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106045005
1.新锐作家胡小三扛鼎之作
2.引领「后金庸时代」风潮,重开「大陆新武侠」门户
3.作者功底深厚,构思巧妙,字字精彩,不忍卒读。
4.这是一部极具情怀的作品,也正因为这个特点,它显得尤为出众。
“大丈夫俯仰于天地,绝不枉受欺凌。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誓不与宵小之辈共存于苍穹之下!”
倘有一日,这天地弹指倾覆,亲尊反目,手足阋墙,我辈江湖儿女该当何去何从。
他,皇甫青云,武林同道心摹手追的青云金仙,后辈之中鸿鶱凤立的绝代翘楚。本是上天宠儿,却转瞬间被唾为“欺师灭祖,弑杀手足”之徒!乱世罡风如潮倾,擎天青云志难酬。眼见,耳闻,是实是虚?善恶,曲直,孰黑孰白?
“万代江山风雨旧,何如执掌破藩篱!”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当抱负超脱了时代,当强权奴役了人心,胸怀天下者竟为世所不容,又当怎生自处?
他,古云霄,曾傲立于武林之颠,谈笑间吞吐江湖风云。垂暮之年,却志在千里,不屑与俗世浊流同沉浮。废帝制、黜皇权,一改华夏千年体制的理想,大破大立弊旧革新之举,在五百年前的大明王朝,如何被世人接受?
会稽山巅,晦暝遮笼,“云”与“霄”的对决一触即发。终成万古之憾,抑或殊途同归……
云杳杳,霄殇殇,早春难照晚秋江;
心似铁,叹无常,万古云霄剑如狂!
楔子 1
一、浪淘沙 19
二、归去来 35
三、花非花 46
四、昭君怨 56
五、瑞龙吟 72
六、鸳鸯梦 87
七、垓下歌 101
八、月儿高 119
九、妾薄命 131
十、破阵子 144
十一、过龙门 158
十二、如梦令 172
十三、老将行 183
十四、鹤冲天 197
十五、映山红 211
十六、金缕曲 224
十七、定风波 243
十八、洞中仙 262
六、鸳鸯梦
正道群侠见得古云龙未死,心中骇然,暗道:“江湖盛传帝释天的死讯,果然是假。这皇甫青云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未曾道出,又为何留了一个这么大的祸患在世上?若说古云霄是伪君子,则古云龙可谓真小人。他二人本是同胞兄弟,纵然素有嫌隙,毕竟也是血浓于水,大敌当前之际,难保不会一致对外。今日有一个古云霄已是颇为棘手,倘若再加上一个古云龙,即使大家一拥而上,怕也奈何不得这二人。他此番前来,也不知是敌是友?”
却见古云龙身后又有一人,大约四十七八岁年纪,身材短小,獐头鼠目,样子丑陋至极,可从其走路的步态而断,内功必然十分精湛。“鸩手医仙”姚黛更是吓了一跳,心道:“此人周身带毒,若单以毒功修为而论,怕是比乌玄英那牛鼻子还要强上三分。”
这人随着古云龙走到场中,尚未站定,就一溜烟儿地跑到“罗刹王”柳惊鸿的身边,关切地问:“惊鸿,你怎样?刚刚和那赵怀玉对阵有没有受伤?此间即刻便有一场恶仗,你莫要犯险,只管躲在我身后,任谁也伤不了你。”他说话时的神态、语气极其猥琐,引得柳惊鸿一阵厌恶。
此人正是昊天教六大护法之一,“那伽王”丁蚺。他一生苦恋柳惊鸿,已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故而方一现身,便立即对她大献殷勤。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美人对他总是不屑一顾。
柳惊鸿听罢他言,理也不理,只向古云龙跪地拱手,恭敬地道:“属下参见教主。”
丁蚺讨了个没趣,只得也随着柳惊鸿向古云龙行礼。
“我等参见教主!”“修罗王”玉如梦与所有昊天教教众随之大礼参拜。一时之间,山呼海啸,校场中,山腰上,昊天教上千教众的喊声震天动地,只扰得鹰蛇惧走,魑魅逃藏。
古云龙颐指气使,威风八面,狂笑道:“无须多礼。今日各门各派的高手悉数驾临敝教,实为百年难遇的武林盛举。就连本教失踪多年的前教主和三位护法也齐聚一堂,真是给了本座好大的面子。我昊天教这二十年来,从未如此热闹过。”
他语气中带出说不尽的骄纵狂傲,倒似天下英雄没有一人可与自己匹敌。
古云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胞弟,浅浅笑道:“二弟,你果然还活着。”
古云龙冷冷道:“兄长尚且健在,小弟怎敢先赴黄泉?”
