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203745
作为少数民族作家的吕翼,多年来始终以强烈的使命感,关注着自己民族的历史与发展,以文学作品展现着现实社会的丑恶现象,歌颂着新时代的民族正气。厚重的生活积累、深刻的文学思考、勤奋努力的创作,都预示着他蕴涵着巨大的文学潜力,正处在一个文学创作的爆发期。
神秘莫测的大西南,有磅礴起伏的群山,有奔腾怒吼的江河,还有无法意料的人事。作者久居彝汉杂居之地,经历着苦涩的世道人心,感受了惊心的山河传奇。其以多民族的交融碰撞为主题,为我们徐徐展现一幅陌生滞重的边地画卷。《逃跑的貔貅》除了揭露世人给狼披上华丽外衣这一可怕现实外,还抒发了文化艺术科学依附于毒瘤的悲叹之情;而《马嘶》则以马喻人,既有家痛国恨,也有个人的恩怨情仇;《来自安地斯山脉的欲望》在“快”与“慢”的欲望哲学之中,讲述了知识份子与村民的碰撞与相融……
游刃于历史与现实的写作 尹汉胤 /1
冤家的鞋子 /1
马嘶 /52
逃跑的貔貅 /84
来自安第斯山脉的欲望 /131
命定的石头 /170
割不断的苦藤 /216
游刃于历史与现实的写作
尹汉胤
昭通古称乌蒙,置身在浩海腾波的峰峦之中。以锁钥南滇、扼守西蜀、俯视黔贵的要冲关隘,翘首在云南东北部。生息繁衍在这片高原的昭通人,在困厄的大山中,以顺生自然的胸怀、守土绝生的意志,在这里创建了自己的家园。古往今来,这里便出没着政客、商旅、军阀、土匪……各色人等。不同宗教、民族、文化于此交汇、碰撞、融合,从而沉淀出了昭通人包容开放的地域性格、乐观达生的生活态度。漫长岁月中,这里从不缺乏活色生香的故事,更不缺乏惊世骇俗的人物;近代历史中,昭通诞生了多位杰出人物,其不同凡响的生命抱负,让后人从他们的成长经历中,领悟了立世为人的生命意义。改革开放以来,一批有志于文学的青年,将昭通的地域生活演绎为各类文学作品,从而声名鹊起于新世纪。随着文声日隆,一个以“昭通作家群”为标志的文学现象再次使昭通显赫于云南。
出生在这块丰厚的土地,从小聆听着民族悲壮迁徙故事长大的吕翼,潜移默化地在心中埋下了一颗文学种子。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他师范毕业,来到一个叫冷水河的山村小学开始了教师生涯。生活在民风淳朴的山村,每日面对着心灵纯净的孩子,使他感悟到了万物生命的本真,原生态灵魂的高贵,难以抑制的文学创作冲动萌动于心。在阅读了大量昭通人文历史、中外文学名著后,他尝试着用文字触摸这片土地的人性心灵。夜阑人静时,神性的民族历史、祖先的故事、乡村风物……一
一萦绕在他脑际。冥冥中一种声音在心底召唤着他,在冷水河嫩绿的春风中,那颗潜藏在吕翼心中的文学种子发芽了。一篇篇“豆腐块”开始出现在当地报刊上。日积月累,他的作品引起了有关领导的注意,将他调到了昭通市委办公室,成为了一个能写各种材料的秘书。工作环境的改变,社会生活视野的扩大,使他从现实社会中获取了大量生活素材,从而使他的创作更加贴近社会生活,作品人物鲜明地呈现出人性的高贵与卑劣。
