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0875304

1、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作序——朱先生是我真正的先驱。我庆幸现在才看到《旱魃》,否则将失去写作《红高粱》的勇气。《旱魃》是一部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宝贵的白描传统的杰作。
2、台湾文学家朱西甯先生长篇经典大陆首次出版——永远超前一步的小说家,现代主义文学探索的“先行者”。对一个少小离家、浪迹天涯的小说家来说,他用语言寻找故乡,他用语言创造故乡,语言就是他的故乡。
《旱魃》是朱西甯先生的长篇小说经典,以遥远世界里的华北老黄河为背景,讲述乡里闹旱灾,到处缺水,唯独唐家油坊的那口水井源源不绝地涌着清泉,村里传言出了旱魃怪物……作家从当地的古老传说取材,以杂耍班女子佟秋香和土匪头子唐铁脸的爱情故事为主线,感情的热和天地的旱燥互为呼应,成就了这部悍厉的小说。《旱魃》是一部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宝贵的白描传统的杰作。人物的话语,都是闻其声如见其人,那个寄托了朱先生全部理想的金长老,那杀人如麻而又能迷途知返的土匪头子唐铁脸,那勇敢泼辣、有胆有识的佟秋香,那虽然穷困落魄、依然顽强保持着自己尊严的杂耍班主佟老爹,人物群像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朱先生的语言强悍、饱满、意象丰富,像从李贺的诗里化出,犹如乱石砌成的墙壁,布满尖锐的锋芒。这部写于半个世纪之前的先行之作,是朱西甯先生现代主义文学探索的代表作。
旱魃
朱西甯文学年表
我在家乡听说过的故事,朱先生早我几十年就听说了。我使用的素材,朱先生早我几十年就使用过了。我曾经动过把旱魃写成小说的念头,现在看来,幸亏没写,因为我还没听到这些传说的时候,朱先生的《旱魃》已经像一座丰碑,屹立在那里了。
《旱魃》是一部洋溢着现代精神的伟大小说,至今读来,依然是那样地朝气蓬勃,那样地活力充沛,那样地震撼灵魂。作者使用的素材虽然是乡土的,但作者注入到小说中的思想,却大大地超越了乡土。小说着力塑造的人物尽管是上个世纪初叶的人,但他们的精神,至今值得我们敬仰。作者使用的语言,尽管具有故乡的方言色彩,但由于精雕细琢,剪裁得当,并不会造成异地读者阅读时的障碍。
我感到朱先生的语言是从李长吉那些“石破天惊逗秋雨”的诗里化出来的。对一个少小离家、浪迹天涯的小说家来说,他用语言寻找故乡,他用语言创造故乡,语言就是他的故乡。
真不能教人相信这是青纱帐的季节;整个华北和关东,都是通天扯地的到处覆盖着发怒的高粱和玉米,只有弥河两岸,扯开五六个县地,无告地陷落在百日苦旱里。
一百个老阳,烁烁生烟的一个紧跟一个打这里滚过。一百个老阳,直烧干了弥河这条旱龙和旱龙身上每一片鳞甲。龙多主旱,人多主乱,今年十二龙治水,旱是旱定了。
从金八岭元冥古祠接来雨师老神,一簇簇的旗幡,蜿蜒成行,远远看过去,时不时翻起星星点点,绸缎和金绣的闪亮,沿着干裂的河堤,沐在黄荡荡的土雾里蠕动,一副仆仆的行色。被烧干的地壳,随土质各有差异,有些地方是深可没进踝骨的热砂,有的则像老泥灶里烧熟了的土块那样坚硬。
祈雨的长队沿着河堤匆匆奔行;任脚趼子多厚多硬,也耐不住像烧红了的烙铁的火地。一片大红大绿和金黄的拥挤,熏热的香烟,以及乱草一般吹打的铙钹锣鼓,天是给吵闹得越发的热燥。所有这些成串嘈乱的声色和气味,使得炎炎的日头平空多出九个;老后羿已曾射死的那些老阳,又活过来了。
