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一场*诡异的民国司法黑幕!
共产党,军统、中统、日伪残余、袍哥行会,以及土匪较量不休!
悬疑侦破、战争场面、江湖绿林、名士遗风,洋洋大观;
兄弟情、父子情、战友情、夫妻情、婚外情,情网难逃。
群魔在末世中癫狂——
江湖道,庙堂道,道道都是无间道;
袍哥会,青红帮,帮会遍布南坪城!
马走日,象走田,将军折戟帅断头!!
在民国,一个人,与一万四千百八人,谁更重要?
川地南坪镇,一座荒诞之城,一片乱世群像。这个群像中有国军将领,有特务,有地下党,有袍哥行会,有草寇悍匪,有地痞无赖,包含了民国末年一个江南小镇所能承载的一切诡异存在。各种势力暗流涌动、拼死相争,人性的奸狡、脆弱、狠毒以及摇摆不定在乱世的血腥与荒谬中恣情演绎。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国军某部营长刘无果回到家乡四川南坪镇。荣耀回乡的军人刘无果受到乡人热烈欢迎,并痛饮了“壮士魂”。但是很快刘无果就感到了异样:大哥刘无因离奇辞世,死因不明;管家五叔貌似忠心耿耿却形迹可疑;嫂子刘周氏在大哥死后去法院自首却被无罪开释;县府李鸿远、法院王推事都是阴阳怪调、各执一词。
大哥究竟是怎么死的?究竟谁才是幕后真凶?随着一份丁默邨遗下的日伪特务名单浮出水面,刘无果决定彻查疑案,却发现一切愈加扑朔迷离。他想为大哥平冤昭雪,却发现越来越多的无辜者因为他的举动而丧生。刘无果被折磨得敏感多疑、暴躁而脆弱,一张隐形的罪恶之网正向他头顶罩来……
第 一 章:初夏
第 二 章:刘宅
第 三 章:茶馆
第 四 章:告状
第 五 章:杨二
第 六 章:人言
第 七 章:观音
第 八 章:变数
第 九 章:分崩
第 十 章:被擒
第十一章:博弈
第十二章:劫材
第十三章:造化
第十四章:私情
第十五章:人心
第十六章:活葬
第十七章:幻觉
第十八章:事实
第十九章:暴乱
第二十章:离别
尾声
一部充满魔幻色彩、荒诞气质和英雄情结的人性小说。包含了民国末年一座蜀中小镇所能承载的一切诡异存在。
——书评人“紫荆花蕊”
黄孝阳先生提出“量子文学观”,我们其实不太懂的。本书的问世,可以说是为“量子文学观”做出了一个具体的注脚。
——文学评论家“吴钩霜刃”
语言雕刻极细腻,以至于梦醒无痕。有成为汉语经典的气象。
——汉语研究者“仓颉之眼”
小说结构犹如俄罗斯套娃,让人联想到博尔赫斯以及卡尔维诺,值得收藏。
——藏书家“子夜阁主”
灯谜一般的故事,而且还是走马灯上的谜。
——媒体人“雨中蜻蜓”
【楔子】节选
1946年初夏。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县城街头,不大。巷窄,主街呈井字结构。商铺鳞次栉比。人们快步走过,面容激动,眼睛里多有期待与喜悦。墙壁上贴着“抗战胜利”、“蒋委员长万岁”等标语口号,因为风雨侵蚀,多有泛旧。仁和巷口涌出一群人,嘈杂声起,“打死这个狗汉奸!”民众拖出一个中年人,妇女儿童皆伸手作打。中年人鼻青脸肿,上下挣扎着,声嘶力竭地叫嚷:“我不是汉奸,我是做地下工作的!”
巷口,两名路过的国民党军人停下脚步,其中一个年轻的叫道,“这不是321团的范大麻子吗?打浏阳那阵反了水。他不是汉奸天底下就没有汉奸了。”两人交换眼神。吉普车响,以凶蛮之势冲至巷口,下来两只油光发亮的皮鞋,是一位着中山装的青年男子。男子捋着小分头,望着闹哄哄的人群,傲慢地从公文包中拿出一纸文书,拖长声调,“省政府令,现已查清范衣白乃国民政府特别派遣员,实为抗日英雄,着予颁发抗日救国忠勇勋章,通报嘉奖。”众人茫然,讪讪松手。
人群外围,檐下,一个梳大波浪头的抽烟女子轻声讥道,“他在地下抗日?老娘还床上抗日哩。”有人笑。一个先前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短发妇人喊道,“你说他不是汉奸就不是汉奸了?”
