? 110 金门绝地武士学院 113 那个笨手笨脚的孩子 117 绝地武士誓词 120 原力之路 121
第6章 20 世纪的巴克·罗杰斯 125
美国西洋镜公司 130 “我想我刚才开车碾过了一只伍基” 135 卢卡斯次推销梦想中的电影 137 描绘越战的第三种形式 142 卢卡斯影业与《美国风情画》 145
第7章 胜券稳操 151
遗失了的《星舞》 153 科幻的盛世 155
第8章 我的太空小东西 165
弑星者的冒险 169 剧本的第二稿 182 《星球大战》开始成形 188 卢卡斯拥有了绝大部分 189 卢卡斯遇到了《千面英雄》 193
第9章 恶搞大战 199
死星白宫请愿 203 《设备大战》 207 恶搞作品的投桃报李 210
第10章 《星球大战》战队 219
幕后战队 221 幕前战队 225 工业光魔 228 突尼斯之难 231 漫长的伦敦噩梦 234 营销战队 242
第11章 卷胶片 249
设计《星球大战》元素 253 恐怖片还是喜剧片? 267 从莱娅到莱娅 270 那一定还有更多,对吧? 272
第12章 《星球大战》上映了 275
嗨,小子,你出名了 283 对于福斯而言,胜利苦乐参半 285 印第安纳·琼斯如何? 289 卢卡斯需要一个缓冲区 290 宏伟的梦想与温和的愿景 291
第13章 意外的帝国 295
全世界规模的《星球大战》收藏 298 制造玩具才是正经生意 301 要玩你的玩具 306
第14章 “克隆片”的进攻 313
“克隆片”来了! 318 《异形》与《银翼杀手》 324 《光明王》夭折,《创》立项 327 反哺《飞侠哥顿》 329 《太空堡垒卡拉狄加》之战 331 《假日特辑》一败涂地 335
第15章 怎样让续集更上一层楼 341
摧毁死星只是一个开始 346 卢卡斯影业有了一种紧迫感 349 新的世界打开了 353 天行者牧场 357 艾伦·阿诺德的片场观察 359 观众们发现了维德的真相 369 完美主义者的特征 373
第16章 成为波巴·费特 375
波巴·费特的扮演者 378 当我成为波巴·费特 381
第17章 绝地的末日? 385
“另一个人”? 392 “有人必须陨落”? 394 “《星球大战》诅咒”? 398 “不可调和的分歧”? 400
第18章 《星球大战》的间隙 403
“造物主”及其导师 410 “星球大战”成了导弹防御系统 413 “怪才”的工作 418
第19章 宇宙的扩张 423
能克隆欧比—万·克诺比吗? 427 牺牲汉·索洛,还是丘仔? 433 印第安纳·琼斯发现了谁的骷髅? 435
第20章 编剧归来 437
“造物主”的冒险精神 440 一部叫“开始”的影片 444
第21章 特效的加入 453
特别版的诞生 456 前传开始了! 464
第22章 剧院门口排长队 469
粗剪版放映会 473 排队战士 475
第23章 前传“征服”了《星球大战》 483
《幽灵的威胁》 487 《克隆人的进攻》 489 创作周期再次启动 499 《西斯的复仇》 502 “咱自由了!” 504
第24章 打造角色 507
C-3PO的诞生 509 R2-D2建造者俱乐部 511
第25章 我如何学会停止恐惧并爱上前传 519
矢口否认 524 悲愤填膺 527 讨价还价 530 抑郁不平 532 顺其自然 533
第26章 善用《星球大战》宇宙 539
《克隆人战争》 543 史上评价差的星战电影 547
第27章 你好,迪士尼! 555
迪士尼的“求婚” 563 《星球大战》起死回生 564 肩上的尤达大师 568 卢卡斯时代的结束 571
结语 跨越宇宙 574
后记 原力觉醒 599
致谢 610
注释 613
出版后记 644
纳瓦霍人的“希望”
2013年7月,我与老乔治·詹姆斯(George James Sr.)相识的时候,他已经88岁了。但是,沐浴在沙漠夕阳红色的余晖中,他看起来像一位永生之人:头戴白色牛仔帽,皮肤如皮革一般强韧,身材瘦削,眼窝深陷,瞳仁乌黑。他因为自1945年以来就留在后背里的弹片而稍有驼背。詹姆斯是托萨尼埃部落的人,隶属于纳瓦霍人中的大水氏族。他一直生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亚利桑那州塞伊里附近的群山之中。17岁那年,詹姆斯被征召入伍,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下简称“二战”)退伍兵中少见的兵种:密码通信兵。他是参加硫黄岛海滩登陆战的五名密码通信兵之一。他们用自己的母语,在岛上前线和海上指挥所之间往返传递了八百多条性命攸关的消息。他们使用的密码事实上是不可破解的,因为当时身为非纳瓦霍母语者却能讲这种语言的全世界总共也只有不到三十个人。硫黄岛战役即将结束时,体重只有七十五公斤的詹姆斯背着一个重达九十公斤的、陷入昏迷的战友,穿过硫黄岛的黑沙滩,躲进一个散兵坑内。他在战火中的沉着冷静不但推进了这场惨烈战役的进程,而且加快了整场战争的进程。“如果没有这个纳瓦霍人,”詹姆斯所在师的一名少校说,“海军陆战队攻不下硫黄岛。”
我认识詹姆斯的时候,他在战争中的故事已经足以把我的下巴惊掉在地。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情同样令我感到不可思议。经过我长达一年的观察,乔治·詹姆斯是我认识的个对于我俩即将去电影院欣赏的那部电影完全一无所知的人:他完全不知道所谓的《星球大战》(Star Wars)是什么东西。
“听到这个片名的时候,我就想:‘星星在进行战争?’”詹姆斯说着,耸了耸肩,“我从来不去电影院。”
在阳光暴晒的亚利桑那州小城窗石城(纳瓦霍自治区的首府),自从后一家电影院于2005年关闭后,城里就再也没有电影院了。窗石城只有一个红绿灯,一家麦当劳餐厅,一家一元店,两家旅馆,一座本地因其而得名的天然石拱门和一座纪念密码通信兵的雕像。这里有很多块“屏幕”,但都是私人所有:青少年们在停车场里用手指滑着智能手机;这里的人们享受着平板电脑、电视和无线网络,与任何21世纪的西部小城无异。但是城里没有任何大型的公共银幕,让人们(在纳瓦霍语中,这个词叫“第内”[Diné],也就是纳瓦霍人或者人群的意思)能够聚在一起,共同欣赏一个放映出来的梦境。
但是,2013年的一个晚上改变了这一点。7月3日这天晚上,窗石城的马术竞赛场里,在一块安置于十轮卡车侧面的大银幕上,上映了有史以来部以北美原住民语言配音的电影。在城外的49号高速公路边,树立着一块宣传这一历史事件的海报看板。这块荒野中的海报看板一度成为亚利桑那和新墨西哥两州边界上热门的路边景点。上面写着:“《〈星球大战〉第四部:新希望》(Star Wars Episode IV: A New Hope)已被翻译成纳瓦霍语。”旁边配了一张1977年版电影的海报。
