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软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966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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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胡光利/001
红楼篇
章红楼暖意/
沐浴和煦的春风/东语系的辉煌/工会主席和人大代表/一次难忘的远游/难尽如人意的学术研究成果与一级教授/
燕园篇
第二章燕园风云(一)/
从红楼到燕园/为灵魂中的“原罪”付出代价/大批判中的良心发现/自谦与自叹:五年学术研究成果竟是“零”/正当春风得意时/
第三章燕园风云(二)/
躲过一劫/狂热的梦/《春满燕园》:一只报春的燕子/朗润园的家/十年学术研究成果来之不易/为何“枪毙”三篇文章/
“文革”篇
第四章坠入炼狱/
从“社教”到“文革”/舍得一身剐/被打成“反革命”/以死抗争/血的洗礼/从煤场到太平庄/“牛棚”炼狱/
第五章十年一梦/
“桃花源”中译史诗/重执教鞭/插曲和闹剧/官庄之行/恢复党组织生活始末/
新生篇
第六章季副校长/
公元1978年/不薄西方爱东方/学(协)会种种/生存状态/中国文化书院/与胡乔木谈话/论北大传统/清塘季荷/
第七章天竺情缘/
《罗摩衍那》研究/四访天竺/治印度史/翻译《家庭中的泰戈尔》/
第八章学者读佛/
佛教梵语研究/佛学研究/来到天山下/把心留在敦煌/重返哥廷根/三下瀛洲/
冲刺篇
第九章古卷生辉/
一张残卷引出一部巨著/《弥勒会见记剧本》译释/校注玄奘《大唐西域记》/关于《中国纪行》/编纂大百科全书/古籍整理/
第十章文化思考/
重建比较文学学科/从考据到兼顾义理/“河东河西”论/“天人合一”新论/“拿来”与“送去”/国学热燕园/“怪论”:石破天惊的学术主张/
第十一章家遭变故/
八十述怀/悲欢二月兰/
第十二章百年上庠/
百年校庆/写作《牛棚杂忆》的前前后后/学术道德/散文名家/成功三要素/坐拥书城/“阅读挑战”:喜欢的十本书/布衣泰斗/长寿之道/
第十三章世纪之交/
米寿/宝岛行/中国使馆遇袭/印度文学院名誉院士/结识石景宜/铿锵凤鸣/“大师论”/世纪钟声/九十大寿/回乡扫墓/
病榻篇
第十四章“301编外”/
“癣疥”之疾/初进301/再进301/回家/
三进301/四进301/301印象/
第十五章病房琐记/
“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病房里的欢笑/的老师/对联情/汉字缘/《病房杂忆》和《我的美人观》/呼唤公德/
第十六章笑着离去/
迟到的亲情/后的除夕/七月风悲/告别/魂归故里/
前言
为了纪念和缅怀一代宗师季羡林先生的丰功伟业,继承和弘扬他的为学为人精神,谨向广大读者和各界朋友献上《季羡林的学生时代》和《季羡林在北大》两部作品。
《季羡林在北大》详细介绍季羡林先生留学回国后,在北大五十余年(1946—1999)的教学、科研经历,以及人生路上的坎坷不平,反映出他教书育人和对中国20世纪学术发展做出的巨大贡献,从而激励人们向学术大师学习,从其学品和人品、理想和信念中获取精神鼓舞力量。季羡林的这段经历,勾画出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普遍具有的人生轨迹,那就是超乎寻常的艰辛、超乎寻常的刻苦、超乎寻常的成就。
1946年,季羡林怀着一颗爱国心回到祖国的怀抱,经过三年剧烈变化,时局动荡,生活艰辛,终于迎来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
新中国成立后五十年,在人类历史中虽然是短暂的一瞬,但在季羡林的人生舞台上,却演绎出精彩的一幕。然而,他又必须经受磨难,走一条风雨路。
新中国成立初期,季羡林步入中年,开始实现人生的价值和责任。他觉得自己站起来了,获得人格和信仰的尊重,可以昂首挺胸,大步前行;他看到神州大地花香鸟语,一片锦绣前程,心情无比振奋;他在思想改造和大批判运动中力拔头筹,狠挖灵魂深处的“原罪”;他听党的话,跟党走,成为“又红又专”的典型;他以饱满的热情、旺盛的精力,投身到振兴祖国的教育文化事业中去。
