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5268949
☆你以为爱情是志在必得?可是你就没有想过,那个人是否还在原地等你。
☆国防航空少年强VS业界精英大女人的寻爱日常,那位清朗干净的小先生,终究逃不过她已久的蓄谋。
☆《小先生》是一部有特点的青春类小说。作者笔下的小先生,纯净而又坚韧。他们之间直白与隐晦的较量,如同给这苍白寂寞的世界开出了一朵柔韧的花。小先生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有了他,你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新增番外&随书附赠明信片书签。
当年,小先生说,你是我长这么大,*个喜欢的女人。
她的心稀里哗啦瞬间地震。没有哪个女人,不被这句话感动。虚荣也好,撼动也罢,总之,足够叫人飘飘然。
感情里,*难的是坦诚。此时此刻的他,大抵就是这种执念。
他心无旁骛,也走投无路。
他真挚直接,也懵懂无知。
街头灯光是暖暖的色调,在小先生脸上打出一圈又一圈的柔光,使得他嘴角上的笑容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只知道,这一刻的他,帅爆了。
谁年轻时没有爱过一个少年?他集世间风华于一身,又让人铭心刻骨一辈子。
年轻人最怕听长辈说道理,先来段八千字的忆苦思甜,再来篇八万字的慈母说教。冯母前年才从北外退下来,做派极其正统,这对初宁来说更是一种酷刑折磨。
PART 1 我不订婚
PART 2 钱串子
PART 3 到底是年轻气盛
PART 4 小神棍
PART 5 他姓迎,叫迎璟
第二卷:莫负好时光
空荡荡的大厅里,四面八方涌来的都是凉风。迎璟绷着脸,已经谈不上生气,而是失落、难过、空虚,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后悔。
PART 6 干坏事儿
PART 7 迎难而上
PART 8原来我是你的全部啊
PART 9 表白
PART 10我四天没洗头了
第三卷:唯你眉眼浅浅笑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青涩之上,成熟之下的性感,最为致命。初宁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投降。还能怎么样?帅得让人想死。
PART 11戳你心肝儿了?
PART 12 GUCCI
PART 13 这不是调戏人嘛
PART 14 等一等我
PART 15这该死的言不由衷
第四卷:万里河山皆是春
人这一辈子,真正和自己有缘的人并不多,遇到一个,少一个。试试看,行吗?
PART 16 我今天就横刀夺爱给你看
PART 17 家规第一条
PART 18 小甜饼
PART 19 让他们看
PART 20 找到夫君了
第五卷:臻千里之遥程
初宁憋着一口气,顺也顺不过来,瞪着人,偏偏脸色绯红。论没脸没皮,男人总是略胜一筹的。
PART 21 千字好评
PART 22 竟然上门提亲
PART 23 撕逼提上日程
PART 24 正式见父母
PART 25 小先生
番外卷:须惜少年时
朝九晚五,上班期间两人都忙,电话短信很少传情。工作结束,两人便一起吃吃饭,逛逛街,手挽着手,在长安街最繁华的地方感受人间烟火。
番外之韶华恩
番外之暂定一生
——晋江读者NecoNicoNi
我年少的爱人啊,无论多少人误解你的执拗,我都会深深懂得你的执着。走过千山,回首北望,桃花树下,少年依旧。无论怎样迎璟,在初宁的心里,甚至在我的心里,都是那个懵懂年代喜欢的少年,不可替代的那种。
——微博读者 江少存
年轻人最怕听长辈说道理,先来段八千字的忆苦思甜,再来篇八万字的慈母说教。冯母前年才从北外退下来,做派极其正统,这对初宁来说更是一种酷刑折磨。
PART 1 我不订婚
十月的B城秋色渐浓,秋分之后凉意更甚,但初宁此刻只觉得热。
她已脱了外套,只着一件薄衫,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旁边挨着的是一下飞机就赶过来的冯子扬,一身正装还来不及松扣。初宁瞥了一眼,他鬓角发间也冒了一层薄汗。
“宾客名单都已经齐了,周秘办事仔细,就连川北的那几位老辈也列在里头了。”
冯母说起这个,便是一声短叹:“你姑父跟酒店那边沟通了,把西苑的主场地留给你们办事。”冯母瞧了一眼初宁的右腿,眼神更是难掩失落,“可惜了,可惜了。”
听到这,陈月接过话茬道:“烦您费心,平日初宁没少得您照顾,她经常跟我念叨您对她的好。”
陈月有些词穷,觉得这事儿到底是自己女儿大意,解释再多也理亏,于是话锋一转,索性逮着初宁一番念叨:“你这孩子,好好走个路也能摔着腿。”
“这事儿她也不想,行了,别怪她了。”冯母温声劝止,又问,“伤筋动骨最难康复,可得好好养着,瞧过医生了吗?”
初宁垂眉顺眼,点头说:“看过了。”
“哪家医院?”