小说《角色》在《滇池》的发表,标志着吕翼的小说创作进入到了一个新境界。由此他的创作便如高原江河奔涌起来,他成为了昭通作家群中一位勤奋多产的少数民族作家。近年来已在《人民文学》《民族文学》《中国作家》《大家》《边疆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了多篇小说,其中一些作品还被《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2001—2015小说月报少数民族作家精品集》《2018年度中国中篇小说精选》等选载,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关注。
入选“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之星丛书”的六篇小说,是吕翼小说的一个精选集。作品既有历史题材,也有现实题材,视野开阔,负载丰富,语言独具特色。吕翼以马为主要对象,写过一系列小说,小说构思巧妙,故事波澜起伏,人物个性鲜明,充分展现出了吕翼小说创作的才华。这种互文式的写作,让人物在不同的篇章里拉拉扯扯,时断时续,互相裹缠。让人物的命运经纬交织,互相补济,以立体的方式呈现出来,最后完整地、丰富地抵达小说的内核——人与人之间的碰撞、排斥、交融、接受、大爱。之前,曾读过他的中篇《冤家的鞋子》,小说以一双鞋为引线展开,围绕着这双鞋的归属,将三人的爱恨情仇、人物命运贯穿起来,一波三折、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地开启了小说故事。小说中的开杏,是一个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农村女性代表,在即将与胡笙成婚时,竟被乌铁强行夺爱,身心遭受了极大摧残。在传统封建礼教的束缚中,她违心地断绝了与胡笙的恋情,屈辱地与乌铁开始了无爱的生活。然而以强暴手段得到开杏的乌铁,虽发自内心地喜爱着开杏,却始终没能得到开杏的真爱,只能在开杏冰冷的眼神中承受着精神惩罚。就在三人于爱情悲剧中苦苦挣扎时,日寇侵略的炮声迫近了故乡。两个不共戴天的情敌,义无反顾地共赴抗日战场,在全民族同仇敌忾与日寇的殊死战斗中,两个人以民族大义消弭了个人恩怨,成为了生死相护的战友。《马嘶》是《冤家的鞋子》的继续,小说以马喻人,既有家痛国恨,又有恩怨情仇。以一匹战马为线索,避轻就重,另辟蹊径,通过不同的人对待一匹战马的态度,写出了战争的惨烈、获取幸福的艰辛和人性的美丑。
地域写作是少数民族作家创作的优势。小说中奇绝的故事情节,人物性格描写,充分展示出了吕翼对地域文化、民族心理、民族风俗、深层关系的准确把握。小说中对三人的情感处理,没有给人以生硬的脸谱化感觉,始终依据着各自文化背景、情感脉络还原在那个历史大背景中,以独特生动的生活细节呈现出来,最终过渡到抗战烽火中。在血与火的残酷战场上,随时生死面前,个人恩怨自然会在那一刻退居为次要。从战场回来的乌铁失去了双脚,而那双寄托着开杏毕生情感的鞋子,终于穿到了胡笙脚上,并将陪伴着他踏上奔赴陕北的新征程,从而赋予了这双鞋新的情感寄托。通过这篇小说,让我们看到了一个纯熟驾驭昭通历史、地域风情,将小说写得风生水起、荡气回肠并且生活积累丰厚的吕翼。
