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205060
*潜伏的特务、神秘的少妇、被劫走的孩子、反水的土匪……令情节跌宕起伏、悬念丛生。
*年轻共产党员的执着的革命理想和对新中国的深情期许
*昔日一批满怀激情、生机勃勃,初升朝阳一般的革命者身上所闪耀着民族的、人性的光芒,照亮了国家统一和复兴的前方。
1949年9月,厦门解放前夕,敌特派员林庆奉命潜入闽南小县城,组织潜伏特务,企图在后方制造叛乱,干扰解放军攻打厦门。刚刚到任的年轻共产党干部侯春生以救人为己任,勇闯被逃敌遗弃的伤兵医院,以新世界感召走投无路的伤兵们,排除了敌暴动引信;冒死解救五岁男孩小猴子,危急时刻为独立团长连文彪解围,击破林庆策动的黄松叛乱;侯春生于枪口下救出疑为特务的连文彪之弟连文正,后者在厦门战役打响之际于前线杀人跳水逃跑。侯春生协助县公安局长郑勇消灭了林庆匪帮。身负疑点的徐碧彩带着两岁男孩胡萝卜进山任教,侯春生借前往县城开会之机送徐碧彩与两个男孩离山,却因连文彪伙同林庆叛乱被捕。侯春生逃出溪坝赶往县城,在叛匪大举进攻之际被困于文庙,终徐碧彩母子被土匪掳走。侯春生带五区干部退守三区,与郑勇一起趁连匪出击蕉山之际突袭北山,抢运粮食以解县城春荒,不料被敌包围于连氏大楼里。郑勇、侯春生率民工突围,小猴子被误留于房间,侯春生带人趁乱摸回大楼救孩子,与徐碧彩意外相逢。为了解救小猴子和战士,侯春生不惜以身引敌,被追至河边枪杀。他在枪声中听到了心中的天籁之声,是新世界孩子们的欢笑与歌唱。民工队在郑勇、刘胜利等人的带领下绕行蕉山,成功突围。其后叛匪被剿匪部队歼灭。
上 篇
第一章 小猴子 … 003
第二章 粉肝 … 062
第三章 胡萝卜 … 124
下 篇
第一章 不速之鬼 … 163
第二章 欢乐颂 … 212
第三章 初起的阳光 … 280
尾 声 … 335
第一章 小猴子
一个黑衣黑裤男子忽然从巷口闪出,对王拓扬了扬手。
“甲浑甲浑。”男子道。
王拓听不懂土话,面露诧异。男子朝他举手,左手掌上有一只烟匣子,原来是请抽烟。王拓刚要说明自己不抽烟,却见对方突然伸出右手,竟握着一支短枪。王拓惊叫一声:“干什么!”霎时枪响,王拓身子朝后一弹,仰面摔于地上。
现场另一个人是通信员许志坚,跟在王拓侧后,背着一支冲锋枪。时天未全黑,街巷里依旧行人来去。由于一出衙内巷口就到县政府门外,两人当时都显松懈。王拓中枪倒地时差点撞到身后许志坚,许闪身仓促提枪应对,已经迟了,行刺男子窜入一旁另一巷子,眨眼间不知去向。
王拓左胸中弹,血流如注,倒地抽搐,不一会儿即告死亡。
这起恐怖袭击被日后地方史称为“王拓事件”,王拓时任县民政科长。刺杀发生后,人们在现场发现了子弹壳,还发现一团废绷带丢弃于地,绷带沾血带脓,散发着恶臭。这绷带是原本就在那里,或者是刺客无意中遗弃?难道刺客是个伤员?或者该绷带实为扰乱视线?没待疑问得解,紧接着又有一起恐怖袭击大案骤然发生,案中充当刺客的却是两架飞机,它们在光天化日之下造访本县城关,黑秃鹫般傲慢地在空中盘旋,俯瞰众生,而后急冲而下,大肆屠杀,制造了时称的“九二五惨案”,与王拓事件一起成为当年当地一连串重大事件的血色序幕。
多年之后,我来到这座县城寻访故事。旧日衙内巷已经被一个崭新楼盘覆盖,王拓遇难遗址荡然无存,只在地方史记载中留有几笔。“九二五惨案”的若干印记则被刻进一座纪念石雕,悄然立于小县城外延津河边旧桥桥头。我去看了那座石雕。该作品主体为一位卧伏于地的年轻农妇,抬起上身将右掌挡向天空,似乎要阻止什么。一个小男孩从农妇腋下露出半个脑袋,表情茫然。石雕底座说明文字称:“1949年9月25日上午,两架美式B-29轰炸机跨越海峡空袭本县城关,赶集群众死伤近百。一位年轻农妇将五岁小儿护于身下,背中数枚弹片身亡,小儿得以幸存。时过六十载,延津母亲雕像落成于当年农妇蒙难处。”
这座石雕被命名为《延津母亲》,当地俗称“某阿嘎”,即闽南方言的“母与子”。我前来拜访时,建于2009年的雕像在日出日落中已存在了近十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岁月风尘。据我所知,雕像说明文中提到的那个时间前后,现代战史所称的“漳厦战役”在近侧打响,该战役涉及福建南部漳州、厦门两座城市。空袭前数日,漳州已经易手,解放军陈兵海岸,正准备对厦门敌军发起进攻。空袭中两架飞机来得有些奇怪,它们没把炸弹扔到解放军前方阵地,而是爆炸于后方一座不知名的县城城关。难道那两架飞机飞错了方位,炸弹扔错了地方?
