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3890930
★ 盗墓鼻祖天下霸唱蛰伏五年
继《鬼吹灯》畅销千万后,全新超越之作
重启盗墓密码,开创盗墓新传奇
一个民间奇人亲历的诡异经历,“胡八一”完美回归
★ 附赠盗墓解密卷宗,东东网独家赠送“人霸唱,《鬼不语》”系列活动”免费券、入场券
★本书是**系列盗墓小说《鬼不语》中的**本,以中国古代神秘的傩教文化为切口,引入一段曲折惊险的盗墓故事。主人公从先祖口耳相传下来的传说开始,闯东北,进中原,下西南,为了寻获传闻中的稀世奇珍和揭开神奇面具背后的秘密,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险,古墓中会移动的壁画,黄河中如驳船的巨鱼,通天岭上神秘的血树,展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颠覆关于盗墓的一切想象!
★
★
★超值限时抢:
天下霸唱继《鬼吹灯》畅销千万后最火爆的冒险盗墓小说!
本书是*系列盗墓小说《鬼不语》中的第一本,以中国古代神秘的傩教文化为切口,引入一段曲折惊险的盗墓故事。主人公从先祖口耳相传下来的传说开始,闯东北,进中原,下西南,为了寻获传闻中的稀世奇珍和揭开神奇面具背后的秘密,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险,古墓中会移动的壁画,黄河中如驳船的巨鱼,通天岭上神秘的血树,展现出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颠覆关于盗墓的一切想象!
第一章 鬼市耳录
我在兴安岭和黑龙江边见过草蠓,却没见过同时出现这么多,东北话讲草蠓也叫小咬或墨蚊,犹如一架架装备精良凶悍无比的战斗机,铺天盖地冲下来能把一头活生生的大牯牛吸成牛肉干。
第二章 吃人壁画
马灯让墓穴中涌出的阴气,冲得忽明忽暗,同时有只从没见过的恶兽,白毛金睛,张着血口扑将出来,我们三人几乎是魂飞魄散,头上毛发直立,挤在狭窄的墓道里无从退避。
第三章 千年噩梦
张巨娃揭开契丹女尸的黄金覆面,让脸如槁木的萨满神女吓破了胆,他闪身躲到墓室边上,随后这个人就突然不见了,直到我掏出手电筒照向墙壁,才看见张巨娃的上半截身子陷在壁画中,剩下两条腿还在用力踢蹬。
第四章 通天黄泉
两千年前伏牛山通天岭的气候温暖潮湿,到处覆盖着森林,到后来水土流失,连山猫土狗也不多见了,仅剩下荒山野岭,途中除了山就是山,还都是形同坟崮的秃山,群山连绵起伏,有如一座座巨大的坟丘,一直延展到天的尽头。
第五章 乌鼠奇遇
那些谷物埋到坟墓里年深岁久,在很特殊的条件下,会使罐子里的粮食发酵变成美酒,死尸腐烂散发出的尸气,以及坟穴里的阴气,种种因素缺一不可,盗墓者揭开棺材中的罐子,如果闻不到腐臭,反而有种罕有的异香,民间说白话,称之为“顶棺酒”。
第六章 天外飞仙
这村堡的位置正在地洞上方,看祖庙地面有刻着阴阳鱼图案的两块石板,飞仙村中的房屋,以八卦方位分布,三重三层的房屋当中围着祖庙,祖庙地上是两眼古井,这两眼井暗指阴阳,对照屋顶的持戟天神可以推断,井底一定通到山腹。
第七章 赤须土龙
我和厚脸皮察觉到情形不对,同时挥起火把,对着那阵阴风的来处打去,火把光影晃动之中,照出半空一张枯蜡般的死人脸,那面容有如枯蜡的僵尸,脸皮是赤红色,眼窝塌陷,口中啾啾有声,比夜猫子叫得还要难听,脖子很长,在半空鼓翼盘旋,带起阵阵阴风。
第八章 洛阳古冢
前清时文臣武将的棺材摆法有讲究,文官头朝西脚朝东,武将头朝北脚朝南,从坟包子的高度,推算坟坑的深度,瞅准了方位,四个人一同动手,撬开正殿地面的砖石,快手冯掏土的本事无人可及,不到两袋烟的功夫,已经把盗洞挖进了坟中。
第九章 黄河水妖
