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45551242
《拾掇70年的片段——我和我的祖国》是一部反映新中国70年光辉历程、伟大成就的文学作品集。
值此新中国成立70周年之际,中宣部、中央文明办、教育部、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文联、中国作协联合开展“我和我的祖国”大型征文征集活动,以“个人”与“国家”的关系为主线,面向全国征集相关作品。
来稿以普通基层工作者为主,他们如数家珍地讲述70年来自己所观察、所经历、所思考的故事,从生活的点滴变化,透视社会的巨大变迁,生动地展现出国家从站起来、富起来到日益走向强大的方方面面。
“学习强国”学习平台从中遴选结集出版。这是人民群众对新中国70年的一种文学性、群像性、片段性总结,更是对新中国成立70周年的一份饱含深情的献礼。
散文卷
井,乡村嬗变的美丽“句号”…………………………………….. 熊雪峰/003
木楼 土楼 金楼………………………………………………………. 杨福臣/007
陶河泥土红又红………………………………………………………….. 郑能新/011
母亲的愿望………………………………………………………………….. 娄国标/015
一川烟雨……………………………………………………………………… 海丹青/018
舌尖上的“前世今生”……………………………………………….. 贾双玉/023
麦收如歌……………………………………………………………………… 李兴甲/027
炊烟散尽是新城………………………………………………………….. 李新华/032
乡愁,是一种美好的希望……………………………………………. 张家玮/035
我是客家人………………………………………………………………….. 冯燕花/039
拜母河梁去………………………………………………………………….. 陈先礼/044
老宅子的记忆……………………………………………………………… 李晓斌/048
枫叶红透西部天………………………………………………………….. 薛美娟/051
我家的电视机变奏曲…………………………………………………… 梁永刚/056
千里万里,游子难忘一片林………………………………………… 赵文瑞/060
春风化雨:我家和祖国的二三事……………….. 亚力坤江·艾思格/064
“立”起来的衣服………………………………………………………. 杨军民/067
大爷爷与老家……………………………………………………………… 马云龙/070
三代人与电话……………………………………………………………… 王 璐/074
山乡春色美………………………………………………………………….. 李人庆/080
三个难忘的“9”年…………………………………………………….. 年 越/083
春到红安小丰山………………………………………………………….. 秦和元/087
稻香之恋……………………………………………………………………… 吴术球/092
衣食住行中的点滴感受……………………………………………….. 詹少辉/095
从农民工到记者………………………………………………………….. 张喜洋/100
城市的幸福变奏………………………………………………………….. 林文钦/104
此生幸为援疆人………………………………………………………….. 徐 新/109
最美人间四月天………………………………………………………….. 贺慧宇/112
家乡的小溪清悠悠………………………………………………………. 秦和元/118
行走的时光………………………………………………………………….. 郑宗栖/121
耕读继世……………………………………………………………………… 毕玉青/126
故乡素书(三章)………………………………………………………. 丁 纬/129
离原陌上秋草香………………………………………………………….. 叶家坤/136
难忘的“蛇皮口袋”…………………………………………………… 张喜洋/142
乡村雨后……………………………………………………………………… 夏洪纪/145
父母常说的一句话………………………………………………………. 邢晓荣/148
酒泉印象……………………………………………………………………… 张晓凌/151
两代人圆梦义乌………………………………………………………….. 杜晓波/154
在美国小学讲春节………………………………………………………. 许 博/157
我和祖国的“四季歌”……………………………………………….. 邹 慧/161
一棵皂角树………………………………………………………………….. 赵灵芝/165
