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3916752
1、商战版《侯卫东官场笔记》:《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是《侯卫东官场笔记》兄弟篇,小桥老树潜心五年突破之作,书写全新的商业传奇。由公务员故事转战商业故事,故事环境变了,但商海风云更诡谲,更精彩,主人公奋斗成功的故事更具有参考性。
2、这是一部民企教父的商路传奇奋斗史:这是一部民企教父的商路传奇奋斗史,也是每一个人的命运打拼史。
3、中国20年商业风云:翻开本书,跟随主人公侯沧海的成长,在中国跌宕起伏的时代变迁20年中,见识一个白手起家的草根人物成长为民企教父的热血发家史,在其中更能看到许多民企风云人物奋斗的影子。
4、网络连载高分好评:本书网络原名《侯沧海商路笔记》,网易云阅读百万读者追更,点击超过4000万,全网点击已超过2亿次,几乎零差评。
5、《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入选2017年度全国网络文学重点园地重点扶持作品之一。
6、第二十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官方活动“2017中国IP指数盛典”论坛力推《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引起诸多影视公司洽谈影视版权。
这是一部民企教父的商路传奇奋斗史,也是每一个人的命运打拼史。
从公务员到商人两个身份的变化,从乡镇到全国5个层层递进阶段的摸爬滚打,从餐饮业到房地产9个不同行业的磨砺,以及1次史玉柱式的破产重来,构成了一个首富从草根人物到民企教父的奋斗之路。
上世纪90年代末,正逢国内经济转型、国企改制的风云变幻时代,出身于国营企业工人家庭的侯沧海大学毕业后考入基层政府部门,却与女友两地分居。为了与女友团聚,侯沧海抓住一切机会脱颖而出,女友工作调动却阴差阳错屡次落空。直接领导被调离,冤家对头不断打压,家庭的突变,促使侯沧海痛定思痛,辞职下海,走上创业之路,20年后的山南省首富侯沧海的商路传奇奋斗就此拉开帷幕……
楔子
第壹章毛脚女婿上门
第二章毕业各奔前程
第三章有人打女友主意
第四章离校前的疯狂
第五章进入区委书记法眼
第六章机会靠自己争取
第七章女友工作调动失败
第八章政治平衡被打破
第九章老康跳楼
第十章一场奇特的捉奸
第十一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十二章接收落难的老同学
第十三章老同学救了自己一回
第十四章抗洪成了别人的机会
第十五章不同的人生选择
第十六章最年轻的党政办主任
第十七章大房子带来的大冲击
第十八章女友不声不响辞职
第十九章原来选店面这么难
第二十章青睐自己的领导被调离
第二十一章认识社会大哥
第二十二章一分钱压倒英雄汉
第二十三章借钱也要开服装店
第二十四章吃了新书记的下马威
第二十五章调任区政法委
第二十六章新书记遇上最大债主
第二十七章生意不是这么好做的
第二十八章装修遇上拦路虎
第二十九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三十章服装店开业
第三十一章竞争对手来势汹汹
第三十二章吃一堑,长一智
第三十三章保证金就要四万元
第三十四章两个外行接手伙食团
第三十五章21世纪人才最关键
《奋斗者:侯沧海商路笔记》锁定都市创业题材,描绘了大时代背景下的个人奋斗故事,是以官场小说成名的小桥老树在写作题材上又一次全新尝试。——新华网
小桥老树无疑是国内现实文学不可不提的大神级作家,他的小说,将无背景体制内人员的真实生活写得栩栩如生。——华声在线
楔子
山南省第二届杰出企业家颁奖盛典即将开始。
杰出企业家评选是山南电视台精心打造的经典品牌,被誉为山南经济发展风向标。活动四年举办一次,于颁奖年的9月9日举行颁奖盛典,将有五名企业家获得“山南杰出企业家”称号。
贵宾休息室,电视正在播放颁奖盛典文娱节目。一对情侣歌手正在纵情歌唱,歌声悠扬,情意绵绵。
挂着胸牌的女工作人员进入房间,礼貌地道:“侯先生,化妆师马上过来。”
侯沧海道:“不必麻烦化妆师,我妻子就是最好的化妆师。”
女工作人员微笑道:“侯先生极有可能登上领奖台领奖,台上灯光强,用专业化妆师更好。”
张小兰从化妆间走了出来,道:“还是我来吧,沧海从不化妆,除非由我当化妆师。”
侯沧海是名震山南的青年企业家,在业界风评极佳。女工作人员退出房门后,低头看了看自己高耸的胸和细细的腰,扼腕叹息:“侯沧海长得帅,有气质,还这么有钱,张小兰凭什么嫁给他,老天爷太不公平!”