挖到晌午时分,挖开一个很深的大坑,沙土下面露出整齐的瓦片,看来佛殿虽让泥沙埋住了,但淤泥干枯之后形成了一层封闭的土壳,时隔七八百年之久,殿堂依然在地下保存得十分完好,揭开瓦片看里面,阴森莫测,佛殿中梁柱腐朽,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发生垮塌。
第十章 神秘大佛
这尊巨佛大如山岳,目必有所运,手必有所持,像高七八丈开外,周身共计一百零八目四十二臂,神情威严慈悲,佛面让光束一照,金光晃动,显然贴满了金箔,两侧还供着许多罗汉像、地藏菩萨像,前面则有弥勒佛以及韦陀菩萨,全是北宋年间的造像。
第十一章 沙洞巨鱼
城上城下的人无不吃了一惊,城中数重大殿皆为宝顶金盖,跟此地的黄金相比,巨佛脸上贴的金箔不算什么了,只是让沙土覆住了看不出来,此时黄河大水涌进来,冲掉金顶上的泥沙,金光迸现,分外晃人眼目,陷在沙洞中的真是一座宝城。
第十二章 湖底沉城
没想到棺材中的脸会呈深绿色,这张脸不仅长,而且面目模糊诡异,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人,干尸却也有两手两脚,身上黑乎乎的。我们用手电筒对着棺材里照了半天,看出死人脸上是狰狞的树皮面具,由于年头太多,枯皱扭曲的面具已同干尸合而为一,再也揭不开来。
第十三章 潜山鬼话
这地宫的布置,可谓颠倒乾坤,顺逆阴阳,沉陷在湖底千年,地宫里面却没有让水淹过的痕迹,玉棺金俑、带着树皮面具的干尸、山峰周围的房屋,到处透出诡秘古怪,在探明墓主身份以前,全都如同湖面的大雾一样,令人看不透,想不通。
第十四章 阴间宝殿
女尸身上最显眼的东西,是头上有黄金打造的“鹿首步摇冠”,前端轮廓似牛,上边的形状如同盘曲多枝的树杈,主体是枝干般的两个角,每个角分别向上分出四个枝杈,八个枝杈枝上各悬一片金叶子,看上去像是变形的树枝,又像鹿角,佩戴之人每走一步,头上的黄金枝叶都会随着颤动,故名“鹿首步摇冠”。
第十五章 玉棺金俑
我和大烟碟儿当即上前,跟他一同推开半米多厚的椁盖,阴沉金丝楠木重得出奇,仅凭三人之力,万难揭起,只能缓缓推开,半倚在石兽宝床之侧。金丝楠木的外椁里边裹着内棺,只见在椁盖下的缝隙间,已经生出尺许厚的云母,一大片一大片,长得死死的,遮住了下面的玉棺。
第十六章 铜镜幽灵
他去拿女童手捧的古镜,说也怪了,那女童面容本是栩栩如生,刚把铜镜取下来,脸色一瞬间变得灰暗,五官枯萎塌陷,衣服的颜色也跟着消失,转眼在我们面前化成了一堆尘埃。
第十七章 搜傩志异
从鲨鱼皮鞘中抽出铜剑,就看剑身不长,但毫无锈斑,布满了菱形暗纹,均匀瑰丽,铸有鸟篆铭文,刃口锋利,土龙子棺椁中有越王掩日剑,相传是春秋战国越王八剑之一,落到千古异底村,成了镇教之宝,然而我们拾到的这柄古剑,虽说不及掩日,也非寻常的青铜剑。
第十八章 人头灯笼
我突然嗅到了外边的血腥气,心中一惊,意识到那个女人的头还在外边,忙把殿门合上,正要放下门栓,猛听“砰”的一声,殿门被从外向里撞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那女子的人头从雾中伸进了大殿,火光映照下,我们看到女子人头下的脖子是猪肝色,好像被剥掉了皮的肉。
第十九章 转生活神
我用鼻子一嗅,阴森的祭祀坑里是多了一股血气,可周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瞅见石梁尽头的宰牲台上有几只巨烛,便用火把一一点上,这才看到祭祀坑中出现了血雾,之前在村子里砍掉了肉丘上的傩婆人头,散不掉化不开的怨气变成了血雾,那时我们只看得心里发毛,没想到会跟到这里。
第二十章 重开世界
转眼之间,古尸肚子瘪了下去,两腿间爬出一个硕大的怪婴,状若浑浑噩噩,周身遍布枯褶,方面尖耳,两眼还没睁开,四肢前长后短,也与那母山鬼外形相近,只是没那么多灰白色的长毛,皮肉干枯,一看即是胎死腹中,可居然还能活动?
后记——傩
后记——傩神
有人问过我:“为什么有这么多人爱看挖坟掘墓的故事?”
