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308104319
懦夫与野兽是一个让人好奇的组合,他们之间会有怎样的故事哪?怀揣着好奇之心,一口气读完。原来懦夫并不是懦夫,野兽也并不是野兽。他们在一个魔幻的世界里,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真正的真善美。在正义与邪恶的诸神之战中,决定胜负的关键就是那一颗赤诚纯洁之心。这不仅仅是一部魔幻小说,带给我们更多人性的思考……
一个是不幸落入魔兽之手的骑士,一个是不敢复仇而遭人耻笑的懦夫,一个是云游四方的魔法者,他们相聚在一片神奇的森林中,开始了一段奇异之旅。纯真之神的吻,让战争之神消逝而去,魔怪也随之灰飞烟灭。
引 子
第一章 骑 士
第二章 野 兽
第三章 懦 夫
第四章 新的友谊
第五章 决 斗
第六章 谢尔门宝典
第七章 克鲁泽兰
第八章 佩尔图的港口
第九章 追 击
第十章 “海上来客”
第十一章 觉 醒
第十二章 “彼岸之地”
第十三章 射 手
第十四章 客 人
第十五章 格尔夫猫
第十六章 垂死的村落
第十七章 希维尔的寺庙
第十八章 自我牺牲
第十九章 问题和答案
第二十章 保卫特雷福尔
第二十一章 谢尔门的寺庙
第二十二章 神灵之战
第二十三章 告 别
引 子
哈尔库冲着忧心忡忡地站在山洞入口处的妻子和儿子生气地喊道:“胆子大点吧!我可不想因为一个愚蠢的传闻就不能按时赶去参加婚礼!”
妻子阿尔美紧握着年幼儿子的手,问:“万一传闻是真的呢?”
从她脸上的表情看,与其说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不如说她更担心儿子的安全。注意到这一点后,哈尔库随即压低了说话声音。他温和地笑笑,说:“好啦,我们将决定权留给叔叔。假如他不愿从山洞穿过,我们就不走山洞。要是那样,我们就必须绕过这座该死的山。十有八九等到宴会快结束时,我们才能到达婚礼现场——如果那样也算准时参加婚礼的话。”
阿尔美极不情愿地接受了他的提议。如果由她做决定,她根本不会去参加婚礼。一想到整晚都要跟那些乏味的人一起度过,她就浑身不自在;走进那个阴森恐怖的山洞更使她不安。但她不想跟挚爱的丈夫发生争执,新郎是丈夫最好的朋友之一。她得善解人意。
阿扎尔戈叔叔气喘吁吁地到了。没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了,但他是看着这两个年轻人长大的。他有些尴尬,说:“我亲爱的孩子们,不服老不行啊。我在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爬这座小山简直是身轻如燕。如今我恐怕连小孩子都追不上了。”他一边说,一边亲昵地冲那个牢牢抓着母亲手的小男孩眨眨眼。
“叔叔,您不用担心,”哈尔库回答,“我们一直都在这里。我们正犯难,不知道该走哪条路好。阿尔美坚持不走山洞。她说这个山洞受到了诅咒,还说格里索就是在里面失踪的……难不成仅仅因为这个傻瓜的失踪就让我不能按时赶去参加婚礼吗?”
“失踪的不仅仅是格里索,”阿尔美反驳道。她乌黑的双眼闪烁着火星样的两点亮光。“格里索确实疯疯癫癫。希斯科特的羊羔可比你机敏得多,它们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吗?这些可怜的动物在山洞外面吃草时突然不见了。你怎么解释呢?”
哈尔库耸了耸肩,壮着胆说:“只不过是一个疯子和几只羊而已。或许山洞中有豺狼。尽管叔叔这把年纪了,但他一个人就能轻松解决掉十几只豺狼。我真不明白有我在你身边,你还怕什么!”
阿扎尔戈叔叔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夫妻二人静了下来。阿扎尔戈慢悠悠地说:“我认为应该由我们中间最明智的人来做决定。缄默是明智的体现。我建议让这里最沉默的人来决定。”
他微微弯下腰,摸了摸孩子的下巴说:“列奥弗德,你有什么看法?关于这个山洞的一切传闻你都听说过。你害怕进去吗?”