化妆间里,张小兰站在丈夫身后,凝视镜中人。她抱着他那颗拥有非凡智慧的脑袋,将脸贴在粗硬的头发上。
“啊,你有白发了!”
“多少根?”
“只有一根,我帮你剪掉。”
“不用,留着吧。有了白发,谈判时更有分量。世上总有偏见,偏见是愚蠢的表现,可以为我们所用。”
张小兰的眼光又移到他脖子上。侯沧海脖子左侧有一道伤疤,五厘米长,颜色比正常皮肤略红。这个伤疤是刀伤,当时只要再深一点,自己就将永远失去丈夫。想到这一点,张小兰不寒而栗。人生有太多偶然性,一家人能走到现在是多么幸运。她极温柔地抚摸着这条致命伤痕,神情肃然。
张小兰相貌与《大话西游》中的紫霞仙子有七八分相似。侯沧海一直记得当时还在读大学的妻子在山坡上被土狗追赶的画面,当时觉得搞笑,此时回忆起来,温馨满满。
化妆完毕,侯沧海穿上西服。他拉了拉领带,道:“我最讨厌穿成这样,和绑上绳索没有区别。”
张小兰一袭蓝色丝绒连衣裙,低调中透着华贵。她轻挽丈夫胳膊,夸道:“你是个衣服架子,穿正装很有范儿。”
侯沧海道:“我喜欢厂里的工作服,那才是我的战服。”
夫妻从贵宾室来到颁奖现场,候选人皆在大堂第一排,直系家属在第二排。二十位候选企业家大多是中年人,发福和谢顶是其基本特征。侯沧海长期坚持锻炼,身形挺拔,是候选人中的异类。
颁奖盛典进入最重磅开奖环节。
第三轮时,省内老资格企业家拿起红色信封,拆开,念道:“获得山南省第二届杰出企业家称号的是——沧海集团董事长侯沧海。”
全场掌声雷动,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侯沧海。侯沧海站起身,对着所有人微微弯腰,脸上有淡淡笑容,笑容中甚至还有几分羞涩。观察力敏锐的《山南日报》记者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羞涩表情,用镜头将其定格。
脑袋硕大的马文昌阴沉着脸,犹豫良久,走了过来,道:“祝贺你,沧海。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生意归生意。希望我们能和解,强强联手,肯定能横扫山南。”
面对着这位曾经将自己打下深渊的竞争对手,侯沧海双手环抱,没有握手的意思,冷冷地道:“有些人永远不能成为朋友,你就是其中一个。”
主席台上,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短片:沧海集团成为全省首家单品销售额过三百亿元的企业。这是技术为王的胜利……科研投入要多少投多少,没有限额……四年时间,研发资金的投入占到全年净利润的近60%。
随后出现侯沧海的自述:我曾经失败得很惨,能够绝地反击,在于我坚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我是技术狂人,在产品上有强烈的令人苦恼的完美症。在这里感谢所有伙伴们,容忍我一次又一次挑剔。
坐在第二排的张小兰想起这些年两人一起走过的不平凡日子,潸然泪下。
山南省杰出企业家颁奖盛典收视率很高。秦阳市一处安静小区,熊小梅关掉灯光,拉上窗帘,在黑暗中独对电视。当侯沧海走上主席台时,她犹如被火车迎面撞上,身体变成无数碎片,脑袋一片空白。
侯沧海在主席台上做了简短演讲。走下主席台后,他径直走到第二排,坐在妻子张小兰身边。
颁奖盛典继续,侯沧海一直紧握妻子的手。他的思维如袅袅轻烟,从肉体脱离出来,在空中穿梭,离开了喧嚣会场,又从通风口钻了出去。
当思维从漫长通风口飘出时,时间回到了1999年。
第一章 毛脚女婿上门
1999年5月13日,星期六,山南省。
一辆长途客车正在翻越巴岳山。