古云霄轻轻一叹,“看来这二十余年,你的性子依旧未改,还是一点儿也不知收敛。此次你借假死之故,引我入彀,想必也是我那三徒儿的主意了?”
古云龙狂笑不止,傲然道:“不错,这小子胆识超群,智谋过人,倒是颇合我的心意。当日,他师叔侄三人来到教中,便把所有计划坦诚相告。他对本座言明,若不放出我假死之讯,你这夹着尾巴的老狐狸,是绝难出洞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群侠听到此处,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听古云龙话中之意,皇甫青云当日必是效法那苏秦、张仪,以一张利口纵横捭阖、折冲樽俎,将帝释天拉到了自己的这一边。可兵行险招,往往容易引火烧身,现如今正道中人齐聚于昊天教,有进无退,倘若古云龙剿灭亲兄之后,因利乘便,再给各门各派来个一锅端,那这个大魔头就成了此战的赢家。”
古云龙的出现,改变了时局,现下已经不是刚刚群侠讨魔的局面了。古云霄、古云龙、正道这三股势力鼎足而立,能够影响天平走向的只有一个人——皇甫青云!谁能争取到他,谁就是胜者。古云霄与他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古云龙又如何呢?群侠刚刚想到此处,古云龙就迫不及待地出手了。
只见他向皇甫青云点了点手,唤道:“皇甫兄弟,你过来。”
皇甫青云见他召唤,对其用意已明白了三四分,当下大步走去,不卑不亢,向古云龙应道:“如今局势已明,不知帝释天还有何见教?”
古云龙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拢之心溢于言表,“多亏了皇甫兄弟你妙计无双,才使本教叛逆一个个地自投罗网。你已做了半日的昊天教教主,不知感觉如何?”
皇甫青云笑道:“小子沐猴而冠,鸠占鹊巢,实是无理之至,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只不过,这一日之内,一个无名小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八面,执掌生杀大权的一教之主,却也着实让我过足了瘾。”话音方落,“嘿嘿”傻笑,显得颇为真诚。
古云龙对他愈发喜爱,直言道:“皇甫兄弟,你的胆识、谋略,加上这一身融百家之长的好武功,深得本座欣赏。你既是喜欢这做教主的滋味,我便遂了你的心愿。本座欲封你为昊天教副教主,你师叔乌玄英及两位师兄,皆为本教护法,重组‘双天六王’。待本座百年之后,这教主之位就是你皇甫青云的,以你的武功、才智,必能使我教天威永祚。不知你意下如何?”
群侠听到此处,尽皆愕然,暗道:“昊天教乃当今武林中大势力,古云龙为拉拢于他,竟以教主之位相许。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这小子心中要是有半点动摇,今日我正道各派可要万劫不复了。”一时之间,场中静谧无声,众人头顶都似悬着一把利剑,惴惴不安,只看皇甫青云怎生答复。
即便皇甫青云自己也是惊讶不已,他虽料定古云龙必会千方百计地拉拢自己,但一下子开出这么大的价码儿,委实在他意料之外。他之所以甘冒天下之大不韪,以身犯险,谋划数月,皆为“除魔卫道”四字,若为除一魔而助一魔,则无异于剜肉补疮。
他沉吟片刻,拱手言道:“前辈美意,令晚辈惶恐。想我皇甫青云乃末学后进,素来放荡不羁,何堪当此大任。更何况,我本为清微派弟子,又岂能背叛师门,加入贵教?”
