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19118
青梅竹马难成双,自古世仇成鸳鸯。
她本是一届武痴,无情无爱。长剑浣花,毕生追求至臻功力。
幼年失恃,他不离不弃。自此天涯思君,一念成劫,踏入江湖。
拔剑浴血幕,只为情相拖。
十年执念,换来的却是一厢情愿与一场阴谋决绝。
然这世上,除了生死,哪一样不是闲事?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逝。
心已千疮,风烈何妨?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天才武学少女,
为追求至臻功力而自闭筋脉,导致武功全失,记忆全无。
初入江湖,她遇到心中至爱陆书寒,却不得已分开。
十年后,江琉莹已成重冥教教主白非夜的身前红人,
但是她始终坚信只有生活在光明里的人,才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她费尽心思终于逃出重冥教,再见儿时青梅竹马,
却不想见了她,陆书寒对她只有一句:为什么当年你没死?你若是死了,那该有多好?
她十年执念,换来的却是一厢情愿与一场阴谋决绝,
如果注定无法相爱,何不如当初不见?
悲痛欲绝之下她才惊觉,那顶天立地的男儿不在彼方,也不在记忆里流连,
而是早已真真切切的陪在自己身边,免她苦免她惊,免她一路颠沛流离,免她此生无枝可依的白非夜。
前传
楔子
上卷:一念成劫
章 岁月催人老
第二章 她与光同行
第三章 他顾盼生风
第四章 落花起涟漪
第五章 芳华难再留
中卷:相思成灰
章 初见恍如昨
第二章 仲夏夜不眠
第三章 相思轻放下
第四章 公子世无双
第五章 挥剑断天涯
下卷:至此终年
章 相见不相识
第二章 相忘于江湖
第三章 似是故人来
番外沈书寒
超喜欢这种人设!——枫桥彼岸
前传
(一)
倘若有人问起江湖中强大的是何门派,相信没有人能够肯定地回答。但是当你问到江湖中神秘的人物,一定会得到统一的答案:镜双宫宫主,江月华。
没有人知道镜双宫的所在,只知道它位于名唤青云的大山之巅。
二十年前,江月华带领众弟子次出现在武林大会时,翩若惊鸿,武冠天下。
一时间镜双宫宫主的威名传遍江湖,无人能出其右,而她却在离武林盟主只有一步之遥时,突然销声匿迹,十几年来再无消息。
她的存在一直是一个谜。
二十年后。
天宝三年。
在江月华去世十周年之际,江湖百晓生,天一阁新任阁主余少磊发表了一份关于镜双宫的专题月刊。
月刊上除了记载镜双宫的历史外,更揭露出一个惊天秘闻——前任宫主江月华秘密育有一女,取名琉莹,十余岁的孩童,却天赋异禀,武学造诣比之江月华更甚。当年,江月华曾因一本《鸿蒙宝典》便武冠天下,而江琉莹却在学得《鸿蒙宝典》之后,自创了一门内功心法——“盈月诀”,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武学少女。
此刊一出,江湖哗然。大家纷纷指责余少磊新官上任,为博眼球不惜造假,有违天一阁历来的名声,江湖各大门派纷纷修书给武林盟主沈无月,要求他动用自身权力,惩治余少磊。沈无月也觉得此事蹊跷,比旁人更想知道其中真伪,好几次派人去请余少磊,都被他拒绝。余少磊更放出话来:“要见我可以,不管是谁,必奉上拜帖,贴上想要知道的问题,并根据问题的价值奉上等额黄金。”
没错,这位余阁主独爱黄金,曾用十二公斤黄金铸造金衣穿在身上,更以一把镶满宝石的扇子作为武器,人送外号“黄金公子”,是李问天钦定的接班人。天一阁的阁规条便是“公平、公正、公开,不打诳语”,可谁知,余少磊上任遭便闹出这么大个笑话来,使其阁成了的骗子门派。
沈无月无奈,只得根据他的要求修书一封,并奉上千两黄金。
七日后,余少磊向无双城送去了一副铜铸寿材。寿材之中,正是天一阁老阁主李问天的尸身。
李问天的尸体保存完好,只有胸口处有一枚小小的手掌印,除此之外,让人心生奇怪的便是他眼睛瞪得浑圆,眼神中透露出的信息并非死不瞑目,而是难以置信,似乎死在了一个他认为不可能的人手里。沈无月请来仵作验尸,才发现李问天的五脏六腑皆被人震碎,系在顷刻之间一击毙命。如此一来,再配上新阁主的专题月刊,凶手是谁一目了然。
