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9997063
★ 数年等待,萧冰朔携势归来,缔造传奇!
★ 玄色、姬流觞、雁无痕联袂推荐!
★ 知名插画师苍狼野兽所绘精美书签,随书附赠!
一个神秘少年、一段关于他的传奇时代,即将到来——
危机、生死、抉择……
让人难辨真假的,除了环环相扣的线索,还有人心。
身份成谜的少年萧冰朔在失踪三个月后,带着更大的谜团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归来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处心积虑?而可交托生命的挚交好友又到底是病弱的少年还是深沉的幕后之王?
属于萧冰朔的传奇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演越烈,摧枯拉朽般席卷了整个校园。
危机、生死、抉择……
让人难辨真假的,除了环环相扣的线索,还有人心。
第2集 困境×英雄×记忆之锁
第3集 海葬×白狐×我叫游码
第4集 轮椅×保镖×四方云扰
第5集 挑衅×底牌×是输是赢
第6集 告密×妒火×瓮中捉鳖
第7集 回家×治疗×终选择
第8集 重逢×幸福×宿命难违
第9集 仇恨×手术×风雨同归
第10集 问心×代价×武道之神
第11集 惩罚×谢擎×欢迎回来
第12集 重逢×嫉妒×诺博会长
第13集 算计×情敌×欢聚离别
第14集 告别×竞选×云山历险
第15集 风雪×救援×所谓信任
第16集 坠崖×谢钰×新任会长
第17集 温馨×静静×风雨欲来
第18集 绑架×陷害×烈炎之怒
第19集 离殇×凶手×黄泉审判
第20集 反击×心狐×博宇之顶
——著名作家 玄色 代表作《哑舍》《武林萌主》
小佚的故事犹如一缕春风、一杯清茶,即使跌宕起伏时,也总能让人会心一笑。小佚的故事里,简单的是理想与追求,执着的是品性与善良,这也是我喜欢小佚故事的*重要的原因。她的每一个人物,都少不了“美型”二字。除非你身边有逆天的三次元妖孽,否则小佚笔下的二次元人物总能在你心中完成3D转化,萦绕眼前,经久不忘。感谢小佚,在骨感的现实之外赋予我们一个如此青春热血而任性的世界。
——著名作家 姬流觞 代表作《哪一年让一生改变》《千里东风一梦遥》
从古到今的跨越,从《潇然梦》到《X生存手札》,是一个故事的延续,也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小佚让我们在冰朔身上再次看到了无游三人组关爱亲人、喜欢冒险的精神。在以他为主角的故事里,我们看到了天才少年的成长历程。他独立,却从不放弃心灵依靠的家人;他腹黑,却心地善良;他挚友很少,却都可以交托后背;他从小被“抛弃”,却从不怨怼,在自己的世界活得多姿多彩,让每一个依赖他或者他依赖的人都引以为傲。
——宁波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 雁无痕
一
“小姐,妆化好了,您看一下还满意吗。”
慕婉仪从沉思中醒过来,目光落在面前的梳妆镜上。
镜中映出少女姣美的容颜——淡淡的妆容点缀了柳眉杏眼、琼鼻樱唇,将青涩的纯真化去,抹上了妖柔妩媚的性感。
慕婉仪皱了皱眉,眼底染上了哀伤的愁绪。镜中的人同样悲伤,可这丝毫不减她的美貌,反而让她如缀着晨露的娇嫩花朵般惹人怜爱。
她轻轻叹了口气,挥手道:“这样就可以了,你先出去吧。”
可站在她身后的几人并没有听从命令,他们的脸上依旧挂着亲切又恭敬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丝毫不容反抗。
“小姐,我们奉了慕老爷——也就是您父亲的命令前来,务必要为您打扮妥帖,换上精美的晚礼服,令您在今晚席少爷的生日宴上能艳冠群芳,成为璀璨的明珠。”
说着,为首的服装搭配师将一件纯白色的晚礼服举到慕婉仪面前,轻笑道:“小姐看这件如何,Emanuel大师亲手设计的礼服,纯白底色,以铂金和钻石点缀,象征的是古希腊纯洁美丽的女神。”
见慕婉仪眉头紧皱,他连忙又提起一件深红色V领的晚礼服:“或者小姐更喜欢这件?是啦,您皮肤雪白细腻,适合这样的红色。而且这件礼服体现的主旨就是热情如火的娇艳与妩媚,刚好能中和小姐您身上属于少女的青涩……”
“够了!”慕婉仪厉声打断他,眼底喷薄着火焰。
以结束学业为要挟把她从穹苍学院召唤出来,又千里迢迢地将她送来美国维加斯州,精心装扮,不过是为了让她参加一场生日宴!
