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101125115
《掌故》聘请钟叔河、董桥、陈子善、赵珩、白谦慎五位先生为顾问,由百年中华书局诚意推出。一方面,从文章体式和趣味上而言,希冀可以延续晚清民国以来掌故写作的传统,甚而上接宋元明清笔记文体的气脉,打通文史,强调文人高雅的趣味与不俗的境界。另一方面,从内容材料上而言,或亲闻亲历,或考订有据,避免道听途说,希冀采之可以裨信史,丰富我们对相关历史人物与历史事件的了解。
2016年《掌故》di一集出版,半年内连续印行三次,可以说颇获读者好评。2017年,我们推出《掌故》第二集。本集中更是名家云集,如白谦慎、许礼平、艾俊川、范旭仑、胡文辉、柳向春等十几位当代知名作者,再次聚焦近代以来百余年内的文坛、学林、政界、艺苑的人物与故实。
如刘聪先生的《吴湖帆和周鍊霞的订交与相识》,通过吴氏的《佞宋词痕》、吴周二人合作的书画及题跋,以及同时代人物的日记、年谱等资料,详细钩沉了吴周二人的订交与相识。艾俊川先生的《小万柳堂纪事》,条分缕析,运用海内外多种资料,披露了廉南湖、李经迈公案真相与小万柳堂始末,并比勘、考证吴芝瑛书法的亲笔和代笔等爱好者关心的内容,让闻名于近世鉴藏史的小万柳堂“走出旧掌故,显露真面容”。柯愈春先生与学者谢兴尧为至交,用十七个片段写出前辈风貌,非外人所能道者。许礼平、白谦慎两位追记各自交游的长者往事,其文醇,其思远。同为一代人的范旭仑、雷燮仁关注看似不足道的细节,却都着意由外而内描摹人物,星花旧影,耐人寻味。我们还首次在中国大陆发表已故画家周昌谷先生的未刊旧作,并期待挖掘更多有价值的同类稿件。
而在di一集精彩亮相、读者已不陌生的“老作者”们,这回也都出手不凡。尤其是备受赞誉的雪克老人,回忆一代词宗夏承焘,距离、角度都恰到好处,趣味情致更微妙可喜。柳向春、胡文辉、励俊都从艺术史上的名作入手,聚焦人与物在历史中的浮沉进退。“掌故界”的后起之秀宋希於,仍是本集中zui年轻的作者,这次贡献的是《〈沁园春·雪〉在延安的流传》。继*集追溯“掌故”的源流之后,此番还特意邀请何家干先生介绍四十年前香港的《掌故》月刊,一来向这本同名刊物致敬,二来也正视掌故易于“给夹带私货的人开方便之门,拔高自己、添油加醋,或无中生有、罔顾史实”的不足,作为警醒。
封面照片为掌故大家高伯雨(1906-1992)、林翠寒夫妇与友人来维思及古琴家汪孟舒、郑颖孙等合影(1934年摄于北平东兴楼)。
1 吴湖帆和周鍊霞的订交与相识/刘 聪
吴湖帆既夸赞周鍊霞有女词人兼女画家的才华,同时又不无以赵明诚和赵孟頫自许并暗表君子好逑的意思。我们知道,赵明诚是金石收藏家,赵孟頫是书画家,均极贴合吴氏的身份。而周鍊霞与吴湖帆相较,诗词虽过之,书画却不逮,恰如李清照之于赵明诚、管道昇之于赵孟頫。因此,这两个典故可谓使用得十分巧妙。
28 小万柳堂纪事/艾俊川
掌故家的笔下,时常会出现廉泉、吴芝瑛夫妇的身影,而他们的事迹,多赖掌故以传。不过细究起来,现在读到的小万柳堂故事,几乎都和真相有些距离,云环雾绕,难言信史。这固然是掌故的局限,却难免终成读者的遗憾,因此有必要让小万柳堂走出旧掌故,显露真面容。
60 唐孙位《高逸图》轶事/柳向春
虽然杨宽认为将《高逸图》公开展出三日达到了“辟谣”的目的,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正如杨宽自己所述,这场风波并没有就此结束。1957年7月2日陈梦家在给徐森玉信中,就对杨宽的做法极不以为然……
79 狄平子的鉴藏生涯/励 俊
