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811395
《民国那些人》典藏版 入选“30年中国有影响力的300本书”
《民国风度》为《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专栏——“钩沉”结集
当时的获奖词如下:
一个出色的专栏,难得的品质在于“吾道一以贯之”。徐百柯的“钩沉”专栏就符合这种品质。从《冰点周刊》创刊之日起,他独自承包了这个专栏,从历史记忆深处,为今天的人们钩出一个个已被遗忘的人物和一段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钩沉”专栏的出色之处在于:它是史与诗、学与识、才与情、旧与新的融汇贯通。它像一壶陈年佳酿,越品越有滋味。“钩沉”絮絮叨叨、呢呢喃喃、没完没了,其实在向读者叙述一个主题:曾经有那样一个时代,曾经有那样一批人物。他们那样地想着,那样地活着。他们离我们今天并不遥远,但他们守护、在意、体现的精神、传统、风骨,已与我们相去甚远。读着他们,我们感到恍若隔世;抚摸历史,我们常常浩叹不已。
将这些过往人物,端上今天的报面,首先要有一个充足的新闻由头,才能将历史和现实嫁接起来,徐百柯很好地解决了这一难题。他总是从今天相关的人物或场景切入,从而“激活”一段陈年往事。
推荐理由:
作者徐百柯为写活每一个人,作者采访了传主的后人、学生,或者忘年的朋友,记录了大量的材料。书中兴味深长的逸事颇多,还有弥足珍贵的老照片,使本书内容丰厚脱俗,如品陈年佳酿,生动耐读。
1.本书将民国那些人物的风骨和气节勾画得形神兼备,不仅满足了我们的文化怀旧口味,还勾起了心中家、国合一的文化情怀。阅读本书,提供一种看人看世界的新视角,对现今讲求金钱和物质的社会是一剂清醒剂,唤醒国人寻求自身与社会的风骨和气节。
2.打捞一段不可复制的记忆,还原一段段精彩的人生。由于长期以来,课本教材中的选择性记忆,使得那些从旧时代走过来的风云人物大多湮没无闻,或成为一个简单的符号,或只是一个反动的名词,甚至消失殆尽。作者在努力打捞那些记忆,发现那些真人真面,让我们*终发现,原来有的人可以活得如此精彩,至情至性、有声有色、有棱有角。
3.书中的每篇人物虽不过两千字的篇幅,但读完后,犹能令人低徊不已。情感的深度和广度具有尺幅千里之势。所以这本书的意义,不是提供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是激起我们想去护持那个时代所有的光荣和辉煌,来丰富我们当下的精神家园。
以独立的判断和诗一般低徊的笔触,唤醒一段正在消逝的历史,让已经模糊的身影清晰可感。
曾经有那样一个时代,曾经有那样一批人物。他们那相样地想着,那样地活着。他们离我们今天并不遥远,但他们守护、在意、体现的精神、传统、风骨,已与我们相去甚远。读着他们,我们感觉到恍若隔世;抚摸历史,我们常常浩汉不已。民国时期的那批学人,有着与今天的学人迥然不同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他们的个性或迂或狷或痴或狂,但内里全不失风骨、风趣或风雅,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总而言之,是一批不失“硬朗”,而又“好玩”、“有趣”的人。
本书为《中国青年报?冰点周刊》*专栏——“钩沉”结集,其专栏主笔徐百柯从故纸堆里或人们的记忆中,钩起79个人物。这些人物有些是我们些许熟识的,还有一些人物,徐百柯如果不写,恐怕将会被时间或时代彻底湮没与忘记。