听道貌岸然的先生们说:“盗墓取宝,满足了绝大多数人一夜暴富的心理。”
可如果只惦记一夜暴富,为什么不去看抢劫美国联邦银行金库的电影?实际上风水和陵寝文化在中国存在了几千年之久,自古以来厚葬成风,盗墓这种社会现象也随之出现,盗发古冢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求财,比如元灭南宋,挖开南宋皇陵,元人是为了断绝南朝的龙脉,这是出于政治目的;伍子胥掘楚王墓,鞭尸三百,是为了报仇泄愤;五代十国那会儿,某位皇帝十分好色,他听说前朝有位妃子貌美倾国,可惜美人已逝,无缘一见,便千方百计地找借口替美人更替墓椁,趁机看一眼美人的尸身,这是因好色而盗墓;还有人遍挖古墓,是为了寻找失传多年的秘方,总之盗墓的动机和盗墓的手段同样是五花八门层出不穷,因为中国古代的历史文化都在其中,同时又从中衍生出数不胜数的奇闻异事及民间传说,一说关于盗墓的故事,必定离不开这些内容,每一个古墓的入口,都像一道通往古代的大门,在其中触摸历史、解读传统文化、发现消失的过往,我想这远比取宝发财更吸引人。
在《鬼市耳录》一书中提到的“傩”,与挪动的挪同音,傩文化是一种十分古老的文化,将傩字分开,左边是人,右边是难,古代人普遍面对的困难,是无法治愈的疾病和死亡,于是有了驱除这些困难的“傩”,说简单一点,专管降妖捉怪。
从汉代开始有傩制的明确记载,汉宫中搜傩驱邪的过程,每一步都有严格规定,其实古老的傩祭从原始社会已经存在,西周时期成形,先秦至汉末,傩是纯粹的宗教信仰,神秘而严格,随后两千年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同释道儒三教相互吸收融合,流传至今,在西南地区保留得比较完整,有代代相传的“符咒、颂诗、仪式、道具、神庙”,以娱神也娱人的傩戏傩舞最为著名,乡里每当傩祭,必是热闹非凡,根据各地风土人情不同,傩祭和傩神的传说也不尽相同,例如“开口傩、闭口傩、文傩、武傩”之间的区别,小说不是为了考证傩文化,在这里只顺便说一两个有意思的民间传说。
先说一下“二十四神将”,据说当年唐太宗李世民,也有说是宋朝或汉朝的某个位皇帝,总之这位皇帝听说龙虎山张天师的本领高强,有心想一试他的手段,事先命二十四人躲在宫中击打乐器,然后告诉张天师宫中闹鬼,下旨让他做法除鬼,张天师用飞剑斩了这二十四个人的首级,从此阴魂不散,宫里真的闹起鬼来,惊动了皇帝的圣驾,只好封这二十四个鬼为傩将,为首者是傩神“欧阳金甲大将军”,与此相关的傩戏俗称二十四戏,傩戏的主题是“除魔除怪保平安,五谷丰登六畜兴”,一般最后一场通常是由傩神登场,傩神以剑指前方,凌空虚写一个大大的“收”字,表示收服了全部妖魔鬼怪,天下太平,至此二十四戏结束。
傩神不止一位,比如三千多年前的古傩,拜吃鬼的方相为神,神兽吃鬼也是傩的重要内容,傩舞中存在大量跳山魈的内容,山魈不是现在所说的狒狒,而是一种独脚鬼怪,走路跳着走,因为傩的传统非常古老,后世很多宗教仪式中都有傩的影子,樟木面具是傩的特征,相传三四千年以前,有人挖到一个青铜面具,最初的傩是用铜面具,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大事,铜面具被毁,往后也不敢再用,以木制面具作为替代品,这段传说太古老,挖到的青铜面具是何人所留,后来又什么不敢使用了?到如今全部失传,给人留下很大想象的空间。
小说中提到面具来自鬼方古国,殷商时把周边小国称为方,即方国,鬼方是其中一方,至于古傩的面具是不是鬼方人遗物,目前仍然是个谜。
第一章鬼市耳录
过去,老北京人所说的“鬼市子”,也叫鬼市儿,或说晓市,按方位分为几处,四更前后全是摸着黑来摆地摊的,东西大多来路不正,见不得光,那会儿每到夜里,东市上常有身份不明行迹可疑的身影到处转悠,人鬼难辨,胆小的都不敢往前凑合。
提到鬼市,我先说一个叫瞎老义的人,当年在南门外住了很多抬杠为生的穷汉子,不是指说话抬杠,以前死了人装进棺材出殡,要用杠子把棺材抬到坟地下葬,这是给死人抬杠子,给活人抬杠是指抬轿子,民间叫顺了口,管杠夫们住的地方叫杠房胡同,地名沿用至今,瞎老义家就住在杠房胡同,解放前他以盗墓扒坟为生,拿行话说正经是个倒斗的,他也不是真瞎,上岁数之后眼神儿不行了,看东西看不清楚,经常闹出笑话,老街旧邻们根据这个特点,称他为“瞎老义”。
