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3953812
l 《一片树叶的颤动》是毛姆生前亲自编选的单行本短篇小说集。
在毛姆的短篇小说集中,尤以描写南太平洋异域风情的《一片颤动的树叶》*为出名,它是毛姆认真写作短篇小说的开端,奠定了毛姆作为短篇小说作家的声誉。
l 绘制了南太平洋地区的人情风景画,丰富了毛姆小说的异域图景。
《一片颤动的树叶》收录了六个以南太平洋诸岛为背景的短篇小说,素材均为作者漫游太平洋地区的见闻。在这些故事中,南太平洋诸岛的异域风光美丽而凶险,安逸而诡谲,赋予作品神奇而迷人的魅力。毛姆在这些故事中对南太平洋诸岛风光的出色描绘,无疑给作品带来了迷人的魅力,往往起着烘托气氛的作用,使得在这种特定环境下的人物显得越发性格鲜明。
l 与毛姆的长篇小说一样,短篇小说精准犀利地深入剖析人性。
毛姆是一个优雅而又冷漠的人性研究者,他文笔辛辣,可谓毒舌。毛姆深入接触过底层社会,也同时是上流社会的宠儿,上至总督下至侍役,从贵妇人到街头妓女,都是他观察、研究、书写,甚至是嘲讽的对象。
l 回首现代作家,毛姆给了我为深刻的影响。
——乔治·奥威尔
l 毛姆是下述一切的总和:一个孤僻的孩子,一个医学院的学生,一个富有创造力的小说家,一个巴黎的放荡不羁的浪子,一个成功的伦敦西区戏剧家,一个英国社会名流,一个一战时在弗兰德斯前线的救护车驾驶员,一个潜入俄国工作的英国间谍,一个同性恋者,一个跟别人的妻子私通的丈夫,一个当代名人沙龙的殷勤主人,一个二战时的宣传家,一个自狄更斯以来拥有较多读者的小说家,一个靠细胞组织疗法保持活力的传奇人物,和一个企图不让女儿继承财产而收养他的情人秘书的固执老头子。——传记作家特德·摩根
l 如果一切都消失,仍然会有一个讲故事的人的世界……这毫无疑问就是永恒的毛姆世界,一旦我们走进这世界,就像走进柯南·道尔的贝克街一样,怀着快乐的、永远回到家的感觉。
——英国作家、评论家西里尔·康诺利
l 毛姆九十岁时还喜欢读世界各地的读者来信,他的作品也还在被千万人阅读。
——《纽约客》
001太平洋
003麦金托什
047爱德华·巴纳德的堕落
092红毛
121水潭
173火奴鲁鲁
205雨
260跋
261译后记
《麦金托什》
……
“给我们一百英镑,我们就开工。”
沃克朝他挥着拳头,把自己能想到的骂人话都用来骂他,神色轻蔑地对他连声发问。麦努马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面带微笑。他的笑容可能更多的是做做样子,而不是来自他的信心。但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必须摆出这种泰然自若的样子。他把刚才那句话又说了一遍。
“给我们一百英镑,我们就开工。”
他们认为沃克会朝他扑过去,他动手打当地人也不是头一次了。他们知道他很有力气,尽管沃克的年龄是这个小伙子的三倍,个子也比他矮六英寸,但他们毫不怀疑,麦努马可不是他的对手。谁也没有想到去抵抗行政官的野蛮攻击。可是沃克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声笑了笑。
“我不打算跟一帮傻瓜浪费时间,”他说,“你们再商量一下吧。我出的价钱,你们都知道。如果你们在一个星期之内还不开工,那就小心点儿!”