古云龙听他提起清微派,不禁笑道:“家兄霸占清微派二十年之事,现已大白于天下,也就是说,‘清微派’这三个字,在武林之中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担心背叛师门,这不是杞人忧天吗?现下我昊天教虽气势鼎盛,但也急需注入新血,你若能应了此事……”说着,看了一眼“罗刹王”柳惊鸿,续道:“本座便把柳护法许配于你,让你二人成百年好合!这几个月来,你与惊鸿多有缱绻之意,本座又怎会看不出来?哈哈,届时,你既登高位,又得美人,岂不两全?”言罢,满是期待地凝视眼前的年轻人。
岂料皇甫青云和柳惊鸿这两位局中人尚未表态,就听得杨游龙与丁蚺二人齐声喊道:“不可,不可!”
古云龙心知丁蚺对柳惊鸿素有情意,一听此事必会多嘴,当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条痴情老蛇方知自己一时失态,立即闭嘴。
古云龙震住了那伽王,突然凶神恶煞地盯着杨游龙,喝道:“你小子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座面前指指点点。你倒说说,他二人相配,有何不可?”
杨游龙对柳惊鸿早已动情,乍闻古云龙要把自己的心上人许配于皇甫青云,一时心急,这“不可”二字只是脱口而出,哪里又有什么原因?只见他涨红了脸,边想边道:“这……皇甫兄弟年方弱冠,比柳姑娘小了许多,二人年纪……颇为不合。”
“哈哈,若非你身佩长剑,本座还以为你是那私塾里的老夫子呢!”古云龙目光犀利,怫然怒道:“我等武林中人,哪有这么多的规矩礼法?所谓江湖无辈,自古英雄配美人。罗刹王素有武林四大美人之誉,虽然年至三旬,但二十年来,容颜未改,仍似妙龄,又如何配他不上?哼,你口口声声说他二人年纪不合,可尊驾又年方几许?我看是你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尔等正道中人皆是如此,口是心非,虚伪多诈。”
杨游龙被他一斥,反倒坦然起来,昂首说道:“不错,在下的确喜欢柳姑娘,然我并非奸恶小人,从未想过把她占为己有。若是她与皇甫兄弟两情相悦,杨某绝不会从中作梗,只愿他二人琴瑟百年。如若有人把柳姑娘当作政治筹码,为了个人利益,轻易许人,我杨游龙就算拼上一死,也要阻止那人的野心!”说着,“唰”的一声拔出佩剑,剑指古云龙。
皇甫青云心中大急,暗道:“糟糕,杨大哥意气用事,不明大局。若把古云龙的矛头引向正道,则使古云霄有机可乘,大事休矣。”
古云龙面露暴戾之色,缓缓地向杨游龙走去,“好,好!小畜生有点胆色,二十年来,从未有人敢对本座如此讲话。今日便让你这小子死个明白!”
但见他身形一晃,突然加快步伐,蹑影追风间已奔至杨游龙近前方寸,抬掌向他面门猛击。杨游龙万想不到古云龙来得如此之快,这一掌又急又狠,自己根本不及闪躲,生死间倏然灵光乍现,将身一挺,顺势用剑尖急刺对手掌心,料定他若不收掌,必被长剑刺个血窟窿。
岂料古云龙却不闪不避,阴森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狞笑,厉声叫道:“小畜生,你当本座的‘东来紫气’是白练的吗?”威势之下,如瀑布倾泻,掌心直抵剑尖。
杨游龙只觉利剑似刺在硬石之上,半分也插不进去。他猛地运起十成内力注入长剑之中,欲破釜一搏。却见剑身越来越弯,古云龙掌力越使越沉,只听“当”的一声,长剑在重掌下犹如枯枝败叶,应声而断。蓄势已久的掌力,如洪水破堤一般,向杨游龙奔腾而去。
“魔头休得猖狂,何必欺辱小辈?着!”