是的,明天是G省大家族席家新家主——席貊二十五岁的生辰宴。
G省豪门富商云集,席家本只是在三四十年前刚刚崛起的新贵,可是,席家的每一代家主都极具经商头脑,黑白两道都有合作,家族内部继承人的培养方式更是采用了残酷的“弱肉强食、相互残杀”的养蛊之法。
所以,短短三十年,席家便凭借着不断地联姻和与欧美黑白两道的多方合作,以黑马之姿凌驾G省各大豪门之上,成为G省大家族。
慕婉仪打从心底里厌恶席家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对于与自己有过口头婚约的席貊更是畏惧到了骨子里,每次看到他都会无法遏止地颤抖。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喜欢到骨子里的人,让她嫁给席貊,还不如让她去死。
慕婉仪一把扯过搭配师手中的天价礼服狠狠甩在地上:“我说了让你们出去,你们听不懂吗?我已经被你们像犯人一样押到美国来参加这见鬼的生日宴了,难道连挑选衣服的自由都没有?在你们眼里,我慕婉仪就那么贱,明明人家不喜欢我,我还要精心打扮了把自己当货物一样送出去?!”
化妆师和搭配师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突然,化妆室的门被用力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快步走入,立定在慕婉仪面前。
那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穿着优雅得体的手工西装,容貌俊秀儒雅,虽然细节处已经能看到岁月的痕迹,却完全无损他的成熟魅力。
慕婉仪看着男子熟悉的面容,抿了抿唇,泪水模糊了眼眶:“爸爸,我真的不想嫁给席貊,我不爱他,他也根本不喜欢我。我有金融学方面的天赋,假以时日一定能帮到爸爸,我们并不是只有和席家联姻这一条路可以走啊。求求你爸爸……”
啪!一声干脆利落的巴掌声响起。
慕婉仪歪着头,身子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两下,满眼都是不敢置信。
慕容天目光冰冷,丝毫不带暖意地看着她:“如果不是看在你待会儿要见席貊、不能出丑的分儿上,你现在受的就不是这不痛不痒的一巴掌了。我送你进穹苍学院,是为了让你培养名门贵女的气质、结交特殊人脉,而不是整日谈情说爱、异想天开地忤逆我!”
锥心的痛楚在心头弥漫,泪水瞬间如泉涌般滚落,慕婉仪声音嘶哑地高喊:“爸爸,我真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你明知道席家就是个噬人的魔窟,还要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难道不和席家联姻,我们慕家就要垮了吗?”
慕婉仪所说的并非危言耸听。自相残杀的养蛊式继承人培养方法让席家家族内部的斗争如炼狱般惨烈。是的,他们不杀人、不犯法,可是这世间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千千万万种。
席貊的妈妈和妹妹就是这种斗争中的牺牲品。在席貊登上家主之位时,她们已经彻底崩溃,一个自杀,一个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如果嫁给席貊,慕婉仪几乎能预见到自己会有何等悲惨的未来。
慕容天闻言却丝毫没有动容,只是冷笑道:“你不想嫁入席家,又想嫁给谁?那个有点小聪明、小本事,现在连生死都不知道的萧冰朔?我告诉你,别做梦了!你既然身为慕家的女儿,享受了慕家的荣华富贵,为慕家牺牲就是你该尽的义务!”
“萧冰朔”这三个字让慕婉仪浑身猛地一颤,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中汹涌的思念与哀伤。
冰朔,冰朔,你到底在哪儿?你真的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如果活着,为什么还不出现?
从前,她知道爸爸的野心,也知道自己与席貊的口头婚约,心里绝望伤心,却从没有生起过殊死反抗的念头。直到一年前,她在就读的穹苍学院遇到那个温润如玉、光风霁月的少年——萧冰朔。他像精灵一样出现在她面前,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于危难中挺身相救,哪怕拒绝她也是那样温柔、包容,让她的心无法不沦陷。
可是,冰朔已经消失太久太久了,久到慕婉仪几乎要以为曾经的相遇不过是她的一场美梦。
慕容天随手抓起一件礼服丢在失魂落魄的慕婉仪身上,冷冷道:“我警告你好乖乖穿上礼服,收拾好你那哭丧一样的表情,随我去向席少爷问好。”
顿了顿,他眼中闪过一抹灼灼的晶亮光芒,压低了声音道:“相信你也听说了,雷切斯家族前几天发生动荡,原族长霍伯特因多发性脑梗死陷入昏迷,医生断言他有九成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现在继承雷切斯家族所有财富和产业的是霍伯特同父异母的弟弟杜克。
“婉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雷切斯家族的小公主娜塔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继承权,沦落为父母双亡的孤女。你以前不愿意嫁给席貊,不就是怕他对娜塔莎念念不忘吗?可如今,以席家的家世背景,根本就不会容许席貊娶娜塔莎,她注定不会再成为你的威胁。你只要在席貊面前好好表现,难道还怕抓不住他的心吗?”