他转身走出酋长的茅屋,解开他的老母马。他跟当地土著的特有关系还表现在一个细节上: 在他上马时总有一个年长的人紧紧抓住右侧的马镫,接着沃克踏上近旁的一块大石头,抬起笨重的身体,坐到马鞍上。
就在当天晚上,沃克按照习惯,沿着他房子旁的一条大道散步,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嗖的一声从他身旁飞过,然后嘭地击在一棵树上。有人朝他扔来什么东西。他本能地躲到一边,大喝一声,“是谁啊?”接着便朝投掷物飞来的那个地方跑去,他听到一个人穿过灌木丛逃跑的声响。他知道在黑暗的夜色中无法跟踪追击,再说,他很快就跑得喘不过气来了。于是他站住脚,又回到大路上。他四处寻找投掷的东西,但什么都没有发现。天太黑了。他赶紧跑回房子,喊来了麦金托什和中国厨师。
“有个混蛋朝我扔东西。跟我去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他叫厨师带上一盏灯笼,然后三个人回到原地。他们在四周搜寻了一阵,但一无所获。突然厨师发出一声低沉的喊叫。他们赶紧转身察看,只见他正举着灯笼站在那儿,灯光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在灯光的照射下,一棵椰子树的树干上正阴森可怖地插着一把长长的刀子。投掷的力气很大,他们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刀子拔出来。
“天哪,如果击中了我,我的情况一定够呛。”
沃克拿过刀子。那是一把水手刀,是依照一百年前头一批白种人登岛时带来的那种刀子制作的,可以用来把椰子一分为二,这样就可以把椰子肉晒干。那是一把杀人的武器,刀身有十二英寸长,十分锋利。沃克轻声笑起来。
“混蛋,无耻的混蛋。”
他相信那把刀子一定是麦努马扔的。他距离死亡只有三英寸之遥。但他并不生气,相反兴致很高,这番遇险使他相当兴奋。回到房子后,他吩咐拿上酒来,高兴地搓着双手。
“我要让他们为此而付出代价!”
他的小眼睛亮闪闪的,肚子吃得饱饱的,样子活像一只雄火鸡,半个小时之内就一定要把事情的每个细节对麦金托什说上第二遍。接着他要麦金托什跟他一起打皮克牌。打牌的时候,他把自己的打算夸耀了一番。麦金托什留神听着,嘴唇紧闭。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欺压他们呢?”他后开口问道,“二十英镑对于你要他们干的这种工作来说实在少得很。”
“不管我给多少钱,他们都应当好好感谢我。”
“真见鬼,又不是你的钱。政府拨给你的款项也不算少。就是你都花了,他们也不会有怨言的。”
“阿皮亚的那伙人就是一帮傻瓜。”
麦金托什明白,沃克的动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他耸了耸肩膀。
“为了羞辱阿皮亚的那些家伙,却以你的生命作为代价,这对你实在没有多大好处。”
“哎呀,他们伤害不了我,这些人!他们少了我就不行。他们崇拜我。麦努马是一个傻瓜。他扔那把刀子只是想吓唬我。”
第二天,沃克又骑上马到那个名叫马托图的村子去。他没有下马,而是直接来到酋长的屋子前面,看到一群人正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交谈着什么,他猜他们又在讨论修路的事儿。萨摩亚的小屋是这样建造的:
把几根较细的树干围成一圈,固定在地上,彼此相隔五到六英尺,一棵高大的树木给安置在圆圈当中,然后向周围搭起向下倾斜的茅草屋顶。晚上或下雨时可以把用椰子树叶编成的百叶窗帘放下。通常,小屋四面都是开放的,这样微风就可以自由地从中吹过。沃克骑到小屋的旁边,对着酋长大声喊叫起来。
“哦,坦嘎图,你儿子昨儿晚上把他的刀子留在一棵树上。我带来交还给你。”
他把刀子一下子扔到围坐在一起的那圈人当中的地上,随后低沉地发出一阵笑声,缓缓地骑马离开了。
星期一,他前去查看他们有没有开工,仍然没有什么动工的迹象。他骑马穿过村子。村民们正忙着他们日常的活计。有些人在用露兜树的叶子编织草席,一个老人在做一个卡瓦酒碗,孩子们在嬉戏玩耍,妇女们则干着家务杂活。沃克嘴唇上挂着笑容,来到酋长的屋子前面。
“你好。”酋长说。
“你好。”沃克回答说。
麦努马正在织网,他坐在那儿,嘴里叼着一支香烟,抬头看了看沃克,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你们是不是已经决定不修路了?”
