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628893
“1.本书既非浅白空泛的养生指南,亦非深奥难懂的医学专著,而是融合了科普性与趣味性、兼具心理学与哲学意味的医学散文,从中既能收获医学常识与专业知识,也能窥见包罗万象的人生故事,读来轻松愉悦又令人思索。
2.本书作者是一位拥有深厚理论素养与丰富临床经验的资深医者,她用朴素鲜活、深入浅出的文字将自己40年行医途中遇见的各种病例与所思所想娓娓道来,启发人们更好地与自身的疾病相处,与身边的病人相处,*终化解身心的矛盾,寻得生命的和谐。
3.本书装帧简洁优美,带给读者自然舒适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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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是一部普及全科医学常识的泛科普医学散文,也是一位满怀仁心的资深医者对几十年行医之路的回望与省思。作者从一位全科医生、心理学者的角度解读疾病与患者身心之关系,以真实的病例和鲜活的故事串联全书,意不在讨论医学理论或灌输专业知识,也无太多药物或治疗建议,而是从人格层面去解释病理与心理的关系。作者将半生学术体悟与临床经验从容道来,厘清大众对诸多常见疾病的误解和误治,富有知识性、趣味性与启发性。
“自序 一个医者行旅的原点
一 身体
1.藏药的精神病人
2.精神病院的《热爱生命》
3. 对疾病的渴望
4. 夜夜淘结石
5. 肠梗阻的“颠簸疗法”
6. 试着发酵一下吧
7. 接受药物还是接受超标?
8. 性别的困惑
9. 修下水道的诀窍
10. 瘢痕体质
11. 几乎绝迹的针刺麻醉
12. 绿豆和西瓜
13. 绘画治疗:一条自我表达之路
二.路上
1. 生死列车:高热抽搐的男孩
2. 乌兰巴托:托尔斯泰的拯救
3. 阿坝:我们都是赤脚医生
4. 他连输了49天抗生素
5. 带着神经性皮炎走四方
6. 高原上的荨麻与荨麻疹
7. 蛇群缠腰的“拉奥孔”婆婆
8. 乌兰巴托的蜡疗
9. 狂犬病生死事大
三.人间
1. 昏迷的老人
2. 通往阿尔茨海默的道路
3. 淋巴瘤还是上呼吸道感染?
4. 小儿按摩
5. 与肝硬化相伴50年
6. 弟弟的先天性心脏病
7. 母亲的病
8. 牙痛与急性阑尾炎
9. 中暑与急性胰腺炎
10. 便秘的对策
11. 烫伤与烧伤
12. 王曾礼医生的锦囊妙计
13. 洛夏医生在蒙古
14. 海纳百川:黄原老师
15. 他山之石:彼得医生
后记 那些治愈我们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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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生活在弥漫着虚无主义和竞争法则的消费社会里,每个人都和外界形成了特殊的联系:对抗、和解、痛苦、喜悦、无奈……疾病看起来是自然法则使然,但人与家庭、社会的关系所引起的心理症结也会反映在身体上。本书讲的是疾病和治疗的故事,让人能从新的角度看待和珍惜独特的个体,让思想的光芒逾越有限的身体。
——卡斯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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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药的精神病人
1983年从医学院毕业时,我觉得精神医学是一个超越、抽象而博大精深的学科,于是决定要做精神科医生。一时间,亲友们大惑不解、一片哗然,有至亲者甚至哭兮兮,以为我误入歧途。我则独行其是,一时间还算是泰然自若。
上班伊始,我在女病房轮转,分管着七八个病人。她们大多数患了精神分裂症,还有一些自杀、自伤、厌食、癫痫、吸毒的病人。我仿佛看到了光天化日下的地狱景象。