列奥弗德在地上踢土的脚停了下来,骄傲地喊道:“我什么都不怕!”他挣脱了母亲的手朝着山洞走去。“快点!爷爷!我们一起进去!我们来保护爸爸妈妈!”
哈尔库高兴地笑了。这才是自己的儿子!阿尔美不得不点头认输。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就是对孩子说不。阿扎尔戈叔叔个子很高,因而无法跟列奥弗德手拉手地走。他先点燃了自己的火把,然后摸了摸孩子的金发,说道:“我们先走。”
哈尔库和阿尔美也点燃了火把,跟在阿扎尔戈叔叔和儿子后面进入了山洞。哈尔库对他们行进队伍的顺序感到满意。假如山洞中有豺——可能性不大——它们会从背后偷袭,阿尔美紧握住自己的长剑,像个真正的卡迪女子。看起来若有不测降临到孩子身上,她的剑刃肯定会首先落到犟脾气的丈夫脑袋上,然后才是敌人头上。
走在山洞中,列奥弗德陷入了沉思。他非常喜欢格里索。其他的孩子不是朝格里索扔石子就是取笑他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为此,列奥弗德跟这帮孩子不知道打过多少架。格里索的不辞而别令列奥弗德不安。也许妈妈是对的——有可能这个山洞跟格里索的失踪有关联。望着阿扎尔戈微弱火把光下依稀可见的洞壁,列奥弗德感到战栗不安。尽管已经穿过这个山洞好多次了,但他心里仍七上八下。
他感觉到阿扎尔戈的大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头,他应该信任这只大手的主人。关于阿扎尔戈的故事他已经听得多了。跟卡迪最优秀的武士之一在一起还感到害怕的话,那真是太愚蠢了。列奥弗德重复着爸爸的话:“一个疯子和几只羊……”但一想起格里索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列奥弗德为把他看成一个疯子而感到羞愧。
他不是疯子,列奥弗德想,他只不过有点与众不同罢了。他只要一发现有趣的东西便立刻拿给我看。我希望他能赶紧回来。
阿尔美开始觉得自己开始的担心也许是多余的。他们已经走过了山洞的二分之一,一切顺利。即使豺先进了山洞,它们也不会在里面待这么长时间。她刚打算把这个想法告诉丈夫时,就听到了儿子惨烈的哭声。她惊慌失措,跑上前去,发现阿扎尔戈叔叔正低头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列奥弗德。
“列奥弗德!”她哭喊着,“你还好吗?天哪!怎么回事?”
紧接着,哈尔库来到了他们跟前。“孩子,你怎么不哭出来?怎么了?”
“没什么,”阿扎尔戈说着,指了指刺进孩子一只脚里的一根大刺,“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一定是从动物身上掉下来的。”
“孩子,疼吗?”阿尔美心疼地问。
列奥弗德摇摇头,尽管眼中噙满了泪水。
感觉到妻子对自己投以抱怨的一瞥,哈尔库说:“叔叔,你能把刺拔出来吗?我们可以先将他的脚用布包扎好,到达婚礼现场时再请别人为他检查一下。”他尽量表现得无动于衷,但是他还是被儿子的眼泪触动了。
“够了!”阿扎尔戈叔叔大声喊道。他扶起把头深埋在自己胸膛的小男孩。“不就是一根刺吗……你怎么变成爱哭鼻子的孩子了?”
听到责备,列奥弗德停止了抽泣。他紧咬下嘴唇,努力不哭出来。谢天谢地,阿扎尔戈的第二声训斥不是针对自己的。“难道还用得着你们教我怎么包扎伤口吗?”
