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32858
◆曾经,我们之间恒流着一条莽莽苍苍的河,在风雨飘雨的岁月里,我们的手拉在一起,坚定地让彼此住进自己心里。
◆“你们不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再厉害的手术刀,也有管不到的地方。当医生,就得眼冷心热。眼冷,是看穿生死,心热,是恪守节操。我对你们要求不高,只要每天洗脸照镜子的时候,能够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自己身上这身白大褂。”死亡,是一桩事实,好比寒来暑往,好比东升西落。有人伤春悲秋,有人为每一天的太阳西沉而落泪。然而不管是喜是悲,这桩事实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你只能正视它,接受它,直至习惯它,直至它变成你生活的一部分,却再不会影响到你。
◆他是劫后余生的难民,她也是。两人划着救生小艇,在茫茫黑暗的海上重逢。很远处一点灯塔的微光,夜还长,兴许找不到路,兴许到*后也划不到灯塔照亮的地方。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还有点余力,想带着她一道穿过迷雾。
◆人不容易死心,一点萤火之光也能生出幻想,以为靠着这就能度过寒冬。
◆人之一生,何其漫长,总有遗憾,总有无能为力的歉疚。但人这样一种天性趋向温暖和舒适的动物,总要通过一次一次的痛苦,来确信并珍惜自己所拥有的。
◆世界从来都是满目疮痍,活得幸福顺遂之人只是少数。正因为如此,才想借此时此刻的温柔和温暖做一柄伞,多大的雨,不弃不离。
这本书带给人一种淡淡的忧伤,一种冷漠的孤独,一种对生命枷锁的顽强斗争,也表达一种对自己所爱的执着追求。在陌生的城市独自前行,遇见心有同感之人如白居易那般“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知足,不必深入了解,只需在他人失落时给予慰籍与勉励,就如丁卓哥哥与孟瑶姐姐之间的温暖,也传递给了我们。我们看着一起烦恼,一起失落,一起高兴,一些收获孤岛中的一丝丝温暖。——key
心事深藏心底,丁卓是她心里的雪。远在他乡有他的陪伴,再难过也都可以一笑。节日里的陪伴就像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一夜之间开了花。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安南
明日入梅。堰城闷在潮热的空气里,到深夜也没凉快下来。老旧的空调不顶用,犯了痨病的老牛一样哼哧哼哧,半天吐不出两口冷气。厚厚一本行测摊在桌上,只做了两页纸。孟遥心里烦躁,坐在椅上,弓着腰去够帘子后面床边上的空调遥控,又使劲摁了几下。她找了支木簪子,把头发绾起来,坐着发了一会儿呆,重新拿起笔。桌上电话一振。孟遥怕吵醒妹妹,赶紧接起来,掩上门去客厅。苏曼真打来的,喊她出去喝酒。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苏曼真声音醉醺醺,孟瑶有些不放心,挂了电话,回房间换衣服。孟瑜拉开布帘,声音迷迷糊糊,“姐?”“没事,”孟遥把头发从T恤的领子里拉出来,拿上钱包钥匙,摁了台灯,“我出去接一下曼真。”苏曼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酒吧老板人沉,挂在肩上直往下滑。孟遥累出一身汗,走过两条街,到了苏曼真家门口。苏曼真家住在柳条河边,朝北的窗户一推开就能望见河水。苏曼真嘴里冒胡话,抱着她不断喊“遥遥”。孟遥苦笑,一手搂着她腰,一手敲门。半晌,没人应。孟遥从苏曼真包里摸出钥匙开门,搀她进卧室躺下,替她脱了外衣外裤,打开空调。待温度降下来,抖开空调被,盖上。