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3311779
离经叛道 天马行空 颠覆传统
大胆演绎史册传奇的荒唐真相
同名电影分别由徐克等著名导演执导
张曼玉、梁家辉、王祖贤、巩俐、陈冲、张丰毅等著名影视明星担纲主演
斩获香港电影金像奖、金马奖等多个奖项
田沁鑫导演 秦海璐 袁泉主演同名舞台剧二一三年全球巡演
香港 北京 澳门 台北 杭州 上海 英格兰 苏格兰 新加坡 韩国 奥地利……掀起观剧热潮
“佛之修法,无魔不成。我不怕!”
他思绪晃悠不定,体内兴起挣扎。
我有点痴迷。这不是一个男人吗?他不是在焚烧吗?
法海拼尽全身力气,于此关头把我推开。大怒:
“妖孽!来坏我修行!”
禅杖已迎头击下,我不是他对手?
我不信……
本书收入李碧华经典小说《青蛇》《秦俑》《诱僧》。三部小说均系以历史传说为背景进行发挥创作,衍生出一段段充满爱欲情仇的奇情故事,情节曲折离奇,以华美犀利而又天马行空、离经叛道的文字大胆颠覆传统,通过对男女情怨纠葛的叙写,揭示人物复杂丰富的心灵世界,再融入美学哲学之意蕴,极具张力而荡气回肠。
三部作品均曾被改编为电影,分别由徐克等著名导演执导,张曼玉、梁家辉、王祖贤、巩俐、陈冲、张丰毅等著名影视明星担纲主演,在香港金像奖、台湾金马奖等的评选中斩获多个奖项。2013年,由田沁鑫导演,秦海璐、袁泉、余少群、辛柏青主演《青蛇》之同名舞台剧进行全球巡演,在香港、北京、澳门、台北、杭州、上海、英格兰、苏格兰、新加坡、韩国、奥地利等地掀起观剧热潮,收获好评无数。
眼为情苗,心为欲种。
但凡有情,便可前事不计,后事不提;
便可承担命运诡秘与凄艳的煎熬;
千年、万年,几生、几世
秦,唐,宋……穿越漫长荒凉的岁月,
痴情种种,也不过是册籍上的艳屑,正史中的传奇,
却历历揭示着,
沸嚣尘世的荒唐真相。
青蛇
秦俑
诱僧
青蛇
我今年一千三百多岁。
住在西湖一道桥的底下。这桥叫“断桥”。从前它不叫断桥,叫段家桥。
冬天。我吃饱了,十分慵懒,百无聊赖,只好倒头大睡。睡在身畔的是我姊姊。我们盘蜷纠缠着,不知人间何世。
虽然这桥身已改建,铺了钢筋水泥,可以通行汽车,也有来自各方的游人,踩着残雪,在附庸风雅,发出造作的赞叹感喟,这些都不再那么容易就把我俩吵醒了。
西湖本身也毫无内涵,既不懂思想,又从不汹涌,简直是个白痴。
竟然赢得骚人墨客的吟咏,说什么“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真是可笑。
我在西湖的岁月,不曾如此诗意过。如果可以挑拣,但愿一切都没发生。
远处,又传来清悠轻忽的钟声,不知是北山的灵隐寺,抑南山的净慈寺,响起了晚钟。把身子转了一下,继续我的好梦。
我不愿意起来呀。
但春雪初融,春雷乍响,我们便也只好被惊醒。年复一年。
我的喜怒哀乐生老病,都在西湖发生,除了死。我的终身职业是“修炼”,谁知道修炼是一种什么样的勾当?修炼下去,又有什么好处?谁知道?我的痛苦是不可以死。已经一千三百多岁了,还得一直修炼下去,伊于胡底?这竟是不可挑拣的。
除了职业,不可挑拣的还有很多。譬如命运。为什么在我命运中,出了个小岔子?当然,那时比较年轻,才五百多岁,功力不足,故也作了荒唐事儿。
我忘了告诉你,我是一条蛇。
我是一条青色的蛇。
并不可以改变自己的颜色,只得喜爱它。一千三百多年来,直到永远。
在年轻的时候,时维南宋孝宗淳熙年间,那时我大概五百多岁。
元神未定,半昏半醒。
湖边的大树也许还要比我老。它的根,伸延至湖底,贪胜不知足,抓得又深又牢。
于此别有洞天,我也就蹿进去,据作自己的地盘。天性颇懒,乘机调匀呼吸入梦。分叉的长舌,不自觉地微露。
我躺在一块嶙峋大石的旁边。压根儿不知道它其实不是石头,而是石头鱼。
迷糊中,“它”黑褐的身子在水底略动。混沌而阴森,背上如箭一下蹿出,向我迸出毒汁。看不出那蠢笨东西,瞪着黯绿色阴森的小眼睛,竟把我当作猎物!
毒汁射在鳞片上,叫我一惊而醒。
太讨厌了。
自己不去修炼,专门觑个空子攻击人家,妈的我把尾巴一摆,企图发力痛!
啊,原来这蠢笨之物毒性奇重,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它一排细白但锋利的尖齿。
它吃得下我?我不信!