盘山公路从坚硬山体中开凿出来,一侧是花岗岩石壁,另一侧是深不见底的山谷。熊小梅将头埋在男友侯沧海怀里,如鸵鸟一般。
客车开出巴岳山以后,沿着一条弯曲狭窄的滨江公路行驶。熊小梅睁开眼睛,从车窗朝外望,宽阔大江似乎就在脚下,又紧张起来。
“没事,敢开这条线的都是老司机。”侯沧海右手紧握女友的手,另一只手悄悄放在女友腰间。
5月初,气温已经升至二十六七摄氏度。熊小梅身穿连衣裙,连衣裙腰间有一条拉链。这条拉链被拉开了两三厘米,侯沧海左手手指从这两三厘米乘虚而入。虽然只是手指与腰间肌肤小范围亲密接触,仍然让身体里翻腾荷尔蒙的热恋男女乐此不疲。
两人坐在客车尾部,随着车辆上下左右抖动,很快就摩擦出不可抑制的火花。熊小梅看着前排乘客,吓得够呛,隔着衣服抓住侯沧海的手。男友手掌如有魔力一般,发出滚烫热量。她咬紧牙齿,身体深处颤抖起来。
良久,侯沧海面带微笑坐直身体。熊小梅大羞,伸手猛掐侯沧海胳膊,掐了几下,她低声道:“侯子,你这个坏蛋,我爱你,永远爱你。”
长途客车驶过沿江路段,即将进城。
熊小梅和侯沧海都在江州师范学院读书,即将毕业。她想起家里糟糕状况以及爸爸的暴脾气,心里发紧,道:“没有经过爸妈同意把你带回家,我爸肯定会暴跳如雷。你见势不对,赶紧跑路。”
侯沧海开玩笑道:“如果在未来老泰山面前当狗熊,没有一点儿英雄气概,会影响形象。”
熊小梅道:“我爸是钳工,力气大,你不跑,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侯沧海道:“那不一定,我是练散打的,打架水平一流。为了不影响与老泰山的关系,我会低下高贵的头,不还手,跑路。”
客车到达秦阳客车站,熊小梅愈发紧张。侯沧海鼓劲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们必须要过这一关,躲不掉。”
走进国营铁江厂时,熊小梅更加忐忑不安。铁江厂萧条破败,院子里长满杂草,窗户玻璃近半破碎,没有机器轰鸣,没有忙碌工人。
走过一车间和二车间,沿着一条坑洼水泥路走了不到两百米就进入工厂家属区。家属区是连片青砖房,分布在水泥路两旁。布局整齐,陈旧破败。
走进家属区后,不断有人与熊小梅打招呼。侯沧海身高一米八二,长期练习散打,身形挺拔。他迎着众人眼光,收腹挺胸,弄得和语文课本里的白杨树一样矫健。
来到标有“七幢”的楼前,熊小梅道:“我家在四楼。厂区家属院是80年代修的,每一层只有一个共用卫生间,条件不好。”
侯沧海道:“我也是厂里面长大的,能理解。”
这些年,山南省国营企业多数不景气。熊家被前些年国营企业大破产、大下岗弄怕了,明确要求女儿不能找外地男友,不能找厂里男友。侯沧海恰好属于外地人,也属于厂里人,自然让熊家不喜。
走到四楼,迎面遇到一个中年妇女。熊小梅主动招呼了一声“温阿姨”。温阿姨满脸愁容,声音绵软无力:“二妹,你爸妈回老家看你外公去了,明天才回来。”她低着头,弯着腰,慢慢朝楼下走。
侯沧海和熊小梅鼓足勇气来到秦阳,充满了与父母面对面“刺刀见红”的决心,谁知刺刀刺在空气上,使不上劲。有遗憾,但是更多的是轻松和兴奋。
进了家门,侯沧海搂紧女友细腰,道:“我的人生理想就是在你的闺房做爱,极具成就感啊。”谈恋爱两年时间,两人早就品尝禁果,深深体验到男欢女爱的欢娱,对做爱这件伟大事情充满了不断重复的乐趣。
熊小梅犹豫道:“在寝室做爱怪怪的。我先洗澡,你也要洗。”
这幢老式楼房没有专门的卫生间,熊恒远充分发挥钳工精神,在厨房里安装了简易浴室。洗澡时,把折叠的铁板拉起来遮住天然气灶,构建出一个极为狭窄却功能齐全的浴室。
洗完澡,侯沧海雄赳赳地走进心仪很久的熊小梅的闺房。