孟遥怕她口渴,又倒了杯清水,放在床边柜子上。坐了一会儿,正要走,苏曼真手机响了一声。孟遥拿过来看了一眼,瞥见“丁卓”两个字,就又把手机放回去。孟遥摇了摇她手臂,“我先回去了,你要是口渴,水在这儿。丁卓给你打电话了,你醒了给他回个短信。”苏曼真嘟哝着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见了。孟遥把台灯拧暗一点儿,带上门走了。闷热,没有一丝风。孟遥额上背上汗珠扑簌簌往下落,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经过三道桥的时候,孟遥往柳条河里看了一眼。一轮惨白的月亮映在黑沉沉的水里,边缘晕开了。孟遥加快了脚步,路灯光越过树枝,将她身影拖出不规则的影子。到家,孟遥又冲了个凉。还想再刷会儿题,却是如何也看不进去了。她平常不这样,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绪不宁。孟遥关了台灯,去床上躺下。孟瑜翻了个身,嘟囔,“曼真姐回去了?”“嗯。”孟瑜打了个呵欠,往里让了让。孟遥侧躺下,脸枕着手掌。书桌上电脑电源线接头上有指示灯,电充满了,散发着一点儿幽绿的光。孟遥看了一会儿,伸手拉上布帘。睡到半夜,被热醒了。孟遥一头的汗,伸手去摸枕头旁边的空调遥控。按了两下,没反应。她掀开布帘看了一眼,电源接头的绿光熄灭了。孟瑜也醒了,“怎么这么热。”孟遥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翻身下床,把窗户打开,外面起了一点儿风,缓缓地吹进来,时有时无。孟遥从抽屉里找出把扇子,递给孟瑜,“估计是保险丝烧坏了。”她拿手机照明,又去外婆的房间看了一眼。外婆睡得踏实,并没有醒。她打开窗户,点了盘蚊香,放在床边上。又去电闸那儿看了一眼,没跳闸。隔壁和对面同样一片黑暗,看来是真停电了。孟遥回到床上,孟瑜扇子盖在胸前,又已经睡着了。孟遥躺下,睡不着。胸口憋闷,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她拿起扇子,慢慢地摇。不知过了多久,听见空调“滴”的一声,笔记本电源指示灯也跟着亮起来。孟遥重新打开两间房的空调,倒了杯水喝,重回到床上躺下。闭眼躺了很久,总算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思绪飘散前,她听见外面遥遥的,传来几声狗吠。清早,被雨水噼里啪啦浇在玻璃窗的声音吵醒。孟遥起床,往外看了一眼,暴雨如注,整个世界都被笼在白花花的雨幕之中。洗漱完毕,去厨房做早饭。正在等油煎热,忽听见“砰砰砰”砸门的声音。孟遥赶紧关了液化气灶过去开门母亲王丽梅浑身湿透,将门板一推,手叉腰,大喘着粗气:“……曼真,曼真出事了!”孟遥愣了一瞬,将王丽梅一推,她伞也没打,一头冲进雨中。道路湿滑,这一路过去雨势磅礴,前路似消失在厚重的迷雾之中,她在路上跌了一跤,顾不上,爬起来继续跑。到时,苏家门口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孟遥远远听见里面凄厉的哭声,身体一震。直到这时候,一直被她刻意封闭的知觉才苏醒过来。耳中,听见有人议论:清早,住河岸边的邻居家听见打雷声,起床收衣服,一推开窗,望见被越发密集的雨点敲出层层涟漪的河水里,浮着一抹刺目的红色。邻居定睛看了片刻,认出那是条红裙。再看,那浮在河面上的,不是水草,是一头黑色长发……
