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5279976
2. 他是世人眼中冷漠寡言的世家继承人,她是孤苦无依寄养在豪门的孤女。
同一屋檐下,他在云端,她在尘埃,仿佛是永不相逢的隆冬与盛夏。
五年后,她涉足娱乐圈,凭借*部电影就赢得票房与口碑双丰收,第二年拿下*个影后,成为圈内炙手可热的一匹黑马。
一夜爆红之后,她被爆出各种黑历史。男人挺身而出,矜贵淡漠地说道:“她是我太太,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金主。”
从此,他身体力行地诠释什么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身兼煮夫、司机、助理、奶爸等多职,对她嘘寒问暖百般殷勤,野狼摇身变忠犬,引圈内好友纷纷称奇。
他只道:“我愿意!”
3. 厉沉暮委屈的时候:
婚后,清欢和厉沉暮受邀接受一档婚恋节目的采访。
主持人问道:“请问你*不能忍受对方的一点是什么?”
清欢:“他太黏人了。”
厉沉暮凤眼眯起:“她爱工作胜过我。”
4. 厉沉暮自己吃自己的醋时:
一天,厉先生心血来潮地问清欢:“我的*人格和第二人格,你更爱谁?”
清欢觉得这个问题是个坑,战战兢兢地说道:“都爱。”
当天晚上,清欢发现厉沉暮做饭放了两大勺盐。
厉先生优雅斯文地微笑:“厉深做的饭。”
第二天早上,清欢发现小花园里的郁金香全被人铲没了。
厉先生慢条斯理地微笑:“厉深打理的小花园。”
第三天,清欢发现自己的剧本被人丢进了垃圾桶。
厉先生高深莫测地微笑:“厉深扔的剧本。”
清欢醒悟:“嗯,我*爱厉沉暮。”
自己吃自己醋的厉先生心满意足:“乖。”
晚上,清欢吃到了特别好吃的饭菜。
第二天,花园里又栽满了郁金香。
那以后,清欢需要对戏时,历先生随叫随到,敬业程度堪比男一号。
同一屋檐下,他在云端,她在尘埃,仿佛是永不相逢的隆冬与盛夏。
五年后,她涉足娱乐圈,凭借*部电影就赢得票房与口碑双丰收,第二年拿下*个影后,成为圈内炙手可热的一匹黑马。
一夜爆红之后,她被爆出各种黑历史。男人挺身而出,矜贵淡漠地说道:“她是我太太,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金主。”
从此,他身体力行地诠释什么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身兼煮夫、司机、助理、奶爸等多职,对她嘘寒问暖百般殷勤,野狼摇身变忠犬,引圈内好友纷纷称奇。
他只道:“我愿意!”
第一章 双生花 001
第二章 忆往昔 029
第三章 绵里针 058
第四章 佛珠血 086
第五章 风雨晦 116
第六章 计中计 145
第七章 情意浓 171
第八章 身世错 201
第九章 局中局 227
第十章 旧情深 254
下册
第十一章 爱别离 285
第十二章 旧情晦 313
第十三章 求不得 343
第十四章 变故生 372
第十五章 浮生梦 399
第十六章 白首约 426
第十七章 父子仇 454
第十八章 灯下人 480
第十九章 杀机浓 505
第二十章 岁月长 532
番 外 564
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深情的厉沉暮,有他的顾清欢,春风再美也比不上她的笑,没见过的你不会明了。
——Rebecca瑞贝卡
*跌宕起伏的豪门恩怨,*冷酷现实的人性剖析,剧情重重反转,引人入胜。
——今天也是叫歌儿的小阔爱
暴雨侵袭,一树的木棉花零落在地,遍地残红,幽香袭人。
昏暗的储物室里,没有光,唯有窗外的走廊地灯散发出晕黄的光晕。
远处的闪电劈开浓郁的黑云,大雨倾盆而下。
“你喜欢我送你的成人礼吗,小清欢?”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清欢猛然惊醒,坐起身来,指尖发抖地摸到床头柜上的烟盒,姿势娴熟地抽出一根烟点上。
微弱的火光驱散了屋子里的黑暗。
无数次的噩梦里,她衣不蔽体地站在人群里,被各种鄙夷的目光淹没,男人俯下面容,一字一顿地开口,语气冷漠无情:“权贵之家,无败类。即日起,逐出厉公馆,永不准回南洋。”
顾清欢打开灯,凌乱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报纸,头版头条是:“今年的南洋慈善晚宴由厉公馆筹办,据悉厉家继承人厉沉暮会现身。”
每年的春暮夏初,南洋都会举办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由最具声望的世家豪门轮流主持,五年一流转,今年正好轮到厉家举办。而作为东道主的厉家,所办的慈善晚宴绝非其他世家所能比的。
她看着“厉沉暮”三个字,目光凉薄。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这个男人的相貌了,只记得他最后冷酷的笑容和字字诛心的话。
时隔五年,她又回来了。
厉公馆在城南老区,百年的老房子,风格是旧式的红房小洋楼,坐落在幽深的梧桐树深处,别致清幽。
顾清欢趁着慈善晚宴这晚,到了厉公馆,按响了门铃。
管家开门,看见她,大吃一惊,说道:“五小姐?”
