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大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0225148
◆天才小说家大仲马的代表作,*富盛名的快意恩仇录
◆世界通俗小说中的扛鼎之作,爱憎交织的传奇故事,《基督山伯爵》以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和精湛完善的艺术技巧,博得了无数读者的青睐。
◆小说出版后,在当时的社会上引起了空前的轰动,被翻译成几十种文字出版,在法国和美国等西方国家多次被拍成电影。历经一个半世纪之久,仍在世界各国流传,畅销不衰。
《基督山伯爵》是法国著名作家大仲马(1802-1870)的代表作。法老号大副唐代斯受船长委托,为波拿巴党人送了一封信,遭到两个卑鄙小人和法官的陷害,被打入死牢。狱友法里亚神甫向他传授各种知识,并在临终前把埋于基督山岛上的一批宝藏秘密告诉了他。唐泰斯越狱后找到了宝藏,成为巨富。从此名基督山伯爵,经过精心策划,报答了恩人,惩罚了仇人。充满浪漫的传奇色彩,章章奇特新颖,引人入胜。
译序
上
第一章驶抵马赛港
第二章父与子
第三章卡塔朗村人
第四章密谋
第五章订婚宴
第六章代理检察官
第七章审讯
第八章伊夫狱堡
第九章婚宴之夜
第十章杜伊勒里宫的小书房
第十一章科西嘉的魔怪
第十二章老子与儿子
第十三章百日
第十四章愤怒的囚犯和疯狂的囚犯
第十五章三十四号和二十七号
第十六章一位意大利学者
第十七章神甫的牢房
第十八章财宝
第十九章第三次发病
第二十章伊夫狱堡墓地
第二十一章蒂布兰岛
第二十二章走私者
第二十三章基督山岛
第二十四章光彩夺目
第二十五章陌生人
第二十六章加尔桥客栈
第二十七章叙述
第二十八章监狱档案
第二十九章莫雷尔公司
第三十章九月五日
第三十一章意大利——水手辛伯达
第三十二章梦幻醒来
第三十三章罗马强盗
第三十四章显露身形
第三十五章槌击死刑
第三十六章罗马狂欢节
第三十七章圣·塞巴斯蒂安地下墓穴
第三十八章约会
第三十九章宾客
第四十章早午餐
第四十一章引荐
第四十二章贝尔图齐奥先生
第四十三章欧特伊别墅
第四十四章家族复仇
第四十五章血雨
第四十六章无限信贷
第四十七章银灰花斑马
第四十八章唇枪舌剑
第四十九章海蒂
第五十章莫雷尔一家
第五十一章皮拉姆斯和西斯贝
第五十二章毒药学
第五十三章魔鬼罗贝尔
第五十四章债券的涨跌
第五十五章卡瓦尔坎蒂少校
第五十六章安德烈亚·卡瓦尔坎蒂
第五十七章苜蓿园
第五十八章努瓦蒂埃·德·维尔福先生
第五十九章遗嘱
下
第六十章快报
第六十一章治睡鼠偷桃之法
第六十二章幽灵
第六十三章晚宴
第六十四章乞丐
第六十五章夫妻争吵
第六十六章婚事
第六十七章检察官的办公室
第六十八章夏日舞会
第六十九章调查
第七十章舞会
第七十一章面包和盐
第七十二章德·圣-梅朗夫人
第七十三章诺言
第七十四章维尔福家族的墓室
第七十五章会议纪要
第七十六章小卡瓦尔坎蒂的进展
第七十七章海蒂
第七十八章约阿尼纳来信
第七十九章柠檬汁
第八十章指控
第八十一章歇业的面包房老板的房间
第八十二章夜盗
第八十三章上帝之手
第八十四章博尚
第八十五章旅行
第八十六章审判
第八十七章挑衅
第八十八章侮辱
第八十九章夜
第九十章决斗
第九十一章母与子
第九十二章自杀
第九十三章瓦朗蒂娜
第九十四章真情吐露
第九十五章父与女
第九十六章婚约
第九十七章上路前往比利时
第九十八章钟瓶旅馆
第九十九章法律
第一章幽灵
第一一章洛库斯特
第一二章瓦朗蒂娜
第一三章马克西米连
第一四章丹格拉尔的签字
第一五章拉雪兹神甫公墓
第一六章分财
第一七章狮穴
第一八章法官
第一九章重罪法庭
第一一章起诉书
第一一一章赎罪
第一一二章启程
第一一三章往事
第一一四章佩皮诺
第一一五章路奇·王霸的菜单
第一一六章饶恕
第一一七章十月五日
译序
如果进行一次民意测验,询问在古今中外的通俗小说中,哪一部在世界上拥有最