酋长回答说:
“不修,除非你付给我们一百英镑。”
“你会后悔的。”他又转向麦努马,“还有你,我的小伙子,要是在你还没有上了岁数之前,后背就无比疼痛,我是不会感到奇怪的。”
他格格地笑着骑马离开了,让那些当地人隐隐地感到不安。他们都害怕这个作恶多端的肥胖老头。传教士对他的辱骂,以及麦努马在阿皮亚学会的轻蔑,都不能使他们忘记他的邪恶和狡诈。没有哪个人公然向他挑战而不终吃苦受罪的。他们在二十四小时内就发现了他设想出的究竟是怎样一个计划。那真是独具特色。第二天早上,一大群男女老少就进了村子。领头的那几个人说他们跟沃克谈妥了修路的价钱。他提出给他们二十英镑,他们接受了。现在沃克的狡诈之处显露出来了。原来波利尼西亚人有殷勤待客的规定,其效力完全等同于法律。其中一种礼节必须严格执行,就是村民不仅需要为到村子里来的那些陌生人提供住宿,而且只要那些陌生人希望在村里住下去,就得为他们提供食物和饮料。这样一来,马托图的村民就上了当。每天早晨,工人们心情欢快、成群结队地出去了,他们砍倒树木,炸掉岩石,在各个不同的地方平整路面。随后到了傍晚,他们又踏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又吃又喝,胃口很好,然后开始跳舞,唱唱圣歌,过得十分开心。对他们来说,这就像是一场野餐会。可是不久,他们的主人便开始板下脸来。陌生人的胃口极好,在他们的狼吞虎咽面前,大蕉大蕉,一种热带草木植物大蕉树所结的果实,该种果实大于香蕉,但不如香蕉那样甘甜,一般需要烘烤后方能食用。和面包果很快就给吃得精光。鳄梨树的果子运到阿皮亚后可以卖很多钱,但眼下树上已经给摘得一个不剩。破坏的行为就在他们的眼前发生。而且这时,他们发现那些陌生人的工作进程十分缓慢。那些人是不是受到沃克的暗示,让他们尽可以从从容容地去干?依照目前的进展速度,等到路修好了,村里就会连一点食物都没有了。而更为糟糕的是,他们已经成了遭受耻笑的对象。他们中有的人到远处的村庄去办事,结果发现在到达那儿之前,这件事已经传过去了,他遭到的是嘲讽的笑声。卡内加人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的嘲笑。过了没有多久,上述这样的受害人便开始愤怒地谈论起来。麦努马不再是一个英雄,他不得不忍受许多直言不讳的批评。有一天,沃克暗示的那桩事真的发生了:
一场激烈的争辩演变成了争吵,五六个年轻人袭击了酋长的儿子,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让他在露兜树叶的垫子上躺了一个星期,浑身酸痛,多处青肿。他在垫子上翻来覆去,无法安宁。每一两天,行政官就骑着他的老母马,前去察看道路的施工进程。把被打败的敌手嘲讽一番,沃克可抵御不了这样的诱惑,他不失时机地老是让那些蒙受羞辱的马托图村的村民感受到丧失颜面的痛苦,摧毁他们的意志。一天早上,他们把自尊放进了口袋(这是一个比喻,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口袋),跟那些陌生人一起出发,去开始修路了。如果他们想把食物节省下来,那就必须迅速把路修好。整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不过他们在干活的时候都一言不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屈辱,就连孩子们也默不作声地埋头苦干。妇女们一边搬运着成捆的树枝,一边流泪。沃克看到这副情景,放声大笑,几乎从马鞍上滚落下来。消息很快就传开了,把岛上其他人的肚皮都要给笑破了。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个狡诈的白人老头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没有一个卡内加人能用什么计谋来战胜他。大家带着老婆和孩子从遥远的村庄赶来,就为了看看这帮愚蠢的人,他们拒绝了二十英镑修路的报酬,眼下却只好无偿地给别人干活。可是他们干得越是辛苦,客人们就变得越是轻松。既然免费就能吃到不错的食物,为什么他们还要那样匆忙呢?况且,他们干得时间越久,这个笑话不是越有趣吗?后可怜的村民再也受不了了。于是这天早上,他们前来找行政官,请求他把那些陌生人打发回自己的家乡。如果他愿意这么做,他们就答应分文不取地把剩下的路修好。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完全的、的胜利。他们都被轻松地击败了。他那张光溜溜的大脸盘上掠过一丝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神色。他坐在椅子上,身子似乎一下子膨胀开来,看去就像一个巨大的牛蛙。他的样子十分阴险,让麦金托什厌恶得直打哆嗦。接着他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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