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0697053
林洙作为历史的见证者,用深情、细腻的笔触生动地描写了她与梁思成、林徽因交往的经历,大量的图片和照 片丰富了《梁思成林徽因与我》的内容。让读者更加感同身受地看到梁思成和林徽因这对中国有名的夫妇,他们青春洋溢的青年、颠沛困顿的中年、孤勇坚韧的晚年。以及林洙作为梁思成的第二任妻子,陪伴梁思成走过人生坎坷和孤寂的晚年。大量逼真的细节,传达了那一代爱国知识分子的生命痛感。
本书从20世纪40年代写到梁思成先生去世的70年代,图文并茂,全书计有插图200余幅,其中许多关于梁思成及林徽因的照片及古建筑结构图等,有较高的文献价值。
《梁思成、林徽因与我》一书,出自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先生的遗孀林洙女士之手。她以女性特有叙述角度和方 式,回顾了自己40年来所目睹的梁思成个人和家庭的各种遭遇,忠实记录了她与梁思成相识、相知、相恋并一同走过的苦难岁月的过程。在从学生、同事、助手到 伴侣的角色转换中,作者也完成了从妻子到梁思成建筑思想坚定的捍卫者的飞跃。因为作者对梁思成、林徽因两位多年近距离的接触,因而,其笔下梁、林两位的形 象真实、生动,使读者有机会了解到一个有别于荧屏、小说之外的梁思成、林徽因,极具可读性。
《梁思成、林徽因与我》行文流畅,饱湛情感,作 者从自己与林徽因、梁思成的交往谈起,穿插着对梁、林关于中国古建筑史研究的理解,又在叙述自身经历的同时,记录下了“反右”、“文革”等特殊时期的点滴 史实,跳出了狭小的家庭圈子,以自身的经历见证了宏大的历史变迁。因而,本书不是名人琐事的堆砌,更非关于名人的猎奇之作,而是如《往事并不如烟》一样以 一人、一家经历见证历史的严肃作品。
写在前面的话
自述
序 写给梁思成和林徽因
一 梁思成夫妇
二 十个儿女的大家庭
三 归来
四 中国营造学社
五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六 后的一次古建调查
七 荣誉
八 他给了学生们什么
九 国徽和人民英雄纪念碑
十 北京啊北京!——未被采纳的“梁陈方案”
十一 徽因走了
十二 “大屋顶”
十三 永相随,难相随
十四 屈辱与磨难
十五 留做反面教员
十六 永别
十七 与君同在
梁思成年谱
梁思成著作一览表
英文著作目录
乌云下的屈辱与磨难
风暴来了
1966年春我正参加清华大学的四清工作队,在京郊延庆中羊房工作,工作队的同志都注意到报刊上陆续出现了对《海瑞罢官》及《燕山夜话》的批判。思成的来信也谈到了他在民盟中央参加了对吴晗的批判会。
令我感到困惑的是《海瑞罢官》和《燕山夜话》的著者们都是北京市委的领导同志,难道北京市的领导人会出问题?6月3日新华社报导中央决定改组中共北京市委。这时校内也派人来和工作队联系,要求队员们对校党委的工作表态。真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形势。但大多数人吸取了反右的教训,纷纷支持党委的工作。明确表示蒋南翔是姓马(马列主义),而不姓修(修正主义)。不久,工作队就接到命令返回学校参加文化大革命。
当 返校的车子一进校门,就看到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与处处攒动着的人群。一股骚动不安的感觉向我袭来,六月的天气已开始炎热。笼罩着工作队的沉闷气氛,又使用我 隐隐地感到一种难言的恐慌。返校的汽车驶入清华园,我们在系馆门口下了车,正对系馆门口的一张大字报上赫然写着斗大的黑字:“瞅出黑市委藤上的大黑瓜梁思 成”。我的心一下子紧缩了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 木然地走回家,推开房门,屋子和往常一样拉着窗帘,显得有些昏暗,思成正在写些什么,他显得那么瘦小憔悴。见我进来,他向我伸出双手,又放下了。他用低哑 的声音说:“我天天都在盼你,但是我又怕见到你……”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么痛苦,这么颓唐,这使我骇然。我轻轻地抚着他,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暗暗祈望这 只是一片短暂的乌云,一切都会搞清楚,一切都会过去。那时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片乌云会笼罩全中国整整十年,而他也再没有机会看一眼中国的晴空。
