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020116720
在别人,《我与父辈》是一部长篇散文作品;而在我,那是一次对父辈的写作祭奠,是一个常有过错的儿子跪在祖坟前的默念、回想和懊忆。
在我所有的作品中,它是一颗钻石,和书的厚重相比,所有的奖项和盛誉都显得太轻了。
卡夫卡文学奖得主阎连科经典之作。父辈岁月苦涩绵远,挚爱亲情逝水流长。一部跪着写的书,震撼中国人的乡土神经。
——阎连科
《我与父辈》是卡夫卡文学奖得主阎连科经典之作,以真挚拙朴的文字书写父亲、四叔、大伯几位农民父辈的活着和活着中的柴米油盐、生老病死、亲情伦理。书中父辈岁月苦涩绵远,挚爱亲情逝水流长,令无数读者潸然泪下,被称作是“一部跪着写的书”,“震撼中国人的乡土神经”。曾获《亚洲周刊》“全球华语优秀作品奖”等多项文学奖;被中央电视台、中国散文协会和《新京报》《中国图书商报》《南方都市报》等报刊评为年度优秀作品。
《我与父辈》目录
序 逝水流长 / 001
前面几句 / 001
第一章 我的那年代
1. 小学 / 010
2.《红楼梦》 / 019
3. 枪毙 / 027
4. 写作 / 037
5. 寂冷的光亮 / 040
6. 高考 / 053
第二章 想念父亲
1. 土地的身影 / 060
2. 盖房 / 067
3. 打 / 075
4. 失孝 / 080
5. 病 / 083
6. 战争 / 087
7. 命运 / 094
8. 罪孽 / 097
9. 清欠 / 105
10. 结去 / 111
第三章 大伯一家
1. 人物 / 114
2. 织洋袜 / 115
3. 偏爱 / 122
4. 爆发 / 124
5. 盖房 / 130
6. 相媳 / 135
7. 尊严 / 139
8. 赌博 / 144
9. 走向短路 / 148
10. 电视 / 155
11. 铁成 / 157
12. 连云 / 162
13. 歇息 / 168
14. 后事 / 172
15. 面向死亡 / 179
16. 去处 / 182
第四章 我的四叔
1. 日子与生活 / 186
2. 一件布衫 / 189
3. 静夜 / 195
4. 一桩事情 / 199
5. 一头沉 / 204
6. 收麦后 / 210
7. 在车站 / 217
8. 回乡 / 221
9. 返 / 231
10. 墙里墙外 / 234
后 记 心和土地 / 239
序 逝水流长
没有哪次写作可以像《我与父辈》那样不需构思、不事雕琢,笔握在手里,文字就从笔尖流落出来。写作中,乱绪的情感在心里自纠缠到从顺,伤情伤心,常常会写着写着,拿起纸巾去眼睛上擦擦抹抹。文字间,没有震撼的跌宕,也没有大喜大悲的起落。可就是,内心里有一种隐隐不断的苦楚酸痛,像含着黄莲的自语。直到写完,直到出版,直到今天的再版,都还因为酸痛,不愿再去回忆那块土地上的家事遗物。
在别人,《我与父辈》是一部长篇散文作品。而在我,那是一次对父辈的写作祭奠。是一个常有过错的儿子跪在祖坟前的默念、回想和懊忆。逝水流远,情感却从来都靠在岸边,没有被带离过半步;逝水流长,时间又在这文字中凝结下来,让人站在岸边去观望、遥想那流水和流水下凝重的缓慢和停滞。写过很多各样的东西,《我与父辈》在出版过程中却少有地顺畅,自然也没人让我删节修改,且到了读者手里,多都说好,多都说一口气读了下去,多都开始修正对我这人和这个人的写作的一些看法。而且书也销得很好。有着许多各样的好评和奖项。因为它不像我的其他小说样,每一部都有长年的构思和写作前的推敲思索,所以,这成绩让我有些意料之外,有些措手不及的惶惑,也就开始再一次地去想那来自内心的情感力量和不去逃避的那种生活实在的真实在艺术中的份额,是占着艺术灵魂的精神地位,还是艺术舞台上错综间的一个角色——哪怕它是一个精神的主角。思前想后,悟来悟去,却终是一种犹豫的不定。似乎不明就里,又似乎了然于心。最终还是没有一个可以说出口的所以然,但又很清晰地明白,作家于读者而言,必然是以心换心、以情换情、以魂灵换魂灵的互为,而非售物购物的那种街面交易。
现在,《我与父辈》又有了一个新的版本,读者再看这本书时,我是可以大胆地说句:逝水流长,《我与父辈》也许正是你在漂泊中寻求的一段河岸和你在流浪时息桨歇脚的一个码头呢。
这里——这个新版的机遇,我不想感谢读者,也不想感谢出版者和那些对《我与父辈》诚意赞许的批评家和给了它许多荣誉奖项的评委们,我只想感谢在逝水流远中那属于父辈的岁月和逝水流长中永远凝视着我的生命的灵魂。