他们是故去的名校校长,文章报国的报人,埋头学问、以学术报国为天职的知识分子,以及在世界面前代表中国的外交家、金融界的精英、马上赋诗的将军……他们是梅贻琦、蒋南翔、张季鸾、胡政之、刘文典、杨荫榆、陈西滢、梅汝璈、顾维钧、卢作孚、陈望道、蒋百里……围绕着他们的一幕幕鲜为人知的传奇秩事,通过本书在历史零散与完整的记忆中生动再现。他们曾经的理想,他们的面容和言行,他们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在徐百柯的文字中一一复活。
此次修订版中,汇编了钱理群先生专门就本书内容在北大所做的演讲,解析深刻生动,勾勒民国风骨,引起很强烈的社会反响。此外补充了作者徐百柯的八篇精彩文章,涉及到了严复、胡适、卢作孚、季羡林等人物,探讨了科学院、初中教育、大学中文系等话题,作为本书的延伸阅读。
序 言 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 杜涌涛
再版代序 谈谈“民国那些人” 钱理群
1 一抹背影 悠悠水长
李 济:后一个迷人的 “学阀”
李赋宁:美好的学问竟可以这样朴素
冯友兰:两束雄文,一抹背影
赵元任:“好玩儿”的语言
梅汝璈:孤寂的大法袍
顾维钧:从惊讶开始,以赞美告终
叶企孙:“战”背后的科学家
吴大猷:物理学界的“孔子”
丁文江:出山要比在山清
何 廉:经济学斑斓一叶
谭其骧:绕不过的“悠悠长水”
陶孟和:把“社会”变成“学”
蒋廷黻:“瓷器店中的猛牛”
卢作孚:一个没有钱的大亨
2 明月独举 气节长存
邓广铭:拓万古之心胸
雷海宗:历史的碎片
潘光旦:自己怎么看待自己
吴组缃:尊重自己的尺度
徐中舒:学界泰斗的“本分”
傅 鹰:被“钦点”的教授
容 庚:宁跳江,不批孔
蒋天枢:师道的重量
杨廷宝:建筑为了什么
赵紫宸:工楷写耶稣
蔡公时:民国位抗日烈士
蒋百里:亦儒亦武真豪杰
3 一校之长,今安在
周诒春:被遗忘的清华老校长
梅贻琦:中西合璧真君子
蒋南翔:两种传统之间
蒋梦麟:北大 “功狗”
马寅初:硬朗的“兄弟我”
傅斯年:一天只有21小时
张伯苓:南开的“不倒翁”
陈 垣:保住民族的文化
唐文治:“读经”养正气
陈序经:能请来大师的校长
许崇清:独立的思想是要表达的
马相伯:一老南天身是史
李登辉:被遗忘的复旦校长
陈望道:不止译宣言
4 前辈已逝,不可追
王芸生:论坛主笔仰扶轮
张季鸾:恬淡文人,穷光记者,呕出肝胆
胡政之:他的逝去就是《大公报》的终结
邵飘萍:铁肩担道义 辣手著文章
林白水:仗义执言 以身殉报
黄远生:被湮没的传奇
孙伏园:出色的副刊编辑
方大曾:战地失踪的年轻记者
王小亭:一个记录地狱的摄影师
张元济:不可再现的高度
王云五:谴责与推崇之间
伍联德:留下一片旧时风月
徐伯昕:生活书店的“隐形人”
5 真名士自风流
王 瑶:通脱与清俊
金岳霖:断裂的逻辑
叶公超:一派文人气的外交家
陈贻焮:教授的洒脱与落寞
曾昭抡:袜子底永远破个洞
刘文典:世上已无真狂徒
黄 侃:“斯文”的传说与真实
蒙文通:儒者豪迈
缪 钺:文史回翔 诗词并美
何 鲁:真名士自风流
罗念生:单纯的高贵
周太玄:科学家的人文情怀
袁翰青:事非春梦岂无痕
丁西林:奇妙的混合体
施蛰存:清清淡淡的悠远
6 背影渐远犹低徊
司徒雷登:别了?司徒雷登
杨 晦:绝口不提当年勇的勇士
张申府(上):记忆的证明
张申府(下):真相的颜色
曹聚仁:一根会思想的芦苇
吕彦直:千载一时艺术之名
吴兴华:天才的人生炼狱
马约翰:体育亦有名家
曹靖华:凄清而华美的译笔
杨荫榆:真实的面貌离我们而去
陈西滢:鲁迅的个论敌
林 庚:喧闹时代里的隐退者(张伟)
延伸阅读
大学氛围不存 大学精神焉附
98岁钱学森驾鹤西去
60岁中科院尚须努力
何为中文系 中文系何为
过去的中学
谁是卢作孚?谁的卢作孚?