这座雕像传递的沉重内容令我震撼。或许因为关注之甚,我对它颇为不满,主要是对刻于石雕底座的说明文字。它们与雕像不太搭,过于简略,有毛病,或因建设时比较仓促,有关领导过于百忙,未曾细致推敲?我感觉很是遗憾,忽然便有一个奇想:或许我该去找一把凿子?我可以趁夜深人静之时悄悄回到这里,打开手机的电筒照明,用凿子叮叮东东对那段说明做一点订正。我情不自禁搓手,恨不得立刻付诸行动。
我觉得首先应当订正数字。说明文中提到的“B-29”明显有误,数字偏大,应当减去4,也就是改为“B-25”。虽然二者都是当年美制轰炸机,但其功能有一点区别,前者比后者要强悍得多。在这个故事里,“B-29”其实不是飞机而是一个人。这个人很特别,或者说是正人君子,侠肝义胆,或者竟是杀人不眨眼。
有一支破牙刷应当凿进石雕,它恰好就在当年的空袭现场。所谓“破牙刷”当然并不真是一把牙刷,它也表现为一个人。这个人像是一个孜孜不倦的摆渡者,他撑着一只单薄的皮筏子,竭尽全力绕开咕嘟咕嘟冒着黑泡的漩涡,要把众多生灵送过黑暗的地狱深潭,前往他心目中的新世界。而他自己却已经名列阎罗王的勾魂簿,死神伴着子弹、手榴弹和排子枪,花蝴蝶般在他身边翩然起舞。
显然我还应该凿出一圈轮回。劫难之中会有希望与祈盼升腾,在所有的血与火、死亡与仇恨之上,有国家、民族和永恒的人间真情。
可惜我使唤不动凿子,只能写下故事。
1
轰鸣声自半空中来,由远而近,迅速变成响雷般巨大吼叫。
有孩子惊叫:“大鸟!大鸟!”
时约上午十时。平常日子县城延津桥头集市这个时段最为热闹,从墟场到周边密密麻麻人头晃动。战乱初平,城乡百姓惊魂稍定,赶集人流虽远逊于平日,但毕竟也算热闹。两架飞机光临时,人们并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因为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一架飞机从这片天空飞过,此间百姓很少有谁亲眼见过飞机,不知道它们有多么亲切。
飞机在众人紧张注目中俯冲,向着集场呼啸扑来,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逼得所有人低下头,捂住耳朵,集场上一时飞沙走石。声浪逼迫之际,飞机并无其他动作,没待场上惊慌失措的人们逃开,飞机已经拉起来,远远飞走。两只大鸟在人们眼中变成两个黑点,似乎就要消失到天边,忽然又从远处绕了回来。
侯春生就在这时到达现场。他与三个同伴坐一辆马车从地区赶来,四人都穿土黄色军装,携带武器,侯春生除了一支手枪,还背一个黄色皮包。马车已经穿过延津桥,却在桥头受阻于飞机骚扰引发的人群骚动。侯春生让车上人全部下来,趴于路坡边隐蔽,他自己却不躲,一纵身站在车板上,挥着手向慌乱逃窜的人们大叫:“隐蔽!”
