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817700
1.《旧制度与大革命》是不可不读的史学经典名著!书中随处可见精辟的论断与绝妙的分析。譬如:何以法国人宁愿先要改革,后要自由?何以行政革命先于政治革命?何以繁荣反而加速了大革命的到来?何以革命不是削弱了政府权力,而是极度加强了政府权力?
2.法国大革命是一面镜子,从中可以洞察中国当下的困境,凝聚中国改革共识。每个人都可自行思考:托克维尔所描述的200多年前法国大革命前夜,与今天的中国是否相似?从法国大革命中,我们能够学到什么东西?
3.本书对民主直通独裁的洞察,与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有异曲同工之妙。《乌合之众》揭示了民主直通独裁的心理机制,而本书则提供了民主直通独裁的历史个案。
4.继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亚当?斯密《道德情操论》之后,又一本由高层发起的倡导阅读的西学经典。本书话题性更强、时政性更强,大革命的利弊引发人们思考革命与改革的关系。关心中国命运的人必读。
5.易纲、许小年、任志强、雷颐、朱学勤、秦晖、何兵等强烈推荐,微博自发持续热议。中国政、商、学等各界精英热读。
备注:以购买实物版权页上的出版信息批次等为准。
《旧制度与大革命》公认是研究法国大革命的一部经典之作。在本书中,作者通过对大量史实的分析,揭示了旧制度与大革命的内在联系。法国大革命似乎要摧毁一切旧制度,然而大革命却不知不觉中从旧制度继承了大部分情感、习惯、思想,一些原以为是大革命成就的制度其实是旧制度的继承和发展。
在本书中,作者除了对法国大革命的起因与后果提出了一种开创性的解释之外,还提出了许多引发后来史学家和政治学家思考与探索的现象与问题,例如,何以封建特权对法国人民比在其他地方变得更为可憎?何以法国人宁愿先要改革,后要自由?何以繁荣反而加速了大革命的到来?等等。
尤为可贵的是,作者不是凭空“思考”法国革命,而是扎扎实实地依靠对原始材料的分析研究得出结论。作者阅读和利用了大量前人从未接触过的档案材料,包括古老的土地清册、赋税簿籍、地方与中央的奏章、指示和大臣间的通信、三级会议记录和1789年的陈情书等。根据这些史料,他得以深入了解、具体描绘旧制度下的土地、财产、教会、三级会议、中央与地方行政、农民生活、贵族地位、第三等级状况等,并阐发自己的论点。
第一编
第一章 大革命爆发之际,人们对大革命的认识五花八门
第二章 大革命的根本与最终目的并不是要摧毁宗教权力和削弱政治权力,这与过去人们认为的有差别
第三章 作为一场以宗教革命形式展开的政治革命,大革命的原因何在
第四章 为什么全欧洲都有完全相同的制度,为什么它们又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第五章 法国大革命有哪些特有的成就
第二编
第一章 封建权利为什么在法国比在其他任何国家更让人民感到憎恶
第二章 中央集权制并不是像人们说的那样是大革命和帝国的产物,它其实是旧制度的一种表现
第三章 现在的政府管理监督乃是旧制度的一种体制
第四章 行政法院和官员负责制是旧制度的体制
第五章 中央集权制如何进入旧政治权力并取而代之,而不被摧毁
第六章 行政风格在旧制度下的体现
第七章 法国如何成为在欧洲各国中,其首都取得压倒外省的重要地位,并吸取全帝国的精华的国家的
第八章 在法国人们彼此变得极为相似
第九章 彼此极为相似的人为什么比以往更加分割成一个个陌生的小团体,并互相漠不关心