“市一。”
冯母不放心,拿出手机:“我来联系傅老,让他再给你看一看。”
“妈,妈妈妈,您别折腾,她的腿没大碍,绑两周石膏就行。”冯子扬边说边走过去,按住自己母亲的肩膀忙不迭地表态,“有我呢,放心。”
听到这话,冯母更不放心了,但也不好过多干涉,于是换了一茬抱怨:“事业固然重要,但生活也要兼顾,一个个忙得成天不见人影儿,像话吗?你们年轻,但也不要顾此失彼,钱是赚不完的,别把积极性都花在这上面。”
年轻人最怕听长辈说道理,先来段八千字的忆苦思甜,再来篇八万字的慈母说教。冯母前年才从北外退下来,做派极其正统,这对初宁来说更是一种酷刑折磨。
她把手机放在双腿之间的手包下,偷阅来自秘书的未读短信。
半小时后,冯母终于以一声哀叹结尾:“老人说话你们也不爱听,心里有数就行。订婚就先缓缓,等初宁的腿好了,咱们两家再商量。”
陈月起身,亲热地挽着冯母的手,边往外走边点头:“行,劳您费心了。”
冯子扬起身送两位出门,几分钟后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初宁在打电话。
“白纸黑字的合同,乙方是他姓程的吧?字儿也签了,公章也盖了——告我?行,让他告,法务部对接,在这之前,他要敢少我半斤货试试,一毛钱尾款也别想要了。”
初宁的声音尚算柔和,但扬声时字正腔圆,干脆利落难寻祥和。
“好,我知道了,对外说我去四川出差,回程日期没定,跟他耗着吧,也别赶人,好茶招呼着。”初宁想了想,又说,“把启明实业的电话给我,老板姓魏是吧,我跟他通个气。”
初宁一时找不到纸,索性把“受伤”的右腿盘起来,拧开笔帽就往石膏上记号码。她手速快,字也写得飘逸。冯子扬走过去,往石膏上敲了敲,乐坏了:“哟,真石膏。哎?能动吗?”
初宁一脚飞蹬,差点把冯子扬踢翻:“去去去。”
冯子扬竖起拇指:“亏你想得出来。”
初宁白眼都懒得翻,主要是这事说来话长,用这损招来躲避两家的订婚,着实不太光彩。初宁望着这条笨重的右腿,和她还穿着高跟鞋的左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越看越烦,扶着椅子踉跄起身,费劲,真够费劲的!
“你少在这说风凉话,要不是你躲到国外,瘸腿的就是你。”初宁拿起手包,先挪左脚,再去拍打上了石膏的右腿,模样笨拙滑稽。
冯子扬思索片刻,认真地说:“挺像擎天柱。”
初宁步履匆匆,懒得搭理他。
冯子扬在她身后嚷道:“拐,你的拐!”他拿起靠在墙边的拐杖看了又看,不得不佩服,“太逼真、太敬业了。”
初宁折身拿过拐杖,双眉微拧,已有不耐之色:“我不订婚,你去搞定你家。”
这点他俩倒是观点一致,冯子扬心里装着一个姑娘,奈何冯家不同意,七大姨三大姑都不是省油的灯,讲究门当户对。初宁背倚城东赵家,加之她自己也有个规模不错的公司,琼楼高地,甚合冯家之意。
说白了,冯子扬要个完美的幌子,而初宁搭着他这根线,在圈里圈外也圈了不少资源。两人各取所需,合作愉悦。
初宁已经上车,冯子扬扒着车门,弯腰嘱咐:“别忘了,下周陪我去……”
初宁打断他:“知道了。”车窗关上之际,她冷言,“一个不成气候的野路子比赛,有什么好看的。”
初宁最近特别忙,手头一大堆事,一个长辈见面花了一上午时间,还得“瘸”着条腿。他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点风声几个小时就能传遍,她不瘸个三五天,这戏就逼真不了。
初宁原本计划回公司,但车子开到建国门时,秘书突然打来电话:“宁总,信达的人又来了,就在您的办公室门口,说不见着您,就不走。”
初宁面色平静,拍了拍自己的石膏腿:“那就让他们等吧。”
挂断电话,她问司机:“前边就是京泰了吧?到了靠边停。”
下车后,初宁让司机先回去,自己拄着拐杖,悠然地走着。B城今儿是个好天,太阳不刺眼,恰到好处,微风一动,好似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色。初宁的心情顿时亮堂不少,她低头瞅了眼自己的石膏腿,再用拐杖点点地,这别样滋味也蛮有意思的。
她的公司里也有和冯家沾亲带故的员工,为防被看出破绽,初宁决定这两天少露面,当然,和最近找碴的乙方斗智斗勇,才是重点。
初宁走到半路,秘书又打来电话:“宁总!您在哪?他们一拨人来公司守您,还有一拨在找您!”
话只听到一半,初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目光定在前面路口,三五个人站在那儿,好一个兵分两路。
为首的人是信达的一个副总,初宁和他有过几次业务对接,那个副总笑脸相迎道:“哟,宁总,真巧啊。”
初宁的表情过渡得十分自然,她倒真像是偶遇地道:“呀,太及时了,我正准备给您打电话。”
她说话之际,人已走近。对方笑答:“既然都碰上了,干脆耐心点,陪我这叔叔伯伯叨叨嗑?”