闺房贴着两位当红女星,有《倩女幽魂》里的小倩,还有女扮男装十分英俊帅气的东方不败。侯沧海指了指墙上的当红女星,道:“聂小倩和东方不败看着我们做爱,这滋味很酸爽啊。”
“她们看着我们那个,有点难为情。”熊小梅穿了一件宽松睡衣,衣襟略为散开,每当电风扇转过来时,玉白色山峰若隐若现,弄得侯沧海鼻血差点流了出来。
侯沧海低声道:“换一种体位,你就看不到她们。”
“讨厌。”熊小梅又伸手掐男友胳膊。
两人即将达到天人合一境界时,门外传来钥匙开锁声。开锁声音比孙悟空的定身术还要厉害,顿时让两人呆若木鸡。
两分钟前,提着药袋的温阿姨弯着腰,出现在楼梯口,对归来的熊恒远和杨中芳说了一句“二妹和男朋友回来了”,又低头朝家里走去。她原本是一个活泼女人,如今工厂长期亏损,发不起工资,老公得了癌症,没有钱去医院,只能在家里吊盐水,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苟延残喘,等待死亡。她被生活重担压垮了,对外界事情失去了兴趣,见到老邻居,依着惯性打了招呼。
“二妹和男朋友回来了”和“房门被反锁”,这两件事情拼接在一起,熊恒远和杨中芳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熊恒远举着拳头猛砸房门。木门发出咔嚓声,声音难听刺耳。熊恒远后退一步,用力猛踹木门。木门恰好打开,他一脚踢空,失去重心,摔了一个狗吃屎。
衣冠不整的熊小梅猛推男友,道:“快跑,回学校再说。”
从地上爬起来的熊恒远顺手抓起放在桌上的擀面杖,朝闯入自己家庭的男人打去。
国营铁江厂这些年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距离破产只有一步之遥。往日勤劳的工人们无所事事,在树荫下聚在一起或打牌,或下棋,或摆龙门阵。他们看到一个年轻男子飞叉叉地从身边跑过,后面是手持擀面杖紧追不舍的熊恒远。
熊恒远跑不过侯沧海,眼见年轻男人越跑越远,停了下来,跳着脚骂道:“狗日的,你再敢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熊恒远后面则是跑得气喘吁吁的杨中芳。杨中芳双手撑在大腿上,喘着粗气,道:“回家,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下次看到那个娃儿,老子打死他。”熊恒远重重地将擀面杖敲在身边一棵树上。这是五十年代建厂时种下的老树,根深叶茂,树干粗壮,对于擀面杖的击打无动于衷,叶子都没有掉下一片。擀面杖受到老树反击,脱手而出,飞得老远。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杨中芳想起女儿衣衫不整的样子,道:“二妹跟那个娃儿肯定那个了。那个娃儿也是大学生,既然二妹喜欢,我们就捏着鼻子认了,否则我女儿不能和喜欢的人耍朋友谈恋爱,不晓得好难过。”
熊恒远道:“你的心太软了。上个月二妹回家讲了那个娃儿的事情,我就表了态,不得行。就算那个了,还是不得行。他们两人都是读的师范学院,出来要当老师。到时一个在秦阳,一个在江州,两地分居来回跑要多花钱,不是个牌。那个娃儿爸爸妈妈在世安机械厂,世安厂和铁江厂是难兄难弟,铁江厂熬不过今年就要破产,世安厂情况好点,最多还能熬两年,也是死的多活的少。我们不是图大富大贵的人家,至少要是一个过得去不受拖累的家庭。”
“老熊,拿擀面杖打毛脚女婿?”以前同车间的工友站在树荫下抽烟,打趣道。
“屁个女婿,你龟儿子爬开。”熊恒远毫不客气地回击道。
