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5473431丛书名: 名家名作精华本
悬疑大师希区柯克精选篇目;
收录柯南·道尔、阿加莎·克里斯蒂等推理大师经典作品
蓝十字架 / [英]G.K.切斯特顿·
恐怖岛 / [英]W.萨姆伯洛特·
女房东 / [英]罗尔德·达尔·
斜眼 / [英]G.K.切斯特顿·
墓园小路 / [俄]列昂纳德·罗斯·
温柔的一摸 / [美]曼·拉宾·
笨蛋 / [英]C.海厄·
巴德先生了不起的念头 / [英]D.L.萨耶·
发不准S音的人 / [英]G.C.索恩利·
战争 / [美]迈尔尼·
摆脱乔治 / [美]罗伯特·阿瑟·
红发会 / [英]柯南·道尔·
圆锥体 / [英]H.G.威尔斯·
侏儒 / [美]雷·布雷德伯里·
碗底的果子 / [美]雷·布雷德伯里·
失踪的人们 / [美]杰克·芬尼·
春情 / [英]D.S.戴维斯·
包厢旅伴 / [奥地利]雅可夫·林德·
车祸 / [美]C.B.吉尔弗德·
遇上麻烦的男人 / [美]唐纳德·霍尼格·
2155年来客 / [美]雷·布雷德伯里·
浴缸 / [英]玛戈特·本尼特·
杀风的女人 / [美]克里斯蒂娜·诺贝尔·戈万·
别回头 / [美]弗雷德里克·布朗
比利·威弗乘午后的慢车从伦敦出外旅游,在斯温顿换了车,到达巴思时已是晚上九点来钟,可以看见车站出口对面的房屋笼罩在一片月色之中。天气异常冷,寒风像冰铲一样直刺脸孔。
“对不起,”他说,“请问附近有便宜点的旅店吗?”
“到‘铃和龙’那边看看吧,”门卫指着马路的尽头说,“那边也许有。往前走四分之一英里,马路对面就是。”
比利谢了门卫,拎着箱子开始朝“铃和龙旅店”的方向走那四分之一英里的路。他以前从未来过巴思,谁也不认识。不过伦敦总公司的格林斯雷德先生对他说,这是一座挺不错的城市。“找地方住下后,”他说,“就向分管经理报告。”
比利17岁,身披一件崭新的海军蓝大衣,头上戴的棕色软毡帽和里面穿的棕色衣裤也都是新的,自我感觉良好。他步履轻松地顺马路往前走。这些日子里他做什么事都很轻松,他认为轻松是所有成功生意人的特点之一。总公司里的那些大老板时时都谈笑风生,轻松愉快。
他行走的这条宽阔的马路上没有店铺,两边只有一排排高大的房屋,全都一个模样,门廊、圆柱、四到五级通向前门的台阶,显然这里一度住过非常富有的人家。不过现在即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清门窗木框上剥落的油漆,漂亮的白色大门也已裂开缝隙,污渍斑驳。
忽然,比利在一扇被路灯照亮的橱窗里,看见一块支撑着窗格玻璃的招牌,上面写着“提供住宿和早餐”。招牌下面立着一只高大漂亮的插着毛茸茸柳条的花瓶。
他止住脚步,凑近过去。橱窗两侧都挂着绿色窗帘(像是天鹅绒的质地),在窗帘的衬托下,毛茸茸的柳条看上去十分动人。他透过橱窗玻璃朝屋里窥视,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在壁炉里熊熊燃烧的火苗。壁炉前面的地毯上,一只漂亮的德国小狗鼻子拱着腹部蜷成一团在睡觉。昏暗中可以看出房间里布置着雅致的家具:一架小型钢琴、一张大沙发和几把松软的座椅。在一个角落的一只笼子里,还有一只大鹦鹉。在这种地方看见小动物,往往是好兆头,比利对自己说,总之这地方看起来会住得很舒服,肯定比“铃和龙旅店”舒服多啦。
另外住小客店也要比住寄宿处有意思,到了晚上会有啤酒喝,会有掷镖游戏玩,还会有人聊天,而且房价恐怕也会便宜不少。他曾经在一家小客店住过几个晚上,留下了挺不错的回忆。他从未在寄宿处住过,老实说吧,对那种地方有点畏惧,光是寄宿处这名字本身就让人联想到稀稀的白菜汤、贼抠的女房东和起居室里熏人的咸鱼味儿。