《割不断的苦藤》则又让我们看到了对社会具有深刻洞察力的吕翼。在这篇小说中,吕翼以敏锐的观察捕捉到了当今社会具有代表性的问题。原本淳朴的一些农村干部,随着权力的扩大,在利益诱惑下心态发生了变化,最终走上了腐败之路。小说中的辛苦是一个出生在苦寨的孤儿,艰苦的苦寨生活经历,使他与全寨人共同盼望着早日割断这条苦藤。凭着苦干实干和出色的工作,他升任了副县长,上任第一天,他便立志要成为割断这条苦藤的人。然而,在修建通往苦寨公路的施工过程中,他体会到了各种人际关系的复杂。在疏通这些关系过程中,他不仅切身体会到了种种潜规则,更懂得了蕴含丰富的“为官之道”。在他感到茫然无措时,与他朝夕相处的驾驶员,成为了他排难解困指点迷津的帮手,由此让他逐渐悟出了此中之道。“你对这样的事情反感了、拒绝了,那一定是要出问题的。那样别人说你脱离群众,说你不给面子,说你不识抬举,说你假装廉洁,那很多工作就难以协调。你安排工作下去,人家表面跟你谦虚着、应付着,可就是不给你办,就给你拖着,软软的、绵绵的。你说人家没有干,可人家是应承下来的。工作进展不大,成效不明显,也不能全怪下面,下面也有下面的难处;你说那些工作都干了,却什么也没有。一次你可以生气,两次可以发火,三次可以摔茶盅儿,十次八次可就不行了。”在这种社会氛围的影响下,淳朴正直的辛苦,一步步放弃了道德良知,心理发生了扭曲,最终精神坍塌,在金钱利益的诱惑下,从一个立志割苦藤的苦寨人,堕落成了一个贪污施工款的腐败分子。小说将辛苦堕落的心路历程写得惟妙惟肖入木三分,令人信服地看到了吕翼挖掘人物心理、展示其内心细微变化过程的细腻透彻的能力。尤为令人钦佩的是,这篇小说是发表在2004年的《大家》6月号,一经发表即被《小说月报》《作品与争鸣》所选载。由此可见早在十多年前,吕翼已将自己的笔触深入到了社会肌理深层,开始用文学手术刀剖析社会腐败现象。
作为少数民族作家的吕翼,多年来始终以强烈的使命感,关注着自己民族的历史与发展,以文学作品展现着现实社会的丑恶现象,歌颂着新时代的民族正气。厚重的生活积累、深刻的文学思考、勤奋努力的创作,都预示着他蕴涵着巨大的文学潜力,正处在一个文学创作的爆发期。
那就让我们静静地期待吕翼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吧!
冤家的鞋子
一
开杏与往常一样,和女伴们一起,坐在高高的谷草堆旁纳鞋底。女伴们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又说又笑。只有开杏不言不语,低头纳鞋。她将又细又白的麻线在黄蜡上拉过,以便麻线在穿引的过程中更顺溜一些,然后一针一线在鞋底上穿去穿来。那银白色、又细又长的钢针可不是万能的,它要将麻绳牵过厚厚的、白白的千层布,还得需要略粗略长的锥子的引导,需要厚厚的铜顶针的暗劲儿。这种毛布底鞋子,做工很复杂,需要时间、精力,还需要眼到手到。而这样的手艺,开杏和小伙伴就做到了,她们在农忙的时候,和家里人一样下田劳动,农闲的时候,就让妈给她们准备了各种颜色、各种质地的布料,做出各种各样的布鞋。这样的鞋子,穿在脚上,会让一个在外奔波的人,劳累消减,会让一个想家的人,内心平静。
开杏表面心无旁骛,内心却慌乱之极。因为那个叫作胡笙的教书先生,在她的眼前浮现了,还笑了一下。胡笙一笑,开杏就脸热心跳,手足无措。
啊呀!开杏发出了一声尖叫,因为她的手给钢针狠狠地刺了进去,红玛瑙一样的血珠冒了出来。
女伴们都有过这样的经历,都知道不专心做鞋会导致怎样的结果,一个个都拿她开起玩笑来:
开杏,三心二意了咯?是有心事了?
开杏,那个胡先生回村了,我今天倒是看到的。
开杏,刚长大的小崽崽,是想男人了吧!
