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1143518
阴差阳错之下,小黑猫被帝尊打散一千年修为
却收获了全心全意宠她的师父!
天啊,怎么办,她好喜欢好喜欢师父父,想亲——
只好为她抢了寿礼,再厚着脸皮去求跟自己有过节的药王为她治伤,将她带回九重天管吃管住、用独创金线为她的修行引路……
想他凶名远扬的战神,活了不知道多少万年,还没为谁如此用心过。
那天,小黑猫问他:“秦毓,我要怎么往你心里去呢?”
昆仑山颠,漫天飞雪中,他回答:“只要你愿,怎么走都能到我心里来。”
章 缘起
第二章 因果
第三章 楚梦
第四章 灵宠
第五章 梦境
第六章 缘灭
尾 声
番 外 新晋小仙
番 外 璋华
一
作为一方尊神,秦毓总是时不时地觉得有些无聊。
秦毓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数自己多少岁,遥想起自己曾经所向披靡的光辉岁月。
大概是因为岁数太大了,他数不准的时候就问垂文。
“垂文,我今年多大?”
垂文在一旁倒腾书架,头也不回地说:“不晓得,不过我跟在帝尊身边也有两千年了吧。”
秦毓叹口气,两千年,大概连自己岁数的零头都没有。
他是上古时期父神开天地的时候,被父神创造出来的战神。当年父神造出来的那几个浑蛋,除了璋华被他锁在了昆仑顶,其他几个都和父神一样羽化飞升了。秦毓也没想到自己能活那么久,那时候他还老和璋华打赌来着,看他们俩到底谁先飞升。
璋华在昆仑顶,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他和璋华的赌,大约要输了。秦毓是这么觉得的。可他这么多活过来,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要飞升的意思,他纳闷得不行,就跑过去找司命。
司命那浑蛋小子,说什么他是上古尊神,不归他管。于是秦毓就去找天帝,天帝熙宁被他要飞升这话吓得弹起来。
“你这神仙做得好好的,突然要飞升做什么?你飞升了,璋华跑出来要揍我怎么办?”
提起来璋华,秦毓其实有那么一些惆怅,叹口气说:“那就揍呗,反正也是我欠他。”
熙宁被秦毓一句话吓得更蒙了,忧伤地掩面而泣,扭头走了,轻飘飘地留下一句:“那你飞升的时候,记得带着我。”
秦毓看着熙宁的背影,觉得更加无聊了。
一万多年前,他还能有个架打,可如今不仅天上太平,魔界、妖界、人界都太平,就连地府都太平得不行。他上次闲来无事去地府溜达,连个闹事的小鬼都没有,倒是把阎王吓得哆嗦了半天。
作为战神的秦毓,其实还有一个骚包到不行的称号——清和帝尊。
清和帝尊现在说出来,可能名声没有那么响亮了。老君、太白、月老甚至连那昴日星君的名气都已经后来居上,比他大了许多。要论一万多年前,说起清和帝尊,六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清和帝尊骁勇善战,又生了一副好皮囊,素以打架和美貌著称四海八荒,若不是脾气暴躁了一些,跟在身边的莺莺燕燕一定比高贵傲人的璋华帝尊还要多上些许。而对于秦毓而言,莺莺燕燕皆是浮云,只要有架可打,他就是不无聊的,会打架这件事也让他觉得无比自豪,因为他还没有败给过谁,除了偶尔和璋华切磋的时候,他一个大意,差璋华两招。
他替天界打了上万年的架,六界被他治得服服帖帖,连个闹事的小妖怪都没有,自然也就打出了一身戾气。后来架打得差不多了,父神开始嫌他身上戾气太重,不再准他四处乱跑,赐给他了一个文绉绉的称号——清和。天界的人这才开始喊他清和帝尊,不再“战神大人、战神大人”地叫了。
父神给了他个称号尤嫌不够,还把他扔给了佛祖,让他跟着佛祖去西天讲经,说要赎清他身上背负的血腥。
于是,他就被父神流放去了西天,跟在佛祖身边又是数万年。天族的许多消息,他都只能听说。他听说辛元娶了一位龙族的公主做帝后,生了一位小龙子,骨骼惊奇,好看得很,取了名字叫熙宁。他还听说,仙界新人辈出,璋华放下了九重天的俗务,去了昆仑顶清修,闲来无聊,还收了几个弟子。