此人眼神儿不好到什么程度呢?据说大白天在街上走,看见地上有捆东西,瞎老义高兴坏了,心说:“谁的皮货掉了?”趁着周围没人,想抱起来拿回家去,怎知刚一伸手,只听汪汪两声,一条大黄狗从地上跑了。
还有一次,瞎老义买了两个烧饼,刚出炉的芝麻烧饼,一定要趁热吃才好,天冷刮大风,他站到墙根底下避着风吃,没看见跟前的墙上贴了份布告,布告都盖着大印,早先大印是方的,后来改成了圆形印章,那年月认字儿的人少,有个外地人凑过来看布告,这个人从没见过圆的印章,以为瞎老义也在看,就问他那个圆的是什么,瞎老义说:“圆的是烧饼啊,想吃自己买去。”外地人一听这都哪跟哪,指着布告说:“不是烧饼,问你这上边是什么?”瞎老义说:“上边的这是芝麻。”俩人所问非所答,越说越拧,差点儿没打起来。
这些事不一定全是真的,或许有人故意编排,但传来传去,城里城外都知道有这么一位瞎老义,还听说他走在半路上,看见地上掉了个大头钉,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瞎老义以为是珍珠,捡起来一按扎破了手,他也怪自己眼神儿不好,悻悻地说:“嗐,是个臭虫,这都掐出血来了。”
言而总之,瞎老义的眼神儿确实不怎么样,瞧见大风刮得鸡毛满天飞,他能看成是麻雀,虽然没有完全瞎掉,倒斗这碗饭却没法吃了,此后常年在鬼市摆摊做买卖,他那买卖做的和别人不同,地上摆几包取灯儿,取灯儿就是火柴,老言古语叫取灯儿,念出来要念成起灯儿,在鬼市上换取灯儿叫换软鼓,取灯儿有明的意思,明字同冥,是告诉别人专收老坟里掏出来的东西,他自己在旁边一坐,对来来往往的人不闻不问,不认识的一概不搭理。
听瞎老义自己说,他那双眼坏得很离奇,在他还做倒斗这行当的时候,有一年去外省掏坟,打当地老乡口中得知,他们那个山上有怪事,每当月明的夜晚,山上会亮起一团白光,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在山脚下仰望,如同有两轮明月。
瞎老义听完,以为是山中古坟埋宝,打听明白路找过去,傍晚时分走到山下,忽然阴云密布,雷声隆隆,他怕遇上大雨,不敢再往前走了,看路旁有鹿鸣古寺,有心夜宿于此,但是寺庙荒废多年,前后没有一个僧人,他也是不信邪,点上油灯进了佛殿,见佛像后有空屋一间,两扇门板残破不堪,推开就关不上了,他找些稻草铺地,一个人坐在屋里,吃几块干粮充饥,不意风声渐紧,天昏地黑,还没下雨,只有雷声闷响不绝。
正想合衣而卧睡上一会儿,却听得佛殿外声响不对,瞎老义担心遇上盗匪,赶紧从屋里出来,躲到佛像后边偷看,此刻殿门推开,从外进来一个女子,身穿蓝布衣衫,瞎老义顿时吃了一惊,因为他常年盗墓掏坟,眼力不凡,看出这女子身上带着股阴气,好像刚从坟里爬出来,只见女子匆匆进了佛殿,在佛像前跪拜不止,同时有雷火如金蛇绕殿,瞎老义吓得魂飞胆裂,不知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竟要在鹿鸣古寺的佛殿中躲避天雷?
那女子也发觉佛像后有人,猛然一抬头,脸上六只眼,瞎老义瞅见不好,低着头只顾逃,刚把殿门拽开,那女子从后头追到了,突然一道炸雷从殿门中打进来,当场击在那女子头顶,瞎老义也跟着昏死在地,双眼在那时候让雷火灼伤,瞎倒没瞎,看东西却越来越模糊。转天有山民路过古寺救起瞎老义,再看佛殿中让雷劈死了一个大蜘蛛,肚子里全是绿松石一样的苍石,似玉非玉,入夜后能放光,皎如明月,始知老乡们看见山上放光是这个东西作怪,它是千年道行一朝丧。
2