江琉莹一掌杀害李问天的消息一传出,她便成了江湖上炙手可热的人物。无数人为了争夺盈月诀又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他们竞相探访镜双宫,只可惜都有去无回。渐渐地,关于江琉莹的传闻更加神秘,她的名号,也成了江湖中响亮的一个名字,代表着老一派江湖人物的零落,新一代少年天才的崛起。而与她同龄的另一天才少年白非夜,相较之下,则显得暗淡无光得多。
白非夜生在重冥教,是魔教教主白秋寒的嫡子。他两岁习武,十岁便独步重冥。十二岁开始,白非夜突然荒废武艺,整日沉溺于玩乐之中。倒不是因为他不学无术,反而是因为重冥教中的武学秘籍已经被他学了个遍,而其中神秘的一本《重冥心经》却被白秋寒束之高阁,不许他碰触。他一气之下,便开始自暴自弃,终日吃了睡睡了吃,渐渐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熊小子。
这日,他闲来无聊,决定去找姐姐白琳琅的麻烦。
“谁?”白琳琅正在洗澡,却突然被一盆泥巴当头浇下。白琳琅抹了一脸泥,下一刻便抄起浴巾,随意在身上一裹便跑了出去。可她刚一推开门,便见门外乌压压地站着许多侍卫。
“大小姐恕罪!属下不是故意偷看的!”侍卫们一见着白琳琅,立即惊得不能自已,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道,“是少宫主说这里有刺客,让我们恭候在此保护圣姑……”
“白非夜!今日我不狠狠教训你,我白琳琅三个字倒过来写!”白琳琅在被白非夜整了一百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打算去与他算总账。谁知她一声咆哮过后,浴巾突然从身上滑落。
“嘶——”侍卫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立即捂住眼睛,不忍直视。白琳琅比白非夜大三岁,此时已经是小荷已露尖尖角的年纪,身体洁白如玉,毫无瑕疵。侍卫中有人从未见过女子的身体,有些直接看呆了过去,就连流下两行鼻血也浑然不知。
“白非夜——我与你不共戴天!”白琳琅面红耳赤,飞奔回自己房中,紧接着唤来婢女道,“来人!我要教门外那些侍卫有眼无珠,有口难言!”
“这……”婢女绿绮不确定道,“当真要这样做?”
“当然!他们看了我的身体,下场就是一个‘死’字!”白琳琅故意放大了声音,将门外一众侍卫吓得屁滚尿流。
“圣姑饶命!圣姑饶命——”
“属下什么都没看到!没有看到圣姑的胸脯,也没有看到您大腿上的朱砂痣!”
侍卫一个两个的开始干号,这让白琳琅更加窘迫。
“你还不快去?”白琳琅催促道。
“……是。”绿绮点点头,走了出去。
侍卫们一见到绿绮,哭得更加厉害了,号得惊天动地泣鬼神。白非夜一见绿绮真打算下狠手,立即从一旁的树干上跳了下来,急道:“绿姐姐,有事好商量呀!他们不就是看了白琳琅的身子嘛,大不了,我让他们都脱光了,让她看回来!”
“嘶——”房里传来白琳琅气急的吸气声,似乎很快就要气得背过身去,她几乎立刻穿好衣服,又冲出门来。
此时的她面红耳赤,见了白非夜,二话不说便与他缠斗在了一起。
二人战了不消三十招,白琳琅百〇一次败在白非夜手上。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我不活了!我有这样的弟弟,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就让我死了吧!”说着,她一掌劈向自己的脑门,却在关键时刻被绿绮拉住了。
“圣姑切莫寻短见呀!”绿绮关切道。
“请圣姑宽心!”侍卫们齐齐劝慰,却又惹来白琳琅好几记白眼。
“姐姐,你是真的想死吗?我帮你呀!”白非夜说话的同时,又从带刀侍卫的剑鞘里抽出长刀,笑嘻嘻地递给白琳琅,道,“虽然不是好刀,但是往脖子上一抹,不消半个时辰就能死了!”
“你!”
“怎么?嫌难看呀?你还可以选择跳崖呀!”白非夜眨眨眼,一脸的天真烂漫。
白琳琅气得暴跳如雷,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又与白非夜缠斗开来。
此起彼伏的劝架声、吵架声闹得沸沸扬扬,此事很快便惊动了白秋寒夫妇,他们百〇二次赶来劝架。不,是帮助白琳琅责罚白非夜。
“都给我住手!”白秋寒一声厉喝,飞身上前单手抓住白非夜的双手,“又在胡闹!这个月第几次了?”
