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1142338丛书名: 盛可以作品
李敬泽——盛可以的小说有一种粗暴的力量。她几乎是凶猛地扑向事物的本质,在这个动作中,她省略了一切华丽的细致的表现性的因素,省略了一切使事物变得柔软的因素,她由此与同时代的写作划清了界限,但她也在界限之外获得了新的力量,那就是,她更直接地、不抱任何幻想地呈现了我们混乱的经验和黑暗的灵魂。
余华——盛可以自称是我的徒弟,可是在某些方面她是我的师傅。哪些方面呢?你们读完她的书就知道了。
冯唐——湖南女作家盛可以是庸俗龌龊浮躁无耻的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生人中的异数,她的存在让后人百年以后不能将这一代人全盘总结为言语短舌和思想平胸。楚地多水,惟楚有材,是个灵异基因常常显形的地方,过去的表象有屈原,贾谊,近世有小学文化的沈从文和残雪,现在有盛可以。
孟繁华——在70年代出生的作家中,盛可以是一个独特的存在。她关注的领域一直是中国普通的底层生活,是普通人在艰辛日子里所表现出的坚忍、挣扎、绝望和生的勇气。她属于中国年轻的创作群体,但她的创作却没有沾染浅薄的时尚和中产阶级的炫耀。她对普通人,特别是来自底层青年心灵苦难的关注,使她一方面联系着过去的文学传统,一方面也表达了她对当下生活和文学的独特理解。
谢有顺——盛可以的作品挖掘得很深,很独到,真的是血丝纹理清晰可见。她对当下两性复杂难题的解析,很了不得。
西西是头一回走进枫树林。她没想到,傅寒会对她说,到林子里转转,或者说,她没料到这么快。她和他还没说过几句话。钻进林子里,她才发现林子很深。脚底下的泥土有些松软,风在树叶里穿梭,他伴着她,她觉得被他笼罩了。不时有抱成一团的恋人,靠在树杆上,身体与身体之间没有一点空隙,喘息的声音很粗,她听得面红耳赤。他们在胭脂河边的堤坝上坐下来。这条堤坝挺长,远处也有几对恋人坐着,但听不到彼此的悄悄话,互相看不清对方到底是在接吻,还是在交谈。穿过林子的时候,西西记得,傅寒拉了她的手。因为刚进林子,眼前一片漆黑,他就拉着她的手,为她引路。到眼前渐渐亮起来的时候,他又自觉地松开了手。他的温度一直留在她手上。她和他面朝胭脂河。她想起那首歌,“十八岁的哥哥哟坐在河边”。她问他听过没有,他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听这些早已入土的歌。她也觉得好笑。她把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看河里阴暗的倒影。对面的房子,还有船,在灰暗的夜色里,显得神秘。那些住在房子里,住在船里的人,都在干些什么?
“我借几盒齐秦的歌来给你听,你肯定喜欢。我们班同学都为他发疯了。什么《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大约在冬季》《冬雨》,都很好听。”他说。他看着她。看得见她在笑,在眨眼睛。她背后一片朦胧。她的脸总是那么苍白。她弯了一下腰,她的长辫子掉了下来。她直起身来时,长辫子已经在他的手里了。
“编辫子要花很长时间吧。”他把辫子放在手心玩,用发梢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
“三股辫子,很容易,要是编四股的话,就难了,而且自己给自己编不好。”她把辫子夺过来,让它垂在胸前。关于辫子,她显得很有研究。他空着手不动,仿佛辫子还在他的手心。
“那,我来给你编四股辫子,好不好?”他说。
“男孩子笨手笨脚,哪里编得了。”她扑哧笑了。
一条小鱼蹦出水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妈以前也留辫子,我小时候给她编过的。”他证明他真的会编辫子。她想象一个儿子给母亲编辫子的情景。他编得歪歪扭扭,乱七八糟,他的母亲照旧乐得合不拢嘴。
“真的,西西,你应该相信我说的话。”见她发愣,他叫她的名字。
“我相信你,你妈妈很爱你。”她脸上的笑容像那条小鱼,藏进了河里。
“谁的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这有什么好羡慕呢?”他说,忍不住又捏起了她的辫子。这回他的手触到她的肌肤,因为她的辫子紧贴着她的脖子。她身体一紧,像被人碰了一下的含羞草。他只是拿她的辫子。她的心却不平静了。不平静,像那只乌篷船一样晃啊晃。
“我都不知自己怎么长大的。你不知道,我在猪圈里呆过呢。”她说。
“猪圈?和猪一起?”他很是惊讶。这么干净的女孩子,是猪圈里出来的。他故意很笨拙地拿鼻子往她身上嗅。他的鼻子真的触上她的手臂,不,是手臂上的袖子,那片碎花的布料。那片碎花的布料幸福得颤抖了,小碎花颤抖了,它裹紧了手臂,也被手臂撑满了,动弹不得。小碎花温热了,那股温热缓缓地移动,从臂膊到肩膀,从肩膀往脖子方向流动,温热从小碎花布料上滑下来,落在裸露的皮肤上。那皮肤震颤的更厉害了,它的温度立即盖过了那片缓缓移动的温热,或者说,两种温热融合在一起。但是更大的一片温热落在皮肤上,那是嘴唇。她慌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这种温热使她无比舒服,令她昏眩。她除了闭着眼睛,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温热爬啊爬,爬到了她的耳根,包融了她的耳垂,然后斜滑过来,一只手扳住她的另一边脸,那片温热就那么覆盖了她的嘴唇。
她除了闭上眼睛,仍不知自己该干什么。
“傻瓜,张开嘴。”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的背上忽然缠上了另一只手。她听到了他的命令,张开了嘴,他的舌头立即抵了进来。
她仍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
“傻瓜,把舌头给我。”他说。她慌了,舌头不是在嘴里吗?他要舌头干什么?但她似乎明白了,学他的样子,刚想把舌头伸出来,却猛然被他吸走了,龙卷风那样的力量,她的舌头发麻,不知被卷到哪个地方去了。不知道在嘴里反反复复地弄了多久,她慢慢地感觉到了,她不知怎么形容那种味道,只觉得舒服。后来,他揽着她的腰,站起来,走到树下,让她靠在树干上。
树是冰冷的,他是温热的。
树是坚硬的,他,也是坚硬的。
林子里很黑。他站在她的面前,像鬼影一样,很不真实。她有片刻惶恐,是他身上的青苹果味,缓和了她,抚慰了她。她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在黑夜里,她也能看见他完美无缺的容颜。或许是她的动作鼓舞了他,他的手轻易地探进她的内衣,握住她已经鼓胀的乳房。像夜梦被跌落惊醒,她身体猛烈一震,就觉得整个躯体都被他托举起来了,整个生命都在他的掌中握着了。
热。风不知到里去了。他的身上爬满了汗。他的汗顺着她的脸往下流淌。她的汗与他的汗一起流淌。等到她知道,她该干些什么的时候,天空划过一道白光,接着响起沉闷的雷声,桥上有人喊,快走快走,要下雨喽!又一道白光划过,雷声轰隆隆从茫茫天际滚卷过来,在镇里的上空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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