哈尔库感觉好像被人扇了几耳光似的。他知道阿扎尔戈身上的伤疤可能比自己经历的岁月还要多。
“你和你妻子先走。我可忍受不了两个牢骚满腹的家伙在我身旁。等我给孩子包扎好后会追上你们的。你们在山洞外面等我们。”
阿扎尔戈的口气强硬,不容反抗。尽管阿尔美忐忑不安,但她还是扯扯丈夫的胳膊离开了。这对夫妇默默走开后,阿扎尔戈把手里的火把插进地里,开始为孩子拔脚上的刺。
“他们两个成年人跟孩子似的,”他抱怨道,“列奥弗德,你可比他们坚强多了。我给你拔刺的时候你肯定不会大喊大叫的。”
事实上,阿扎尔戈更担心的是,一旦孩子大叫起来,他亲爱的侄子和侄媳会更加难过。列奥弗德一直紧咬着下嘴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大声哭叫。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山洞中的寂静,但那不是列奥弗德的声音。远处的哭叫声充满了恐惧、绝望和痛苦,在山洞中回荡了片刻。紧接着传来了阿尔美和哈尔库的呼救声。
阿扎尔戈叔叔急忙站起来。他示意列奥弗德不要动,自己拿起火把,朝着哭喊传来的方向飞奔。列奥弗德被孤零零地留在黑暗之中。他想试着站起来跟在阿扎尔戈后面,但疼痛又让他摔倒在地。
几秒钟后,列奥弗德听到了阿扎尔戈惊恐的尖叫。听起来老人似乎在喊:“啊,我的天啊!这不可能是真的!”这是列奥弗德所听到的最后几句话!等到这几句话的回声消失后,山洞变得像墓地一样寂静无声。
小男孩透过黑暗朝深爱的亲人所在的方向望去。每分每秒他都渴望看到他们火把的亮光,渴望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渴望这场噩梦赶紧结束。但是没有人来,最终也没有人过来。列奥弗德泣不成声,忘记了脚上的伤痛。突然,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了他,并嗅到了一股野兽的气息。一只锋利的爪子抓住了受伤的那只脚。随即他就昏厥了过去。
列奥弗德醒过来时依旧躺在山洞中。他多么希望所有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他的脚不像以前疼得那么厉害了。他用手指去碰碰自己的脚,他发现里面的刺已经被清除,伤口也被包扎了。头晕目眩的列奥弗德慢慢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他一边呼喊着父母的名字,一边扶着山洞的壁缓慢地向前走。不一会儿,他见到了光亮,却始终不见父母和阿扎尔戈叔叔的踪影。走到山洞出口时,阳光像刀子般刺痛了他的双眼。他重重地跌倒在地。几个在不远处看守羊群的牧羊人看到了他,急忙跑到这个坐在地上伤心地啜泣的可怜男孩面前。
从那以后,人们再也没有找到阿尔美、哈尔库和优秀骑士阿扎尔戈的任何踪迹。
第一章 骑 士
列奥弗德又一次大汗淋漓地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阳光照耀的草地上,而不是在漆黑一片的山洞中,他深深地感到欣慰。他坐起来,胳膊肘支在膝盖上,两手托腮,喃喃自语道:“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但谁又知道八岁时的噩梦有多少次重现在我的眼前和梦中,现在的我依然和当年一样心惊胆战。”
列奥弗德已经很多年没有再靠近那个山洞了,但他却永远无法割断与它的联系。这个地方留给他的是挥之不去的痛苦,这一点始终无法改变。
他站起来朝自己的马匹走去。他惊讶地发现一朵在佩格珍贵而罕见的花正盛开在草丛中。他绕过这朵美丽圣洁的花儿,卷起刚才铺在身子底下的那块绣花床单,塞到马鞍下面。“德诺斯,你怎么看?”他一边抚摸着马匹的鬃毛,一边叫着自己爱骑的名字,“你觉得参加这场战斗是个好主意吗?”