对方这是话里有话。
两家恩怨说来也简单,在商言商,都想挣钱。信达集团想在B城发展,人脉欠缺,不知在哪儿认识了个看起来挺靠谱的中介商,论资排辈,初宁的年龄的确不大,但走江湖的经验很足,和中介商一唱一和,对初来乍到的信达半哄半诱,让他们稀里糊涂地签了份高价合同。等信达调查一圈儿回来之后,人家不干了。
到手的肥鸭岂能让它飞走?
初宁经验足,不怕,耗着呗。
没想到对方还有点路数,躲是躲不过了,初宁一副好脸色,看着像是顺从的意思。
对方已经拉开车门,一上车肯定就是鸿门宴。她先是往前走两步,笑脸相迎,其实是在留神他们后头。
从这上去是一条窄道,五十来米就通到繁华内街。
初宁拖着打着石膏的右腿,一拐一拐,一步一步。
突然,丁零零——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像是被风送来的意外之客。
黄白相间的风景从后方乱入,亮黄色的山地车出现在初宁面前,骑车的人穿着白色套头衫。
初宁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便迅速挥手,声音骤大:“你回来了啊,我等你好久了!”
等对方近了,初宁以极短的时间扫了一眼,是个男生,年纪轻,皮肤白,眉间平滑,但两只眼睛瞪成了一串巨大的问号。
他不得不急刹车,响起一阵车胎磨地的摩擦声。
初宁拽住他的衣摆,搬出一个俗不可耐却行之有效的法子,简明扼要地低声道:“我给你一千块钱。”
男生却被她打着石膏的腿吸引,这人也是个机灵的,挠挠头,表情讶异:“不是吧,就这么欺负残疾人啊。”
他长腿往地上一支,裤脚微微蹭上了些,露出筋脉鲜明的脚踝,初宁判定,对方没穿秋裤。
“上车!”
初宁动作快,单脚一跳一跳地坐上车子后座。还没坐稳,单车就飞了出去,惯性使然,她抓紧了他的衣服下摆。但这一下力气太大,她差点把人从单车上拽下去。
“啊——”男生痛叫,“勒死我的胃了!我要吐了!”
当然,他没忘记自己在做好人好事,踩着踏板用力蹬:“怕摔就抓上面点,没事儿,我很快的。”
初宁的手挪了挪,单车却剧烈摆动起来,他跟通了电似的,笑穴大开:“哎!别,别摸胳肢窝,我怕痒——”
初宁敛敛眉,她的手根本就没换地方。
这反转,看得信达那拨人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急忙上车:“追。”
破单车怎么跑得过汽车。初宁扭头看了眼,再转过头来时,发现这男孩儿要往小区右边的胡同里骑。
胡同是单向行驶,汽车没法进来。
这小子脑瓜子倒是清醒。初宁抬眸打量了一眼他的背影,骨骼挺拔,带着年轻男生特有的朝气,因为用力骑行,从大腿到腰身,再到肩胛骨,都在流畅地颤动。
初宁闻到他衣服上的淡味儿,有点像家里阿姨洗衣服用的蓝月亮。
她稍稍分了会儿神,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车速在减慢,而且很费劲。
“上坡路,你坐稳了。”
他们爬上这个坡,才能进入胡同。初宁往后一看,车追过来了。
“停下。”
“啊?”
“停车。”
风有点大,男孩道:“什么?”
初宁不说话,伸手就往他的胳肢窝一戳。单车一阵猛晃,然后吱的一声急刹,秒速停车。男孩儿哭笑不得,双手环着胸,把自己抱得紧紧的,道:“不要挠我啊,放心,那一千块钱你不用给的。”
初宁已经跳下车,飞快环顾四周,看准路边围着花草的石墩,走过去,两腿微迈。她一个深呼吸,然后迅速一个高抬腿,打着石膏的右腿由上往下狠狠劈向了石墩。
砰的一声闷响,石膏碎了。
没了这碍事的玩意儿,初宁跑得飞快,长发一甩,在大好天色的衬托下,仿若披了一头彩绸。
“愣着干吗?跑啊!”
一句话的工夫,她就已经快蹿到坡顶。
迎璟看了看那堆碎石膏,再瞧了瞧如脱缰野马的背影,震惊了。
初宁跑后没有回头。整个过程前后发生不超过五分钟,这个意外很快就被迎璟抛诸脑后。迎璟回到宿舍,三个室友只有祈遇在。迎璟挨上去瞅了瞅:“画什么呢?”
祈遇头也不抬,铅笔削得尖尖的:“平衡器的内切面,晚上实验课要用的。”
祈遇是湖南人,普通话不太标准,在B城上了三年学已经有很大改善,但前后鼻音还是说不利索。迎璟戳戳他的肩膀,纠正道:“是上,跟我念,上实验课,上床睡觉。”
祈遇这人老实上进,还真跟着念了两遍:“上课、上床睡……”
门正好被人推开,戴眼镜儿的小班长圆眼一瞪:“大白天的你俩干吗呢?”