秦毓惦记着他的小侄儿和璋华的昆仑山。他心想着还没去过璋华的新府邸呢,待他回去了,定要去昆仑山长住一番,喝上几口小酒。
这件事成了秦毓毕生件未能完成的事,因为他次去昆仑山,却是将璋华封印的时候。
在西天的日子,跟与世隔绝也就差不多了,没有架可打,也没个正常的人能说话。佛祖更是张口闭口都是经书里高深莫测的东西,他一个打架的,心里听不懂,面上也不说,凭着那副谦虚求教的好皮囊,愣是把佛祖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总夸他是个好苗子。
他从西天回了九重天,是因为父神飞升了。
父神飞升前,五彩的凤凰绕着血一样的九重天哀啼长啸,整个九重天一派肃穆。
父神创世时,一共创了五位尊神,他算一个,主外,专管打仗。璋华算一个,主内,管着大大小小的一众神仙。辛元管着对天界俯首称臣的六界,也就是天帝。岱川,司文。还有一个叫凤来,是他们五个里的一个女人,她什么都不用管,就管玩。
秦毓被佛祖送回来的时候,父神面容平静地坐在玉石莲座里,感觉到秦毓乘坐的金鸟到了面前,缓缓睁开眼睛,唤了他们五个上前来。
凤来眼睛红红的,只是垂着头。父神沉声数落她:“你为神已久,还看不惯生离死别之事吗?我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没什么可悲伤的。”
父神说着,眼睛闭上,留下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你们五个,在做任何事前,记住一句话,你们本是一体,生命也自相关。清和,你过来。”
秦毓慌慌地走上前:“父神。”
“我离开之后,你回到西天继续为我诵经吧。”
秦毓无语地咽咽口水,眨眨眼睛低下头去,还没来得及回答说他不想再回西天了,父神用传音往他心里传了一句话。秦毓被震得抬起头来,父神的身体却慢慢开始变透明,后四散成金黄色的粉末,慢慢消失在了九重天。
秦毓一直牢牢记着父神飞升的那一天,金黄色的粉末和着亮到刺眼的光芒,直射向血红的天幕。
他记得他那时还撞了撞璋华,说:“哎,你说我飞升那天会不会也像父神这么壮观?”
璋华看都没看他,眼神追随着那四散的金色粉末落在远方,很平静地打击他:“不会。”
“璋华,你说咱俩谁先飞升?”
“此乃天机,父神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岱川挠挠头:“可是父神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凤来还揉着通红的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是要我们相互扶持的意思吧。”
岱川拍了拍她,叹口气。璋华的眼神还是落在远方,倒是辛元眉目中有些愁色,而后回头对他们说:“没有那么简单,怕是我们的大劫要来了。”
九重天上,凤凰整整嘶鸣了九日。九日后,秦毓又被佛祖带回了西天。
秦毓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他们,父神后留给他的那句话是什么。而正如辛元所说,他们的大劫,是真的来了。
秦毓又在西天待了许久,这次他没再哭喊着要回九重天、要回他的清虚宫,他安安静静地在西天听了许多经法,也参透了不少佛理。
岱川和凤来相继飞升,璋华退隐在昆仑山,听闻还收了个女弟子。听了这些消息,他只是合上经书,阖了阖眼,告诉来给他传信的小神仙:“如果没有人请我回九重天,你就不要再来了。”
秦毓想,父神让他再回到西天诵经,或许只是为了让他在面对大劫时更加平静一些。
他曾经问过佛祖,如果他真的能参透佛法的奥义,那在将来面对大事时,心里是不是就可以平静无波。
佛祖却反问:“帝尊是在害怕什么吗?”