民国时期,海上书画鉴藏活动十分活跃。收藏家以庞虚斋、狄平子、叶遐庵、吴湖帆和张葱玉为知名。如今,庞、叶、吴、张皆有表彰,唯独狄平子声名式微。其身后惨淡如此,不免令人唏嘘。
99 梁鸿志“三十三宋”钩沉/胡文辉
梁鸿志用力于收藏,不超过三十余年,于时代,于个人,都只是片时春梦而已。不过,他以失败的政治家之身,而能坐拥“三十三宋”,终是私人收藏史上的壮观,也是名士史上的艳谈,也足可傲骄了。
119 沪上学书摭忆——从傅山《哭子诗卷》说起/白谦慎
卷子还没打开,我问陈先生,此卷是否有何绍基的题跋。陈先生答:“有。”我马上意识到,这即是我十七年前曾经见过的那件《哭子诗卷》。于是,我站了起来,兴奋地和陈先生握了握手,告诉他,这是一件我苦寻多年的艺术精品,它和我多年前在上海学习书法的经历有一段难忘的因缘。
135 画坛轶趣(上)/周昌谷
那时的学生,很关心洋的东西,创作是极力提倡“单线平涂”的时候。而黄老先生在台上,大谈三代六朝,说:“昆仑山上有块五彩斑斓的石头,就有了水彩画。”台下就轰轰然,听的人很少了。
148 钱默存收女弟子/范旭仑
1992年到1994年,何灵琰年年回乡,“数次回国想探望先生,而每次都被告知,先生一直住院不见访客”。“我遵奉大夫嘱托,为他谢客谢事,努力做‘拦路狗’,讨得不少人的厌嫌”(杨绛《钱锺书手不释卷》)。
162 在夏瞿禅承焘先生身边的岁月/雪 克
夏公从不冬烘,亦时尚。闲暇之时,偶与二三知己饮酒小酌,赋诗唱和,听听戏曲,看电影和汇演外,尤喜跳舞,且乐此不疲。上世纪50年代,社会上一度兴起交谊舞,一次夏公乘兴,在校礼堂跳到夜半仍不肯休,师母在家久等不归,亲身前往,满脸怒容,硬把先生找回了家中。知其事者,一时传为笑谈。
173 读书种子谢兴尧/柯愈春
沈兼士先生见这个青年埋头档案做学问,以为路子对头,指着谢兴尧对单先生说:“年轻人的脑子灵,聪明外露。”沈先生几次说谢“聪明外露”,谢以为这四个字是难得的表扬,细细琢磨沈先生的意思,也是含蓄的批评。在谢以后的治学中,特别注意厚积少露。
201 金“译匠”与沈仲章的人间“天缘”——金克木与沈仲章:难忘的影子(二) /沈亚明
《译匠天缘》发表于1997年,算来又有二十年了。我想象父亲和金克木伯伯,如今正在“天”上续“缘”,指点星宿,戏谈“译”趣,笑议“匠”、“家”之功败得失,回顾“黄金的青春与希望”。
223 “走出疑古时代”的背后——从《日记》看顾颉刚与李学勤的交往/雷燮仁
顾李之间的关系,无论是学术思想还是个人交往,都是学术界经常关心的话题。尤其是“文革”中顾李之间的关系,李如何有“特别的机会”通读顾的日记,李如何成为顾的邻居,以及顾的书籍被抄而失散等问题,特别引发好奇之士的关注,包括我这样的非学界人士。
243 《沁园春·雪》在延安的流传/宋希於
柳亚子的那篇“考证”文章只说:“写在纪念册的一份,当然在我那儿保存着。我从重庆还到上海,这纪念册便带了过来。”他隐去了一个重要关节未提,那就是他曾将这本纪念册托人带去延安,请中共各方面的负责人题字留念。
261 高贞白与来维思/许礼平
来维思生日时留下的照片,让我们今日得以瞻见当年大师风采。而更难得的是照片题识上保留了高贞白在1935年前的用名“Ko Nu Shih”。高曾透露“我在上海、南京做事,用的是另外一个名字,后来在1935 年废去不用了”。
274 香港的《掌故》月刊/何家干
一般来说,用真名发表的和记录文艺界人物、风土习俗的文章,真实性都比较可靠;以笔名发表的,事关政治事件和军政界人物的回忆录,读者需要十分小心。刊物的封面说得很清楚,收集“野史,轶闻”,这很容易给夹带私货的人开方便之门,拔高自己、添油加醋,或无中生有、罔顾史实,自然不可避免。
284 艺林烟火录(二)/唐吟方
