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220110030
目录
Contents
嫉妒/001
保姆讲的关于马头的故事/007
安泰/013
暧昧心理学/019
生活和衣领/026
胸针/031
神话与生活/038
因果/043
墙外/049
傻瓜/060
意志力/065
油漆匠/068
卑微与高尚/076
大地宝藏/080
代替政治/087
心/093
残酷的春天/097
春天的节日/102
美妙的春天/107
过去预言者/114
忘我之爱/119
永恒之爱/123
调情理论/130
碰撞/135
美好生活/144
我们的日常/148
乡愁/156
猫/161
女教师/169
在夏天/174
心思细腻的人/182
蒸汽/187
春天/192
雅弗多哈/196
婚前谈话/203
可卡因/209
玛尔基塔/216
瓦利亚/225
委员会/230
科罗布卡医生/236
格里高利·佩特罗维奇/240
四月一号/246
高贵的灵魂与卑微的灵魂/251
三个真相/258
春天之春/265
绅士/274
调情/281
世界同室者/296
十字架的选择/305
聪明人/317
心理事实/324
留利亚的妈妈/333
《胸针》译序
很长时间以来,苔菲之于我,仅是一个贴着讽剌幽默女作家标签的抽象名字,在群星争辉的白银星空中,我自觉不自觉地忽略了她的存在。次读到苔菲,是几年前在一本俄罗斯阅读教材中,是《生活与衣领》一篇。小说的女主人公奥莉娅·罗扎娃已为人妻,原本温柔恬静,过着知足常乐的小日子,有一天鬼使神差般地买了一条带着黄色蝴蝶结的衣领,然后衣领主宰了她的生活,指使她买了与之相配的衬衣、裙子、帽子、皮鞋…… 而为了满足衣领的愿望,她花光了家里的全部生活费,卖了手饰,又向亲友撒谎借钱…… 她的生活也随之改变,配合衣领的风格开始纵酒、晚归、与人鬼混…… 一条妖娆的衣领竟把一个勤俭持家、温顺诚实的小女人变成了谎话连篇、不知廉耻的荡妇。几分钟就能读完的短篇小说,却让人细思恐极:生而为人,却为物所左右,为追逐物欲失去自我,不亦悲乎!《生活与衣领》这篇小说把苔菲这个名字深深刻进了我的脑海,因而,这次我怀着浓厚的兴趣来翻译她的作品,并且感恩能有这样的机会深入了解作家的创作。
本书选篇取自苔菲各个文集,共选译了52篇小说。这些小说差可代表苔菲创作的几个重要主题:爱情,人性,“小人物”,侨民生活。
春天的故事
…… 开始泛绿的田野一直延伸到天际。在接近地平线的地方,隆起一个山岗,山岗上方温暖的雾气缭绕,透明、黏稠,像一杯茶中一块正在溶化的白糖。云雀在田野上空啼啭。有好几只。在这清脆婉转、彼此呼应的鸟鸣中,可以感受到简单明朗的欢乐,以及明媚的忧伤。(《残酷的春天》)
黄灿灿的春阳明亮温暖。小河用自己所有的细流和鳞波捕捉着它快活的光芒,又把这些光向四处播洒。(《春天的节日》)
苔菲笔下的春天是温暖明媚的,但如此美好的季节,犹如万物复苏般萌生的,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不安分地悸动的春心。《春天》《春天之春》《残酷的春天》《春天的节日》《美妙的春天》《四月一号》…… 这些发生在美好春日里的爱情故事,却往往没有那么美好:少女怀春的心,不过是过度敏感的自作多情;爱情在与金钱的角逐中落荒而逃,情感的方向由金钱决定;爱情成为一种伪装的矫揉造作的形式,失去了发自肺腑的深刻后,无异于调情……
《忘我之爱》中丈夫背叛了沉迷打牌的妻子,原因竟是为了让她能在牌桌上得意,因为实在太爱,为了对方好可以做任何事情;《永恒之爱》中自诩相信永恒爱情、言必提丈夫的妻子,竟然与火车上萍水相逢的情场老手中途下车而乐不思蜀。“忘我”和“永恒”在此成了的讽刺。而《童话与生活》中,童话中为爱可以付出一切:美丽、青春,甚至生命;而生活中的爱情5000块就可以买到。《胸针》中,由一枚清扫女工不小心掉落在沙发缝里的胸针,揭开了一个家庭中夫妇二人互相背叛、分别偷情的秘密:
