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13319423丛书名: 剑侠情缘
制作人郭炜炜亲笔作序
绵绵六年江湖情,不忘初心!
青锋入长安
深宫暗谋风起诡谲,青年谢云流将如何踏破必死迷局?
人间万事都无奈,心底多情总不平。
舒卷流云流未断,终随风浪向东瀛。
《剑侠情缘网络版3》是金山西山居“剑侠情缘”系列旗舰之作,作为中国国民级武侠MMORPG,自2009年公测以来凭借优异的美术设计和友好的社交氛围融合深厚的武侠文化元素,创造了一个空前宏大壮美的大唐盛世。身处于这个江湖的玩家们更是用*纯净的心灵演绎出一个活色生香的江湖,海量影音、唯美COS、精致手绘、动人文字在游戏领域雄踞了半壁江山,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和口碑。时至今日,《剑侠情缘网络版3》已然成为国产武侠MMORPG**代表的作品,形成稳定了的文化生态和鲜明气质!
《剑侠情缘网络版3》官方小说严格按照游戏内的相关设定,并由众多知名作家及西山居“剑网3项目组”合力打造,力求创造一个更为华美的武侠世界。
赠送官方小说专属超值游戏道具“百里孤焰”,游戏内可使用十次!(下面插图中有燃放效果)
手足、对手、恩人、路人,敌人……女人,暗流汹涌,将一切卷向不可知的远方。
年轻而热血的谢云流,将何以为战?
唐中宗神龙年间,天下重回李唐王朝,但天子昏庸、皇后昏乱,天下犹在武氏与李氏权贵的争夺中飘摇不定。觊觎天下权柄的各路英雄们明争暗斗,在大明宫中掀起一场场血腥内斗。
刚刚步入青年的谢云流,凭着一腔热血,来到了纷乱如沸的长安城中。身负纯阳绝学的他,乃是为着武学更高深莫测的境地而来,却一步踏入了皇室争权夺利的漩涡之中。
溪水从东北方向流淌而来,顺着潺潺溪水淌下的,还有一片片落叶。落叶在溪水中形成一条青绿色的长带,从上游一直蔓延到桥下。
此刻,青绿色的落叶正被劈开。一团磨盘般大小的乱草团从上游快速漂下,向着小桥漂去。这乱草团中乱七八糟地支楞着枯枝,像是从山中滚下的枯叶团。
在盛夏的小溪里,这本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山上的砍柴人有时会将柴薪打捆,顺水漂下。也有被山洪冲积到一堆的乱草,偶尔也会顺水漂下。
但是在这团乱草后面,不到二十丈远的水中,又一团相同大小的草团跟着漂下,在它后面二十丈处,是第三团,就在老黄和谢云流“咦”的同时,第四团乱草也出现了。
四团几乎一模一样草团,相距各二十丈,在太子銮驾渡河时出现在小溪里。这就不由得不让人“咦”了。
“有人谋夺太子!”这个念头在谢云流脑中一闪而过,他却本能地后退一步,一把抓住重茂的胳膊,道:“咱们快走!”
“来不及了!”老黄哆哆嗦嗦地道。与此同时,桥上也是一阵喧闹,桥上桥下的千骑、千牛都已经看见了溪水中的异常。
队伍中立刻想起了尖厉的哨声。大唐军制,只有在对阵交战时才使用号角,围猎与紧急调动都使用哨子。众千骑、千牛备身,虽说和开国时代相去甚远,毕竟也属于帝国军队的精华,刚刚乱成一团,一听到哨声,立刻安静下来。
有人在队伍中高声下令。河岸上的白头役们向林中退却,二十余名千骑却下马来,弯弓搭箭跳下河岸。桥上的白头役们一起发力,奋力将格车推向桥西头——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只可惜格车沉重,体型又大,在狭小的石桥上缓缓移动,一时还下不了桥。
哨声再次响起,立刻便是一阵急如密雨般的“嗖嗖”声。羽林军千骑、千牛都是弓马娴熟的精英,立时便将四团水草射得刺猬一般。
草团中本就支着枯败枝条,这数十支箭射入,不过是多了些枝条而已,水草团继续排开溪水中的落叶,向石桥漂去。
哨声连连吹响。跳下河岸的千骑们毫不迟疑地将手中弓箭丢下,站在河岸之上的千骑们摘下悬在马上的长戟,向他们扔去。那些站在河岸下的千骑们头也不回,反手便将同袍们扔来的长戟抓在手中。
远处的谢云流、重茂都不禁暗赞一声。这般紧密如一的配合,实在不愧是天下精锐的羽林军士。老黄却是大声击掌,道:“好一个鹞回头!太宗文皇帝传下来的武阵之法,倒也没被这帮爷们丢光,嘿!”