第十章 政治自由的毁灭与各阶级的分离,以怎样的弊病导致了几乎所有旧制度的灭亡
第十一章 旧制度下自由的分类及其对大革命的影响
第十二章 在文明各方面的进步中,为何18世纪法国农民的处境有时竟比13世纪还差劲
第三编
第一章 18世纪中期,文人为何变为国家的首要政治家,其后果如何
第二章 非宗教倾向为什么在18世纪的法国人身上成为流行时尚的激情,它对大革命的特点有何影响
第三章 法国人为什么先要求改革,后要求自由
第四章 路易十六统治时期是旧君主制最繁荣的时期,那为何繁荣却加速了大革命的到来
第五章 减轻人民负担却成了激怒了人民的缘由
第六章 政府对人民的革命教育的几条措施
第七章 一次巨大的行政革命成为政治革命的先导的成因及结果
第八章 大革命从既在事物中自动产生的原因
我现在撰写的这部书绝非一部法国大革命史;之前已有人对这段历史进行过惟妙惟肖的描述,那么我不想再重复。本书是一部关于这场大革命的研究著作。
1789年,法国人以任何其他国家的人民从未尝试过的最大努力,把自己的历史分为两段,用一道鸿沟将过去与将来隔绝开来。为此,他们极为警惕,唯恐他们的新世界中出现过去的旧东西;他们为自己制订了种种新的限制,力求塑造一个与父辈截然不同的自己;他们竭尽全力想要使自己焕然一新。
我自始至终认为,他们在这项极为独特的事业中取得的成就,与外界普遍认为的、还有他们自己最初所想象的相比,都要小得多。我确信,他们从旧制度传承了许许多多的感情、习惯与思想,但他们却浑然不知,甚至可以说,他们依靠这旧的一切来领导这场消灭旧制度的大革命;尽管他们并不情愿,然而旧制度的许多碎片确实为他们所用,来建造新社会的高楼大厦;因此,如果要充分而深刻地理解大革命及其成就,我们必须暂时忘记这个在我们眼前的法国,而将目光投向那已经已经消逝的、坟墓中的法国。
我在这里试图做的便是如此。但为了达成目的,我同样付出了超乎我想象的艰苦努力。
关于君主制的最初几个世纪、中世纪以及文艺复兴时期的历史,大量著作已经进行了深入研究;那些研究不但要了解当时发生的种种事件,并且要了解这些不同时期的习惯、法律、政府精神与民族精神。然而到现在为止仍未有人对18世纪进行过同样仔细的研究。
我们自以为对18世纪的法国十分了解,因为我们清楚地看着它那表面上迷人的色彩,因为我们掌握着当时最卓越人物的诸多历史细节,因为我们在或机智或雄辩的评论家们的指导下已经熟悉了18世纪那些显赫大作家们的著作。但是,事务处理的方式、各种制度的真实实施情况、各阶级确切的地位及相互影响,还有那些被人漠视的阶级境遇、感情,乃至舆论导向,我们尚且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甚至常常是错误的认识。
我试图深入到旧制度的最深处。从时间上来说,它与我们如此接近,只是大革命将它与我们隔离开来了。
为此,我不仅重读了18世纪的名著,而且也进一步研究了许多并不知名且本身不值得知名的著作,这些著作不是精雕细琢之作,却可以更好地反映那个时代的真实精神。我仔细阅读所有的公共告示:大革命到来之前,法国人在这些公共告示中表达了自己的截然不同的见解与好恶取向。省三级会议以及后来的省议会的会议记录在这方面都提供了大量启示。除此之外,我特别对1789年三个等级阶层起草的请愿书进行了研究。这些请愿书的手稿长达数卷,它们是法国旧社会的遗嘱,是其愿望的最高体现,是其终极意志的真实反映。这些请愿书是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文献。然而我觉得只有它们还远远不够。