慕婉仪呆呆地看着父亲脸上露出野心勃勃的诡秘笑容,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陌生!
这真的是小时候会抱着她转圈圈,愿意用全世界换取她笑容的爸爸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慈爱的爸爸消失了,只剩下这个自私自利、六亲不认的恶魔?
慕容天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预见到席貊被自己女儿的倾世容貌吸引,席家与慕家深度合作,慕家借势崛起,成为真正豪门世家的美好前景。
慕婉仪却突然尖叫一声,将他丢过来的衣服狠狠甩开:“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嫁给席貊,是因为我不喜欢他、厌恶他,和他是不是要娶别人有什么关系?既然你那么想要个听话的女儿去勾引席貊,不如让你的情妇再给你生一个吧,就像她给你偷偷生下的那个私生子一样!”
啪!又一个狠狠的巴掌甩在慕婉仪脸上,这一次,她站立不稳,跌坐在地,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慕容天恶狠狠地盯着她,声音幽冷,宛如恶魔:“慕婉仪,你好别再考验我的耐性。要是你今天乖乖收拾好跟我去见席少爷,也就算了;如果还是不听话,我就先拿程伯开刀,看他还敢不敢帮你瞒着我。从今以后,你也别想再回穹苍学院!”
说完,他凌厉的目光扫过一旁噤若寒蝉的化妆师和搭配师,冷冷道:“好好给小姐补妆打扮,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她光鲜靓丽地出现在1001房间中,席少爷会在那里等着她。在晚上的宴会开始前,一定要让她给席少爷留下好印象,免得被其他家族的女孩占了先机,听清楚没有?”
“老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的。”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房间里陷入一阵死一般的静寂。
终于,那起先给慕婉仪化妆的女子蹲下身怜悯地望着半边脸颊发红的少女,柔声道:“小姐,我用煮鸡蛋先给你的脸消一下肿,然后再给你补妆,你看可以吗?”
慕婉仪呆呆地坐着,良久之后,嘴角勾勒出一个嘲讽又苦涩的笑容。她擦掉眼泪,站起身道:“那就麻烦你了。”
慕容天果真是抓到了她的软肋。无论是程伯,还是重回穹苍学院,都是她绝不可以失去的念想
——即便回到那里也可能永远都等不到思念的人,可那毕竟是她的后一线希望啊!
二
这一次,慕婉仪很快收拾妥当,被带往了慕容天所说的房间。
席貊前年刚刚接手席家,对外被称作席家的新家主,但实际上依旧只是继承人的身份。因为席家有家规:只有年满二十五周岁,且结婚生下个孩子后,继承人才能正式获得家主的身份,并真正掌握席家所有的秘密和资源。
这也是慕容天那么想要让慕婉仪嫁进席家的原因。成为席貊的任合法妻子,就代表着能共享席家的资源,慕家能从中获得的好处不可估量,绝不是联姻合作那么简单。
当然,年仅二十五岁就坐拥滔天财富的席家新家主,本就是G省名门淑媛们趋之若鹜的金龟婿,绝不可能只有慕容天一个人在觊觎。就如这场席貊的二十五周岁生日宴,还没开始,豪华邮轮上就已经住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流与淑媛。
是的,出乎所有人意料,席貊的生日宴既没有选在中国,也没有在德国(席貊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席家在德国也有不少产业),反而选在了千里之外的美国维加斯州港湾的一艘豪华邮轮上。
这艘名为“深蓝号”的邮轮能容纳近万名乘客与船员,全长362米,重数万吨,内里的装潢宛如宫殿般奢华典雅,美轮美奂。听说席貊购下它的时候,花了9亿英镑,折合80多亿人民币。
但慕婉仪怎么也没有想到,1001房间的门打开,她既没有看到席貊,也没有看到慕容天。出现在屋里的是一个二十出头、身材妖娆的美丽女人。
这个女人看五官分明是东方人,却有着一头金黄的长发,脸上的妆容立体化了她的五官,让她看上去充满了异域风情。再加上那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整个人就如一个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慕婉仪愣了愣,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女人却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拽进房内,关上了门。
跟着慕婉仪过来的人被关在门外,房间里陷入诡异的静寂。慕婉仪只觉得扣在她手腕上的五指冰凉凉的,是宛如毒蛇一样让她颤抖的触感。
她咬了咬唇,勉力压下心头的惶恐,挣扎道:“爸爸不是说要带我向席少爷问好吗?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你是谁?”