突然间,一股凌云剑意冲天而起。古云龙只觉万千剑气如风似电,向自己头顶涌来。他立时收掌,舍了杨游龙,“东来紫气”应运而生。霎时,一股紫雾若隐若现,笼罩古云龙周身,渐渐化为一团紫光。万道剑气疾驰而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过,如雨点般地打在紫光之上。这剑气无穷无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古云龙双手高举,呈托天之势,紫光越来越胜,犹如一个气罩般在周身流溢。
他一边运功抵御,一边冲发剑之人说道:“‘太上敕剑令’……果然是你!当年你初得此神通之时,只有十剑之力,后又修得百剑之威,二十年前你我比斗之时,你已进入千剑之境,现如今万剑大成,这‘剑圣’的尊号,也算名副其实了。”
那出剑之人正是剑圣,他原本不识得杨游龙其人,直至看到他拨出佩剑,不由得虎躯一震,勾起了心中的一件陈年旧事。
剑圣一生形单影只,中年时才与一名女子相恋,然而他仇家众多,为不累及妻儿,便把孕中妻子安置在偏乡僻壤,从此漂泊江湖,再也没有回来。人到晚年,想想从前所为,多是荒唐不已。抛妻弃子、始乱终弃,成了他终生的梦魇,而杨游龙随身携带的那把佩剑,正是他临走之时交付妻子的信物。
他深知古云龙一旦出手绝不留活口,纵对晚辈亦是如此。当下也不及多问,便即刻出手相救。
剑圣并不与古云龙叙旧,一面催动剑气一面向杨游龙问道:“孩子,这把剑你从何处得来?”
杨游龙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此剑乃是先慈遗物。”
“令堂……已去世了么……她的名讳可叫杨想容?”
“这……正是如此,在下无父,自幼便随母姓。前辈……怎会知晓?”
“谁说你无父,你本应姓朱!”
“我……我姓朱……你识得我父亲?”
“……令尊也已仙逝多年了……我与你父母……原是旧识,并且与你同宗!倘若他们能见到你今日的豪情侠义,必会大慰平生。”剑圣说到此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皇甫青云听了剑圣与杨游龙之言,寻思:“武林中从无一人知晓剑圣名姓,原来此人姓朱。他衣衫上素来绣以团龙,又承朱姓……难道……”
杨游龙乍闻此事,心中茫然无措,却没能领悟剑圣话中深意,欲问详情,又觉不合时宜,只道:“原来是朱前辈,晚辈有礼。您与古云龙不要再打了,你二人功力相仿,只怕会两败俱伤!”
剑圣听罢,大笑道:“哈哈,我与古云龙这老儿积怨已久。二十年前,老夫的‘太上敕剑令’尚未大成,与他比斗,不慎输了一招,就连随身的佩剑也被打断。此事实为我平生之耻,今日正好报了这断剑之仇!”说罢,强催内力,漫天剑气更加充盈。
皇甫青云看着眼前的局面,心中不觉暗暗叫苦,“这两个姓朱的真是一对儿糊涂虫,一个小糊涂,一个老糊涂。小的意气用事也就罢了,可这老的竟然为了二十年前的旧恨而耿耿于怀,弃大局于不顾,当真是枉活百年。”
他抬眼再向场中望去,只见那二人已呈胶着之态。剑圣的剑气强上一分,古云龙的紫光也加深一分。一旦剑气打破紫光,万箭穿心,则古云龙必死。反之,若紫光摆脱束缚,转守为攻,把剑气尽数吞没,排山倒海之力就如猛虎出闸,则剑圣也亡。
他二人激斗之地方圆一丈,真力激荡,剑气弥天,彼此内力浩如瀚海,无尽无休,只扫得旁人衣袖飘荡,面颊生疼。各门各派功力稍低的弟子承受不住,都远远退去,即便如此,还是被二人的真气逼得心跳加速,气喘吁吁。
皇甫青云焦急万分,心知以自身之力绝难将他二人分开。他看了一眼柳惊鸿,一揖到地,赧道:“柳姐姐,帝释天赐婚之事……实令小弟汗颜。想我皇甫青云何德何能,可娶到似姐姐这般的姑射婵娟?只是现下古云霄未除,局势复杂,小弟……不可轻易应允……”说罢,低下头去,沉默了片刻,忽然猛地抬头,柔情说道:“然青云并非无心之人,这些时日,和姐姐朝夕相伴,我早已对你……”
“心生爱慕”这四个字刚要出口,却被柳惊鸿忽地截住。她淡然一笑,幽幽说道:“不用说了……有些话一旦出口,便万难收回,反而是留在心中,更为美好。你身负重任,又岂可为了一个女子而遭人挟制?”