“爹爹,您要给我做主啊!”白琳琅哭得梨花带雨,躲在白夫人的怀里嘤嘤哭泣。她将过程始末说了一遭之后,毫不意外,白非夜又被关进了后山禁室,这一关就是半个月。
侍卫们本无错,却到底看见了白琳琅的身体,于是作为第七拨被流放的侍卫,被赶去了山下做杂役,但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舌头和眼珠。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白非夜都没有饭吃,他从禁室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已经从一个虚胖的小胖子变成了棱角分明的虚弱少年。
他出来之后,却发现整个天都变了颜色。过去的他骄傲无比,是整个重冥教的骄傲,可是现在,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人再叫他武学天才,所有人的嘴里都在谈论另一个人的名字,就连父母也在夸赞她:一个与他同岁的女孩,镜双宫宫主,江琉莹。
江琉莹之名传遍大江南北,他这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从此,他的人生有了新的意义。他下定决心,终有一日,一定要亲自上镜双宫,与那江琉莹决一死战。
(二)
一年后。
天宝四年。
在蜀中太液府的闹市区内,有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一男一女,他们皆面黄肌瘦,形容枯槁。两人已经躲在大榕树后窥伺卖馒头的小摊贩多时,却迟迟不敢动手,踯躅不前,想来是要等到那日头高上、人满为患之时,才得趁乱偷走几个馒头借以充饥果腹。男孩稍稍年长,约莫十四五岁,女孩年幼,不过十一二岁。
这时,女孩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两声,少年面色一滞。
“小妹,你很饿吗?”
“饿。”
“想我陆家一脉单传,到了我这代居然沦落至街边行窃!”身形略显高大的少年目不转睛地盯着馒头摊咽了口口水,眼里精光四射,他越想越恼火,接连啐骂道,“一不做二不休,老子不等了!”说罢,他拉着身后尚有些呆愣的陆小妹向前冲去,径直抢下了两个馒头塞在她怀里,随后又拿了四个揣在自己兜里,立刻撒丫子就跑。可是陆小妹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手中的馒头,有些愣怔,只觉得……只觉得自己本不应会是行那偷窃之事的人……
“呆小妹!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跑呀!”少年跑出了几丈开外,这才发现陆小妹没跟上来,他遂又立刻折返了回去,牵起愣在原地的她脚底抹油。跑了一会儿,少年见摊贩根本追不上,便笑着回过头,想递给她一个馒头,哪知却见小妹面色惨白,步履虚浮,险些昏倒在地。幸得他反应敏捷抱住了她,这才让她不至于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小妹!你怎么了?”
“陆大哥,我没事……”
“这叫没事?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白长的?”少年陡然提高了音量,遂又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都怪我,一心想着快些逃,却忘记了你是个不会功夫的!”陆书寒一面自责,一面将她扛上肩,又急急向前跑去。此乃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若不及时离去,只怕那小摊贩会央些捕快来寻他二人,到那时便是插翅也难逃了。
“陆大哥,你这般待我,让我好生过意不去……我已经连累你太多时日了!”陆小妹俯在陆书寒肩窝里嘤嘤哭泣,“当日我冲撞了小姐的雪花骢,若不是有你替我求情,我只怕早已死在她的马鞭之下,可我连累你一齐被她赶出门,我……”
陆书寒听到这话便不开心了,立刻打断她:“那林菁菁本就不讲理,仗着自己是唐门的大小姐便作威作福,对待下人全然不当人看,我迟早也是要离开的,你自责做什么?”
“可你……明明是那么喜欢小姐。”陆小妹急道。
“以前对小姐好,那是出于道义,谁让我吃她家饭呢?如今对你好,我是从心底愿意。”陆书寒兀自失笑,“你再说这个那便是看不起我了,莫要多想,咱们是好兄妹,为妹妹两肋插刀那是应当的,咱俩以后相依为命一条心,过去的就通通忘掉吧!”
“书寒大哥……”小妹听了这话,心里也踏实了不少,便俯在陆书寒的肩上,不再多话。她只觉得那本不算宽大的肩膀,此刻在她心里犹如山一般高大,未来路途再是艰辛迷茫,只要有他陪伴,她还怕什么?