多的读者,而且从出版至今一直都是畅销书的,那么回答《基督山伯爵》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不管怎么说,《基督山伯爵》自一八四四年在《辩论日报》上连载之后,就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一百多年来始终畅销不衰,不知译成了多少种文字,不知发行了多少亿册,又有多少人捧读过。
这种费时费工的大规模调查,自然不会有人去组织。但是译者在大仲马的故乡——法国逗留期间,却参加了一次别开生面、有趣到滑稽程度的调查问卷。
事情发生在基督山城堡。不过,这座城堡不在基督山岛上,而是建在巴黎西部远郊的圣日耳
曼昂莱。那里有法国国王弗朗索一世的行宫。也正是在那个地区,大仲马写出了《三个火枪手
》、《基督山伯爵》等脍炙人口的小说。大仲马把那里看作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并以“基督山伯爵”自居,一心想当那里的堡主,却苦于没有自己的城堡。一八四七年有一天,大仲马发现了一块风水宝地,位于圣日耳曼昂莱山脚,俯临塞纳河,他便买下这一片坡地,请来一位建筑设计师,说道:
“我要造一座文艺复兴风格的城堡,配一座哥特式小楼,建在小湖中央。花园要建成英国式的,带几条小瀑布。”
“这我可办不到,仲马先生!这是一座黏土山丘,造起来的楼,恐怕要滑进塞纳河的。”
“您尽可以挖到岩石层,建造两层地下室。”
“这样一来,造价会高达二十万法郎!”
而大仲马的回答,足以刻画出他那豪爽的性格:
“但愿如此!”
整个计划如期实现。一八四七年七月二十五日,这座新建筑命名为“基督山城堡”,应邀前来庆贺乔迁之喜的客人多达六百多名,盛况空前。更令人惊叹的是,这种盛况持续了几年。每天食客如云,高朋满座。其中许多人,大仲马连姓名都不知道,可见他的气派,比起基督山伯爵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大仲马并不因此停止创作,他往往让宾客饮酒作乐,而独自躲进湖中命名为“伊夫堡”的小楼里,将如潮的文思、奇妙的构想化为文字。
基督山城堡近似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风格,符合大仲马所追求的华丽效果。但华丽中也有文学家的特色,如窗帘的大挂钩上,饰有大仲马所喜爱的作家的侧身像。客人见挂钩上有荷马、莎士比亚、歌德、拜伦、雨果等人的侧身像,奇怪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堡主本人的,大仲马则回答:“我嘛,住在里面!”
但时过不久,大仲马就不满足于“住在里面”了,他让人给他雕刻了一尊半身像,堂而皇之
地安放在门厅的正位,还配上一条座右铭:“我爱爱我的人。”
其实,这条座右铭,大仲马只讲了半句,而他在《基督山伯爵》一书中,才表述了完整的意
思,那就是:“我爱爱我的人,我恨恨我的人。”正因为如此,有的中译本取名为《基督山
恩仇记》,也是有所依据的:书中两大主线并行不悖,报恩报得彻底,报仇报得痛快。这非常
符合中国读者的心理,所以《基督山伯爵》深受中国读者的喜爱,也就不足为奇了。
基督山城堡在风风雨雨中,历时一个半世纪,几经易手,也显出了沧桑老态,作为文物亟待
修缮。因此就有了喜爱大仲马的作品而愿意出资者,最有名的要数摩洛哥国王哈桑二世,可以说他爱屋及乌,出资将基督山城堡整修一新,改成博物馆,使大仲马文友会有了落脚之地。
无独有偶,英国一位富婆,也是大仲马的小说迷,她愿意将自己的财产捐赠给大仲马文友会,只要该会根据她列出的问题,举行一次问卷调查。这是百万英镑的巨额捐赠,大仲马文友会当然不敢怠慢,哪怕英国富婆所列的问题大多令人啼笑皆非,也要当作富有探讨价值的问题,严肃地印在问卷上。译者到基督山城堡参加书市的时候,就目睹了工作人员分发问卷的情景。
那场景有趣极了:人们看了问卷,就像欣赏奇文那样兴奋,以各自的情趣和想象力,认真地
回答了这样的问题(这里仅举出有关《基督山伯爵》的一小部分问题):
“埃德蒙·唐代斯得到的财宝,您估价有多少?他使用了多少?还剩下多少?”
