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6395458
一段萨满法师与东北大地的奇缘
一部颇具民族化和传奇化的小说
唇典的原义是东北土匪的“黑话”,比如“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在这里作者其引申为口口相传,《唇典》即为口口相传的民族史、民间史。相传,每一个逝去的萨满都会成为“回家来的人”,有机会附体于后代的萨满,被附体的萨满会通宵歌唱,能用木、石敲击出各种节拍的动听音节,学叫各种山雀的啼啭,能站在猪身上做舞,猪不惊跑。魂附的萨满传讲家族和自己的故事,这些故事将成为“唇典”,如长河之水滔滔而诉。满斗是一个命定的萨满,但他却要用一生来拒绝成为一个萨满的命运。满斗长着一双“猫眼”,有着神奇的夜视能力。满斗十二岁那年,村子里来了马戏团,马戏团有一个花瓶姑娘,为了小姑娘求救的玩笑,满斗踏上了陌生的旅途。他和他的花瓶姑娘苏念被土匪劫持到王良寨,因为神奇的夜视能力,他在王良寨改造成理想村的过程里生存下来。在朝鲜爱国者的营地,满斗因为能够看清黑夜成为爱国者们的战友,又成了一名抗联战士。后来作为苏军进军中国东北的先遣人员,跳伞时失误,丧失了记忆。
引 子 1
上部 铃鼓之路
头腓凌 郎乌春
第一章 猪皮匣子里的火车 6
第二章 电灯亮了 16
第三章 灯官节之灾 20
第四章 求婚 26
贰腓凌 柳枝
第五章 杀死淫猥的公鸡 34
第六章 铃鼓之路 47
第七章 结婚 60
第八章 郎乌春的远征 66
叁腓凌 满斗
第九章 猫眼睛 78
第十章 幻象 89
第十一章 苏醒的大地 98
第十二章 贞洁的窗棂 110
肆腓凌 郎乌春
第十三章 黑衣寡妇 116
第十四章 旅顺口 130
第十五章 女婴和羊 138
第十六章 愤怒的神灵 155
伍腓凌 花瓶姑娘
第十七章 花瓶姑娘 172
第十八章 花瓶碎了 189
第十九章 死孩子的胎记 194
第二十章 组织和仙姑 204
下部 失灵年代
陆腓凌 山上大爷
第二十一章 山上大爷 214
第二十二章 鸡血蚂蚁 228
第二十三章 族人的圣者 242
第二十四章 回家的路很漫长 251
柒腓凌 郎乌春
第二十五章 白瓦镇的会局 258
第二十六章 野草闲花 270
第二十七章 一个人的祈愿堂 278
第二十八章 迟到的爱情 287
捌腓凌 满斗
第二十九章 绝望的战斗 298
第三十章 罂粟谷 314
第三十一章 告别 326
第三十二章 大江和旷野 332
玖腓凌 郎乌春
第三十三章 最后的战斗 350
第三十四章 森林女王 359
第三十五章 我失踪了 370
第三十六章 一九四五年的瘟疫 380
拾腓凌 柳枝
第三十七章 革命的蛾子 392
第三十八章 石头眼泪 401
第三十九章 灯官节之变 414
第四十章 柳枝之死 424
拾壹腓凌 灵魂树
第四十一章 失灵年代 430
第四十二章 守夜人 439
第四十三章 灵魂树 449
第四十四章 红布怪物 466
尾 歌 477
现在,
所有的供果,
都摆上了祭坛,
千网得来的安班阿斤,
已经供献上了。
这是你的海中坐骑,
我们是从两千里外的东海给你网来的。
还有百只、千只山雀,
美丽的红顶鹤,
都是你的使者。
它们听从你神鼓的声响,
一起鸣唱。
天上彩霞闪光的时候,
萨哈连水跳着浪花的时候,
天上刮下来金翅鲤鱼,
树窟里爬出来四腿的银蛇。
不知是几辈奶奶管家的年头
从萨哈连下游的东头,
走来了骑着九叉神鹿的
博额德音姆萨满,
百余岁了,
还红颜满面,
白发满头,
还年富力强。
是神鹰给她的精力,
是鱼神给她的水性,
是阿布卡赫赫给她的神寿,
是百鸟给她的歌喉,
是百兽给她的坐骑。
百枝除邪,百事通神,
百难卜知,
恰拉器传谕着神示。
厚爱情深啊,
犹如东方的太阳神光
照彻大地……
——节选自满族创世神话《天宫大战》之“头腓凌”
请静静地听吧
这是古老的长歌
萨满神堂上唱的歌