男子阴沉下脸,疾步冲到妇人面前,戟指骂道,“竟敢不相信党和政府?你想干什么?哪个单位的?姓甚名谁?你是不是共党奸细?”女人慌张了,结结巴巴地退到人群后面。众人脸色数换,惊疑、迟滞、仿佛明白过来了。
一个大眼睛的旗袍少妇弯腰去搀扶范大麻子,“同志,委屈你了。”范大麻子愤怒地搡开她,拍胸大吼,“听见没?老子是抗日英雄!打啊,再动手打啊。你他妈的打我就是打政府!老子比岳飞还冤枉啊。”无巧不巧,范大麻子一口浓痰就吐在一个年轻士兵的脸上。年轻士兵皱眉……
【初夏】节选
天高云淡。
“那块闪闪发亮的银锭”在一丛丛树影后渐露妩媚。水极清,映得出日光云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其中,又因为染了草色,更显几分清静幽凉。水声潺潺,两只斑鸠歇在滩头芦苇里咕咕有声。河两边石块上有数位洗衣妇人,或蹲或立,露出两截藕白胳膊与腰间一小块月牙状的白。不知其中哪位妇人,在槌衣声中唱道,“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细细的嗓音被风一扯,是说不尽的甜美动人,让人舌底发躁,就想大叫。
“周璇的《天涯歌女》!”蒋白手拍马鞍,眼里冒出光,转头去瞧刘无果,“营长,这一路上你紧赶慢赶,老家藏着相好的对不对啊。这么水灵灵的姑娘,若没有一个两个的,就是犯罪。要是有哇,人家就是王宝钏。营长。你多久没回乡了?”
“八年。这要不是部队换防,骑快马离南坪不过数日脚程,还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回来啊。”刘无果没接上半荏,心思还在那些灰暗的记忆中。
蒋白提马缰,与刘无果赶了个并头,“营长,你可千万别学薛平贵。瞅瞅你这里的姑娘,这小妹妹唱歌郎奏琴的,太滋润了。”
刘无果眯眼,“啥?”
蒋白压低声音,“人家寒窑守了他十八年,这死小子还怀疑人家贞节有亏。这也罢了。把人家接走,只让人家享了十八天清福,还死因不明。”
刘无果一愣,“你说我是薛平贵?我老家藏着老相好?”
“插上四面护背旗,再套上一身锁子甲,哎,你还别说,真不是有一点像。”蒋白错开马头,放声歌唱,是陕西的信天游。“大雁雁回来又开了春,妹妹我心里想起个人……白花花的大腿,水灵灵的逼,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你。”
刘无果一鞭抽在蒋白的马屁股上,“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两人都没再提草舍里的事,你一言我一语,策马疾奔。
这城方才看着近,这般疾行还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来到它脚下。城生得牢固。底层为条石横砌,往上竖砌,再上斜砌,是标准的“丁顺”砌法。基座之上,皆由尺许宽的青砖层层垒起。因为时间久远,砖面风化多有斑驳粗砺,墙缝里又生有青苔褐藓,临近城门的砖墙上更有密密麻麻的纵横深痕。城门拱形,上有碑额篆书阴文“南坪”两字,字体横平竖直,笔势舒展,一片平和润雅之象。
墙顶足有六七米,容得了数名壮汉一字排开。淡蓝天幕下,一些列成方阵操练的民兵随着教官“立正、昂头、挺胸、收腹”的口号声在城楼上踢腿甩大步,步伐虽不能说是整齐划一,也算是有点威武气象。四面又有角楼遥相望,楼上各置一面巨鼓,但凡事态紧急,渔阳鼓鼙动地而来。
“营长,记得有一年你对我说三国东吴首都,史书中那个偌大建业城的城墙竟是竹篱笆。没想到你老家还有这样一座军事要塞,真是大手笔。”
刘无果四下打量,吐出一个字,“匪。”
“啥?”
“川蜀本天府之国。崇祯年八大王入川,杀戮惨酷;后满清入关,四野荼毒,举城尽为瓦砾。匪事渐起,先人故有此遗泽。蒋白啊,这城还有个故事,以后再与你细强说来。”刘无果扬鞭勒马道,“打小我就在这城墙边玩耍,这墙内机关、暗道就跟自己的掌纹一样熟悉。你信不信,给我三千壮士,我也能守出一个涿州。”
蒋白接嘴,“那是。别说是五万奉军来攻,就算是十万只鬼子,营长也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刘无果瞪去一眼,“啥子龙门阵,摆得比我还牛皮哄哄?”