接到长戟的千骑们双手持戟,紧密地肩并肩靠在一起,摆出临阵对决千军万马的架势,等着那些水草团底下潜藏的刺客登岸。石桥虽不甚高,但要从水中直接跃到近两丈高的桥面上也绝非常人所能做到,若水草中真有刺客,从河岸登陆是的选择。刺客们显然没有料到千骑们反应如此之快,已然失尽一切先机。
在一片静默中,团水草缓缓地从一排明晃晃的戟尖下漂过,撞上了石桥东头的桥墩上。
出人意料地,水草团在桥墩上碰了一下便远远弹开,顺着溪流继续向下游漂去。
桥上、岸上,连小客栈里的谢云流、重茂等人,统统都愣住了。
第二团水草撞在了小桥西头,也是轻轻那么一碰,便即弹开,向下游漂去。小溪以石桥为分界,石桥之东溪水较深,水流平缓,过了小桥则是一片乱石滩,溪水在乱石中奔腾下泄,那两团水草瞬间就被湍急的水流撕扯成碎片,卷入水底。
河岸上,刚刚还警惕万分的千骑们站直了身子,有人开始呵呵大笑。眼看着第三团水草穿过小桥,滑入乱石滩,河岸边的千骑中,一人忍耐不住跳到桥下溪边的一块大石上,手举长戟,看着后一团水草漂过来,便高举长戟,用力捅了下去。
草团先是向下一沉,接着,一团红光乍然亮起……
谢云流眼前一片茫然,耳中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到、看不见,嗡嗡的鸣响仿佛充斥天地间一般……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双膝微曲、双手护在面前,总算还没有倒下去。
他内力深厚,已臻江湖一流高手之境,只略晕了一瞬,丹田搬运气息,顿时灵台清明,一切音声又重新恢复过来。
眼前一片混乱,整个屋子中全是迸飞的碎竹片、窗花纸什么的,他感到肩头微疼,低头一看,却是一根寸许长的竹签插在肩头。谢云流心中一股怒气上涌,肩头微一用力,“啪”的一声,竹签箭一般地射出去,整个没入了几尺外的木墙之中。
“重茂!”
“师兄!”