女人却并没有松开她的手,美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叫乔伊斯,是老爷让我来教小姐如何成为席家主母的。”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乔伊斯挑了挑眉,露出风情万种而冷艳的神情:“老爷从很久以前就把我送到了席家,成为席貊的情妇之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助小姐坐上席家主母的位置。这里是席貊在邮轮上的私人场所,无论情妇还是保镖都不容许进入,我费了不少力气才买通了几个保镖——当然,他们以为我是想借机亲近席少,捞个固定情妇的位置坐坐。在宴会开始前,席少爷必然会回到这里休息几个小时,这就是你的机会……”
“既然不允许,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慕婉仪尖叫着打断乔伊斯的话,因为恐惧和难以置信,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逃,她要逃!马上逃离这里!爸爸疯了,他已经丧心病狂,完全不把她当作女儿了!
乔伊斯幽冷一笑,看着慕婉仪的眼中充满了怜悯:“小姐不用担心,你和我们这些低贱的情妇是不同的。你有着慕家大小姐的身份,席家和慕家又有过口头婚约,哪怕为了如今席慕两家合作的几个大项目,席少爷也不可能和慕家彻底撕破脸。所以,只要你能和席少爷发展出亲密关系,老爷再以受害人父亲的身份向席家施一些压力,席少爷不娶也得娶,席家主母的位置非你莫属!”
“你们是疯了吗?竟然要我出卖自己的尊严和肉体去勾引席貊。就算成功了,席貊被逼和我结婚,可以后他会怎么看我,我在席家要怎么立足,你们想过吗?”
听着慕婉仪歇斯底里的怒吼与控诉,乔伊斯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动容,只是淡淡一笑道:“想没想过有区别吗?这是小姐的命,反抗不了。至少您还能成为席貊合法的妻子,总比我们这些做情妇的要好多了。”
“我……”慕婉仪还要反抗,突然感觉后颈处针刺似的疼痛。
她眼睁睁看着乔伊斯的手从她肩旁收回去,指尖还夹着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
眼前一点点模糊,意识迷离而沉重,慕婉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滴在纯白的羊毛地毯上,化为了无痕迹的冰凉。
冰朔,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再如从前那样,踏着七彩祥云,身披金甲战衣,宛如盖世英雄般从天而降,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救出去?
三
“少爷,雷切斯那边按照约定派人过来了。您看您要接见他们吗?”
“直接把我的……送过来。然后,让他们马上滚。”
“是,少爷。”
慕婉仪从混沌中缓缓清醒,不远处,几个男人的对话声忽远忽近地传来,似乎夹杂着带浓重乡土口音的英文。
“席,我给你送去的小宠物,还满意吗?”
她在哪儿?为什么会睡在如此陌生的地方?慕婉仪痛苦地摸着脑袋,摇摇晃晃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豪华大床上。
纷乱痛苦的记忆慢慢回笼,思绪清晰得宛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砍在慕婉仪的心口上,她慌张地起身检查自己身上的衣着,直到确认身上衣着完好,才松了口气。
“杜克,你好给我记清楚,我能助你登上雷切斯家族族长的位置,就一样能把你拉下来。”
是席貊的声音,他在外面!慕婉仪强忍着恐惧,蹑手蹑脚地往虚掩的房门走去。长长的礼服裙摆被她握在手上,娇嫩的赤足踩着羊毛地毯,每一步都让她的心跳加剧一分。
透过细小的门缝,慕婉仪看清了客厅中的景象。
就在刚刚乔伊斯暗算她的房间中,此时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正对着屏幕,与人进行视频通话。从慕婉仪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阴柔的侧脸。
席貊身材修长,足有一米八二,可五官却肖似他的母亲:一双狭长的凤眼,长眉入鬓,皮肤异常白皙,鼻子虽高挺却小巧,面上又很少长胡须,所以总给人一种男生女相的阴柔之感。然而,慕婉仪却知道,这个有着一张宛如女子般漂亮脸孔的男人,心肠比谁都狠,手段比谁都毒辣。
视频中与席貊对话的是个四十出头的美国佬(听口音就知道),只见他金发碧眼,仪表堂堂,胡子和头发更是打理得一丝不乱,可从他那明显的眼袋和下垂的眼角,还是能看出此人纵欲过度,不是个有心机城府的人。
这就是雷切斯家新任的家主杜克?听席貊的意思,杜克能坐上家主的位置,竟然是他一手操纵的。可是为什么?他不是喜欢雷切斯家的小公主吗?既然喜欢,为什么要帮外人对付她的父亲?