迎璟白牙一绽:“迎老师课堂开课了。”
小班长不屑道:“悠着点啊,我可提醒你,晚上的毛概论文你记得交,这可是第三回了,再不交,真得挂了。”
迎璟拍了拍祈遇的肩膀,默默发出爱的凝视。祈遇看了他两秒,慢悠悠地扭过头继续画图,再伸出三根手指。迎璟一掌拍过去:“行,三顿饭,成交!”
下午三点半有实验课,人家都安安静静地午睡,迎璟吃了饭就跑到篮球场打球,热得一身汗回来,手里还提着一袋冰棒,一进走廊就吆喝:“吃冰激凌的到308啊,先到先得!”
这声音像是清晨山谷里的撞钟,清脆悦耳,鸟散风动,唤醒了午后的慵懒。迎璟人缘儿好,他们308寝室总是最热闹的那一间。冰激凌供不应求,瞬间被瓜分完毕。
“可爱多是我的,别抢,别抢!”
迎璟的手被同学拽着,球服都被拉下了一大半,直接成了露肩装。他费力歪头侧过身子,剥开包装纸,张嘴就咬了一口,哇,也太凉了!他直吸气,然后手一伸,把缺了一半的可爱多递过去:“给你们给你们!”
众同学喝倒彩。
三点半的课,他们上课前十分钟才从宿舍出发,提前一分钟到实验室感觉都是吃亏。迎璟和祈遇走进去,就看见班上的几个女生围成一团。
张怀玉冲他们招手:“迎璟,你来看看这个!”
小班长周圆不乐意了:“咱们这么多人,你们干吗只叫迎璟啊?”
“有本事你也考第一啊,我天天请教你。”
硝烟味飘啊飘,迎璟先是给男同胞顺毛:“好男不跟女斗。”
“哼。”
然后他走过去,又低声对女同学说:“好女不跟男斗。”
“嗯嗯。”
颜值高的人,好像说什么话都比较令人信服。
“这个为什么不亮啊?”
“我看看。”桌子略矮,迎璟弯腰,指着后半段的一截说,“这儿,反了。”
他拔下那条线上的三个感应灯泡,调整了一下位置:“好了,开关。”
通电后,女生们惊呼:“哇!”
方才还黑漆漆的电路板,此刻不仅亮了,那几个小灯泡也被组成了一颗爱心的形状。
“要不要给你上峨眉山开个光?!”突然一声严厉的呵斥响起。
安静半秒后,众人如临大敌,蹑手蹑脚地迅速坐回座位,翻书的翻书,拿笔的拿笔。迎璟吐了吐舌头,转过身,老老实实地叫道:“栗教授。”
栗舟山五十出头,乍一看身材,略圆,微胖,不像传统意义上的知识分子长相,就这副凶面孔,在本校名气颇盛。
“乱折腾,胡闹,这是实验材料,不许用来做别的事!”栗舟山指着这颗硕大的爱心,问迎璟,“你是不是准备用它去参赛?啊?”
迎璟憨笑两声:“也不是不可以。”
栗舟山的小胡子都快被气飞了,然后便是持续数分钟类似“先穿袜子再穿鞋,先当孙子后当爷”的说教,栗舟山每说一句,迎璟就飞快地默背出他的下一句。这八九不离十的正确率,令迎璟忍不住挑挑眉。
“你总是浪费我的时间,上课。”栗舟山像个赌气的小老头,两手一背,走了。
迎璟溜到祈遇旁边,摊开书本,其实是把手机放下头偷偷玩跳一跳,好友圈里有人超过了他,不行,他一定要把第一名争回来。
祈遇:“下周比赛你准备了没?”
“没,准备什么,一年一次学校也就走个过场,回回都被飞行器设计专业的拿名次,我们系就是绿叶,凑个人气。对了,晚上一块儿打球。”
“去不了。”
“干啥去?”迎璟小声道,“接她啊?”
祈遇点头:“嗯,她今天下班晚。”
迎璟哦了声:“你又准备骑小黄车?”
“嗯,她下班晚,没地铁了。”
祈遇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正好,迎璟的跳一跳也跳死了,他心里不是滋味,盖住手机,说:“反正明天周六,不查寝,我跟你一块儿去吧,好,就这么决定了。”
祈遇老实孩子,能从小山村里走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叫顾矜矜,辍学早,去年也跑来B城了。迎璟不知道她做什么的,但偶尔听见祈遇打电话,说话低低的,态度是依着那头的。祈遇经常骑共享单车去接上夜班的女朋友,再载着她把人送回租处,就为了省点打车钱。
迎璟暗暗地想,谈恋爱有什么好,辛苦死了。晚上,他们坐13号线到西直门换乘,再走一段路,到了酒吧一条街。霓虹闪烁,把天空晕染出灰蒙蒙的亮光,像是一块盖在头顶的织布。晚上有点冷,迎璟还穿着白天的那件卫衣,冻得把手伸进口袋,恨不得把兜戳穿。
祈遇唉声叹气:“你怎么不穿秋裤啊?”