尽管列奥弗德思考这个问题已经好多天了,但还是不能得出答案。他既觉得没有必要为这次战争拼命,也不关心胜利会花落谁家。作战双方的领主都自高自大,剥削老百姓,这让列奥弗德心生厌恶。如果说他支持科赞反对阿苏伯,那也仅仅是出于保护朋友缪塔耶克的考虑。
列奥弗德想到了好朋友缪塔耶克。此刻,朋友可能正用他一如既往的饱满热情鼓舞着军队的士气。缪塔耶克是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一个真正的男人……”默默地想到这里,列奥弗德微微地笑了。在他心里,缪塔耶克一直都像个大人,十岁时就俨然像个大人了。他总是雄心勃勃,努力用行动将理想化作现实。缪塔耶克是骑士古尔曼的儿子,列奥弗德的家人死后,是古尔曼收养了他。在生活起居和训练上,古尔曼对两个男孩一直都一视同仁,直至临终前,还嘱咐孩子们要互相帮助、相互扶持。古尔曼在一场战斗中受了重伤,不久便撒手人世了。在即将到来的战斗中,列奥弗德必须站在缪塔耶克这一边。
缪塔耶克非常重视这场战斗。他坚信:一旦阿苏伯获胜,他一定会欺压百姓。然而,列奥弗德倒没觉得科赞与阿苏伯有多少区别,科赞生性残忍、暴虐,很难让人相信他出身高贵。然而与老奸巨猾、自高自大的阿苏伯相比,列奥弗德或者稍微倾向于科赞一些。即便如此,他觉得为科赞战死疆场也不值得。要是受人爱戴的卡迪老首领汉顿还活着就好了。
老首领活着的时候没人敢争权夺位,多少年来,百姓们都过着太平的日子。科赞声称汉顿指定自己为接班人,却无法证明这一点。有不少的权贵们支持科赞,但是绝大多数经验丰富的勇士们投靠了阿苏伯。今天,除了几个同自己类似的骑士外,几乎所有有名的将士都会出现在阿苏伯的麾下。为此,列奥弗德感到肩上的责任重大。
带着沉重的心情,列奥弗德跳上了马背。拿起系在马鞍上的一小束花,深深地嗅闻着。几天前,他和谢尔图克村子里最漂亮的姑娘埃尔米拉订了婚。列奥弗德真希望此刻自己闻的不是未婚妻在订婚仪式上赠送的花,而是她那天鹅般颀长的颈项。他知道喜欢埃尔米拉的男子不只是自己一个。在许多人眼中,埃尔米拉是卡迪的珍宝,甚至于在其他国家里也不乏她的追求者。在这场战斗中,列奥弗德可能会碰上不少企图将他置于死地并借机追求埃尔米拉的骑士。想到这里,列奥弗德再次抱怨缪塔耶克不该将他卷进这场毫无意义的战争。
在骑了两个多小时的马后,列奥弗德最终到达了古尔奇山脚下的基斯曼山谷。在那里,他所看到的队伍让他精神稍微振奋了些。他虽然怀疑这些农民士兵的作战能力,但至少,他们已经全副武装。在阳光的照射下,他们的剑梢、矛尖和箭镞都闪着耀眼的光芒。一些士兵甚至还穿上了皮铠甲。缪塔耶克已经集聚了一支庞大的军队。除了一些骑士和令人厌恶的兽人外,阿苏伯的阵营里人数不多。列奥弗德喜出望外,今天终有机会杀死一帮兽人了。他对兽人的厌恶之情由来已久。自从汉顿死后,这群愚蠢、长得像大猩猩似的家伙们就被宠坏了,开始连人类都不放在眼中了。似乎阿苏伯向它们承诺过丰厚的酬劳。
走在军队中,年轻的骑士列奥弗德为自己在众人中引起的注意深感骄傲。他注意到认识他的人流露出信任的眼神,不认识他的人崇敬地望着他那张帅气的脸。突然,人群闪开了一条道,骑着一匹骏马的缪塔耶克来到了面前。
“我亲爱的朋友!”年轻的将领大喊道,“你一直未到,我们刚准备开始战斗。我很担心你……我知道你是个守信的人,但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
列奥弗德深情地紧握朋友的手,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只有老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到这里。说服埃尔米拉比打仗更难。”
缪塔耶克把手抽回来,垂下视线。把刚订婚不久的朋友卷入这场战斗,他深感抱歉,但这一切都是为了卡迪的未来着想。他既不像兽人那样为了占领老百姓土地,也不像某些骑士那样为了获取特权。他支持科赞仅仅因为他相信这位首领嫉恶如仇,主持正义。他抬起头,仔细打量着列奥弗德。造物主一定是花了大力气在这位年轻人脸上体现出它的伟大。尽管身经数战,列奥弗德帅气的脸上没有一丝伤痕,这也无疑显示出他是具有高超的作战本领的武士。
“看那边!”缪塔耶克大喊,“那帮胆小鬼们正向我们逼近!”