杜克对席貊的轻蔑挑衅很是不满,脸上的笑容收了个干净,恶狠狠道:“狗屎!席,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下水道里的肮脏老鼠吗?现在整个雷切斯家族都在我手上,是雷切斯!那并不比你的席家差,请你对我说话客气点!”
坐在沙发上的席貊冷笑一声,凤眸微微挑起,双臂展开搁在沙发背上,神情倨傲而冷冽,宛如帝王逡巡着他的领土:“如果和我说这句话的是你的兄长霍伯特,也许我还会敬他三分。就凭你,呵呵……老鼠永远都只是老鼠,哪怕爬出了阴沟,也永远去不掉你身上那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杜克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前方,口中不断骂着脏话。
席貊声音清冷道:“杜克,你要是聪明,就好别惹我。否则,你说我如果现在让你亲爱的兄长霍伯特醒来,你会有什么下场?”
杜克吓了一跳,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良久才铁青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席,你不要吓唬我。医生都说霍伯特没救了,你……不可能有办法弄醒他的。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席貊微微勾唇,俊秀的脸没有多少血色,唇色却绯红,带着如吸血鬼般让人战栗的阴冷:“你好把它当作一个玩笑。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我的一个傀儡,我想把你捧上天,你就能上去;我想让你下地狱,你就只能乖乖跳下去。从今以后,我不想从你的狗嘴里听到任何对蓝的称呼,你不配!”
杜克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白,眼中怒火直往上翻涌,可到底还是被他忍了下去。作为一个从小被家族丢弃的私生子,在底层社会混了二十几年的他比谁都懂见风使舵、欺软怕硬的道理。
所以,在席貊因着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向他伸出橄榄枝时,他毫不犹豫地背弃了家族,与席貊合作,并毒害了将他接回家的大哥霍伯特。
尽管他很想直接干掉霍伯特和他的独生女娜塔莎以求稳固如今的家族地位,可是凭他一个人根本镇不住雷切斯家族的其他人。昏迷不醒的霍伯特是好的挡箭牌,而该死的娜塔莎……好吧,这才是他想要除掉的顺位继承人,却是席貊点名要的。
杜克摊了摊手,见无法与席貊对抗,索性恢复了他那无赖的本性:“好吧,你赢了。席,所以我不是把娜塔莎宝贝亲手送到了你的怀里吗?以后她就是你的了,你想要怎么宠爱她都行。”
席貊伸手抓过遥控器,嘴角扬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当然,蓝以后就是属于我的,我一定会好好宠爱她。至于你,杜克,收起你那恶心的爪子和那些愚蠢的念头。如果让我知道你伤蓝一根头发丝,我就让你永远滚回下水道,做一只腐烂的死老鼠!”
啪的一声响,视频通话的屏幕被关闭,与此同时,屏幕两侧的墙壁与壁画、花瓶架子等物缓缓移动,很快将房间恢复为原样。
房间中一时安静下来,慕婉仪的心怦怦直跳,她感觉到自己蹲跪在门缝前的双腿又麻又冷,可是她丝毫不敢动弹,就怕稍有声响会被门外的男人发现。
幸好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男子恭敬低沉的声音:“少爷,蓝小姐到了。”
原本慵懒坐在沙发上的席貊猛地站起身,脚步飞快地朝门口走去。慕婉仪能清晰看到他脸上紧张、激动、忐忑的神情,那样复杂,那样细腻,根本不像是席貊会有的表情。
蓝小姐?就是雷切斯家的那个小公主吗?听说她的母亲是中国人,蓝也许是她的中文名字。可以看得出,席貊真的很喜欢这个蓝小姐,可是喜欢就要害死她的父亲,喜欢就要强取豪夺吗?