“李管家,我找顾女士。”顾清欢微笑,淡淡地开口。
顾女士是她的亲生母亲顾玫,十五岁之前她一直跟着姥姥生活在小镇上,一年也见不到母亲一次,姥姥去世以后,顾女士就将她带到南洋,对外称是自己的侄女,无父无母看着可怜,这才带在身边。
从进厉公馆的那一刻起,她的母亲就变成了她的姑姑。
她母亲并没有资格嫁入厉家,这些年,即使给厉晋南生了一个儿子,在厉家也无名无分,而她这个拖油瓶的身份更是尴尬,在厉家,地位不如用人。
管家连忙侧身,让她进去,微笑道:“五小姐,顾女士不在家,您要不进来稍等一会儿?”
顾清欢点头,低声道谢,跟着管家进了偏厅。
偏厅连着花园,这个时间段,花园的地灯都亮了起来,一簇一簇昏黄的光晕点缀在静谧的深夜里,很是唯美宁静。
顾清欢进了偏厅,看着脚下的紫檀木地板,小心翼翼地站定,没有踩脏沙发边的雪白地毯。屋内陈设跟她离开的那年没有太大的改变,厉家老爷子偏爱紫檀木,除却红墙青瓦,厉公馆的一应家具地板都是紫檀木打造,奢侈至极,复古雅致。
管家去打电话,顾清欢站在偏厅里,浑身紧绷,总感觉有一道迫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压得她无法呼吸。
“李管家,麻烦转告我姑姑,我改日再来。”她攥紧掌心,淡淡地开口,然后转身就要往外走。
偏厅的门被推开,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从花园的阴暗深处优雅地走出来,露出一张英俊到令人心悸的面容,男人声音低沉喑哑地开口:“顾清欢,回南洋了?”
顾清欢脸色骤变,常年无血色的面容越发苍白。厉沉暮?他不是去参加慈善晚宴了吗?
无数次在噩梦里盘旋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顾清欢的心脏猛然收缩,她垂眼,躲开男人幽深如猛兽的目光。
“因为厉峥回来的?”厉沉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如金石坠地。
顾清欢指尖轻颤,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低低地说道:“我回来看看姑姑和小峥,看一眼就走,不会污了你们家的名声。”
厉沉暮居高临下地看着数年不见的少女,勾唇嗤笑:“厉公馆的名声,你污得了?”
顾清欢脸色一白,是了,她是什么身份,怎么污得了厉公馆的名声?可当年,厉沉暮就是以这个可笑的理由将她驱逐出了南洋。
顾清欢对上他深邃无一丝温度的狭长凤眼,少女时代的懵懂爱恋夹杂着多年颠沛流离的痛楚席卷而来。她想了很多年也想不明白,当年,他们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他要那样冷酷地对待她?放逐她?抛弃她?就因为她是一个生父不详的私生女,就因为她母亲破坏了他的家庭,他才故意报复她的吗?