列奥弗德朝着缪塔耶克指向的山谷望去。第一队兽人在战场上就位了。其他的兽人紧随其后。列奥弗德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兽人同时出现。这些家伙们配备的都是他们的传统兵器:斧头和可以喷射毒箭的管子。他们的铠甲蔚为壮观,这肯定耗费了阿苏伯大量钱财。然而,跟科赞的部队一比,他们还是略显单薄。每个兽人至少要对抗两个农民士兵。
兽人们各就各位以后,骑士们也陆陆续续到达了战场。从远处不容易辨别他们的面容,但列奥弗德相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自己都认识。以前他们曾经并肩作战过,可今天列奥弗德并没有因为要与之挥刀相向而伤心。骑士们各就各位,与兽人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显然,他们不想跟兽人们混在一起。
“布鲁辛也在他们中间,”缪塔耶克说,“我看到他那带红色羽毛的头盔了。”
列奥弗德点头表示同意。“我喜欢布鲁辛。他们当中数他最勇敢。但是如果今天他与我狭路相逢,我会毫不犹豫地砍下他的头。”
列奥弗德是在为佩格扫除耶代克土匪的战斗中与布鲁辛相识的。两个人都不止一次地救过对方的命。布鲁辛是一个骄傲、勇敢的年轻勇士。尽管列奥弗德对缪塔耶克说了上述一番话,但看到敌人阵营中的布鲁辛,列奥弗德还是很伤心。
列奥弗德和缪塔耶克慢悠悠地骑马到了敌人的前方。缪塔耶克从远方村子招募来的一些富有经验的勇士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晴朗的天空下,缪塔耶克扬起剑,大喊一声,战斗开始了。
列奥弗德径直冲着骑士们杀了过去。经过了漫长的旅途,未经休息的德诺斯还能疾驰飞奔,这让它的主人大受鼓舞。缪塔耶克与他并排驰骋。其他的骑士和一小队骑马的农民位于队尾。骑士们的数量并不多,但很明显战斗会相当激烈。箭枝嗖嗖嗖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列奥弗德耳边响起。幸运的是,他们身旁无人被箭射中。正如列奥弗德所预料的,兽人们将步兵们作为攻击对象。农民士兵的射箭本领同兽人们一样高超,因此兽人需要先歼灭他们。
不一会儿,列奥弗德便遇上了他的第一个对手——一个骑着灰白大马、身材魁梧的黑人。他身披银线缝制的衣服和斗篷,看起来精神抖擞。黑人用尽全身力气挥着斧头朝列奥弗德砍去。列奥弗德挡开这一击,将长剑的一半刺进了对手的胸膛。列奥弗德一边将剑柄快速拔出,一边拭去溅在脸上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兵器相撞的声音——这种声音列奥弗德再熟悉不过了。
列奥弗德又迅速击败了两个敌人。他环顾四周,现在看来,他们占优势。缪塔耶克招募的勇士们表现出色,农民作战的英勇程度让人惊讶。突然,布鲁辛的红头盔进入了列奥弗德的视线,仅仅几秒钟的工夫,布鲁辛已砍下两名骑马的农民。列奥弗德猛地调头冲向布鲁辛。还未等列奥弗德冲到他面前,又有一个人死在了布鲁辛手中。当注意到这位年轻的骑士冲到自己面前时,血一下涌上了布鲁辛的脸,充血的脸庞看起来和他红色的胡须一样红。布鲁辛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大叫,扬起剑刺向列奥弗德,长剑碰到对方的盾牌发出了砰砰的声响。几乎与此同时,列奥弗德挥起手中的剑砍向对手的大腿。红胡须的家伙立刻感到冰冷的剑刺进了自己的身体,疼痛使布鲁辛愣了片刻。列奥弗德趁机又给了他致命的一击,布鲁辛摔下马来。列奥弗德立即环顾四周寻找新的对手,只见缪塔耶克正敬佩地望着他。