瞎老义是否真有这段遭遇,我无从知晓,反正我是不大相信,听说瞎老义还救过我的命,我属蛇,按传统说法是属小龙,在我三四岁的时候,父亲下夜班回家,骑着自行车经过一条土路,骑着骑着就感觉自行车“咯噔”颠了一下,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停下车看,发现刚才骑车经过的地方,轧死了一条蛇。当时并没多想,骑上车刚要走,却有个小孩拦住去路,小孩指着父亲说:“你轧死我不要紧,我让你们家里属蛇的人给我偿命。”说完便不见了。此后我在家发高烧说胡话,怎么治也不见起色。街坊四邻都说这是撞邪了,瞎老义曾是我祖父的结拜兄弟,我们两家关系不一般,我父亲知道瞎老义懂这些迷信的门道,就把下夜班骑车轧死一条蛇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让他帮忙想想办法。瞎老义说:“这准是蛇仙上门索命,必须给孩子改名换姓,到农村躲七七四十九天,白天走,经过路口还要在地上撒雄黄,这么的才能躲过这场灾。”家里人按瞎老义的话,把我带到乡下住了一段时间,之前起的大名小名全换掉再也不用,好歹算是把这小条命保住了。
关于父亲骑车轧死蛇这件事,我也只是听瞎老义说过,记得小时候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在那个年代,大部分东西是凭票供应,胡同里的邻居们逢年过节才舍得炖肉吃,可瞎老义每个月都要吃一两回烤羊肉,吃法跟别人不一样,在他屋里有个铁炙之,下面的炉子里烧松塔松柴,炉前放一条长凳,吃烤羊肉的时候不坐着,一只脚踩到凳子上,左手托着一个碗,碗里是用“醋、酱油、姜末儿、料酒、卤虾油、葱丝、香菜叶”混成的蘸料,右手拿一双长杆儿似的竹筷子,夹起切成片的嫩羊肉,先蘸佐料,再把腌透的羊肉放到铁炙子上翻烤,烤熟的鲜嫩羊肉就着糖蒜和热牛舌饼吃,瞎老义说这是关外旗人才有的吃法,早年间,他到关外深山老林中找过金脉,所以他也习惯这种粗犷吃法,由于他眼神不好,孤老头子一个,身边没个近人,因此从我会拿筷子开始,一直是我帮他烤羊肉,顺便跟着解馋,瞎老义哪次也是管我的够,他在吃烤肉的时候总要喝上二两,边喝边给我说他当年怎么怎么找风水龙脉,又是如何如何盗墓取宝,比如蜘蛛过水是什么坟,惊蛇入草是什么墓,全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话,却是也不乏出天入地之奇,他说的有意思,我很喜欢听,后来等我长大了才知道,每次瞎老义要吃烤羊肉,准是他又收到从老坟里掏出来的东西了。
别看瞎老义住的胡同低矮简陋,那地方的能人真是不少,还有位做泥瓦活儿的韩师傅会拳法,不是在北京比较有名的形意太极八卦,只是穷乡僻壤中默默无闻的野拳,在韩师傅的老家,乡下种地的人都练这种拳,我也跟韩师傅学过两年,瞎老义告诉我:“别跟老韩练那个,会了拳脚容易惹事。”
我不信,结果真捅了大篓子,那年初冬,我路过荒凉的地坛公园后墙,遇见疯子带了几个小流氓,拦着俩女孩不让走,据说疯子的爹娘是高干,这小子在文革武斗时受过刺激,脑子不大正常,仗着有医院开的证明,号称拿刀捅死人不用偿命,他心黑手狠,平时总有伙猫三狗四的浑小子跟着他,在街上无法无天,没有他们不敢做的事,这次拦住两个姑娘要扒裤子,其中一个女孩都是我以前的同学,我过去拦挡,疯子二话不说,掏出刀子对着我就捅,我下手也是没轻没重,抄起锁自行车的钢丝锁,给疯子脑袋上来了两下,疯子哼都没哼一声就趴在地上不动了,脑袋上流血流得像坏掉的自来水管子,旁边那些小流氓吓呆了,纷纷叫着打死人了,一哄而散。
我心里明白惹下大祸了,跑去瞎老义家想躲两天,那低矮的小平房即使在白天也很昏暗,我推门进去,看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被子底下竟露出毛茸茸一条大尾巴,分不出是狼还是狐狸,我当时吓坏了,赶紧往屋外跑。
3
我跑到门口跌了一跤,撞在水缸上,额角留下一道疤,出来看见瞎老义从胡同外往里走,原来瞎老义腰腿不好,惧寒怕风,冬天要铺狼皮褥子,屋里那是条狼皮褥子,瞎老义问我:“慌里慌张的又捅什么篓子了?”
我把在地坛后边打疯子的事说了一遍,可能出人命了。
瞎老义听完也是吃惊,说道:“人命官司非同小可,何况人家爹娘是当官的,你要是落到他们手里,那还不是公羊绑在板凳上,要刮毛要割蛋,全都随人家的便了。”
我说:“随他们怎么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再过十八年,我不还是我吗?”