在一个行政机构极为强大的国家里,思想、愿望、苦难、利益与激情,按照常理,迟早都会暴露在政府的眼皮底下。通读政府档案不仅可以帮助我们对其统治手段建立清晰准确的概念,而且能使人一眼看到整个国家的状况。如果把政府中充斥在内务部和各省案卷中的各项密件统统拿给一个外国人翻阅,他很快便可以了解我们,甚至比我们更了解自己。读者通过这本书可以发现,18世纪的法国,政府权力已经十分集中与强大,并且表现出让人吃惊的活跃,它不停地赞助、批准或阻止某项事业。它许下很多承诺,同时也给予很多。它以各种方式施加影响:不仅主持大政方针,而且干涉每家每户,甚至每一个人的私生活。同时,由于政务不公开,因而人们并不恐惧向它诉说自己最私密的缺陷。有鉴于此,我花了很长时间呆在巴黎,与一些省政府留下的档案共度时光。
果真如我所料,我在那里发现了活灵活现的旧制度,我看到了它的思想与激情,它的偏见与行动。每个人都在随心所欲地运用自己的语言表达,诉说他们从未对外展示的最私密的想法。我因此获得了当代人不曾有过的关于旧社会的许多观念与想法,因为我见到了他们从未见到的历史资料。
随着这项研究的不断深入与发展,我惊奇地发现,过去的法国处处有今日法国的许多突出特点。出人意料的是,其中包括许多我原以为源自大革命的感情,许多我一直认为只可能来自大革命的思想,以及只可能产生于大革命的习惯;我不时触碰到扎根于那片古旧土壤中的当代社会的根系。越接近1789年,我就越能清晰地看到产生大革命的那种精神是如何诞生、形成和壮大的。这场革命的面目逐渐完整而清楚地展现在我眼前。它已经对它的性格和特点作出预告,这就是它本身。在这里,我不仅发现了革命在其最初阶段的努力中那些所作所为的原因,也许更有甚者,发现了其即将长期建立的目标的某些兆头;因为大革命有两个极为不相同的阶段:在第一阶段,过去的一切似乎将被法国人全盘摧毁;而在第二阶段,一部分已被丢弃的东西却又被他们重新捡起来。旧制度中的大量法律和政治习惯在1789年突然消失不见,然而,几年后它们又重新出现,好像是一些河流曾一度沉没地下,无迹可寻,却又在不太遥远的地方重新冒出来,人们会在新的河岸看到那同一水流。
我献给公众的这本著作的目的是试图阐明,这场在几乎整个欧洲同时酝酿的伟大革命缘何最终爆发于法国而非别处,为什么看上去它似乎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于那个它即将毁灭的旧社会,最后,旧君主制为何会如此彻底而突然地垮台。
从思想上说,我已着手的这部著作不应至此告终。倘若拥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我想试着穿过这场漫长革命的高低起伏与兴衰荣辱,追踪这些法国人——就在不久之前我还和这些由旧制度一手造就的人们在旧制度下密切相处——审视着他们随着种种历史事件的不断发生而不断变化、发展,但他们的本质却没有丝毫改变,他们在我们面前不停地重现,尽管面貌稍有差异,但自始至终是可以辨别的。
首先,我要和他们共同度过1789年的最初时期,对平等和自由的狂热追求在那个时候占据了他们的心灵;他们不仅要建立民主的制度,而且要建立自由的制度;不仅要摧毁各种既定的特权,而且要确立各种新兴的权力,使之神圣化;这是一个青春、热情、骄傲、大方、真诚的时代,尽管它并非完美无缺,它曾出现各种错误,人们仍然会千秋万代地纪念它,并且,在很长时期内,它还将使所有渴望以及想要腐蚀或奴役他人的那类人不得安睡。