当我从盖洛普市出发,行驶在这条被浓密灌木覆盖的平顶山之间的公路上,这张我看到过不下一百万次的海报撞入我的眼帘。脱离了熟悉的环境,它在我的眼里呈现出了一种新鲜的面貌。穿白袍的孩子看上去像举着某种闪光灯指向天空,一个梳着奇怪圆形发髻的年轻女性拿着一把枪,站在他身边摆着造型。在他们背后,隐约可见的是一张巨大的、戴着防毒面具的脸——这个人的眼神可怖,戴着日本武士头盔。这部电影所表现的梦境,该是多么诡异啊。
一进小城,就是纳瓦霍民族博物馆。正是这家机构花了三年的时间,说服了卢卡斯影业(Lucasfilm)合作完成这部《星球大战》的配音版本。我抑制不住地好奇,为什么他们在这部影片上坚持了这么久,而不换一部电影来译制?当我带着这个问题,走进博物馆馆长曼纽利托·惠勒(Manuelito Wheeler)的办公室的时候,迎面醒目的位置上,摆着满满一柜子的波巴·费特(Boba Fett)玩偶。曼尼——大家都这么叫惠勒——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神色坚忍,黑色的马尾辫中泛着点点白发的银光。你很难想象会遇到一位比他更为平易近人、更为谦逊朴实的博物馆馆长。从我们次通电话开始,他就称呼我为“哥们”。他告诉我,自打二十八九岁的时候在录像带上看到正传三部曲,他就爱上它们了。他对于那套引用《星球大战》台词来联络感情的老派“极客”(geek)交流方式驾轻就熟。有次我跟他碰面迟到了,我们互发的短信就是死星(Death Star)壕沟追击戏里的台词:“锁定目标。”“我操纵不了。”“锁定目标。”
惠勒可以热切地谈论这次放映的目的——博物馆试图以此方式来滋养和保护纳瓦霍语——但是同时另一方面,他也明白,为了让这一活动取得的成果,他必须采取和《星球大战》一样的策略来吸引人:丰富精彩,而且轻松。
这并不是说保护纳瓦霍语就不急迫。纳瓦霍人的母语(也叫“第内”)正在走向消亡。整个民族的三十万人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可以讲第内语,不到十万人可以流利使用这门语言,不到十分之一的人可以阅读第内文。老乔治·詹姆斯小的时候,孩子们在保留地的学校学英语,回到家里说第内语。而现在,学校里教第内语,但是21世纪的孩子们已经不愿意学它了。这个时代,英文充斥着他们的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和电视,学第内语还有什么必要呢?“我们现在都自以为无所不知,”惠勒叹着气说,“我们需要重塑自己的身份。”
惠勒认为,下一代说第内语的纳瓦霍人所需要的,恰恰跟乔治·卢卡斯认为20世纪70年代的年轻人所需要的一样:冒险的、刺激的、善恶对立的、在时空上与此时此地的现实生活完全脱离,但同时又植根于熟悉的主题和神话的童话故事。虽然就很多意义上而言,卢卡斯倾注多年的心血打造而成的故事,只是其存在的时代和之前年代的产物,但是,卢卡用胶片捕捉到的梦境,却显示出极强大的可塑性和易传播性。《星球大战》也许真的具有再次让第内语变得很酷的力量。
但是,这难道不是美国文化帝国主义所采取的一种侵略形式,一股使原住民臣服于好莱坞的力量吗?对于这个观点,惠勒只有两个词来回答:“拉倒吧,哥们。”《星球大战》不是好莱坞电影。它是马林县一名坚定地进行独立电影创作、厌恶好莱坞的导演,在范奈斯区的一个仓库里,招募一帮反主流文化的年轻视觉特效师创作出的心血之作。故事中反派帝国的灵感来源是越战中的美军,伊沃克人(Ewoks)所指的是越共,皇帝是尼克松(Nixon)总统。虽然当年这个虚构故事以其富有魅力的平和掩盖了这一事实,但是今天我们星球上的每一种文化,无论是处于战争之中的还是地位稳固的,都能在义军同盟(Rebel Alliance)中看到自己。实际上,在卢卡斯坐下来写稿的时候,这个故事就深含颠覆体制的意蕴。“《星球大战》依托于一个非常复杂的语境,同时包含社会、情感和政治等各方面内容,”卢卡斯在2012年说,“当然,当时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
还有另一个原因,使得纳瓦霍人比起其他大多数文化来更愿意拥抱《星球大战》。“《星球大战》和纳瓦霍人有精神层面的联系。”惠勒说。他指出,约瑟夫·坎贝尔(Joseph Campbell),这位国际神话学巨擘就曾经投身于纳瓦霍文化。那也正是坎贝尔本著作——出版于1943年,比《千面英雄》(The Hero with a Thousand Faces)早了3年的《兄弟二人面父之所》(Where the Two Came to Their Father)的主题。如果乔治·卢卡斯确如自己所宣称的那样深受约瑟夫·坎贝尔的影响,惠勒说:“那么,第内语版本的《星球大战》就使纳瓦霍文化完成了轮回,得到了圆满。”
我问惠勒,长者们(第内文化中,老年人受到高度尊重)怎么看待这部电影。他举起食指,同时掏出他的苹果手机,向我展示工作人员试映活动的照片。在这次私底下的放映活动中,他邀请了100位长者来参加。他的手指滑过一张张身着亮丽的天蓝色和红色礼服的老妇人们的照片。“我们是母系社会,”他说,“所以,当莱娅公主(Princess Leia)这个如此有权势的角色出现在银幕上时,她们马上就理解了。”惠勒笑着指着他的祖母,“而且她真的很喜欢欧比—万(Obi-Wan)。”我为惠勒的奶奶而高兴,同时又不禁感到失望。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邀请长者们出席工作人员私下放映活动的举动,彻底摧毁了我找人的后希望,我要寻找的是某一个——任何人都行——完完全全对《星球大战》一无所知的人。
…………
本书相没有采用纯商业书籍或电影书籍探讨《星球大战》的方式,而是采取了非传统的方式,令这段故事产生了生命力。
——《华盛顿邮报》
超详尽……我们中那些有“原力”的人会读得津津有味。
──《华尔街日报》
细致入微的疯狂研究、快活的笔触。
──《纽约时报书评》
泰勒这部融合了背景研究和内幕信息的著作,将成为任何影迷都乐于拥有的藏品。
——《出版人周刊》
很难想象,会有不喜欢这本书的《星球大战》影迷;也很难想象,会有比本书更加集中和全面介绍《星球大战》历史的书。
——“加星书评”推荐语,《书单》
第10章 《星球大战》战队
1975年12月,福斯董事会召开会议决定《星球大战》的命运,这时的乔治·卢卡斯已经把全部难处理的概念都准备就绪了。他圆满完成了剧本的第四稿,并且知道该如何把大多数片段恰当地组合在一起。他用了28个词解释了原力。冲锋队现在携带的是爆能枪而不是光剑(虽然他们服装背后的光剑剑鞘仍然会出现在电影之中,就像退化了的尾巴)。死星成了焦点,不再被关于奥德朗星球的漫长段落衬得黯然失色。