瞎老义说:“不能意气用事,快收拾东西,先到内蒙躲些日子,你爹那边回头我告诉他。”
我当时真以为出人命了,听了瞎老义的话,连夜乘火车逃往东北的深山老林,瞎老义有个师兄人称“土地爷”,在内蒙古兴安岭木营子林场当把头,他跟瞎老义是过命的交情,瞎老义的狼皮褥子也是他送的,一见了我就拉着我问长问短不让走了,不久,家里发来电报让我回去,说是没事了,疯子没死,只是脑袋上开了两个窟窿,后来那俩女孩报了案,公安局发现疯子的证明系伪造,其爹娘为革命干部也是他自己胡编的,可我在外面野鸟似的习惯了,想跟土地爷在山里挖金子,等发了财再回去。
土地爷的祖上姓索,清朝时做过王爷,后因获罪,被朝廷流放充军至此,以挖金采参打渔狩猎为生,他有个孙女叫“索妮儿”,我跟着这祖孙两个,在山里打兔子套狐狸,沿着黑龙江到处寻找金脉,不过用土地爷上了岁数,身子大不如前,度过了万物沉眠的漫长寒冬,又经过短暂的春夏两季,不知不觉,已是初秋,眼看没什么收获,土地爷先回兴安岭木营子了,我和索妮儿则将之前在山里打来的狐狸皮貂皮,带到江边的集市上贩卖,从春天开江到大雪封山,江边有三次大集,这是当年的最后一次,这地方自古荒寂,人烟稀少,解放之前过来赶集的人,以林场木帮、江湖术士、散兵游勇、叫花乞丐为主,也有渔猎放牧为生的少数民族,人们自发形成集市,为的是交易在大山里挖来金子、人参、鹿茸、皮毛等物,这一传统一直保留到今天。
等把狐狸皮卖给一个蒙古族牧民,索妮儿对我说:“跟我们在山里转了这老些天,可苦了你了,今天想吃点啥好的。”
我看集市上颇有几家像样的馆子,门前都挂着灯笼似的幌子,东北这边讲究“下馆子吃饭看幌儿”,饭馆门面顶多有个字号,不写价格也不写里头做什么饭菜,这些全在幌子上看,比如从颜色上分,黄的是素斋馆,蓝的是清真馆,门头挂一个幌儿是一般的小吃店,幌儿上是圆的表示有蒸笼,装饰有花的是指能蒸馒头、包子、花卷,下面垂穗儿的是说饭馆里有面条,两个幌儿档次就比较高了,能办酒席,四个幌儿算是顶级,到头了,敢挂四个幌儿的馆子,必能做南北大菜满汉全席,价格也高,另外从来没有挂三个幌儿的馆子,因为仨幌儿和撒谎同音,饭馆忌讳欺客,绝不敢这么挂幌子,我虽然听瞎老义说过这些门道,但是没下过这样的馆子,也不知道吃什么好,就让索妮儿做主。
索妮儿把我带进一家饭馆,馆子里做的是铁锅炖大鱼,鱼是黑龙江中的淡水鱼王鳇鱼,饭馆里的做法虽糙,却架不住鱼肉鲜美,我这辈子头一次吃这么好的鱼,忍不住想喝两口,又要了半斤山果酒。正吃着饭,馆子里又进来两个人,也坐下吃铁锅炖鳇鱼,边吃边向饭馆掌柜的打听,问老沟怎么走。饭馆掌柜的一脸诧异:“老沟?你们上那地方干啥?挖死人去?”
4
饭馆掌柜认识索妮儿,他对那两个人说:“老沟……多少年没人提过了,要不你们问问这姑娘,她爷爷在解放前进老沟挖过金,除了土地爷,从没听说有谁能从老沟活着回来。”
这俩人立刻过来套近乎,跟我们打听老沟的事,还说如果索妮儿能当向导,带路进老沟,他们愿意付一大笔钱。
内蒙古海拉尔河诺敏河流域有一大片荒古的湿地沼泽,西北是大山,东边是原始森林,往南是草原,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烟,两条大河迂回曲折,分叉横生,由于地势低洼,水流淤滞形成了沼泽,生长了无数年的水草盘根错节,在这一片片的草甸之间,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淤泥,人在荒草甸子上行走,必须脚踏草丛根部,一步不慎陷进泥潭,如若无人相救,会愈陷愈深,乃至被泥沼灭顶吞没,自古以来人兽绝迹,据说沼泽深处有条岩沟,沟里有古洞,老年间有许多人铤而走险,听信了谣言,冒死去沟中找金脉,几乎都是有去无回,即使命大没陷进沼泽,下到洞里也得让土鬼吃掉,在寻金人的口中传出个地名,管那地方叫老金沟,也称老沟,提起来谈虎色变,无人敢去。
索妮儿听这俩人想去老沟,瞅着却不像挖金人,况且金脉只是谣传,问道:“你俩是干啥的?要去老沟干啥?”
那俩人为首的一个四十来岁不到五十,是个二老道,道士大抵有两种,一种常年住在道观里,身上穿道袍,练气求真,是比较常见的道士,这种道士多半属于全真教,还有一种穿着和普通老百姓一样,很少穿道袍,可以娶妻生子,但也有路符,捉鬼除妖画符念咒算卦看风水什么迷信的勾当都做,他们属于正一教,按东北民间的习惯,将这样的道人叫做“二老道”。
二老道开始不肯说实话,自称有祖师托梦,让他去老沟对付一具僵尸,那僵尸年深岁久已成气候,再不除掉恐会为祸不小,后来让索妮儿问得紧了,找没人的地方才说实话,其实他祖传那套画符驱鬼的江湖伎俩,如今唬不住人了,凭着会看些风水,改了行挖坟盗墓,他听说老沟下的山洞里有壁画,认准了那地方有古墓,他想押一宝做趟大活儿,跟他来的那个人叫张巨娃,原本是草原上的孤儿,爹妈在北大荒闹狼灾时不幸遇难,只留下他一个人,后来被兵团收养,他生下来便有十斤重,粗眉大眼,因此小名唤作“巨娃”,跟着收养他的人家改姓为张,二十岁出头,身大力不亏,比常人高出一头半,是个实心眼儿,让二老道收了当徒弟,俩人想找位向导,带路穿过沼泽草甸地去老沟盗墓取宝,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挖金掏坟套猎都是半公开的勾当,虽然好说不好听,可当着本地人的面,却不用隐瞒不说。
二老道伸出一根指头,对我和索妮儿说:“老兄弟,大姑娘,老道我实话都给你俩撂了,绝不亏你们,把我带到老沟,事成之后给你们这个数,咱来个痛快的,一句话,行是不行?”