“你是故意的。”她开口,一字一顿,声音颤抖。
当年那场戏,分明是厉沉暮自导自演的,让她声名狼藉,然后把她赶出厉公馆。
男人修长有力的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勾唇一笑,声音低沉沙哑:“没错,五年前我确实是故意的,都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顾清欢被他碰触的地方一阵冰冷刺痛,心脏都隐隐收缩起来,她奋力地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厉公馆。
铁门被她摔得巨响,顾清欢呼吸有些急促,摸着自己的背包,最后双手颤抖地将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在地上摸着铁盒子。
她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才慢慢地找回呼吸。这些年,她的心早就冷成了石头,可面对厉沉暮的时候还是会疼,会流出黑色的汩汩鲜血来。
他从来没爱过她,他恨她。
顾清欢回到住处昏昏沉沉地睡着,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手机没电,她摸到手机充电,一开机,电话就响了。
“顾清欢。”顾女士在电话里又急又气地问道,“你回来,为什么不通知我?”
顾清欢沉默,她前几日才回南洋,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已经让用人收拾好房间了,你今天就回厉家。老爷子这几年都在瑞士休养,只要厉沉暮没意见,你厉叔叔那里我去说,不会有事。”顾女士飞快地说完,顾清欢隐约还听见那边让用人置办新家具的声音。
顾清欢沉默了数秒钟,淡淡地道:“我不想回厉家。”
“这几年,你一走了之,狠心地丢下我跟小峥,就没有想过我们的日子会过得多艰难?”顾女士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哭腔,“你不回来,是想眼睁睁地看着我跟你弟弟死在厉沉暮的手上吗?你也知道他多恨我和小峥。”
顾清欢沉默地听着,没有提醒顾女士,她是被赶出南洋的。
“我下午回去。”她闭眼,掩住满眼的荒凉,说完就挂了电话。
顾清欢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傍晚时分回了厉公馆。
母女相见,没有激动,没有眼泪,就连喜悦也是极淡的。因厉公馆的房间有限,之前顾清欢住的客房和储物室都被占用,唯有楼上的小阁楼没人居住。
顾女士让人将小阁楼收拾出来,带着她上楼,说道:“家里房间不够,小阁楼连着顶楼,你出入小心一点,不要招惹了厉沉暮。”
“有时候我总是在想,你姥姥去世以后,带你来厉公馆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小欢,你会不会怪妈妈?”顾女士见身边没人,拉着她的手,哽咽道,“是妈妈对不起你。”
清欢缩回手,看着年过四十,依然美艳动人的母亲,低低地说道:“不会。”
“你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我会为你的将来好好打算的。”顾女士很欣慰,拍了拍她的手。
顾清欢勾唇,没有说话,垂眼将满眼的嘲讽掩去。她早就没有未来了。
母女俩简单说了几句话,顾女士便离开了。顾清欢简单收拾了一下,听着外面用人轻手轻脚的声音,以及花园里暮春的风吹过树枝的声音。
厉公馆的作息时间很标准,到了晚上九点,基本偏厅里就只留下夜灯了。清欢等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出了卧室,坐在花园的僻静角落里,看着天边渐渐深浓的夜色。
她才坐下没多久,铁门就被人打开,有人进来,还不止一个。
顾清欢缩在毛竹、景观树和木棉花的暗影里,没探头。
“送霍少爷去客房休息,再准备醒酒茶。”厉沉暮淡淡地吩咐着,声音低沉,声线华丽沙哑。
“我不要,我要喝酒。”嚣张肆意的声音,伴随着跌跌撞撞的声响。
“再闹,我把你丢非洲去。”厉沉暮的声音冷了几分。
管家扶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霍家小少爷去客房休息。
偏厅里恢复了安静。
顾清欢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厉沉暮没有上楼,在偏厅里煮了一杯咖啡,咖啡的香气透过窗户弥散到花园里,顾清欢皱起了眉尖。
“在等我?”
男人临窗而立,身材修长笔直,裁剪得宜的手工西装,面容一贯英俊,带着虚伪的浅笑,目光比夜色更深。
顾清欢的脊背都冒出了冷汗,她直起身子,说道:“不是。”
既然被发现,她只好从最近的门进了偏厅。
咖啡的香气弥散在鼻间,空气中夹杂着一丝酒气。他喝酒了?顾清欢垂眼进门,还未走出三步,纤腰就被人扣紧,男人的气息侵袭而来。
顾清欢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偏厅,冷冷呵斥道:“放开。”
厉沉暮一手扣住她的细腰,一手端着咖啡,手上的力度加强,低沉地说道:“把刚才说的话吞回去。”
一字一顿,强势逼人。
男人的力气极大,勒得她的腰都有些疼,她偏过脸去,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忽视腰间炙热的温度,抿着唇,不说话。
厉沉暮低头,凑近她的脖子,闻着似有若无的清香,低沉地说道:“为了你母亲和弟弟,你该知道怎么做。”
顾清欢骇然,身子陡然僵住,手指无意识地发起抖来,转头急急地说道:“你胡说什么?”
