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4792618
本书主要特点在于将观众引入一个由旧照片构成的、鲜活的汪曾祺个人世界。作者随着汪老的作品来到高邮,小说里的宜人景物一一掠过,作者按图索骥,寻觅而去。从作品到景,再由景至人,娓娓道来,引着读者穿过高邮的田野、青石板路,直到找到汪家老宅。图文相配,让读者可以通过一张张带着记忆的老照片展开对汪老的联想,了解他真实的人生轨迹和行云流水的人生态度。相信看完《汪曾祺画传》的读者就不难理解汪老其人、其文、其书、其画所呈现的独特气质了。
《汪曾祺画传》以时间为轴线,图文并茂地介绍了汪曾祺的生平。作者为了尽可能地贴近人物,在写《汪曾祺画传》时专程拜访了汪曾祺的故乡高邮。本书可以让读者通过书中的图片和文字对汪曾祺所经历的时代、所经历的事件有更加感性的认识,可以通过一张张带着记忆的老照片将读者引入一个个鲜活的汪曾祺的个人世界。相信看完《汪曾祺画传》的观众就不难理解汪老其人、其文、其书、其画所呈现的独特气质了。本书由汪凌老师撰文、汪朝女士提供照片。
◆老街巷和老屋
◆运河边上少年人
◆耕读一脉传
◆翩然西南联大时
◆古风俨然先生们
◆京城风和雨
◆随波逐流样板戏
◆“大器晚成”小说家
◆风雅人写风雅事
◆“酒仙”终归去
◆名人评述汪曾祺
◆汪曾祺大事记(1920—1997)
老街巷和老屋
高邮比我想象的要衰老,然而,这里却是汪曾祺的故乡。
2004 年6
月下旬,我先到南京,然后沿宁扬高速公路前往高邮。沿途,除了青青田野,还有随处可见的荫荫草木,间杂着高高矮矮的红白丁香树。公路上的隔离带是被修剪成圆柱形的矮松和丁香。靠近城区,修剪的痕迹尚浓;离得远了,花和树便因人工罕至而恣意生长。那时正值高温,空气中蒸腾着炎炎暑气,一丛一丛的丁香掠过眼前,我却无从寻觅戴望舒诗中幽雅静谧的意境。
1981 年,汪曾祺一别故乡四十二年。返乡途中,应该也有丁香花盛开吧。
转眼间,高邮已在眼前了。
高邮隶属扬州,一向以生产咸鸭蛋闻名于外,这让汪曾祺很不以为然。因为此地历史悠久,早在六七千年前,这里就有先民繁衍生息。秦王嬴政筑高台置邮亭,“高邮”之名由此而来;这里还因为“世风崇文”而文化底蕴丰厚,北宋著名词人秦观,清代训诂学家王念孙、王引之父子等均出于此。在20
世纪末,则出了一位著名作家—汪曾祺。
和汪曾祺有关的旧物旧事,都在高邮旧城人民路一带。这里依然青石板铺路,沿街有人家,也有店铺。沿街的门面,多漆成黑色的狭长木板,即“铺闼子门”—“一列宽可一尺的厚厚的门板嵌在门框和门槛的槽子里”(《异秉》)。清晨,卸掉木板即是店堂;黄昏,上了门板就表示歇业。风吹雨淋,门板早已褪色,有的剥落了油漆,斑斑驳驳,时间的年轮与沧桑一目了然。当时正值中午时分,里面人家穿着朴素,屋内或屋外的煤球炉上,炒菜锅飘出阵阵香味。说朴素也好,说古意也罢,当地人的悠闲自在却是显而易见的。
我要找大淖巷和苎家巷,一路问,一路径往深处走去……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口,一块铜牌钉在青石墙上,大淖巷到了,大淖该是在它的尽头。
淖,是一片大水。说是湖泊,似还不够,比一个池塘可要大得多,春夏水盛时,是颇为浩渺的。这是两条水道的河源。淖中央有一条狭长的沙洲。沙洲上长满茅草和芦荻。春初水暖,沙洲上冒出很多紫红色的芦芽和灰绿色的蒌蒿,很快就是一片翠绿了。夏天,茅草、芦荻都吐出雪白的丝穗,在微风中不住点头。秋天,全都枯黄了,就被人割去,加到自己的屋顶上去了。冬天,下雪,这里总比别处先白。化雪的时候,也比别处化得慢。河水解冻了,发绿了,沙洲上的残雪还亮晶晶地堆积着。(《大淖记事》)
