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8681498
1. 2016年《纽约时报》动物科普类畅销榜No.2,风靡全球的自然科普读物。
《人类吸猫小史》畅销日本、西班牙、中国台湾、韩国、葡萄牙、捷克、意大利、法国、德国、荷兰等超过11个语区。
亿万猫奴的养猫书目,2018年3月首发,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揭秘“家猫如何驯化人类并统治世界”的著作。
2.从剑齿虎到Hello Kitty,跨越10000年,结合生物、历史、文化等前沿研究成果,前所未有地、全方位揭露猫不愿让你知道的真相:人类,其实是猫的选民。
【培养铲屎官】猿人靠盗取猫祖先吃剩的肉骨头逐渐进化成智人。
【假装被驯化】与牛羊猪狗不同,猫是自己选择被人类驯化。
【不战而屈人之兵】人类为了从猫爪下抢救濒危动物,在数百个岛屿上展开灭猫行动。然而*的阻力,是人类自己。
【猫的洗脑】人类是猫调教的主要对象。磁共振成像显示,我们大脑的血液流动模式会因猫叫而发生改变。
【完美进化】猫已然优雅地盘踞在食物链*,摆脱各种疾病的困扰,它们根本没有进化选择的倾向。
【称霸网络】谷歌程序员分析YouTube视频发现,处理器能够非常熟练扫描小猫信息,准确率高达74.8%,几乎和人脸识别率平齐。
……种种作为资深猫奴也未必知道的真相,填补了广大读者以及爱猫人士对猫的生物自然、历史文化方面等知识领域的空白。
3. “美国zui佳自然与科学写作”作者艾比盖尔·塔克是享誉全球的自然写作作家,荣多欧美世界多项生物写作奖项,在全球拥有众多粉丝读者。
艾比盖尔·塔克不但是生物学教授,同时更是个猫奴,在自然写作严谨、科学的基础上,又保有风格活泼、有趣的语言风格。
作者以考古学家的姿态搜寻野外散落的家猫出入原始丛林、猫化石考古现场;以文化研究者的视角从史前猫类的兴起一路追查到如今的爱猫热潮;以猫奴的身份遇见了(也自己收养了)各类*纯种猫和*杂交猫;以NGO成员的态度出席猫权保护会议;更以一个自然写作作家和生物学研究者的身份为我们带来一场关于人与猫关系的盛宴。
更重要的是书中探寻了人与猫关系的万余年历史,在了解猫史的同时,也更了解人类自身。读懂猫,也就读懂了人。
本书是一本破解人类为何吸猫成瘾,猫如何“统治”并“接管”世界的科普读物。作者艾比盖尔·塔克(Abigail Tucker)调查、研究了家猫利用人类称霸地球的进阶之路。从剑齿虎到Hello Kitty,跨越10000年的历史,她从史前猫类的兴起一路追查到如今的爱猫热潮,结合生物、历史、文化等领域的研究成果,以富有趣味与哲理的语言全方位揭露关于猫与人之间种种令人惊异的秘密。
前 言 001
章 地下墓穴 013
第二章 猫的发源地 032
第三章 猫的捕获物是什么 051
第四章 捕食金丝雀的猫 068
第五章 猫的大厅 099
第六章 猫的概况 127
第七章 潘多拉的小盒子 151
第八章 狮子、玩具虎猫和洛基猫 183
第九章 猫的九种喜好 214
致 谢 242
原书注释 244
索 引 285
2012年的夏天,52岁的工厂工人丹妮丝·马丁和她的丈夫鲍勃在伦敦东面50英里(约80千米)外的埃塞克斯乡下露营,距离以古雅著称的克拉克顿滨海旅游度假村不远。夜幕降临时,丹妮丝隔着篝火远远瞥见了一只不速之客,于是掏出望远镜想看个清楚。
“那是什么?”她问丈夫。丈夫也紧紧盯着一百码之外。那儿有一只茶色生物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