立刻从角落里传来了回答。谢云流大喜,将翻在身边的床榻抓起一扔,便露出角落中的二人。
老黄和重茂,一起歪在角落中,虽然都在瑟瑟发抖,可是阳光照进来,二人脸上身上都没有血迹。刚才那一下爆炸来得极其猛烈,谢云流内力深厚,巨大的冲击波没有将他掀翻,却直接将安放在窗台下的竹榻掀翻,将站在屋子中的老黄、重茂二人砸倒。但也正亏了并不沉重却结实的竹榻挡住了迸射的碎片,两个人都未受伤。
谢云流抓住重茂的手,想要将他扶起,老黄却气喘吁吁地道:“不、不要慌……且瞧瞧外面……”
和想的一模一样,河岸上已是一片大乱。
那名用长戟去捅草团的千骑,已是无影无踪。彼时站在他身后的十余名同袍,则是躺了一地,站得离河岸近的三、四人身上的金黄色明光铠都已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红、黄二色,谢云流只看了他们一眼,便知躺在那里的十余人中大半都已是死人。
他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身为纯阳门下大弟子,谢云流并不是次见到死人,但他还从未有过下手致人死命之事,自然也不是什么见到尸横遍野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江湖老手。此刻在河对岸,除了千骑,那些河岸上的白头役也是伤亡惨重,他们比身着明光铠的千骑受伤更甚,可能被炸蒙了的原因,直到现在,哀嚎之声才开始从那么颤抖着的血肉之躯上传出。
但这还不是惊人的。
石桥——用三尺宽、六尺长的青石砌成的石桥,现在已经消失了一半。草团几乎是在石桥的正下方爆炸,其上方两丈长的石桥东头直接就化作了数百块散落溪谷两侧的碎石,还顺带给河岸上的白头役、千骑们增添许多伤亡。至于当时正在桥东头上的白头役——
谢云流及时止住了去想象他们下场的思路。
作为纯阳宫中大弟子,熟读道藏经书多年,谢云流自是知晓烈性到如此程度的“硝火”会造成怎样的杀伤。硝火能如雷霆般爆炸,数十年前孙思邈所做《丹经》,算是开启了以硝火为武器的时代,十七年前,洛阳闲阳观道士清虚子便曾向当时的则天太后进献过“硝火霹雳”,作为当时的千骑大将黑齿常之进攻西域之用。这是正式被朝廷采纳的火器,而事实上民间、江湖中使用火器早有成例,蜀中唐门便是其中的翘楚。
蜀中唐门竟然妄图刺杀太子?!
谢云流用力甩了一下头,将这荒谬的想法扔出去。
如今太子才是重要的——太子呢?!
桥西头,巨大的格车歪在石栏杆上。居然没有被掀下石桥,格车的重量可想而知。围在格车周围的白头役都已不知去向,前面的九名千骑都被惊马颠下马背,却都没受什么伤,一个个迅速地靠向格车。
“太子受伤了?!”
“不!”一个声音立刻反驳道,“太子不在车上!”
“重茂?”
“太子不在车上,”重茂从竹榻下探出身来,大声道,“太子爱骑射,常常自比太宗皇帝,出游时穿轻铠,乘骏马,他现在一定是混在千骑和千牛备身之中!”
“阿弥陀佛!”老黄颤巍巍道,“什……什……什……什么人胆敢……敢……”
“听!”谢云流忽然道。
三人一起噤声,侧耳听去——在一片乱麻麻的人喊马嘶、呻吟咆哮、哨子金甲声中,一个极轻微却清晰的声音由远及近,破空而来。
远远的石桥上,一名千骑刚刚爬上倾斜的格车,忽然浑身绷紧,紧接着,一个跟斗从车上摔下,直直地摔入石桥北面的乱石滩中,湍急的溪水顿时将他冲向下游,消失不见。
“刺杀,”谢云流喃喃地道,“开始了。”
箭,是从桥西头射出的。三尺长的短矢,从距离桥头不到四十步远的枫林中射出,在人还未能看清之时便已到了桥上,直接穿过那名千骑的咽喉。
其余千骑们反应不可谓不快,一个个不管身在何处,立刻便去抄别在腰上的小圆盾,然而箭射出后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嗖嗖嗖”连声,从枫林中密如骤雨地射出了三、十四支,桥头九名千骑根本无处可避,“啪啪啪”一阵乱响,每人身上都至少中了六七箭以上。
小溪西岸上惊魂未定的千骑们齐声惊呼,但除去格车上那名喉头中箭立时倒毙的外,另外八人都只能算是受了皮外伤而已。明光铠可不是只有“明光”二字,这样的铠甲,是为了抵御突厥人六尺长的铁箭而设计,自不会轻易被这般猎箭所伤。
枫林中的弓手准备充分,轮箭雨过后立刻又是第二轮、第三轮,箭雨劈劈啪啪地打在格车和千骑们仓促举起的盾牌上,三轮之后,桥头上还站着的便只剩下四人,一个个被射得刺猬一般,好在都用圆盾护住头面,便不至于受太重的伤。
小溪西岸上再次响起哨声。林中的千骑们迅速集结成团,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已全体挽弓、搭箭。
“扑簌簌”一阵密集的响声,一片箭雨射入对岸枫林之中。千骑们射箭速度和强度都大大超出枫林中的刺客,连续两轮箭雨后,枫林中便沉寂下来。
这番应对,连谢云流也不仅暗自在心中叫了声好。论到武功,眼前这些千骑根本没有入他的眼,但战阵的威力却远远超出他的预料。
尖厉的哨声又响了起来,河岸上,还能动的白头役们慌慌张张地开始搬运遍地尸骸,救助伤者,千骑们则分为两队——一队不停地弯弓射箭,用箭雨将枫林中看不见的刺客牢牢压制,另一队则列队下到河岸,看样子,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地抢到桥西头。
眼见那四名未死的千骑,顾不上尚在地下呻吟的同袍,立刻又聚集到格车的周围,谢云流忍不住转过来道:“太子真的不在车上?”