“肃静”,“回避”,桐油抹色的木牌,挺在前头开道。木牌的污黑,已经显不很出那上面肥得挺有福气的黑漆老宋字。随后虽是整对整对本该鲜亮的旌旗、长幡、华盖、高灯等等,但和一律被香火烟子熏成火棍一样的钢叉、月斧、缀着响环的镗镰,以及大皮鼓种种响器,都是一样的污得教人丧气。
一张张的长脸,苦楚地皱紧了,甚至抽搐着,汗吸了上去一层可见的黄沙。口是为难的干得闭不上,口里的牙齿都很坏—虽说跟天气无干,仍教人觉得是被旱天旱得上火,旱成了那种样子。日头靠近晌午,直上直下浇淋着火雨,被忧苦的模子塑成一个式儿面型的长脸,日光打头顶上直射下来,苦脸上一窝窝的凹黑。原就是要用赤脚走在烙人的火地上这种苦行,才讨得到上天怜悯的。
大锣是取火的火刀火石,一股劲儿击打着,迸出一团团的火星星。八抬神龛,一耸一耸地过去,里面端坐着雨师老神,也是被烟火熏得黑污污的好似乌金铸的,然而满不在乎地微微笑着。祈雨的长队所过之处,黄荡荡的土雾扬起得更高了,腾腾而上地停在空里。浑糊的混沌,属于沙场上的那种腾腾杀气。
唐家宅子前的大水塘,已涸得板硬。黑深的裂缝,该已裂进阴间去了。塘底上卷翘起干鱼鳞一样的土皮。那里残留着冬腊天里暖鱼的枯辣椒秧子,草草乱乱,团团的狼藉,脏黑里翘起白骨一样嶙嶙的老茎子,倒像整堆子糜烂的鱼尸骨。
往日,油绿的青纱帐里,总是蒸笼那样地喷着腾腾的热气,一种含有大量水气的蒸发。如今塘岸外面只是一片火燥,刚秀穗就枯槁了的庄稼,给炕得过了火候,白扎扎地凌乱在地里,抓一把到手上,一搦就搦一把粉碎。只要落上一颗火星儿,不愁不一下子席卷千顷,焚到天涯海角。
绕着干水塘的岸边,有整行同龄的杨柳,半树的秋黄,遍地是夭折的落叶,可仍是一树的知了,近乎叫苦地争吵,把天吵翻了—本该生得出云和雨的那一面天,被吵翻了过去。
柳塘北岸,宅子高上去,龚家寨子东梢上的唐油坊,一座孤凋凋的小土圩。碾房的烟囱吐着直直的烟柱,传说狼烟就是这样子,好没韵致。天是一丝儿风也没有。
油坊的年代看来还新,土围墙和墙里尖出来的屋脊,比起老寨子里挤挤挨挨的房舍,要少经多少风雨;棱归棱,角归角的,屋草缮得切糕样整齐,叫春的猫子都不曾到那上面踢蹬过。
方亭子架式的大碾房底下,一对一人高的石碾缓缓地滚动着;一前一后,像有知觉的什么活物,滚着滚着滚进黑黑的碾房深处,滚着又滚到亮处这边来,震动着地面微微地打颤。
老油把式打黑深的碾房底下出来,倦倦地望着一点云意也没有的老天。两只污手不经心地勾到脑后去,紧一紧松了的白大布首巾。那一对松东东的眼皮,不知断了哪根吊筋,低垂着,脸要仰得很高,才看得到天。
天是没有什么可看的,望到天边还是天。可窝在深黑的大碾房里,总是觉乎着天阴下来了。蹲在碾房里,应该知道天要不要变;青石碾盘只要一泛潮,尽管外边大晴响亮的天,不出一个子午,就准定来雨。
可青石碾盘也得了老旱病,就也不肯出汗儿。
老油把式扯下披在光脊梁上拧得出黑水的湿手巾,抹抹下巴,睨一眼井边上八福摇着辘轳。
“林爷爷,再帮我缒井罢?”孩子停下手来。小脸子故意拧皱,用那副模样儿讨好人。
“够用的啦,水。”老油把式说,“你来一下,小福,看看你眼力。”
“要我干么?”八福似乎没有听清楚。
“来一下,害不了你。”
老油把式急于要看清楚什么似的,肥厚的大巴掌狠狠搓了搓老眼。
八福跟着老油把式朝天上找,手底下把辘轳一阵子紧摇。
美孚牌洋油桶子改装的水桶打井里摇上来,碰在青石井口上又空又像破锣的噪噪的响,听着就知道桶里打上来倒有多可怜的一点水。
“这天哪,怕要出旱魃了。”老油把式嗡嗡跟自个儿说。
“林爷爷你说什么?”