“您认为剩下的财宝,仍埋藏在基督山岛上,还是转移到别的地方?书中有什么暗示或线索?”
“您认为这批财宝下落如何?是否被后人发现?您看到什么历史文献上记载了此事?”
“基督山伯爵和海蒂扬着白帆消逝在海上,您认为他们会到哪里定居?您是否获悉他们后裔的消息?”
如此等等,问题总有二三十个,印了满满两大页。同样滑稽的是,有些答卷者也灵感大发,写下各种稀奇古怪的答案,同英国富婆的问题相映成趣。譬如我的朋友、法国诗社主席夏尔潘特罗先生,就遗留财宝的问题这样回答:
“据可靠消息,大仲马掌握了这批财宝,为了埋藏起来,才建造了基督山城堡。其秘密记在
一张隐形纸上,同法里亚神甫发现财宝秘密的那张纸一样,夹在大仲马的一本藏书里。大仲
马死后,藏书拍卖,如今下落不明。”
中国读者看完了《基督山伯爵》,也同样可以回答英国富婆提出的问题,不必根据什么可靠的消
息或文献,只要发挥想象力就行了。
这个译本请陈筱卿教授参加翻译,他译了第三十七章至第六十章,特此感谢。前三十六章为旧
译(一九九二年花城版);第六十一章至第一一七章是新译。
李玉民
二五年元月
于北京花园村
大仲马的长篇故事始终受到喜欢历史的神奇性的读者所赞赏。
——法国作家布吕奈尔
大仲马之于小说,犹如莫扎特之于音乐,已达艺术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无人能超越大仲马的小说和剧本。
——英国作家萧伯纳
他的为人像夏日的雷雨那样爽快,他是个讨人喜爱的人。他是密云,他是雷鸣,他是闪电,但他从未伤害过任何人。谁都知道,他 待人温和,为人宽厚,就像大旱中的甘霖。
——雨果
“一名天才的小说家”。
——别林斯基
第一章驶抵马赛港
一八一五年二月二十四日,从士麦那启航,取道的里雅斯特和那不勒斯的三桅帆船法老号,驶近马赛港,加尔德圣母院上的望员发出信号。
一名领港照例马上驾艇离开码头,绕过伊夫狱堡,要在莫尔吉永岬和里永岛之间登上大船。
圣若望堡的平台上也照例很快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须知航船驶抵马赛,在这里始终是一件大事,尤其像法老号这样一艘本地货船。法老号是在弗塞老船坞建造并装配的,船主也是本城人。
法老号安然通过卡拉萨雷涅和雅罗两岛之间因火山运动而形成的海峡,绕过波梅格岛,缓缓驶向港口。船上只张着二层的三块方帆、大三角帆和后桅帆,行进得十分缓慢,显得哀愁漠漠。观望的人都本能地感到情况不妙,纷纷猜测船上究竟出了什么事。然而,航海的行家们却认为即使有变故,也不可能是航船本身,因为它行驶完全正常:艏斜桅的支索放开,已经准备下锚了。领港正指引法老号驶进马赛港逼仄的入口。有一个青年站在领港身边,他动作利落,目光敏锐,正监视航船的每一个操作,并复述领港的每一道命令。
人群中的这种隐隐不安的情绪,特别触动了一位看客。他等不及航船入港,就离开圣若望堡的平台,跳上一只小船,吩咐划过去,并在雷泽夫湾迎上法老号。
船上那个青年海员看见来人,便离开领港,摘下帽子走到船边,俯在舷墙上。
那青年二十来岁,细高挑的个头,长一对漂亮的黑眼睛、一头乌黑的美发。他的神态显得沉毅而果敢,这是自幼就同艰险搏斗的人所具有的特质。
“哦!是您呀,唐代斯!”小船上的人喊,“出什么事啦?为什么船上一片悲伤的气氛?”