欢迎胡适先生回家
谁为季羡林任继愈二先生撰墓志铭
试答严复百年前“进士考题”
后 记:对抗断裂、遮蔽与遗忘
序 言
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
2004年6月《冰点周刊》创办时,我主持《冰点?人物》版,“钩沉”便是其中的一个专栏。事实上,这个专栏是为百柯量身定做的。说起来也没有太多的道理,《冰点周刊》初创时,可谓兵强马壮,仅记者就有10人,而百柯只是其中的一个新人:到报社工作尚不满一年,还未写出让大家印象深刻的作品。但有关百柯没有继续留在北大读博如何可惜等等传言,我还是有所耳闻的。这让我笃定他是这个专栏的不二人选。
此前和百柯的过从谈不上甚密。他硕士毕业来报社应聘,恰巧那次我是面试人员之一。问:过去读不读《中国青年报》?百柯厚道一笑,但毫不忸怩,回答:没怎么读过,原因是身边找不到这份报纸。知道这以前百柯还参加过报社摄影部的一次考试,据说笔试。可当摄影部主任问他:过去拍过新闻照片吗?回答竟是:没有。又问:为什么想到摄影部工作?回答:听说《中国青年报》摄影部在摄影圈里牛。
这样的回答别人不知如何看待,反正在我这里是加分的。百柯后来留在采访中心当记者,我们成了同事。尽管没有业务上的直接合作,但他写的东西我还是要读的。很快他这一批来的记者被派往地方记者站锻炼,百柯到了下面写的东西不多,人像消失了一样。直到《冰点周刊》创刊,在报社招兵买马时,我才又想到了他。
“钩沉”这个专栏,定位是故去的学人。有的故去久一些,有的故去不久一些,但大抵都是民国过来的那批学人。那批学人生活在一个很不一样的时代:新旧交替、中西碰撞、风云际会,因而形成一种与今天的学人迥然不同的风度、气质、胸襟、学识和情趣。他们的个性或迂或狷或痴或狂,可谓千人千面,但内里全不失风骨、风趣或风雅,底子上都有一个“士”字守着。总而言之,是一批不失“硬朗”,而又“好玩”、“有
趣”的人。
这样的调子确定下来,编辑的工作也就差不多完成了大半,接下来的工作,从选人、选材、立意,到钻故纸堆、寻访相关采访对象,全由百柯来做,我是大撒手。每周到了拼版前一天或两天,打开稿库,“钩沉”一准候在那里。初几篇,我还需要在文字上“推敲”一番,及至后来,百柯甚至连文字“推敲”的空间也不给我留。他是一个做事情有标准的人。
从《冰点周刊》创刊之日起,百柯每周为“钩沉”提供一篇1600字左右的文字,不间隙写了将近两年时间,从故纸堆里或人们的记忆中,钩起70多个人物。这些人物有些是我们些许熟识的,而他突出的往往是其鲜为人知的那面。还有一些人物,百柯如果不写,恐怕将会被时间或时代彻底湮没与忘记。这些神态各异、个性多样、观点不一、命运多舛的学人,汇集起来便成了眼前这本《民国那些人》。作为这些文字的原始编辑,今天重读这本书稿,一时间竟变得恍惚起来:这是经我之手编辑的那些“钩沉”的文字吗?尽管当初设置这个专栏时就有了将来出书的打算,但每周读一篇和一口气读完的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这大约就是所谓“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的道理吧。
百柯通过“钩沉”,已经聚起一批小众读者。这个至今尚不足而立之年的年轻人,经常被拥趸们误以为早已过了不惑之年。而他也确实从当初开“钩沉”专栏时的那个新手,历练成今日《冰点周刊》的核心人物之一。
我相信,百柯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而这本书的出版又让这种意义
变得重要了起来。
杜涌涛
《中国青年报》副总编辑
再版代序
谈谈“民国那些人”
——钱理群在北大的演讲
今天,我是来和大家一起读这本书的。
近出版的《民国那些人》,作者徐百柯原来是北大中文系的研究生,毕业以后在《中国青年报》“冰点”副刊当编辑,他写这本书,是因感觉到自己,以及周围年轻人的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主要是一种精神的缺失。于是,就想去看看“民国那些人”,当年那些大学里的老师、学生,那些知识分子,他们是怎么生活,怎么求学、教书、治学,怎么工作,怎么为人、处世;他们追求什么,有什么理想,有着怎样的精神、风范;对我们今天重建自己的生活、理想,有什么启示——我想,这些问题,也是在座的诸位想过,并且感兴趣的。
而“我”今天来领着“大家”一起读这本书,和“民国那些人”相会,这本身就有一个时空的交错,是很有意思的。“民国那些人”是上一世纪初,即“1900年后”的一代人;我出生在1939年,是“1930年后”一代人;而诸位则大多数是“1980年后”一代人。这三代人相遇会出现什么情况呢?
1. 为什么“并不遥远”又“相距甚远”?
我们先来读这段话,它是引起了我的强烈共鸣的:“曾经有那样一个时代,曾经有那样一批人物。他们那样地想着,那样地活着。他们离我们今天并不遥远,但他们守护、在意、体现的精神、传统、风骨,已与我们相距甚远。读着他们,我们感到恍然隔世;抚摸历史,我们常常浩叹不已。”
我的问题是,为什么“时间上他们其实离我们很近”,而我们又觉得他们“与我们相去甚远”呢?——然而,真的很远吗?我们能不能拉近这样的距离,由“远”而“近”?
我们面对的,正是现实生活中的当代大学老师、学生、知识分子和历史上的大学老师、学生、知识分子的关系。讲到这里,我突然想到,假设“民国那些人”,今天真的来这里参加聚会,在座的大学生、研究生们,和这些前辈有共同的话题吗?这共同话题又是什么呢?
这就是今天我要和诸位讨论的问题。
2. “我们”的问题在哪里?