“朋友,你真是眼明手快啊!”缪塔耶克喊道,“我刚消灭了两个敌人,你手上就已经沾上了四个人的血——而且他们都是最有实力的对手。”
列奥弗德没有搭腔。他就像舞着一把刀似的挥起长剑,将一个正准备从背后偷袭缪塔耶克的骑士砍下了马。缪塔耶克疾速转身,用斧头结果了受伤的敌人。
“现在不是讲话的时候!”列奥弗德喊着,从剑鞘中取出第二把剑,并在头顶上挥动了几圈。他一边同缪塔耶克打着招呼,一边骑马离开寻找新的对手去了。
不到半个小时,战斗胜负已定。绝大多数的骑士已被消灭,幸存下来的骑士也无法作战了。有不少农民惨遭杀害,但他们还是将兽人们打得落花流水。他们那些骑马作战的同伴们可以轻而易举地歼灭正企图逃跑的敌人们。
地上洒满了鲜血。科赞胜券在握。列奥弗德拉住缰绳,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受伤的人。这场胜利来之不易。他喜欢听刀剑相交的金属碰撞声,但他却不习惯伤者和垂死者的呻吟。这时他看到了一个令他撕心裂肺的场面,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着鲜血。表面看来,那人并无致命伤,但脸上的伤已使他面目全非。列奥弗德心想:我宁可心脏被捅一刀,也不愿带着丑陋的面容度过余生。
他想立刻离开战场。他开始寻找缪塔耶克,想与他告别,他看到自己的朋友正骑在马上,行进在农民队伍的前面。缪塔耶克大声地告诉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不必再去追赶逃离的敌兵。战斗的目的在于取胜,战斗胜负已定后,再多取几条生命或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毫无意义。看到缪塔耶克指挥军队的架势,列奥弗德不禁对朋友的领导才能充满了敬佩之情。毫无疑问,他作战能力比缪塔耶克强,但论领导才能却无法与朋友相提并论。要是能把卡迪所有贪婪的领主们一网打尽,由缪塔耶克执政该有多好。
突然,列奥弗德看到远处尘土飞扬。不一会儿,他便意识到是一小队人马妖正逼近科赞的军队。缪塔耶克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人马妖从头到脚一袭黑衣。加上他们的马匹也是黑色的,使他们从远处看起来如同一朵黑云,正在步步逼近。他们既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拿盾牌,唯一的兵器就是闪闪发光的长剑。由于隔得很远,他们的面容不可辨认,但是他们看起来像是人类,既非兽人,也非土著人。
“天哪!”列奥弗德喊道,“这帮家伙是来找死的!”
阿苏伯一定是从一些遥远的国度雇了一批雇佣兵,以做垂死挣扎。如果这些人马妖来得早些或许还能帮得上阿苏伯的军队,可现在他们到了也于事无补了。农民停止了庆祝胜利,又将弓箭架到了弩上。列奥弗德觉得没有一个人马妖能够对缪塔耶克构成威胁。或许缪塔耶克跟他想法一样,认为没有撤退的必要。突然间,数百十支箭同时射向空中,呼啸着从缪塔耶克头顶上穿过。箭在空中划着弧形的轨迹,然后落在黑衣骑手们的身上。但他们竟无一个落马。他们身上插着箭,仍顽强地向前冲。
“我的天啊!”列奥弗德惊叫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些什么魔鬼?他们衣服底下穿的是什么样的铠甲?”