海派艺术家皆自信,勇于自我肯定。其中以刘海粟、张大千突出,不光常送别人高帽子,亦善择高帽自戴。
296 编后语/严晓星
在夏瞿禅承焘先生身边的岁月
雪 克
一
先生,浙江温州人。忠厚长者,向无机心,不通政治,穆穆然,温温然,一学人也。
夏公不通政治,此举三例。
一是1958年“大跃进”时,北京大学中文系五五级学生鼓干劲,争上游,又红又专,组班子集体编撰的《中国文学史》公开出版,广受关注。一时间,复旦、北师大学子均有跟进成果。此风很快刮到了浙师院,中文系学生奋起效仿,提出了“超北大”的响亮口号,一鼓作气也赶出了一部。系古典组教师谁人不知,“大跃进”乃党中央三面红旗的组成部分,是当时政治,切不可以纯学术观点对待这一新生事物。说到原作得失,或附和,或委婉,莫不适可而止。唯我夏公直言不讳,评价不高,竟脱口说出了“超北大变成了抄北大”,当即遭到了学生的回击,终于被拔了白旗。
一是同教研室蔡义江兄告我,也是“大跃进”时,公问曰:“义江,三面红旗我知其二,国旗、党旗是也,唯第三面是军旗还是团旗,实不能定。”答曰:“全错。”公愕然。
一是1963年学期结束前,政治形势由于广州会议的召开,一度宽松,中宣部副部长周扬报告引用夏公诗作“敢想容易敢说难,说错原来非等闲。一顶帽子飞上头,拿它不动重如山”,意在调整知识分子政策。一时间,无论教研室政治学习会,还是私下交谈,都显轻松,同仁间又露笑脸。夏公这时早把思想改造、反右、拔白旗、“灭资兴无”的挨批、检讨的经历,丢在了脑后,未免又“放肆”起来。可好景不长,“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号角吹响,夏公对此,竟浑然不觉。
古典文学教研室老教授多,瞿禅公外,计有王驾吾焕镳、胡宛春士莹和平湖陆维钊诸公,济济一堂,向来是系甚至全校政治气候的风向标。开学后,次教研室的政治学习,本组教师外,还来了两位政治系(或马列室)的老师,校党委副书记兼中文系总支书记亲临主持,令人肃然,众皆默默。书记点名让我作好记录,要求原话一字不漏。我知不善,不禁惶惶,唯有领命而已。山雨欲来,风已满楼,久经运动,谁不谨言颂圣,唯我夏公仍唱暑期前之老调,毫不收敛。会后,书记嘱我带上记录到夏老家,让他认真审查一遍,不管他在会上原话如何,如想改,尽量改;不要马上带回,可以明天去取。书记的一番话,让我颇费斟酌,心思不定。这些话表面看来,是为批夏搞一份靠得住的材料作依据(经本人改定,难以推到记录之言非其本意身上),但我多年在他领导下工作,颇知他的办学理念和为人。凭这一句“想改尽量改”,似不难看出有些想放夏公一马的意思。怀着这样的心情,见了夏公。本想明确告知又一场批判风雨就在眼前,但实在不敢。问题是夏夫子实在太不懂政治了,他是政协常委,说不定在什么场合以表扬我的话说了出来,那我的下场比他老人家的被批,可就遭厄多多了。后只能说一句“务必看看近的报纸”,离开时又补了一句“别忘了啊”。本以为会有效果,谁料到修定之稿,凡改动处,都更直白、更明确、更露骨,让人啼笑皆非,徒唤奈何。后果自是可想而知了。
问题当然严重,可充其量也就是不容声辩的批判而已,对夏公而言,树大招风,这类经历已不止一次,多一次忧患,说不上伤筋动骨。坦然处之,熬一熬也就过去了。比起1957年反右期间,为保护自己早年博学多才的弟子任心叔铭善先生免受戴帽之罪,一度深夜失眠,多次劝任向党检查认错,并为其开脱而无果,弄得心力交瘁,公内心的压力与痛苦,恐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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