男女之情,本就极为复杂。你不说,我不说,就如一汪湖水,安若明镜,双方一旦有人吐露真情,便似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柳惊鸿洞晓人心,深知皇甫青云虽然风流,但本性却是痴情之人。如此局势之下,若勾起了他的相思之情,必会使其方寸大乱。至于自己心中是否会留有遗憾,已经不再重要。
皇甫青云与她万事心照,早已知其用意,心中酸楚不已,叹道:“多些柳姐姐体恤,想来是小弟福薄,与姐姐有缘无分。可杨大哥对你的情意却天地可表,还望姐姐不要辜负于他。”
柳惊鸿听他此时提及杨游龙,朱颜立马一沉,冷冷道:“我心中爱慕何人,不需你操心。我柳惊鸿叱咤江湖,是何等人物,又岂能被你们两个臭男人当作物事一般推来让去?你有话讲、有屁放,今日助你除了大梵天,你我二人恩怨皆了。从今往后,我是死是活,与你皇甫大侠再无干系!”
童瑶见他二人吵了起了,急忙问道:“柳姐姐,你到底是喜欢那个杨游龙还是我小师兄?他身边的女子已经够多了,若是别人,我必会生气,可如能和姐姐朝夕相处,瑶儿可是开心得不得了呢!”她蹦蹦跳跳地说话,好像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紧张气氛。
柳惊鸿苦笑道:“小妹妹,你年纪尚轻,感情的事,很多是不懂的。”
皇甫青云虽然心中难受,但却放不下古云龙与剑圣的比斗,当下匆匆说道:“小师妹,你快劝劝柳姐姐,让她莫再生气。此时情况危急,我欲请她助我一臂之力。”
柳惊鸿见他用童瑶当挡箭牌,暗自一笑,再也生不起气来。她怒色稍缓,问道:“可是想合你我二人之力,分开教主与剑圣?”
“正是。”皇甫青云应道:“帝释天的‘东来紫气’与剑圣的‘太上敕剑令’都是至刚至阳的先天功体,须以阴制阳,方能化解二人的真气。奈何纯阳克纯阴,若以似我师叔那般的纯阴功法上前化解,必被二人所伤。一如大师与丐帮江帮主虽然修为精深,但走的也都是纯阳刚猛的路子。武当朗世伯的‘太极神功’倒是阴阳合一,可他的内力修为,怕是比柳姐姐还逊上一筹。纵观诸人,也只有姐姐的‘日月玄素功’阴阳调和,刚柔相济,与我清微派的‘玄黄浩气’颇为契合,有异曲同工之妙,若合我二人之力,必可一蹴而就。”
柳惊鸿望着他的坚毅的神情,微微说道:“也罢,惊鸿便随你闯一闯这鬼门关。”
童瑶随声道:“这‘日月玄素功’,我也已学会了,不如随你们同去。”
柳惊鸿嫣然一笑,“你只学会招式,并不懂心法。即便我将心法传于你,没有数年功夫,又怎能融会贯通?你乖乖在这等着,不可枉送性命,他日你二人大婚之时,我不免要去讨杯喜酒喝。”她说话之际,见皇甫青云已向场中飞去,当下也不待童瑶答话,双足一点,紧紧相随,娉婷之下,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正是:丈夫坦荡何惜死,粉黛情深不恋生。
但见场中古云龙与剑圣越斗越僵,已是骑虎难下。须知,这并非拆招过式,纯属是一场比拼内力的消耗战。他二人功力原本在伯仲之间,即便古云龙稍胜半筹,可剑圣却是先行出手,占了先机。二人相斗已久,彼此内力消耗巨甚,剑圣头顶白烟缭绕,古云龙额头上绿豆大小的汗珠也是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忽然间,只听得两声清音划过天际:“剑圣前辈,还请收剑!”
“教主,请快快罢斗!”