秦毓点点头。
佛祖笑笑:“佛法不是你用来逃避内心的理由,只有你真正一心向佛,才能参透其奥义,至于害怕,本座倒还有些好奇,战无不胜的清和帝尊,在怕些什么?”
秦毓没有回答佛祖,但他害怕的事情,真的就那么来了。
辛元召他回去,说璋华入了魔。
入了魔的璋华杀了辛元和帝后,重伤了小龙子熙宁。他赶回去,只看到了南天门前,双目充红、满头白发的璋华。
他和璋华的那一战是他作为战神的一生中,打得艰难的一仗,后璋华被他锁在了镇神塔。
他去见璋华的时候,璋华平静地打坐在地上,眼睛闭着,就如同父神飞升那天那般平静,他的记忆里,璋华一直都是那么平静。
父神总说,他们五个里,璋华是像他的那一个,因为璋华不沾染世俗。璋华帝尊就像是六界之中清贵典雅的一朵白莲,高高在上,无人敢染指,却又让人止不住驻足观赏。
这样一个人,秦毓打死都不相信璋华会入了魔。
他问璋华:“为什么?”
璋华仍旧闭着眼,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凄艳的红唇在一袭白衣和白发的掩映下更显妖冶。
彰华词不达意地回答他:“到底我是输给了你,你要杀了我吗,清和?”
“你明知道,我不会杀你。”
“那就把我锁到昆仑顶吧。”
而后不管他再问什么,璋华都像死了一样,动也不动,话也不说。他按璋华说的,把璋华锁在了昆仑顶的万年风雪中。
璋华和辛元出事后,他再也逃不了清闲。熙宁受了重伤,九重天无主,在他的威慑下安宁了许久的六界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折了自己的一半功力才救活了熙宁。熙宁坐上天帝的位置后,他又开始征战六界,往六界里打了一通架,才算是又消停了下来,垂文就是他在妖界打架的时候捡回来的一只小妖。
可能是因为听了那么久的经书吧,秦毓突然觉得许多事情都不是那么无法接受了。但他到底是个粗人,管不了九重天那档子事,他只需要活着。谁不服熙宁管教的时候,他去把那人揍一顿就好了。
秦毓总想着,辛元真是个浑蛋啊,把自己的儿子留给他养着。
秦毓就又闲了下来,为了打发活着的无聊时间,他给自己招了许多事情来做,没有架打,他就干脆去读经书,然后他惊奇地发现,静下心来去读这些他之前觉得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时候,时间一天一天也过得挺快。
可能是之前在西天的时候,他的心静不下来吧,总想着打一架,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回九重天和他们四人瞒着父神偷偷喝一顿酒。
藏经阁的书被他读完了,秦毓觉得自己都要比曾经司文的岱川有文化了。正想喜滋滋地跑去和岱川炫耀,才恍然想起,曾经的五个人里,如今只剩下他自己了,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了。
读完了经书,秦毓又开始研究乐器,研究完乐器,又摆弄着去养一些珍稀花草。他甚至还去和老君学了炼丹,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快被他学过来一个遍。他整日缠着垂文给他想些新的东西学一学,垂文被烦得要命,就给他出主意,比如让他去和织云锦的小仙娥学做衣服。
他还真的去了,把织衣宫的一群仙娥吓得在地上跪了半天。
织衣服这种事情太简单,秦毓一天就学会了,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清虚宫的人穿的所有衣服都是他织的。
学会了织衣,在垂文的撺掇下,他又学会了做饭。反正他时间多得很,就从做饭的食材开始折腾,种稻田,种瓜果,他甚至还在清虚宫养了一头猪。秦毓的顿饭做了足足五年时间。他起先觉得这是一个浪费时间的好法子,可做得久了,总会嫌烦。
他就打算寻个由头,去人间走走。可去了人间,总不能叫清和这么难听的名字,于是他想起父神刚刚给他称号“清和”的时候,他满脸嫌弃去找岱川抱怨,让岱川再给他另取一个名字。岱川想了想,说:“叫秦毓吧。听说人间的名字都有个姓氏,这个秦姓,是个帝王姓。毓字简洁大气。”
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朗朗上口还好记,就这么瞒着父神顺口叫了下来,打算着有哪一天去人间晃荡的时候用,可他却一直没来得及去。
秦毓叹口气,瞒着熙宁,拍拍屁股去人间了。
人间比天上热闹不少,他也就顺便又学了几门手艺,比如打兵器、下棋、画画,后来他又去研究茶道,还特意跑去了云南那边。可他在人间没待上几天,熙宁就开始呼天喊地到处找他,他只好溜去皇宫的藏书阁,偷了几本古卷又回天上看孩子去了。
人间的古卷比天上的佛经好懂一些,秦毓坐在清虚宫的湖边,晃着躺椅问垂文:“垂文,你听说过一个老头儿钓鱼的故事没?”