一位女病人40多岁,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偏执(妄想)型。病历上记录着她发病10年来的流水账:她闻到自家厨房水龙头里放出来的自来水有毒气,把水槽都腐蚀了;电灯泡、电话机里有辐射,导致她头昏眼花;她牙齿里被安装了窃听器,连大街上的人都知道她心里头在想什么,电视上也随时有人在说她的坏话、造谣;她走在街上,发现公安局的警车在跟踪自己……这些想法很顽固,她坚信不疑。虽然先后用过氯丙嗪、舒必利治疗,但她的想法丝毫没有动摇。
我们一直联系不上她的单位和家属,也就没有人来探视她。日子过得倒还清静,平日里只要不谈那些受迫害的糟心事,她就安安静静地吃饭、睡觉,当模范病人。
哪知某天上级医生来查房,她又滔滔不绝地说起那些下毒、跟踪的事。结果,上级医生当即指示:“把药渐渐换成氯氮平,看这些幻觉妄想能不能动摇点儿。”就这样,氯氮平陆陆续续地加到了每天12片、300毫克。
她总是无声无息,多少有点儿矜持,每天翻翻书本,看看铁窗外面的荒草绿树。一个面容和身姿如此优雅的女人站在窗前,本身就是一道欧洲古典油画般的风景。
我渐渐发现,她有一本甚为珍爱的淡绿色绸面笔记本,与她形影不离,睡觉时就放在枕头下面。有一天,我恰好看见她正在专心研读笔记本,就上去与她寒暄:“这本子好漂亮啊……能看看吧?”她有点儿害羞,但还是翻开来,稍微给我展示了一下:里面夹着干枯的银杏叶、香樟叶、蒲公英、玫瑰花瓣、蝴蝶翅膀,还有从报章杂志上剪下来的一些小小的豆腐干文段,粘贴得方方正正。令人惊讶的是,有的地方甚至还配上了简笔插画和诗文,看上去淡雅、美丽、柔和,真是画如其人、诗如其人。这个淡绿色笔记本昭示出另一个风清月明的世界,它和窃听、下毒、跟踪这些魑魅魍魉无论如何都拉不上关系。看来她同时活在两个世界之中。突然翻到几片紫色的枫叶,她盯了很长时间,慢慢地有点儿失神,轻轻地自语:“北京西山,秋天。”然后静默,闭目,进入冥想,不再介意当下,甚至忘了近前还有个观众。看来无意识之流汹涌澎湃,密切关乎着紫色枫叶。
悠然自得、与世无争,唯淡绿笔记本是念……本以为她的日子会这样过下去,哪知有一天护士长突然找到我,很严肃地说:“你这个病人没吃药,你要注意啊!这些病人都很会藏药,窗子外边、草丛中间,你去看看嘛,药丢得多得很……”我有点儿吃惊:“好的,发药的时候我来看一下。”那时,我刚刚读完医科,对西医诊疗体系的信赖接近于信仰,初次知晓了藏药的事,有些痛心疾首。
早上10点半,病人在大厅里开始排队吃药,我站在旁边仔细观看。每个病人都端着自己的搪瓷缸子,里面有小半缸温开水。护士先将一个塑料小盒里的药一次性倒入病人的手心,然后看着病人把药放进嘴里、喝水、吞下。最后一个程序是每个病人必须张大嘴巴,卷起舌头,让护士检查一下嘴里有没有药。
轮到她了,也是一模一样的程序性动作:左手端水,右手接药,把药全部倒进嘴里,低头喝水,仰头吞药,咕嘟咕嘟就下去了;再张嘴接受检查,舌头上下、牙床内外、咽部左右都打着电筒看了,清清楚楚的,什么都没有。看来确实没什么破绽,但我还是示意她到窗边来。我准备和她多聊一会儿,一是看看她有没有把药藏在身体某个未知部位;二是防止她马上回病房或进厕所去设法悄悄地把药抠出来、呕出来,就像电影《追捕》里演的那样。
于是,我们就站在窗边开始拉家常:“你小时候常常住在东北吧?”她回答:“我在辽宁本溪的奶奶家长大,后来随父母在山东济南上小学和中学。” 听来口齿甚清晰,完全不像嘴里藏着什么东西。我又问:“你上中学时喜欢什么课?”她眼睛发亮:“我喜欢语文、地理,最讨厌数学、物理,外语也不喜欢……”我想起了她的笔记本,就问:“那你平时喜欢读些小说吧?”“喜欢,《简•爱》《红楼梦》《镜花缘》……这些我都很喜欢。”看样子她兴致很高,我们便聊了一阵小说。随后,我又发起一个话题:“你原先做过几年编辑,对吧?”“对,我编过厂区、工地的小报……”我尽量争取多找点儿话说,拖延时间:“南方的生活还习惯吧?”“现在都还好,我是大学毕业时支援三线被分配来的,刚来时……”她以惯常的优雅和礼貌精准地回应了各样问题。谈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我确实没看出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我跟护士长说:“我亲眼看到她吃下去了,还跟她聊了半个多钟头,肯定没问题。”护士长摇摇头,完全不相信:“你还要好好看看。”