呕在纸上的心血已经开始褪色,卢卡斯甚至已开始享受自己了。“我已经放松了一点点,”他向查利·利平科特承认,“让其他人提出建议,这样更有乐趣,我就不必自己干所有的工作了。”
当然,放松是相对而言的。1976年的卢卡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努力——甚至努力到生病进医院。他在指派简单任务的时候(比如在拍摄某个镜头的时候要开哪个灯或者要关哪个灯)将遇到一些麻烦,这导致了他与经验更丰富的英国剧组成员产生摩擦。但同时,卢卡斯已经克服了自己单干的本能。他会比以往任何时候征求更多的建议——比起与沃尔特·默奇合写《THX》的时候,或是与海克和卡茨合写《美国风情画》的时候。《星球大战》是一个宏大的宇宙,他还在构建它——他甚至用上了一些备件。这个宇宙中,还有很多地方的构建工作需要其他工匠的加入,前提是卢卡斯相信他们的能力。
幕后战队
到了这时候,《星球大战》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孤独的人在门板做的桌子上写出来的剧本了。随着1976年的来临,卢卡斯发现自己是天才齐聚的马戏团的魁首,带着由一群万里挑一、急于证明自己的少壮派组成的团队。考虑到它从西部片吸取的影响,《星球大战》组成一个自己的战队,也是很恰当的——寻找到一名“造物主”,然后归功于他,这一点比制作电影的外在、感觉和内容更加重要,比起历史来也重要得多。卢卡斯本人理解团队合作的力量,也赞赏他小圈子里的任何合作者的贡献。这位“造物主”,据拉尔夫·麦考恩说,“如果你带着不同的想法走过来,他会非常高兴的”。
逝世于2012年的麦考恩至今仍然是《星球大战》团队中受爱戴和关键的一员。1975年12月,他的画作将摇摆不定的福斯董事会推入了卢卡斯的阵营。“是麦考恩卖掉了它,不用多说。”安排了那场重要展示的利平科特说。没有麦考恩,卢卡斯可能永远也拿不到做出他的“太空小东西”所需要的预算。但对于这个系列,这位艺术家还有很多更大的贡献。我们已经看到了麦考恩如何帮助创造机械化版的维德和令人心碎的人形机器人。当时麦考恩手头正在制作的动画电影无意间为《星球大战》提供了一个漂浮的积木圆球,它后来成了折磨莱娅公主的机器人。麦考恩的画稿展现了每一个人物,还有每一组场景——贾瓦机器人市场、死星、雅文四号卫星。卢卡斯希望起义军的飞船能藏在外头的丛林里。麦考恩指出,他们的飞船应该有自己的藏身之地。在一个神庙内怎么样?
像卢卡斯一样,麦考恩开始构想永远不会出现在银幕上的背景故事。他喜欢在一张舒适的沙发上打瞌睡,让创意“像香槟里的气泡”一样不由自主地上升,他说。在某一个似醒非醒的时刻,他看到起义军飞船藏身于雅文四号上的古老神庙,庙里有一种特殊的石头可以抵消重力,让战机进出机库更容易。
谦虚的麦考恩认为任何还过得去的艺术家都可以让福斯董事会通过《星球大战》。其他艺术家却并不同意。“就算我有一百多人为我工作,也没有人能拿出拉尔夫想到的东西。”保罗·贝特曼,一名在麦考恩生命后几年与他合作的概念艺术家说。贝特曼“正在帮助整理麦考恩庞大的作品档案,“从美术角度而言,《星球大战》就是拉尔夫所设计的,即便他觉得自己仅仅是在把文字转化为画面而已”。
当然,《星球大战》不仅仅只是卢卡斯和麦考恩的孩子。还有制片人加里·库尔茨——战队中任职时间长的成员。库尔茨允许《帝国反击战》的制作大幅度超出预算后,卢卡斯影业与他解约了——我们马上就要谈到这里,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公司官方历史往往淡化他的贡献。但公正一点地说,库尔茨是那种卢卡斯在这个阶段中、在他的职业生涯中所需要的决策咨询人——会提供相反意见的那种。例如,库尔茨在大学里曾主修比较宗教,他对佛教、印度教和美国本土的宗教特别感兴趣。他打心底不满意初稿中描写原力的方式:原力的能量似乎只源于一颗凯伯水晶(Kaiburr Crystal)。他也不喜欢博根和阿什拉这两个一直没有被清除掉的,甚至还留在第三稿中的概念。他给卢卡斯看了很多他的大学教科书。由于进度不断拖延,导演和制片人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透彻地推敲这样的事情。“我们的确讨论了很久各种宗教哲学、人和宗教哲学间的关系以及我们如何能够将这二者简化。”库尔茨回忆。到底是卢卡斯通过他的《金枝》研究而自己走上的正轨,还是库尔茨关于因果报应、生命能量和纳瓦霍宇宙能量的那些夜谈把卢卡斯推上了正确的方向,这是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得到解决的问题了。
这儿有一个清清楚楚的事实:如果《星球大战》赢得了它被提名的奥斯卡影片奖,跃上舞台领奖的将会是库尔茨一人。而他是当之无愧的:福斯要求的、反反复复的、锱铢必较的预算修改,是他负责满足的;有经验的工人和低成本摄影棚的组合,是他物色来的;藏在伦敦郊区的博勒姆伍德荒郊野地里的埃尔斯特里电影片厂(Elstree Film Studios),是他四处搜寻得来的;那些不走寻常路、才华横溢的员工(其中包括军服以及历史剧服装专家约翰·莫洛[John Mollo],他凭《星球大战》的服装设计得了一座奥斯卡奖),也是他雇来的。
在沃尔特·默奇的建议下,库尔茨还聘请了本·伯特(Ben Burtt)来当音效设计师。伯特将继续成为《星球大战》战队里重要、待得久的成员之一,他今天仍然是团队的一员。不出意料,是麦考恩的绘画作品吸引了他。“那时,我就看出,这就是那种我从孩提时代就想制作的电影。”伯特说,他也是个业余的摄影爱好者。那时候的伯特就是卢卡斯员工的一个缩影:年轻、求知若渴、刚从学校出来、聪明但不至于骄傲到不愿意打杂。他催凯丽·费雪去参加发型试妆。他去动物园要了一只被饿了一天的熊,然后在它的鼻子下晃荡面包和一碗牛奶,这样他就能录到熊饥肠辘辘的怒号,再明智地用上海狮叫声,伍基人的声音终于成形了。“熊在动物园里的日子过得太好了。”伯特解释说。
尽管如此,和团队中的多数成员一样,伯特把他对电影的期望设得非常低。这不是出于谦虚,在那个时代,认为任何一种太空电影可以成为主流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伯特认为这部片子的好成绩只会维持一两周而已。“我能想象到的好的事情,”伯特说,“就是我们在明年的《星际迷航》大会上能有一张展台。”
幕前战队