垂文想了想:“帝尊说的是姜太公吗?”
“嗯,你说那老头儿成天钓鱼,怎么钓那么多年也钓不上来一条,一定是他的技术问题,要不就是他选的那个地方没有鱼。”
垂文无奈地打断他:“姜太公不是为了钓鱼,他是为了等西伯侯。”
“那他坐在湖边等就好了呗,钓什么鱼啊。”
垂文不想理他了,转头给花浇水去了。秦毓低头看了看平静的湖面:“要不我也去弄两条锦鲤,扔进湖里自己钓着玩玩?”
垂文打趣他:“帝尊,你要不去人间钓吧,说不定也能钓到西伯侯呢。”
秦毓想了想,觉得这是好办法,随手在湖面上一点,湖面金光一现,出现了几处景象。
“垂文,你说这几个湖里哪个鱼多?”
垂文看都没看,随手指了一个。
秦毓点点头:“嗯,这地方看着倒是挺好看的,而且荒无人烟,好像叫不清山来着,是个好地方。我去钓鱼了,熙宁找我,就说我不在。”
二
秦毓闲闲地蹲在河边,手里拿着一杆鱼竿,眼神时不时扫一眼平静的河面。
河边种满了柳树,正是飘柳絮的季节,风一吹,白色的毛绒物飞了满天,但在落在秦毓头顶时,却像是被一方屏障生生挡住,顺着一个虚无的圆形弧度滑落在地面。
在秦毓一旁,有一个梳着西瓜头、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喜庆的大红衣服,正对着秦毓拳打脚踢。拳头凑近到秦毓面前,又被什么挡住硬生生地弹出去,重重地栽到地面上。
小女娃像是不知道疼,拍拍屁股站起来,铆足了劲继续挥着拳头,张牙舞爪地想要突破那道护住秦毓的屏障。
大红色的女娃得不到任何回应地打了好一会儿,打累了,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咬牙切齿地对秦毓说:“秦毓,总有一天我要揍死你,你等着吧!”
秦毓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支着脸颊,这才歪头看了女娃一眼,随意束在脑后的黑发垂下一些下来,张了张唇瓣,平静地说出事实:“我是神仙,是不会被你揍死的。”
女娃坐在河边湿漉漉的青苔地上直瞪秦毓,秦毓像感受不到那愤怒的眼神,把头转回去,抬手将鱼竿从河里提出来,放进一旁的鱼篓里,撑起膝盖直起身。起身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红艳艳的小姑娘:“不过就是不小心打散了你几年的修为,至于穷追不舍到如此地步?还是——其实你是相中我了?”
“你放屁!”小姑娘不留情面地回绝了秦毓的调戏,仍旧恶狠狠地瞪他,“那是几年嘛!你明明打散了我足足一千年的修为!”