“相依为命一条心。”有这一句,胜过万语千言……
约莫一月前,陆书寒还是唐门门主的掌上明珠林菁菁的陪练。一日,他在河边发现了昏迷中的陆小妹。陆小妹身子单薄,面色惨白,于是他心生怜悯,自作主张将她背回了唐门中,假借林菁菁的名义嘱了府上的私宅大夫为其治病。这陆小妹精心调养了半月才算是康复过来,岂料她醒后却全然不记得前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通通忘了个干净。
陆书寒想当然地认为这少女同自己一样,父母双亡,念其身世同自己相似,他不由得悲从中来,冒着被门主惩罚的危险将她留在了自己房中,并取名陆小妹。不料有一日林菁菁新得了一匹大宛名驹雪花骢,兴奋之下来到他的屋子,却发现了房里的陆小妹,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将她赶出了屋子。陆小妹一个没站稳,便冲撞了那匹雪花骢,引得马匹发狂,耗费了不少人力才将它制住。
林菁菁越想越光火,便拿着马鞭往她身上招呼,到如今也还能见着陆小妹身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念及此,陆书寒心中也多有负疚,身子单薄至斯的小妹身体本就不太好,如今更被这鞭子一顿好打,不知日后会否因为这个而落下病根?陆书寒突然身形一滞,停下了步伐。
“怎么了,书寒大哥?”陆小妹疑惑地抬起头,只看一眼便全明白了。
和风熏柳,花香醉人,正是蜀国春光烂漫的季节。
太液府西门大街上,青石板路笔直地伸展出去,直通西门。一座宏伟的宅第赫然映入眼底,绣龙青旗迎风而舞,“唐门”两字铁画银钩,刚劲非凡,刺得人眼睛生疼。
“转了个圈儿,又回来了。”陆书寒摇头失笑。
陆小妹听着陆书寒的打趣,没觉得好笑,反而甚觉凄凉,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有沉默了。
“阿爹,我要出去玩!”突然,一女娃娃奶声奶气的话语打破了沉寂,自那唐门里走出了一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走路一摇一摆,甚是惹人爱怜,那尖细的童声听来也是如沐春风一般,让人神清气爽。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踵而至,高头大马之上,一少女身着白衣,眉目中透着十分的自信。她显然眼睛长在头顶,没有看见那女娃娃,而那女娃娃也被吓傻了一般,呆愣着,迈不动双腿。
眼看那女娃娃便要惨死在马蹄之下,陆书寒眼疾手快,立刻放下了陆小妹,他冲上前抄起那女娃娃,将之抱在怀里滚至一旁,这才险险避过一劫。
“哇——”过了半晌,一声响亮的哭啼,将吓傻的几人重拉回现实。
“珊儿!珊儿!”自那朱漆大门内急急走出一名妇人,她慈眉善目,面上却写满了担心,一见这阵仗立刻便明白过来出了何事。
想来陆书寒知这妇人当是女孩的娘亲,便立刻将这娃娃递了过去。妇人查看了一番,确定没事才放下心来。林菁菁心有戚戚,立刻翻身下马,施礼道:“沈夫人,菁菁惶恐。”
“林姑娘多虑了,小女无大碍,不过下次可要当心着些,”说罢,沈夫人抱起爱女灵珊,转而对陆书寒微笑着道,“多谢小公子救了小女,公子真是好身手。”
陆书寒被这么一夸,有些失了方向,大笑道:“这是大丈夫该做的,何足挂齿,何足挂齿。”说完他搔了搔头,走到树荫底下重新将陆小妹背上肩。他正打算离去,岂料门里走出了三个人。
其中二人正是唐门的门主林之南以及林夫人,另外一人身着玄色长衫,他眉目谦和,拱手作揖道:“多谢林兄的款待,在下一家三口轻装简行,游山玩水,二位不必相送,日后若来无双城境内,陆某自当好生款待。”
“沈城主客气了。”
三人又是好一阵寒暄,这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是沈城主!无双城的城主沈无月!”树荫下,陆书寒发出惊呼,陆小妹眉头紧锁,表示不解,陆书寒也不解释,径直背着她,尾随在那一家三口身后。
林菁菁见了陆书寒,本来有些高兴,以为他是活不下去了,只得回来求自己,她本欲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回到自己身边,谁知这不识好歹的竟然背着那乞丐跟着沈无月。林菁菁在心底啐了一口:“狗腿就是狗腿,永远也别想本小姐再正眼瞧你!”说罢,她一拂袖便入了内堂。朱漆大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其上刻有“唐门”两个大字的牌匾颓然地震了三震。
客栈内,陆书寒拉着陆小妹跪在沈无月身前,沈夫人抱着沈灵珊坐在一旁喂着吃食,沈灵珊一边吃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我与小妹自幼父母双亡,求沈城主怜悯,收我二人为徒!”
“噢?”沈无月有些诧异,心想这二人是如何知道自己乃无双城城主的,心中有异,他面上便不含糊,笑问,“你倒说说,我为何要收你二人为徒?”
“我……”陆书寒一向脑子灵活,此刻却是语塞了,他想着:是啊,我不过市井一混混,人家无双城为何要收我为徒弟?陆书寒有些泄气,左手紧紧握住了陆小妹的右手,二人能不能摆脱行窃乞讨的命运,就看今日能否成功了。
“夫君,他当有些本事,今日珊儿险些惨死在林菁菁的马下,幸得这位少年郎出手相助,这才幸免于难,于你于我于珊儿都有大恩。”
沈无月听了夫人这话,便重新打量起二人来,他眯着眼思量了一会儿,突然左右手齐出,分别扣上了陆书寒和陆小妹的脉门。过了半晌,他笑道:“好吧,既然你诚意如此,那我便答应收你为徒,只是她……”他瞥了一眼陆小妹,接着道,“日前我痛失爱徒,无双城只缺了一名弟子,我只可收你一人为徒,你可愿意?”