这枚倒霉的胸针从天而降,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秘密之门。
没有纯真,没有忠诚,没有信任,没有深情…… 苔菲用这些丑陋,告诉我们美好的爱情应该是这些故事里爱情的对立面,让我们在不屑和批判中描摹真正的爱情的样子。
冷眼温情
人心的冷漠和善变、人性的自私和自利,人与人表面的客套背后,是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结局惨烈,可参战者始终乐此不疲。苔菲笔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常常缺少了基本的真情,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一切人性的丑恶在作家的火眼金睛中无处遁形。《婚前谈话》是对友谊的微妙讽刺,折射出年轻姑娘内心微妙的黑暗。自言替好的朋友婚前把关,却又因面前的男子对女友发自肺腑的爱恋心生妒意,忘记初衷,一心抹黑女友,寻求心理平衡。《绅士》中道貌岸然的男子高举为对方着想的爱情口号,背后其实是一颗胆小懦弱、自私自利的心,所谓伪绅士,真小人。《心思细腻的人》中人心的虚伪,两面三刀,口蜜腹剑被揭示得淋漓尽致。主人公米古诺夫表面对好友尼古拉关怀备至,背地里却出于莫名的嫉妒与敌意刻意破坏他的事业。官场“变色龙”活灵活现,却逃不过周围人智慧的洞察。
然而,在这扑面而来的讽刺气息中,我们也不难发现,作者并没有对人性彻底失望。《墙外》中女主人和女房客在复活节的餐桌旁上演了一场大戏,女主人有意捉弄、处处刁难,女房客步步退让、讨好谄媚,看似激烈的过招实则双方心知肚明,好比多次彩排后终于搬上舞台正式上演,原因也不过是两个孤独的女人互相陪伴,打发着日子的空虚和无聊。对于女主人的挑衅,女房客“不敢直接反对,因为觉得自己在这位有小胡子的女邻居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因为她在施兰克夫人这里租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但经常不能按时付房租,而施兰克夫人体谅她,经常给她延期。”而女主人讽刺挖苦够了,会一如既往地叫厨娘把吃的东西留好:
……远处传来施兰克夫人低音的轰鸣,‘你告诉拉津斯卡娅夫人,等她冒完傻气,让她来喝咖啡。我不能等她一晚上。这里就留这一块奶渣糕,其他的都冰起来吧。我睡觉去了。我的神经都快断了。’ 拉津斯卡娅夫人的心脏咚咚跳动着。她知道阿努什卡早就睡着了,也知道主人故意这么说,是为了让她,拉津斯卡娅夫人听见。(《墙外》)
《格里高利·佩特罗维奇》的主人公恰似舒克申笔下的“怪人”, 他的纯真与善良,略显笨拙的实诚,与社会格格不入。而这一切背后,却是作者默然的欣赏。《玛尔基塔》中在生活洪流中挣扎的年轻女子萨舍妮卡遭遇丈夫背叛,带着年幼儿子独自生活,极力自谋生路。富有的鞑靼男子频频示爱,唾手可得的生活保障近在咫尺。纠结,矛盾,萨舍妮卡作出让步,试图遮掩内心真实想法,逼迫自己接受这份“厚爱”。约会中,她行为夸张,动作暧昧,以玛尔基塔的风情万种,刻意引起鞑靼人的关注。可这一切伪装的努力,却在儿子一声哭喊中,全然坍塌。她的灵魂,终被儿子唤醒。
苔菲也正面歌颂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瓦利亚》中虽然母亲与女儿之间无法消除的隔阂始终存在,源于血缘的爱自然深厚、感人至深;《留利亚的妈妈》则为读者呈现了真正的母爱的样子。母亲的心中,女儿永远是灿烂无暇的存在,永远是她拼尽一生也要保护的人。母亲的眼里,女儿的幸福是终的期盼,而她为此,愿付出任何代价。
幽默的讽刺