小女娃连着用了两个叠词强调那件事情的重要性,秦毓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一千年?不过就是一瞬而已,一晃就过去了。说过了是不小心,你缠着扬言要揍我也无济于事,佛祖曾经教导我们……”
女娃气急败坏地打断他,叉着腰说:“你做神仙了不起?佛祖个屁,秦毓我告诉你,你不把我的修为还给我,我跟你没完!”
女娃气得鼻孔冒烟,但再一抬头,那方屏障里已经没有了人,只留下了漫天的飞絮。
女娃气得吸进了一口柳絮,打了半天喷嚏,在原地跺脚:“秦毓,我跟你没完——”
女娃的声音又尖又长还伴有回音,秦毓揉揉耳朵从梦里醒过来,耸耸鼻子努了努盖在脸上、已经被晒得滚烫的竹简,抬起手把竹简拿下来,随手扔在一边。躺椅随着他的动作晃了晃,他不爽地眯了眯眼,他竟然做了梦,他可是将近十万年都没做过梦了。
至于他刚刚梦见的那个小女娃,还要从前几天他下凡钓鱼说起。
他没钓到西伯侯,倒是钓来了一只猫。
那不清山着实清净得很,一个人影都没有,秦毓把仙气敛去,席地而坐,刚把鱼竿甩进水里,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猫,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打量似的看着他。
他坐在那里钓鱼,黑猫就坐在他旁边看他。
秦毓能察觉到这黑猫有了些许修为,或许很快便能修成人形。钓鱼的过程太无聊了,他又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就拿黑猫当了个伴儿。
“我叫秦毓,你有名字吗,小黑?”
秦毓本没打算黑猫能有所回应,可是他却清晰地看到黑猫冲着天空翻了个白眼,似乎很不满意小黑这个称呼,他这才觉得有点意思,开始自吹自擂起来。
“我的名字是不是特别好听、特别霸气?这是我一个好兄弟给我取的,他是个文化人,天上地下就没他不知道的事,不过他不在了。父神总是说,我们都活了那么久了,生离死别,没什么好在意的。本来我也是不在意的,可不知怎么了,近总是能想起以前的事,可能是年纪越大越念旧吧,小黑呀,你今年多大?”
黑猫抬起爪子舔了舔,又翻了个白眼,颇有些嘲讽的意味。
秦毓笑了笑。
自古以来,清和帝尊的容貌和他打架的本领在六界里都是响东东的。还曾经有一位号称是六界美人的魔族公主,追在秦毓屁股后头跑了好几千年,就因为秦毓在征战魔族的时候,弯起嘴角对她笑了一下。
秦毓拥有着一张六界至今都无人能超越的脸,不是漂亮,不是俊美,而是一种英气,逼人的英气,让人欲罢不能、甘愿臣服。
清和帝尊一笑倾城的说法也就是那时候传开了。
此时秦毓一笑,就连黑猫也不再对他翻白眼了,眼神在他脸上逡巡了几圈,转头看湖面。
就在黑猫转头看湖面的那刻,鱼竿竟然动了动,次钓鱼的秦毓愣起了神,倒是黑猫比他还急,恶狠狠地看他一眼,还冲他“喵喵”地尖叫了几声。