在简要回顾与回溯这场大革命时,我将试图说明:同样的这些法国人,究竟是由于哪些事件、错误或者是失策,最终放弃了他们的原始目的,把自由抛在脑后,一心只想成为世界霸主的平等仆役;一个比大革命曾推翻的政府更为强大、专制的政府,如何重新摄取并将这所有政治权力集于一身,它撤销了曾以如此高昂代价换来的一切自由,只剩下一片空虚的自由外表;这个政府如何将选举人的选举权鼓吹为人民主权,而选举人既对真相一无所知,无法共同商议,又不能进行忠实于自己内心的选择;它又如何将议会的默认、屈从和无行动鼓吹为表决捐税权;除此之外,它甚至是取消了国民自治权,乃至于取消了权利的种种主要保障,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写作自由一去不复返——这些正是1789年取得的最珍贵崇高的成果——而它居然还用这个大革命的名义标榜自己。
我一直写到大革命貌似几乎完成了它的功业、新社会已诞生时,然后,我将对这个社会进行考察,想要努力辨别出它与以前的旧社会在哪些地方有相似点,在哪些方面又有所不同,我们在这场天地翻覆的变化中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最后,我将对我们的未来进行预测。
第二部著作已经有一部分完成了草稿,但尚不成熟,无法公之于世。我是否有精力完成它?谁又能说得准呢?与民族的命运相比较,个人命运更为晦暗不定。
我希望不带偏见地写作此书,但是我不敢确定我写作时毫无激情。一个法国人在谈及他的祖国、回忆他的时代时,竟然无动于衷,缺乏发自内心的激情,这简直是无法容忍的。我承认在对旧社会的每个部分进行研究时,我从未将新社会完全放在一边。我不仅要把病人死于何病弄清楚,而且要将当初他如何可以免于一死弄清楚。我如同一个医生,试图在每个已经坏死的器官内发现生命的规律。我的目的是要绘制一幅极其准确而又具有教育作用的图画。因此,每当我在先辈身上察觉到那些我们几乎丧失却又十分必要的刚强品质——对伟大事物的热爱、真正的独立精神、对我们自身及事业的不朽信仰——时,我便使其突出;同样,当我在那个时代的法律、思想、风气中遇见侵蚀过旧社会,如今还没有消失甚至仍在折磨我们的某些弊病的苗头时,我也会特地将它们揭露出来,以便让人们能够把这些东西在我们身上产生的恶劣结果看个仔细,从而懂得它们继续在我们身上作恶的可能性。
我声言,为了达到上述目的,我不畏惧得罪任何一个人,不管是个人或者是阶级,还是舆论或是回忆,也不理会他们是多么令人敬畏。
虽然我从不感到内疚,但我这样做时确实常常带着歉意。但愿那些由于我而觉得不愉快的人,能够考虑到我那正直无私的出发点而宽恕我。
不少人可能会责怪我在本书中表达了一种完全不合时宜的对自由的酷爱,他们试图使我相信,在法国,已经没有人还在关心自由是什么。
我只是恳切地希望那些如此责怪我的人不妨想想,我对自由的热爱并非无中生有,也并非自今日始,相反的是,它已经存在许久。20多年以前,当谈论到另一个社会时,我就已经可以说是逐字逐句地写下这些人们现在即将读到的内容。
在未来的黑暗中,人们已经能够洞察三条已经确定而明显的真理。第一条是,今天,全世界人都被一种无可名状的力量所役使,人们可能控制或减缓它的速度,但无法打败它,它时而猛烈、时而轻巧地推动人们去摧毁既定的贵族制度;第二条是,世界上所有的社会中,贵族制已经不复存在和无法继续存在的社会,却往往正是那些最难摆脱专制政府的社会;最后,第三条是,专制制度产生在任何地方的后果都要比在上述社会中的害处更大,因为专制制度最能助长这种社会本身就特有的种种弊端,进而促使它们随着原来的自然趋势,朝着那个方向继续发展下去。
在这种社会中,人们之间不再有家庭、行会、种姓、阶级的种种联系,他们内心只有个人利益,他们所考虑的也只有自己,隐藏在狭隘的个人主义之中,连公共道德也完全禁锢于极端个人主义中。专制制度非但没有与这种倾向作斗争,反而使之畅行无阻,更加猖獗;因为专制制度将公民身上一切共同的感情、相互的需求、和睦相处的必要,还有一切共同行动的机会全部剥夺;专制制度用一堵墙将人们禁闭在极狭窄的私人生活中。人们原本就倾向于各扫门前雪,专制制度现在使他们更加不管他人瓦上霜;人与人之间原本就非常冷漠,专制制度现在将他们的关系冻结成冰。