迎璟纳闷道:“你说话怎么跟我妈一样啊,我一身正气过冬,下午还吃了两根冰棍儿呢,我从小就不怕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解闷,十一点,顾矜矜从酒吧门口走出来。她比迎璟还正气,穿着条短裙,光着两条腿。他们隔得远,都能瞧见她眼影是紫红色的。她正跟一同出来的几个中年男顾客说笑,其中一人的手都放在她的腰上了。
迎璟瞪大眼睛,再看了看身边的祈遇。正牌男友没一点表示,表情隐忍、克制、压抑,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又好像是习以为常。
顾矜矜似乎不是很抗拒,半推半就,然后又和那些人说着什么,笑成一团。有辆黑色帕萨特开过来,车门打开,顾矜矜欣然坐了上去。
迎璟的愤怒来得直接,他猛推了祈遇一把:“发什么呆啊!把人叫下来啊!”
祈遇如大梦初醒,冲上前把人从车上拽了下来。迎璟一捋袖子,紧跟其后。
顾矜矜尖叫:“你拽疼我了!你干吗啊?”
之前摸她腰的中年男人:“哎?”
祈遇和顾矜矜吵了两句,男人不耐烦了:“你走不走啊?”
顾矜矜回头,堆了一脸笑:“去的老板。”然后她扭头看着祈遇,气得快哭了,“这是我的大客户,你别捣乱行不行?”
“卖酒就卖酒,干吗要跟他走?”
“吃消夜而已,做销售很难,你根本不懂。”顾矜矜甩开他的手。
祈遇的眼眶红透了,安静半秒,他突然举拳砸向了所谓客户的脸。
场面就此失控。
女孩儿的尖叫声、成熟男性的狠厉叫骂声,还有两个少年的无畏与生猛,顿时使场面乱作一团。祈遇平日性子温顺,也就靠着一股气撑着,没几下就成挨打的那个。迎璟……嗯!不穿秋裤的人身体比较好,
但人家有五个,苍天哪,他打不过!
酒后生事的情况太多见了,路人都不想蹚浑水,热闹都懒得看,经过时躲得飞快。初宁从会所出来,下台阶时,冯家的心腹周秘书绅士地扶了一把她的手:“慢点。”
“不碍事。”初宁把拐杖放下,笑着寒暄,“今天麻烦你了。”
“应该的。”周秘书说,“这个项目的所在周边,就是以后区政府搬迁的核心区域,利润值一年后很可观。”
初宁颔首,笑了笑。她今天穿了一条及踝长裙用来遮挡石膏,外面随意搭了件小西装,干练又轻俏。她“瘸”着一条腿下阶梯,司机已经等在门口。周秘书替她打开门,好心嘱咐:“夫人记挂你的腿,早日康复,我也盼着你和子扬的订婚宴。”
初宁不失笑容,正要坐进车里,就被十来米处传来的动静吸引。她侧头看过去,已经灰头土脸、落于下风的迎璟,也惨兮兮地看过来。
两人的眼神在夜色里相碰。
迎璟眼神变亮,迅速抓着祈遇的后衣领朝这边逃跑:“等等,等等我!”
初宁淡淡地收回视线,熟视无睹地继续上车。周秘书亦不过问,坐上副驾。
迎璟龇牙咧嘴地呼呼求救:“我快被打死了!啊啊,我死了!”
然而无果,白色奥迪A6如出鞘的剑,披着银光开动了。
“凉了凉了。”迎璟后头那些喝了酒的社会大叔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祈遇喘得厉害,顾矜矜一边回头看一边哭:“怎么办啊,都是你冲动!”
迎璟一个单身狗都觉得,这个女朋友真烦人。他没好气地大声说道:“我没买保险。”
“啊?”
“你要赔我医药费。”
顾矜矜立刻装死。
眼见后头的人越来越近,迎璟绝望地看着车子尾灯闪烁而去。忽然,奥迪停车,几秒之后,还往后倒了几米,正好停在他们面前。
迎璟以为自己花了眼。直到车窗滑下一半,露出初宁的额头、鼻梁、唇,这种慢镜头似的画面轮播,最容易加深第一印象。
迎璟屏住呼吸。初宁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拉开已经解锁的车门,飞快地钻了进去。他力气大,跟团火球似的,初宁被他撞得连挪半米,身体直接贴上车门。
她神色隐忍……疼,胸疼。
迎璟上车后,接着是顾矜矜和祈遇。砰的一声,车门用力一关,隔绝了外面的鸡飞狗跳。
迎璟拍了拍胸口,太刺激了!
车内的平静被打破,初宁贴着车门,而迎璟无缝隙地挨着她,热腾腾的呼吸不可避免地沾上她的脖颈。人体的气味混着汗味、血腥气、尘土味,乱七八糟地涌入初宁的鼻腔,奇怪的是,她稍一分辨,好像又闻到了蓝月亮的淡淡香味。
迎璟察觉不当,赶紧推搡祈遇:“过去点过去点。”然后他又转过头,真诚感谢初宁,“美女老板,谢谢你了!”
