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5908500
★中国历史小说无法回避的高峰
高阳在中国历史小说界的地位,与金庸在中国武侠小说界的地位相当,素有“有井水处有金庸,有村镇处有高阳”之说。
张爱玲、木心、张大春、鹦鹉史航、二月河、马云、罗振宇……高阳的读者遍及不同领域。
自1962年在报刊连载《李娃》以来,高阳的作品再版多次、风靡至今,代表作《慈禧全传》《胡雪岩》系列更是为官、经商必看之作。
★绝代的文笔,写绝代的人物
高阳出身杭州的书香门第、官宦世家,家学渊博,从小受到很好的文学教育;加之家中藏书颇丰,少年时期便博览群书。因为打下如此深厚基础,他写起历史小说来,驾轻就熟、一泻千里,在当代历史小说家中别具一格。
“历史小说之可贵,在于历史人物之可爱……值得入小说的历史人物,大抵不外圣君、贤相、良将、高僧、名士、美人六者。”高阳笔下,主角无外乎上述六种绝代人物,不过他刻画的小人物亦惟妙惟肖,两者相得益彰。
★一部好读的民间史记
高阳系列作品,囊括了成名作《李娃》、代表作《乾隆韵事》《小白菜》等,覆盖战国、隋、唐、宋、明、清、民国等多个历史时期,涉及“荆轲刺秦”“清宫疑案”“清末奇案”“张勋复辟”等脍炙人口的历史事件,精彩好读,堪称一部民间史记。
★从高阳的小说中,看透历史众生相
高阳的历史小说,犹如一部百科全书,饮食、服饰、家居、婚俗、丧葬、科考、娱乐等社会风物,以及宦海、商业、生活中的人情世故,无不包含其中,让读者全方面地获取知识、全角度地了解历史,生动洗练的文字,更为读者产生仿佛身临历史现场的感觉。
★经典再版,名家推荐
张大春特别撰写导读,帮助你进一步了解高阳其人以及他的小说创作。
鹦鹉史航特别撰写推荐语:“在高阳笔下,河山大好,人心难测,万事古难全。”
★装帧精美,具有收藏价值
装帧设计上,书名特别邀请书法名家题字,潇洒大气;并以晕染的水墨进行点缀,呼应主题,经典雅致;内文选用米色轻型纸,质地轻盈,适宜阅读。
★所有大受欢迎的清宫剧中,都有《乾隆韵事》的影子
乾隆的生母到底是谁,雍正即位的真相是什么,乾隆的富察皇后因何而死,福康安是不是乾隆的私生子……这些我们在清宫剧中常见的桥段,究其来源,都是高阳这一部《乾隆韵事》。读一本《乾隆韵事》,仿佛在看《甄嬛传》《如懿传》《延禧攻略》……
高阳以文字塑造历史的能力,令这部作品大放异彩。作为历史小说大师,高阳在历史方面具有独到的见解,并结合多方考据、梳理,令这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的作品,成为其作品中不可不读的代表作,既有历史的厚重感,又轻松诙谐,通俗易读,带领读者一探康雍乾三代惊心动魄的宫廷内幕,也展示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康熙废黜太子后,朝中时局混乱。原本寄予厚望的皇四子,竟做出十分不检点的行为,令康熙大失所望。
康熙驾崩,倾国动荡。九王夺嫡中,雍正以异常巧妙的手法继承了大统。但其后他为了铲除异己而发动的大规模的屠戮行动,也让他背负了谋父、逼母、弑兄、屠弟的骂名。
乾隆继位后,大赦天下,整顿吏治,成为世人口中的明君圣主。机缘巧合下,乾隆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并非太后所生!同时他因为自己无法遏抑的深情,陷入了一段可能撼动朝野的风流韵事中……
自古以来,帝王总有着一张难以揭开的神秘面纱。历史小说大师高阳以其独到的见解,从历史的脉络中采撷诸说,带领读者一探康雍乾三代惊心动魄的宫廷内幕,也向展示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康熙四十九年五月初一。