…………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开杏佯怒,内心却是春风拂过一样快乐。她放下手里的鞋,拾起一把谷草就往女伴们头上打去。
这些少女可是村庄里最机灵的一群獐子,她们一个个跳起来,和开杏又打又闹。
家家炊烟升起,屋里的柴火点燃。女伴们开始收工,准备回家做饭。
小心啊!被河对面的人抢去做媳妇,我们可找不回你了!有女伴哂笑道。
河对面的人不要我,要你呢,你屁股大!好生娃!开杏回了她一句。
杨树村与对面的山寨有一河之隔,这河叫金河,是金沙江的上游。河对面的人指的是那里的夷人,那些人不懂汉话,生性怪异,常趁这边人不注意,渡过河来抢牛、抢羊,抢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抢人。人抢过去,就是他们的奴隶,男的叫男娃子,女的叫女娃子,变成他们财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任意奴役,可以买卖,可以交换,要是不听话,打死了也不偿命,叹叹气了事。
女伴们纷纷离开。开杏站了起来,但她还没有回家的意思,她朝女伴们笑笑,将手伸进嘴里咂了咂,口水止痛,很快被刺的手指就不疼了。她坐下来狠狠地往千层布上锥了一锥,继续穿针引线。要知道,她手里的这双鞋,很快就可以完成。要知道,她手里的这双鞋,是要送给一个人的。
这个人就是刚才女伴们说的胡笙,村子里的小伙子,在县城里教书。
傍晚的阳光从西边斜照了下来,阳光沾了秋意,色彩橘红,柔软温暖,开杏的脸给它一照,要多美有多美。
开杏正专心纳鞋,她没有理会那可爱的阳光。
一根稻草芯从后面慢慢探了过来,撩在她白嫩的脖颈上。以为是只小虫,开杏伸手拂了一下。
那根稻草芯缩了回去,开杏继续纳鞋,那根稻草芯又伸了过来,又在她脖颈上挠了一下。
开杏生气了,猛地一把拍去。
不想那一拍却拍在一个人的手上,那手乘机将她的手紧紧攥住。开杏猛回头,跌入眼里的居然就是胡笙。这个坏人,出现得既在开杏的意料之外,又在开杏的意料之中。胡笙趁机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开杏生气了,手里的锥子猛地锥了过去。胡笙啊了一声,连忙将她放开。
胡笙:开杏!
开杏:可不能这样的,你到城里去,就学会这个?
胡笙:开杏,你可冤枉我了,我是想你……
开杏:我知道,我也是想你……
胡笙再一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不知道,我可是日思夜想……
开杏:小心我的锥子!
胡笙:为了你,再被锥一次我也不怕。
开杏手里的锥子哐啷一下,掉在地上。
谷草堆散发出的香味弥盖了一切。
开杏:哥,不要!不要!到了那一天,我什么都给你。
都给?
都给!这双鞋子,是我给你专门做的,现在快做完,到时你就可以穿了!
胡笙想象着自己的脚伸进那柔软舒适的鞋子时的感觉,显得幸福而又急不可耐:可我等不得了!
等不得也要等。开杏可不像他那样容易冲动:小心,村里人看到,脸往哪里搁呀!再说了,迟早……迟早不都是你的吗?