慕婉仪正想得入神,席貊已经走了回来,双手中横抱着一个沉睡的少女。
在席貊的怀抱中,少女显得很娇小,皮肤如雪般白皙,长长的睫毛宛如小扇静静地垂着,底下是高挺小巧的琼鼻与樱花般粉嫩的红唇。如瀑的栗色长发微微卷曲,披散在身后,随着走动轻轻摇晃,越发衬得她整个人娇弱而美好。
慕婉仪怎么也没想到,雷切斯家的小公主竟然不是个妖娆的金发碧眼的美人,也不是个浑身粉色系、勃勃生机的可爱女孩,而是个如国内曾流行的古代人偶手办那样精致、神秘而柔弱的东方少女。
席貊出去的脚步快如疾风,回来的步子却迈得极慢,仿佛生怕怀中的少女受到颠簸。他走到沙发前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宽大的沙发上,然后在一旁坐下来,低头凝视。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女孩微凉的面颊,他的脸上露出温柔到让人毛骨悚然的宠溺神情。慕婉仪只是作为旁观者看着,都有种森寒的战栗,让她几乎忍不住跌倒在地。
“蓝,你终于是属于我的了。”席貊挑起少女的一缕秀发,轻轻缠绕着把玩,声音低沉温柔,宛如情人的吴侬软语,“你看,你要是早一点乖乖听话,接受我的爱意多好。这样,我也不用帮杜克那只讨厌的老鼠算计雷切斯家族了。你会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一起坐拥天下财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只能把你藏起来、关起来,用强硬的手段得到你。蓝,你知道的,我并不想伤害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缠绕着发丝的手陡然一紧,沉睡中的少女发出一声低软的呻吟,皱着眉痛楚地睁开眼。
慕婉仪透过门缝,清晰地看到了少女的容颜,微微抽气。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幽蓝清澈,又如碧海蓝天般一望无垠,包容万物。让她动容的是,这双眼,这双冰蓝眼眸和冰朔的双眼是那样相似,让她几乎恍惚地以为自己又到了梦中。
少女抓着自己被扯痛的头发缓缓坐起身。在看到席貊的瞬间,她的瞳孔缩了缩,却并没有露出慕婉仪预想中的惊恐与愤怒。
她的神情依旧无波无澜,双目直视着席貊,缓缓道:“哦,原来如此。杜克说不会杀我,我是重要的交易品,原来是这个意思。”
相对于少女的平静,席貊的眼中却是翻起了滔天的怒火。
就是这种满不在乎的冷淡表情,永远都是这样,没有痛苦,没有憎恨,更没有爱,她的眼里从来都容不下任何人。无论他席貊怎样掏心掏肺、费尽周折,她看着他永远都没有情绪起伏,就如一个游离在外的看客。该死的看客!
席貊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少女柔软的发丝,将她的脸狠狠拉到自己面前:“韩宁蓝,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你现在已经不是雷切斯家族高高在上的小公主了,你只是我的禁脔、我的宠物,我只要想,随时都可以得到你。”
韩宁蓝被扯痛,微微皱起了眉头,可眼底依旧波澜不惊,声音带着细细的沙哑,却奇异地动听:“所以呢?你现在想要跟我做爱吗?”
“怎么,你不愿意?”席貊阴鸷地笑着,呼吸离她越来越近,灼热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
韩宁蓝微微往后仰了仰头,勾起嘴角道:“当然不愿意,谁会愿意跟一头发情的野兽发生关系呢?当然,你是掌控我生死的人,想做什么,我反抗不了。”
席貊猛地松开手,整个人如发狂的猎豹,狠狠将韩宁蓝压倒在沙发上,哑声道:“韩宁蓝,我也不想这样对你,我曾经像一个青涩的处男那样向你示爱,给你送花,为你唱情歌,可是你又是怎样践踏我的真心的?你对我的情意视若无睹,把我送你的东西统统送回来,到后,甚至对我避而不见!
“我本以为,你是嫌我不够强大,配不上你雷切斯家族小公主的身份。所以我拼命努力,发了疯一样往上爬,终于成为席家的家主。我有了足以匹配你的身份和背景,可你却还是对我弃若敝屣。到底为什么?我席貊到底是哪里配不上你?”
韩宁蓝的脸被席貊的身体遮挡住,慕婉仪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清冷的声音:“这有什么可以疑惑的,我拒绝你,自然是因为我不喜欢你。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给你留下念想?至于你说哪里配不上……不喜欢,当然哪里都不配,否则,你为什么拒绝那些想要跟你联姻的女人?”
