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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锁线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7012496
桃之夭夭重磅推荐,两岸网络人气作家风弄经典之作
昔日太子一朝失势,竟遭手足囚禁,是狠心折辱,还是暗中保护……
一朝身陷,心不由己;权情两择,遍布荆棘。
谁言无情帝王家,唯有深情不可名。
内惩院,王族内外谈之色变的责刑之地。在六个月前曾尊为太子的咏棋,如今却沦落至此。*是无情帝王家,门败者下场凄惨,这些他都懂得。可他不懂,为什么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如今却这么狠心折磨他。
他——咏善从未想过太子之位牵系着至亲之人的安危,众人皆叹新立太子冰冷无情,可谁知,为了顾全大局的背后他承受了多少,舍弃了多少,又得到了多少……
章 内惩院
第二章 咏临归来
第三章 永善受伤
第四章 住进太子殿
第五章 关系缓和
第六章 下药
第七章 皇帝病危
第八章 物竞天择
第九章 兄弟反目
第十章 东窗事发
第十一章 咏棋病重
第十二章 阴谋
第十三章 重回太子位
第十四章 被逼绝路
第十五章 取舍两难
第十六章 天下的羁绊
番 外 当如春风降雨露
章 内惩院
天很阴。
京城郊外,枯草黄芦,都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时值隆冬,密密麻麻下得不大的雨丝被北风吹得打斜,刺在人的肉上,好像冰针一样冻人。皇宫深处的内惩院,和郊外一样冰冷。
这里是皇宫冰冷、吓人的地方。
民间流传的冷宫,还只是住被废的妃子,多少也算是宫殿,一应饮食,日常用物,也会供给。内惩院却是专门关押皇室宗亲里犯了大罪的人的地方,根本就是牢房,而且是各色刑具俱备的牢房。
王族内外,谈之色变。
就在这个北风阵阵的日子,一辆被厚帘子挡得密密实实的四轮马车,在一队精兵的护送下,从皇宫小西门无声无息地进去,停在了内惩院的门口。
到了目的地,一路上负责看守和护卫的队长翻身下马,走到了马车前面,停下脚步。
也许是因为坐在里面的人的身份——这辆垂着厚厚帘子,简简单单,瞧不出什么的马车,此刻却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
一股沉甸甸的悲伤像空气一样弥漫在四周,令队长简直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
很久之后,他才用压低的,沉重的声调开口:“殿下,地方到了。”
帘子被人掀了开来。
一个颀长瘦削的人影,从车里弯着腰出来,仿佛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连此刻不太亮的阳光都受不了,眯起眼睛,缓缓站直了身子。
“到了?”他自言自语地吐了两个字,抬头看了看眼前高高悬挂的“内惩院”的牌子,门里面深深的,看不见的阴森让他有点心惊,年轻俊美的脸上掠过一丝畏惧,但很快,又带着天生的尊贵矜持,从容下来,问了一句:“这就是内惩院了?”清淡如水的声音,和他给人的安静从容的印象,如出一辙。
“是。”队长低声回答着,不忍去看这位风华正茂,却已经被动荡不安的朝局拖入地狱的废太子。
炎帝的长子,今年只有十六的咏棋,就在去年被册立为太子后,不足六月被废。
这是一位非常俊美的少年。
明眸皓齿,眉清目秀。
乌黑的瞳仁不管什么时候都亮亮的,晶莹如星,目光柔和,总带着善意。
记得一年前在册立太子的大殿上,曾经远远地看过他,那时候远没有现在这样憔悴,瘦了一圈后,顿时就纤细得可怜了。
“殿下,请移步吧。内惩院的人已经在等了。”
“谁审我?”
“小的不知道。”
“我……想见一见父皇。”
“我要面君,你帮我代奏吧。”轻轻的,不像是命令,也不像是请求。
“……殿下,凡是交给内惩院的事,从来不许代奏的。不过,殿下可以要内惩院代奏皇上。”
接下来的沉默,仿佛石头一样压在人的心上。
良久,咏棋清秀的眉蹙了一下,苦笑着,喃喃道:“看来,我只能盼自己能死得痛快点了。”他叹息着,提起脚步,迈进了内惩院的台阶。
一群并不慈眉善目的人手里提着枷锁铁链,站在门槛内,正等着咏棋。
见咏棋到了面前,领头的一个官儿冷着脸,干巴巴道:“小的是内惩院院官张诚。殿下,恕小的无礼,您踏过这个门槛,小的就不向您行礼了。”指着门槛边上那条明晃晃的黄线,“不是小的胆子大没规矩,这道门槛的黄线是太祖烈皇帝御笔亲画的,太祖皇帝圣命,这是专门惩戒皇族罪人的地方,只要是被关进来的,不管什么身份,就是金枝玉叶、龙子凤孙,来了这里就是犯人。殿下明白了吗?”