大驾循例离京城往北,经密云出古北口到热河,驻跸“避暑山庄”。千乘万骑,扈从如云。随行的百官以外,自然还有太子及皇子——嫡出的太子名胤礽,行二。皇后生胤礽时难产而崩,所以胤礽从落地就没有母亲。因此特蒙皇帝宠爱,在两岁时就被立为太子。
可惜太子资质虽好,不喜读书,自幼为一班佞臣所谄媚,养成娇纵狂妄的性格,而且天性凉薄,竟有弑父的企图,因而在前年九月,皇帝在自塞外的归途中将其废除,并命皇长子监视。
皇长子名叫胤禔,长太子两岁。清朝的家法,皇子的身份视他母亲的身份而定,胤禔为庶妃所生,所以居长而不能成为太子,只封为直郡王。他跟太子不和,皇帝只有命他监视才可以放心。
回到京城,皇帝命内务府在住处文渊阁西北的上驷院,设一座毡帐,监禁胤礽。奉派看守的,除了胤禔以外,还有皇四子多罗贝勒胤禛。因为他跟太子亦不甚和睦,而跟胤禔比较接近,所以命他与胤禔看守胤礽。
弟兄中与胤礽较好的,是大胤禛一岁的皇三子诚郡王胤祉。不久,胤祉发觉了一项阴谋——直郡王胤禔与多罗贝勒胤禛,指使一个蒙古喇嘛巴汉格隆,用妖法魔咒胤礽。一经检举,皇帝派人彻查,果有其事。但胤禛不肯承认,说服一向跟他很亲近的、犹未受封的皇十三子胤祥出来顶罪。结果胤禔被监禁于家,胤祥圈禁高墙,而胤禛不但无罪,且在康熙四十八年三月,复立太子的同时,晋封为雍亲王。当然,胤祉亦由郡王晋为亲王了。
盛夏已过,序入凉秋,皇帝如果这年在热河,便要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狩猎,名为“打围”,文雅的说法,叫作“木兰秋狝”。
木兰是个县名,土名“围场”,在避暑山庄所在地承德以北四百里的地方,这里有座山,名为锥子山,林深菁密,水草茂盛,有各式各样的野兽,是极好的狩猎之地。二十多年前,由蒙古翁牛特这个部落的藩王,拿它献于朝廷,因而制定了“秋狝之典”。皇帝的意思,八旗劲旅,长于骑射,怕承平日久,荒废了武艺,懈怠了身手,借此作为一种习武于事的锻炼。
每到木兰打围,蒙古数十部的王公、台吉——王公之子,“台吉”是汉语“太子”的谐音,相率架鹰牵狗,策骑赴会。另外,由各部落合派精壮之士一千二百五十人,称为“虞卒”,以兵法部勒,专服行围之役。
每到行围之时,特设黄龙大纛,即为御营所在的中军;左右两翼用红白旗作标志,末端则用蓝旗,皆由管围大臣会同蒙古王公管理。先期派出人去,搜索山林,惊扰野兽,由远而近,渐渐赶入围场。
到了皇帝亲自打围的那一天,五鼓时分,就有蒙古虞卒、虎枪营的士兵,以及由八旗特别挑选出来的射手,分道远出,在三十里,甚至八十里外,向大纛所在的围场集中。
及至渐渐合围之时,虞卒皆卸下硬盔,用马鞭子使劲敲得“卜、卜”作响,同时用蒙古话高喊:“吗尔噶,吗尔噶!”
“吗尔噶”就是蒙古话的帽子。这样个个脱帽,递次相传,直到中军。知道快要合围了,于是职位最高的管围大臣,一面飞报驻跸的行营,一面拥着黄龙大纛,由中道徐徐向前行去,边行边指挥。行围的虞卒,赴会的蒙古王公,扈从的皇子亲贵、文武大臣,各自往预先指定的位置集中,静待大驾入围。
等皇帝一入围,包围圈就会以特定的一处高冈为中心,很快地收紧。这处高冈,视界特佳,名为“看城”。皇帝先在看城的黄幄中,听取报告,了解情势。及至两翼末端的蓝旗一到,便是方圆两三里的合围之势已成,皇帝出看城上马,下令逐猎。一时狼奔兔逸,马嘶犬吠,杂以阵阵欢呼啸号之声,真个岳动山摇,天地变色,哪怕是恶劳好逸、胆子极小的懦夫,都忍不住有追奔逐北、跃跃欲试之心。
围场中百兽皆具,独少麋鹿。因为鹿性易惊,与虎豹豺狼难以合群。因此行围猎鹿,另有一套制度。这套制度名为哨鹿。大致在五更放围之前,皇帝只率少数亲卫出营,往预先勘定的鹿聚之处悄悄行去。队伍分作三队,出营十余里,先命第三队留驻;再行四五里,又命第二队留驻;更行二三里,将及目的地时,把第一队亦留下。此时的扈从,不过十几个人,方始下令哨鹿。
于是有一名侍卫,身披鹿皮,头顶一具制得极其逼真的假鹿头,呦呦作鹿鸣——须是公鹿之声。不久,听得远林低昂,渐有和鸣,母鹿都找公鹿来了!