两人的距离极近,顾清欢转过头时,她的薄唇不小心擦过男人的耳朵,厉沉暮的气息陡然一沉。
两个人五年后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厉沉暮幽深狭长的凤眼里满是暗色的光芒,看着惴惴不安却要掩饰着慌张的顾清欢,低头勾唇冷笑:“你母亲在跟我父亲之前,就生下了你,你是她的私生女。”
顾清欢脑子里紧绷的一根弦陡然断裂,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
偏厅里死一般沉寂。
男人英俊的面容彻底沉了下来,他看着浑身发抖的顾清欢,然后低头扣住了她的脑袋,凶狠地吻住了她发抖的薄唇。
顾清欢剧烈地挣扎起来,多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就在那幽暗的储物室,十八岁的顾清欢怀着炙热的感情,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放下防备,沉溺在男人英俊宠溺的笑容里,从此走上一条荆棘遍布、砾石横生的道路。
“晚上来我房间。”男人摸了摸她苍白如雪的小脸,目光深邃如古潭。
男人说完优雅地上了楼。
顾清欢浑身冰凉,跌坐在地毯上,身体发抖。
厉沉暮的卧室在厉公馆的顶楼,整整一层都是他的地盘,平日里只有李管家能上去。
顾清欢推门进去,偌大的卧室里,男人穿着睡衣,坐在落地窗前品着红酒,面容英俊,敞开的胸膛隐约可见线条流畅的肌肉。见她来了,他没有回头,低沉地开口:“过来。”
顾清欢走过去,小脸煞白,浑身轻颤。
厉沉暮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有些潮湿,带着一股自然的幽香,他仰起脖子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光,然后抱起她,吻住她发抖的薄唇。
旧梦重温,满室旖旎。
回到厉公馆的日子,比顾清欢想象的要平静,厉家老爷子在瑞士休养,所以子孙大多不住在厉公馆,除了长房长孙厉沉暮。
厉晋南也不在家,据顾女士说,外出视察了,家里很是清净。
过了两日,城东叶太太设宴,顾女士收到请帖很是欢喜,硬是拉着顾清欢一起去。
叶家在南洋世家排行第三,往年顾女士这样的身份是不会收到请帖的,今年许是听说了厉晋南即将升迁,连带着顾女士的身份都水涨船高。
自从厉沉暮的生母厉太太病逝后,十多年来,厉晋南没有再娶,顾女士因生了一个儿子住进厉公馆,这些年母凭子贵,多少也能入那些世家贵妇的眼。
到叶家别墅时,就见门口停了清一色的豪车,顾清欢从门口进来,一路地灯,已近黄昏,灯光璀璨不逊白日。跟厉公馆那种简约复古的百年小洋楼不同,叶家别墅占地宽广,且风格更偏向西欧,整体布局大气、华丽,到底是世家豪门,底蕴深厚。
顾清欢不喜人多,跟顾女士分开之后,就往僻静的地方走,进了小花园,便不小心撞到一个年轻男子。
“对不起。”她低低道歉。
“清欢?”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叶瑾然的语气有着淡淡的惊喜。
顾清欢愣了一下,看清面前斯文清俊的男子,惊讶地问道:“叶瑾然?”