我注意到书中提到的一位当代大学生的反应,他说:“我们这些自由而无用的灵魂,不会感应那些老先生的。”
这话说得很坦率,也很令人深思。我在很多场合,都谈到我对当代大学生,也即所谓“80后一代人”的看法。我总是强调每一代人都会有自己的问题,这些问题要靠自己解决。但也总有学生对我说,我们也很想听听你作为一个年长者对这一代人存在的问题的看法,至少可以提供我们来思考吧。
这一代人是在应试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从小就以“考大学,特别是名牌大学”作为自己人生的全部目的;现在如愿以偿,进入了大学,在初的兴奋过去以后,就突然失去了目标与方向。这背后其实是一个信仰的缺失的问题。这个问题,不仅你们这一代有,我们也有,“上帝死了”,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我们这一代曾经以“革命”为自己的信仰,现在我们却发现“革命”有许多问题,需要反思、反省,也就有一种失落感。不过,我们年纪已经老了,可以按原先的惯性生活;而诸位不行,一切都还没有开始,不能这样糊糊涂涂地过下去,于是,就有了许多苦闷与烦恼。
我读过一位大学生的自述:“岁月让我们变得对一切麻木,变得对一切冷漠,变得对一切无所谓,失去了许多作为人的纯洁的感动。”“我现在对自己的将来却毫无所知,而且不愿意去知道。就这样,让我们年轻的生命消逝在每天每时的平庸里,整天就这样飘来飘去,没有方向,漫无目标——”或许这里说得有些夸张,但没有信仰,没有目标,什么都不在意,都无所谓,这确实是个大问题,生活中没有了依赖,人就失去了主心骨,脊梁也就挺不起来了。
这一代人的人生道路上,所面临的,就是这样一个“如何建立信仰,确立生活目标与方向”的问题。或许我们正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去请教我们的前辈,和他们进行心的交流。
3. “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
我们一起来读这一篇:《曾昭抡:不修边幅的名教授》。从表面上看,这都是“名教授”、“名士”的怪癖传闻:“他曾经站在沙滩红楼前,和电线杆子又说又笑地谈论化学上的新发现,让过往行人不胜骇然;一次他带着雨伞外出,天降暴雨,他衣服全湿透了,却仍然提着伞走路;在家里吃晚饭,他心不在焉,居然拿着煤铲到锅里去添饭,直到他夫人发现他饭碗里有煤渣;他忙于工作,很少回家,有一次回到家里,保姆甚至不知道他是主人,把他当客人招待,见他到了晚上都不走,觉得奇怪极了;而他所穿的鞋,联大学生几乎都知道,是后见天的;他平日里走路,总是低着头,不是不理人,而是根本就看不见。”
且莫把这些都看成逸闻趣事仅作谈资——我知道,做学生的,的乐趣,莫过于晚上熄灯以后,躺在床上,回味、谈论某位教授的逸闻趣事。我们当年做学生的时候就是这样,我深信诸位现在也是如此,这也是学生的“传统”。但我们又不能仅止于此,还要想一想隐藏在其背后的东西。
费孝通先生有一个十分精到的分析。他说:“在他心里想不到有边幅可修。他的生活里边有个东西,比其他东西都重要,那就是‘匹夫不可夺志’的‘志’。知识分子心里总要有个着落,有个寄托。曾昭抡把一生的精力放在化学里边,没有这样的人在那里拼命,一个学科是不可能出来的。现在的学者,当个教授好像很容易,他已经不是为了一个学科在那里拼命了,他并不一定清楚这个学科追求的是什么,不一定会觉得这个学科比自己穿的鞋还重要。”——“生活里边”有没有“比其他东西都重要的东西”,有没有“不可夺”之“志”,这是一个关键、要害:有了,你的心就有了“着落”,你的精神就有了“寄托”,人就有了“安身立命”之处,于是,就总要有所“在意”,有所“守护”;没有,心无所系,精神无所寄托,你就没着没落,既无法“安身”,也无以“立命”,也就不“在意”什么,一切都“无所谓”,也就自然谈不上要“守护”什么了。
可以看得很清楚,对曾昭抡这样的学者,学术就是他的“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就是他的“不可夺”之“志”。他对化学学科,有一种使命感,有一种生命的承担,因此他愿意为之拼命、献身。前面说到的他的那些逸闻趣事,正是这样的拼命、献身,以至达到忘我境地的一个外在的表现。学术、学科,对于他,就不仅是一种谋生的职业,谋取名利的手段,而是他的情感、精神,生命的寄托、依靠,是安身立命的东西。这就是这一代学者和费孝通先生所说的“现在的学者”根本不同之处。
我近写了一篇文章,也是讲这一代学者、知识分子,题目是《有承担的一代学人,有承担的学术》。也就是说,这一代人,做人做事,都是有承担的。我还谈到这样的承担,是有三个层面的:对国家、民族、人类,对历史、时代、社会、人民的承担;对自我生命的承担;对学术的承担。
我读这本《民国那些人》,感触深的,也就是这“三承担”——让
我们一一道来。
4. “铁肩担道义”:对社会、历史、民族的承担