“夫君……”
“哎,莫要多言,我心意已决。”沈无月打断夫人,继而对陆书寒道,“回答我,你可愿意?”
“我……”陆书寒犹豫了一下,陆小妹听到这儿,通身一震,想要缩回手去,却不想陆书寒立刻握紧了她的手,任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陆书寒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不愿意,多谢沈城主抬爱,小人告辞了!”说罢,他扶起陆小妹,二人一齐走出了客栈。
沈夫人立刻追出来,上前拦住他二人,微笑着道:“我已经嘱咐掌柜的多要了一间上房,今日便住下来吧,等会儿让小二烧些好菜,改明儿个我再去给你们买两件新衣裳换了,到时再走也不迟。即便做不成师徒,情义也还是在的。”
陆书寒二人想了想,随她回了客栈。
入夜,二人沐浴更衣完,便和衣躺在床上聊天。
“小妹,你说,咱要是去了无双城,成了无双城城主的弟子,那多给祖宗长脸增光啊!以后大家都得叫我一声书寒大侠!”
“书寒大哥,那其他人不是得叫我小妹女侠了?”
“小妹女侠,不错,很有一代宗师的风范,哈哈哈——”陆书寒自顾笑了一会儿,转头却发现陆小妹眼里明明灭灭泛着水光,他悻悻,甚觉无趣,拉过小妹的手,道,“不去无双城,咱们照样能成为大侠,你不要难过了。”
“书寒大哥,我是替你难过,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何苦为了我……”
“闭嘴!”陆书寒打断她,“陆小妹,你记住,我生在这个世上,只是想快乐地活下去,如若我为了个人私利而背弃亲人朋友,我会内疚一辈子,宁愿自己从没生在这个世上过。你说,我能让自己陷入不义之地吗?
“你是我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我要的是不离不弃,好好活下去,你明白吗?”
陆小妹听了这话,用尽了力气回握住陆书寒的手,笑道:“我会的……我会好好活下去,和你一起活下去。”
陆书寒和衣躺在床外沿,将小妹护在了里边。
“睡吧,明日我们启程去少林寺。”
“好。”
翌日清晨。
沈无月夫妇正在房中用早膳,沈灵珊趴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瞧着二人,气鼓鼓地噘着小嘴,想来应是不满娘亲太早叫起床。正在这时,陆书寒突然横冲直撞地进了门,打破了这一室的平静。
“求沈城主帮我看看这上面写了什么?我不识字!”陆书寒扬起手中的一张纸,交与沈无月。
今日一早,他将将转醒便发觉身边的半个床铺是空的,睁大眼睛一看,房内哪还有半点小妹的影子?他着急地寻遍了大半个太液府,依旧没有她的身影,待他回到客栈,才发觉桌上放了一张字条,奈何他却不识字。沈无月接过信纸,一字一顿地念道:“吾兄,勿念,小妹绝笔。”
“小妹,她这是什么意思?”陆书寒听罢,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沈无月叹了口气,道:“她这是不想拖累你,你可明白?”
“我明白……明白……可是她一定不会想不开!我们昨晚才说好要不离不弃!”
“就算她没有死,想必也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还是跟我回无双城吧。”
“……”
“傻孩子,还不快磕头拜师?”沈夫人笑道。
“师……”陆书寒话到嘴边,突然愣住,满脸的难以置信。半晌过后他直起身子,跑出了房间,风风火火间连带着撞翻了一张红漆木凳。
若说陆小妹会做傻事,他陆书寒是百万个不相信,昨夜她才答应了他要好好活下去,今日又怎会去寻短见?陆书寒跌跌撞撞地走在西门大街上,只觉迎面走来的每个人都像陆小妹,可定睛一看,又都不是,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客栈内,沈夫人忧心忡忡,面露难色道:“夫君,就任由那孩子离开了?”
“他会回来的。”沈无月淡淡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
也许是造化弄人,也许是有心人巧布天机。三日后,人们在燕水塘边发现一溺死的少女,女孩全身肿胀,面色乌青,让人断然认不出她本来的面目。陆书寒苦寻三日,滴水未进,终是无果。末了,他孤身一人端坐在水塘边,望着水面发呆,而彼岸,正是那名少女无人认领的尸体。
“你可愿意跟我回无双城?”