第二天,我又看到她从从容容地把药片吞下去了,没有任何特殊的嘴形变化。她的左手一直端着搪瓷缸子,右手自从把药倒进嘴里后就自然下垂,没做过任何让人疑心的延迟或掩饰的动作。这次我连她的指缝、衣袖里也都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后来,我又叫住她到窗边闲聊。北方的山脉、南方的河流、植物花卉、剪纸、藏书票……谈到默契之时,我干脆直截了当地劝她:“你要好好吃药哦。你是专门来治疗的,总要好点儿才能出院啊。你看××床,明天就要出院了。”她安静地点点头:“是的,好的。”我又说:“况且药也是用钱买的,浪费了也不好,对吧?”她又点点头,表情很平静:“是的,对的。”
过了一两天,护士长又来找我说:“她肯定没吃药,你不相信嘛,这些病人个个都精灵得很。”我说:“我亲眼看到她吃下去了,确实没发现任何破绽。”护士长有点儿不高兴了:“她根本就没有吃,要不然怎么会一点儿副作用都没有呢?”“啊!”我大吃一惊。对的,12片药吃下去,应该有药物反应,比如口齿不清、流口水、迟钝、疲乏、嗜睡、脉搏快、颜面潮红。但她口齿清晰,目光犀利,面色看起来一直都是浅浅的淡粉色。我赶紧去病房摸了摸她的脉搏,发现每分钟只有70次左右。而且,我手正待搭上去摸脉时,她的手腕竟然迅速回缩了一下。这个动作颇微妙。同时,我从她的眼睛里似乎读到些许警觉、提防的意味。怎么办?再跟她谈谈?我就又同她聊了聊生病就要吃药这回事,给她讲朴素的道理、科学的常识,从各种角度劝说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谓诚恳又全面。她频频点头,看上去完全同意。
两天后,上级医生来查房,护士长立即汇报了这个病人藏药的事情。上级医生说:“这个好办,把药碾成粉末,直接从胃管灌下去。”医生还特别提醒,虽然医嘱是一次六片的剂量,但第一次也不能灌那么多,只能灌两三片。因为如果她真的没吃药,那突然把六片药灌下去,副作用会很大。
查完房就开始插胃管。她当然不会合作,死命地挣扎抗拒,结果被约束着斜靠在床上,并被医生护士们团团围住,就像狐狸落在陷阱里一样。我们轮番好说歹说,才终于给她放进了胃管。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惊惧、恨意和绝望。我猛然觉得,她确实没有吃药。果然,药灌下去后10多分钟,她的脉搏就很快了,一摸便是每分钟120次。护士赶紧准备心电监护,给她静脉补液。又过了10多分钟,她睡意朦胧,颜面潮红,脉搏已达130多次。只好用些药物为她降心率。看来氯氮平的副作用的确厉害,上级医生实在经验丰富。一个多小时过去,她陷入深睡,然后出现大小便失禁。我们开始轮班加强监护她。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还有点儿朦朦胧胧的。第三天早晨,她坐起来时依旧提不起精神,歪歪倒倒的。此后,我们断断续续地使用胃管给她灌药,千方百计地慢慢增加氯氮平的剂量,直到每次12片。她的药物反应越来越明显:口齿不清、流口水、行动迟钝、疲乏、嗜睡、便秘、体重增加……越来越沉默,越来越敌视、抗拒医生和护士。我仍要天天去看她几次,但基本都无话可说,气氛凄凉、沉重而尴尬。
谢天谢地,终于有一天,她的弟弟——一个同样严肃、清瘦、少言、忧虑的书生——来了,要接她出院。他也说不清姐姐的病情是否好转了,只是挽着包袱客客气气地结账、买药、道谢、告别。
天下事之无解、无望,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力。我左思右想,既然单位和家人都要将她送来住院,可见大家都认为她病情严重,不得不治疗。医护人员也不得不给她吃药。否则,在如此密集的都市人群中,到处都有人迫害、跟踪、窃听她,四面楚歌的她怎么活下去呢?此外,她怀揣着一个笔记本,就可以安安生生地在这里住大半年。这样的女人如果活在百年前会身处何种状态,是幸运一些还是更加不幸?依她的安静聪慧,如果某种姻缘果真到来,做个贤妻良母大概没什么问题。在某些男士眼中,她这种类型的女人多少有些魅力吧。但她怎么会走到这般田地?药究竟进了她的嘴没有,之后又藏在哪里?一切都不得而知。遗憾的是,当日我并未找到与她推心置腹的机缘。