——节选自满族神话《西林安班玛发》之“头歌”
腓凌是满语,译成汉语就是“回”,章节。
博额德音姆是“回家来的人”,一位逝去的大萨满,才艺卓绝的歌舞神和记忆神。相传,博额德音姆附体于萨满之后,便要通宵欢唱、舞蹈,不知疲惫。她能用木、石敲击出各种节拍的动听音节,学叫各种山雀的啼啭,嘀喽,嘀喽,非常欢快。她站在猪身上做舞,猪不惊跑,也不会把她摔下。她魂附萨满,她的萨满魂魄便传讲家族的故事,家族故事成为唇典,如长河之水滔滔而诉。
我能看见鬼。
不管白天还是黑夜,我都能看见他们。
我看见婴儿鬼野鸭一样落在镇子的榆树上,他们一丝不挂,一群一伙地在树杈上玩耍。一个大耳朵婴儿鬼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向黄雀招手,枝头跳跃的小黄雀叫喳喳地凑上去,婴儿鬼龇着一口小白牙,手指轻轻一弹,小黄雀的鸭蛋黄脑袋立刻血肉模糊,一头栽毙。我的小伙伴们得意得连蹦带跳,子善捡起死鸟,高举弹弓,打起胜利的呼哨。我说鸟不是他打死的,子善狠狠给我一耳光。大耳朵婴儿鬼冲我眨眼睛,做鬼脸,耻笑我。我捡起一块石头向树上掷去,大耳朵逃走了,如白瓦镇耍猴艺人红腚卷毛的猴子,逃得那么快,转眼无影无踪。
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一个少妇鬼坐在井里,井水阴森森的,像一块长着波纹的青石板。少妇鬼脖子上缠着一条白绫,表情哀怨忧伤。她像佛朵妈妈一样光着身子,两只饱满的黄色乳房分泌着白白的奶汁,她的手徒劳地抓着两把冰凉的井壁青苔,青苔的汁水从她手指缝向下滴,滴到微微凸起的小腹,绕过漂亮的小酒窝一样的肚脐眼儿,然后向下流,流到玉石盘着的腿上。我的心咚咚跳,有一股力量拼命把我向井里吸。
“孩子,你趴到井口往里面看,我这里有好东西,你看一眼就行,就一眼。”少妇鬼的声音像两股散发奶香的鸡屎藤,紧紧缠住我的脚踝。她一定感觉到了,我的好奇心变成上万只蚂蚁,在血管里肆意窜扰。
“想知道你额娘和大公鸡睡觉是咋回事吗?只要你趴到井口看一眼,我就告诉你。”我停止挣扎,向井边凑去。
奶香蛇一样缠住我的腰,缠住我的胳膊,我感到全身透体冰凉,胯间的两个蛋蛋迅速变小,小到像两个蚕豆粒,两个黄豆粒,两个绿豆粒。天哪,我正在变成一个婴儿,嘟着小嘴扑向少妇鬼坟包一样的胸脯,去寻找那两粒山里红奶头。
如果不是子善家的公鸡莫名其妙地正晌午打鸣,少妇鬼已经成功地把我摄入井里去了。
我飞快地向家里跑,一路冷汗淋漓。我想摆脱身后追赶的蛇一样游动的哭声,一股风地向家里跑。我想一头扎进额娘的怀里,将头埋进她五朵彩云绲边的大衣襟下面大哭一场。少妇鬼没有追上来,倒是一只光溜溜的毛猴子攀着树杈伴随我向前跳跃。我吓坏了,要是被它缠上就坏了,我不想跟它玩。
我跑进大门,婴儿鬼蹲在大门的木檐上。我看清了他的脸,抽抽巴巴,像一个没长开的蔫土豆。我跳进房门,家里没有人,额娘的一条腰带挂在幔帐竿上,十几只苍蝇落在土墙的灯龛上方,祖宗匣子在北墙的神龛上供着,前几天我偷偷看过,里面什么也没有。
风掀动褪色发白的挂钱。蝈蝈和三叫驴在后窗口的丝瓜秧上鸣叫,李子树上麻雀婉转娇啼,几只苍蝇疲倦地趴在紫红色的幔帐竿上。我跳上炕,摘下额娘的腰带,紧紧地缠住手臂。我凑到窗前,大门的草顶,只有一棵小榆树摇来摆去,婴儿鬼无影无踪。
秋阳高照,杨树叶子飒飒作响,向日葵花开得正盛,蜜蜂一团团嗡嗡地飞,和花盖瓢虫争夺嫩黄嫩黄夹杂绿色的花蕊。篱笆上落满大大小小的蜻蜓,蓝色的牵牛花绚烂无比。
蝴蝶在纷飞,母鸡在歌唱。
中午的村庄喧闹静谧,我的心跳缓慢下来,只是还在不停地喘粗气,身上的冷汗把对襟坎肩湿得透透的。屋子里十分阴凉,凉气从墙角的老鼠洞冒出来。纷纷攘攘的红蜻蜓和花大点蜻蜓一会儿飞进园子,一会儿飞回院子。
看着看着,我哭了。哭得一点儿也不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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