老?初宁敏感地抓住这个字,心里泛起淡淡的不爽,却也只是很平静地应了声:“嗯。”
这男生明明一副狗腿语气,但归功于面容清秀,双眼皮撑出两片漂亮的扇形,悦目养眼。这人就算狗腿谄媚,好像也不那么让人反感。副驾的周秘书真没想到初宁会停车,但很快镇定,只觉得让她挤在后面实在不妥,于是轻声吩咐司机:“停车,小宁,我跟你换个位置。”
初宁点了下头,车内渐渐恢复沉默。迎璟左瞧右瞧,然后低下脑袋,他们仨灰头土脸跟非洲难民似的,与初宁的一身清爽得体形成鲜明对比。迎璟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子,然后又瞟向她的鞋子。长裙下,初宁的左脚穿的是同色系的浅跟鞋,右脚结结实实地裹着石膏。
迎璟奇怪:“哎?今天上午,你不是跑得挺快吗?”
初宁拧眉,心生不祥预感。
“你一个高抬腿劈叉,就把石膏给磕碎了,背影跟风一样。”迎璟看着初宁,根根分明的眼睫动了动,确定道,“我没记错人。呃,你下午又把腿给摔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初宁的石膏腿,这聚拢压迫效果,都快把她挤爆了。
无声胜有声,气氛真正尴尬起来。初宁手指微颤,抓紧了覆在膝盖上的长裙,就像在拧谁的头似的,狠狠一揪。
这真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
她神色尚算平静自若,心里头却早已骂开了:呸!这个死小孩儿!
祸从口出,迎璟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糟了糟了,他好像对不住人了。周秘书随即镇定,温声把这话题给岔了过去,问迎璟:“你们去哪儿?”
迎璟忙说:“不用送,就前边放我们下来吧。”完话,他又偷偷瞄了眼初宁。
空间狭窄,所以她坐得并不直,贴着车门,西装里的白色绒衫是V领的,开了道柔和的弧刚够遐想。车驰如风,窗外霓虹在她脸上洒下一片明媚,忽明忽暗。
周秘书和气有礼:“你们是哪个大学的?”
“航大。”
“正好,顺路。”
迎璟的负疚感更重了。
二十分钟后,祈遇和顾矜矜先下车,迎璟挪挪屁股,回头对初宁说:“今晚谢谢你们了。”
周秘书笑笑没说话,生疏有礼地就此别过。迎璟关好车门,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浓夜里,他的白色卫衣格外惹眼。
车快速启动,白影变成了小点儿,没几秒就完全不见。初宁瞥了眼校门,名校。周秘书这才询问:“送你回四惠桥?”初宁住在那儿。
“不了,往玉渊潭去吧。”
陈月从昨天下午起打了五六通电话,千叮万嘱她务必抽空回趟家。车在路口掉头,半小时后到了玉渊潭北岸的赵家。周秘书走后,初宁一个人在外头待了会儿,点了根烟抽完才进屋。
阿姨开的门:“宁儿回来了啊?哟,慢点慢点。”
听见动静,陈月从客厅快步走出来,揽着披肩,一角斜垂落地,人没走近眉头先皱:“你抽烟了?”
初宁拂开阿姨的手,轻声道了声谢。
陈月:“抽完也不知道散散味儿再进门,万一你爸在家,闻见又要不高兴了。还有亲家那边,你可千万别在他们面前抽。”
初宁“瘸”着腿往沙发上一坐,没吱声。陈月坐在她对面,紧了紧披肩,跟倒豆子似的道:“你说你,平日穿个高跟鞋没事儿,这回偏偏摔了腿。冯家对订婚宴很上心,现在这意外一出,又得延后了。”陈月越想越气,身子前倾心急道,“赶紧好起来,听见没?”
进门就沉默的初宁终于抬眸:“你怕冯家反悔?冯子扬不要我?”
陈月不悦。
“人家要反悔,结了婚都能离。”
“你这孩子!”陈月火气上来,“不识好歹。”
初宁却忽地笑了起来,轻松往后一躺:“渴死我了,我要喝水啊。”
陈月发了两句牢骚,一脸不高兴却还是起身:“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我都快烦死你了,整个一小白眼儿狼。”
唠唠叨叨的,初宁梗脖喊冤:“我哪里得罪你了?”
陈月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有人跟我说了,你成天忙工作,和子扬一个月都不见一次面,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还有,我提醒过你多少回了,对你大哥客气点。”
最后半句话,彻底点燃初宁的不耐,她拄着拐杖站起:“要巴结他你自己去,赵明川在我这里,没有‘客气’二字给他。”
气氛瞬间似燃了一把火。陈月来不及维持优雅形象,提高声音:“你得搞清楚,虽然我们也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但赵家家大业大,这么多年我看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你再能干也只是个女人,真正当家的是谁?是他赵明川!”