开杏推开他,将鞋往他的脚边比试了一下,大小还正合。
太阳就要落山,胡笙不得不将内心如火的激情扼制,尽快离开。从杨树村到城里,还要经过一个名叫老鸹崖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个关隘,两边山石高耸,中间山谷深深,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过,此地豺狼多,野狗多,鬼魂多。胡笙是男人,什么都不怕。但开杏怕,开杏为他担心,反复地催促,他就不得不在这样一个黄昏,离开这样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境。
最后一抹阳光落在西边的云彩上,开杏还坐在草堆旁,专心致志地做鞋。可她不知道,危险潜藏在暗处,她的命运将在这里转拐。
今天对于夷人乌铁来说,原本并不是个好日子。他从凉山渡过金河,来到乌蒙,再从乌蒙城穿过长长的老鸹崖山谷,来到杨树村,他打算就此南下,去昆明找个差事,听说昆明的什么首领,也是个夷人。几年前,红军经过凉山时,作为孤儿的乌铁,本来说好和他们一起去的,可一场惊魂动魄的战斗后,红军就无影无踪了。乌铁到处流浪,一边找红军,一边找钱,一晃就几年过去……现在,胯下的马已疲惫不堪,满身大汗,到了这里时,马的鼻孔大张,头颅不再高举,蹄子提起来慢,放下去快了许多。乌铁用脚跟踢了几下马肚,拉紧缰绳,那马并不听他指挥,依然气喘吁吁、四肢疲软。这时,他才发觉,这匹陪他征战金河两岸的朋友真的是气衰力竭了。
穿过密密的白杨树林,前边有个村庄,村庄旁正好有些谷草堆。谷草的香味不可拒绝地钻进这匹累饿了一天的马的鼻孔。马受不了,踢踢踏踏地走过去,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马咀嚼谷草的动作,真的是狼吞虎咽。
乌铁朝四周看了看,村庄里升起袅袅炊烟,这里静悄悄的,连一片树叶落下都能听到。没有一个人,敢情人们都回家了,没有人来干涉乌铁和他的马。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马喜欢吃就让它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吃饱了好上路。如果被人发现,给他点钱就是。
他现在是要通过这里,走五尺古道,往中原,路程越远越好,他的梦想需要到那样的地方去实现。一个夷人的未来,绝不是一辈子守在山寨,也不是一辈子流浪金河,而是……而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只是想走出去,看看山外到底有什么。
山外的好东西很多,他还没有完全走出大山,他就感觉到了。
转过几个谷草堆,他发现了这里还有更好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正在纳鞋子,她背对着他,迎着夕阳,挥动着手臂,在洁白的布底上穿针引线。夕阳的光影落在她的头发上,头发就有了黄金一样的感觉,朦胧而华贵。他看到了她洁白的耳廓,甚至是她长长的睫毛,丰满胸脯的侧影,他还看到她在鞋底上飞针走线的纤纤玉指,摄人心魄。乌铁内心活了起来,血液的流速变快,他面红耳热,手足无措,内心的野性一下子钻了出来,他伸出双手,握在一起,哈了哈气,再搓揉两把。乌铁一步下马,轻轻走了过去。
开杏浑然不觉。开杏正一针一线地做着手里的活。虽然胡笙已经走远,可开杏感觉到他还在自己的身边。她还感觉到他的一呼一吸,还感觉到他那如火一般热烈的眼神。读书人就是不一样,文质彬彬,有礼有节,关键时候像个娃娃,听话,依说,开杏说什么他都听,这让开杏有一种小小的满足。这样的男人靠得住,也管得住,以后成了家,肯定和睦美满。
这女孩想些啥,乌铁肯定不知道。眼下她手里的东西,勾起了他年少生活的各种回忆。现在,女孩就在他的面前,他伸出手,去蒙她的
眼睛。
开杏眼睛被蒙住,她内心的喜悦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她停下手里的活:胡笙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叫哥,乌铁想笑。他忍不住说:我……
声音一出,开杏感觉有些不对。她睁开眼睛,回过头去,那一瞬间,她看到的不是心爱的人那多情的眼睛,而是一张陌生的、恐怖的脸。她吓得魂飞魄散:来人……
开杏还没有叫出第二声,乌铁就将她的嘴蒙住了。乌铁知道,如果村里的人将他捉住,他就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用不了一袋烟功夫,他就会变成一堆肉泥。兵荒马乱的岁月,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他要逃走,可这女孩怎么办?他一时兴起,掏出一块手巾,将她的嘴塞住,在她还来不及有任何反抗的一瞬间,就将她抱起,扛在肩上。
嘘——!他一边奔跑,一边吹起呼唤马儿的紧急口哨。
此时的枣红马已经吃饱,气饱力足的马听到主人的命令,四脚腾空,冲了过来,在乌铁的面前打了个旋,停住,一矮身子,乌铁一步跨上,枣红马站起,铁蹄雨点一样落在小路上。
瞬间,他们穿过白杨树林,消失在村庄后面的山路上,后面只留下一团尘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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