“一头狮子。”他说。
他们久久注视着那头野兽,而它似乎也在不断朝他们这边看。它抖了抖耳朵,随后开始清理自己的毛发。过了一会儿,它沿着灌木篱墙悠然踱步而来。丹妮丝和她丈夫对此反应相当平静,甚至豁然。“在野外能遇到这种事,实属难得。”丹妮丝后来在《每日邮报》(Daily Mail)的访谈中说道。
但是营地上其他人则炸开了锅。
“我的天,那是一头狮子!”邻座的游客一手举着丹妮丝的望远镜,一边自语。
另一个人听见后则一边尖叫,“这他妈的有狮子!”一边朝着自己的帐篷狂奔而去。
然而,这头传言有两只羊那么大的猫科动物随后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恐慌四处蔓延。不久,整个营地上到处都是闻讯赶来的狙击警察和携麻醉枪的动物管理员,配备热源追踪仪的直升机在营地上方盘旋。营地人群很快被疏散,新闻媒体则纷纷就位直击这场大型狩猎。英国推特上“埃塞克斯狮子”迅速成为爆炸性新闻。
然而,这头狮子就此销声匿迹了。
从此埃塞克斯狮子被大家传为“幽灵猫”,隐生动物学上则称之为“异形巨型猫科动物”。它和那些行踪不明的同类们(如特洛布里治猛兽、哈林勃利黑豹)一样,都是一种猫科UFO。值得注意的是,它们通常出现在英格兰,或者澳大利亚和新西兰等前英国属地,而这些地方从未有过大型野生猫科动物,或者已经绝迹。
个别的幽灵生物已经被证实为蓄意策划的骗局,或者是因境外私人豢养者疏忽而逃出的野生动物。人们后发现,大多数情况下这些神出鬼没四处游荡的“美洲豹”们其实就是日常里再熟悉不过的家猫;凭借除了体格之外的完全相似,它们着实狐假虎威了一把。
埃塞克斯狮子就是这样—事实上它叫“泰迪熊”,仅仅是一只体型结实的橙色家养宠物猫。“泰迪”的主人届时正度假不在家,不过当他们看到电视上的晚间新闻时,立刻就猜到了是“泰迪”。“毕竟,”他们对记者说,“它是我们那里的大块头黄毛家伙。”
一场狩猎闹剧就此收尾。
不过,也许露营者们确实多虑了—毕竟就算是遇到真正的狮子,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何况现在很多人都会自发地同情处境可怜的生物(比如之前的西塞尔事件—一位热衷狩猎的明尼苏达医生故意杀死了一头名为西塞尔的津巴布韦狮子,从而引发了全球性的抗议活动)。狮子虽然一度称霸丛林,现今却处境可危,雄风不再,在人类大笔资金投入和善意的帮助下,仅余的20000头狮子只能在几个非洲自然保护区和一片印度森林中苟延残喘。它们的栖息地逐年缩小,生物学家表示在这样的趋势下,狮子非常可能于21世纪末彻底灭绝。
与此同时,作为狮子的旁系表亲,家猫曾经只是进化论的一页小小注脚,如今却成了一股主宰自然的力量。全球大约有6亿只家猫,且该数目还在持续增长。每天在美国新出生的家猫数量都要远多于野生狮子的总量,而每年春季纽约市的新生幼猫数就可以和全球野生老虎数量相当。全球范围内家猫的数量是家犬的3倍—自此,它们毫无悬念地打败了争宠对手狗狗们。人类对猫的偏爱还在与日俱增。据统计,1986年至2006年间,全美的家猫数量增长了50%,总量达到1亿。
世界各国家猫的增长势头都不相上下:以巴西为例,家猫在以每年100万只的速度增加。但是在另一些国家,相比于渐成燎原之势的流浪猫,宠物猫的数量根本微不足道—在澳大利亚共有1800万只凶猛的野生猫,6倍于宠物猫的总数。