这话戳中初宁的逆鳞,她怒不可遏:“女人怎么了?这个家是容不下女人了?”
“你这是扭曲我的意思。”
初宁实在没有过多耐心争执,抓起了拐杖。
陈月急了,语气软下来:“哎?干吗去?你不喝水了啊?”
初宁一瘸一拐:“不喝了,饱了。”
她把门带上,陈月的念叨声被关在了里面。
这下彻底安静了。
初宁按了楼层,盯着楼层数,回趟赵家真是伤神。这时,电梯门开了,里头歪歪斜斜站着的男人同时抬眸,两人的目光来了个火星撞地球。
初宁心里咯噔,今天她出门没上香吧,净是些糟心事。
赵明川一身三件套样式的西服正装,领口的扣子松散解开,身上有淡淡的酒味。他与规划局的人吃完应酬饭,酒喝得有些过量,要醉不醉的模样阴郁痞气。
初宁出于本能,往右大跨步,像是嫌弃至极地躲开。赵明川顿时火了:“你什么眼神?”
初宁冷淡地回道:“我给赵大公子让路。”
赵明川眯着双眼,眼梢狭长上翘,就这么盯着她。初宁亦不惧地与之对视。
数秒钟后,赵明川忽然嘴角微弯,笑得阴阳怪气:“长本事了。”目光同时落向她的石膏腿。
初宁警惕。赵明川却不再多话,二人擦肩而过,男人挺拔的背影犹如写着两个大字——狂妄。初宁连着受了两顿气,心情跟不冒烟的葫芦似的——憋屈。
回住处的路上,她接到冯子扬的电话:“宁,你在哪呢?”
那头有歌声,约莫是在哪处作乐,初宁道:“有事说事。”
冯子扬:“冷漠。”
“我挂了。”
“等等等等,怕你忙起来忘事儿,记得后天。”
“后天是周四?干什么?”
“看比赛啊!”冯子扬叫道。
初宁是真忘了。
说起冯子扬这个人,也是富二代中的异类,严格来说,他不算上进型的生意人,但身上也没有公子哥的纨绔做派。初宁的社交圈分层十分清晰,要么理念一致,能一起共事,要么彼此心知肚明,能够资源共享的泛泛之交。
初识冯子扬,她原以为对方是第二种,相处久了,便兼顾了第一种。初宁对他的容忍度,于公于私,都要比常人多那么一两分。
冯子扬还在电话里埋怨。初宁打断他道:“陪你去也行。”
那头不说话了。她忽然半玩笑半愤懑:“帮我整死赵明川。”
冯子扬猛地咳嗽两声:“不用陪我去了,再见。”说完他便将电话挂断。
初宁无语,什么人啊这是。
周四,初宁还是把下午的时间留给了冯子扬。冯子扬是个半吊子军事迷,初宁看过他的收藏品,一些奇奇怪怪的飞机坦克模型,摆满了两个房间。路上,初宁问:“你也太痴迷了,这种非正规比赛也感兴趣。”
冯子扬手指搭着方向盘:“英雄不问出处,再说了,年轻学生的创意少了点匠气,更有启发性。”
初宁侧头:“学生?”
冯子扬笑笑,下巴冲前边一抬:“到了。”
最先映入视线的是八字校训: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初宁看见校名,突然想起那日的白衣男生,但又很快散去。
C航每年金秋都会举办一次校内的科创比赛,已经成为文化特色。飞行器设计工程和电子信息工程是王牌专业,这几年,都是这一狼一虎争拔头彩。下午两点开始比赛,候场区已经人头攒动。
“你看什么呢?”祈遇最后一次校正遥感器,拍了拍迎璟的肩膀,“路线设定没有问题,但你注意拐小弯的时候控制好飞行速度。”
迎璟穿的是统一的白色比赛服,有点像高中时候的校服,除了骨骼渐长,清隽面容依旧未变。他把袖子撸上半截儿,一手叉着腰,一手指向观看席:“校领导坐那儿?”
“对。”
“那边呢?”
“左边是本校的座位,右边是外来人员的。”祈遇凑近,坏笑着指点迷津,“张怀玉坐左三,花瓣往她那儿撒。”
礼堂里基本已经坐满,黑压压的一片人。冯子扬和初宁进来时,倒显得格外惹眼。迎璟看到她时,嘴巴不自觉地张成一个小圆:“哇!”
祈遇一副“我懂”的语气,小声道:“我给你装的是玫瑰花瓣。”
“我不往那儿撒。”迎璟丢下这句话,笑眯眯地转身。
祈遇脖子都望长了:“那你往哪撒呢?哎,我跟你说,千万别改路线小心坠机。”
“你还真想拿名次啊?”迎璟不以为意,“轻松点儿,玩玩就行了。”
航大的这个比赛,在业内也有一定知名度,要传播声名,校方自然也偏重于更有影响力的专业。大家心知肚明,久而久之,也就认为是理所当然了。
祈遇无话可说,但还是不甘心:“如果真的只是玩,你为什么还要熬那么多天夜?”