一支适合的幕前战队与幕后战队一样关键,如果没有他们,这部电影也将寸步难行。这意味着要把选角工作做好——考虑到卢卡斯找来填充自己星系的主要是不知名的演员,这一点变得尤其困难。《星球大战》自豪地拥有三位天才的选角导演——维克·拉莫斯(Vic Ramos)、艾琳·兰姆(Irene Lamb)和黛安娜·克里滕登(Diane Crittenden)——但在选择主要演员的过程之中,有影响力的声音竟然属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弗雷德·鲁斯曾为科波拉的《教父》和卢卡斯的《美国风情画》聚集了无与伦比的阵容。在那之后,他去参与制作了科波拉的电影《教父2》以及《对话》。至于《星球大战》,“乔治只叫我一起来参谋一下,”鲁斯回忆说,“我从来都没有受雇于他,可以这么说,我只是个‘家属’而已。”
鲁斯的个贡献就是争取到凯丽·费雪——鲁斯的朋友、好莱坞巨星戴比·雷诺兹(Debbie Reynolds)和她前夫埃迪·费雪(Eddie Fisher)的十几岁的女儿出演莱娅公主的角色。
鲁斯曾在多个场合与凯丽·费雪一起消磨时间,他发现费雪迷人、性感、机智,也是一个有写作才华的新人。费雪并没有尽力去获得这个角色,她错过了次选角面试。她当时就读于伦敦的中央演讲和戏剧学院,不觉得这个角色值得让她逃课去参加面试。鲁斯一直向卢卡斯提起她的名字,但是,卢卡斯当时正倾向于选择女演员特丽·纳恩(Terri Nunn)出演这个角色。卢卡斯终于见到费雪是她在圣诞节假期回到了洛杉矶的时候——1975年12月30日。他让她读了莱娅公主在全息图像中向R2-D2讲的话。在那时,这段话非常地绕口。很多女演员已经被它打败了。但费雪刚刚学过演讲术。她学会了温和的英国口音,也喜欢上了读绕口令。她喜欢的绕口令是,至今依然是“我要一杯从真正铜制的咖啡壶里倒出来的正统的咖啡如果我不能得到一杯从真正铜制的咖啡壶里倒出来的正统的咖啡我就要一杯茶”。她成功地念出了整段台词。
鲁斯对《星球大战》的第二个贡献——尽管是无心插柳——是带来了哈里森·福特,他之前为《美国风情画》雇用的龙套。卢卡斯坚持认为:曾经出现在《美国风情画》里的演员不应该出现在《星球大战》里。他有一个顽固的想法,认为这样会干扰到观众。但是鲁斯把福特带来了,让他在洛杉矶美国西洋镜办公室的附近做一些木工活,那里正好在举行选角面试。卢卡斯决定让福特来念汉·索洛的台词,与几位未来的莱娅公主和卢克·弑星者对一段戏。
这个故事的所有其他版本都说是鲁斯聪明地玩了一点小手段,把福特扔到卢卡斯行进的路上。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鲁斯在勉强地承认那并非他的本意之前说——西洋镜的办公室正好需要一扇新门,而他认识一个木匠。“哈里森已经给我做了很多木工活儿,他需要钱,他有孩子,他还不是一个大电影明星呢,”鲁斯说,“这一天,他在做活儿的时候,乔治恰巧在。这是偶然的。”那么,一切功劳都要归于那扇坏掉的门,是它成就了这位电影伟大的无赖之一。
至于卢克·弑星者,卢卡斯中意一位叫威尔·塞尔策(Will Seltzer)的电视演员。他之前拒绝了马克·哈米尔,那是一名年轻的肥皂剧演员,在《综合医院》(General Hospital)里出演的角色让他家喻户晓。但是,选角导演们坚持让卢卡斯再见见哈米尔,并在12月30日把他带来了,凯丽·费雪也终于在这一天出现了。像费雪一样,哈米尔也被要求记住他的角色在第三稿中啰唆的一段对话。和费雪一样,他也轻松完成了它。
到了这一步,演员阵容依然还是一件定不下来的事。卢卡斯终决定了两份三名主要演员的名单:福特、哈米尔和费雪为一组,克里斯托弗·沃肯(Christopher Walken)、威尔·塞尔策和特丽·纳恩为另一组。组被选中的原因纯粹是那年3月他们可以并愿意去伦敦(哈米尔得到突尼斯)进行拍摄。所有人都接受了卢卡斯提供的报价:每周1000美元。福特倒是希望能改一下他的合同:他对乔治不停念叨的续集不感兴趣,不想背负要出演的义务。根据合理的假设,续集只会是部的复制品而已。
福斯那时积极推动演员阵容中至少有一位大牌明星。据报道,卢卡斯主动提议请三船敏郎——日本有名的演员之一,也是黑泽明的御用明星。他曾在《战国英豪》中扮演可怕的武士将军,在《七武士》中扮演一个性格暴躁的、一心想要成为武士的人。根据三船的女儿美佳称,卢卡斯希望三船敏郎出演欧比—万·克诺比,后来她声称她的父亲也有机会出演达斯·维德。无论当时是哪种情况,后都化为了泡影。
1975年底,亚历克·吉尼斯当时正好在洛杉矶,在讽刺电影《怪宴》(Murder by Death)中扮演一个男管家。这位德高望重的英国演员是伊灵喜剧的传奇,还出演过一些很有分量的角色,比如他在《桂河大桥》(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卢卡斯小时候就看过,也很喜欢——中扮演顽固的尼科尔森中校(Lt. Colonel Nicholson),并因此获得了奥斯卡奖。卢卡斯和库尔茨大献殷勤,把剧本送到吉尼斯下榻的酒店。吉尼斯的反应并不乐观:“我的上帝,这是科幻片!为什么他们给我这个?”对话进行得“相当举步维艰”,吉尼斯在日记中写道。但他同意在自己离开洛杉矶前和卢卡斯一起吃个饭——这一点得益于《怪宴》的导演对卢卡斯作品的推崇:“卢卡斯是一名真正的电影工作者。”
吉尼斯在日记中记录道:见了一位“小小的,有整洁面孔的年轻人”,他有着“不太好的牙齿,戴着眼镜,没有太多的幽默感”。他们没有太多的共鸣:“这次谈话有一万二千公里和三十年时光的文化隔阂。”尽管如此,吉尼斯喜欢卢卡斯对克诺比“像甘道夫一样”的描述,这给了他一些能表演的东西。自己可以与卢卡斯共事,吉尼斯认为,“如果我受得了他的工作强度”。
1976年1月,卢卡斯和库尔茨向吉尼斯供出一大笔惊人的片酬:15万美元,与卢卡斯作为编剧和导演得到的报酬一样多。吉尼斯也将得到库尔茨的利润点中的2%。剧本有点幼稚,而这些利润点很可能毫无意义,吉尼斯思忖着,但至少,如果他的伦敦西区戏剧失败了的话,这些薪水还可以让他保持一如既往的生活方式。
工业光魔
随着1976年的来临,卢卡斯沿着加利福尼亚海岸线南北奔波,试图在赶往伦敦拍摄前将那一箩筐待办事项搞定。约翰·戴克斯特拉在范奈斯区的特效进度远远落后于时间表,卢卡斯现在已经非常熟悉周一上午9点,太平洋西南航空公司从旧金山飞往洛杉矶的喷气式飞机了——那飞机在鼻子底下印着大大的笑容。他花了超过8200美元在机票和租车上(而且福斯至今都没有同意付账)。卢卡斯在洛杉矶典型的一天是这样的:他凌晨3点就起床,按时画完25个镜头的故事板,在上午9点开选角会议,然后去工业光魔,待到晚上9点。这残酷的日程安排没有影响卢卡斯对修订剧本第四稿的迷恋。“一名编剧兼导演以工作20个小时结束了一天。”他对利平科特抱怨道,这其实只是微微夸张了一点而已。