众人茫然。侯春生的北方话当地能听懂的人不多。
半空轰鸣迅速增强,飞机眼看又要冲到。侯春生当机立断,从腰间拔出手枪,举枪对空“砰砰”开了两枪。
“卧倒!”他大声呼喊。
人们为枪声所吓,一时发蒙,随即又乱成一团。这时连文正骑着一辆自行车匆匆到达桥头。连文正穿灰布长衫,长条脸上神情疲惫。桥头乱哄哄地过不去,他跳下车,张嘴对侯春生喊:“长官!别开枪!”
侯春生一听连文正说话能通,即大声招呼:“老乡来得好!帮帮忙!”
他让连文正招呼众人防空躲避。连文正听命,跳上路边一块空荡荡的肉摊,用土话对身边乱哄哄人群大叫:“趴下!躲起来!捂住耳朵!”
没待大家反应,一架飞机俯冲而至。这一次不开玩笑,来真的,“嗒嗒嗒”一串子弹雨点般打进集场,如狂风扫荡。弹雨过后摊子倒了一地,买的卖的赶集人或趴伏于地,或站着发愣,或狂奔大叫,哭喊声在各个角落尖锐而起,到处血肉横飞。然后第二架飞机俯冲,更猛烈的扫射打得集场火光四起,硝烟弥漫。
侯春生领着同行几人趴在路坡上,靠桥头石栏掩护,拿他们的步枪和手枪跟天上的飞机对打,在半空而下嗒嗒嗒狂风般的扫射中,反击枪声一响一响,平淡而单调,不自量力有如蚂蚱逗鸡。两架飞机视若无睹,表演般扫射、拉起,再次远远飞开。
侯春生从地上支起身子,朝路上几个狂奔的赶集人大叫:“你们!喂!”
那些人听不懂。
“老乡!老乡!”侯春生大叫。
连文正又冒将出来,直起身子拿土话对狂奔者大喊:“趴下!不要找死!”
奔跑者一个个扑倒于地。
“老乡过来!”侯春生用力招手。
连文正弓着身子跑向桥头,在侯春生身边卧倒。这时马达轰鸣声又响彻天地,飞机从远处再次转弯,绕飞过来,直扑集市。东倒西歪趴在地上的人们心惊胆战,头皮发麻,听着半空中越来越强的轰鸣。又有沉不住气者从地上爬起来狂奔,试图尽快逃离险地,接二连三带起一些慌乱者随行,羊群遇狼般四散而逃,有的往县城方向跑,有的往相反方向,奔桥那一头而去,任侯春生怎么喊都喊不住。
侯春生转头命令:“老乡,帮个忙,借你嘴巴。”
他也不多说,拿右手用力一推,把连文正推到一旁马车上,随后一把拽脱拴在树上的马绳,纵身一跃也上了马车。
“招呼他们。”侯春生说,“大声。”
他一甩鞭子打马,把马车赶出路坡,调头往延津桥急奔。连文正在马车上大叫,让逃命者让开、停步、卧倒,飞机马上要射击了,快找地方隐蔽。逃命者有的听从趴倒,有的依旧没命狂奔。侯春生使出吃奶之力,驱马飞驶,很快就越过所有逃命者,奔驰过桥。半空中的飞机发现了马车,追赶过来,砰砰砰一阵轰炸,弹雨自天而下,马车近侧腾起一排烟柱,眨眼间即被击中,整个车向边坡侧翻,倾覆于地,马被当场打死,马车散架,四分五裂变成了一地破烂。
幸而车上两人在子弹到达前跳下马车,逃过了子弹。
侯春生趴在边坡地上,扭头四处看:“老乡?老乡?”
连文正从一旁探出头:“在这儿。”
侯春生拿眼睛盯着连文正,眼中有一丝笑意:“还行吧?”
“还行。”
“裤子没湿?”
“不会。”
“好。”
连文正忽然指指侯春生的黄皮包问:“伤到没有?”
侯春生低头看,原来他的皮包中弹了,有一颗子弹扎进皮包下缘,留下一小截弹尾露在皮包外。侯春生伸手拔掉弹头,“当”一声扔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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