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了两三分钟后,比利觉得还是先到“铃和龙”那儿看看后再作决定。他转身欲走。
奇怪的是他刚想离开橱窗,目光却被那块小招牌紧紧吸引住。“提供住宿和早餐”,招牌上写道,“提供住宿和早餐”,“提供住宿和早餐”,“提供住宿和早餐”。每个字都像是一只黑黑的大眼睛,透过玻璃窗注视他,吸引他,诱惑他,迫使他无法离开原来的位置,无法挪步离开这栋房屋。还不仅仅如此,接下来他鬼使神差地走向前门,跨上台阶,把手伸向门铃。
他揿下门铃,听见里面很远的一间屋子里响起铃声,可是就在刹那间——肯定是在刹那间,因为他的手指都还未来得及从按钮上缩回来——门却吱呀一声打开,出现了一位女人。
通常的情况是,你摁响了铃,等那么半分钟左右门才打开,可是这女人简直就像玩偶匣里的傀儡,他刚一摁铃——她就蹦了出来!把他吓了一跳。
她大约45到50岁的光景,一见到他,脸上就浮现出欢迎的笑容。
“请进来吧。”她愉快地说道,侧身把门打开。比利不由自主地走进了屋子,跟随她进去的那种本能,或者确切地说那种欲望,异常强烈。
“我看见了橱窗上的招牌。”他说,稳住自己。
“对,我知道。”
“我正在找地方住。”
“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亲爱的。”她说。
她的脸蛋红润丰腴,一双蓝眼睛柔情似水。
“我正准备去‘铃和龙’,”比利对她说,“刚好看见你橱窗里的招牌。”
“亲爱的孩子,”她说,“你干吗还站在寒风里不动?”
“要多少钱?”
“五块六一夜,包早餐。”
真是便宜极啦,还不到他原来准备出的价的一半。
“如果嫌贵,”她又补上一句,“还可以再便宜些。你早餐吃鸡蛋吗?鸡蛋现在可不便宜。不吃鸡蛋可以再便宜六毛钱。”
“五块六就五块六吧,我就住这儿。”
“我知道你会的。进来吧。”
她显得格外殷勤,就好像要好同学的妈妈欢迎他前来过圣诞节。比利取下便帽,跨进门槛。
“就挂在那儿吧,”她说,“我来帮你脱大衣。”
客厅里没有别的帽子和大衣。没有伞,也没有手杖——什么都没有。
“这房子归我们所有,”她领他上楼时回过头对他粲然一笑,“瞧,我很少有机会带客人进我这个小巢。”
这老姑娘有点神经兮兮的,比利心想。可是哪儿找得到五块六一夜这样的便宜事?“我原先以为客人会很多呢。”他彬彬有礼地说了一句。
“哦,那当然,亲爱的,那当然,只是我这人比较挑剔——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噢,明白。”
“不过我总是有备无患,这间屋子里样样都已准备妥当,只等机会到来,进来一位年轻的绅士。每当我打开门,看见一位合适的人站在门口,哦,亲爱的,我是多么快乐呀。”她已走到扶梯中央,这时停下来用手扶住栏杆,回过头动了动苍白的嘴唇,面含微笑凝视着他。“比如你。”她加上一句,蓝色的眼睛缓缓地浏览比利的身躯,从头浏览到脚,又从脚浏览到头。
走到二楼时她告诉他:“我住这层。”
然后两人来到三楼。“这层你住。”她说,“这是你的房间,希望你喜欢。”她领他走进一间小巧的卧室,进门时随手拧亮了电灯。
“早晨太阳会从窗子上升起,帕金斯先生。是帕金斯先生,对吗?”
“不,”他答道,“我叫威弗。”
“威弗先生,多好听啊。我用热水瓶把床单熨得暖暖的,威弗先生。在一张铺着干净床单的陌生床上抱着暖瓶睡觉多舒服啊,你说呢?如果还觉得冷,你随时都可以点上煤气取暖器。”
“谢谢,”比利说,“太谢谢了。”
他注意到床罩已被取掉,被褥整整齐齐地铺开,仿佛随时都可能有人来住。
“真高兴你能来,”她说,真诚之情溢于言表,“我都开始有点为你操心了。”
“不要紧,”比利快活地说,“不必为我操心。”他把手提箱搁在椅子上打开。
“晚饭想吃什么,亲爱的?你来之前吃过什么了吗?”