那段时间里,有些工作足以让卢卡斯忘记写作的痛苦。在工业光魔,卢卡斯和戴克斯特拉就建立革命性的摄像系统要花费多长时间已经磕磕碰碰好多天了,这个新摄像系统被叫作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Dykstraflex)。无论它的名字是什么,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是工业光魔所有艺术工程师集体努力的成果。长得像《弗兰肯斯坦》中怪物的老维斯塔维申(Vista Vision)摄影机接上一大把细面条般的集成计算机电路电线,就成了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在理论上(实际上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牵涉到很多理论),这款摄影机可以被设置成于七条轴线上移动。换句话说,它应该能够以宇宙飞船模型为原点,在这个原点的上方、四周、下方高速猛冲,赋予模型完美的运动错觉。而且,你可以在拍下一艘船时重复相同的方案,因此,当你将前后两条船的画面合成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做出飞船追逐的效果。
组装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的工作使得新生的工业光魔远远落后于时间表,但事实证明,戴克斯特拉是催不起来的。卢卡斯的朋友听到了投诉,说工业光魔在戴克斯特拉和他年轻主管们的领导之下,已经变成了一家“嬉皮士公社”,虽然特效神童们的说法是“乡村俱乐部”。这些年轻的天才大多数二十出头,不知节制地抽着大麻,经常是飘飘欲仙、神魂颠倒。仓库外面摆了一个小小的冰水浴盆,以帮助人们从仓库的酷热中逃脱出来。到了晚上,他们会把旧的飞船原型炸上天,偶尔看看色情片。尽管如此,人们仍然有理由忍受这一切:如果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运作良好的话,它可以将特效成本削减一半。
工业光魔的艺术家们对自己的飞船模型感到自豪,但它们中的一个已经遇上了大问题。1975年底,美国各地的地方电视台已经开始放映从英国进口的科幻电视节目《太空:1999》(Space:1999)。这部剧的设定是:月球被核爆炸冲出近地轨道,进入星际空间。拥有美国演员和首季即达巨额(300万美元)的特效预算的《太空:1999》已经瞄准了美国市场。已经足够糟糕的是它的人物提及了据说是导引月球移动的“神秘之力”,还谈到了“走向(月亮的)黑暗面”的问题。更糟糕的是,月球基地的主要飞船鹰号(Eagle)看起来很像汉·索洛那艘长长的、光滑的“海盗船”——工业光魔刚刚制作完成它的模型,卢卡斯刚刚在第四稿中为它取了名字:千年隼号。鹰、隼,看起来卢卡斯要被当成一名剽窃者了。
所以工业光魔只好想出了另一个大胆、昂贵的新设计。“这是谁的功劳?”这个问题的答案和千年隼号的副驾驶的声音一样含混不清。卢卡斯影业的官方说法是卢卡斯在飞机上时,从一个汉堡上得到了灵感。但是画了艘千年隼号的乔·约翰斯顿(Joe Johnston)——他也将成为系列中重要的视觉艺术家之——记得卢卡斯的指令是“考虑一下飞碟”。约翰斯顿认为那太俗气,太像20世纪50年代的东西,并坚持添加了另一重要元素——把老船的驾驶舱放到一侧,前面加上两个大钳子。我从卢卡斯影业老员工那里还听过第三个故事:卢卡斯曾在工业光魔食堂灵光一现,把手头汉堡包上的面包拿掉(卢卡斯在这些天里吃了不少汉堡包),他把一个橄榄插在汉堡肉上,又把叉子的尖齿用作机身的前部。这听起来像一个经典的卢卡斯时刻:轻轻地、无意识地拿任何手边的东西建造出一些不寻常的东西,给出一个大方向再把它留给别人去打磨细节。“看看你的周围,”卢卡斯曾告诉霍华德·卡赞坚(他在南加大的老朋友,卢卡斯试图把卡赞坚拉进《星球大战》战队,但霍华德当时有太多其他的电影项目),“看看你的周围。创意无处不在。”
突尼斯之难
在伦敦,创意、道具、快乐的意外也已经无处不在了。当卢卡斯在加州选择剧组成员的时候,英国的同行们也在奠定重要基础——准备了那些故意弄脏的、磨损的道具和在埃尔斯特里的拍摄中即将使用的布景。
美术设计约翰·巴里(John Barry)让他的团队在废品站和跳蚤市场四处搜寻垫圈、管子、照相机配件和枪支零件。这一切都非常符合英式传统,因为在英国,科幻节目通常不会有《太空:1999》的预算。道具师们必须发挥创意,十三年前,《神秘博士》(Doctor Who)就是在伦敦的一家废品站拍出来的。卢卡斯对此毫无意见,他自己正在“寻找一种组合的美学”。“我试图做一些不会显眼的道具,”他告诉利平科特,“我很努力地把一切都不对称化。我希望它看起来像这一件东西是来自星系这一区域的,另一个东西又是来自另一个区域。”
卢卡斯在《THX》中就已经使用“做旧宇宙”这个概念。这一次,“做旧宇宙”里有非对称的服装,而不再是炫目的白色制服。约翰·莫洛有9万美元的服装制作预算——比一个场景的布景费用还少。在他的速写本里,在电话号码、待办事项列表和他已经花了多少停车费的笔记之间,你可以看到莫洛那些天真的早期图案慢慢转变成我们今天所知道的人物服装。达斯·维德的服装也许是所有电影中臭名昭著的恶棍的服装。莫洛仅仅花了1100美元就把它组装在一起,材料大多出自摩托车皮衣。卢克的服装成本则是它的两倍。莫洛用了一条白色牛仔裤、靴子和日式长袍组合出了那一套。
影片在突尼斯沙漠里开机,带着极其重要的(有时是临时需要的)、巴里和莫洛团队提供的装备。当库尔茨不得不包了一架洛克希德大力神运输机把一些被遗忘的设备从伦敦运到突尼斯的时候(花费了2.2万美元运送价值5000美元的必需装备),碰巧飞机上还有空间,可以装运英国剧组成员发现的一具骨架——那是迪士尼公司几年前在埃尔斯特里拍摄的电影《恐龙失踪记》(One of Our Dinosaurs Is Missing)里的一只梁龙。他们跳起来大叫:赶紧把它弄上飞机。这就是C-3PO和R2-D2迫降在沙漠行星上时,我们看到的那具骨架。在以后的岁月里,它被命名为克雷特龙(Kraytdragon),像《星球大战》宇宙的许多其他东西一样,在卢卡斯之外的人身上产生了大量的背景故事。
突尼斯拍摄时遇到的磨难都成了传奇故事。一辆运载机器人的卡车着了火。那个地方五十年未遇的一阵奇怪的雷暴摧毁了布景。遥控的R2-D2不能按照它被设计的方式运动。这一版本中,藏在圆垃圾桶形机器人里面的小个子演员肯尼·贝克(Kenny Baker),不停地摔倒。安东尼·丹尼尔斯次穿上C-3PO的时候,他的腿部不小心被玻璃纤维做的服装割破,服装上染上了一块绝非机器人能有的血迹。