索妮儿向来有主见,听二老道愿意出一个大数,想了想应允下来,她说眼下刚过完暴雨山洪肆虐的季节,进入那片吃人不吐骨头的大沼泽是九死一生,事前一定要做万全准备,让二老道和张巨娃去置办干粮和艾草,阴历七月十六在诺敏河第三个河套碰头。
索妮儿待那俩人走后,又叮嘱我说,此事千万别让土地爷知道,金脉越来越难找,她想多挣些钱,往后不让土地爷进山挖金了。我说:“别的事我倒不担心,不过我看二老道是个棒槌,无非是掏过几座老坟的臭贼,他那两下子找得到古墓才怪,老沟那地方野兽都难进去,能有哪朝哪代的古墓?我也从没听说老沟里有古墓,只知道有吃人的土鬼。”
5
老沟里有土鬼吃人,是挖金人口中传了很多年的传言,天知道真假,进老沟往返至少要六天,我们将面临最大的凶险,首先是变幻莫测的自然气候,阴雨时期穿越这片沼泽草甸,在不明情况的人看来等于自寻死路,其实别的季节也各有艰难,冬季容易迷路还会遇上狼群,春秋两季沼泽半冻半化,看不出哪里可以通过。
阴历十六,我和索妮儿带了条单筒猎枪,在河套里见到那两个人,他们也已准备妥当,张巨娃身后的大背包上还绑着口铁锅。
二老道见面就问:“没带几条猎狗?撞见野兽咋整?”
索妮儿说:“这季节草甸子里没有野兽只有野鸟和蛇,带猎枪防身足够,对了,你们咋还背着口铁锅?不嫌沉啊?”
二老道说:“这一走进去,接连好几天不见人迹,草甸子里又阴冷潮湿,我寻思咱不得煮点热乎饭吃吗,就让我这老徒弟背了口铁锅,没事儿,他不嫌沉,半大小子,正是出力长力的时候。”
我说:“道长,你徒弟是不嫌沉,问题咱们是要进草甸湿地,他又高又壮本身就重,还背这么多东西,你想让他陷进泥掉子?咱把丑话说到头里,他这么大的个子,陷进沼泽我们可拽不动他。”
二老道说:“哎呀老兄弟,你这话说的老在理了,我都没想到,看来铁锅是不能带了,咱四个人身上的份量越轻越好。”
索妮儿说:“烧水有个行军饭盒就行,除了必备的东西,尽量多装艾草。”
我们知道索妮儿最熟悉荒原和森林里的情况,她说带什么自有她的道理,该扔的扔,该装的装,收拾好了,一行四个人往南走进了不见边际的荒草甸子,此地主要植被是耐寒的乌拉苔草、草丛茂密处形成草甸,一片连一片的草甸下是淤泥积水,泥泞不堪,浅处没膝,深处没人头顶,这里秋天来得早,初秋时节,有的草已经开始发黄,放眼四望,恍如置身于一片黄绿色的草海,远处看不见山脉,看不见森林,没有道路,只有茫茫无限的死水荒草,遍地是散发着腐臭的沼泽泥潭,跨过一个接一个的草甸,每一步都要先用木棍探路前行,稍有不慎陷到泥里,便有灭顶之灾。
湿地草甸上晴空迷雾变幻不定,一天日内,天气变上七八回是常有的事,有时起了大雾,白茫茫的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有时烈日当空,酷热难挡,晒得人没处躲没处藏,突然又是黑云压顶,下起各种各样的雨,有雷电交加,暴雨混着冰雹铺天盖地落下来,也有雨雾蒙蒙,或是紧一时慢一时的冷风阵雨,一下雨河道就涨水,湿地变成了一片泽国,在泥沼中最忌讳趟着水走,那就得在稍微高一些的地方忍着,等雨住水退再动身,这么风一阵雨一阵,冷一阵热一阵,饥一顿饱一顿,深一脚浅一脚,说不尽这许多艰苦。
二老道为了求财,并不将行路之苦放在意下,他在途中指天讲地,不断给我们三个人吹嘘他当年盗墓取宝的经历,并许给张巨娃:“等这趟大活儿做成了,准给你盖房置地娶媳妇。”张巨娃感恩戴德,看二老道走不动了,便背着师傅走,在泥地中一步一陷,饶是他粗壮健硕,也累得气喘如牛。
如此走了一天,眼看红日偏西,草甸子上的气温凉爽下来,风也住了,荒野中好一派辽阔气象,二老道说如果一直这样,在草甸子上走几天也不是什么难事,话没落地,草地中冒出一团团涌动不定的黑雾,张巨娃骇异无比:“道长,这是咋回事?”二老道惊道:“哎呀我的妈呀,妖气遮天了!”