“有什么不明白的?”咏棋咬着下唇,骄傲地仰起头,冷冷道,“既然进来了,随你们糟蹋吧。”
“不敢随便糟蹋殿下,小的只是奉旨问案。”张诚五代都是内惩院的人,从小看着不少倒了楣的龙子凤孙们落难,但废太子来还是次。看着咏棋虽然形容憔悴,毕竟还散发着几分太子威严,口头上也不敢太无礼,用手一让,道:“按规矩,请殿下用枷锁。”
身后两名院吏,一个捧着木枷、一个捧着锁链,跨了出来。
咏棋一生金尊玉贵,就算近一年事故迭起、际遇不堪,身边少也有两三名太监宫女伺候着,从来没有见过什么枷锁。
他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刑具,心往下一沉,咬紧了雪白的贝齿,把手缓缓伸了出去。
喀,喀。
两声清脆的金属响声,纤细而白皙的两只手腕上,卡上了沉重的铁扣。一种让人几乎晕死的屈辱感,冲上咏棋的眼眶,眼泪差点滴坠下来。
张诚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转身,伸手往里面一让:“殿下,请吧。”
炎帝的规矩,对待皇族内的人和对待外面的大臣们不同。
外面的大臣们犯案,为示公平,通常是三司会审。皇族内的罪行,常常涉及皇族隐私,为避免家丑外扬,反而经常只用一个主审。
也许这一次事关重大,要审的又是前太子,炎帝打破常例,任命了两人审理此案,张诚当然是其中之一。
而另一个,却是咏棋怎么猜也猜不到的。
当他戴着木枷铁链,以无比沉重绝望的心情,走过长长的点着黄豆大灯的漆黑甬道,迈进审讯厅时,一张猛然跳进眼帘的脸,让他当场僵硬了。
剑眉、星目,比一般人还要突出的直挺的鼻梁,骄傲而俊美,华贵沉稳之中英气逼人。
这唇、眼、口、鼻,都如此熟悉。
熟悉到可以把压在心底的百种滋味,全部翻出来,在脑海里沸腾,情不自禁地失声叫了出来:“咏临?”
坐在那儿的人却全没有咏棋的激动,扬起嘴角笑了笑:“错了,不是咏临,是我。”
听了声音,咏棋脸上骤现的惊讶兴奋,倏然消失了。
“哦,咏善,是你。”
他怎么了?竟把他们两兄弟给搞混了。
虽然是双胞胎,但身为长子的咏棋从不会把这两个由淑妃所生,只比自己小两个时辰的弟弟给弄混。
咏临,他是个多好的弟弟啊!
聪明、好学、善良,有点儿顽皮,他——和咏善不同。
对,咏临他,没有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不像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咏善,身上总有一种让咏棋不自在的气息,眼睛偶尔闪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佛要把人从前到后刺穿一样。
“难得,你还记挂着咏临。”咏善穿着四团龙褂,脚上蹬着一双紫色锦鞋,潇洒飘逸的姿态恰如临风玉树,表情平静。
坐在高台后面,他的目光甚至可以说是无害的,从容安然地打量着咏棋。但不知为什么,咏棋却打心底里对他的打量有点畏惧。
咏棋稍稍别过脸:“咏临……他现在如何?”
“咏临嘛……嗬,我今天,可不是来聊天的。”说了三个字,咏善可恨地吊住了不再往下说,居高临下地似乎把咏棋打量得满意了,转头去看张诚,“父皇派我来监审,张诚,该问什么,你就问吧。”
无情的语气让咏棋一怔。
兄弟们一起在宫里出生,一块读书、一块玩耍,他虽然暗地里对咏临特别溺爱了几分,但对咏善也从来没有冷落的地方。
到了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就算不是一个母亲生的,毕竟也该有一点情义在,怎么说话这样冷漠,连一句场面上的好话也不肯说?自己哪里得罪了咏善?咏棋百思不得其解。
审讯厅的炉火在咏善等背后熊熊烧着,热着他们的脊梁,驱走寒意,站在另一边的阶下囚,从身体到心灵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张诚打开卷宗,咳嗽一声,开始问案。
“庆宗二十年三月,你是否擅自联络宫外大臣,意图结党?”