秦毓这才反应过来,抬起鱼竿往上提。说时迟那时快,鱼钩刚露出水面,黑猫一个弓腰,矫健地跳起,在秦毓还没看清自己钓上来的条鱼长什么样子的时候,黑猫已经叼起鱼,“喵呜”一声把它吞下了肚。
秦毓傻眼地看着那只猫餍足地吞了吞口水,还拿爪子抹了抹嘴,挑衅地看了自己一眼。
清和帝尊哪里受得住挑衅,条件反射,抬手一道金光就飞了出去,正耀武扬威的黑猫猛地被那道金光击中,奄奄一息地躺到了地上,还化作了人形。
秦毓没想到这黑猫修为不浅,竟然已经化作了人形,还受得了他一掌。
黑猫化作的妙龄少女只现了一个身形轮廓,整个人形模糊着,捂着胸口吐了口血,眨眼就变成了一个约莫八九岁模样的女娃娃。
秦毓有些哀伤地看着那摊红色的血迹,心里琢磨着怎么没把他的鱼吐出来,该不会已经被消化掉了吧。怎么会那么快就消化掉了,那可是他钓了半天的鱼,是他的条鱼,他连红烧还是清蒸都想好了,怎么就可以被别人消化掉。
温黛黛原本只是看有个傻子在这里钓鱼,所以才化成原形,想蹭条鱼吃。谁知这傻子钓了半天也没个动静,还得意扬扬地跟她夸赞自己的名字,她当时就觉得这人脑子大约有问题,不过看在他长得不错的份上也就多在湖边蹲了一会儿。
她一个人在不清山太久了,确实有些无聊。听个傻子说些傻话,也比一个人满山转达好过些。
可是没想到这傻子竟然功力这么深厚,随手一比画,竟然打散了她一千年的修为。她温黛黛——不清山的女大王,竟然在自己的地盘被一个傻子打了。
温黛黛吐着血爬起来,原本身上穿的红色衣服大大地垂下来,她在红袖子里摸索了半天,才把白白胖胖的爪子伸出来,捂着胸口愤怒地盯着秦毓。
秦毓还惦记着他的鱼,站起来走过去,抬手戳了戳她的肚子:“我的鱼……”
温黛黛还有些虚弱,被秦毓一戳,又吐出一口血。
秦毓看她张嘴,忙把手凑了过去,看着满手的红色又是一阵惋惜,商量似的问她:“你能把我的鱼吐出来吗?”
温黛黛气得不行,眼睛里像是烧起了火,随便拿手抹了下嘴角,气息弱弱地骂他:“去你大爷的鱼。臭小子,你叫秦毓是吧,我记住你了。”
“臭小子”三个字把清和帝尊弄得愣了神,一个只堪堪到他腰间的小姑娘突然流露出要吃了他似的凶狠眼神,把秦毓看得眼皮子抽了抽,试图和她讲道理:“明明就是你偷吃了我的鱼。”
“你的?”小姑娘更蛮横了,啐出一口血,叉着腰说,“整个不清山都是我的,你在我的不清湖里钓出一条鱼,就是你的了?”
挺久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这么横了,秦毓眯起眼睛笑笑:“你说不清山是你的?”
放眼六界,还没有谁敢在清和帝尊面前说这地盘是他的。
“就是我的。你是哪条道上的,你打散了我一千年的修为,我不会放过你的!”
秦毓抬起手往地面上一震,一股白烟冒出后,从地下钻出来一个小老头儿。
秦毓把手负在身后,清了清嗓子:“不清山土地,我倒要问问你,怎么突然有个小姑娘说这不清山是她的了?”