苔菲的小说为我们描画了一幅人世间的芸芸众生相。她的主人公有小官员、中学生、旅行者、乡村女教师、记者、油漆匠、算命先生、孩子…… 他们大都是些“小人物”。这些“小人物”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问题和自己独一无二的喜怒哀乐。他们或陷于毫无意义的琐事,或本就无所谓意义地虚度着光阴;他们的个性或执拗,或轻浮,或善妒,或虚荣…… 但如果你认为作者是在嘲笑和挖苦自己笔下那些小人物,那你就错了。她只是从旁对他们进行仔细的观察,真实地再现他们的人生,看到了他们真正沉重、有时甚至是灰暗的生活。她只是带着洞悉一切的微笑冷静地揭开人们巧妙掩藏的人性的弱点。女教师芭宾娜工作于闭塞的乡村,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相对贫乏。城市的奢华与她无关,昔日的梦想空成泡影,为数不多的聚会,医生之妻的话语激起她内心潜藏的自卑。可生活总要继续下去,总需要为自己寻找活着的理由和意义。女教师黯然的自我拯救,是与现实妥协之后无奈的坚持。孤独的乡村老大娘雅弗多哈的生活平静、单调,儿子参军,长年与她相伴的只有家里圈养的猪。收到儿子的来信,她欣喜万分,前往村庄求人读信,却被热闹的人群硬生生忽略。显然,无人顾及她的感受、她的情绪。沉闷的生活日复一日,雅弗多哈的喜怒哀乐,唯有与猪分享。外界与她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墙。
俄罗斯文学一向关注“小人物”。但对“小人物”的界定、塑造和态度却因时代、因人而异。有普希金笔下让人掬泪同情的维林(《驿站长》),有果戈里《外套》中位于官僚等级制度底层备受欺凌和侮辱的九等文官,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穷人”,还有契诃夫塑造的众多“小人物”形象。普希金及与其在“小人物”方面一脉相承的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小人物”大都平庸麻木、软弱无助,他们经不起生活的风浪,在不公的命运面前无力反抗,是蝼蚁般的存在,让人对他们的悲惨境况寄予深切的同情和怜悯。契诃夫则着力刻画底层“小人物”身上的庸俗和市侩习气,以冷静客观的笔触将他们身上的趋炎附势、软弱无能展示出来,除了“哀其不幸”,更“恨其不争”,对他们的奴性和不觉悟予以揭露和批判。苔菲笔下的“小人物”与契诃夫相似,却又有自身的特色:一方面她以女性擅长的生活琐事的视角切入,描写的大都是现实生活中各色“小人物”身上发生的林林总总;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具有敏锐洞察力和细腻心思的作家,那些荒唐和滑稽,那些怯懦和卑微,那些浮夸和虚伪,都逃不过她的一瞥。没有慷慨激昂,没有拍案而起,她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读者则报以会心的微笑,或者还会有些许不自在:仿佛自己藏在心底的恶念被昭示人前……引人深思、催人自省,这或许就是苔菲温和的文字中蕴藏的巨大力量。
郭靖媛2018年8月于北京
油漆匠
(生存之谜)
你披着朝霞来临,
照亮我灰暗的光阴。
红头发棕胡子的油漆工
这些文字献给你,满怀感恩。
他来得确实很早,上午9点钟左右。看起来很干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说话声音低沉有力,微微眯着眼睛,深邃的目光仿佛直接触及对方的灵魂深处。他的嘴很大,里面已经没有几颗牙齿,嘴唇略略弯出一个轻蔑的笑意。
“阿克西尼娅说您要漆门。就是这几扇吗?”他问我。
“是的,亲爱的,就是前厅这里,一共六扇。把它们用红漆漆成墙纸的颜色。您明白了吗?”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
“我非常明白您的意思。”
于是,他眯起眼,朝我的灵魂深处瞥了一眼。我有点不自在。谁都不喜欢别人非常明白他的意思。
“那么,您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干活了?”