不论是无拘无束的野生猫,还是驯顺温和的家养猫,它们逐渐有凌驾于自然和文化之上的趋势,在钢筋混凝土的都市中无视丛林法则,上天入地。它们占领城市,席卷陆地甚至网络空间,终统治了我们。
隔着熊熊的篝火,丹妮丝·马丁确实窥见了事实的真相:家猫,新的百兽之王。
显而易见的是,对猫的痴迷已经占据了主流文化,从网上到现实中无处不充斥着这种狂热。网红猫们签署电影协议,捐助慈善机构,甚至被推特粉丝们捧为“好莱坞新星”。它们毛茸茸的样子占据商场的货架和互联网,推销它们自己的时装和冰咖啡品牌。事实上,所有的猫咪咖啡馆都在家猫的掌握之中—在这里,人们为了能在喝茶时有机会一亲猫咪芳泽而乐意掏钱。这种看似猎奇的咖啡馆已经在纽约和洛杉矶兴起,世界上其他城市也纷纷效仿。
当我们被这些新鲜现象深深吸引时,其实忽略了一些更为有趣的本质。尽管我们都承认猫咪非常迷人,但对于这种动物所知甚少—它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如何开始与人类共居,以及不论是家养猫还是野猫为何拥有如此大的权力。
当人们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无法从与猫的亲密关系中解脱时,事情就变得有意思了。长久以来,人们习惯于家养动物的服从:对人类亦步亦趋,帮我们背负重物,甚至自己顺从地走向屠宰场。然而猫不拿报纸,从不下蛋,也不让人骑。人类极少面对这种困境—搜肠刮肚地思索,到底为何要养这只生物,且养了成千上万只?显然,答案就是我们喜欢猫,甚至是迷恋。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如此痴迷?其中的秘密何在?
奇怪的莫过于,这令人爱不释手的生物竟然同时被列为世界前100侵略性的物种之一:它们具有破坏一定范围内生态系统的能力,甚至可能导致濒危动物的灭绝。近来,澳大利亚的科学家们认为,流浪猫对于整个澳洲哺乳动物生存的威胁大过全球变暖和生境丧失—在这么一片随处可见大白鲨和棘蛇的土地上,家猫居然能被澳大利亚环境署(Australia’s Minister of the Environment)单独提名为“野蛮之兽”。这一度引发了动物爱好者们的困惑:我们到底该用鲑鱼罐头和鲜奶油宠爱猫咪,还是该狠狠心永远地与它们势不两立?
澳大利亚的法律也在猫的问题上摇摆不定:在有些州,“宠物基金会”允许家猫合法继承数千万美元的遗产;而在另一些地方,户外的野猫则被视为害兽。纽约前不久就为了救两只流浪猫仔而暂停了一连串庞大的地铁系统,同时美国每年也循惯例地强行安乐死数百万只健康的猫。所以一旦涉及家猫的问题,矛盾永远存在。
或许人类与猫关系的复杂性可以解释—为什么长期以来家猫都会与黑魔法扯上关系。既暗示着猫与人类的亲密,又能彰显其神秘可怕,“女巫的妖兽”实在是对其好不过的定义了。“巫术”只是无数种对于猫的神秘性和疯狂力量的解释之一。这种源自于中世纪的猜疑从未被削减,反而更甚,以至于在后来的传言中猫会传染一种普遍的疾病,其病菌寄生于人类的大脑组织,进而危害我们的思想和行为。
换句话说,我们害怕自己被巫术所蛊惑。
我得承认,我自己就中了猫的巫术。
我养过很多猫。大多数时候,朋友会送我猫咪胡须花纹的干酪碟和配套图案的防烫垫作为礼物,且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我会用猫咪图案的被褥和枕头,相册里也塞满了地中海猫的照片。我在Fabulous Felines(据说是世界上潮流的猫商场)买过血统纯正的猫,也会从大街上或者棚户附近收养流浪猫。养猫甚至影响到了我的人际与职业:近我才知道,朋友的妈妈对猫过敏,她看见我向她走来的时候连忙改道过了马路;另一次是由于杂志的工作,探访一个研究平原田鼠群的实验室,刚进门,科学家们二话不说就开始拔粘在我毛衣上的猫毛,唯恐猫的气味惊扰了这群啮齿类动物,以致影响一系列实验的完整性。回到家里,我又开始重操旧业,继续在有限的颜色中挑选地毯,以便于分辨出猫的呕吐物。