# 第一章 孤岛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雨声潇潇,一半拍在玻璃窗上,一半从半开的窗户飘进来。孟家住在一栋破旧居民楼的一楼,两室一厅。两间卧室一北一南,南面那间面积大采光好,外婆和母亲王丽梅在住。北面这间逼仄背阳,孟遥和妹妹住,一到阴雨天气,地面回潮,阴暗潮湿,白天都得开灯。“姐……”孟瑜立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姐姐孟遥站在窗前,一道清瘦的影子,和昏暗融为一体。孟遥回神。孟瑜打开灯,瞧见窗前的书桌被雨打湿了一大片,“怎么不关窗。”她走过去关上窗,拿起一旁堆叠的纸箱子上的抹布,把桌面擦干净,“妈刚才打电话,让我们现在过去帮忙。”天快黑了,沿河人家灯火渐次亮起来。雨水浇在雨衣上,沙沙作响,姐妹两人又加快了脚步。苏家是一栋三层小楼,带个院子。还没到,就看见门前支起了雨棚,檐下挂起了白灯笼。孟遥瞧着夜色中那一排被雨雾晕开的白灯笼,心里一刺。两人走到檐下,脱下雨披,跺了跺雨靴的水,把伞收起来立在墙边。夜风发凉,吹着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灯光照得雨丝发亮,前方雨棚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孟遥眯了眯眼。孟瑜轻轻一推她胳膊,“是不是丁卓哥?”孟遥没答,过了一会儿,那人朝着两人走过来了。孟瑜赶忙一挥手,“丁卓哥!”那人也朝她挥了挥手。他身上衬衫让雨水浸成深沉的黑色,身上一阵潮湿的水汽。发上眉上也沾着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孟遥声音有点发干,打了声招呼,丁卓点一点头,三人都沉默下来。半晌,丁卓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低头往手里看了看,似乎是在确定打没打湿,而后又摸出打火机,按了两下,把含进嘴里的烟点燃,沉沉地吸了一口,“你们先进去吧。”孟遥心口发堵,点了点头。丁卓手指夹着烟,立在那儿久久没动,孤孑的一道影子拖在台阶上,雨丝一阵阵飘在他背后。一阵风刮过来,腾起一阵青烟,烟灰落在他脚边地上。孟遥心里越发觉得沉甸甸,她别过头,轻轻地抽了一下鼻子,而后拉住妹妹的衣袖,哑声说:“进去吧。”院子里也搭起雨棚,牵上了电线,几盏昏黄的白炽灯泡,底下立着几张桌子,几条凳子。雨水从雨棚顶上一股一股流下来,在水泥地上浇出雨花。孟遥站在门口往里看,一楼客厅里坐得满满东东,孟遥认不全,只看出有几个是苏家的亲戚。孟遥一时没有进去,似乎是因为胆怯,又或是其他。踌躇之间,在大门外抽烟的丁卓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孟家姐妹,略一点头,也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人群之中,苏曼真妈妈陈素月站了起来。她穿着一件黑色的针织开衫,神情枯槁,两眼红肿,只剩两条细缝。她往玄关望了一眼,脚步一顿,声音顿时哽咽,“小丁……”丁卓赶紧走上前去。陈素月一把抱住丁卓,嚎啕大哭,“小丁啊……曼真……曼真……”丁卓紧抿着唇,一语不发,手掌按在陈素月背上,双目低垂,眼中茫茫如大雾弥漫。苏曼真父亲苏钦德是堰城康复医院的副院长,因此苏家在堰城算得上是有头有脸。堰城地方小,平常哪家丢了狗,都能在地方晚报上占个豆腐块,如今出了淹死人的大新闻,自然迅速成为大家饭桌上嚼了又嚼的谈资。小报记者来门口堵了几回,都被平日态度温和谦恭的苏钦德轰出去了。这些记者吃了闭门羹,转头就添油加醋一通乱写,不过一桩普通的意外溺水事故,却被人杜撰成了罗生门。吃过晚饭,苏家亲戚商量好了治丧事宜,到深夜,灵堂就布置起来了。家里只有外婆一人,孟瑜吃过晚饭先回去了,而孟遥和王丽梅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只睡了三小时,孟遥就起床了,和王丽梅简单洗漱,赶去苏家继续帮忙。连日的雨,温度降了许多,吹来的风带着清寒。五点天还是暗的,只有路灯亮着,未褪尽的黑暗伴着微雨,沿途石榴花落了,一地的残红。这路,孟遥和曼真以前常走。苏家灯火通明,灵堂里已有人守着。孟遥一踏进去,就看见立在灯下的丁卓。