诗歌卷
美姑的色彩(组诗)…………………………………………………… 许 岚/175
在大洋的那一边(组诗)……………………………………………. 齐冬平/182
一块闲铁的思想………………………………………………………….. 何盛辉/191
我是开山岛(组诗)…………………………………………………… 李复国/193
我为祖国种下一棵树…………………………………………………… 熊元龙/198
新时代轨道之路………………………………………………………….. 潘 利/200
从此,你携春天一路同行……………………………………………. 李光明/202
该怎样爱你——这脚下的土地…………………………………….. 梁 刚/204
使 命…………………………………………………………………………. 王大鹏/206
春天的手风琴……………………………………………………………… 范思岳/209
我多想变成一粒细沙…………………………………………………… 李羽彤/211
我爱你,中国!………………………………………………………….. 王海娜/213
红色的血液………………………………………………………………….. 牟惠嫄/215
港珠澳,爱你是座桥…………………………………………………… 余玉明/217
我当过兵……………………………………………………………………… 马红彪/219
闪亮的名字………………………………………………………………….. 柳永建/221
我们都热爱这片山河(组诗)…………………………………….. 李愫生/223
报告文学卷
三年河西……………………………………………………………………… 崔展红/231
一个人改变一个村………………………………………………………. 陈秀民/259
露天矿之春………………………………………………………………….. 余玉明/276
逐梦山乡……………………………………………………………………… 陈庆发/284
不一样的后洼……………………………………………………………… 王仁贵/290
护砂猎人,在江上………………………………………………………. 陈松平/302
一路向西: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邢小俊/315
2019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0周年,中宣部、中央文明办、教育部、文化和旅游部、中国文联、中国作协联合开展“我和我的祖国”大型征文征集活动。“学习强国”学习平台是征文活动指定的作品刊载平台,我们从收到的数万篇作品中精选出部分结集出版,以此献给新中国成立70周年,献给广大读者。
编 者
井,乡村嬗变的美丽“句号”
‖熊雪峰
井,是一个村庄繁衍生息和兴旺发达的保证,往往与村庄的历史同步,与农耕文明相息。越是名流辈出的古村,井的故事与文化,越是久远、丰富、厚重与绵长。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时代发展到今天,井,竟然会慢慢退出历史舞台。那圆圆的井圈,恰似一个乡村嬗变的美丽“句号”。
我的村庄原本有两口古井,村南、村北各一口。两口井就像一双灵秀的眼睛,读着村庄的点点滴滴。只是,在清末,有个地主家的丫鬟跳入村北那口井中自杀了。于是,这口井就被掩埋,只剩下村南这一口井了。
村南这口井,旁边长着一棵很大的苦楝树,还有一簇竹子。井台原本有个古亭,抗战时期,古亭被日军捣毁,楠木被日军拆走。井圈用整块红石打磨而成。井台用厚厚的青石板铺就,足有一间大客厅那么大。井台总体由井口向边缘呈放射状倾斜,便于流水。井台边缘是麻条石砌的“檐”,高于青石板面,下凿槽洞,连着外面的排水沟。这样,在井台洗衣、洗菜后的废水,就会很快排掉,不会渗入水井造成污染。井口离水面有4米多深。内壁是先人用老青砖层层盘上来的,长满了毛茸茸的苔藓,四季常绿,水汪汪,油汪汪的。那井水,清洌可鉴,人趴于井口,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面容。
井水,作为相对清洁的水源,受到全村人的集体敬重。小时候,奶奶就告诫我和弟弟妹妹们,不能向井里吐痰和扔东西。父母挑稻子回家,最痛快的,莫过于饮一瓢刚从井里打出的水,那个解渴、清凉与畅快,真没得说。整个热天儿很多人家是不烧开水的,直接往壶里、瓶里装井水。相比沿海大城市里带漂白粉味儿和一点咸味儿的自来水,家乡甘甜的井水简直是琼浆玉液。井水,是可以承载情感的,它的味道,是每个游子生命中不灭的胎记。我们村庄一个台湾老兵,辗转从香港回到阔别30多年的故乡,用颤抖的手舀着从老井里打来的水,喝了又喝,说,这才是故乡的味道!