“……”重茂小脸上全是不可思议之色,喃喃地道,“我……我不知道……”
“重茂!”谢云流忽然大喝一声。
“啊?是……师兄?”
“如果太子在车上,”谢云流定定地看着他,“你当如何?”
两边来来往往的箭雨“嗖嗖”地掠过溪谷,流矢“啪啪”的落在小屋顶上。重茂小脸发白,随即又转通红,大声道:“自然是奋不顾身,保护太子!”
“果然不愧是纯阳宫中人。”谢云流道。
批千骑已经下到河中了。然而小溪比表面看上去的汹涌湍急得多,水下暗流涌动,几名千骑四仰八叉地摔进河中,立刻就被冲到了桥的另一面。有人在队伍中大声喊道:“卸甲,卸甲!”于是众人又匆匆卸去身上的明光铠。
就这么稍一迟疑,桥西头已然大乱。
四、五轮箭雨之后,枫林中便不再有箭射出。兀自还挺立在桥头的千骑也只剩下两人。这时,正对着桥头的林子中,冲出来两辆二轮的柴车。
柴车上堆满柴薪,遮住了推车的人。河东岸千骑大声鼓噪,箭如雨下,却始终伤不得柴薪后的人。枫林到桥头不过三十步远,等到河东岸的千骑改用吊射,柴车已近桥头。
站在格车前的一名千骑,扔下手中圆盾,从身旁倒地的同袍身边捡起一把长戟,大踏步上前,厉声喝道:“鼠胆匪类,竟敢偷袭殿下的车驾,想被诛——”
柴车中一箭激射而出,洞穿了他的咽喉,将他剩下的话统统堵在腹中。那千骑喉中汩汩做声,兀自向前走了两步,“啪啪啪”,又三支箭透过他的身体,他浑身一震,僵直地向前倒下。
柴车所能提供的遮蔽本就不大,后面的人绝无弯弓搭箭的空间,这是从劲弩中发射的矢,隔着两丈多的距离,连明光铠和肉体一起射穿,端得是强劲无比。
另一名千骑悲愤不已,大叫着举起长戟,用力掷出,“啪”的一声,长戟深深扎入柴车中,力道之强,透车而出,车后黑影闪动,四条黑影终于忍不住被这一戟逼了出来。
重茂“啊”了一声。那四人身着朴素的猎户之装,正是适才从姚家老店中出去的那群猎户!