1957年是广大知识分子灾难深重的一年。在反右运动中,季羡林虽然暂时没被卷进去,但运动的严重后果也给他带来心灵的创伤。而后,1966年爆发的那一场“文化大革命”,用季羡林的话说,“野蛮、残酷、荒谬、愚昧、灭绝人性、违反天良的的人类悲剧”中,他厄运难逃,被打入“牛棚”炼狱。
“文革”结束后,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揭开了中国历史的新篇章。季羡林从此获得了新生,虽已步入老年,但他“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开创了一生学术事业的“黄金时代”。
季羡林先生曾以黑格尔的“正—反—合”的定律,将在北大教学治学五十年生涯分成三个阶段。这说明,他与中国广大知识分子一样,在这条风雨路上,有着无尽的感慨和反思。从这个意义上看,这既是季羡林个人的命运史,也是这一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灵史。从他饱经沧桑,历尽坎坷走过的既有光风霁月,又有阴霾蔽天的曲折人生经历中,也可辨识出我们国家和民族的历史足音。
“行百里者半九十”,20世纪90年代前后,季羡林已经步入耄耋之年,这是他学术研究的冲刺起点,直到望九之年,仍然走的是一条风雨路……
《庄子》曰:“至乐不乐,至誉不誉。”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季羡林一生立德、立功、立言,在他身上体现的正是现代科学精神与中华传统美德的完美结合。
进入21世纪,季羡林已是九十岁老人,他在精神苦恼的同时,身体日渐衰老,皮肤、眼睛、腿、牙齿、耳朵、心脏不断发生问题。他过去极少同医院打交道,从此就医次数逐年增加,住院时间越来越长,2003年以后就在301医院长住,以致他经常以“301编外”和“四半老人”(四半,乃眼半瞎、耳半聋、头半秃、腿半瘫之谓也)自嘲。
在病房里,在病榻上,他在思考中华文化复兴的大问题,思考社会和谐、世界和谐的大问题。他惦记着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国文化书院、山东大学、聊城大学的教学,还有从家乡临清到四川地震灾区众多学校的孩子们。他笔不停挥,腿走不动路了,他在写;眼睛看不见字了,他还在写!“蚕老茧成不庇身”,他如同一条春蚕,要吐尽后的丝线,为了留给人间温暖。
在心理和生理痛苦的双重压力下,季羡林先生仍然勤奋有加,笔耕不辍,直到2009年7月11日病逝,充分体现出为祖国的文化学术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崇高精神。
季羡林的终生挚友臧克家写过一首诗,诗中说:“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应该说,季羡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季羡林先生把平凡而光辉的一生无所保留地献给了祖国和人民。如今,一代宗师虽然渐行渐远,但是名似销,迹未匿,他的道德文章为世人留下了丰厚的遗产,在千百万人心中留下了一座人格丰碑。他是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永远不倒的一面旗帜!
本书采取纪实手法,以朴实流畅的语言、巧妙的构思和生动的故事情节,叙事与抒情相结合,全面真实地描述季羡林五十余年在北大教书育人、科学研究的全过程,反映出他为祖国的教育事业鞠躬尽瘁、甘为人梯、白头赤心、死而后已的高尚情操和奉献精神。
在本书的创作过程中,一直得到季承先生的大力支持,并参考了季先生的亲友、同事、朋友、学生的回忆、评论文章,在此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衷心感谢安徽文艺出版社领导高瞻远瞩、慧眼识珠,对宣传以季羡林精神为代表的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关心和重视。感谢责编认真负责,严格把关,为保证这部作品的质量付出了辛勤劳动。
由于水平有限,书中谬误和不足在所难免,亟盼广大读者和同行专家批评指教。
2016年7月8日
20世纪后二十年,季羡林正值七十至九十岁,进入学术研究的黄金时代和冲刺阶段。在此期间,他的著述颇丰,其中有代表性的是篇幅长的专著《文化交流的轨迹——中华蔗糖史》(以下简称《糖史》)。