陆书寒闻声抬头,正对上沈无月温润谦和的眉眼,一时间他心中五味杂陈,泪水不自觉夺眶而出:“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她已经死了。”
“她不会死!她一定还活着,只是……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沈无月一脸释然,并不说话,陪他在岸边坐了一整日。
直到太阳下山,晚霞遮天,沈无月才淡淡道:“陆书寒,你可愿意做我徒儿?”
陆书寒沉默了片刻,才重重地点了头:“我……愿意。”
……
(三)
陆小妹与陆书寒分开之后,便攀附在倒夜香的驴车下边出了城,紧接着遇见了几名苦行僧尼。她一来不想连累义兄,二来又盼望着能活下去好日后同他重逢,直觉告诉她,跟着这几名师太便能活下去,于是她便一路跟随。
她的直觉没有错,这一众尼姑怜她是个不谙事的女娃,每日化了缘来总会分她一些吃食。一来二去又过了月余,一行人辗转来到了普陀山脚下的边陲小镇。这些尼姑本就是山上的苦行者,行游归来自当返回山中,山上无红尘中人,陆小妹便被留在了山下的小镇上。
千恩万谢之后又当何去何从,她心中当真没底。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却全然没有头绪,时日久了便也放弃了。她只知自己要听义兄的话,一定要活下去,要看到他成为世人称颂的大侠,而自己……也该是要努力的,不然,哪里来的面目去见他?陆小妹每每想到这儿,只觉脸有些烧。她全然忘记了这里本是闹市区,她站在街道正中,自顾沉浸在臆想中无法自拔。
“站住——”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臭小子,还我马来!”
街道上,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年策马狂奔,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面色桀骜而不可一世。他的身后,有着三五名长相粗犷的凶悍男子正对他穷追不舍。
“躲开!”一声厉喝将陆小妹拉回了现实,她抬起头,便见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朝自己疾驰而来。马上之人用力勒紧缰绳,便听马儿嘶鸣,急急收住了前肢,陆小妹这才不至于成了马下冤魂。
陆小妹跌坐在地,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久久回不过神。
“还不快滚!”马上的少年面色不善,作势扬起马鞭。陆小妹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身上又没有半点功夫,哪迈得开双腿?道路狭小,已不容少年绕道而过,眼看后头追兵已至,少年气极,一鞭子狠狠抽向小妹。一鞭子下去,她的右脸颊开出血花,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自脸颊处延伸到脖颈下,实在骇人。
少年愣了一下,面上似有些惊惧,他立刻丢了马鞭,一运气便翻身上了房顶,片刻工夫后已然不见了踪影。
“算你跑得快!若是落在爷爷手里,定扒了你一层皮!”
几名男子迅速上前,咒骂了几句,这才牵了马匹离开。周围围观的人群一见好戏结束,立刻四散开来,自始至终无一人上前搀扶起陆小妹,甚至连个关心的眼神都没有。
良久,陆小妹才缓过神来,她只觉得自己整个右肩到脸颊都火辣辣地疼,她这才发觉右肩上的衣服已然被马鞭抽裂,皮开肉绽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深可见骨,想来这脸上也好不到哪儿去……陆小妹倒吸一口凉气,忍住疼痛看了一眼周围冷漠的人群,连呼救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自顾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漫无目的地走在路边。过了几条街,陆小妹发现了一口大水缸,立刻如获至宝一般喜不自禁,趁着无人掬了一捧水放入口中,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润滑,疼痛似乎有所减缓。
看着水中倒映的面容,陆小妹怔住了。只见一道长长的鞭痕立在脸颊右侧,血污了容颜。
呵,能怪谁呢?只怪自己要站在路中,只怪自己无半分能力自保。
陆小妹心中一派凄凉,可越这样想,心中另一个声音便越大:要是陆大哥在就好了,他定会帮我教训他,他定会牵着我的手告诉我:“别怕,一切有我。”
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只能咬牙走下去。
陆小妹收起寂寥,继续向前走着,却不想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将将策马而行的白衣少年,此时,他正靠在树干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陆小妹见了他,本能地有些恐惧,便想绕道而行。不料她刚走出几步,他便拦住了她。
“站住!”少年身形一闪,阻了她的去路,他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躲什么?”