“那就寸步难进。寸步难进。”蒋白斜睨,鼻中哼笑,嘴里哼曲,“他大马得骑,他勋章得戴,他光耀门庭……”
两人下马牵缰进了古城。
街窄,路面皆青色条石,虽已坑洼,更见风霜。商铺多木柱青瓦,绸缎铺、茶行、竹编行、油行、药铺鳞次栉比,偶有数棵大树自木梁斗拱间挤出,洒下一地阴凉。底下搁着几把油光发亮的竹椅。几个老者坐在椅子上呼噜呼噜抽着旱烟袋。一口口乡音夹杂在已然西斜的阳光中扑面而来,就拽动了刘无果的魂。间或有人指指点点,几个胆大的孩子凑到马前,好奇地去摸马的尾鬓,嘀咕这马咋这样高大。马打响鼻,一甩笼套,把一个小孩子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蒋白乐道,“这可是从鬼子那缴获的东洋马,脾气暴躁着呢。”
拐过一株古意森然的柏树,过十字街,进井子巷,街边一扇木门吱呀开了,连滚带爬出来一个戴瓜皮帽的黄脸后生。
黄脸后生一脸羞恼,先忙不迭地捡起瓜皮帽,再捶胸顿足,指着门楣上“桃园”两字,骂了几声狐媚子开窑子却还挑客人高矮胖瘦,真是龌龊啊龌龊。俯身摸起石块砸进院内。门里窜出短装打扮的数人,口中呼喝,为首一人叼着烟斗,作势要打。黄脸后生扭头就跑,跑得急,撞在马鞍上,手捂着额头,胸脯挺出一个仰角,正要破口大骂,瞧见马边之人身上的服饰,这个仰角马上折成锐角了,“哎呀呀,祖宗,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长官见谅个恕。”
瘦骨嶙峋的黄脸后生半文半白,嘴角垂落两撇鼠须,形容倒与还没熬出道的浙江师爷颇有几分神似。
蒋白瞪眼,“瞎了狗眼。滚。”
黄脸后生垂颈应声诺诺。
刘无果却是一惊,“狗子?”黄脸后生倏然停步,慢慢抬头,瞳仁骤缩,原本缩在衣领里的脖子像蜕皮的蛇一样慢慢伸出,口中疑疑惑惑,“石头?”
刘无果上前劈肩就是一拳,惊喜地叫道,“狗子,果然是你啊!”
黄脸后生差点被这一掌捶到地上,龇牙咧嘴叫了声妈,眼泪呛出几颗。这眼泪把他吓了一跳,几秒钟后回过神来,立刻双膝跪地,一把抱住刘无果的腿,放声号陶,“石头哥,可把你盼回来了。”
刘无果吃了一惊,“狗子,就算咱哥俩八年没见,你也不必这样喜极而泣吧。”
狗子抽抽咽咽,起身左右张望,说道,“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踅至风火墙下的偏僻处。狗子立住身,“哥,你接到我的信了?”
刘无果与蒋白交换了下目光,蹙眉,“什么信?”
狗子哆嗦道,“我这三个月起码给你写了四封信,你都没收到?”
不知为何,蒋白看这黄皮后生早就不爽,斜眼乜道,“部队换防频繁,邮件跟不上也属正常。有事你说。”
“那是,那是。”狗子赔笑,眼巴巴地望着刘无果,双膝又要软下去。
刘无果哭笑不得,“狗子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面条了?”
“宅里出大事了。老爷……老爷没了。”狗子那双青筋毕露、鸡爪似的手抖个不停,目光闪烁不定。
刘无果一怔,再愣,一把揪住狗子衣领,“你说什么?”
狗子的头深深地埋入刘无果双臂间,口中嚎道,“老爷,老爷没了。”
狗子的声音不大,却如擂鼓捶钟,轰得刘无果心头一滞,“你再说一遍。别说瞎话,狗子,我知道你的德性,是不是与哥耍着玩的?”
狗子抹泪,“哥,你打死我也不敢说这样的瞎话。”
刘无果的脸由红变白,再转青,眼梢挑起,双手捏紧,唇角轻轻歙动,“我,哥,没,了?”
狗子不敢接嘴。
蒋白心里好像被利刃切去一块,蓦然一空。这些年浴血沙场之余,他曾听刘无果数次谈起他大哥,心中早把这位素昧相识者当成兄长,不仅是兄长,更是一种对生的信仰。
“我哥在,我死不了,他还等着我回去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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