这本书写到了几位以身殉道、殉职的学人、报人,其中就有因拒收张作霖三十万元“封口费”而惨遭杀害的民国名记者邵飘萍。他有一句座右铭:“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我想,“铁肩担道义”是可以概括这一代人共同的“不可夺”之“志”的,也是他们对国家、民族、人类,对历史、时代、社会、人民的承担意识的集中体现。这也是对自我在社会、历史中的角色、立场的一个选择、认定:用今天的话来说,他们都自命为“公共知识分子”,他们代表的,不是某个利益集团的利益,更不是一己的私利,而是社会公共利益,是时代的正义和良知的代表,即所谓“铁肩担道义”。
本书在写到被公认为“宋史泰斗”的北大历史系教授邓广铭时,特地提到他的老友季羡林先生在回忆文章中所提到的一个词:“后死者”——这是一个极其深刻的概念。这里讨论的是一个学者,特别是历史研究者,他和他的研究对象的关系:不仅是“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更是“后死者”与“先行者”的关系。因此,先行者对后死者有“托付”,后死者对先行者有“责任”和“承担”,后死者不仅要研究、传播先行者的思想、功业,还负有“接着往下讲,往下做”的历史使命。在这里,我可以向诸位坦白我的一个追求:我研究鲁迅,不仅要“讲鲁迅”,而且要“接着鲁迅往下讲,往下做”。这就是一种历史的承担意识;在我看来,这才是一个历史学者、一个知识分子,他所从事的历史研究的真正意义和价值所在。
知识分子、学者,对社会、国家、民族、人类的承担,我觉得在两个时刻,特别显得重要。一个是民族危难的时刻。本书写到曾任辅仁大学校长、北京师范大学校长和故宫博物院图书馆馆长的史学大师陈垣老先生,在北平沦陷时期就这样对启功先生说:“一个民族的消亡,从民族文化开始。我们要做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保住我们的民族文化,把这个继承下去。”另一位复旦大学的老校长马相伯在抗战时期逝世,弟子于右任的挽联中赞誉他“生死护中华”,说的就是他在民族危亡中对民族文化的承担。
在社会道德失范的时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民族危难的时刻,所以我们的国歌“中华民族到了危险的时候”,是时刻有着警醒的意义和作用的。危难中显本色,越是社会道德失范,知识分子就越应该承担“精神坚守”的历史责任;大学,也包括北京大学,就越应该发挥“转移社会一时之风气”的“精神堡垒、圣地”的作用。但现实却恰恰相反,许多令人痛心的丑闻都发生在大学校园里。因此,那些有节操,甚至有洁癖的老一代学者,就特别令人怀想。在林庚先生九五华诞时,我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就叫《那里有一方心灵的净土》。我这样写道:“无论如何,老人们仍然和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事实确实能够给人以温暖。”“因为这个越来越险恶,越来越令人难以把握的世界,太缺少他这样的人了——这样的好人,这样的可爱的人,这样的有信仰的、真诚的、单纯的人了。”因为“经不起各种难,我们心中的‘上帝’已经死了,我们不再有信仰,也不再真诚和单纯,我们的心早就被油腻和灰尘蒙蔽了”。这就是北大校园里的林庚和他那一代人的意义:“幸而还有他,不然,我们就太可怜、太可悲了。当我陷入浮躁,陷入沮丧、颓废、绝望时,想起燕南园那间小屋里那盏灯,我的心就平静起来,有了温馨与安宁,有了奋进的力量。是的,那里有一方心灵的净土。”
5. “把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对自我生命的承担
这本书给我印象深刻的,是作者所描述的三位教授的三堂课,我想把它称之为“迷人的课”。
堂课,是西南联大的刘文典教授开设的《文选》课。刘老先生讲课不拘常规,常常乘兴随意,别开生面。有一天,他讲了半小时课,就突然宣布要提前下课,改在下星期三晚七点半继续上课。原来那天是阴历五月十五,他要在月光下讲《月赋》——同学们不妨想象一下:校园草地上,学生们围成一圈,他老人家端坐其间,当着一轮皓月,大讲其《月赋》,俨如《世说新语》里的魏晋人物:这将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第二堂绝妙的课是四川大学教授蒙文通的考试课:不是先生出题考学生,而是学生出题问先生,往往考生的题目一出口,先生就能知道学生的学识程度。如学生的题目出得好,蒙先生总是大笑不已,然后点燃叶子烟猛吸一口,开始详加评论。考场不在教室,而在川大旁边望江楼公园竹丛中的茶铺里,学生按指定分组去品茗应试,由蒙先生招待吃茶。
这样的课,绝就绝在它的不拘一格,它的随心所欲,显示的是教师的真性情,一种自由不拘的生命存在方式、生命形态。因此,它给予学生的,就不只是知识,更是生命的浸染、熏陶。在这样的课堂里,充满了活的生命气息,老师与学生之间,学生与学生之间,生命相互交流、沟通、撞击,后达到了彼此生命的融合与升华。这样的生命化的教育背后,是一种生命承担意识。