暑期,阴凉的井边,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天堂。磨小刀子,做竹笛竹哨,做竹叶小船,收集当弹弓“子弹”的苦楝子。但是,大家自觉恪守祖训,不会往井里扔东西。而这纳凉的季节,也正是农忙“双抢”的时候。当田野突然飘来一嗓子:“某某,你死哪儿去啦?还不送水来!”不管是哪个母亲的“河东狮吼”,在空旷的田野上,都能传好几里远。这时,我们便会作鸟兽散,纷纷从家里拿出那种用细绳索拴着的小竹筒,一个个又来到井台,将小竹筒吊入水井取水,然后,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拎到田间地头送给各自劳作的亲人。
冬天,积雪皑皑的时候,唯有井台黑黑的那一圈,在一片白茫茫中隐隐可见。河流结冰的日子,井水,相比外面零下十来摄氏度的温度,就显得非常暖和。雪后初晴,井台边就成了妇女们的天下,那些个婆婆、媳妇、小姑,像约好了似的,一起拥到井台边,洗菜、洗衣,用米汤浆被褥。水桶上下翻飞,井台蒸汽腾腾,女人们叽叽喳喳,谈东家长论西家短,那可真热闹。
洗井,是村里世代沿袭下来的春节前的传统。洗井那天,族长率领众男丁,手捧祭品来到井台。燃香三炷,深作三揖后,族长开始喝彩。喝一句,司锣的就敲一下锣。喝完彩后,燃放爆竹,再将祭品退下,洗井正式开始。这时,沐浴更衣之后,腰系红丝带的劳力上场,轮流接力用水桶吊出井水,倾入排水沟,一刻也不停息,与潜水冒出的速度比赛。直到井水见底后,一个脱得只剩短衣短裤的瘦小汉子,冒着寒风套上雨衣,顶上斗笠,带上铁瓢,被用木桶吊入十几米深的井底。然后,他紧张地清洗井壁,清理淤泥杂物,并不时让井上的人把涌出的潜水吊上来。洗好井后,需封井三天再用,届时,水更清澈甘甜。
抢“新”水,是正月初一的习俗,新水喻示着“新财与清爽”。为讨这个彩头儿,村民暗暗较劲儿,都想挑新年第一担水。过去的农村,以鸡鸣为一天的开始。于是,很多人后半夜就起床,只等鸡鸣。不知谁家的鸡领鸣一声,接着全村的鸡叫此起彼伏。这时,门闩声、水桶撞担钩声、女人的喊叫声、摔跤后水桶滚落的声音,不时从全村各个角落发出,好不热闹。井台边,更是战场。第一个来的,抢了先机,以胜利者的姿态,唱着曲儿,担着“新水”回家。后来的,一会儿就挤满了井台。别看平时都是乡亲,这会儿,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争相把水桶吊到井中。有的才提上一半,就被别的绳啊桶啊绞住卡住,也有的桶没绑紧,“砰”的一声掉到水井中。不过,乱归乱,众人边提水边开玩笑,谁也不会在“初一”这个中国人特别看重的日子里口出恶言。不管抢水成功与否,大家都会送上好的“口彩”。
时代在发展,水井也在变迁。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压水井开始在农村出现。用一种小型机器钻头往土里一钻,几个小时就可以钻出一口井来了,再装个压水井头,轻松一压,水就流出来了。而且压水井想在哪儿钻都行,院子里、厨房外、厨房内都可以。毕竟,到古井去吊水、挑水都是力气活儿,又是每家每户绕不过的日常生活内容。哪怕干完农活再累、再不愿动弹,水缸没水了,还得去挑几担水来。这种“压水井”从出现到流行再到普及,顺应了时代潮流。一则,这种井安全、省力、方便,男女老少都可操作;二则,改革开放后,老百姓的日子好过了,手里可支配的钞票也多了,打一口压水井完全没有问题了。所以,我们村子家家户户都钻了压水井。连距老井最近的近来大叔家,也钻了压水井。村南那口老井也慢慢荒废了。
谁又能想到,短短二十年不到,压水井也在悄悄地退出历史舞台。这些年,我们村搞新农村建设,不但通了水泥路和光纤宽带,而且改水改厕,乡里建了自来水厂,我们村的条件好,家家接上了自来水。没接通自来水的稍偏僻的村庄,则在政府帮助下,对压水井进行了改造,安装了电机,并在屋顶上装一个大大的铁皮水桶,只要一按开关,水就自动抽到屋顶,再把家中龙头一拧,一种具有农村特色的“自来水”就哗哗流出。