“出大事啦,莫雷尔先生!”青年人答道,“让我特别悲痛的丧事:船行驶到奇维塔韦基亚一带海域,我们失去了好船长勒克莱尔。”
“货物怎么样?”船主急忙问道。
“货物平安抵港,莫雷尔先生,我想这方面会让您满意的。但是那位可怜的勒克莱尔船长……”
“他出什么事啦?”船主显然松了一口气,又问道,“那位诚实的船长出什么事啦?”
“他死了。”
“掉进海里啦?”
“不是,先生,是得脑膜炎死的,临终时痛苦极了。”
说着,他转向船员,喊道:“注意!各就各位,准备下锚!”
十来个水手执行命令,同时行动,有的奔向下后角索,有的奔向转桁索和吊索,还有的奔向后桅帆支索和绞帆索。
这青年船员漫不经心地环视一下,看到他的命令得到执行,全体行动起来,于是他又朝船主转过身去。
“这样不幸的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船主重又拾起话头,问青年海员。
“天哪,先生,完全出乎意料。船到那不勒斯,勒克莱尔船长同港务长谈了很长时间。开船之后,他就折腾起来,过了二十四小时又开始发烧,病了三天就咽气了……
“我们按照惯例给他海葬,把他仔细地裹在吊床里,头脚各坠了一个三十六磅的铅球,葬在吉廖岛附近的海里,他可以长眠了。我们把他的十字勋章和佩剑带回来,准备交给他的妻子。”这青年凄然一笑,又说道:“他同英国人打了十年仗,到头来还跟一般人一样死在床上,真不值得。”
“唉!有什么办法呢,埃德蒙,”船主又说道,他越来越显得宽慰了,“我们都是肉体凡胎,旧的必须让位给新的,否则就不可能升迁了。既然您告诉我船上的货物……”
“货物完好无损,莫雷尔先生,这我可以打保票……我看这船货少说也能赚两万五千法郎啊。”
这时,船驶过圆塔,青年海员又喊道:
“收上帆、后桅帆和三角帆,收帆!”
如同在战舰上一样,水手们立刻执行他的命令。
“全部收帆!”
这最后一声令下,桅帆全部落下,船只凭着惯性向前移动,几乎觉察不到。
“现在,您愿意就上船吧,莫雷尔先生,”唐代斯看出船主急不可耐,便说道,“喏,您的会计丹格拉尔先生从舱室出来了,您想了解什么情况,他全能告诉您。我还得去招呼下锚,让船降半旗志哀。”
船主不待重复,立即抓住唐代斯抛来的绳子,登着铆在隆起的船侧的梯级上船,那敏捷的动作不亚于好水手。这时,唐代斯回到大副的岗位,让他所说的那个丹格拉尔跟船主谈话。
只见丹格拉尔出了舱室,朝船主走来。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天生一副媚上欺下的哭丧相。这账房先生的职务本来就惹人讨厌,水手们还都看不上他那副德性,因此憎恶他的程度,可与喜爱唐代斯的程度相比拟。
“哦,莫雷尔先生,”丹格拉尔说道,“您知道不幸的事儿了吧?”
“嗯,知道了,可怜的勒克莱尔船长!他可是个忠厚正派的人!”
“尤其是个出色的海员,他为莫雷尔父子公司这样的大公司经营买卖,在大海和蓝天之间过了大半辈子。”丹格拉尔答道。
“不过,”船主说着,眼睛盯着正指挥下锚的唐代斯,“不过依我看,丹格拉尔,不见得像您说的,非得老海员才懂行。您瞧我们的朋友埃德蒙,他不用别人指点,似乎就干得蛮好。”
“是啊,”丹格拉尔斜了埃德蒙一眼,眸子里闪现仇恨的凶光,“是啊,他很年轻,而且不信邪。老船长刚咽气,他不跟任何人商量,就擅自发号施令,不直接返回马赛,却在厄尔巴岛耽搁了一天半。”
“他主动承担起全船指挥,”船主说道,“这是他作为大副的职责。至于说在厄尔巴岛耽误一天半,那就不对了,除非船需要修理。”
“这艘船跟我的身体,也跟我所希望的您这身体一样,没有一点毛病。那一天半的工夫白耽误,纯粹是胡闹,不过是想上岸去玩玩。”
“唐代斯,”船主转身喊那青年人,“过来一下。”
“对不起,先生,”唐代斯回答,“稍等片刻。”
随即他又冲船员们喊:“下锚!”