而将这样的意识提升到理论高度的,是我亲自聆听的林庚先生的“后一课”。当时我刚留校当助教,系主任严家炎老师要我协助组织退休的老教授给全系同学开讲座。林先生然同意,并作了认真的准备,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反复琢磨,讲课的题目都换了好几次。后那天上课了,先生穿着整洁而大方,一站在那里,就把大家震住了。然后,他缓缓地朗声说道:“什么是诗?诗的本质就是发现:诗人要永远像婴儿一样,睁大了好奇的眼睛,去看周围的世界,去发现世界的新的美。”顿时,全场肃然,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先生又旁征博引,任意发挥,足足讲了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学生们也听得如痴如醉,全然忘记了时间但我扶着先生回到家里,先生就病倒了。先生是拼着生命的全力上完这后一课的,这真是“天鹅的绝唱”。
我们现在再来仔细体会林庚先生的这段话,这是他一生做人、治学、写诗经验的凝结,是道出了文学艺术、学术研究、科学、教育、学习,以至人生的秘密与真谛的。这里的关键词是“好奇”和“发现”:首先要保持婴儿那样次看世界的好奇心,用初次的眼光和心态,去观察、倾听、阅读、思考,去上你已经上了无数次的课,去写已经成为你职业任务的文章,你就会不断产生发现的渴望与冲动,而且你果真会不断有新的发现、新的创造。这样,你就会有古人说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的感觉,也就是每日每时每刻都在进入生命的新生状态。长期保持下去,也就有了一颗“赤子之心”。你们看,我们前面说到的老人,无论是曾昭抡,还是刘文典、蒙文通,以及所有的“民国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终生都完整地保持着生命的“赤子”状态?我曾经说过:北大“大”在哪里?就“大”在有一批大学者。大学者“大”在哪里?就“大”在他们始终保有赤子般的纯真、无邪,对世界、社会、学术永远有好奇心与新鲜感,因而具有无穷无尽的创造力。这就是沈从文说的“星斗其文,赤子其心”!
这是能够给我们以启示的:那一代人,无论做学问、讲课、做事情,都是把自己的生命投入进去的,学问、工作,都不是外在于他的,而是和自我生命融为一体的。这样,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使他自身的生命不断获得新生和升华,从中体会、体验到自我生命的意义、价值和欢乐。本书就记述了这样一个很有名的故事:金岳霖教授在西南联大讲逻辑学,有学生(我记得这是后来成为巴金夫人的萧珊)觉得这门学问很枯燥,就问先生:“你为什么要搞逻辑?”金教授答:“好玩。”大语言学家赵元任也是对他的女儿说,自己研究语言学是为了“好玩儿”。诚如作者所说,“在今人看来,淡淡一句‘好玩儿’背后藏着颇多深意。世界上许多大学者研究某种现象或理论时,他们自己常常是为了好玩。
‘好玩者,不是功利主义,不是沽名钓誉,更不是哗众取宠,不是一本万利’。”还可以补充一句:不是职业式的技术操作,不是仅仅为了谋生,而是为了自我生命的欢乐与自由。
本书特地提到了费孝通先生对他的老师潘光旦的评价:“我们这一代很看重别人怎么看待自己,潘先生比我们深一层,就是把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这话颇值得琢磨:“看重别人怎么看自己”,在意的是身外的评价、地位,那其实都是虚名;而“心思用在自己怎么看待自己”,在意的是自己对不对得住自己,是自我生命能不能不断创造与更新,从而获得真价值、真意义。我们一再说,对自我生命要有承担,讲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我们的问题,也恰恰在这里:许多人好像很看重自己,其实看重的都是一时之名利,对自己生命的真正意义、价值,反而是不关心,不负责任的,因而也就无法享受到“民国那一代”人所特有的生命的真正欢乐。“自己对不起自己”,这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6. “舍我其谁”:对学术的承担
关于学术的承担,前面在讲曾昭抡先生时,已有论及,这里再作
《北京青年报》:悲天悯人——我不知道徐百柯本人是否同意把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也不知用得是否准确,但只是当我写到这个词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真正读懂了徐百柯,认识了他。追寻历史,臧否人物,拥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极为难得。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完人,即便再伟大的人物,要挑出瑕疵并不难。但作为旨在填补现实的历史钩沉者,其首要职责无疑是把历史作为镜子,不苛求故人,而是侧重于从历史人物身上发现值得重视的光彩处,以此照出现实中人的精神、人格的种种缺陷,促使人们的反省,从而,现实能够变得更丰满,更符合人的理想。《民国风度》的出色正在于此。