不清山向来荒无人烟,土地的日子也过得颠三倒四,他刚喝完酒睡着,就被秦毓震了出来。土地眯缝着眼看了看面前的人,清和帝尊他倒是不认识,不过这一身紫衣服的人浑身上下都仙气缭绕,身份决计不会简单了。
土地吓得慌忙跪下,连带着声音都抖得有些飘:“不知是哪位上仙驾临,小老儿有失远迎,真是惶恐。”
还是个上仙?温黛黛被气得头昏脑涨,被秦毓重伤到的胸口疼得越发厉害。
“起来吧,有个丫头偷吃了我的鱼,还硬说不清山是她的,你来评评理。我倒要看看,这不清山到底是谁的。”
土地站起身看了眼红衣服的温黛黛,皱眉打量了她半天。
温黛黛只觉得嗓子眼有股腥甜涌上来,抚着胸口又吐出一口血。土地慌忙过去扶住她:“小丫头,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
温黛黛来不及回答,眼皮子一翻就晕了过去。
土地为难地看看秦毓,秦毓无奈地摊摊手:“我下手素来没轻重,不小心把她的修为打散了。”
土地把温黛黛放在地上,抬手对了对她的鼻息,吓得手一顿,又对着秦毓跪下去:“求上仙救救这丫头吧。不清山已经两千年没有人烟,这丫头自小就被她师父领来了这里,后来她师父出了事,不清山上就剩了她一个人。小丫头心气高,一心想着修炼成仙,好去太上老君那里求颗仙丹救活她师父,可惜小老儿我就是一个土地,也没资格上九重天,就只能看着她努力修炼。上仙大慈大悲,刚刚她若是无心顶撞了您,还请您宽宏大量,以德报怨……”
秦毓烦有人给他讲经,抬手打断土地继续嘟囔。躺在地上的小姑娘脸色惨白,嘴角流下一抹鲜红,原本扑闪的大眼睛此时紧闭着,睫毛长长地垂着,看着倒是有些可怜。虽说她修为不浅,但到底受了自己一掌,硬生生少了一千年修为,怕也不一定能撑得过去。
秦毓看了看她鼓鼓的肚子,郁闷地叹口气,对躺在地上的小丫头输了一些仙气,嘴里还念念有词:“真是见了鬼了,明明就是她抢了我的鱼。搞得跟我欺负了她似的。”
秦毓觉得憋屈得不行,生怕自己后悔,再给那小姑娘来一掌,匆匆捏了个诀就飞走了。
直到回了清虚宫,秦毓都不开心。
垂文见他垂个脸,饶有兴致地询问:“帝尊,你该不会是因为没钓着鱼,所以不高兴了吧?”
“怎么可能!”秦毓吹胡子瞪眼的,“我的鱼被一只猫偷吃了,你别提了,提起来我就心疼。”
“那您怎么不抢回来?”
“她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我还能从她肚子里抠出来不成?”
垂文不解地看看他:“您不是一直都这么直接又残暴吗?您该不会是打不过那只猫吧?”
“怎么可能,”秦毓眼睛瞪得更大了,“我打散了她一千年的修为。”
“那帝尊你干吗还不开心?”
“她偷吃了我的鱼,是她有错在先,我打散她的修为是无心之失,你说我们俩谁占理?”
垂文听着有些好笑:“帝尊,您什么时候也讲道理了?”
秦毓无力地摆摆手:“算了,你不懂,你还是浇花去吧。”
“哦……”垂文应了一声,转头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帝尊,不过就是一条鱼,您岁数都那么大了,和一只猫斗什么气啊,大不了您再去钓一条不就完了?”
秦毓心心念念自己钓上来的那条与自己无缘、活蹦乱跳的鱼,觉得垂文说得有道理,他得再钓上来一条才能放下心里的执念。于是秦毓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钓鱼工具,一溜烟又回不清山去了。
他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夏天,不清山蝉鸣阵阵,柳条拂着他的头顶,他哼着小曲坐在湖边,旁边还蹲了一只黑猫。
现在却是春季了,柳絮四散纷飞,秦毓弄出一道屏障,把讨人厌的白色绒毛隔了开来,安心地坐在那里开始自己的第二次垂钓生涯。
第二次的垂钓生涯并没有多好过,因为他又看见了温黛黛。
温黛黛看见他的时候更加震惊,然后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梳着符合她现今年纪的西瓜头:“你个叫秦毓的臭小子,别跑!终于让我逮着你了,你把我的修为还给我!”
温黛黛还没靠近他,就被秦毓设的那道屏障弹开。
温黛黛开始施法想要撕开那道屏障,秦毓好心劝她:“小黑,你还是省些力气吧,你大病初愈,还是好好修养为好。上次你偷吃了我的鱼,我都没有和你计较……”
温黛黛更奓毛了:“你叫谁小黑呢!秦毓,我跟你没完!”
“秦毓”这个名字自岱川飞升后,还是次被人这么叫,秦毓觉得很新奇,可能是因为小姑娘恶狠狠地叫了他太多次秦毓,所以他才会对那一天的事情印象深刻,所以他才会做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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