很少有人可以言之凿凿地说,他们欠猫一条命—而我可以:我的父母曾经发誓,如果他们不能驯服他们的只猫,他们就决不要小孩(后来那只猫终于学会了追酒瓶塞,他们对此非常满意)。我们家除了猫就没养过别的动物。我的妹妹曾经为了救一只困在养狗人浴室里的俄罗斯蓝猫(Russian Blue)不惜长途跋涉400英里(640多千米);而我妈妈则在自驾的时候,让一只花斑猫像裘皮围巾一样缠在脖子上,飞快地驶过收费站扬长而去,留下收费员目瞪口呆。
由于猫已经成了生活密不可分的一部分,我丝毫没有意识到收养这么多小肉食动物有多奇怪—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孩子。面对自己亲生骨肉无休止的索求,如果我还分神去满足、迁就其他物种的欲望和习惯,似乎就有点过分了。我开始带着怀疑论重新审视我的猫:这些狡猾的小家伙到底是如何把它们的魔爪伸向我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把它们当宝贝一样伺候着?
但就在这些想法刚开始在我脑海中闪烁的时候,我已经在孩子们眼睛里看见了猫的影子。两个女孩说的个字就是“猫”。她们吵着闹着要小猫相关的衣服、玩具、书和猫咪主题的生日派对。这些悠然踱步的小家猫的体型对于刚学步的幼童来说不亚于小狮子;与“狮”共居的生活似乎点燃了她们对于一个更加狂野的世界的想象:看完《纳尼亚传奇》(Narnia)后,她们趴在窗户上久久注视着邻居家的猫,其中一个轻轻叹息:“我要是阿斯兰的露西就好了。”睡前,她们在婴儿床里紧紧地抱着毛茸茸的猫咪,问我:“上帝爱老虎吗?”
于是,我下决心好好研究这些生物,研究人类与猫之间奇妙联系的形成。当时我已经为报纸和杂志撰写了大量关于动物的文章,几乎可以为了追究各种生物的真相走遍天涯海角。不论是红狼还是水母,我都想试着去了解它们在人类主宰的世界中如何存在的。但有时候精彩的故事就潜伏在身边,只是我们视而不见。
奇多,这本书的主角,一只亮橙色的猫咪。
奇多是我现在养的猫。我在纽约一个偏僻的拖车停车场发现了他,他爸可能曾经在这个停车场和浣熊打过一架。被我收养回来的时候,他空腹称重20磅(约9公斤)。其体型引起过一位水管工的注意,这位水管工为此暂停了手头的活儿,跑进客厅去拍奇多的照片给朋友们看。请来照顾奇多的保姆偶尔会有几个拒绝再来的请求,因为奇多这只对于食物有着疯狂热情的大猫会摇着肚子追得他们满房间跑。他不同寻常的比例令家里充满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气息:你会经常怀疑到底是你缩小了,还是他变大了。
很难相信这头像一只超大牛角面包一样蜷在我床尾的动物,竟然拥有着终结一个生态系统的能力。不过从生物学角度上说,饱受宠溺的家猫和澳洲街头饥肠辘辘的流浪猫并无二致。家猫本质上都一样,不论有没有主人,纯种还是混种,住在粮仓还是奢侈的双层猫树窝里。就算有些猫自打出生开始从未见过人类,驯养教化的过程已经永久地改变了它们的基因和行为。宠物猫和流浪猫不断杂交以彼此维系促进,因而一只家猫很可能出生时属于某个族群,而终于另一个族群。它们仅仅在环境上或是语义上有所不同而已。