“我一点不饿,谢谢。我想马上睡觉,因为明天一大早我还要给公司写报告。”
“那么,好吧。我这就走,你慢慢收拾。不过你能不能在睡觉前来楼下起居室签个名呢?人人都得这样做,因为这是房产法规定的,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可不想犯法,对不对?”她朝他做了个手势,之后走出房间掩上了门。
这时比利对女房东的异常表现已经不再有任何担忧。不管怎么说,她并没有恶意——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非但如此,她显然还是个大方而富于爱心的人。他心想,她可能在战争期间失去了儿子,或者碰上了什么类似的事,心灵的创伤一直未能愈合。
因此过了几分钟,他打开皮箱并洗过手后,匆匆下楼来到起居室。女房东不在,但是壁炉里炉火正旺,那只小狗仍然缩在壁炉前,睡得正香。屋里暖暖和和的,舒服极啦。我真幸运,他想,搓了搓双手。真是事事如意。
他看见钢琴上摊开一本住宿登记簿,于是掏出笔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地址。在他的前面只有两位客人,他很自然地瞅了一眼。一位叫克里斯多夫·穆尔霍兰德,从加蒂夫来;另一位叫格里戈利·W.坦普尔,来自布里斯托。
奇怪,他忽然想。克里斯多夫·穆尔霍兰德。他好像记起了一件什么事情。
他以前在哪儿听说过这么个不同寻常的名字?
是学校里的一个同学?不是。是姐姐不计其数的男朋友当中的一个?或者爸爸的朋友?不是。不是。不是!他又看了看登记簿。
克里斯多夫·穆尔霍兰德
加蒂夫市凯瑟德雷尔路23l号
格里戈利·W.坦普尔
布里斯托市塞克莫大道27号
结果他发现,第二个名字和个名字一样,也仿佛与某件事情有关联。
“格里戈利·坦普尔?”他一边读出声来,一边搜索记忆。“克里斯多夫·穆尔霍兰德……”
“多可爱的两个孩子呀。”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他回头,看见女房东端着一只银茶盘步态优雅地走了进来。她把茶盘端得高高的,盘子仿佛成了套在一匹烈马上的笼头。
“他们的名字好熟。”他说。
“是吗?真有意思。”
“我敢肯定以前在哪里见过这些名字,你说怪不怪。可能是在报纸上。他们不是名人,对吧,我是说棒球明星、足球明星那种人?”
“名人,”她把茶盘搁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哦,不,我想他们不是名人。不过他们都特别漂亮,两人都漂亮,真的。他俩都很修长,年轻而英俊,亲爱的,就像你一样。”
比利再次去看登记簿。“你看,”他注意到了日期,后面这位是两年前登记的。”
“是吗?”
“是,是。克里斯多夫·穆尔霍兰德又更早一年——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
“天哪,”她摇摇头轻叹一声,“我都没去想过。时光过得真快啊,是不是,威尔金斯先生?”
“我叫威弗,”比利说道,“威——弗。”
“哦,当然啦!”她叫道,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瞧我多傻,向你道歉。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我就这副德性,威弗先生。”
“你知道什么事情吗?”比利问,“关于这方面的事?”
“不,亲爱的,不知道。”
“嗯,你瞧——这两个名字,穆尔霍兰德和坦普尔,老实说分开我一个也记不住,但是合起来就好像跟一件什么事情有关。他俩好像因为同一类事情而出名,你懂我的意思吗——就好像……呃……就好像丹普西与塔尼,比方说吧,或者罗斯福与丘吉尔。”
“那多有意思呀,”她说,“过来吧,亲爱的,就坐在我身边好了,在你去睡之前我要给你尝尝好香好香的茶,还有姜汁饼干。”
“你真不用费心,”比利说,“我没叫你这样做。”他站在钢琴旁,看着她忙忙碌碌地摆开茶杯和碟子。他注意到她的手小巧白嫩,动作灵活,指甲盖涂得猩红。
“我敢肯定是在报纸上看到的,”比利说,“我再想一想。肯定能想出来。”
没有什么比差一点就能想起什么事情更让人恼火了。他不愿放弃。
“等等,”他说,“请稍微等一等。穆尔霍兰德……克里斯多夫·穆尔霍兰德……是不是那个伊顿公学伊顿公学,1440年创办于伦敦以西的伊顿市。入学者多为贵族子弟,毕业生多升入牛津或剑桥等名牌大学。的男孩,他徒步穿过西部乡村,后来忽然间……”
“奶?”她问,“还是糖?”