卢卡斯那时只能“左右兼顾”,只求完成拍摄。不过,即使他们在拍摄的时候,卢卡斯仍然用着一台所有的键都错位的法国打字机,不停地修修补补着第四稿。卢卡斯在这里解决了剧本中后一个尚待解决的重大事件,这个事件发生在死星上。它所要回答的是以下这个问题:“脏兮兮的那六个人”(这是卢卡斯对他们的称呼)——卢克、汉、欧比—万、两名机器人和伍基人——乘着千年隼号到达死星。然后,这脏兮兮的六个人,加上一个公主,又乘着千年隼号离去。如果他们可以毫无困难地进进出出,那这颗宏伟的死星有什么威胁性?必须要有人牺牲,才能凸显出死星那不可忽视的危险性。
马西娅·卢卡斯(她一开始就不太情愿加入《星球大战》战队)提出两个建议。个是杀死C-3PO,这是卢卡斯自己不忍心下手的事。然后她建议牺牲另一个人物—一个死星事件后无事可做,但可以在后的混战中发表几句圣人般的言论的人。现在的读者回头看时,这个人是谁就很明显了︰欧比—万·克诺比必须死在他与达斯·维德的光剑战斗中。
受人尊重的亚历克·吉尼斯爵士和梅鲁拉·吉尼斯(Merula Guinness)爵士夫人刚刚抵达突尼斯。大家为他安排了一场生日宴会。他已经养成了“做旧宇宙”的精神:在他的场戏之前,这位伟大的演员穿着他的服装在沙漠上摸爬滚打。卢卡斯已经哄着这位著名演员这么久了,是不愿意这么快就砍掉他的戏份的,他会等到一行人回到伦敦再做后的决定。
在此期间,卢卡斯又在剧本中加入了两次修改。首先,他想为突尼斯在影片中代表的那个星球想一个新名字。一个原因是,《星际迷航》迷可能会指出,尤塔帕听起来非常像“塔帕”(T’Pau)——一个著名的女瓦肯人角色。另一个原因是,卢卡斯已经养成一个有用的习惯,大声说出他写的名字,如果他觉得发音不畅,就会去寻找替代品。幸运的是,在突尼斯附近的一个城市有卢卡斯喜欢的发音。突尼斯人将其从阿拉伯文中转写后的发音为“塔泰温”(Tataouine)。卢卡斯决定拼写成“塔图因”(Tatooine)。
其次,卢卡斯需要给马克·哈米尔扮演的角色找到一个新名字(他是一个来突尼斯拍摄的美国主演)。卢卡斯已经厌烦了人们问他“卢克·弑星者”与有时也被称为“明星杀手”(Star Killer)的邪教凶手查尔斯·曼森是否有什么关系。人们将“星”的两个含义混为一谈的问题以后还将继续困扰卢卡斯;福斯的市场营销部门抱怨说,人们会认为《星球大战》电影讲的是好莱坞明星们之间的冲突。这家制片厂的市场调研(在购物中心向路人提出20个问题)也得出结论,人们会把这个名字和《星际迷航》混淆。重要的是,多数受访者,对越南战争已经疲倦了,根本不喜欢看到片名中有“战争”字眼的电影。卢卡斯和库尔茨通过拿掉定冠词The,并要求福斯高管拿出电影备选名的方法,推迟了在名称上的冲突。结果福斯也拿不出好名字来。因为不管怎样,“没什么人对这部电影感兴趣。”库尔茨说。至于对卢卡斯而言,在去突尼斯之前,影片的全称是《卢克·弑星者的冒险,摘自〈威尔人日志〉传奇的部:星球大战》(The Adventures of Luke Starkiller as taken from the“ Journal of the Whills” Saga I Star Wars)。
至少,在卢克这一角色的名字上,卢卡斯准备妥协了。他从稿里拽出了他的第二选择:自此,卢克·天行者重新进入《星球大战》宇宙,成为一名年轻的英雄,而弑星者的名字被雪藏(直到2008年,“弑星者”成为视频游戏《原力释放》[Force Unleashed]中达斯·维德麾下学徒的名字)。幸运的是,没有对话需要被重新拍摄。直到卢克在死星向莱娅报上自己的大名,卢克的全名都没有出现在剧本中。而报上大名那场戏将在伦敦拍摄。
而此时,卢克的灵感之源——卢卡斯本人——却要垮了。卢卡斯用“沮丧”和“绝望地不高兴”来描述自己。他躲开了突尼斯的杀青宴,宁可去睡觉。更难过的日子在伦敦等着他呢。
漫长的伦敦噩梦
2013年4月,卢卡斯在温莎城堡当着英国女王和英国电影名人的面发表演讲时,他会给他早年前往伦敦的旅程披上一层怀旧的光泽。“自1975年以来,我已经多次来这里,”他说,“所以对我来说这里就像第二个家。”为了强调,他在话里用了一个奇怪的“我等”:“白宫,那里的政府,不支持电影业,不若在英国我等所采取的措施。”
但1976年,在有记录以来热的夏天之一的期间,卢卡斯在英国的体验——尤其是它的电影行业——是可怕的。剧组人员公开敌视“疯狂的美国人”和他的儿童片。“那部原初电影的剧组成员中,八成的人认为它就是一堆垃圾,而且当时就是这么说的。”制片统筹帕特·卡尔(Pat Carr)说,“一些非常高层、了解更多情况的人也被偷听到在片场说:库尔茨和卢卡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给面子的人是摄影指导吉尔·泰勒(Gil Taylor),曾拍摄过《轰炸鲁尔水坝记》的资深摄影师。但即使是真正把C-3PO当作一个角色的安东尼·丹尼尔斯,也认为电影本身是“垃圾”。泰勒给了卢卡斯明亮、炙热的摄影棚灯光,而不是卢卡斯要的更加自然的、纪录片式的照明。保洁部则一直在擦拭“做旧宇宙”表面的脏污。
对卢卡斯来说这一切让他不堪重负。拍《美国风情画》时,他只有15名剧组人员,而这次的工资单上有上千人。他几乎没有跟英国剧组人员说过话。库尔茨(也不是世界上善言辞的人)被留下来扮演调解人的角色。埃尔斯特里是一家严格遵守工会规定的片厂,有强制性的每日两次茶歇(在工作间隙,送茶女士们推着轻便推车,助手们则递杯子给自己的上级)和一个小时的午餐。工作严格地卡在5:30结束,除非某一场戏正好拍到一半,在这种情况下,剧组将就是否继续再多拍15分钟进行投票。卢卡斯每次都发起投票,结果总是对他不利。
亚历克·吉尼斯对“酷热,无聊和瞻前顾后”的拍摄感到沮丧。卢卡斯带来的坏消息——至少这位年轻导演正在着手处理此事——似乎也并没有任何帮助。根据卢卡斯影业的说法,卢卡斯带吉尼斯出去吃午饭,解释欧比—万牺牲的重要性后,吉尼斯便缄口不言了。4月12日,剧组回到英格兰——其他美国演员在那里加入他们——一周后,吉尼斯在他的日记中写道,卢卡斯仍然没有打定主意要不要杀死他(的角色)。“对于这件事的决定,有点晚了,”他怒气冲冲地说,“哈里森·福特提起我的时候说我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修女头子。”4天后,他写道:“我后悔上了这部电影的贼船……它根本不是一个演戏的工作。这些令人失望的对话,不断地改,却少有起色。”
这些对话是威拉德·海克和格洛丽亚·卡茨改的。卢卡斯曾邀请这对夫妇来英国为第四稿做后的润色,并一次性支付了1.5万美元。卢卡斯谦虚地估计,他们调整了剧本的30%左右。这可能有所夸大了。尽管如此,随便挑出一句《星球大战》中尖锐和诙谐的台词,特别是汉·索洛的台词,没准它就来自海克和卡茨的打字机。例如:
在全息象棋一场戏中,C-3PO向R2-D2提出了新的战略:“让伍基人赢。”
在死星上,卢克说服汉相信莱娅拥有比他想象的更多的财富,汉回应:“我不知道——我的想象力相当巨大。”
进一步在营救过程中,汉与一名死星指挥官在对讲机里紧张地对话:“我们这里很好,谢谢。你好吗?”