“要借你童男子儿好眼力。”
可蓝板板的天,什么也没有,孩子皱紧了眉头在那上面找。
“看飞艇?”
“他姐的,啥飞艇!”老油把式屈下板板的身腰,“来,林爷爷教你看,要瞧仔细,别分心,看看可有旱魃……”
……
l (节选一)
骡车略略游动一下,又停住。响脆的马蹄声,错错落落地挨近来。蹄铁磕着冻地,清脆像嚼着一嘴的冻琉璃。
“回头!爷赏了脸,别不给脸。”嗄嗓子吼着。
她是憋不住了,悄悄掀起一角儿帘子窥出去。皮二大爷老羊皮袄堵住,看不见什么。
“回头!敬酒不吃,等着罚酒?”
扳住了皮二大爷肩膀,再往上移一些,勉强看到一撮黑马鬃,顶在风头里扑扑飞着。就在左手旁,冒冒失失发现一双毛糊糊的手,手上亮着短枪。枪筒正朝着她,枪口黑洞洞不知有多深。
“你伙儿别来这套,”爹说,“咱们手无寸铁。咱不怕硬,你也别欺软。两座山碰不到一起,两个人还是要碰上;别太绝了路,日后彼此不好照面。”
“好心好意留你,这么不识抬举!”
“少噜嗦,回头!”
一时不知多少张嘴巴,前后左右嘈嘈叫唤。
“还说手无寸铁,手里留下寸金就成了。”
“他娘的,这是哪来的邪门儿!”爹发凶了。可压不下去歹人的穷嚷嚷。“咱们凭的真本事,挣的清白钱,这一套窝囊气——”
“哈哈,好个清白钱,退了钢洋,留下金镏子,你姓佟的算盘也打得太精道了……”
这话教她不由得一震,忙把一线帘缝子捽住。
隔着衣服,摸了摸小襟子荷包里的戒指,立时想到皮二大爷太疼她,不该留下这个祸根,皮二大爷怎么办呢,不是要挨爹骂死?
不放心地又分开一线线帘缝子,一只眼睛贴上去。不由人一抖,正是那张灰青脸子,蛮狠的薄嘴唇咬作一条细缝儿。黧黄眼珠子正瞅准她这边,仿佛隔着厚厚油帆布帘子看穿了进来。恼人的是莲花姐从脊后贴上来,一劲儿扯她袖子,不识相地叮着问怎样了,怎样了,扯得她带动手里捽着的帘子,又气又怕跌回到一堆被物上,瞪紧莲花姐直想发作。
那人前天的一套装束换过了:尖顶儿黑皮帽子换了水獭火车头。两边耳焐子拉下来,兜住猪皮一般粗硬的宽腮。宝蓝华丝葛面狐腿皮袍子,也换了一身油光光打粗的老紫羊大袄,倒是可可地衬上他那么个贼种。
愣了一小阵儿,觉得这总不是一回好事儿。听不清皮二大爷也夹在里头争吵什么。事到如今,既有那样不要脸的东西赏了人家的金镏子又伸手来讨,就不能单让皮二大爷独自去顶。什么金子银子的!谁也不要留着吞金寻短见,多稀罕呀!掏着小襟荷包里的金镏子,一股窝囊气顶上来,一把拽开油布帘子两个活扣儿,打爹身旁纵到车辕子上。
“还你的!稀罕……”尖声嚷着,脚还不曾站稳,只觉得整个身子一下子被扔走了,天下地上地打个大旋转,眼前一黑,扑进毛蓬蓬的马鬃里……
四下里一片喊叫,立时就被耳边儿噗噗拉起的冷风给掩去。
“佟老头,爷不是没赏脸!谢了!”