遥见一青一赤两道身影御风而来,青影随风飞舞,抵住漫天剑气,赤影急若流星,挡下万丈紫光。“玄黄浩气”刚柔并济,“日月玄素”阴阳归一,如剥茧抽丝一般抵消着古云龙和剑圣的真气。
众人看在眼中,只觉这二人鸾姿凤态,鸿衣羽裳,依稀仙圣临凡,神佛降世。一个似山中洞宾出永乐,一个如月里嫦娥下广寒。端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侣。
皇甫青云和柳惊鸿的内功修为俱不如古云龙与剑圣,幸而二人修炼的功法皆为阴阳调和的玄门正宗。纯阳真气分别抵住剑气与紫光,纯阴真气则见缝插针,慢慢消化。当阴气不足时,阳气便将古云龙和剑圣的真气吸为己用,经由体内转阳化阴,如此循环反复,生生不息。
八方群侠不禁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化解真气本就是极为凶险之事,尤其是对上古云龙和剑圣这等数一数二的大宗师,反噬之力更如翻江倒海,此间若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皇甫青云和柳惊鸿必将死无葬身之地。然而每每到了紧要关头,他二人便掌心相对,内息相通,互助有无,彼此相望,肌肤触碰,只觉心有灵犀一点通,越是身处险境,越有生死相依之感。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分,剑气转弱,紫光微淡,场中的真气终于逐渐减少,不再激荡。
皇甫青云向剑圣说道:“前辈,你二人现下已无危险,就请收功吧!”
剑圣气喘吁吁,犹自逞强,“……哼……怕是古云龙那老儿不肯罢手。”
柳惊鸿见状,忙道:“教主,罢斗吧!现下情势不妙,大梵天正自虎视眈眈,若我们与正道拼个你死我活,只怕他人坐收渔利。”
古云龙缓了一口气,“……也好……先留这老儿一条性命。等除了叛逆,再平外贼。”他紧咬虎牙,悻然道:“朱老儿,你我各收内息,莫要使诈!”
剑圣冷笑一声,“……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老夫虽然不济,也不会似尔等魔教中人那般阴险歹毒。”
他二人早已进退维谷,得了这一个台阶,嘴上虽互不相让,却也巴不得快些罢斗,当下便各收内力,相互交错。如此你收一分,我收一分,彼此间的真气越来越淡,终渐渐消弭无形。
皇甫青云与柳惊鸿见他二人内力消耗过甚,分别用双掌抵住两人后心灵台穴,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其间,助其调息。“玄黄浩气”与“日月玄素功”乾坤相生,水火交融,加之皇甫青云和柳惊鸿的内力醇正无比,只片刻工夫,古云龙与剑圣已无大碍。
古云龙深呼了一口气,微微笑道:“朱老儿,你如今的功力与二十年前已大不相同,终于算个人物了。可惜却已年过古稀,威风不了几年了,又怎比得上这少年英雄!”
他转头对皇甫青云又道:“皇甫兄弟,好胆色,好武功。方才你与柳护法琴瑟相和,有如仙侣,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此举一出,无论是加入本教,还是娶惊鸿为妻,恐怕已无人再有异议。这两件事,你到底应是不应?”一语言罢,目光犀利,只等皇甫青云作答。
皇甫青云拱手言道:“古教主,清微派虽然已经覆灭,但先师白无瑕的精神尚存,我清微男儿尚在。但等今日诛灭古云霄,平息武林纷争,我便助师叔和二位师兄重整师门,也并非不能重现清微派昔日辉煌。届时,我皇甫青云寄情山水,乃是闲人一个,若尊驾还欲收留,在下自当心甘情愿加入贵教。”
他深情地看了一眼柳惊鸿,又道:“至于与柳姐姐的婚事……恐怕还有待商榷。想我皇甫青云乃一介浪子,一生所负红颜颇多,岂能再委屈了柳姐姐这等人间仙子。更何况,她与杨大哥两情相悦,还望前辈不要乱点了鸳鸯谱。”
古云龙听罢,蚕眉微皱,心道:“重建清微派,那要等到何年何月?这小子所说之言模棱两可,承诺之事则遥遥无期。”
他略感不悦,正声道:“大丈夫三妻四妾,自古有之。男人越有本事,身边的女人也就越多。杨游龙那个小子武功低微,手段平庸,除了一丝豪侠之气可取之外,还有哪一点能配得上我昊天教的罗刹王?”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惊鸿,你自己说,你到底是倾心于皇甫兄弟,还是那个姓杨的小子?若是你喜欢皇甫青云,本座立即做媒,让你二人成婚。你要是喜欢杨游龙,本座就先杀了那个有非分之想的小畜生!”