熊恒远和抽烟的工友都是技师,技术顶呱呱。现在工厂基本歇业,他们由勤劳工人变成无所事事的闲人,有点儿热闹事,就围在一起看稀奇。
在工厂和家属区交界处,提着侯沧海小包的熊小梅被父母堵住了。
分文皆无的侯沧海沮丧地坐在铁江厂大门外。
原本的风流旖旎场景猛然间就变成了狗急跳墙,他多次听熊小梅说起自己父亲是暴脾气,今天总算领教了。他想起熊恒远二话不说就举起擀面杖的悍勇,眼前的天空出现一个大写的“服”字。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吃晚饭时间,侯沧海肚子饿得咕咕乱叫,眼睛里冒出无数个旋转的大白馒头。晚霞在天边消失以后,他下定决心再探虎穴。
工厂走下坡路,保卫懈怠,形同虚设。侯沧海长驱直入,来到家属区。他在七幢家属楼转了两圈后,准确定位了熊小梅寝室窗户。
老式家属楼外面有一根生铁下水管道。侯沧海如猿猴一样顺着生铁管道爬了上去。他抱住生铁管道侧耳细听,没有听到熊小梅寝室有异常动静,便将手搭在窗台上,轻巧地从水管跃到窗台下。
他刚刚把头探向房间,就与胡须汉子熊恒远面面相觑,大眼对小眼。
熊小梅寝室里坐着四个人,熊小梅、熊小琴姐妹坐在床上,杨中芳坐在窗前椅子上,熊恒远站在窗前。熊家聚集所有力量,苦口婆心地劝说熊小梅。当侯沧海爬铁管时,家庭谈话陷入僵局,屋里一时没有声音。
侯沧海反应最快,趁着熊恒远还没有发作时,朝里屋喊了一声:“熊小梅,我先回学校了。我爱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辜负你。”
这是公然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熊恒远顺手抓起一本杂志,朝窗外砸过去。侯沧海动作如灵猫,转眼间从下水管滑到地面,朝着工厂大门溜去。
熊恒远提着擀面杖又要出门找侯沧海算账,这一次被杨中芳死死拉住。夫妻两人在客厅里较劲,吵闹起来。
熊小琴是被杨中芳叫过来当说客的。她原本对父亲的偏激言行颇不以为然,见到准妹夫居然从下水道爬上来,贼头贼脑伸出头,终于没有忍住,扑哧笑了起来,道:“二妹,你这位男朋友很有趣啊。”
熊小梅叫苦不迭:“他的包在我这里。他现在身无分文,没有钱买票,没有钱吃饭。”
熊小琴想起在窗台外露出的亮晶晶眼睛,道:“我那位妹夫胆子大,脑子快,没有钱也能想办法。”
过了一小会儿,侯沧海的脑袋又出现在窗口上,喊道:“我的包。”
熊小梅正要弯腰将抽屉里的小包递给侯沧海,熊恒远拿着一把扫帚从客厅冲了过来,吓得侯沧海赶紧逃跑。侯沧海三番五次来骚扰家庭,将熊恒远气得吹胡子。他怒火上头,爬上桌子准备从窗口滑下去。三个女人抓手的抓手,抱腿的抱腿,搂腰的搂腰,将其死死限制在桌前。
厂区外,侯沧海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乱逛。他有小小沮丧,更让人烦恼的是即将到来的分配。
根据1997年国家教委发布的《普通高等学校毕业生就业工作暂行规定》,1998年首批并轨改革后招收的大学生毕业进入社会,除少数定向招生、民族生在国家规定范围内就业外,绝大多数毕业生实现自主就业。江州师院毕业生们根据分配政策总结道:“没有关系的统一分配到乡村学校,有关系的自主择业。”
侯、熊两人清醒地认识到双方家庭所在工厂几乎都陷入“破产”境地,两边父母皆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要想将两人分到一起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一次侯沧海到秦阳拜见未来老泰山,是两人慎重商量的结果,目的是向家长表达就算分居两地也要在一起的决心。