船锚立刻抛下去,铁索滑动,发出咯咯的声响。尽管有领港,唐代斯还是坚守岗位,直到完成这最后的操作,随即又喊道:
“降半旗,主旗降到半桅,横桁交叉起来!”
“瞧见了吧,”丹格拉尔说,“他已经自以为是船长了。”
“实际上他已经是了。”船主说道。
“不错,只差您和您的合伙人签字委任了,莫雷尔先生。”
“真的!这个职位怎么就不能给他呢?”船主说道,“不错,他很年轻,但我看他十分内行,完全能够胜任。”
丹格拉尔的额头掠过一片阴云。
“对不起,莫雷尔先生,”唐代斯走过来说,“船已经停靠好了,现在我来听您的吩咐。刚才好像您叫我啦?”
丹格拉尔后退一步。
“我是想问问为什么在厄尔巴岛停留?”
“我也不清楚,只是奉船长的最后命令。勒克莱尔船长临终时,要我把一包东西转交给贝特朗大元帅。”
“您见到他了吗,埃德蒙?”
“谁呀?”
“大元帅。”
“见到了。”
莫雷尔环视周围,把唐代斯拉到一边。
“皇上怎么样?”他急忙问道。
“看样子很好。”
“您也见到皇上啦?”
“我正在元帅的房间里,看见皇上进来了。”
“您跟他讲话了吗?”
“是他先问我的话,先生。”唐代斯微笑着说。
“他对您讲了些什么?”
“问我这条船的情况,什么时间驶往马赛,走的什么路线,装的什么货物。我相信如果是一条空船,而我又是船主的话,他有意要买过去;不过我告诉他,我只是大副,船是莫雷尔父子公司的。‘唔!唔!’他说,‘我知道那家公司。莫雷尔家族世世代代经营船运公司。当年我在瓦朗斯驻军服役那时候,和一个莫雷尔家的人同在一个团队。’”
“不错,有那回事儿!”船主异常兴奋,不禁提高嗓门,“那是我叔叔波利卡尔·莫雷尔,后来他升为上尉。唐代斯,您要告诉我叔父,就说皇上还记着他呢,那老兵准会激动得掉泪。好了,好了,”船主亲热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继续说道,“您做得对,唐代斯,是应当遵照勒克莱尔船长的吩咐,在厄尔巴岛停留,不过要当心,您把一包东西转交给元帅,并和皇上谈过话,这事若让人知道,您就要受到牵连。”
“我怎么能受到牵连呢,先生?”唐代斯说,“连送的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而皇上问我的全是一般事儿,见到谁都会那么问的。哦,对不起,”唐代斯又说,“检疫站和海关人员来了;我要告便,可以吗?”
“请吧,请吧,亲爱的唐代斯。”
这个年轻人前脚刚走,丹格拉尔就又凑上前来,问道:
“怎么样,他为什么在费拉约港厄尔巴岛上的港口。靠岸,看来向您讲了正当理由了吧?”
“理由很充分,亲爱的丹格拉尔先生。”
“唔!但愿如此,”丹格拉尔说道,“真的,看到一个同事未能尽职,心里总是非常难受。”
“唐代斯是尽了职责的,无可指责。”船主回答,“这次耽搁,是遵照勒克莱尔船长的吩咐。”
“提起勒克莱尔船长,他有没有把他的一封信交给您?”
“谁呀?”
“唐代斯。”
“给我,没有哇!怎么,有一封信吗?”
“我原以为除了那包东西,勒克莱尔船长还交给他一封信。”
“您说哪包东西啊,丹格拉尔?”
“就是唐代斯送到费拉约港的那包东西。”
“您怎么知道有一包东西送到费拉约港呢?”
丹格拉尔的脸刷地红了:“当时,我从船长室门口经过,门正巧开着,我看见他把包裹和信交给唐代斯。”
“他没有对我讲过。”船主说,“不过,若是有信,他会交给我的。”
丹格拉尔略一沉思,又说道:“既然这样,莫雷尔先生,请您千万不要对唐代斯提起这事儿,恐怕是我弄错了。”
这时,那年轻人又转回来,丹格拉尔便走开了。
“喂,亲爱的唐代斯,现在没事儿了吧?”船主问道。
“没事儿了,先生。”
“事情办得很快呀。”
“对,我把货单交给了海关人员,至于抵港手续,我已经派人带着证件,随同领港去办了。”
“这么说,船上都安排妥当啦?”