人是两头悬空,中间拦腰被箍住,整个身子横梁着担在马脊上,发疯地甩动、颠跳,由不得自主——可不是附在枣骝身上那样跑着小碎步玩耍子。
一时间什么主意也没有,心里直告急:这怎么行,这怎么行……只有拼命叫骂,抓打龈咬一齐来。可头脚悬空,用不上气力,白挣了半天,除掉抓下一指甲缝子马鬃,也曾把马拉扯得几乎失了蹄,却再也不生作用。然后这才够过手去,狠抓住那只掯紧在腰里的粗手。
“咈,咈,客气点儿,妞儿,爷这嫩手——肉做的。”头顶上夹着恨得死人的磔磔奸笑,不是人的声音。
姓唐的大约实在受不住抓打啃咬,腾出手来,把她扳起来侧着身子搂住。
两条大辫子都给弄散了。两个人都被漫天飞散的黑发给缠住,撕扯不清的一时什么也看不见。拼命挣打了好一阵子,终还是给牢牢箍进他怀里,两手统统被他铁箍一样的胳膊捆得死紧,一点儿也动弹不得。
没有尽头的长路,奔迎上来,顶面的料峭子风简直是冰人的大水一样猛浇着人。只剩腿和嘴巴和扯散的长发还在不甘心地发野。吃枪子儿的!挨炮铳的!千人杀、万人剐的……任怎样狠的、毒的、血淋淋的咒骂,都是白费,只从背后换来一声声磔磔奸笑,反把自己累得没了气力。
认命了罢,灰心地松软下来,身子像沐在水里,无遮无挡的冷冽入骨……怨过城门洞里跟叫化子差不离的日子,怨过狗熊那么腥臭,怨过连朝阴雨囚在车篷子里看爹脸色,被爹一头喝闷酒,一头逼着背千字文、九归诀,也怨过把身子上该藏该躲的地方挺给千人看、万人瞧的那些鬼把戏……怨罢,想怨也怨不成了,尽都随着往后飞走的冻地给扯远了,一去不回头了……两旁荒地接连上远处未散的早雾托着的山影子,直绕着她打旋,不知要把人旋进什么一个深穴里。
l (节选二)
骡车又被街心的一只蛤蚌精堵住。
多少人一层层围上去,一片大红大绿过年的色气。
一层层人墙里,两瓣绿得腻人的大蚌壳子,前走走,后退退地扇合着。莲花姐,还有后边的傻长春儿,都挤了上来。
人在车上比人墙高出大半个身子,看得可够清楚。难得轮到这样子看人家耍把戏,傻长春儿挤挨到中间来,看着还拍手叫好。棉袄袖子长得包住手,光听到他砰砰砰拍着棉被似的。
两瓣大蚌壳子身子合着,转向这边来。蚌壳里的人,教人愣了一下。蚌壳外面绿得腻人,里头可又红得吓人。蚌壳里夹着一个大男人扮的女妖精,一身肉色的紧身衣裤,勒着红兜兜,乍一看,人真以为那是个剥得光溜溜、精着腚的小娘儿们,给人大吃一个惊。
好像是打那两瓣血赤赤壳子里剥下来的蛤蚌精,脸上搽着一层厚得教人担心动一动便要下雪一样哗哗洒下来的白粉子。尽管粉搽得那么不顾本钱,脸上的骨棱子也没有抹平一些些,长长的脖子也仍是木头一样的原色。这样看上去,那张石灰脸,就活像顶着一颗假脑袋,跟他们猴三儿戴的鬼脸子一样。
锣鼓反反复复敲打着快长槌,蛤蚌精俯向前去纵两步,再仰起身子退两步,就这么样反反复复挺棒儿硬地耍着,也没有变点儿什么花样。