百思不得其解。我终于向一位老师请教此事,哪知老师讲了一个更惊人的故事。
20世纪50年代末期,老师被分配到精神科当医生。刚来时,他分管一个男病人。这个病人在医院住了一年多,病情反反复复,单位远在新疆,一直都联系不上,也就没人来接他出院。于是,医院派老师护送病人回新疆,顺便收回住院费。路途漫长,两个人有足够的时间相处,结果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老师发现,这个人在旅途中和在医院里判若两人,简直比正常人更加正常。老师只好直接问他:“你在医院时的那些幻觉妄想是怎么回事呢?”对方的回答是:“那些全都是装的。”“那每天发的药呢?”“都从厕所冲走了,很多人的药都是这样被冲走的。” 老师又低声告诉我,他们俩就此成了莫逆之交,常常通信,此人如今就在某某研究所工作。言毕,老师感叹不已:“他真比《红岩》里的华子良还会装。幸好走了这么一趟,对人心才懂得多了点儿。”此后,老师对精神病的诊断和治疗就有了“第三只眼睛和第三只耳朵”的功夫,即运用无意识和直觉来判断的智慧。
后来,我继续在精神科做了多年医生,对药物的信仰三落三起,同时也把目光投向其他各种治疗思路。
那位女病人心灵的雷达异常敏锐,能捕捉到一些微妙的信号,甚至还能“于无声处听惊雷”。遗憾的是,它们常常是一些消极、灰暗的信号。她的病情其实不重。依她的禀赋,如果机缘凑巧,在久远的过去,她也许能做个跳神、算命的巫婆;在如今这个可能性甚多、生活资源丰富的时代,她可以好好学习,试试魔术师之类的行当。假如此类人入世实在无计,那么能否在大自然中兴办一所世外桃源,为他们提供最基本的饮食起居条件,让他们栖身呢?任他们自由自在地生活其中,或梦或醒,或歌或哭,或呆或傻,或癫或狂……只要能确保其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就好。
多年来,我隐隐约约地做着这样一个桃花源之梦,但一直未见圆梦的可能性。作为折衷,我渐渐张罗起艺术治疗,希望像她那样的患者能借绘画、音乐、舞蹈、故事、诗歌等形式实现自由表达。好在多年耕耘,略有收获,总算看到天边的一抹曙光,也便有了今天进一步的奢望:将他们如是表达的作品——无论其形式、内容是否稀奇古怪——部分转化成他们生活的来源,铸就他们的饭碗,甚至变成连接他们与外部世界的桥梁。当然,像任何事情一样,这需要个人竭尽全力,而后老天自有安排。毫无疑问的是,精神医学确实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科。
后记 那些治愈我们的病
我与医学的缘起始于20世纪70年代。那时,我常常陪父亲看病,辗转于各个医院,直到他病情越来越重,几年后离世。当时的焦灼、恐惧、绝望今日依旧刻骨铭心。
1978年,有幸至华西坝求学,我对西方医学的尊崇几近于信仰,学海无涯,唯愿能借希波克拉底之剑,以剑胆琴心鞠躬尽瘁。
1983年,从医学院毕业,我希望自己的眼界能稍高于具体的器官和系统,故选择了一个视野广阔的学科——精神医学,此后又自然而然地与心理学相遇。1992年,受“大医学”概念的感召,我开始涉入预防医学。
1998年,我在四川大学图书馆偶然读到钟肇政编译的《史怀哲传》 ,相见恨晚。史怀哲20多岁完成了神学、音乐学的学业,30岁开始学医,37岁完成医学学业,然后靠在欧洲演奏管风琴筹款,40岁时终于在非洲加蓬建立了史怀哲医院。他精通内、外、妇、儿、皮肤、传染、神经、精神等各科,兼任麻醉、手术、接生、检验、免疫等工作,还要负责建筑、种植、掘墓、筹款、后勤、管理、写作、研究等事务。虽然繁忙劳碌,他还是长出三头六臂,把医生、哲学家、神学家、音乐家的事业都做到了极致,晚年时甚至写出一本《中国思想史》。掩卷之余,我不由思考自己今生的各种可能性,于是自然地步入“全科医学”领域,后来渐行渐远,又有幸能至蒙古国行医,故今日才有此书付梓。
多年来,我外部的活动是行走于精神医学—预防医学—全科医学之旅,内心的轨迹则日复一日朝向更广阔、更本质的思路。