八方群侠的目光一下子交织在柳惊鸿身上,皆知她的答案将影响着武林命运。杨游龙与皇甫青云更是望眼欲穿,一个心思单纯,只盼着她能选择自己;一个矛盾挣扎,既希望她能吐露真情,又不能因男女私情而做了武林的千古罪人。
“那伽王”丁蚺更是焦急不已,喊道:“惊鸿,你可要三思而后行,他二人……一个也配不上你!”
柳惊鸿深深地看了一眼皇甫青云,又对杨游龙笑了笑,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坚毅,向古云龙单膝跪倒,扬声道:“教主,惊鸿此生谁也不嫁,只愿侍奉教主驾前,扫平叛逆,覆灭大梵天!”
柳惊鸿的话如根根钢针,扎进了皇甫青云的心间。他只觉得这个女子牺牲得太多太多,也不知她此时此刻的决定是为了武林苍生,还是为了他皇甫青云,或是为了杨游龙……
古云龙上前一步,把柳惊鸿搀起,叹道:“唉,我自小看你长大,知你心。你表面虽然轻佻,但内中却是个节烈之女。这两个男人,谁是你的感情寄托,谁是你真正的心中所爱,本座又岂能看不出来?你十二岁晋为本教护法,剖肝沥胆,操劳多年,到了如此岁月尚未出嫁,我于心何忍?如今眼见你有钟情之人,本欲成其好事,岂料……唉……罢了,罢了!你二人之事,我不管便是。”
皇甫青云强忍泪水,压抑感情,定了定神,对古云龙道:“前辈,柳姐姐说得不错,如今古云霄尚在,纷争未平,一切都是空谈。不如先除外敌,再言后话。”
古云龙点首言道:“是啊,本座也该和我这老哥哥了一了二十年来的恩怨了。”
一如方丈见古云龙愿与正道联手,心中大慰,合十道:“善哉,善哉。武林各派与贵教争斗数十年,互有死伤,古教主胸怀广大,不计前嫌,实乃武林之福。如今贵我两方一体同心,誓灭古云霄,为武林除害……”
“谁要和你这秃驴一体同心!”古云龙冷冷一笑,不待一如把话说完,斥道:“今日是我昊天教清理门户,本座与古云霄乃是家仇,与你们正道有何干系?我本欲在铲除古云霄之后,将尔等各派一网打尽,然看在皇甫兄弟的面子上,今日就放你们一马,来日山高水长,正道不愁不灭。”
一如方丈听罢,暗自摇头,心道:“这古云龙的政治手段比起其兄古云霄来,可有天壤之别。由此可见他方才拉拢皇甫青云,并非出于什么权谋机变,恐怕多半是他自己一时兴起而已。如今古云霄、古云龙、正道这三股实力之中,前者看似弱,但此人诡计多端,不知还会生出怎样的手段。可古云龙却不知联吴抗魏,非要独逞英雄,只怕此人今日要落得个关云长败走麦城的下场。”
古云霄听了胞弟之言,纵声大笑,说道:“二弟,你忒的大言不惭。以昊天教如今的实力,自保也难,又如何敢说对抗天下武林?为兄在位之时,本教何其兴盛,正副教主,六大护法,十位尊者,教徒教众无数。而你篡位之后,治教无方,二十年来人才凋零,致使本教不盛反衰,难道不是你之罪吗?”
“你少要危言耸听!”古云龙厉声道:“你的抱负不切实际,长此以往,只会毁了昊天教。你无须多言,今日你我一战,既分高下,也定生死!”
古云霄冷冷地看着他,忽然高声叫道:“万老弟,现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家磨刀霍霍出了杀招,咱们的奇兵也该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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