季羡林为什么要写《糖史》呢?这与他所研究的印度古文字有何关系呢?且听笔者慢慢道来。
季羡林曾经发现,现在世界上流行的几大语言中,“糖”这个字几乎都是转弯抹角地出自印度梵文“arkarā”。中国的“糖”字,英文叫“sugar”,法文叫“sucre”,德文叫“zueker”,俄文叫“caxap”。一看便知这个字同属一个来源。一般来讲,一个国家接受外来的东西,初把外来的名字也带来了,有的后来改变了,有的没有改变。糖从一个地方传到另一个地方,如果本地没有,就会把外来词也带入本地。英文的“糖”字来自印度,是从梵文“arkarā”转借来的,仔细一比较就知道了。这说明英语国家原来没有糖,糖是从印度传去的,否则为什么用印度字呢?中国早也没有糖,从前有个“餳”字,不念“易”,也不念“阳”,念“糖”。中国糖初是甘蔗做的。甘蔗的原产地在中国,《楚辞》中就提到当时人们吃甘蔗,也喝甘蔗浆;而甘蔗浆变成糖则用了一千多年。于是,季羡林从中领悟到,在糖这种微不足道的日常生活用品中,似乎隐含着一部人类文化交流史。
无巧不成书,季羡林真正开始研究糖的历史,原来是因为一个偶然的机缘引起的。1981年,一张当年被法国人伯希和带走的敦煌残卷辗转到了北大历史系几位教师手里。他们拿给季羡林看,季羡林发现卷子两面都有字,正面内容写的是佛经,背面内容与制糖有关,当属十分罕见的科技资料;但是内容并非一目了然,敦煌残卷有错字漏字,并有一些难解之处。
于是,季羡林决心啃开这颗硬核桃。
季羡林认为,关键的问题是要弄懂残卷中的一个词——“煞割令”。他对照上下文反复琢磨,忽然想到,这个“煞割令”就是梵文“arkarā”,就是“糖”。正如胡适所说“发现一个字的字义等于发现一颗新的行星”,季羡林一下子豁然开朗,信心倍增,立即写了一篇《一张有关印度制糖法传入中国的敦煌残卷》。从此,他便开始了研究糖史的工作。
季羡林想起青年时在德国读书时,在汉学研究所翻阅过大量的中国笔记,里面颇有一些关于糖的资料,可惜当时脑袋里还没有这个问题,就视而不见,统统放过,今天只能从头做起。那时,电子计算机还很少,而且技术也没有过关,不可能把所有的古籍或今籍一下子都收进来。季羡林只能采取笨办法,自己查书,然而古代典籍浩如烟海,穷毕生之力也难以查遍。本来,季羡林收集资料向以“竭泽而渔”著称,不肯放过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于是他利用北大图书馆藏书在高校首屈一指、查阅方便的条件,以善本部和教员阅览室为基地,搜断枯肠、绞尽脑汁地收集资料。当时季羡林已经八十多岁了,老伴又得了重病,两度住院,可是他却开始拼老命了。每天他从家到大图书馆,走七八里路,除星期日闭馆外,不管冬天还是夏天,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坚冰在地,从未间断过。在1993年和1994年将近两年时间内,他终于翻遍了整个书库,包括查阅了《四库全书》中的有关典籍,特别是医书。
从大量的资料中,季羡林发现了一些规律。首先,中国初只饮甘蔗浆,用甘蔗制糖的时间比较晚;其次,同古代波斯一样,糖初是用来治病的,不是调味的;再次,从中国医书上来看,使用糖的频率越来越小,以致后来很少见了;后,也是重要的一点,把原来红色的蔗汁熬成糖浆,再提炼成洁白如雪的白糖,这种技术是中国发明的。季羡林认为,为重要的是,制糖技术的相互学习,表明文化交流是双向的,不是什么单行线。
在学术研究中,季羡林勤于思考,善于收集新材料,发现新问题。他想,《新唐书》里讲到唐太宗李世民派人去印度学习制糖技术,这是中国正史里的记载。汉字“糖”出现在六朝,说明唐太宗时中国已经能够制糖,但水平不高,派人去印度学习,这是历史事实。但是,问题并不在这里,问题是印地文中有个字叫“cīnī”,意为“中国的”,并有“白糖”的意思。“中国的”,英文叫“Chinese”;“中国”,英文叫“China”,法文叫“Chine”,德文叫“China”,都是从“China”变来的。印度自称在世界上制糖水平,历史悠久,因此“arkarā”这个梵文字传遍世界,但为什么又把“白糖”叫“cīnī”(中国的)呢?1985年,季羡林去印度参加《罗摩衍那》国际讨论会,一次他当大会主席,问在场的印度学者:“‘cīnī’怎么来的?既然糖出在印度,那‘白糖’为什么又叫‘中国的’?”结果没有一位学者答得出来。