在这样的社会中,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都苦心谋划,焦虑非常,害怕地位下降,并拼命不断向上爬。金钱成为了区分人们尊卑贵贱的主要标志,并且具有一种独特的流动性,金钱不断转换它的主人,它改变着个人的处境,使家庭的社会地位升高或降低,所以几乎无人不拼命地赚钱或攒钱。不计代价发家致富的欲望、对商业的偏执嗜好、对物质利益和享受的不懈追求,反而成为最容易被接受的感情。这种感情轻而易举地在所有阶级中散布传递,乃至于深入到一向与之没有关系的其他阶级中,如果不使用人力对它加以阻止,它很快便会使整个民族堕落消沉,沉沦在物质与个人的深沟里。然而,专制制度却在本质上支持甚至于助长了这种感情:这些使人消沉的感情对专制制度充满益处;它将人们的思想聚焦从公共事务上转移,使他们一想到革命,就浑身发抖,只有专制制度能给这种感情提供壮大的秘诀和强大的保护,使贪婪之心肆无忌惮地膨胀,听任人们以不义之行获取不义之财。如果缺乏专制制度,这类感情或许也会日渐强烈;然而一旦有了专制制度,它们便牢牢占据了统治地位。
反之,除了自由之外,别无他物能在这样的社会中与社会固有的种种弊病进行顽强的斗争,使社会不至于沿着一条斜坡滑行到毫无退路。事实上,唯有自由才能使公民摆脱孤立无援,促使他们接近彼此从而更加亲密,因为独立的公民地位使他们不得不生活在孤立状态中。能使他们感到温暖的仅有自由,他们可以一天天逐渐走向联合,因为在公共事务中,人们必须相互理解,说服对方,友善相处。可以使他们摆脱金钱崇拜的只有自由,自由能够让他们得以摆脱日常生活中那些私人琐事的烦恼,使他们每时每刻都感受和意识到祖国不仅高于一切而且近在身边。没有什么比自由更能随时以更加强烈而高尚的激情取代人类对幸福无限的追求;使人们拥有比发财致富更伟大的事业心,并且不断创造知识;使人们能够对人类之真善美假恶丑进行识别和判断。
缺乏自由的民主社会有变得富丽堂皇、雅致乃至辉煌的可能,也会因其普通百姓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而显得强大;高尚的个人、家庭的严父、真诚商人与值得尊敬的产业所有者是同时存在的;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优秀的基督徒,因为他们的祖国不在人间,然而宗教的光芒即使在最腐朽的时代风气中,在最恶劣的政府体制下,同样能缔造出优秀的基督徒:优秀的基督徒曾遍布在罗马帝国最腐朽的时代;然而我敢说,在此类社会中绝对见不到伟大公民,并且我敢肯定,一旦平等与专制相结合,心灵与精神的普遍水准肯定会持续下降。
20多年前我所想所说的就是这些。我以为,从那时候到现在,世界上还没有发生任何事能使我改变当时的想法和说法。当自由受欢迎时,我表达了对自由的热切赞美;当自由遭抛弃时,我却仍旧矢志不渝,对此人们不会无动于衷。
此外,请大家仔细思考,即便在这个问题上,我与我的大多数反对者的分歧,可能也要比他们所认为的要小。一个人,如若其民族拥有善于享受自由所必需的品质,却在一开始便谄媚地依赖某个同类的喜恶,而不去遵循他亲身参与制定的法律,试问这样的人算是什么?我认为这种人并不存在。就连专制者自己也并不否认自由的美好,只不过唯独他拥有享受自由的资格;对此大家并没有不认同,分歧在于对人的尊重程度;因而严格说来,人们对专制政府的喜爱一直与他们对国家的蔑视是完全一致的。如若试图使我顺应风潮,恐怕尚须时日。