豆瓣书评一:最真挚拙朴的文字,值得一读再读
阎连科是一位质朴的作家 ,《我与父辈》集结了他最真挚拙朴的文字。进入《我与父辈》,铁石心的读者也要心酸、也会落泪。这是一本值得一读再读的书。
豆瓣书评二:心中有一片乡土的人更能读懂这本书
《我与父辈》是写给经历过生死、有一定阅历的人的长篇散文,一如既往地,阎连科保持着他作品的深度和力度。写的很有质量。我想,心中仍然有一片乡土的人更能理解这篇散文,因为乡土上的挣扎和无奈,也因为土地是最纯粹最残酷的所在。如果我的父亲能戴上老花镜,静静地坐下来读完这本书,他的所感所想一定比我更多更深刻。
豆瓣书评三:对父辈的爱及亏欠之情深深打动了我
喜欢这本书,是因为作者用质朴的文字写出了大爱之情,对父辈的爱,及亏欠之情。与作者不在一个年代出生,但也来自于农村,现也在城市里打拼,作者的文字里有着许多与父辈们想象的东西深深的打动着我。因为自己没有能力写出这样感情,但作者出表达出来了。看此书的过程中,无数次的落泪,感动最深时,真的是泪如雨下。这是本能打动心灵的书,建议有爱心的人都看看。
豆瓣书评四:沉重而涤荡灵魂的好书
《我与父辈》是最近看的最好的一本书,看的过程中,几度酸鼻。本书其实是散文,全书记述的是作者自己和三位父辈的往事,是本极为真挚的书,作者对自己、对父辈都做了深入的剖析,作者的大伯、父亲是典型的中原农民。这本书让我重新思考农村、家族的问题,那些经历和人际关系,未尝不是自己的人生财富。书里也强调了很多孝道的问题,有很多准确而沉痛的议论,很希望更多人来读读这本书,这是本沉重而荡涤灵魂的好书。
只有经历了灾难幻灭的人,经历了死亡般窒息的人,才能够正视乡村社会的深层隐语,阎连科把那些痛感统统压在自己的身上,去为一个民族背负黑色的棺椁并踩出一道道的墓志铭。——鲁迅纪念馆馆长,中国人民大学教授孙郁
连科天生具有奇幻的想象力,又是当代中国*探索勇气的小说家,他的小说从不重复自己的写作经验,每一部都具有小说形式的探索性,开掘着新的令人喜悦的思想深度。——复旦大学教授,文学评论家陈思和
阎连科有一种愣劲,强行穿过荒诞地带,有一种不妥协的精神。或许他本来就是中国当代小说家中的共工,他为什么就不能头触不周山呢?——北京大学教授,文学评论家陈晓明
阎连科以一种令人迷恋的崇高挑战叙事的极限,他几乎所有的作品都提醒我们应当直面我们不敢直面的现实,记住我们可能已经忘却的记忆。 ——文学评论家 程德培
想念父亲
3. 打
算到现在,我的父亲有二十四五年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了。埋他的那堆黄土前的柳树,都已经很粗很粗。不知道他这二十四五年间想我没有,想他的儿女和我的母亲没有,倘若想了,又都想些啥儿,念叨一些啥儿。可是我,却在二十四五年间,总是想念我的父亲,想起我的小时候,父亲对我的训骂和痛打。好像,每每想起我父亲,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
能记得的第一次痛打是我七八岁的当儿,少年期,读小学。学校在镇上,在镇上的一个老庙里,距家二里路,或许二里多一些。那时候,每年的春节之前,父亲都会千方百计存下几块钱,把这几块钱找熟人到乡村信用社,全都换成一叠儿簇新的一角的毛票,放在他枕头的苇席下,待到了初一那天,再一人一张、几张地发给他的儿女、侄男甥女和在正月十五前,来走亲戚的孩娃们。可是那一年,父亲要给大家发钱时,那几十上百张一毛的票儿却没有几张了。那一年,我很早就发现那苇席下藏有新的毛票儿。那一年,我还发现在我上学的路上,我的一个远门的姨父卖的芝麻烧饼也同样是一个一毛钱。我每天上学时,总是从那席下偷偷地抽走一张钱,在路上买一个烧饼吃。偶尔大胆起来,会抽上两张,放学时再买一个烧饼吃。那一年,从初一到初五,父亲没有给我脸色看,更没有打我和骂我,他待我如往年无二,让我高高兴兴过完了一个春节。可到了初六,父亲问我偷钱没有。我说没有,父亲便厉声让我跪下了。又问我偷没有,我仍然说没有,父亲就在我脸上打了一耳光。再问我偷没有,仍说没有时,父亲便更为狠力地朝我脸掴起耳光来。记不得父亲通共打了我多少耳光,只记得父亲直打到我说是我偷了他才歇下手。记得我的脸又热又痛,到了实在不能忍了我才说那钱确是我偷了,说我偷了全都买了烧饼吃掉了。然后,父亲就不再说啥儿,把他的头扭到一边去。我不知道他扭到一边干啥儿,不看我,也不看我哥和姐姐们,可等他再扭头回来时,我们都看见他眼里含着的泪。