后来,有个丹麦学者知道季羡林在研究糖的历史,寄来了一篇论文。这篇论文不知是哪国人写的,只知道他的名字叫Smith,论文正好是讲“cīnī”及其来源,季羡林看了感到作者自己也解释不通,自相矛盾。论文说“cīnī”的意思是“中国的”,而白糖却和中国没有关系。在中古时期白糖很贵,当药来用,非皇家贵族、大商人是吃不起的。可是,为何又把“cīnī”叫作“白糖”呢?因为中国有几件东西在世界上很有名,如瓷器,英文“China”当“中国”讲,也是“瓷器”(china)的意思。中国的瓷器也传入印度,印度的阔人才用瓷器。中国瓷器是白色的,于是自然把中国瓷器的“白”和白糖的“白”连在一起。印地文中的“白糖”应该是“cīnīarkarā”,后来因为字太长,便简称为“cīnī”。总之,论文作者断然认为,无论如何“cīnī”(白糖)和中国没有关系,中国从来没有生产过白糖,也没有向印度输出过白糖。
在季羡林看来,这完全是无知妄说。他认为,研究解决这个问题的正确方法应该是,首先要确定“cīnī”这个字在印度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即上限在何时,其次要确定它在印度什么地方出现的,然后再来确定中国什么时候生产白糖,又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传入印度。可是,问题之难就在于不知道“cīnī”在印度何时出现。季羡林问过许多印度学者,他们也答不出来。而上述Smith的论文结论虽然是荒谬的,但却有可资借鉴之处。因为,他查了印度的文学作品,发现“cīnī”出现在公元13世纪;他又把当今印度许多种语言中表示“白糖”这个意思的词基本上追踪清楚,总的情况是在西部语言中,都来自梵文“arkarā”;在东部语言中,都来自“cīnī”或者“cini”,孟加拉文就是这样。由此可以推断,中国白糖是大约公元13世纪由印度东部进入印度的。
季羡林认为,如果把印度白糖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再来研究中国到底有没有生产过白糖,输出过没有,输出到印度没有,这样问题就会容易解决。
公元7世纪唐太宗在位时确实派人向印度学习过制糖技术,说明那时制糖水平并不高。但学习以后制的糖,其颜色、味道都超过印度。《新唐书》说“色味逾西域远甚”,说明一方面引进了,另一方面改进了,这是唐朝的情况。到了宋朝仍然制糖。到了元朝又来了一个变化,公元13世纪马可波罗的游记中有一段记载:在福建尤溪有一批制糖工人,他们是蒙古大汗忽必烈从巴比伦抓来教中国工人制糖的,炼白糖。巴比伦这个地方有人说是现在的伊拉克,有人说是埃及,埃及开罗的可能性大。上述记载说明印度制糖技术传到波斯,从波斯传到埃及。埃及当时很多手工业占地位,而蒙古人的文化水平不高,蒙古大汗抓了一些制糖工人,送到中国的福建尤溪,尤溪出甘蔗,在那里教中国人炼糖。到了明朝末年,很多书里讲炼糖,其中有一段记载说,原来糖炼不白,有一次遇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倒了一堵墙,墙灰落入糖中,发现制的糖变白了,这在化学上讲得通,灰里有碱,因此糖炼白了。明朝末年中国的白糖在国际市场上成了抢手货,而且有根据说,在郑成功时代白糖已经出口了,郑成功家里就做白糖生意,从中国运货去日本,货物中有白糖,这证明公元13世纪中国的白糖开始向外输出。那么,中国的白糖是否输出到印度?书上记载印度人派船到新加坡去买中国的白糖,而没有记载中国直接出口白糖到印度。但也有一种可能是,从福建泉州运送白糖到孟加拉,泉州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世界上著名的港口,那里有穆斯林和印度教的文化遗迹,福建尤溪制的白糖运到泉州,然后由停泊在泉州港的印度船运到印度东海岸,那里人正好讲孟加拉语,管白糖叫“cīnī”。
因为季羡林查阅了大量资料,所以以上的分析和判断都是有历史事实根据的。他认为,从“cini”这个字的例子就能看出文化交流绝不是直线的,而是非常复杂、曲折的。印度还有一个字叫“misrī”,意为“冰糖”,但“misrī”也是“埃及的”意思。印度的制糖技术虽然是先进的,但不能否认也向别的国家学习过。东面学中国,“白糖”叫“cīnī”,西面学埃及,“冰糖”叫“misrī”,从语言现象分析,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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