那口老井及曾经的故事,村里的90后中,知之者甚少了,00后中,有的从小就随父母在外地打工生活,看都没有看到过那口老井,遑论知道那些关于井的故事。
老井,似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辉煌过、热闹过、举足轻重过,目睹了村庄世世代代的悲欢离合,见证了村庄一草一木的枯荣,是一部不会说话的村史。老井,因为没有了维护,犹如迟暮老人的眼睛,变得浑浊。老井的文化,虽然印刻在几代人的心中,却走在失传的不归路上。也许,这算是一种进步的代价吧!历史终归是要大浪淘沙的,一些东西,你记忆再深,依恋再重,也是要被历史扬弃的。如果老井真有灵性,当它看到农村发展到如此境界,它一定会把自己的隐退当成一个完美的结局,为村庄走向新时代而默默祝福。是的,圆形的井,恰是一个乡村嬗变的美丽“句号”。
(熊雪峰,中共江西省永修县委组织部)
木楼 土楼 金楼
‖杨福臣
我的家乡坐落在淮河北岸,隶属于被誉为“禹会诸侯地,淮畔明珠城” 的蚌埠市,是一个风情浓郁的花鼓之村。村子离中国农村改革第一村——安 徽省凤阳县小岗村不远。淮河支流北淝河、清沟河,一南一北,把村子夹在 中间,每当淮河发怒的时候,我们村就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咆哮的河水瞬间 就吞噬了万亩良田。
抗洪救灾是我爷爷的最痛,吃不上饭是我父亲的最苦,登小楼却是我童 年的最爱。
我们村的小楼位于庄台子的中心。听爷爷说,明末清初,这个地方是个 驿站,南来北往的人多了,自然就热闹了起来。热闹中,从山东来了几户杨 姓人家,他们在驿站边建了个木楼。木楼很显眼,也很气派,路人问之,有 人说是姓杨的人建的楼,久而久之,众人口口相传,这地儿就被称为“杨 楼”。也许这是个传说,反正爷爷没有见过那很气派、很显眼的“杨楼”。
1949年以前,小楼只是个木头架子,几根木头榫榫相扣,绕着一棵足有 四五米高的枣树攀附而成。可能是历经风霜吧,木头架子已破旧不堪,常在 风雨中哗哗作响。多少次,有人要取木架子盖房,也有人要把它劈了烧火做 饭,要不是爷爷兄弟几个拼命保护,木架子也许早作古了。爷爷说,这小楼是我们村的魂呀!
1949年,小楼春风起。村里来了工作组,组里的几个年轻人用麻绳将小 楼进行了加固,又在小楼伸出的树杈上挂了个破锅。破锅一响,村里的老少 爷们儿三五成群地聚拢来,听听国家大事,议议邻里纠纷,说说庄稼农事。 这木楼自然就成了全村的议事厅和花鼓场。
木楼保了下来,村里的小伙伴们有了玩耍的天地,可是洪水来了。1950年 淮河两岸洪水肆虐,爷爷唱的花鼓歌谣这样描述:“洪水滚滚来,哭喊声不 停,少壮攀大树,老弱上房屋,小孩吊树上,可怜我的爹爹,可怜我的娘……” 洪水退去,木楼散了架,村里人好像丢了魂一样。那几个年轻人又找来 了些木棍、绳子,准备重新架楼,被我爷爷阻止了。爷爷说,不修好淮河,搭好的架子还得散,不如省点料子修河去。
1951年,毛主席亲笔题词:“一定要把淮河修好!”我们村的老百姓沸 腾了,爷爷和他的“小伙伴”们精神抖擞,劲头十足。他们一边高喊着“一 定要把淮河修好”的口号,一边不遗余力地推车取土、夯堤筑坝。为了治 淮,爷爷把盖房用的房梁捐了出来,奶奶拆了棉被,用被面制作成抬土的布 兜。每一天,每一年,他们都上紧发条,英姿飒爽,雄赳赳,气昂昂,唱着《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团结就是力量》,撒欢儿地奔波在治淮工地 上。然而驯服淮河可不是一日之功,她像一匹野马,时不时地耍性子、尥蹶 子。从1954年到1991年,淮河流域发生了10次特大洪灾,而每一次我们村都 遭受巨大损失。1969年抗洪时需要破堤行洪,望着即将抽节拔穗的麦田,爷 爷哭了,奶奶哭了,乡亲们都哭了,但当木楼的铁锅响起,所有人都自行撤 离,没有任何人有一句怨言。用爷爷的话说,没有国家,哪有小家呀!