当莱娅受够了汉和丘巴卡的时候,问:“请问有人可以把这个会走路的地毯从我的路上拿开吗?”
34岁的福特和19岁的费雪给这个拍摄过程带来了更多的率性风流,但他们也对台词爱不起来。福特对卢卡斯说过一句名言:“这种狗屎你写得出来,可我说不出口。”卢卡斯用《美国风情画》那样的纪实风格来拍年轻的三人组,也就是说,卢卡斯让他们像平常讲话一样演戏,不给导演指示。费雪称其他演员是“会说话的行尸走肉”。她和福特在拍摄过程中抽大麻,直到终露出马脚;福特的大麻对费雪来说太凶了。福特曾经躲在费雪的衣柜里,除了一条领带,什么都没穿,想要吓她一跳。这事之后,他们发展了一段秘密恋情。
导演几乎不存在。福特还说过一句名言:每当拍完一场戏,卢卡斯只会给两种指令中的一个——“再来一次,做得更好一点”或者是“再快一点,再激烈一点”。费雪在杀青宴会上送了卢卡斯一把巴克·罗杰斯的氦手枪,这是她看到卢卡斯笑得开心的一次。
伦敦部分的拍摄在1976年7月结束。在那个时候,小酒馆里那场群戏还没拍完,曾参与过《2001》的英国设计师斯图尔特·弗里伯恩(Stuart Freeborn)负责外星人服装制作。但他已经病倒了。剧组还没有拍到一个能用的、R2-D2从深深的沙漠峡谷间滚下来的镜头。卢卡斯为拉德准备的粗剪完全一塌糊涂,连卢卡斯也承认:“这不是我要的样子。”无论卢卡斯知道与否,在这个时刻,诚实对人特别重要。拉德正因为全力支持的《青鸟》(The Blue Bird)而被福斯高层纠缠。这是一部由伊丽莎白·泰勒(Elizabeth Taylor)和简·方达(Jane Fonda)主演的、与一家苏联制片厂合资制作的浪漫奇幻片。它的票房遭到重挫,使得本来已经资金短缺的福斯又损失了850万美元,而这正好是《星球大战》的预算。如果卢卡斯没有展现自己的诚实和负责任,承认《星球大战》处于一个混乱的状态,拉德可能会撤回他的支持。结果福斯把《星球大战》的上映窗口期从1976年圣诞节推迟到了1977年春天。
卢卡斯的光明反而是英国经济表现得非常糟糕。通货膨胀一路上扬,英镑正在下跌。1976年3月,英国政府不得不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卑躬屈膝。投资者们感到恐慌。而那正是卢卡斯要付钱给他的承包商的时候,英镑历史上首次跌破了2美元。库尔茨节省了大约50万美元的电影成本。他们现在仅仅超支60万美元了。库尔茨曾经和卢卡斯坐下来,并做了一个黑色幽默的计算:根据他们的工资,他们的时薪是1.1美元。在伦敦杀青回美国的路上,卢卡斯在亚拉巴马州做了两天的短暂停留,去看望斯皮尔伯格。《第三类接触》已经开始拍摄,预算是卢卡斯的两倍,巨型片场搭建在莫比尔附近,每个人(包括卢卡斯)都认为它会击败《星球大战》。似乎很少有人会对现代版的《飞侠哥顿》尖叫,但是斯皮尔伯格的主题——不明飞行物(UFO),可是风靡全国的东西。“乔治从《星球大战》片场回来后神经崩溃,”斯皮尔伯格多年后想起,“他不觉得《星球大战》达到了他原本设想的标准。他觉得自己只是拍了一部小孩子的电影。”斯皮尔伯格的剧组成员记得卢卡斯瘦弱、面色苍白、疲倦、声音嘶哑,是一个处在崩溃边缘的人。
当卢卡斯在洛杉矶驻足,将要去检查工业光魔的时候,崩溃来临了。戴克斯特拉用了预算的整整一半来建造戴克斯特拉数控摄影机。在春天到来之前,他们应该完成360个史无前例的特效镜头。卢卡斯看了他们拍摄完毕的7个镜头,认为它们中只有1个是可用的。卢卡斯的脾气爆发了。戴克斯特拉被解雇了。卢卡斯在回旧金山的飞机上开始感到胸部疼痛。开车到圣安塞尔莫的时候,他决定自己到马林总医院做个检查。第二天早上,医生告诉他这不是心梗发作,只是疲劳过度:他的身体发出了警告。“我的生活处处都在崩溃。”卢卡斯说。
不过,他坚持了下来,同时也维持着他那令人筋疲力尽的时间表。他把戴克斯特拉叫了回来,但聘请了另一位制片监制以保持工业光魔工作的协调有序:再也不能有嬉皮士公社了。他的任剪辑师做出了一个灾难性的粗剪,卢卡斯把他也解雇了,开始自己剪辑,同时寻找着替代人选。他的目标是在感恩节前准备好一个粗剪版本。他挖出了自己用录像带录制下来的二战战斗机缠斗的画面,并与他从自己喜欢的古典黑胶唱片上选的音轨拼接在一起,拿来为尚未完成的特效镜头和配乐占位。
但制作似乎被诅咒了——尤其要提到容易惹上麻烦的马克·哈米尔。在去录音的路上,他在要下高速公路的时候翻了车。他需要做面部重建手术,这让他陷入了严重的抑郁。同时,在塔图因,卢克驾驶陆行艇的那场补拍戏不得不在没有哈米尔的情况下拍摄,所以这场戏只好用更远的景别拍摄。
工业光魔位于破败的工业区范奈斯,混杂在地下拆车厂和色情产品配送仓库之间。来过这里的访客中没人可以想象从里面能跳出任何伟大的东西。“这就是你要拍摄的电影吗?”那时还在奋斗的年轻演员罗伯·洛(Rob Lowe)到工业光魔拜访叔叔和婶婶后惊呼道。洛写道,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共生解放军的窝点。班萨(Bantha)的戏装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补拍的时候,这些戏服曾被穿在大象身上)。死星上的壕沟是员工们用泡沫塑料先做出少量核心部件,然后在表面覆以鸡蛋盒和玩具零件做出来的,工业光魔的员工只好不停地移动调换它们,以制造出其长度有成百上千公里的错觉。筋疲力尽的时候,技术人员偶尔就在壕沟里打个盹。
许多要素都直到后一分钟才到位。定格动画师菲尔·蒂皮特(Phil Tippett)在工业光魔有朋友,他在《星球大战》的后几天被招入卢卡斯的战队,因为卢卡斯迫切需要一个能为小酒馆这场戏设计出更新、更吓人的戏装的人。“对乔治来说,原来的那些设计有点太比阿特丽克斯·波特风格了。”蒂皮特回忆。后来,当卢卡斯发现蒂皮特是做定格动画的,就请他为千年隼号的娱乐室制作一款用会动的怪兽来做棋子的象棋游戏。卢卡斯原本打算在拍摄中让演员戴着面具扮演棋子。蒂皮特忙到晚上才完成怪物游戏的动画,而那时工业光魔已经在开庆功宴了。