“所以,是你逼我的!”席貊的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沙哑,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如今落得如此田地,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你早点接受我,至少还能坐上席家主母的位置……在杜克行动前,我给过你后的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所以,从今以后,你就只能做我席貊身后见不得光的女人,一个情妇!现在,你后悔了吗?”
慕婉仪在门后听得心口一阵阵抽搐,为了席貊的残忍,为了韩宁蓝的无辜,也为了自己的可怜可悲,泪水模糊了视线。
谁知韩宁蓝却非但没有悲伤恐惧,反而低低笑了起来,虽然那笑声低哑又机械,仿佛不带半分情绪:“谁说我只能做你的情妇?我还可以死。中国有句古话叫作‘生不同衾,死不同穴’,说的大概就是我和你。”
“你以为我会让你有自杀的机会吗?!”席貊失控地大吼,声音又尖又厉,几乎要震穿人的耳膜。
“你可以试试。”韩宁蓝平静道,“就算不能死,半死不活总还是能做到的。你知道的,我一向心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席貊猛地从沙发上翻身下去,整个人摇摇晃晃,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打击得。
他深呼吸了几次,朝着依旧躺在沙发上的韩宁蓝冷笑道:“我连你的人都得到了,不相信还软化不了你的意志。韩宁蓝,你等着,等我摧毁了你的骄傲、践踏了你的尊严,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面前,求我爱你!”
说完,他大步走出房间,狠狠甩上门。晚上的宴会即将开始,无论他多没有心情,作为主人,都不得不出席。
门外传来他对保镖凶厉的吼声:“把人给我牢牢看住,如果出了什么差池,我要你们统统死无葬身之地!”
四
慕婉仪蹲跪在里屋,简直被事情的发展惊得目瞪口呆。震惊过后,她的心底又涌起了难言的羡慕与钦佩。
这个叫作韩宁蓝的女孩,这个雷切斯家族的小公主,是那样勇敢坚强,哪怕面对席貊这样的怪物,也丝毫不退缩,不妥协,更没有哭泣。同样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小姐,自己比起她来,真是差得太远了。
慕婉仪正想得入神,突然眼前一暗,虚掩的门竟被人轻轻推了开来。耳边传来女子微微沙哑的清冷声音:“我们可以谈谈吗?”
慕婉仪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站起身,却因为双腿发麻,差点儿又软倒在地。
韩宁蓝淡定地单手扶住她,将她扶到床上坐下,然后皱着眉头,缓缓开口道:“我需要你的帮助,离开这个地方,你愿意吗?”
慕婉仪一怔,半晌都反应不过来:“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韩宁蓝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让我帮你?你不怕我是席貊的人吗?”
韩宁蓝目光闪了闪,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知道你的难处,放心,我不会让人发现是你帮了我。你只要替我拿到一张身份识别卡,其他的我自己会处理。我的出逃必然会引起轰动,无论成功与否,对你都有好处——席貊分心抓捕我,也就没人逼你勾引他了。”
慕婉仪张大了嘴巴,半天回不过神来,这女孩……这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啊?讲话神神道道、莫名其妙,可偏偏却又句句都讲到了点子上。
她的嘴张开又闭上,良久才憋出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有人逼我……逼我勾引席貊?”
韩宁蓝扯了扯嘴角:“正常推理。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的时间不多。这里离码头还有些距离,我需要在席貊回来前弄到一艘船,才有可能逃出去。”
慕婉仪皱眉思索了片刻,终于咬了咬牙,从手腕上解下一个造型精致小巧的手表递给她:“我的身份识别芯片被嵌入了这个手表里,因为我们家和席家的合作关系,我的权限很大,这个邮轮上几乎所有地方我都能去,包括底层船舱。可是,你要怎么离开这个房间呢?”
韩宁蓝接过手表,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她定定地望了慕婉仪良久,似是要把慕婉仪的面容刻在脑海中。
“头上的发夹借我用用。”韩宁蓝一边戴手表一边颇有些唏嘘地道,“幸好我从来没有在席貊面前暴露过底细,否则,想要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然后,当慕婉仪还在疑惑着什么底细时,就见韩宁蓝用她那细细的发夹勾动门锁,易如反掌地打开了号称一级安全的指纹锁门,然后在两个保镖反应过来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们击昏在地。
对上慕婉仪惊骇的目光,韩宁蓝喘了口气,苦笑道:“我的武力值很差,又不耐烦练习,所以想要对付他们只有靠偷袭。正面对抗的话,一个就够我喝一壶了。”
这么干脆利落的动作你居然跟我说你武力值差,小姐,不带你这么打击人的好吗?