意识到危险,他拼命地向前冲去想帮助正准备杀入敌阵的朋友。他一边快马加鞭地冲向缪塔耶克,一边绝望地呼喊着。但他的朋友没有听到他的呼喊声。缪塔耶克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停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凭那些黑衣人马妖一步步向他咄咄逼近。就连其中一个人马妖来到他跟前,扬起剑,将他劈成了两半,他都没有进行丝毫的反抗。列奥弗德伤心欲绝地大叫了一声。
战争的局势骤然之间发生了变化。阿苏伯的人马妖们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农民们。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舞着长剑,不放过任何攻击目标。列奥弗德奔向已落马的朋友,凝视着他那张满是鲜血的脸。他辜负了古尔曼的嘱托。缪塔耶克死了!列奥弗德怒火中烧。他急红了眼,起身寻找离他最近的敌人。看到一个黑衣人马妖正在追赶农民们,列奥弗德跨上马冲了过去。他筋疲力尽的坐骑凭借最后一丝气力飞奔。看到列奥弗德,黑衣人发出一声嚎叫,那声音足以使狼群不寒而栗。
忽然,一支长矛划过天空穿透了人马妖的腹部。看到长矛的顶端从人马妖的背部露了出来,列奥弗德犹如一个丢了玩具的孩子,面带失望。黑衣人在马上晃了几下,似乎要从上面摔下来,但接着他紧握住长矛,用力一拔便把它从身体中拔了出来。他的黑衣上竟然没有一滴血。列奥弗德睁大眼睛,此时他确信眼前的这些家伙非同寻常。这么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也许是那次山洞经历后第一次——胆战心惊。
列奥弗德毫不犹豫地拉紧缰绳,掉转马头,朝着古尔奇山的方向撤退。德诺斯最终会疲惫而死,但它不想让主人失望。列奥弗德扭头向后望,发现敌人正全力追赶。幸运的是,黑衣人的坐骑缺少德诺斯的耐力,始终与德诺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列奥弗德脑子里想的不是战斗,不是科赞,甚至不是缪塔耶克;他现在满脑子里想的是如何活命,如何回到心爱的埃尔米拉身边。突然,另外一个黑衣人马妖出现在他面前。列奥弗德在躲过了朝自己脖子袭来的一击后继续逃离。他甚至都没有想过与敌人对抗,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没用。这时,他明白了当时缪塔耶克惊讶地动弹不得的原因。这些家伙们貌似是人,但在他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却只是两个窟窿!
只有两个人马妖还在追他,他已经如愿以偿,到了山顶上。他从德诺斯身上跳下来,松开马缰绳。考虑到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还机会,列奥弗德碾碎了遮挡在地洞入口的茂密枝叶,迅速钻进了山洞。山洞的影子在他的记忆中依旧鲜活。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人马妖是不会跟随他过来的。根据他以前在某个地方听到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邪恶力量不喜欢阴暗之处。尽管他也不想将生命赌在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上面,但这毕竟是他此刻唯一的出路。他顺着洞壁摸索着前进,尽可能快地向前走。翻过了山就安全了。
他停顿了一下,想听听是否有追击的脚步声,但只听到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或许他已经在这场生命的赌博游戏中获胜了。他竭力地保持冷静,更加谨慎地前行,因为他还记得曾经就是在这里他的脚被一根刺扎伤了。或许在家人失踪后,他是踏进这个阴森恐怖山洞的第一人。关于这个山洞被诅咒的传闻在卡迪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从一些游侠口中得知,就连遥远国度的人们也在谈论这个山洞,许多巫师们得到领主的获准后蜂拥至此检验他们的法力。等到他感到稍微安全了,新的想法在他脑中盘旋。将所有发生的一切理解透是不可能的。那些所向无敌、矛剑不入的家伙们究竟是谁?阿苏伯玩的又是什么把戏?列奥弗德能为自己最好的朋友报仇雪恨吗?
“可怜的缪塔耶克啊,”他悲伤地叹着气说,“你真是不自量力!你到底为什么想成为一个英雄呢?”
几分钟后,列奥弗德看到前面出现了亮光。虽然很沮丧,但他还是笑了笑,庆幸自己又一次度过了鬼门关。他朝着有亮光的地方又迈了一步,亮光就好似光彩照人的埃尔米拉,给他带来了生还的希望。可还没等他看清外面树上的绿叶,脚下的土就坍塌了。列奥弗德向下跌了好几米深,头猛地撞到一块石头上,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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