—— 作家李辉
《南方都市报》:那一代人,无论做学问,讲课,还是做事情,都是把自己的生命投入进去的,学问、工作,都不是外在于他的,而是和自我生命融为一体的。这样,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使他自身的生命不断获得新生和升华,从中体会、体验到自我生命的意义、价值和欢乐。本书就记述了这样一个很有名的故事:金岳霖教授在西南联大讲逻辑学,有学生(我记得这是后来成为巴金夫人的萧珊)觉得这门学问很枯燥,就问先生:“你为什么要搞逻辑?”金教授答:“好玩”。大语言学家赵元任也是对他的女儿说,自己研究语言学是为了“好玩儿”。诚如作者所说,“在今人看来,淡淡一句‘好玩儿’背后藏着颇多深意。世界上许多大学者研究某种现象或理论时,他们自己常常是为了好玩。‘好玩者,不是功利主义,不是沽名钓誉,更不是哗众取宠,不是一本万利’。”还可以补充一句:不是职业式的技术操作,不是仅仅为了谋生,而是为了自我生命的欢乐与自由。
——钱理群教授
《广州日报》:我们看到作者为了追踪一个人在当代留下的痕迹,煞费周章地检索资料,寻找亲友,而在此之外,则是一片沉默的空白。一面是建立新的文化偶像,一面却是更多更深的遗忘。这似乎提示着,无论表面看上去多么热闹,我们对于那个时代的认识,仍然是不完整的。而一个打捞者的姿态,自然和一切文化消费的动机绝缘。他常是敏锐地从大量素材中抓取*有表现力的细节,然后用特写式的笔法勾勒出来,只需短短几句,便画面感十足。在细节的穿插点染中,可以不按一语,而境界全出。加之时间不断地在过去与现在之间闪回对照,作者的笔触愈是冷静,其中包含的情感却愈显得炽热。虽然每篇不过一千来字的篇幅,读完后犹令人低徊不已。就其中情感的深度和广度而言,称其有尺幅千里之势或许并不为过吧。
——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副研究员 季剑青
《南都周刊》:为了这本书史料的真实性,作者寻访了许多民国文人的晚辈,学生以及在世的朋友。在他们眼中的长辈,不但可敬,更为可亲。为了能写人所未写,叙人所未知,作者的笔常常触及名人光环之下的一些琐事,逸事。淡墨写功业,浓墨写性情。使这些渐行渐远的名字和读者们有了沟通的语言。一个个人物,一段段往事,勾勒出一个时代的背影,读人又如读史,民国时期的社会背景和发展,轻松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画里真真
《成都晚报》:在周刊众多栏目中,人物版的“钩沉”堪称冰点中的亮点,年轻的徐百柯担纲主笔,出手不凡,在故纸堆中“钩沉”摸索,在现实中寻访缅怀,每周1600字的小文章让那些曾经鲜活而后落寞的人物浮出水面,一路写下来七八十人,恍惚间已然立起了一批民国人物的群像。欣闻百柯的“钩沉”作品结集成书,不禁大喜,又可以一气呵成温故知新了。在那个时代曾经生活着那样一批纯粹的真人,创造着那样本色的历史,发生着那么多耐人寻味的逸事,回荡着那样多余音不绝的言语。
——山水间
《京华时报》:徐百柯的剪裁、勾勒功夫的确令人钦佩。他所写的这组人物,涉及外交家、政治家、学者、教授、文人、报人、传教士等多个领域。其中一部分人像吴组缃、梅贻琦、邵飘萍,他们的名字今天仍然被频繁地提及;而另一部分人像蒋南翔、张申府、杨晦,虽然当时曾名播四方,随后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姓被隐名被埋,时至今日,一般民众竟不知其为何许人。然而,这些人的思想、学识、情操、气节、志趣等,今天仍然深深影响着我们。他们每一个人的一生都可以写成大部头的传记,用千字文来状摹他们,诚非易事。徐百柯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三言两语,人物的性情、品格、相貌、风度等立即跃然纸上。
——储劲松
cccp –
对在漫长人生中读过的书而言,人类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如果想在读完每一本书后都有扎实的收获,就需要有技巧地写读书笔记,并养成长期的习惯。传媒业出身的奥野宣之创造的一元化笔记读书法涵盖了从选书、购书、读书、记录到检索以备重读这五个步骤,提供了一整套科学、高效的读书方法。他倡导有目的性地购书,让读书从一开始就充滿主用笔记管理读书生活,养成随时记录心得体动性;会的习惯; 学会摘抄,让原书精髓与自身思维的火花交相辉映;完善整理归档工作,做好的笔记需要反复重读才能凸显其价值。他还从自身经验出发,介绍了19 个让读书体… 展开评论
对在漫长人生中读过的书而言,人类的记忆力是有限的。如果想在读完每一本书后都有扎实的收获,就需要有技巧地写读书笔记,并养成长期的习惯。传媒业出身的奥野宣之创造的一元化笔记读书法涵盖了从选书、购书、读书、记录到检索以备重读这五个步骤,提供了一整套科学、高效的读书方法。他倡导有目的性地购书,让读书从一开始就充滿主用笔记管理读书生活,养成随时记录心得体动性;会的习惯; 学会摘抄,让原书精髓与自身思维的火花交相辉映;完善整理归档工作,做好的笔记需要反复重读才能凸显其价值。他还从自身经验出发,介绍了19 个让读书体验更充实、有效的小窍门。读书笔记会帮助我们改变读书方法