少年面容俊逸,衣裳金贵,陆小妹本就身体瘦弱,又有伤在身,此刻在他面前更显得狼狈不堪。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索性两眼一闭,任其摆布:“我同你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你为何几次三番为难于我?要打要骂请快些,小人贱命一条,不敢耽误公子金贵的时间。”
“你!”少年本是想同她说句对不起,却不想她竟是如此反应。
“你真不识好歹!”少年气极,当即扬起右手,作势要给她一巴掌。可还不等巴掌落下,便听得小妹的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原来她饿极,肚子不自觉地叫出了声。
少年狡黠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提起她的衣领道:“本少爷饿了,你陪我去吃饭。”
陆小妹当然不愿意,想这少年若是有银子,又何苦偷人家马,被人追了几条街?自己跟着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她挣扎无用,不消片刻,她便被他硬生生地拽进了本镇的一家酒楼——蓬莱居。酒楼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那小阁中更有一说书先生,正手舞足蹈、口若悬河地说着什么,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少年带着陆小妹坐在角落里,此处既隐蔽,又能听故事,倒也算得上惬意。
“镜双宫你们总该知道吧?天下美人江月华便是出自镜双宫。二十年前,她所向披靡,冠绝武林,一时间无人能出其右,就连皇帝都私下派人寻访过,想要将她纳了做皇妃呢!只可惜,红颜薄命,早早便断了音信。”
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却没人买他的账,一壮汉朗声骂道:“老头,你说些新鲜的吧,这些事情江湖谁人不知?老掉牙的故事喽!”
众人起哄,大笑。
“去去去,你知道些什么?我问你,知道如今天下美人是谁吗?”
那汉子想了会儿,道:“二十年前,天下美人非江月华莫属,二十年后呢……只怕是她的后人吧。”
“不错,”说书人面露微笑,“传闻江月华育有一女,随了母姓,取名琉莹,生得是貌比春花,艳冠骄阳,模样比之月华宫主也不输分毫。”
“传闻不足为信,照我说,这天下美人还当是重冥教的白琳琅。”另一汉子扬声道。
“白琳琅貌美不错,她的亲弟弟白非夜的模样却更为俊俏!”
“去去去,咱在说美人,关她弟弟何事?他再美,左不过是个带把的,况且现在还在喝奶的年纪!”
“白非夜好歹已是总角的年纪,哪还在喝奶了?”
“那也就是个小娃娃!”
不觉间,好好一场说书会竟发展成了论江湖美人的讨论会,唇枪舌剑间,再无一点可取的信息。少年叹了口气,转过头对陆小妹道:“你叫什么名字?”
如此热闹诙谐的场面,陆小妹是次见,她听得津津有味,看得出了神,便全然无视了他。
少年也不生气,他一脸微笑,压低了声音道:“我叫白非夜,你呢?”
陆小妹闻言转过头,自上而下、从左到右打量了他三番,咧嘴一笑,道:“你若是白非夜,那我便是江琉莹。”
关于重冥教的传言她这月余来听了不少,重冥教乃江湖上大魔教组织,教内之人多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日前正逢十大门派联手,想要将其连根拔起,教内颇为动荡。
恰巧在这时,一双粗糙且长满茧子的手覆上了少年的面颊,遮住了他的双眼。少年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随后便似泄了气的皮囊一般,周身骄横的气息尽数内敛。只见他双手合十,委屈道:“周子正,爹爹没有来吧?”
壮汉松开双手,笑道:“当然没有。”
“那就好。”少年松了一口气,立刻变得神采飞扬,“那……”
“宫主在外头等你,这等地方他自不会进来。”
少年听了这话,当下便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他耷拉着肩膀,满脸怨愤地看着壮汉,道:“我不要回双月崖!我要去镜双宫!”
“少宫主,如今是我重冥生死存亡之际,您是我们的少主,宫主近日被教务缠身,还几次三番亲自来寻你,你该懂事一些,不要让他如此劳神。”
“爹爹对我自当是极好的,可是一切不是有姐姐吗……”少年说到一半,突然顿住,神色变得越发黯淡,过了半晌他摊开双手,无力道,“好吧,我知道你肯定要说姐姐是女娃,担不起重任,日后担子还是要落在我肩上的,对不对?”
“少宫主明白就好。”
少年叹了口气:“走吧。”
周子正见他这副模样,活似生生被人扼住了咽喉,目中无人的小少爷,也只有教主能将他制住。周子正一个没忍住,便大笑了几声,整个客栈立刻随之震了三震。少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将头别向一边。
“走吧,莫要让教主等急了。”周子正不顾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一把将少年抱起架在了自己的肩上,随后又在桌上放下了一钱银子。少年不再说话,悄然随他出了客栈。
陆小妹从头到尾只是沉默,内心的震骇却是无以复加,若此时她还听不出来那少年是何人,那她便真的要怀疑自己的智力了。陆小妹来不及细想,立刻跟着二人出了客栈,她只知道自己若想活下去,那便捷的一条路便是跟着他——重冥教的少主子,江湖人士时常挂在嘴边津津乐道的白非夜。
客栈外,榕树下,一男子着白衣面朝夕阳负手而立,青丝随风而舞。一体态婀娜的女子攀附在他身上,眉目传情。虽只能看见她的侧面,但也能想象得到,那姣好的面容可称得上是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陆小妹站在门口,呆若木鸡。过往来客,无一不回眸驻足,这一幅绝美的画面,任谁都是难以忽视。
“教主,我把少主带来了。”周子正将白非夜放下,行礼道。
白非夜低着头,嗫嚅道:“非夜见过父亲、母亲。”
女子闻声回头,立刻俯身拍了拍他的头,笑道:“第几次了?”她虽语气带着责难,可那眸子里分明没有一丝恼怒之意。
“第三次……”白非夜的声音几不可闻,他拉着白衣男子的衣袖,道,“爹爹,你不要生气,我再也不跑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白衣男子闻声一动,转过了身子,只见那面容上覆着一枚金漆面具,仅仅露出了一双眼眸。可就算是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震慑他人心神的能力,反而更平添了一分神秘,让人止不住联想,在那副面具之下,究竟掩藏了一副怎样的容颜?