据说鹿性最淫,一头公鹿可御数十头母鹿;而母鹿来就公鹿时,每每口衔灵芝,为公鹿的滋补之剂。但因哨鹿而来的母鹿,或许由于事先未备,仓促应合的缘故,来不及觅仙草作进身之阶,所以谁也不曾捡到灵芝。只听枪声一响,知道皇帝已开始下手,于是后驻的第三队飞骑向前,追逐四散的群鹿,打倒一头,随即下马,用随身携带的解手刀,割开喉管,吮吸鹿血——是其效如神的壮阳剂。
围场是总名,在这植柳为界的数百里大围场中,共有四十七个小围场。这天——八月底最后一次行围,是在离承德不远的阿格鸠围场。
这个围场多鹿,由哨鹿之声一起,低昂远近,应和之声,连绵不绝。不久林间出现了鹿影,徘徊瞻顾,在找公鹿。皇帝停辔端枪,静静等着,直待母鹿逡巡四集,方始开火。清脆的枪声,划破了静寂的晓空。接着便听见一片欢呼声,一头极大的梅花鹿,已为皇帝一枪打中要害,倒在血泊中了。
后驻的各队,以枪声为信号,一齐策马飞奔,发现鹿影,紧追不舍。第一队的领队是皇四子胤禛,挑中了角有三尺的一只大鹿,全力追赶。鹿快,他的马也快,一前一后,追逐了有一顿饭的工夫,方得下手。第一枪打中鹿头,第二枪打中鹿胸,看它的脚步慢了下来,不多几步,侧身一倒。胤禛亦就勒住了马,回身看时,只有一个名叫恩普的“哈哈珠子”,正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爷的马快!”恩普滚鞍下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家都跟丢了。”胤禛得意地笑着,取下系在马鞍上的皮水壶,拔开塞子喝了几口,方指着鹿问:“怎么办?”
“砍下鹿角回去登账。”恩普一面取木碗,一面说道,“奴才取鹿血来给爷喝。”
很快地,恩普汲来一碗鹿血,胤禛将温热的木碗接了过来,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嫌血腥气不想再喝了。“快去砍鹿角,完事了好走。”
恩普已缓过气来了,动作十分利落,砍下鹿角,先将尖端上两小截新生的鹿茸折了下来,掖在腰里,方始扛了两架鹿角来复命。
“那多狼狈!只要一截就够了。”
恩普答应着,将两架鹿角各取一截,插在腰带上,然后服侍主人上马,缓缓向南行去。
行不多时,胤禛突然觉得冲动得厉害,心里知道,这碗鹿血的劲道发作了。此时此地,唯有澄心息虑,尽力自制。可是怎么样也压不住那一团火,而且跨在马鞍上的两股,有东西梗得难受,非即时松一口气不可。
“恩普!”
恩普策马在前,听得喊声,圈马回来,将上半身斜俯着,听候发话。
“这儿附近有人家没有?”
恩普摇摇头说:“不会有的。”
胤禛不知道怎么说了,脸涨得通红,连一双眼睛都是红的。
恩普大为诧异,凝神细想了一会儿,方始问道:“爷可是涨得难受?”
“对了!”胤禛如释重负似的答说,“涨得一刻忍不得。”
“那,那可怎么办呢?”
胤禛亦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躁急难耐,不由得恨恨地骂道:“混账东西,平时白疼了你。这么一点小事,都不肯用心去办!”
恩普不敢回嘴,苦苦思索了一会儿,突有所悟,眉目轩扬地说:“有法子了,翻过山,就是园子,我去找个妞儿来替爷出火。”
“园子”就是避暑山庄,则“妞儿”自然是宫女。清朝的家法极严,皇子勾搭宫女,亦算秽乱宫闱,会获严谴。所以胤禛直觉地认为恩普荒谬绝伦,越发生气。
“你简直是畜生!说出这样话来,可知你心目中无父无君,就该捆到内务府,一顿板子打死!”