黑色咖啡 –
透过简短的轶事去感知那个遥远的年代,生命在文字中相互补充与延续,有了承担的意识。
玉古宝 –
对于历史书籍,很多人都喜欢诸如汉唐、明清等盛世大一统的朝代。喜欢那个朝代的风俗民情,都会梦想着有朝一日真的可以穿越。但是,说到刚刚过去百年的民国史,相信很多人都会破口大骂,或者不断摇头叹息。只因我们看到了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们从来都不愿去承担苦难,更何况,这是一个民族的苦难。
然而,时势造英雄,每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印记留下,这些印记或者是我们道听途说得来的,或者是亲身经历,但对于我们年轻一代人来说,或者更多的是从书本上得知。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所应肩负的责任,生于民国那个年代的人,注定了要承受民族的苦难,注定… 展开评论
对于历史书籍,很多人都喜欢诸如汉唐、明清等盛世大一统的朝代。喜欢那个朝代的风俗民情,都会梦想着有朝一日真的可以穿越。但是,说到刚刚过去百年的民国史,相信很多人都会破口大骂,或者不断摇头叹息。只因我们看到了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们从来都不愿去承担苦难,更何况,这是一个民族的苦难。
然而,时势造英雄,每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印记留下,这些印记或者是我们道听途说得来的,或者是亲身经历,但对于我们年轻一代人来说,或者更多的是从书本上得知。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所应肩负的责任,生于民国那个年代的人,注定了要承受民族的苦难,注定了要为国家的兴衰高声呐喊,注定了要与一切权贵势不两立,或者沆瀣一气,一切都在历史的纵轴上发展着,一切都是注定了的。
文人爱国,自有一番热情和愤懑满贮于胸中,或者一支如椽大笔书写民族历史,一写三叹;或者一腔热血抛洒疆场,杀敌卫国;又或者站立于高校讲堂义愤填膺,抨击时弊。总之,这是一群民族的卫士,这是一群国家的栋梁。在民族大义面前,他们毅然会放下个人恩怨,投入爱国怀抱,为社会安定,百姓安康谋福祉。
当一切归于平静,这文人相轻的一股子醋劲儿便占了上风。你骂我一句,我骂你一车,彼此虽没有刀枪往来,一支笔却能顶三千将士。彼此之间的友谊、恩怨、瓜葛、芥蒂由此而生,圆圆满满地组成了一幅画,留待后人欣赏品评。这是一笔财富,那些灵光闪现的瞬间,那些啼笑皆非的段子,那些真假难辨的传说,那些闪闪发光的文字,无不记录着每一个曾经鲜活过的生命,每一个曾经发过光和热的个体?而这些却又构成了我们今天能得以看到和想到的民国的那一代人,那一个世纪的历史。
如果说文字还不能让我们最真切地出没那段逝去的历史,那么最好的感知方式莫过于照片了,看着那些黑白模糊的照片,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影。胡适、梁思成、黄侃、刘文典、徐志摩、梅贻琦、季羡林。。。。。。这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名字就无端地跳了出来,挡也挡不住。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这是一个有大师的时代。然而,今天我们却没有大师。
多年过后,很多历史书上看不到的背后故事被挖掘出来,我们惊喜于那是个既战乱不断却是可以一睹大师风采的时代,那个时代出生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和悲凉,这沧桑和悲凉是对生存环境的不满,也是对壮志难酬的慨叹,更是对生不逢时的叹息。儿女情长,英雄命短。很多大师在还来不及留下什么的时候就随着那个时代的消失而成为了尘埃。那些得以继续前行的人便成了“后死者”,他们肩负了逝去人的重托,肩负了时代赋予的使命,肩负了整个民族的苦难兴衰。。。。。他们肩负了太多,这是民国人独有的风度。林则徐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说话的人早已作古,这话却仍在耳边萦绕,其音不绝。现如今,又有多少大师呢?纵有大师,这其中真正求知者几何?为家国、个体价值奔走呼号者几何?袁世凯年轻时空有一番报国志,却报国无门,流落烟花巷中,曾对一沦落风尘的歌妓吟哦:“商服飘零,一曲琵笆知己少;英雄落魄,百年岁月感怀多。”这民国的风度,这民国的人,又何止是知己少呢?又何止是感怀多呢?这重量,当今之人,谁又能承受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