“现在吗?”
他又笑了一下,然后转过脸,以免我看到他明显的嘲笑而生气。
“不行,小姐,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呢?”
显然,他非常不愿意给一个未必能明白他这门手艺精妙之处的人来解释。于是,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9点多钟了,而我12点就得去吃午饭。这一吃呢,这事儿那事儿的,可能就得到6点了,6点钟我就收工了。我明天早上7点来,那就能弄完了。”
“您能挑好颜色吧?”
“这个您放心,包您满意。”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醒来,就听到有人在小声唱歌:
“这后一个好天儿……”
我穿好衣服,来到前厅。
油漆工把一扇门已经漆成了浅粉红色。
“这是什么?亲爱的,一定是底色吧?”
他轻蔑地笑了一下,说:
“不,这不是底色,是颜色,就是这个颜色了。”
“怎么会这样?我要的是红色,跟墙纸配的。”
“这正是您要的颜色啊。”
我闭了闭眼,仔细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处境。真是太糟糕了。
难道昨晚我发疯了,订了粉红色的门?
“亲爱的,”我小心翼翼地说,“我记得我说的是红色,不是粉红色。”
“这不就是红的吗?只不过因为加了白粉显得浅了点儿。没有白粉的话就完全是红色的了。”
“那您为什么要放白粉呢?”
他从头到脚打量了我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笑了一笑,说道:
“我们不能不加白粉。”
“那为什么呢?”
“因为不加白粉不行。”
“为什么不行?不粘墙还是怎么?”
“才不是!怎么能不粘墙?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油漆还能不粘墙?非常粘,完全粘。”
“那就别加白粉刷漆吧。”
“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
“您怎么回事啊?难不成发过誓,不加白粉不刷漆是怎么着?”
他陷入了痛苦的沉思,然后摆了摆头,说道:
“那我吧,我就不加白粉给您漆。要是漆完了您不喜欢怎么办?”
“您不用害怕,会喜欢的。”
他郁闷地挑了挑眉毛,突然又朝我的灵魂深处看了一眼,挖苦道:
“您是想要红铅粉,就这么回事儿!”
“什么?什么?”我害怕了。
“红铅粉!我昨天晚上就明白了。只是您千万不能用红铅粉。”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用红铅粉?”
“您不能用。得要朱红色。”
“那就拿朱红吧。”
“用朱红老板会骂我。朱红可是80戈比一磅啊。”
“给您80戈比,只是得去买个配得上的颜色。”
他叹了口气,拿了钱就走了。
5点半左右他才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他要“收工”了,然后就走了。
早上,“这后一个好天儿”的歌声又叫醒了我。
油漆匠正用一种模模糊糊的浅棕色颜料在刷我的门。他责备地看了我一眼。
“这…… 是底色吗?” 我满怀希望小心翼翼地问。
“不,小姐,这不是底色。这就是您想要的那种颜色。”
“那为什么它这么白?”
“白吗?白是自然的,加了白粉。”
“您为什么又加白粉呢?不用加白粉来漆呀。”
“不加白粉?”他很惊讶,十分忧郁地说,“不行,小姐,我们不能不加白粉。”
“这是为什么?”
“要是不加回头您不喜欢怎么办呢?”