恩普吓得脸色都变了,自然不敢再作声。而胤禛却大有悔意:因为细想一想,此事也没有什么做不得。不过话是如此之硬,自己要想转圜,已万万不能,因而脸上现出一副沮丧的神色。
这副神色落在恩普眼中,未免困惑。他想象中所见的应该是怒容,不道是这样可怜兮兮的神情。其故安在?
细想一想恍然大悟。主人的性情,向来说的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为今之计,不管他说什么,只要能找来“妞儿”就绝不会错。
想停当了,便说一句:“爷请上马吧!”
一面说,一面认蹬扳鞍,跃上马背,狠狠加上一鞭,往南直上坡道。
胤禛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去找宫女,反正其势不能不跟着走。策马上岭,山庄在望,顺着坡道疾驰,很快地到了平地,只见草地尽处,是一片菜畦,然后是一片树林,宫殿还远得很呢!
再定睛细看时,恩普已越过菜畦,在林边一座小屋中停了下来,下马注目,似有所待。胤禛便用双腿一夹马腹,直到恩普面前才停住。
“爷,”恩普指着小木屋说,“请里面等等,我尽快回来。”说完,匆匆走了。
这下,胤禛心里明白了。走进小屋一看,里面有张土炕,炕上铺着一领旧草席。此外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倒还干净,便在炕沿上坐了下来。
这一坐下来,想到恩普不知道会找来怎么样一个人,顿时心猿意马,自己都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而屁股上像长了刺,再也坐不住,三脚两步走到门口去望,人影杳然,不免怏怏,转念自思,没有那么快,且耐一耐。
想是这样想,却做不到。望了四五次,仍无消息,心里发恨,这恩普麻木不仁,莫非不知道这是一刻都忍不得的事?还是这么慢吞吞地,非抽他一顿鞭子不可。
正在这样生闷气时,听得屋外有个很清脆的声音在说:“亏你怎么找得这个地方?其实要说话,哪儿都可以说,何必大老远的上这儿来?”
“这儿才好!”是恩普的声音,“这儿是福地,准遇贵人。”
“你在说什么呀!我一点儿都不懂。”
“你一进去就懂了。”
接着只见踉踉跄跄冲进一条影子来,辫梢飞得老高。想必这宫女是让恩普推了进来的。
胤禛的一个念头不曾转完,只听那宫女惊呼道:“四阿哥!”
“别嚷嚷!”是恩普在吆喝,胤禛随即眼前一黑,听得外面高声在说:“她长得不怎么体面,所以我把门关上。爷将就着用吧,倘或有人来,别出声,我自会打发人家走。”
雨散云收,胤禛身心俱泰,在黑暗里草草扎束停当,心里在想,应该有所赏赐,想起荷包里有数十粒金豆子——那是学的皇帝所宠信的文学侍从之臣高士奇的法子,凡向御前当差的太监有所打听,抓几粒金豆子作为酬谢,但手一摸到腰上,立刻有所警觉,她的女伴会问她:金豆子从何而来?这不就牵出了这一段没来由的露水姻缘。
算了,他将这个念头,立即抛开,摸索着向门口走出。
“四阿哥要走了?”
“嗯!”胤禛答应着,将脚步停了下来。他在考虑,要怎么叮嘱她两句,不可将此片刻的邂逅泄露。
这宫女不知道他的心事,只以为是要她去开门,所以加快脚步,到得门口,将板门拉开一条缝,探头往外看了一下,回脸说道:“没有人。”
没有人不走何待?胤禛大步擦身而过,不经意回头一望,不由得大吃一惊。直到此刻,他才看到她的脸,长得奇丑无比。胤禛想到刚才紧紧搂住她的光景,胸中像误吞了一粒老鼠屎似的,一阵一阵地想呕。
等他脚步踉跄地往前直奔时,恩普从横刺里截了过来。他本来挂着一脸笑容,看到胤禛的脸,不由得愣住了,气色好坏,怎么回事?
“马呢?”胤禛问。
“喏,在那边,奴才去牵过来。”
上了马,胤禛一言不发,打马往北。恩普知道他的意思,仍旧翻岭回去归队,便紧跟着不舍。
胤禛在马上思量,这件事要传出去,自己就失却竞争皇位的资格了,即使能够如愿以偿,也留下一个为臣下所讪笑的话柄,岂不有伤“圣德”?