即使工业光魔的工作结束了,混音仍然是个漫长的噩梦。卢卡斯和库尔茨本来想让电影应用临场环绕(Sensurround)——一种自1974年的灾难片《地震》(Earthquake)之后就很少使用的低重音系统。但临场环绕技术把持在环球的手中,环球的要价是高达300万美元的预付款以及《星球大战》所有收入的10%。杜比(Dolby)公司一名性情急躁的年轻音效工程师斯蒂芬·卡茨(Stephen Katz)来见卢卡斯和库尔茨,并说服他们:使用当时的新技术杜比六声道立体声更便宜,还能得到相同的效果。但安装得起杜比系统的影院还是少数,所以卢卡斯影业的工作量变成了三倍——它不得不拿出一个六声道混音版本、一个立体声混音版本和一个单声道混音版本,这些工作都要在5月25日这一后期限前完成。库尔茨预订了华纳兄弟的大混音棚,但是被放了鸽子,因为当时世界上热门的动作明星克林特·伊斯特伍德(Clint Eastwood)即将上映的电影《战书》需要用这个大棚。库尔茨到处寻找,发现了高德温制片厂(Goldwyn Studios)的混音棚,但只有夜场——晚上8点到早上8点——是可用的。这对卢卡斯和库尔茨而言可能是坏的结果了,《美国风情画》的吸血鬼作息全部又来一遍。这一次谁也没办法在白天睡好了。
在做混音期间,一天库尔茨莫名其妙地接到了福斯董事长丹尼斯·斯坦菲尔(Dennis Stan?ll)的电话。“董事会想看这部电影。”他说。晚上8点,格蕾丝王妃和一众公司高层到了,首次观看《星球大战》的粗剪版。晚上10点,他们一言不发地鱼贯而出。“没有掌声,甚至没有笑容,”库尔茨说,“我们真的很郁闷。”后一个离开的是斯坦菲尔,他在出去的时候徘徊了一下,去安慰库尔茨:“别担心他们。他们对电影一无所知。”
为了做“《星球大战》的诞生”的幕后书,卢卡斯得和利平科特一起坐下来接受事后采访。这时的卢卡斯有点伤心,也更加明智。两人都“没有期待这本书会有多少读者”。“这不是我一开始想的片子,”卢卡斯说,“如果再给我5年,再给我800万美元,我们可以得到更壮观的东西。”他预见到对他这部“漫画电影”的强烈反对,也没有忘记吉恩·罗德贝里所说的——《星际迷航》制作了十到十五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立足点:“你必须到你已经创建了的世界各处转转。”卢卡斯梦想着有朝一日再做一部《星球大战》电影,再做一部接近于他在自己脑海里初想象的影片。而他接近那个想象的时候,是当他看到预告片的时候:预告片的剪辑速度非常快,它让人认为这是一部挤满了飞船和外星人的影片。事实上,当时也有一件让人感到安慰的事情,那就是福斯在8月签署了后的合同,给了星球大战公司在1979年前对任何续集的完全控制权——只要卢卡斯能凑到拍摄一部续集的钱。
这电影还能成功吗?也许,卢卡斯闷闷不乐地承认。也许孩子们会对它有兴趣。也许它会得到和迪士尼电影平均水平差不多的票房,也就是说,1600万美元。这意味着扣掉所有的营销费用和日常开销,福斯会赔一点钱,但他和福斯都可能通过卖玩具而赚一些钱。1600万美元是一个比卢卡斯周围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好的结果了,除了斯皮尔伯格。就连马西娅也认为她近帮助剪辑的斯科塞斯的电影《纽约,纽约》的票房会更好。“没有人会拿你的片子当回事。”她警告自己的丈夫。马西娅也为《星球大战》做了细致的剪辑工作,但她对结果不满意。在一次放映后,她突然哭了起来:“这是科幻小说版的《永恒的爱》(At Long Last Love)啊!”(《永恒的爱》是福斯另一次著名的票房惨败,幸运的是,坐在附近的拉德没有听到。)
在卢卡斯面前,众人一致表示不看好,甚至连他亲密的朋友和坚定的支持者也不看好。1976年秋天,他和爱德华·萨默在曼哈顿上东城成立了超级狙击手美术馆,它离超级狙击手漫画体验馆只有几个街区,他们的想法是,这家分店有可能变身成为销售《星球大战》授权商品的精品店。卢卡斯有开三家这样的精品店的愿景(另外两家店将开在旧金山和比佛利山)。但即使在纽约,大家的兴趣似乎也不大。他的脾气也爆发过。有一天,萨默、卢卡斯和库尔茨正穿过八十六街,萨默提到,他刚刚看了《拦截时空禁区》(Logan’s Run)——这是一部1976年的科幻大片,剧情发生在一个人人都穿银色连身衣的社会,里面青少年都无忧无虑,但他们都不被允许活过三十岁。“这是部泡泡糖电影。”萨默说。卢卡斯怒目而视。“嗯,我不认为你会有多喜欢《星球大战》,”他说,“那也是一种‘泡泡糖’。”萨默抗议了,他读过剧本,他是战队的一员。
电影院老板们肯定不是卢卡斯战队的一员。福斯一直希望影院老板给《星球大战》的预付金能达到1000万美元。他们得到了150万。1977年5月有一大堆强片要上映:曾制作了《驱魔人》(The Exorcist)与《法国贩毒网》(The French Connection)的威廉·弗里德金(William Friedkin)拍了一部追随 20 世纪 70 年代惊悚片大潮的《千惊万险》(Sorcerer),大家都很看好它。还有一部二战电影《遥远的桥》(A Bridge Too Far),一部后末世科幻惊悚片《小街的毁灭》(Damnation Alley),一部哥们儿电影《警察与卡车强盗》(Smokey and the Bandit)和福斯的夏季主打片——相对于它,《星球大战》仅仅是一个序幕——《午夜情挑》(The Other Side of Midnight)。该片改编自西德尼·谢尔顿(Sidney Sheldon)畅销的一本书,是一部非常前卫的、20世纪70年代风格的浪漫剧,它的肥皂剧情节里充斥着堕胎和谋杀这样的热门话题。
福斯是如此担忧《星球大战》潜在的损失,它试图给影院施压:如果想放映《午夜情挑》,就必须也拿走这部电影。如果这个方法行不通——它确实行不通——该公司的律师正在研究把电影作为一揽子交易出售给西德的一个公司,那里是好莱坞的新宠们的避税天堂。福斯的律师们贴在《星球大战》上的这个价码比它的终耗资还少:1200万美元。福斯刚好还安排了把另一部电影甩卖给西德,这部片子的片名就叫《大甩卖》(Fire Sale)。
这就是事情可能会变成的样子。但事实上,查利·利平科特还有他自己的一个战队。
………………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