他似乎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一手插在裤袋,背挺得笔直。孟遥将目光投向前方。灵堂正中立了幅苏曼真的大幅照片,照片中的她仍是巧笑倩兮。那是幅艺术照,以前挂在曼真的卧室里,也是她生前最喜欢的照片。孟遥凝望着照片,心中隐痛立时潮水一样漫上来。
天亮,苏曼真初中、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和老师,陆陆续续前来吊唁。雨时下时停,天一直没见放晴。到中午,孟遥正在帮忙汇总吊唁的名单,丁卓走过来。孟遥抬头看他。“我出去一趟,”丁卓沉声说,“如果曼真的同学来了,麻烦你接待一下。”孟遥点头。丁卓走到门口,拿了两柄伞,迎着小雨出去了。约莫半个小时,丁卓连同另外一人回来了。来者是苏曼真的恩师,姓冯,在旦城美术学院油画系任教,他腿脚不便,听闻爱徒罹难,还是立即赶了过来。丁卓收起伞,搀着冯老师,迈上台阶。冯老师拄着拐杖,费力地跨出一步,缓缓拖着另一条使不上力的腿。一旁曼真的妈妈陈素月看见了,赶紧迎上去。她手里攥着一条手帕,眼睛红肿,上去握住了冯老师的手,只说出两字就又开始哽咽。冯老师拍了拍她的手背,长叹一声,“苏夫人,节哀……”苏钦德也上来同冯老师握了握手,“天气不好,您过来费心了。”冯老师叹气,“怎能不来见曼真最后一面。前阵子她还说同小丁订婚了,回头要请我吃饭,转眼……”陈素月一声呜咽,将头抵靠在丈夫肩上。丁卓扶着冯老师,往曼真的棺前放了一束白菊。冯老师两手使劲撑在拐杖上,凝望着曼真的照片,良久无言。陈素月手里一张手帕已经湿透,见此情景,又忍不住拭泪,时而掩嘴咳嗽。“阿姨,”孟遥走上前去,伸手去扶陈素月的手臂,“您要是累了就先进去休息一会儿吧。”陈素月没说话,帕子遮着嘴唇,手臂轻轻一扭,躲开了。孟遥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半晌,她收回手。苏钦德倒是冲她很淡地笑了一下,“这几天也是辛苦你了。”“应该的。”“小孟呢?没看见她。”“和我妈在一起。”便又沉默下去。过了一会儿,孟瑜过来喊孟遥帮忙,孟遥向苏钦德点一点头,跟孟瑜去后面。这晚,直到忙到凌晨一点,孟遥才跟王丽梅回到自己家里。累,却没有一点睡意。孟遥冲了个澡,坐在椅上,呆坐着,也不知道自己在看着哪儿,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头发还滴着水,身前背后衣服洇湿一大片。许久,孟遥轻轻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三个硬壳的笔记本。高中时候,曼真提议两人写交换日记,这一写就写了三大本。翻开一本,只读了两行,眼前一片模糊。门外响起脚步声。孟遥赶紧放了笔记本,手指在纸上晕开的水渍上使劲擦了两下,合上本子起身打开门。是外婆起夜。外婆睡眼惺忪,看她一眼,“遥遥,还没睡啊?”孟遥摇了摇头,“您睡吧,我头发干了就睡。”外婆叹了声气。等外婆上完厕所,孟遥在客厅沙发上闷头坐下。身后的窗上,雨水滴答滴答,敲出单调的节奏。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方才一瞥之下,曼真在日记里写的话:遥遥,我总相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还能化好妆一块儿出去喝下午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盲目地笃定着,可能是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吧。――当个约定,你要践诺,我也必不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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