“没有。”
“怎会没有?三月的时候,你和陈敬等大臣会面,长谈了半个时辰,可有此事?而且还私收大臣的礼物?”
“有。”咏棋俊美的脸很苍白,凝视着前方,仿佛在出神,说话却有条不紊,徐徐道:“我是庆宗二十年被父皇册封为太子的,大臣们备礼恭贺一下,也是按照礼仪来的,并没有失礼的地方。”
“你是否教唆太监吴小三,到内事廷取各位皇子的生辰八字?”
“没有。”咏棋简单地回答,瞥了咏善一眼。
咏善一直都很沉默。
坐在远处,背影的火光让他看起来像一座雕像。咏棋可以察觉他的目光直盯着自己,犀利、深沉,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探索和观察,还有一些别的,令人心悸的东西……
“还敢狡辩?”张诚哼了一声,提高了声调,“太监吴小三正是在你身边伺候的人,事后已经招认,是受太子指使。你如何解释?”
“当时我是太子,伺候我的人多着呢。”虽然竭力不想惹事,但皇子的傲气还是忍不住流露了一些出来。咏棋平缓地扫了张诚一眼:“你说他招供是我指使的,但重刑之下,何供不可求?我又为什么要取兄弟们的生辰八字?”
“取生辰八字,自然是要用邪术了。”
“我没有这么干。”咏棋冷冷应道,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张诚,“这件案子当时已经查过,证明是诬陷,连父皇也是知道的。你为什么又要翻出来问?”
说到这里,眼角往咏善处一扫,心里微微一动。
他记起来了。
当日这个案子,后来在母亲丽妃和舅舅宋楠的有心指示下,矛头转向了咏善、咏临和他们的母亲淑妃。
那一次,咏善、咏临和淑妃虽然逃过了大劫,后澄清了冤枉。但从小照顾咏善长大的穆嬷嬷却被刑讯致死了。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张诚道,“皇上给我的圣旨,是彻查和你有关的一切案子,这件案子……”
一直默坐着的咏善,忽然轻咳了一声:“从前的案子,暂且放下,先问别的。”
张诚愣了一下,不过见了咏善开口,当然不会驳回,恭敬地应道:“是。”
放下手里的卷宗,又重新开了一卷,清清嗓子问:“那我问你。庆宗二十年十二月,你已经被废黜,皇上施恩,封你为南林王,让你在南林好生休养读书,为什么你还要联络京城里的大臣们,私下来往,意图不轨?”
庆宗二十年十二月,其实也就是一个月前的事。
咏棋六月被废黜,七月去了南林,因为不想惹祸,连王府大门都不出一步,就这样小心,没想到还是遭了毒手,被诬告到皇帝面前,立即押送回京受审。
听着张诚咄咄逼人的问话,他沉吟了一会儿,反问道:“我联络了什么大臣?”
“蔡薪、雷淘武、宋楠,难道你没有写信给他们?”
“我写了。”咏棋点头承认,“蔡薪、雷淘武,是父皇给我指定的太子太傅;宋楠,是我的亲舅舅。我不能写信给他们?”
“写信可以,但是写意图不轨、结党营私的信,那就是大罪。”
普通的问候信件,寥寥几字,竟然平白扣上这么大一个罪名,咏棋再平和的性子也生了怒气。
“谁说我意图不轨,结党营私?那些信你们都亲眼看到了?”
“没有!”张诚阴险地盯着他,狞笑着道,“所以才要审你,问清楚那些信里都写了些什么,你们是怎么图谋的,还有哪些帮凶。你去了南林,丽妃私下也给你送过几次信,里面又写了什么?你联络大臣是自己的主意,还是丽妃的主意?”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咏棋心里猛地冷了下去。这哪里是审案,分明就是要借着机会整死他们一族,不但宋家,连同情宋家的大臣们也不肯放过。
母亲丽妃自从自己的太子位被废黜后已经被关进冷宫。虽然确实是曾经塞银子,私下求往日相熟的宫女太监们传递过信件,但不过是母子连心,实在想念了,问候一下身体而已。
现在才知道,那些信可以传到自己手上,根本不是侥幸,而是故意放纵的,就为了今日的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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