第二次,仍是在我十岁之前,我和几个同学到人家地里偷黄瓜。仅仅因为偷黄瓜,父亲也许不会打我的,至少不会那样痛打我。主要是因为我们偷了黄瓜,其中还有人偷了人家菜园中那一季卖黄瓜的钱。人家挨个儿地找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家里去,说吃了的黄瓜就算了,可那一季瓜钱是人家一年的口粮哩,不把钱还给人家,人家一家就无法度过那年的日子去。父亲也许认定那钱是我偷了的,毕竟我有前科,待人家走了之后,父亲把大门闩了,让我跪在院落的一块石板铺地上,先噼里啪啦把我痛打一顿后,才问我偷了人家的钱没有。因为我真的没有偷,就说真的没有偷,父亲就又噼里啪啦地朝我脸上打,直打得他没有力气了,气喘吁吁了,才坐下直盯盯地望着我。那一次,我的脸肿了,肿得和暄虚的土地样。因为心里委屈,夜饭没吃,我便早早地上了床去。上床了也就睡着了。睡到半夜父亲却把我摇醒,好像求我一样问:“你真的没拿人家的钱?”我朝父亲点了一下头。然后,然后父亲就拿手去我脸上轻轻摸了摸,又把他的脸扭到一边去,去看着窗外的夜色和月光。看一会儿他就出去了。出去坐在院落里,孤零零地坐在我跪过的石板地上的一张凳子上,望着天空,让夜露潮润着,直到我又睡了一觉起床小解,父亲还在那儿静静地坐着没有动。
那时候,我不知道父亲坐在那儿思忖了啥儿。几十年过去了,我依旧不知父亲那时到底是在那儿省思还是漫想着这家和人生的啥。
第三次,父亲是最最应该打我的,应该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可是父亲没打我。是我没有让父亲痛打我。那时我已经越过十周岁,也许已经十几岁,到乡公所里去玩耍,看见一个乡干部屋里的窗台上,放着一个精美铝盒的刮脸刀,我便把手从窗缝伸进去,把那刮脸刀盒偷出来,回去对我父亲说,我在路上拾了一个刮脸刀。
父亲问:“在哪儿?”
我说:“就在乡公所的大门口。”
父亲不是一个刨根问底的人,我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素洁的乡村孩子了。到后来,那个刮脸刀,父亲就长长久久地用将下来了。每隔三朝两日,我看见父亲对着刮脸刀里的小镜刮脸时,心里就特别温暖和舒展,好像那是我买给父亲的礼物样。不知道为啥儿,我从来没有为那次真正的偷窃后悔过,从来没有设想过那个被偷了的国家干部是个什么模样儿。直到又过了多年后,我当兵回家休假时,看见病中的父亲还在用着那个刮脸刀架在刮脸,心里才有一丝说不清的酸楚升上来。我对父亲说:“这刮脸刀你用了多年了,下次回来我给你捎一个新的吧。”父亲说:“不用,还好哩,结实呢,我死了这刀架也还用不坏。”
听到这儿,我有些想掉泪,也和当年打我的父亲样,把脸扭到了一边去。把脸扭到一边去,我竟那么巧地看见我家老界墙上糊的旧《河南日报》上,刊载着郑州市一九八一年第二期《百花园》杂志的目录。那期目录上有我的一篇小说,题目叫《领补助金的女人》,然后,我就告诉父亲说,我的小说发表了,头题呢,家里界墙糊的报纸上,正有那目录和我的名字呢。父亲便把刮了一半的脸扭过来,望着我的手在报纸上指的那一点。
两年多后,我的父亲病故了。回家安葬完了父亲,收拾他用过的东西时,我看见那个铝盒刮脸刀静静地放在我家的窗台上,黄漆脱得一点都没了,铝盒的白色在锃光发亮地闪耀着,而窗台斜对面的界墙上,那登了《百花园》目录的我的名字下面,却被许多的手指指指点点,按出了很大一团黑色的污渍儿,差不多连“阎连科”三个字都不太明显了。
算到现在,父亲已经离开我四分之一世纪了。在这二十四五年里,我不停地写小说,不停地想念我父亲。而每次想念父亲,又似乎都是从他对我的痛打开始的。我没想到,活到今天,父亲对我的痛打,竟使我那样感到安慰和幸福,竟使我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会拿手去我儿子头上摸一摸。可惜的是,父亲最最该痛打、暴打我的那一次,却被我遮掩过去了。而且是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为那次正本真切的偷盗而懊悔。只是觉得,父亲要是在那次我真正的偷盗之后,能再对我有一次痛打就好了。在父亲的一生中,要能再对我痛打上十次八次就好了。觉得父亲如果今天还能如往日一样打我和骂我,我该有何样的安慰、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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