“你若想去镜双宫,自当找人陪你一起,可如今武林正派正计划围攻子月群岛,你怎可四处乱跑,扰人心神?”男子牵起白非夜的手,低沉且略带磁性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喜怒。
“爹爹教训得是,非夜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气了……”
“我生天下人的气,也不会生非夜的气。”白衣男子轻笑出声,抬手便将他抱在怀里,“随我回双月崖吧。”
白非夜听了这话,当下便放宽了心,不再耷拉着双肩,径直搂住父亲的脖颈,一扫之前做错了事的模样,伏在他身上撒娇。正当四人准备离去之时,陆小妹突然冲上前,抱住了重冥教教主的右腿。
“放肆!”周子正大喝一声,抬起一脚踢在了陆小妹身上。岂料陆小妹毅力非凡,这一脚过去,少说也得断了她一条肋骨,可她不依不饶,如何也不松手。
陆小妹强忍着疼痛,道:“少主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赏小的一口饭吃吧!”
正当周子正蓄力,打算再给她一脚之时,只听白夫人柔声道:“非夜,你认得她?”
“认得,不过不熟。”白非夜隐秘一笑,“她说她叫江琉莹。”
“江琉莹?”白宫主眉目微皱,满脸疑惑。
白夫人起先没反应过来,在脑中思索了半晌关于江琉莹三字的信息,随即捂着嘴哧哧笑出声来:“江琉莹会是你这般模样?”
听夫人这样一说,白宫主才想起关于镜双宫的传说,他心中只当这丫头定是个招摇撞骗的小叫花子,于是没了兴趣,淡淡道:“既然非夜与她不熟,那便不予理会。”
陆小妹却是如何也不愿放开白宫主的右腿,垂死挣扎道:“白非夜!这世上远不止一个江琉莹,谁规定了只有江月华之女才可得琉莹之名?”
“大胆!白非夜这三个字是你能叫的吗?”周子正拔出九环金背大砍刀,却没想白非夜阻止道:“现在你相信我是白非夜了?”
“我相信!”陆小妹点头如捣蒜,道,“我求求您,赏小的一口饭吃吧!”
白非夜扑哧一笑:“你就这点追求?”
“小女别无他求。”
白非夜看着刚刚还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陆小妹如今对自己俯首称臣,心中煞是痛快,他转头对白宫主道:“爹爹,我们带她回去好不好?”
“现在正是宫中紧张的时候,带个小女娃,似乎……”
“随意放她在哪座岛上,做个粗使的婢子便是。”白非夜笑意盈盈。
白宫主听了也没觉得有大不妥,于是不再坚持。他一把将陆小妹提起,单手覆在她的右腕之上,过了半晌却发现这少女无半点内息,端端只是一个普通人,身份应当不会有疑。于是他淡淡点头道:“在重冥教讨生活可比外头辛苦多了,你做好准备吧。”
陆小妹愣怔地看着他,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拜谢教主!”周子正说着又踹了她一脚,内心直感叹,这个呆愣子,宫主留她做什么?
陆小妹这才反应过来,磕头道:“小的拜见教主,恭祝教主仙福同享,一统江湖!”
“这孩子,嘴真甜。”白夫人打开羽扇,玩笑道,“这天下的美人都尽归我重冥教了,真是蓬荜生辉啊……”
“可不就是好兆头吗?相信此番危机,也必能逢凶化吉。”
“不错。”
随后,几人一路大笑着走出城去。待出城之后,一行人便径直去了码头,码头边,正停靠着一艘雕梁画栋的巨大画舫,画舫风帆旁,随风飞舞着一面锦旗,锦旗上规规整整地书着三个字:重冥教。
“重冥教?”陆小妹脱口而出,非但没有对自己为何识字产生怀疑,反而将重心放在了锦旗之上。
这会儿她亲眼见了“重冥教”三个字才知道,原来不是“光明”的“明”,而是“幽冥”的“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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