这非当机立断不可,念头转定,随即勒住了马,细细瞻望,云雾凄迷,正临峡谷,到了一处需要留神的地方了。
“恩普!”
“奴才在。”
“这儿的地名叫什么?”
“奴才不知道。”恩普答说,“走倒走过两回,路很狭,一面是峭壁,一面是悬崖,掉下去……”他猛然省悟,说话太不知忌讳了,吐一吐舌头,加了一句:“爷千万当心!”
“倒是你该当心!走,带路。”
于是恩普一拎缰绳,策马而前;胤禛紧跟着,占了靠峭壁的一面,几乎是并辔而行。
恩普紧靠悬崖,用脚碰碰马腹想赶在前面,占住路心,不道胤禛已一鞭子挥了过来。
这一鞭子不打人,只打马。打马又不打马股,只打马眼。那一下,恩普的马像发了癫症似的,横蹦乱跳了两三下就将恩普掀得往上一抛,再往下一落,七颠八倒地,好久才落入谷底。
于是胤禛头也不回,循山路一直往前。转过一座崖壁,豁然开朗,遥望坡路,有七八骑疾驰而来,从服饰上辨出,都是侍卫。胤禛心里明白,必是不见他回队,分途来寻找了。
他猜得不错。那七八个人望见人影,远远就喊:“四阿哥、四阿哥!”
胤禛勒住了马等。等到人到,看清楚为头的是一名御前侍卫赛音乌,心里又安慰又不安。安慰的是父皇特遣近侍来找,足见关爱;而不安亦正为此,一回去少不得要受几句责备。
“四阿哥!”赛音乌滚鞍下马,跑下来抱住他的腿说,“可算让奴才找着了。”
“一时不服气,非追上那头鹿不可。到底让我追上了。”胤禛突然叹口气,“唉!”
“怎么?”赛音乌站起来问。
“你们去看!”胤禛往回一指,“恩普不知怎么不小心,摔到山涧里,连个影儿都不见!我在那儿站了半天,傻子!一个鲜蹦活跳的孩子,好没缘由地就这么没了,想想!唉,真是!”他默然地摇头不绝。
“一个孩子罢了!爷不必伤心。”赛音乌说,“万岁爷不见四阿哥,挺不放心的!请快上马吧!”
胤禛点点头,上了马。赛音乌派出两名蓝翎侍卫,去查看恩普的下落。自己陪着胤禛,赶回围场。
见了皇帝,倒没有受多大责备,只说:“你也三十出头了,不能像年纪轻的时候,做事只顾自己的高兴。行围也就跟打仗一样,穷寇莫追,为了追一头鹿,把好些好机会丢掉了,不可惜吗?而况,你这又是无谓的涉险。”
胤禛自然诚惶诚恐地受教。等皇帝撤围,陪侍着回到避暑山庄,派人检点行囊,准备扈跸回銮。
恩普这件事,似乎该有个交代。推度常情,第一步自应该是确确实实弄清楚恩普的生死下落,因而派个人到赛音乌那里去查问究竟。
此人到时,恰好两名蓝翎侍卫在向赛音乌复命,道是:“脑袋都摔破了,浑身都是伤,好惨的样儿。”
“那得通知内务府的人料理啊!”
“已经通知了。”
“马呢?也摔死了吗?”
“马可是找到了!”那蓝翎侍卫走近了,低声说道,“有件事可透着有点玄,恩普的那匹马,左眼全是血,挺长的一道伤痕,仿佛是让人拿马鞭子狠狠抽了一下。”
赛音乌一愣,随即在脸上出现了戒备的神色,而且是很严重的样子。
“这话可不能瞎说!这年头,多吃饭,少说话;事不干己,最好别管。听别人说去,咱们听都不听。”
“这……这是什么讲究?”
“别问!”赛音乌沉下脸来呵斥,“告诉你们的是好话!”
两名蓝翎侍卫不敢多说,悄然退下。赛音乌将胤禛派来的人唤了进来,说是恩普的尸首已经找到,摔得很惨,已通知内务府的随扈人员料理身后。又找到一匹马,不知可是恩普所骑,不妨领了回去。
这件事,就在赛音乌的遮掩之下过去了。满洲话“哈哈”是男,“珠子”是小孩,合起来就是男孩子。一个小厮摔死了,不算回事,谁也没有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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