唐代斯扫视周围一眼,答道:“没事儿了,全安排好了。”
“那么,您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请原谅,莫雷尔先生,务请原谅,我应当先回去看我父亲。您的盛情我心领了。”
“这是应该的,唐代斯,这是应该的。我知道您是个孝子。”
“嗯……”唐代斯有点迟疑地问道,“他身体好吗,就您所知,我父亲还好吧?”
“我想还不错,亲爱的唐代斯。不过,近来我没有见到他。”
“是啊,他总爱待在小房间里。”
“这起码表明,在您离家这段时间,他生活上不缺什么。”
唐代斯微微一笑,说道:“我父亲自尊心很强,先生,即使家里断炊,我怕他除了上帝之外,不会向任何人乞求什么东西。”
“好吧,您先回去看父亲,然后再去我们那儿。”
“还得请您原谅,莫雷尔先生,还有一个我同样惦念的地方,看过父亲之后非去不可。”
“哦!真的,唐代斯,瞧我这记性:卡塔朗村有个人,跟令尊一样焦急地等待您,就是那个美丽的梅色苔丝。”
唐代斯笑了笑。
“哈,哈!”船主又说,“这事儿我不感到奇怪了:她已经来过三次,向我打听法老号的消息。好家伙,埃德蒙,您的艳福不浅,有个漂亮的情人!”
“不是什么情人,先生,”青年海员一本正经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这有时就是一码事。”船主笑道。
“对我们可不是,先生。”唐代斯回答。
“算了,算了,亲爱的埃德蒙,”船主接着说,“我就不留您了,我的事情您办得相当好,也得给您充分的时间料理自己的事情。您还缺钱用吗?”
“不缺,先生,我有这次航行的全部收入,将近三个月的薪水。”
“您真是规矩的小伙子,埃德蒙。”
“不要忘了,我还得供养我那穷苦的父亲呢,莫雷尔先生。”
“是啊,是啊,我知道您是个孝子。快去看您父亲吧。我也有个儿子,假如他航海三个月回来,被人缠住不能来看我,我准会恨那个不知趣的家伙。”
“那么,我可以走了吧?”年轻人躬身说道。
“走吧,如果再没有什么事跟我谈的话。”
“没有了。”
“勒克莱尔船长临终时,没有托您转交一封信?”
“当时他已经不能写字了,先生;您这一问,我倒想起一件事:我打算向您请两周假。”
“办喜事吗?”
“先办喜事,然后去巴黎一趟。”
“行,行啊!时间好说,告多长假随您的便,唐代斯。船上的货物要六个星期才能卸完,三个月之内不能重新启航……不过,三个月后您务必回来。法老号,”船主拍拍青年海员的肩膀,接着说道,“不能没有船长就重新启航啊。”
“没有船长!”唐代斯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芒,高声说,“您说话可不能当儿戏呀,先生,要知道,您这话恰恰符合我内心最隐秘的期望。您真想任命我当法老号船长吗?”
“如果由我一人做主,那么现在我就会握住您的手,亲爱的唐代斯,并且对您说:‘就这么定了。’然而,我有一个合伙人,您也知道,意大利有句俗话:有个合伙人,就等于有个主子。不过,这事儿已经成了一半,两票当中您得到一票了。让我给您争取另外一票,我会尽力办的。”
“噢!莫雷尔先生,”这青年海员眼里涌出泪水,抓住船主的双手,高声说道,“莫雷尔先生,我代表我父亲和梅色苔丝谢谢您。”
“好啦,好啦,埃德蒙,谢什么,天上有上帝保佑好人!看您父亲去吧,看梅色苔丝去吧,然后再到我家去做客。”
“我送您上岸好吗?”
“谢谢,不用了。我要留下来跟丹格拉尔对账。在这次航行中,您对他满意吗?”
“这要看您问哪方面,先生。假如问是不是好伙伴,那我就说不是。事出有因:我们有一次小争吵,我一时气昏了头,竟然向他提出到基督山岛上,用十分钟来了结。我不该这么提,而他拒绝也是对的。我认为打那以后,他就不喜欢我了。假如是问作为会计怎么样,那我看无可挑剔,您对他的工作是会满意的。”
“那么,”船主又问,“想一想,唐代斯,您若是当上法老号船长,还乐意留用丹格拉尔吗?”