“听着,”我努力保持平静,说,“我跟您说什么了?我说把门漆成红色。而您在做什么?您现在漆的是浅棕色。您明白吗?”
“怎么不明白!非常明白。上帝保佑,我做油漆匠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就正是您想要的颜色。只不过是您要漆六扇门,我就按六扇门的量加了白粉搅拌在一起了。”
“亲爱的!这可是棕色。我要的是红色,就是这种,像墙纸一样的红色。明白了?”
“我都明白,早说明白了。您是想要红铅粉,就是这样!”
“那您就给我红铅粉啊。”
他缩了缩了缩肩膀,不说话了。
“我真是不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要是这个颜色贵,我再给你加钱。”
“不,不是贵。10戈比一磅。或者这对您来说有点贵,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脸上的所有器官,包括那把大胡子,都在鄙视我的贪婪。但我没给他时间再发表演讲:
“给您钱,去买红铅粉。”
他叹了口气,接了钱。
“就是红铅粉的话得明天开始刷了。因为现在马上该吃午饭了,然后这事儿那事儿的,就到6点了。6点我就该收工了。”
“好吧,上帝保佑您。明天再来吧。”
“这后一个好天儿……”
他把一扇门漆成了乌突突的黄色,并且一本正经地说:
“我早说过了,您不会喜欢的。”
“为什么这颜色这么浅呢?”我问,同时一种不太清晰的猜测抓紧了我的心脏。
“浅吗?”
他对我的头脑不清大为惊讶:
“颜色浅?因为加了白粉呀!”
我直接坐到了颜料桶上,不再说话了。他也不说话。
某位思想家说过,亲近之人间的沉默别具其美。
后还是他首先醒过神来:
“可以在颜料里再加一点钴。”
“加点钴?”我低低地反问了一句,自己都没听出来是自己的声音。
“是的,加点儿钴。蓝色的。”
“蓝色的?为什么要蓝色的?”
“会更脏一些。”
我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而他就“收工”了。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比他来得还要早。我来到前厅,就在那里等着。
快早上6点了。我觉得有点发冷,双颊发烫,两只手直打战。感觉就像猎人发现松鸡求偶的聚集地时的心情。
他终于来了。
他走过来,煞有介事地扬了扬自己的红眉毛,拎着一桶白粉。
“等等!”我大声喊道,“这是什么?”
“白粉呀。”
“放到门外。把颜料拿到这儿来。这是红铅粉吗?”
“红铅粉。”
“这是朱红颜料吗?”
“朱红。”
“搅到一起。”
他看了我一眼,就像人们看夺了王位的傻瓜一样,举止傲慢,说:“那就看看吧。”然后非常不情愿地用刷子搅了一下。
“看到这种颜色了吗?”我问。
“看到了。怎么了?”
“您就用这种颜色给我把六扇门漆好。”
“好吧,”他哂笑了一下,“要是之后您不喜欢,那时候又怎么办?”
“就用这种颜色刷,听到了吗?”我坚定地说,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我向您在定制。明白吗?”
“好吧。”他鄙视地抽了抽嘴角,突然傲慢地转身走向装着白粉的油漆桶。
“您去哪儿?”我大喊一声,声音都变了。他惊讶地摊开两手说:“去拿白粉呀!”
从那以后过了一周。另一个油漆工来把门刷了,漆成了我需要的颜色,但我的心情却交没有因此好起来。
我中毒了。
我整天整天一个人坐着,在心里跟这位红头发的大胡子油漆匠交谈。
“亲爱的,”我心里说,“您为什么不能不加白粉呢?”
他默不作声,于是一种令人恐惧的神秘感将我包围。
于是我写下这段文字,献给他 —— 一个无法解释、用谜之神秘照亮我灰暗生活的人,一个不知因何而来又去向何方的红头发、棕胡子的油漆匠。啊,这微小的安慰!
于是我向这如死亡一般的未解之谜膜拜,低声道:
“我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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