《大淖记事》发表于1981 年,是汪曾祺在一年半时间里连续写下的七篇故里小说中的第四篇,获1981
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它描述大淖的“颜色、声音、气味和街里不一样”;大淖的人也不一样,他们的风俗、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穿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
巧云是挑夫的女儿,长得美如天仙,她爱上了小锡匠十一子。可是保安队的刘号长看上了巧云,要十一子放弃。十一子不从,被保安队捆起来,朝死里打。锡匠们找到十一子时,他还有悠悠一口气,被巧云接到家里,用陈年尿碱救活了。之后,巧云找出爹用过的箩筐,做了一名挑夫,挑担挣钱养家,“从一个姑娘变成了一个很能干的小媳妇”。在民间,自有一套人性法则,自由,率性,没有许多虚伪与周旋,凡事处之泰然,沉默而坚韧,生生不息。
小说写情事,却非常干净,不沾尘埃。巧云被刘号长奸污了,她没有淌眼泪,更没有跳淖里淹死,她只是怔怔乱了一会儿心绪,后悔“没有把自己给了十一子”。一夜,她撑小船到淖中央的沙洲,十一子泅水到了沙洲。“他们在沙洲的茅草丛里一直呆到月到中天。月亮真好啊!”
《大淖记事》几乎是一幅幅风俗画的描摩,人事浸濡在风俗中,相得益彰。小说里的宜人景物,在我眼前一一掠过,我按图索骥,寻觅而去。曲折的巷子里很安静,其中一扇门虚掩着,望进去是个天井,一张陈旧的雕花木桌旁围着四只长条凳,木凳中央已磨得略有凹陷,可见年代久远。院子空地上,错落着日常用具和菜蔬,一位眉须全白的老者,坐在竹椅上打盹。此情此景让人产生错觉,宛如时光已经凝固。
走到巷子尽头,又向右侧延伸而出,就是汪曾祺笔下的大淖了。可是,眼前的大淖已成一处臭水浜,野草灌木杂生,几乎填满了水地。小说里那个诗意的沙洲如今是一片红砖建筑,据说是一家种鸭场。岸上有一两户简易房。看见人来,几只鸡“咯咯”叫着惊散而去,看家狗则狂吠不已。
此大淖已非彼大淖!
人非物也非,一切都在静悄悄地改变。
我走进对面的苎家巷,找到11 号汪家老宅,有一位老人,从面相到神态,都与汪曾祺颇相像。这应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了。交谈中,我忽然有些恍惚,如果汪曾祺不去西南联大,大概也会像他的这个兄弟,终老于此吧?
汪家早年成片的老屋如今只剩下逼仄狭小的几间,据说这都是过去汪家堆放杂物的地方。后来,大片的房屋或充公,或被人占去,早非己有。汪家人带我去看保全堂和老虎灶,看当年宅院大门的所在,如今,它们都成别家屋院了。汪曾祺在世时,老家人还心存些指望,现在则不再幻想,只是对前来游历的人说说而已。
告辞了汪家,我又去文游台拜谒(汪曾祺写过一篇《文游台》,该是他少年记忆中的文游台吧)。那里本是纪念秦观(少游)的地方,现在家乡人把汪曾祺也请了进去,在一个侧院,开辟了汪曾祺纪念馆。
世事的变迁就是这样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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