1970年,我们村要挖几个防空洞,重建小楼的事又被提了起来。父亲 说,当时有争议,有人说重建小楼是搞迷信,也有人说把小楼建成防空瞭望 哨,利国利民。争来争去,时任生产队长的二大爷力排众议:开建!大约用 了两个月的时间,一个土坯楼就建成了,楼上还装上了高音喇叭,每天播放着《大刀进行曲》《大海航行靠舵手》等革命歌曲。我和小伙伴们甭提多高兴了,防空洞和土楼成了我们的好“战场”。我们在这里埋伏过“神兵” 千百万,打得“小鬼子”魂飞胆也颤;我们在这里四面八方齐开战,打得 “小鬼子”人仰马也翻……
土楼有了,大枣树下的花鼓声又响了起来。“花鼓一打头对头,玩灯的尽 是光蛋猴,一无银钱买灯草,二无银钱买灯油,玩灯全靠月亮头……”说实话, 那时候,我们村确实很穷,乡亲们吃不饱肚子,唱出的花鼓都带有些许苦涩。
1979年,小楼又春风。这一年,我们村学着凤阳小岗村搞起了大包干, 家家户户分到了责任田。端午节的晚上,乡亲们不约而同地来到土楼前,深 情地讴歌改革开放的好政策:“大包干、大包干,直来直去不拐弯。保证国 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责任田来琴一盘,锄是弓来垄 是弦。只要政策不走调,丰收新歌唱不完,农户人人心喜欢。”……
1991年,洪水又来了。百年不遇的洪灾,让我们村一夜之间变成了泽 国,土楼也在浸泡几天后倒了下去。父亲叹气说,淮河治不好,我们村无安 澜呀!不久,国家对淮河进行了综合治理,疏通了河道,修建了河闸,新建 了支流,淮河真正成了两岸人民的母亲河、致富河、生态河、幸福河。
2012年,小楼春风劲。富裕起来的乡亲们在土楼的原址建起了杨楼小学。 小学的主楼甚是气派,由于外观被涂上了金黄色,乡亲们随口称之为“金楼”。 金楼里开辟了花鼓灯排练场,每天下午4点半,孩子们会踩着时代的舞步,用欢乐和喜悦演绎几十年来杨楼不远、不偏、不穷、不静、不丑的时代变迁。
杨楼不远。本来杨楼离蚌埠城不过30里地,可是在水一把、泥一把的土 路时代,赶个蚌埠集需要两个多小时,而如今出了城一直向北,半个小时的 车程即可到达那鲜花盛开的村庄。
杨楼不偏。原来的杨楼隶属安徽省怀远县,虽然离县城不远,但一条泥 泞不堪的土路,使她蜗居在县城东南一隅,而如今划归蚌埠市淮上区,一色 的水泥路,把她拉进了城市区域。
杨楼不穷。原来的杨楼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而如今映入眼帘的是规划整齐的蔬菜大棚、川流不息的农用小三轮和错落有致的小洋楼。 杨楼不静。原来的杨楼几乎见不到外来人,而如今一条南北不过千米的小路,使这里成了“闹市区”。区内小饭馆、小歌厅、小网吧等场所齐全, 上馆子已是我老家人的首选,迟一点,可订不到包间哟!
杨楼不丑。原来的杨楼清一色草房、草棚,常常是“床头屋漏无干处, 雨脚如麻未断绝”,而如今一栋栋“新杨楼”拔地而起,一条条管线连接千 家,一辆辆小车鱼贯而入,杨楼焕然一新了!