毫不夸张地说,现在我发表的这本书是过去一段时间的繁杂工作的成果。部分章节不长,却花费了我一年多的时间去研究。
我们现在很多的学者看的是后资本主义时期的书,应该看一下前期的东西,希望大家看一下《旧制度与大革命》。
——王岐山
这部小书几经检验,自成一家,已成为研究法国18世纪、特别是大革命历史的必读著作,称之为一颗“史学珍珠”亦不为过。
——张芝联
这本书分析了旧制度和大革命的关系,分析了在长期愚昧,实行愚民政策,或者*制度的国家是如何产生大革命的。它分析了社会公众心理、大革命的原因以及大革命以后的破坏力。
——易纲
托氏试图说明,为何大革命没有在经济社会发展领先的英国爆发,也没在落后的普鲁士(德意志)爆发,而是出现在向现代社会转型半途中的法国。用今天的语言讲,若政治、法律、社会的改革不能同步跟进,中等收入陷阱很可能演变为中等收入危机。
——许小年
第 一 编
第一章 大革命爆发之际,人们对大革命的认识五花八门
法国大革命比世界历史上任何一件事情都能提醒哲学家、政治家们要谦虚谨慎;它比历史上所有的事情都更伟大、影响力更深远、更酝酿成熟却无法让人提前明了。
就连伟大的天才弗里德里希,也没能提前感知到这场即将到来的革命。他之前虽然接触到了,但却视而不见。不仅如此,他在没有预感到大革命时,就是遵照大革命精神行事的;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他是大革命的先行者,甚至已经成为大革命的代言人;在大革命迫近时,他依然没有看出任何蛛丝马迹;而当大革命终于爆发的时候,人们才发现它与历史上其他的所有革命完全不同,它表现出了崭新而独特的面目,人们在此之前几乎没有察觉。
在国外,大革命成为了举世瞩目的事件:它使得各国人民心中产生了一种模糊的“新时代处处存在并且即将来临”的观念,一种改良与变革的朦胧希望,只是谁也预测不出大革命究竟是什么样子。各国君主和大臣也缺乏这种使人民一见到大革命就骚动不安的模糊预感。最初,君主和大臣认为革命只不过像是一场周期性发作的疾病,每个民族都不具备抵御它的体质,它唯一的作用是能够为邻国的政治开辟出新的领域,再没有其他后果。如果他们偶然不小心说出了大革命的真谛,那也不是刻意那样做的。
1791年,德意志各国君主聚集在匹尔尼茨,公开宣称法国君主制面临的威胁确实是欧洲所有旧政权的共同威胁,它们与法国同样面临着危机。但是实际上,他们自己却丝毫不相信这番话,根据当时的秘密文件:他们这么说只不过是巧立名目以遮掩他们的意图或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粉饰自己而已。
对于他们来说,法国大革命不过是一次刻意从中渔利的地方性事件罢了。因而基于这种思想,他们全面准备,密谋策划,以至于结成秘密联盟。眼看着猎物近在咫尺,他们便争夺起来,既分裂,又接近。他们的准备不可谓不全面,却唯独没有料到即将发生的事。
英国人对本国的历史记忆十分深刻,他们长期实行自由的政治制度,因而有着丰富的见识和经验,透过厚厚的帷幕,他们的确看到了逼近的伟大革命的面目;然而他们也未能认清它的形势,不清除法国革命即将对世界的命运以及英国的命运产生怎样的影响。大革命快要爆发之时,阿瑟?扬正在法国游历,他认为这场革命已刻不容缓,对于这场革命的意义却同样一无所知,甚至认为大革命的后果会加强某些阶级的特权。他说道:“如果这场革命能够给予贵族更优越的地位,那么我想,它就弊大于利。”
自从法国革命爆发,辉格党的领袖伯克就开始敌视革命,可是在某些时刻连伯克对大革命也没有确定的认识。起初他认为,大革命将削弱法国,乃至灭亡。他甚至判定:“可以确信,法兰西人民那骁勇好战的能性格长久消失,甚至会永远消失,随后而来的一代会像一位古人所说的:‘我们曾听说,高卢人古时曾以武力著称。’”