即使离了食物寸步难行,奇多依旧死缠烂打要吃的的行为揭示了一个重要的事实:家猫是相当居高临下的动物。和它们的近亲美洲虎比起来,猫咪既不够聪明,也不够强壮。除了体型偏小,它们和老虎拥有同样的内部构造和高蛋白饮食需求—这些需求终会耗尽资源,导致其他猫科动物的灭绝。
然而家猫相比于其他动物有着极强的适应性。它们可以四海为家,大量蛋白质的需求使它们能够吃任何东西,不论是活物还是熟食,从鹈鹕,蟋蟀到热狗一律来者不拒21(相比之下,它们的某些濒危猫科近亲就只能靠捕猎一种罕见的南美栗鼠维生22)。家猫能够随时调整自己的生物钟和社交,必要时会疯狂地繁衍。
随着对于家猫历史研究的深入,很难不对这些生物刮目相看。在采访了众多生物学家、生态学家以及其他学者之后,我发现他们中很多人也由衷地佩服猫。这有些出乎意料,毕竟近年来爱猫人士和科研职业者之间的鸿沟日渐加深—并不仅仅因为科学家们常常与那些视猫为“生态威胁者”为伍,而是科学的临床性质完全摧毁了猫咪的神秘感和精致性:对猫奴们而言,他们根本无法接受用“有利氨基酸替代物”来解释猫咪奇妙的夜视功能。23
然而,关于猫文艺的原始描述往往直接来源于报刊读物:猫是“伺机而动,神秘而孤独的猎人”24,“享有人类补助的捕食者”25以及“愉快而充满激情的掠夺者”26。而我采访的科学家们大多数都有养猫—不论他们是研究濒危的夏威夷生物群的,或是寄生于人脑的弓形虫的,还是我们远古祖先被啃咬过的骨头的。
这似乎并不令人惊讶,毕竟家猫适应性如此之强,且它们厉害的本领莫过于和人类相处中迅速占据主导地位。在某些程度上,这就意味着它们依附着全球趋势的尾巴,将人类对于世界的统治转变为自己生存的优势。比如,城市化对于它们的未来发展无疑是有利的。全球一半以上的人口27居住在城市,猫身形小巧且养活成本低,因而似乎比狗更适合拥挤的城市生活,所以我们养宠物时更倾向于考虑猫。宠物猫越多,意味着流浪猫也越多—它们都有着容忍人类近距离接触的基因,这使得猫咪比其他潜伏在这喧闹而紧张的大都市中的动物近水楼台。
但在与人类建立关系的过程中,猫并不仅仅止于顺从—它们会大胆地主动示好。这是非常罕见的家养动物样本—据说它们是自己选择被驯化的。如今,凭借着讨喜的长相和一些讨好的行为,猫支配着我们的家,掌握着柔软的大床,甚至渗透着我们的想象力。猫在网络上的风靡就象征着它们征服世界进程中的个胜利,其未来亦无可限量。事实上,无数的鸠占鹊巢每一天都在千家万户发生:当大多数人出门寻找刚养的宠物狗的时候,猫咪可能随机地在某天傍晚出现在门后,不请自来。28
尽管家猫在一个人类主宰的世界中存活的戏码独一无二且引人注目,它们的故事却有着普遍性的启示。人类单个、微小而看似天真的举动—抱起一只娇弱的小野猫,带回家里的壁炉旁,终让它们牢牢地攫住了我们的心—逐渐地,从马达加斯加的林海到精神分裂者的病房,再到网络留言板,引起了全球性的后果。
从某些角度说,家猫的兴起是个悲剧—宠溺它的人们对于其他生灵则毫无怜惜,屠戮无数。家猫是投机商和野心家,也是众所周知除人类之外善变的侵略者。所以当家猫出现在生态系统中时,狮子和其他大型动物就已经注定难逃灭绝的命运。
但家猫的故事却是生命的奇迹,展示着大自然刷新人们观念的无限可能。人们终于有机会放下以自我为中心的骄傲,更加清楚地观察一个我们平日里喂养并俯视着的生物—而它们的野心早已延伸到我们的客厅之外。家猫根本不是毛茸茸的宝宝,而是卓越的征服者,视全世界为囊中之物。如果没有人类,猫无法生存,但是我们并没有创造它们,亦无从控制它们。人类与猫与其说是从属关系,倒不如说是同谋更为恰当。