连忙运气,毒汁化雾竟攻入心窍,叫我一阵抽搐。糟了糟了,蛇游浅水遭鱼戏,这是没天理的。但那剧痛,如一束黑色的乱箭,在我体内粗暴地放射,我极力挣扎。它桀桀地笑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我浑身酸软地在懊悔,何以我不安安分分做一条狰狞的毒蛇?好与之一决胜负,胜了即时把它吃掉。
我乏力地喘气……
幸好她及时出现了。
不知何处,一物急速流动,如巨兽,却是优雅而沉敛。长长的身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它一卷,石头鱼受此紧抱,即时迸裂。她干掉它,在一个危难的时刻,却从容如用一只手捏碎了一块硬泥巴,它成了粉末。混作一摊黑水。
她在我中毒之处用力嘘一口气,那毒雾被逼迁似的,迫不及待自我口中呼出,消散成泡沫。
我望着七寸处,一身冷汗。
她是一条白色的蛇。不言不笑。
惊魂甫定。
我呆视对方的银白冷艳鳞光,打开僵局:
“谢你相助。”
她冷冷地瞅着我,既是同类,何必令我不自在?不过她是救命恩人,在她面前,我先自矮了半截。
半晌,她道:
“原来也是冥冥中被挑拣出来的试验品。”
“哦,”我恍然,“难怪我不得好死,只因死不了。但世上有那么多蛇,何以我们会与别不同?试验的是什么?”
“长生不老。”
“这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慢慢才领悟到的。你几岁?”
我连忙审视身上的鳞片:
“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哦,已五百多岁了!”
她冷傲地浅笑。气定神闲:
“我一千岁。”
我对她很信服。近乎讨好:
“你比我漂亮,法力比我高强,又比我老”
素贞与我,情同姊妹。
既然我俩是无缘无故地拥有超卓的能力,则也无谓谦逊退让。
眼见其他同类,长到差不多肥美了,便被人破皮挤胆,烹肉调羹,一生也就完蛋了。我们袖手旁观,很瞧不起。正是各有前因,怎羡妒得上?
我来的时候,正是中国文化鼎盛的唐朝,万花如锦的场面都见过了,还有什么遗憾?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宋室南渡苟安,人民苟安,我俩也苟安。杭州变化不大。
素贞见的世面比我广,点子比我多。
便决定追随她左右,好歹有个照应。
那天我嗅到阵阵香气,打了个喷嚏。
“姊姊是你身上发出来的吗?为什么用花香来掩盖腥气馋液呢?我不习惯花的味道。”
“你不觉得闷吗?”
“不。我日夕思想自己何以与别不同,已经很忙。”
“我比你早思想五百年,到了今天依然参不透。我俩不若找些消遣。”
她在我跟前旋身。
她穿上了流行的服饰,是丝罗的襦裙,裙幅有细裥,飘带上还佩了一个玉环,一身素白。
原来她用郁金香草研汁,浸染了裙子,所以,在旋身走动之时,便散发出香气来。
于是我也幻了人形,青绫衫子,青绫裙子。自己也很满意。
初成人立,犹带软弱,不时倚着树挨着墙。素贞忙把我扶直扶正,瞧不过眼:
“人有人样,怎可还像软皮蛇?”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人要直着身子走,太辛苦了,累死人!”
“这有何难?看,挺身而出不就成了?”
“人都爱挺身而出,瞎勇敢。”我嘀嘀咕咕,“唉,这‘脚’!
还有十只没用的脚趾,脚趾上还有脚甲,真是小事化大,简单化复杂!”
“你不也想得道成人吗?”
“是是是。”
我临水照照影子,扭动一下腰肢。漾起细浪,原来这是“娇媚”之状,我掩不了兴奋,回首一看素贞,她才没我大惊小怪,不当一回事地飘然远去,我自惭形秽,就是没见过世面,扭动夸张。
既是装扮好了,便结伴到西湖漫游去。
上孤山,踏苏堤。
到了西泠桥畔,近面即见一座石色黝绿的古墓,亭前石柱有联曰:
“桃花流水杳然去,油壁香车不再逢。”
这是苏小小的芳冢。
“苏小小?是谁呢?唤作‘小小’,一看便知是短命种。”
“小青别贫嘴,别因为自己长生,嘲笑别人短命。”
我撇撇嘴:
“她不会知道啦。我又不认得她。啊对了,你认得她吗?”
“认得。她就是南齐时人。”
“哦,那是你的时代。”
“据说她是一个娼妓。”
“娼妓是什么?”
“这……听说是要陪伴不同的男人。”
“男人是什么?”
“小小写过一首诗:‘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泠松柏下。’男人也许就是‘郎’吧。”
“哈哈哈!枉你修炼比我早,原来你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
“谁说我不知道?”素贞不堪受辱,杏眼圆瞪。蛇的眼睛,瞪得一望无际。
“你讲解一下好吗?我实在不知道 当然,我见过,但我不知道。”
“那是一种叫女人伤心的同类。”素贞试图把她的耳闻目睹,以显浅话语给我细数前朝:“苏小小的男人,叫她长怨十字街;杨玉环的男人,因六军不发,在马嵬坡赐她白练自缢;鱼玄机的男人,使她嗟叹‘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霍小玉的男人,害她痴爱怨愤,玉殒香消;王宝钏的男人,在她苦守寒窑十八年后,竟也娶了西凉国的代战公主……”
我听得很不耐烦,就在西泠桥畔小小墓前,瘫倒大睡。素贞怎么推,都推不动。
那与我无关的故事,他人的伤心史,册籍上的艳屑。真的,有什么好听?
我的快乐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五百年不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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