远距离比近距离在判断历史事件时更为准确。在法国,大革命即将爆发的前夕,人民并没有明确认识到革命即将成就的事业。在大量请愿书中,我只找到两份内容是表达了人民的某种惧怕心理的。人们害怕的是王权——或者说是当时所称的宫廷——继续保持压倒性优势,除此之外,三级会议的表现不仅懦弱不堪,持续时间也非常短,令人担忧。人们害怕王权会对他们使用暴力。贵族对此尤其惧怕不安。许多请愿书写道:“御前卫队应宣誓——绝不会把枪口对准公民,哪怕发生骚乱或暴动。”只要三级会议得以自由召开,一切弊端将清除干净;要实行的改革工程固然巨大,可是并不困难。
然而,法国革命在沿着自己的轨道进程发展。随着大革命这个魔鬼的头部逐渐露出,它那奇特恐怖的面孔显露出来:大革命摧毁了政治机构,紧接着废除了民事机构,变革法律以后,进一步改变了风气、习俗,直至语言也被重塑;重塑了政府的组织结构之后,又动摇了社会基础,对上帝自身的最终清算似乎也即将到来。这场大革命很快便跨越了国界、飞出了国界,和那些前所未闻的各种手段、新的计谋、致命的准则,以及皮特所谓武装的舆论,一同冲击着诸帝国的阻碍,打碎一顶顶王冠,蹂躏一个个民族,甚至于还有这样的怪事:它甚至把这些民族拉拢到了自己这边!伴随着这些令人惊叹的事件的爆发,人们的观点也发生了变化。欧洲各国君主和政治家最初视为各民族生活中的常事,摇身一变成为新事,它甚至与世上已经发生的一切截然对立,可是它又如此普遍、恐怖以及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以致面对这种现象,人类的理智却束手无策。一些人甚至认为,它的闻所未闻的威力好像自生而且永存,人们无法阻止它运动,它更不会自动停止,它将把人类社会推向最终的分崩离析。许多人认为大革命是魔鬼显灵于世。
1797年,德?梅斯特尔先生便说:“法国革命具有恶魔的特点。”不同的是,另一些人则在大革命身上寻找到了上帝的福音,它不仅要创造法兰西的新面貌,而且要让世界焕然一新,甚至可以说要创造出一种新人类。在当时的一些作家身上,都有这种带着非常浓厚宗教色彩的惊恐心理,好比当初见到蛮族的萨尔维一样。伯克继续阐述他的思想,惊呼道:“法兰西何止是丧失了旧政府,简直丧失了一切政府,与其说法兰西最终会成为人类的灾难与恐怖,不如说它快要成为屈辱与被世人怜悯的对象。但是,从这座被谋杀的君主制的坟墓中,却蹦出来一个丑陋的庞然怪物,它超出了人类全部的想象力。这个丑陋的庞然怪物直接奔向目的地,不惧危险,不会因为后悔而停步;它无视一切固有准则,无视一切常规手段,谁要是不理解它的存在,便会被它打倒在地。”
法国革命确实像当时的人们所感知的那样截然不同吗?确实像他们所说的那样离奇古怪、那样颠倒乾坤吗?这场奇怪而可怕的革命的终极意义是什么?它深藏在地底的真正特点是什么?它对世界产生的深远影响是什么?它具体摧毁了旧的什么?它又创造了新的什么?
目前看来,研究和论述这些问题的时机已经完全到来,今天我们所处的确切地位正好能使我们完美地观察和判断这个伟大事物。虽然我们离大革命已相当遥远,我们只能轻微地感受那种令革命参与者眼花缭乱的激情;但同时我们离大革命仍非常近,因而我们能够深入到指引大革命的精神中去加以理解。过不了多久,人们就很难做到这点了:因为伟大的革命一旦成功,产生革命的原因必然很快消失,革命由于其本身的成功,反而变得不可理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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