迎璟留下一个无所谓的背影:“闲着也是闲着呗。”
他们学的是航天发动机专业,抽签第六个上场,前五个逐一上台展示,项目责任导师在台下指挥坐镇。这里俨然一个模拟太空的世界。
冯子扬看得兴致盎然:“这个模拟仓建得不错,你看,水生态设想的供给细节都做出来了,是不是很好看?”
初宁兴致缺缺:“像个塑料鸟笼。”她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能飞啊!”
冯子扬跟着现场大多数人一起惊叹。初宁实在无语,心想:废话,要是不能飞,还叫飞机吗?
“这个是模拟太空环境,能在这种环境下试飞成功很不容易的。”冯子扬赞叹,“真棒。”
棒个屁,初宁想睡觉。
主持人的声音稍稍让她提起了精神:“第六组,航空发动机专业。”
某片观看区瞬间带头鼓掌,看来是后援。初宁抬头扫了一眼台上,白衣男生走上来,先是对校领导以及评委席半鞠躬,接着再走几步到台中央,对观众鞠躬致礼。初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两圈,瞌睡全无。
又是他?这种感觉像是百无聊赖之下,突然有人敲门到访的奇妙感;又像是一场毫无兴趣、敷衍了事的电影末尾,让人惊喜的彩蛋。
初宁眯着双眼,双手环搭在胸口,坐姿稍稍挺直了些。现场的掌声由热烈渐变至小声,然后安静。迎璟跨前一步,抬高右手示意,台下祈遇辅佐,按部就班地启动线路板按钮。迎璟走到控制台前,将最大的摇柄往后一拉。
停在场地中央的模型直升机嗡嗡作响,然后升空至半米高度稍加停顿,最后一鼓作气,腾空起飞。
冯子扬说:“动力不错啊。”
初宁难得没有吱声。直升机沿着既定路线完成系列飞行,直线冲刺、死角转弯、机身旋转,迎璟专注地下达着飞行指令,调整着螺旋桨转速。初宁就听见飞机引擎的轰轰声在场内循环。
五分钟。
场内已有议论声。
七分钟。
掌声渐渐响起。
冯子扬身体前倾,摸着下巴饶有兴致:“这么久啊。”直升机已经连续飞行十分钟。
“这很难?”初宁问。
“一般模拟飞行一次起飞时间不会超过五分钟,何况还在执行飞行项目,很烧发动机。”冯子扬翻看宣传册,“这男生叫什么名儿啊?”
“哇!”一片惊呼声响起。
只见那架绿油油的直升机在左片区半空停留,机身两侧旋开两个口,机尾下压,机头上翘,就像在跟观众点头致意。突然,两条红色绸带喷射而出,上面还写了一行字——热烈庆祝我校科创比武大赛圆满成功!
直升机又垂直升空,加速绕场飞行,红色彩绸飘啊飘,校领导们一个个喜笑颜开。飞机飞到女生多的右边区域,彩带坠落。小绿机没闲着,扭了扭自己的屁股。
砰的一声,众人惊叹。
飞机上散落一机舱的花瓣。花瓣雨落在女生的头发上、脸上、腿上,风铃般的笑声掩不住欢喜的少女心。冯子扬乐岔气了:“有意思!”
现场气氛掀起第一个高潮。
这是偷学仙女散花的创意吧,交过版权费了没?初宁心想,面容已经不自觉放松。
台上的迎璟不同于刚才,他不再严肃,眼睛被灯光一衬,熠熠生辉。飞机继续飞行,旋转了两圈,从中间直飞而下,停在三米开外,机头正对冯子扬。
众人屏息。
轰轰轰!
就见直升机绕着冯子扬边飞边喷射,机尾喷出一道五彩喷雾,画出个大圆圈,把冯子扬围在里面。
现场笑翻,冯子扬不怒反笑,还心有戚戚焉地冲迎璟竖起大拇指。
初宁心生感慨,这跟观众的互动,真是别出心裁地中二啊。
她的感慨还没画上句号,小绿机优哉游哉地上下点头,蓦地转向,机头对准了初宁。
中二少年你要干吗?
初宁眉头浅拧,先是看了眼台上的罪魁祸首。隔着六七米,越过众多人头,迎璟毫不避讳地接纳了她的问询目光。
眼神交会,初宁即刻肯定,死小孩儿故意的。初宁面色从容,亦不慌张,眼神悠悠转回原处,和瞄准她的直升机大眼瞪小眼。她的右手悄悄握拳——你敢飞过来,我一巴掌拍死你!
机翼微微收敛幅度,机尾下压,机身颤抖,是在做准备。
初宁的拳头暗暗蓄力。
砰砰几声响,飞机发射出的东西是一颗一颗的,它们撞上初宁的肩膀然后下坠,落在她的双腿之间,东倒西歪:五六颗喜庆洋洋的旺仔牛奶糖。
迎璟眉眼干净,在台上冲她笑得纯粹又热烈,这一次,两人的目光交会得久了些。
初宁淡淡收回视线。
呵,花样还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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