2017年,小楼春风润。翌年的清明,我携妻儿倚东风、豪兴徜徉。登临 金楼,美景扑面!春天里,那大片大片的麦苗,把无边的大地染成一片青 绿;那一排排杨树,把天空涂抹得片片青翠。千里淮河,碧水悠悠,栖息的 水鸟、飞翔的燕子,或浮或飞,或上或下,构成了“只余鸥鹭无拘管,北去 南来自在飞”的淮河生态图。
“三爹,到我的大棚走一走。”侄孙毛毛的邀请,让我从金楼走了下 来。毛毛,大名叫杨连亮,是我儿时的玩伴,现在是芹菜专业合作社的负责 人,每天销售的芹菜多达几万斤。中午时分,毛毛具鸡黍,邀我至他家。我 们“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喝到兴奋处,他哼起了花鼓调:“农民种 田有补贴,我们不再交公粮。小楼房建成一排排,公交车开到家门外。手机 响起彩铃声,互联网做起大买卖。日子越过越开心,俺农民赶上新时代!” 是啊,木楼、土楼、金楼,寄托着爷爷、父亲、我和乡亲们一生的期 盼,我们做梦也想不到杨楼变成了富裕楼、文明楼、和谐楼和美丽楼。想到 这儿,我和妻子尽兴地和了一曲:“打起鼓,敲起锣,欢歌献给大中国, 十九大精神传四方,传到人民心窝窝;跳好舞,踩好跷,花鼓唱美新生活;新思想,指方向,中国道路宽敞敞……”
(杨福臣,安徽省蚌埠市文明办)
陶河泥土红又红
‖郑能新
“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别人放归牧野,踏青寻春,我 也走出斗室,和几位朋友冒着蒙蒙细雨,驱车从古城黄州出发,直抵故乡英 山,去拜谒红二十五军长征出发地——陶家河。或许是此行目的具有一种仪式感吧,一路上,大家都凝神敛气,听着汽车轮子在湿漉漉的柏油路面上发 出单调悠长的“嗞嗞”声,看着宽阔马路两旁烟雨迷蒙的田园风光,本应热闹活跃的气氛,却在车内凝固板结了,一个个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进入陶家河地界,便是山重峦叠。此时天已放晴,雨后的薄雾缠绕山 间,点染山色,看似人间仙境。
车子走在顺山而上的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公路上,再也没有先前的轻快 了。耳旁震响着马达的轰鸣声。每有急弯,不是高山挡住去路,便疑峡谷锁 住通途,真有“山重水复”之感。我虽心悬胆上,但仍忍不住偷眼看路边景色。幽谷深涧,溪水淙淙,飞瀑流响,好一处世外桃也!
虽然故乡在英山,但我到故乡这个东北山区鄂皖交界的边远小镇的次数 并不多。行前,有朋友告诉我,几年前,陶家河还是个只有一条小街和一溜 红砖蓝瓦房子的小村镇,乍看,与其赫赫声名实不相符。但正是这样一个 小地方,竟与中国多路红军队伍有着不解之缘!红四军、红二十七军、红二十八军先后在此屯扎。红二十五军也在此驻扎三月有余,并在这里粉碎了国民党四十七师、五十四师的重兵围剿,突出重围,挥师北上,开始了震惊 世界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于是,陶家河这个小小村镇以红二十五军长征出发 地被写进了中国历史。
上得山顶,眼前豁然开朗。举头天高远,俯首白云低。也许是上苍垂 青,我们来得正是时候。陶家河已经完成了新镇建设,各单位都在紧锣密鼓 地搬迁。见我们到来,镇文化站站长安庆祥放下忙碌的基建工作,热情地接 待了我们。得知我们的来意,他激动地滔滔不绝地向我们介绍起当年红军在 陶家河的革命斗争情况。他说,陶家河,当地人习惯称作“陶河”。别看这 个地方小,它经历的事可不小!“一部英山革命史,半部陶河斗争书”,他 从红军惩办匪霸说到打土豪、分田地,从红二十五军粉碎敌精锐部队的五次 重兵围剿,说到“牛背脊骨(山名)大战”。安站长的深情讲述,把我们也 带进了那个腥风血雨的战争场面。那真是一场恶战,战斗打了几天几夜,陶 河人民给红军送饭、送水,救助伤员,使红军全身心地投入战斗,在天上飞 机轰炸、地上重兵围剿的情况下,还把进犯之敌打得落花流水。后来敌人调 集鄂、皖两个省的兵力合围,才迫使红军突出重围后北上长征。红军主力北 上后,留下的伤病员,全部分散隐蔽在陶河山山岭岭、村村寨寨的农户家 中。尽管国民党反动派实行“户籍连坐法”,并到处设哨立卡,搜捕红军, 但陶河人民仍然演绎了许多感人的故事,“陈氏二兄弟大义护伤兵“母子守口如瓶誓死救红军”等,不仅代代传承,晓谕后世,还被载入史册,永志 存照。可见陶河人民当年与红军是怎样一种血肉之情了。难怪当年国民党军 队说:“陶河完全被赤化了,连土巴都红了三尺。”
听着这样的故事,我的内心着实很不平静:当年红军施了怎样的“魔 法”,竟让老百姓豁出命来也要保护他们?诚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是也!