那四人中,二人手持短弩,二人手持长剑,同时纵跃出来的一瞬间,两只短矢便已射出。那名千骑早有防备,长戟掷出,便已圆盾护住头面。“啪”的一声,一只短矢稳稳地扎在圆盾上,另一支却穿透了千骑左膝。
那千骑惨呼一声,顿时跪倒。
身后嗖嗖之声爆响,河对岸的千骑几乎在那二人出手的同时便已劲弓齐射,矢入膝弯,这边箭雨亦到,两名持短弩刺客身上仅着布袍,如何挡得住?顿时被射得刺猬一般,钉在地下。
但是河岸边传来的还是惊叫!惊呼声中,那两名手持长剑的刺客早已前冲,躲过箭雨,一左一右从那千骑身旁掠过,似乎什么也没碰,但那名千骑喉头处鲜血狂喷,向前扑倒,却是已被一剑抹开了咽喉。
只不过跨前两步,两名刺客同时跃上了歪斜的格车。千骑队中哨声大作,只是这一次不是催促放箭,而是严令停手——所有箭还搭在弓上的千骑都立刻将弓放了下来。
太子真的在车上?!重茂已全然忘了纷飞的冷箭,站在窗边探首望去。
“师兄,万一——”
没有人回答他。他回过头来,屋中冷冷清清,老黄哆哆嗦嗦缩在床榻之下,哪里有谢云流的影子?
不过,他很快就重新找到了谢云流。
屋外。
小溪谷。
断桥!
只不过一瞬之间,谢云流修长的身影扑下溪谷,穿过竹林,轻飘飘地掠过十余丈长的河滩,已然身在断桥之下。溪谷两岸上百双眼睛,竟无一人看清他是如何到那里的。
等到看见时,谢云流已离桥西头的桥墩不到一丈。
千骑中又是一片喧哗。刺客!?立刻便是十余人搭箭。重茂看得真切,尖声惊叫道:“师兄!”
谢云流长提一口气,向着桥墩猛扑过去,看那架势,倒像是收刹不住,要一头撞死在青石桥墩上。不料他身影刚一接触青石,双手轻轻在石上一撑,向前猛冲之力化作升劲,修长的身影箭一般向上蹿起,竟然一下高高跃过了近三丈高的桥墩。
十余只箭“叮叮东东”落在桥墩之下。格车微微向下一沉,两名刺客抬头一瞧,一个身影挡住了歪斜的夕阳。
“两……”
那个身影开始说话,两名刺客根本不等他说出第二个字,手中长剑同时挥出,那身影微微屈膝跃起,又落回原地。
“位……”
两名刺客长剑分开挥出,那身影只好第二次跃起,躲过剑,落下时右脚先落,“啪”的一声将第二剑牢牢地踩在车顶上。
“好。”谢云流终于说完第三个字。三个字的功夫,三人已过两招,快得对岸的千骑根本就没看清楚。但现在三人都已在格车之上,千骑们已无法再射箭。
刺客用力回夺长剑,哪里回夺得动?不过这刺客见机亦快,立刻松手回撤,哪想谢云流比他更快,脚下微微用力,长剑似箭一般射出,剑柄重重撞上刺客额头,那刺客仰面便倒——僵直地倒向三丈之下坚硬的河滩。
另一名刺客疯狂地再度挥剑,谢云流却已不在格车之上。
河两岸同时发出惊叫——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谢云流一个筋斗从车上翻下,向着河滩扑下去,在空中追过了仰面倒下的刺客,反身一脚踢在被剑柄撞到的刺客背上,将那毫无知觉的身躯踢回桥面,自己轻飘飘地落回到桥墩之下。
纯阳教义,敬天法古,岂得杀生?纯阳大弟子手下,可还没有一笔命债。
重茂提得老高的心刚刚放下一半,立刻又高高悬了起来。
第二名刺客没有顾及自己同袍的生死——根本就没有看上一眼,谢云流一离开车顶,他立刻向旁边一转,转到了格车车尾。
只需要拉开车门,太子就在他剑锋之下。
而谢云流却因为那一脚之力,落到了桥下。待得他再上桥来,一切都已晚了。
从河岸另一边传来尖厉的哨声,千骑们疯狂地搭箭弯弓——已经顾及不到是否伤及太子了——然而也已是来不及。
刺客剑柄下击,干净利落地将格车门上的玉锁撞落,一手抓在了门把上。
身后刺耳的尖叫,刺客并未放在心上。本就已抱必死之心,管他乱箭齐发?他只消开门斩断太子之喉,一切便结束了。一切。
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中,刺客在车门前忽然停住,手撑在车门之上,似乎在低头思索。
箭雨到了。“噼里啪啦”,密密麻麻地插在格车之上。
刺客呆呆地站在格车门前,背上插满了箭羽。长长的箭透胸而出,几乎将他钉在了格车门扇上。
小溪两岸忽然间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之中。连谢云流在桥墩之下,都忘了返身跳上。
阳光西斜,正照在小桥之上。桥上所有能反光的东西都闪闪发光。人人都看得清楚,杀死刺客的不是那密密麻麻穿身而过的箭,却是一柄又细又薄、从车门正中的缝隙里透出来的剑!