6
东北人说话形容年纪小多用老字,显得亲近,往往管排行最小的人叫老疙瘩,二老道指我就说老兄弟,提到张巨娃就是老徒弟,他看草甸子里有几团黑雾冲天而起,忙说:“老徒弟,快拿为师的斩妖除魔剑来!”
张巨娃愣道:“没见过,那是啥?”
二老道气得五拉嚎风,数落道:“你个山炮玩意儿,上炕认识老婆,下炕认识鞋,竟连你师傅我的斩妖剑也不认识,不就是顶门的那根桃木棍子吗……”
索妮儿说:“别扯那些没用的了,这是草地里的叮死牛,快拿艾草燃烟熏它们。”
我初见那成团涌动的黑雾,似乎有形有质,发出“嗡隆嗡隆”的怪响,也不免吃了一惊,听索妮儿说是“叮死牛”,才明白是成群结队的草蠓,我在兴安岭和黑龙江边见过草蠓,却没见过同时出现这么多,东北话讲草蠓也叫小咬或墨蚊,犹如一架架装备精良凶悍无比的战斗机,铺天盖地冲下来能把一头活生生的大牯牛吸成牛肉干,白天日晒雨淋,看不见草蠓,傍晚时分倾巢而出,草蠓会传播荒原流脑,让它们咬上一口就有可能要命,我急忙按照索妮儿事先的吩咐,拿出四个桦木皮卷筒,给每人分了一个,塞进去艾草点燃,木皮卷筒中冒出一缕青烟,汹涌而来的草蠓,让这烟一熏纷纷趋避,从傍晚到第二天天亮,如果不是刮风下雨,就要不停地用艾草燃烟,烟雾一断,那成群成群的草蠓便飞来扑人。
张巨娃恍然大悟:“草蠓子啊,道长你咋说是妖气?”
二老道强词夺理:“这东西吃人呐,怕是荒原里的死鬼冤魂所变,妖气太重了,为师那口斩妖除魔剑没在,要在手里咵咵咵比划那么两下,草蠓子全散,根本不用烧烟。”
张巨娃心服口服:“还得说道长水平高啊。”
二老道大言不惭:“那是飞机上挂暖壶——水平相当的高了。”
穿过草蠓出没的地带,夜幕已经降临,黑夜笼罩下的草海,气温骤降,夜里看不清路,无法在草甸中行进,只好扎下帐篷,燃起营火取暖,我们在附近的水中叉了两条鱼,下雨时河道涨水,有不少鱼误入荒草间的水洼,就此困在里面出不去了,其中甚至有哲罗鲑或黑鲟之类半米多长的大鱼,抓这种鱼不非吹灰之力,索妮儿在途中随手摘了不少野辣椒和酸死草,用木棍插着鱼在营火上翻烤,烤到鱼肉发白,把肉撕成一条条,蘸着野辣椒和酸死草的汁液吃,风味原始质朴,是种无法形容的美味。
二老道喝了几口烧刀子,东拉西扯又开始说那些没边没际的大话。
我说:“道长,听说你们正一教的道人,不穿道袍,却也得过真传的道术,比如喝下一口法水,喷出来是一道水箭,那些没得过真传冒充的道人绝不会这种喷法,喷出来那水都是散的,是有这么一说吗?”
二老道说:“哎呀我老兄弟,你不愧是大地方来的人,见识就是不同,你看这你都知道,说的没错,瞧我给你喷一道法水,上眼了……”说着话他吞了口烧刀子,随即喷出来,还掐指念了声“疾”,倒也有模有样,可恨那口酒喷得不争气,比得过天女散花了。
我们三个人赶紧躲闪,所幸没让二老道喷上一脸口水。
二老道有些尴尬,抹了抹嘴说道:“你看这是咋整的,可能太久不练了,主要是如今没人信那套玩意儿了,在哪也用不上,老话怎么说的——会施天上无穷计,难解眼下肚中饥,有理不是?要不然老道我也不至于走挖坟盗墓这条路。”
我对二老道说:“道长你又没去过老沟,怎么就认定那里有古墓?”
一轮皓月从地平线升起,在云海中半隐半现,草甸子半空的圆月大得出奇,好似伸手就能摸到,这片荒原上的夜空宛如梦幻,跟二老道接下来所说的话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