午饭前,镇土管所的小南赶来看望我,他是一个很有才气的文学青年, 我们曾经有过交往。说了一会儿话,小南要带我去看红二十五军纪念碑,我欣然前往。纪念碑建在镇外的一个圆圆的山包上。从远处看,纪念碑就像一面飘扬的红旗,近观,却又像一堵城墙,通体朱红色,正面塑有“红二十五 军陶家河革命根据地”,背面刻有“陶阳门”等字样,气势恢宏,不落俗 套。纪念碑落成时,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都有报道。
站在纪念碑前,看着山下日新月异的陶河新镇,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 静。陶河人民没有辜负烈士们抛头颅洒热血的这片热土,短短几年,其变化 不可谓不大矣。原来只有一条小街、全是平房的陶河,忽然拉开了建设框 架,湖北大道、长征大道、钟鼓大道、沿河大道纵横交错,排列有序,楼房 建设各具特色。从目前来看,最好的建筑还属学校和文化站,看来,陶河人 民是非常重视文化和教育的。说到这里,小南告诉我,他刚刚调到陶河工作时,以为山里尽是粗人。有一次他与人打赌,说对方如果能背上几首唐诗宋 词,他愿意拜之为师。结果,人家张口就来,一连背了十多首。由此,他彻底改变了对山里人的看法。
陶河人的热情好客也是人所共知的。只要客人到家,无不用好酒好肉相待,他们哪怕是倾其所有,也在所不惜,就像当年对待红军一样。
站在陶河山顶,我充分体会到了“一脚踏鄂皖,两眼看江淮”的豪迈气概,还领略了“水分南北界分途,一向南流一北流。南流长江北淮水,谁人 到此划鸿沟”的翩翩诗情。勤劳朴实的陶河人民充分利用山区独特的自然优 势,广泛种植药材,其天麻、茯苓畅销国内外,成为抢手货,因此,陶河也 赢得了“药材之乡”的称谓,当地百姓因此而致富。
朋友把午饭安排在自己家里,除了自己爱人亲自上阵,还请来乡下几个 厉害的厨娘帮厨。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陶河人火一样的热情。他们端上十八大碗具有山里特色的好菜,一叠一叠地堆在面前,让人不要说吃,就是看都看 得眼花。主人请来几位与我相熟的陪客,并拿出了窖藏十几年的纯粮酒,鼓 动大家轮番向我敬酒,每杯酒都有说不完道不尽的理由,直把我喝得头重脚 轻、飘飘欲仙才罢休。而且饭桌上几位友人都向我发出了邀请,还排列出了次序。真是酒浓情更浓!如果不是日程安排得紧,我真想在陶河痛痛快快地做几天“醉翁”。
离开陶河时,我已醉眼蒙眬,但陶河人的音容笑貌和陶河那精美的山水,却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了。
(郑能新,湖北省黄冈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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