跟蛤蚌精对脸进进退退的,是个戴一把白胡子的老渔翁,一撒网就撒进蚌壳里去,被蚌壳子牢牢钳住,也是挺棒儿硬地跟着反反复复前走走、后退退那么耍着。看似一对安上机括的木头人,前走后退,没有了结的日子;没见过有这样子黏缠得教人丧气的把戏,没头没肚儿取乐子。
尽管这样没完没了的反复,也还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上那么多闲人;一个个看得傻张着嘴巴喝风。有个卖风车的挤到骡车旁,麦秸靶子上,插满了纷纷乱转的纸风车。麦秸靶子没有知觉地老是挨到她脸上来。
风车吵吵闹闹把人眼睛转花了。早已不是玩风车的小年纪,也从没玩过风车。尖着嘴凑近去,冲一只桃红风车使劲儿吹一口,再故意拿捏地翘起兰花指,一个换一个地挡住风车的翅子不要它溜溜转。骡车走不动,蛤蚌精又教人看着生腻,正巧这样一个风车又一个风车地数着忍忍躁儿。这样子数着,数着,便替自己从小没玩过的小玩意叫屈起来。从小就是供人玩的小玩意,让爹用鞭杆儿挑着练空心筋斗,敲敲打打的练弓腰、练撇叉,也念四书,也打小九九。还有弹腿、小红拳什么的。辫子绾紧了咬在嘴里,苦练硬练的,口干得仿佛喉咙拽掉了,舌根子木木的,没膏过油的车轴一样。爹不是亲爹,就是再疼她,也隔着一层,鞭杆儿底下,敢是有打骂,也有恩情,拿当小玩意总是没错的。
把风车拿当小玩意,轻轻地,拔下一只桃红的。风车杆儿上那一撮鸡毛是用洋紫、洋绿染的。
卖风车的傻佬可一点没觉得。恐怕人家把他上百只风车全都拔光,只剩个光秃秃麦秸靶子扛着走,也还不觉得呢。都怪那个蛤蚌精把人迷住了。
桃红风车顺手丢进背后的车篷里,想都没有想想要这个做什么。偷眼看看莲花姐,又看看皮二大爷,傻长春儿更是傻里瓜叽的,下巴颏掉下来都忘掉捡起。一个个都跟卖风车的一个样子,都被那个倒胃的蛤蚌精把魂儿给迷走了。
正高兴没给人看到,冒冒失失忽一声笑,那么近,比刚才那一挂不如她辫子长的鞭炮炸起来还要响亮,吓了人一大跳。
一听那笑声就是假笑。
“人生得俏,偷也偷得悄。”
故意把笑声捏成了夜猫子叫,又故意把嗓子捏扁,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回头,一张脸好没人色!比他那一声冒冒失失夜猫子叫还要使人吃惊。
那是什么样刺耳的声音?人也会生出那样破哑的嗓子吗?或许是相书上说的什么“豺狼之声”,也是主凶死。
后来,他那个人回头了,慢慢地嗓子也柔润了许多——或许只因听惯了也说不定。好像也放了点儿心。那总是不由人的,甩不掉地藏在心里一个不大不小疙瘩—豺狼之声。
孙益申 –
各种评价颇高,买来细细品读。原以为半价,今天才发现是6折。
平镜海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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