医学是一个广博、变迁、常新的学科,知与行永无止境。在医学史上,欧洲、印度、埃及、巴比伦、波斯、希伯来、中国的医学相映生辉。今日的医学思路更为多元。循证医学(Evidence-based medicine)用完整的证据来判断临床治疗的结果;转换医学(Translational medicine)将其他研究思路转换为临床治疗手段;整体医学(Holistic medicine)重回古典主义的风格,用整体性而非分析性的眼光来考虑全息的人……它们八仙过海,共同探究疾病痊愈的必然性与偶然性,探讨生活风格对健康和疾病的作用。晚近还有更多清醒而智慧的医者注意到了医源性疾病(Iatrogenic disease)、药源性疾病(Drug-induced disease)、过度医疗(Excessive medical treatment)等问题。而今时今日,又有了新的遇见:精准医学正在依据病人个体的基因信息量身定制治疗方案;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系统、人工神经网络和智能机器人的技术思路,在诊断和治疗上渐渐显露出超越人类最优秀医者的端倪……其走向和可能性似在我们的想象力之外。对一个医者而言,这些遇见着实可惊、可叹、可贵。凡此种种,五光十色,唯观察与思考永未有穷期。
生命偶然、弥足珍贵,全科医学旨在“全息”地处理病人的具体情况,而心身问题在其中显然占有重要位置。解读一个人的身心犹如解读复杂的天书,从来就没有相同的副本。年复一年,我目睹着无数生命因信心、勇敢、坚韧、宽阔而得以继续,故对个体康复力、生命力的景仰连绵不绝。本书的主旨便是要展现这些希望和光亮。
处理精神医学的悲剧实属难中之难、重中之重,多年来我感同身受却仍不得其解,因果关系大多无法明辨,仅留下一点儿印象,诸多心得且待日后分解。
自蒙古国行医归来后,我的自我意识即与都市有些脱节,时而感到茫然、敷衍,甚至心生隔阂,想来确实有一部分魂魄永远留在了那些夜雪、冻土与白桦林之中。遥望北地而书,蒙古行医占了本书部分篇幅。
当然,居近水楼台的亲友,因情节较完整,故也多有记载。
行医多年,深知生死如昼夜,唯有向死而生的意志会使生命变得更为美丽、宽广。个体在世的分分秒秒均无比珍贵,又因信任和期待“唯美”具有的治愈性,我也尝试过借绘画治疗这种全新方式来了解和治疗心身疾病。
2010年,我开始撰写此书,后来越写越无法为继。因为任何一个题目,比如过敏性疾病、益生菌缺乏等,都可以随时看到很多最新的研究进展,广及病因、病理、症状、体征、治疗、预后等方面,况且国内外现成的相关教科书、专著、论文早已浩若烟海,我这短短几百页文字意义何在呢?写还是不写?十分纠结。有一天,我想起社会学家李景汉的《定县社会概况调查》一书。他把90年前河北定县乡村的旧事,如庄稼、天气、洋碱、洋火、洋马等,都详细记录在案,今日看来仍很有价值,可见纪实性的个人经验也很珍贵。于是,我又提起笔,尽力排开杂念,只求忠实还原当时的情景。
我行医的生涯基本是“短打人生”,写下来的也只能算是“医林外史”,且有意要写40年“目睹之怪现状”,故常识性的、教科书上有的东西便不赘述。书中记人、记病、记事的情形皆有,头绪较多,只好勉强以故事的名称编排。
“知也无涯”,唯有“真诚、真实”方能接近真相,所以我尽量搜尽枯肠、穷思极虑地还原故事本身。清夜内省,深知盲人摸象、管中窥豹在所难免,故忐忑汗颜。本书若能抛砖引玉,为后来者派上一丝用场或增加一点儿念想也是好的。再不然,能博读者会心一笑,也算对得起那些“逝去的江流”。
纵观医学史,伴随自然科学的发展,现代西方医学今天已登峰造极,甚至个体生命的永恒问题都提上了议事日程。但医者仍可以拥有智慧、灵活、通达、唯美甚至诗意的行医风格,因为存在的本来面目应是如此:即使面对死亡,也不得不“诗意地栖居”。
今生有缘,与众多同道们过从,他们辛劳、坚毅、宽阔、智慧、仁慈而灿若星辰,在此寄予敬意。
作为天地万物之灵,人类每一个个体都甚复杂,医者的个人体验无法放之四海而皆准,难以重复和模仿,万望读者反复质疑、斧正、推敲、比较,而后有自己审慎、周全的判断和思路。在此致谢有缘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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