“莫雷尔先生,”唐代斯答道,“不管当船长还是当大副,我总是非常尊重得到我的老板信任的人。”
“唔,唔,唐代斯,看得出来,从哪方面讲,您都是个好小伙子。我不再留您了。走吧,您已经心急火燎啦。”
“我可以告辞了吗?”唐代斯问道。
“去吧,我已经发话了。”
“我能用一下您这小船吗?”
“用吧。”
“再见,莫雷尔先生,万分感谢。”
“再见,亲爱的埃德蒙,祝您好运!”
青年海员跳上小船,叫船夫划到大麻田街上岸。两名船夫立刻用力划起来,小船飞快地行进,穿越两侧排列数以千计的船只所形成的窄巷,从港口一直划到奥尔良码头。
船主含笑目送唐代斯,直到他跳上铺石码头,隐没在大麻田街的行人里。大麻田街是马赛最繁华的街道,从清晨五点钟到夜晚九点钟,行人总是熙熙攘攘,衣着五颜六色,热闹非凡;现代弗凯亚弗凯亚是小亚细亚的古代地区名。弗凯亚人后来迁徙到法国南部,建城定居,即马赛城。人都引以为自豪,他们常常以那独特的口音,极为严肃地说:“巴黎若是有这条大麻田街,那就能称作小马赛了。”
船主转身瞧见丹格拉尔站在他背后。丹格拉尔表面上似乎在等候他的吩咐,实际上跟他一样凝望着埃德蒙·唐代斯。
同是目送一个人,但两人的眼神却大不相同。
第二章父与子
丹格拉尔嫉恨得如何咬牙切齿,还极力向船主讲他同事的坏话,这暂且不表。且说唐代斯从头至尾穿越大麻田街,踏上诺阿伊街,再拐进梅朗林阴道,走进左侧的一栋小楼。楼道里非常昏暗,唐代斯一手抓住栏杆,一手按住狂跳的心口,飞快登上五楼,在一扇半开的房门口停下脚步。这就是他父亲居住的斗室。
老人还没有听说法老号抵港的消息,正站在一张椅子上,双手颤抖着绑扎花草。这几株旱金莲和铁线莲枝蔓缠绕,顺着窗前的架子爬上去。
突然,老人感到被人一把抱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道:
“爸爸,我的好爸爸!”
老人叫了一声,转过身来,见是儿子,便浑身战抖,脸色惨白,一下子倒在他的怀里。
“你怎么啦,爸爸?病了吗?”小伙子不安地问道。
“没病,没病,亲爱的埃德蒙,我的儿子,我的孩子,没病;只是没想到你回来了,这样猛一见到你,喜出望外……噢,天啊!我高兴死啦!”
“喂,爸爸,冷静点儿!是我,真的是我!大家总说快乐不伤人,因此我就悄悄溜进来。唉,冲我笑一笑,不要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我。我回家来了,咱们能过上好日子了。”
“唔!那太好啦,孩子!”老人又说,“可是,怎么能过上好日子呢?你不再离开我了吗?唉,跟我说说你有什么喜事儿?”
“我庆幸因别人家丧亲而得福,但愿得到上天的宽恕,”年轻人说,“不过,上天明鉴,我并没有渴望这种运气,但是好运来了,我也实在没有伤感的情绪;爸爸,我们的好船长勒克莱尔死了,由于莫雷尔先生的大力提拔,我很可能接替船长的职位。您明白吗,爸爸?二十岁的船长,薪水一百金路易,还能分红利!像我这样一个小小的水手,从前不是连做梦也不敢想吗?”
“是啊,我的儿子,是啊,这的确是件大喜事。”
“所以我想,等拿到头一笔钱,先给你买一所小房子,要带园子的,你可以种旱金莲、铁线莲和忍冬……哎呀,怎么啦,爸爸,你好像身体不舒服?”
“别急,别急,一会儿就没事儿了。”
老人虽然这么说,但终因支持不住,身子仰下去。
“你看!你看!”年轻人说,“来杯酒呀,爸爸,喝下去就有精神了。酒放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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