决心没有表达出来,侯沧海还被暴脾气的熊恒远拿着擀面杖追打了大半个厂区,这个结局令人啼笑皆非。
“咕、咕、咕”,侯沧海肚子不停发出抗议,特别是经过餐馆之时,抗议之声变得更大。
在忍无可忍之际,独在异乡为异客的侯沧海做出了扒火车回江州的决定。侯沧海成长于江州世安机械厂,80年代,世安机械厂生意红火,家长们为了计件工资拼命干活赚钱,没有时间管教子女。一帮工厂小孩缺乏家长管束,在暑假聚集在一起,做出过许多胡作非为的事情,比如,一帮半大小子经常扒火车旅行,与售票员斗智斗勇,乐此不疲。
秦阳火车站的站内结构与多年前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侯沧海大摇大摆地推开秦阳火车站一道毫不起眼的木门,轻车熟路地转了几个弯,沿着工作人员通道进入火车站。在站内等到晚上十一点钟,一辆慢车停靠在站台。
混上慢车,侯沧海靠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伴随着火车咣当声,他的饥饿感越来越强。身边一个光头小伙子拿着馒头用力啃,从留在馒头上的牙齿印来看,肯定是有嚼劲的老窖馒头。
流了无数口水以后,侯沧海拍了拍光头小伙子的胳膊,道:“哥们,饿了一整天,给我一块儿。”光头小伙子斜着眼睛问道:“没钱买?”侯沧海道:“一毛钱都没有。”光头小伙子乐了,道:“居然还有比我穷的。”他扯了半边馒头给侯沧海,道,“做什么的?”
“待业,找工作。”侯沧海摸出口袋里瘪瘪的烟盒,递了一支给光头小伙子,道,“抽杆破烟,最后两支了。”
车行半个多小时,即将到达一个城郊小站。这个小站主要以货运为主,服务周边厂矿,只有慢车才停靠。就要到站时,十几个青壮小伙子同时提刀出现,堵住列车两头。一人持着近三十厘米长的砍刀在空中挥舞,道:“我们要钱不要命,把钱全部拿出来。”
车匪路霸是铁路线上的顽疾,屡禁不止,侯沧海以前遇到过零星车匪,但是没有遇到过如此嚣张的情况。
光头小伙子抽了一把长刀,两眼放出恶狠狠的凶光。
十几个拿刀青壮开始依次搜身,有一个大汉心有不甘,动作稍慢,屁股就被捅了一刀。见血以后,所有乘客都在长刀下放弃了抵抗,乖乖地把钱包、手表、首饰拿了出来。一名大汉来到侯沧海面前,威逼着拿钱。侯沧海非常镇静,摊了摊手,道:“我是打烂仗的,混票上的火车。”光头小伙子过来帮腔道:“这人穷得很,刚才还找我要馒头吃。”持刀大汉很鄙视地对侯沧海道:“你这人好吃懒做,白长这么大的个子,以后多赚点钱,别当穷光蛋,老婆都找不到。”
侯沧海被劫匪教训一番,哭笑不得。
车至小站,拿刀青壮迅速下车,消失在城郊小站。
被洗劫一空的乘客们有的哭有的闹有的骂,两个乘警过来时,被愤怒的旅客们吐了一脸唾沫。火车启动不久,从区城方向来了大批警车,闪着警灯,响着警笛。
对于侯沧海来说,这次严重的抢劫事件反而是一件好事,他由逃票者演变成受害乘客。来到江州以后,被抢车厢的乘客全部下了火车。
先是被带到站内,发放了饮料和餐盒。侯沧海吃着火车盒饭,喝着饮料,觉得盒饭才是人世间真正美味。
然后有大批警察过来做笔录,然后分别安置。凡是到江州的乘客统一由大巴车送到市中心,每人发五十块钱路费。
侯沧海在江州体育馆下车时,天刚蒙蒙亮。他本来是混车票的,没有料到不仅白吃白喝还白拿钱,临行前对铁路方面的陪送人员深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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