关上门,韩宁蓝朝着西侧的走道而去,慕婉仪条件反射地想要跟上,却被她阻止:“虽然席貊房间里外没有监视器,可认真查起来,还是会让他发现你曾出现在这里。他这个人偏执起来,根本不会听人解释,为保险起见,你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慕婉仪闻言脚步一顿,随即难过地垂下了眼帘。
韩宁蓝叹了口气道:“我会把动静闹得再大一点,希望短时间内没有人注意到你。”
眼看着韩宁蓝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走道尽头,慕婉仪才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反方向而去。
想办法离开这里,可是,在慕容天的贪婪与野心下,她又有什么办法离开呢?
突然,她的脚步一顿,脑海中慢慢浮现一个人的影子。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可是她记得,上一次通话的时候,那个人告诉她,他在美国维加斯州。
慕婉仪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喂,江大哥吗?是我。
“我想求你帮我一个忙……”
五
刚刚拨通了电话,并且得到对方肯定答复而欣喜若狂的慕婉仪不知道,此时她刚刚认识的新朋友、被她放走的韩宁蓝,因为想要闹出大动静,正遭遇着生死危机。
海风徐徐的底层甲板上,几个肌肉健硕的黑人正手持枪械,嘻嘻哈哈地冲大海中央浪费着子弹。
其中一个光头的黑人大汉手上还握着手机,冲着那头用英语大吼:“嗨,亲爱的老板,你猜我们在席的甲板上玩耍时发现了什么。哦,不!不!当然不是穿比基尼的大胸妹,比这个可劲爆多了!老板你真该感谢我们偷偷留了下来,虽然那个该死的席连口酒水都不招待我们!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老板,我发现了我们的小老鼠,对了!就是我们雷切斯家刚刚送出去的那只!正用她的小爪子划着皮划艇,奋力地向海岸前进呢!哈哈,就像只土拨鼠一样,真可爱!
“噢,老板,我又不是席那个不男不女的人妖,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把小老鼠放出来?或许他觉得放了再抓更有趣,毕竟你知道,很多中国人都很喜欢《汤姆与杰克》……还是杰瑞,狗屎,谁记得住这么幼稚的名字!”
黑人嘻嘻哈哈地说了半天,就等着电话那头的老板——杜克的指示,其他黑人的枪却是不断朝大海射击着。
当然,这并不是漫无目的的射击,子弹统统落到了海浪中小小皮划艇的周围,迫使皮划艇无法离开他们的射程范围。
突然,黑人听到沉默了良久的手机中突然传来老板阴沉的声音:“尼克,杀了她,回来我给你们每人一百万美金,维加斯指挥官的位置也是你的了。”
黑人的身体猛地一震,鼻翼因为过于激动而翕张着,良久,他呵呵笑了两声,丢掉手机,将自己的手枪上膛。
“嗨,美丽的小白鼠,永别了。”他如吟诗般轻柔道。
砰——
一声枪响,子弹如流星般划破空气。
皮划艇上的少女身体一晃——子弹穿透她的肩膀,她整个人因为冲击力而向后跌倒,翻入水中。
黑人吹了吹枪口,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情。
身旁的大汉往水里又补了几枪,忍不住探头道:“尼克,你刚刚那发子弹可没打爆小公主的头,你就不怕她死而复生,老板找你算账?”
黑人嗤之以鼻:“嗨,你当我是初出茅庐的弱鸡吗?这里可是大海,离海岸还有十几海里,就算她毫发无伤,也不可能游得过去。除非我们的小公主不是小老鼠,而是一条矫健的美人鱼。
“走,我们回去向老板复命。既然席不欢迎我们,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不过,我真想看看,当‘席小姐’发现她那可爱的小老鼠不见了时,会是怎样悲伤的表情。愿上帝保佑她,哈哈哈……”
随着游艇的马达声响起,几个黑人调笑着跳上游艇,扬长而去。
没有人发现,在游艇后方的角落边沿,一个人影正扒着栏杆安静地趴伏着。肩膀上的伤淌着血,一滴滴落进翻腾的海浪中。而被远远甩下的邮轮上的人们,因为连续的枪声和震耳欲聋的马达声,终于发现了不对劲,骚乱起来。
黎明时分,如血的夕阳笼罩着海岸与海面,波浪被点点晕染,闪烁着金红的光泽,已分不清那是鲜血染就,还是夕阳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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