如此冷冰冰地去审视我们可爱的小伴侣似乎有点阴谋论的意味。我们习惯性地认为猫咪是依赖于人类的陪伴者,而不是进化的自由职业选手。自从打算写这本书,我就开始忙于应付我妈和我妹的谴责。
然而,真正的爱是需要理解的。尽管对于猫咪的迷恋日渐加剧,可能我们给予的远远没有达到它们的预期。
对于奇多这样的家伙,正确的反应并不应该是“啊,好可爱噢!”而应该是敬畏。
艾比盖尔•塔克(Abigail Tucker)
伦敦国王学院的教授,致力于从不同角度研究颅面的演变过程。美国《史密森尼》( Smithsonian )杂志专职作家、撰稿人,也曾为《巴尔的摩太阳报》(The Baltimore Sun)撰稿,其作品被刊载在“美国*自然与科学写作”之列。
· 2011年,荣获“国王大学卓越管理奖”(King’s College Supervisory Excellence Award )。
·2016年4月,获得英国发育生物学协会(British Society for Developmental Biology)颁发的*枚谢丽尔蒂克尔奖牌(Cheryll Tickle Medal
)。
赢得人类的兴致和喜爱是家猫成功的核心。“人们倾向于认为自己非常功利,做任何事情都有合理的原因,”动物驯化学者格勒热·拉尔森(Greger Larson)告诉我,“然而这完全是胡说八道。经济或者逻辑之类的动机并不是一切行为的前提条件。相反,神话、猜疑、从众等其他的因素才是我们行为的初衷—它们促成了文化、审美以及意外的产生。”
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意外就是,尽管猫和人在9200万年以前曾共享同一个祖先,但是我们之间看起来完全不同。更棒的是,现代家猫看起来与人类婴儿十分相似。它们常常被夸赞为“可爱”—可爱并不是一个抽象或者良性的概念,而是一组特殊且强大的物理特性,以至科学家不忍心下手解剖它们进行研究。家猫拥有一组被奥地利人种学者康拉德·洛伦兹(Konrad Lorenz)称作“怜幼触发特质”(baby releasers)的无敌特性:这些外表特征让我们想起自己的孩童并相应地释放出荷尔蒙—圆乎乎的脸蛋,肉嘟嘟的双颊,大脑门,大眼睛以及小鼻子。
我在心里盘点自己宠物的特征时,发现自己尤其对这种长相毫无抵抗力。我弟媳次看见奇多的时候就惊呼,“哇哦!他的脸好像人啊!”—确实如此。
和看见我们自己可怜巴巴的宝宝时一样,其他动物的怜幼触发特质会在成年人体内引起一种愉悦的、类似于毒品的“催情般的容光焕发”(oxytocin glow),终导致一系列的保护抚养行为,包括提高自身精细运动的协调性以让我们做好抚育幼童的准备。因此有一种说法是,养宠物的行为其实是“一不小心点燃了我们的母性”。或者就像进化生物学家史蒂芬·杰伊·古尔德(Stephen Jay Gould)所认为的那样,“人类对于幼童产生这种怜爱的本能反应其实是进化的结果,而我们在养宠物的过程中无疑将这种反应转移到了动物身上,仅仅因为它们具有和人类幼童相似的特征。”
当然了,很多动物非常可爱(尤其是它们小时候),且家养动物往往会在成年阶段依旧保持这种幼龄的长相。其中一些幼龄化的长相是温顺的性格所致,但同时也反映出了人类对家养动物长相的偏好。长脸尖鼻的狼并不可爱,但是很多犬类却很可爱,我们对于怜幼触发特质的弱点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哈巴狗之类动物的发展。事实上,很多受欢迎的狗,比如博美,看起来和猫非常相似。