“行,谢谢。后来忽然间……”
“伊顿公学的男孩?”她问,“哦,不,亲爱的,根本不可能,因为我的穆尔霍兰德先生来这儿时根本就不是什么伊顿公学的男孩,他是牛津大学的学生。过来这儿,坐到我身边来吧,烤烤火暖和暖和。过来吧,茶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笑吟吟地看着比利,等他过去。
他慢慢走了过去,在沙发边缘坐下。她把茶杯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这下好啦,”她说,“真舒服,是不是?”
比利开始小口啜茶,她也一样。有那么一两分钟,两人都一言未发,但是比利知道她一直在看着自己。她的身体迎向他,他可以感觉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越过杯口注视着他。他不时闻到一丝似乎从她那儿飘过来的奇特的气味,不能说不好闻,让他联想起——嗯,他也说不清楚联想起什么。酸胡桃?新制皮革?或是医院的走廊?
“穆尔霍兰德先生喝起茶来可厉害啦,”她终于开口说,“我这一辈子都未见过像可爱的穆尔霍兰德先生那样能喝茶的人。”
“我想他近才离开吧。”比利说,他仍旧对这两个名字感到纳闷。他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在报纸上见过这两个名字,而且是在标题上。
“离开?”她感到有点惊讶,“可是我亲爱的孩子,他从来就没离开呀,他还在这儿。坦普尔先生也在这儿。他们住在三楼,两人住在一块儿。”
比利缓缓把杯子搁到茶几上,盯住他的女房东。她朝他回报以微笑,接着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轻轻拍拍他的膝头。
“你多大了,亲爱的?”她问。
“十七。”
“十七!”她惊叫,“哦,多妙的年龄,穆尔霍兰德也是十七,但是我想他要比你矮一点,肯定要矮一点,牙也没你的白。你的牙是漂亮的,威弗先生,你知道吗?”
“不像看起来的那么好,”比利有点不好意思,“里面补过。”
“坦普尔先生要大一点,”她继续说,没有理会他,“他有二十八岁了。可是假如他不告诉我,我绝不会猜到,一辈子也猜不到。他身上一块疤也没有。”
“一块什么?”比利问。
“他的皮肤就像婴儿的一样嫩。”
一阵沉默。比利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然后小心放回茶盘。他等着她说点什么,可她仿佛又陷入沉思。他咬了咬下唇,注视着屋子远处的角落。
“那只鹦鹉,”他打破了沉默,说,“你知道吗?在我站在街上往橱窗里张望时,确实把我骗了。我以为它是活的。”
“天哪,怎么会这样。”
“做得真是太逼真了,”他说,“一点也不像死的。谁做的?”
“我。”
“你?”
“当然。”她说,“没看见小贝塞尔吗?”她朝蜷缩在壁炉前酣睡的那只小狗点了点头。
比利抬头望去。他猛然意识到,那只小动物也像鹦鹉一样一直一动也没动过。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背,又硬又冷。等他用手指把毛翻至一侧,他看见它毛下的皮肤呈浅黑色,非常干燥,保存得很好。
“我的老天,”他叫道,“简直太绝了。”他转过身,用钦佩的眼光看着身边的这位小妇人。“做成这样一定很难。”
“一点也不。”她微微一笑,说,“我的小宠物死后,都由我亲手制成标本。你再喝点茶好吗?”
“不喝了,谢谢。”比利说。茶略微有点杏仁的苦味,不过他没在意。
“你登记过了,是吗?”
“是的。”
“那就好。因为以后假如我忘了你叫什么,我就可以下来查一查。直到现在我差不多每天都还要来看看穆尔霍兰德先生和那个……那个什么先生。”
“坦普尔,”比利提醒她,“格里戈利·坦普尔。请原谅我这样问你,在近的两三年时间里,除了他俩,就再也没有过别的什么客人吗?”
她一手端着茶杯,脑袋略略一偏,从眼角注视着他,依旧含着温存的微笑。
“没有,亲爱的,”她说,“只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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