我 回到自己的单位“参加学习”,老同事们都很沉默。窗外不时敲锣打鼓,走过一队队人,押着戴高帽子的党委干部们游街,一部分同志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嬉笑指点 着。接着又来了一队人喧哗得特别厉害,他们押着一个女同志,她身上穿着一件黄纸糊的大斗篷,在斗篷的前胸及后背上写了三个大“保”字,她头上戴着同样黄纸 糊的高帽子。走近后,我才认出原来是党委中惟一的女委员。她生活朴素,工作努力,挺关心群众。我一向对她十分好感,现在她却成了这个样子。我好像五脏六腑 都被搅翻了似的,全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我不禁自问,揪出走资派是“革命行动”,我这是怎么了?于是我努力掩饰自己的恐惧,尽量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上 边派来了工作组,人们暂时安定了下来。为了迎接这场“文化大革命”,我把思成解放后写的文章整理出来,准备他自我批判用。在整理的过程中我发现两篇重要的 文章,一篇是当时我系工作组组长的文章,发表在《建筑学报》期,是论建筑的民族形式问题,他的观点和思成同时期的文章没有什么区别,再一篇是姚文元 (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关于美学问题的文章,其中一段论述故宫的建筑艺术,他的分析简直与思成的论点完全一致。
有了这两个重大的发现,又想到周总理曾对思成说他的《拙匠随笔》是好文章的话,我仿佛吃了定心丸,我相信他的学术问题充其量只能是错误观点,构不成反动权威的罪行。我把这两篇文章给思成看,他不像我这样乐观,叹息着摇了摇头。
果 然系馆门口贴出了《梁思成是彭真死党,是混进党内的大右派》的大字报。于是他详细地“交待”自己的入党经过,与彭真的关系等等,其实那本来是众所周知的, 然而他一遍又一遍地检查,但都没有通过。有一天他终于明白了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认为他在反右时期写的拥护党委领导的文章,是当时的市委为了把“右派打扮 成左派再拉进党内”而授意他写的。
“那末,那篇文章是怎么写的呢?”我问。
“在 整风开始后很多人对党提出了意见,我自己也提了不少,但是这些意见中有一点我不同意,就是要共产党从学校中撤出去。尽管我和不少领导同志为北京市的规划问 题,为古建筑保护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尽管共产党曾批判过我。但是我没有忘记是谁领导全国人民站了起来,不再受帝国主义侵略;是谁解决了四亿多人民的吃穿 问题;是谁使我们的社会得到了安定;是谁清理了古老的北京城里从明代就积存下来的垃圾,是共产党。那么为什么共产党就不能领导大学呢?即 使在解放前,校委会也是被操纵在少数特权人物手中,就像清华过去所谓的‘三巨头’嘛!所以,我写了《整风一个月的体会》,谈了自己的看法,但当时正在鼓励 鸣放,提意见。所以写完后又拿不定主意,只好把它锁在抽屉里。星期日刘仁同志来看我,问我近有什么看法,我把这篇东西拿给他看,他看完后很高兴,立刻放 进口袋中,说了声‘明日见报’就走了。第二天果然一字不改登了出来。”接着他又说:“不 管怎样,我当时认为只有共产党能使中国强大起来,我愿意跟着它走,所以我写了入党申请。那时连党的基本组织原则都不懂,竟把申请书直接交给周总理转毛主 席。我在入党后的一切行动包括我写的那些文章可能有错误,但全是光明正大的,没有任何阴谋活动。”他又说:“我早认识的共产党员是龚澎同志。那还是在四 川,我陪徽因从李庄到重庆去看病,住在上清寺中央研究院的宿舍里。一天一位漂亮的年轻女士突然来看我们,她直言不讳地声称自己是共产党,是费慰梅介绍她来 看我们的。费慰梅是费正清的夫人,当时是美国驻华使馆的文化专员。当时龚澎说,我们共产党愿意结识一些学者,了解他们的情况,听听他们的看法。这个共产 党,是战前燕大的学生,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衣着也很淡雅入时,这些都给我们留下了良好而深刻的印象。解放后的一天,我在颐和园遇到龚澎,她那时正在朝鲜 板门店与美军谈判,回京休假。我们谈起当年在重庆的相遇,我才知道是周总理从费慰梅处得知我们的情况,特意派龚澎来看望我们的。
“我认识的第二个共产党员,就是让我在军用地图上标出古建筑的解放军代表。虽然我们的接触仅一个多小时,但是他代表了共产党对古建筑的重视与爱护,使我从感情上一下子就和共产党接近了。
“我 接触的第三个共产党员就是彭真了,那是在北京解放不久的一次会议上,有人把我介绍给他,当时我对党内的组织情况毫无了解,根本不知道他在北京市及党内的地 位。当他知道我是梁启超的儿子时说:‘梁启超曾说,今后之历史殆将以大多数之劳动者或全体国民为主体,现在实现了。’接着他又引了一句梁启超的话,然后对 我说:‘我相信,梁启超先生要是活到今天,他也会拥护共产党的。’我真是大吃一惊,我虽是梁启超的儿子,但很惭愧,我没有读过多少父亲的著作,然而眼前这 位共产党的干部却能背诵他的作品。这件事很自然地使我对彭真产生了亲切感。1955年的批判也是彭真帮助我认识了错误。我承认我的确很佩服彭真,但和彭真没有任何私人的交往,更谈不上死党。”
他 很坦然,同时却一丝不苟地写着工作组要他“交待”的每一个“问题”。他对每—件事的陈述都是诚实而详尽的,没有丝毫保留。我一直认为自己在各方面都很无 知,在政治上更是如此,然而我却惊奇地发现他在政治上是多么的天真与单纯,他对党是那样的忠诚与信赖,连我都不能想像在旧社会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竟能保 持这么纯洁的赤子之心,丝毫也不怀疑别人会对他有什么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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