但是家猫,包括成年的猫,甚至是原始的野生lybica,无须任何基因改良,天生长得就像人类的孩子。一部分原因在于它们的体格[平均约8磅(约3.6公斤)] 和新生儿的比例完全一样。(人尽皆知,我会把温顺的猫抱在臂弯里,和抱孩子没什么两样。)一部分是由于它的声音—猫叫声能让人自动联想起小孩的哭声,且研究表明猫可能有段时间调整过自己的发声,以更精确地模仿小孩哭。还有一部分就是那些关键的面部特点,实际上反映了猫致命的解剖学特征—它们短小有力的下颚造就了甜甜的圆脸,小小的短翘鼻子是因为它们并不依赖嗅觉捕猎,这点和狗完全不一样。
但真正的秘密在于它们的眼睛。
猫的眼睛和我们不一样,裂缝状的瞳仁和高度敏感的视网膜使得它们的眼睛在夜间如同月般明亮。但是人和猫的眼睛在几个重要的方面非常相似。其一,猫眼都很大:一只成年猫的眼睛几乎和人类的一样大,而猫仔的大眼睛在一张小脸上看起来格外水灵。一个动物眼睛的大小预示着它的商业吸引力,这点可能与大眼睛的人类往往更加迷人的事实有潜意识关联:熊猫眼部黑色的斑块让它亮晶晶的小眼珠看起来大了一百倍,因而被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World Wildlife Fund)定为终的海报封面。然而,家猫(尽管基本上不可能濒危)吸引的捐款数量能与熊猫媲美。
猫眼睛不仅大,它们的构造也非常幸运。很多其他逗人喜欢的动物,比如兔子,它们的眼睛位于脑袋两侧以获得一个更广阔的视角,甚至狗的眼睛也相对比较分散。但猫是埋伏型狩猎者:尤其是在夜间,为了能够扑到快速移动的猎物,它们需要精准目测距离的能力,因而它们进化出了食肉动物中好的双目视角。这种视觉策略需要两眼的视野高度重合,所以猫的眼睛是向前的,且位于头的前部中间。
人类的眼睛也是同样的构造。灵长类动物并非埋伏型捕食者,但我们是大型的素食搜寻者。我们利用位于面部中间的眼睛来完成不同的目的:在灌木丛中近距离寻找成熟的果实,以及后来为了读取别人的面部表情。猫眼睛的构造是它们看起来像人类的重要因素。(另一个夜视捕食者猫头鹰也有相似的面部构造,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我们相比秃鹰更喜欢猫头鹰。)
所以猫的脸是一系列可爱特质的完美组合,尽管这张可爱面孔的主人曾经大肆屠戮我们的祖先。既是一张超级捕猎者的脸,也是一张孩子气的脸:这样的组合使它们看起来危险又迷人。
这一点尤其体现在女性身上:事实上,怜幼触发特质的催化效应似乎对于适育年龄的女性尤其明显。尽管老生常谈说,全世界波斯猫爱好者和爱猫群体都是以女性为主导的,我并不确定这中间有多少和母性有关。即使是的猫展,名字和血统能写一页纸的猫冠军们也仅仅被称作“小男孩”或者“小女孩”。你会常常听到这种对话:“你信吗,那个俄罗斯裁判居然把我家‘小女孩’丢在地上?”现在很多婴儿产品都会提供猫咪同类产品,从有机肉类浓汤到高端折叠婴儿车;再比如一个成功的猫咪精品网店奥斯潘德(Hauspanther),其创始人早就是经营婴儿用品起家的。
这并不是说,近东地区石器时代的女性已经会常常抱着猫咪在膝盖上玩耍—这些母性的冲动是一个漫长、缓慢、复杂且千头万绪的演化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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