“扑通”一声,老黄一屁股坐到地上,重茂双手抓在窗台上,紧得都发了白,目光转也不敢转一下。
稍一停顿,细剑倏忽抽回,刺客身躯缓缓歪斜,终于直挺挺地从格车之上翻了下来,撞下桥栏,落到桥北面的乱石滩中,顺水漂下。
不过已经没有人注意那具僵硬的尸体了。格车门分左右,一个人影从中闪出,却不是传说中身材高大的太子,而是一名修长苗条的宫装女子。
桥下的谢云流、店中的重茂、河岸上下,数百名千骑、千牛备身、白头役们,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宫装女子,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几乎瞧不清她的面容,只见长发垂肩,身形婀娜。
谢云流呆呆地望着她,浑然忘了自己双脚踩在溪水中,身后“咔咔”连声,一人厉声喝道:“大胆刺客,还不束手就擒!”
谢云流侧脸瞧去,狼狈不堪的千骑们终于渡过了小溪,四五人手持长戟将他围住。他冷冷一笑,左掌在脐前微微旋转,待要一招“九转归一”将这几个不长眼的千骑震开,却听头顶有人道:“窦约,不得无礼!”
领头的千骑抬头,惊道:“殿下,此人——”
“没长眼睛吗?”那宫装女子怒叱道,“若非此人相救,就凭你们,救得下我?”
“这……”
“滚开!”
几名千骑不敢说话,低头退开。那领头的又道:“殿下,现在情势未明,刺客还在左右,请殿下速速渡河,回到大队之中!”
“是吗,渡河回去?”那女子冷笑一声,道,“为什么?”
“刺客尚……尚在近前,殿下千金之躯,岂能……冒险……”
那女子哈哈大笑起来。谢云流忍不住抬起头,看了看这桀骜声音的主人。宫装女子站在格车之上,任由溪谷中的微风卷起她乱发,似乎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从身后的枫林中,再射出一支冷箭。
“刺客!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你睁眼好好瞧瞧,太子马上就要渡河了,正是太子难得的狩猎之机,你还想往回逃?还不赶紧搜索这一片林子,待会儿又冒出四川唐门的人来伤了太子,你拿什么来承担!”
领头的千骑终于低下头,道:“是!”随后转身呵斥众人,“还傻愣着干嘛?!封锁枫林!今日谷中的刺客,一个也不能逃走!”
大批千骑终于开始慌不迭地渡河,小溪中塞得满满的都是人马。谢云流向溪对岸望去,果见大队在明光铠外罩着赤色罗巾的骑兵出现在河岸上,这些人、马比前面的千骑更加高大威武,衣甲鲜明,盔上长羽足有五尺之高,正是天子、太子专有的亲卫羽林军千牛备身。
那一堆挤挤攘攘的千牛中,一名年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下半身着重铠,上身却只穿一件轻薄的明黄色绸袍,且偏袒着左肩,一脸难以言述的傲慢,周围的千牛备身紧紧将他围在中间,若不是正好在下河岸的陡坡上,寻常是看不到他的——若没猜错,这位便是如今大唐太子李重俊。
因为重茂的关系,谢云流对这位传说中蛮横十足的太子并无好感,只远远望了一眼,转身便走。
桥墩旁边有一条狭窄的土路通向桥头,此刻自是挤满了人马。谢云流右掌在桥墩上一拍,身体借力陡然升起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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