“你什么时候回南洋的?”叶瑾然眉眼含笑,带着她一路避开人群,往小花园深处走去。
“前几日。”时隔数年,两人与年少时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同,顾清欢有些沉默。
叶瑾然年少时对她很是关照,她是厉家的拖油瓶,他是叶家的私生子,两人许是处境相同,生出一些与常人不同的亲近来。
“五年前,我去找过你,清欢。”叶瑾然看着她精致的五官,见她比年少时更加沉默,心口微滞。
五年前,丑闻爆出来的那个夜晚,他并不在厉公馆,他那时的身份还是叶家的私生子,论资格,去不了厉公馆祝寿。听到顾清欢出事,他去厉公馆找过清欢,厉沉暮站在梧桐树下,冰冷地说道:“以后,别来了。”
他去晚了一步。
顾清欢愣住,声音低哑:“谢谢。”
“我只恨当年不在场,无法保护你。”叶瑾然神色微黯,声音沙哑地说道。
顾清欢微微一笑,命运使然。
两人进了小花园,还未走几步,就听见花影深处有压抑的声音传出来。
叶瑾然脸色骤变,听出是他大哥叶轩然的声音。
叶家大少爷是南洋出了名的花心大少,吃喝嫖赌无一不精,只是在叶太太的寿宴上发生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也不知道有多难听。
“你先回去。”叶瑾然看着顾清欢,低低地说道。
“谁在那里?”叶轩然衣衫不整地从树影后面走出来,见是叶瑾然,脸色顿时不好起来,骂道,“怎么是你,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叶瑾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后面躲躲藏藏的女人,冷笑道:“大哥,有夫之妇你也敢招惹?”
顾清欢惊了一下,有夫之妇?能来叶家的都是圈内名流,这事情要是捅出去了,麻烦不小。豪门,最看重的就是面子。
叶轩然脸色一变,怒气冲天地叫道:“你查我?我打死你这浑蛋。”
说着他大步上前对着叶瑾然拳打脚踢起来。
叶瑾然被踹得不轻,青筋毕露,克制着一声不吭也不还手。顾清欢脸色微变,端起一侧的花盆就砸在了叶轩然的脑袋上。
叶轩然被砸破脑袋,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快走,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叶瑾然脸色骤变,急急地说道。
“你为什么不还手?”顾清欢站着没有动,她将花盆砸过去的时候,用力太大,手被花盆的碎片割破了,血流出来,有些冷。为什么不还手?她问的是叶瑾然,也是自己。原来这么多年,她心底的戾气从未消散过。
“天哪,轩然,你怎么了?”叶太太尖锐的声音陡然传来,众人听到动静拥了进来。
叶轩然被砸晕了以后,很快就醒了过来,按着脑袋,杀猪一般号叫起来,血糊了一脸:“妈,是叶瑾然,他想杀了我,好独吞我们家的家产。”
众人脸上表情不一,好好的生日宴,没有想到,两个儿子居然打起来了,还见血了。
叶太太一巴掌就朝着叶瑾然抽了过去,厉声叫道:“你怎么这么恶毒?”
叶瑾然俊朗的面容被细长的指甲划破,留下几道血痕。
“我砸的,与他无关。”顾清欢冷冷说道,她个子极高,五官精致漂亮,穿的又是露肩的黑色礼服,站到叶瑾然身前,令人眼睛一亮。
顾清欢看着仪态尽失的叶太太,俯下身子,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叶大少想非礼我,我砸他是正当防卫。叶三少是听着声音来的,只比你们快了一步。”
众人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
“你胡说,休想将脏水泼到我儿子身上。你是什么货色南洋皆知,当年做下那等令人羞耻的事情,定然是你勾引我儿子不成,这才痛下杀手,想谋财害命。”叶太太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好好的生日晚宴闹成这样,必然要拉一个替死鬼出来。
“跟清欢无关。”叶瑾然伸手拽住顾清欢,拉到自己身后,面色有些阴沉,快速地想着解决之道。
“怎么回事?”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众人分开一条道路,厉沉暮信步走过来,英俊的脸上喜怒未知。
厉沉暮身后的助理带着急救箱上来,紧急处理了一下叶轩然的伤口,低低汇报道:“厉先生,伤口不深,血流得有些多,去医院缝几针就好了。”
事发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五分钟了,叶太太除了打了叶瑾然一巴掌,泼了顾清欢脏水,众人围观,居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送叶家大少去医院。
叶太太正欲开口,只见厉沉暮英俊淡漠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子戾气,他走到顾清欢面前,攫住她不断流血的右手,问道:“谁弄的?”
顾清欢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叶轩然,然后就见厉沉暮走到躺在地上哭号的叶轩然面前,面色阴沉地一脚踹了过去。
顿时叶轩然的惨叫声、叶太太的尖叫声、众人的喧哗声交织在一起,场面乱成一团。
顾清欢被厉沉暮拉着扬长而去,恍若置身梦中。
男人上了车,沉默不语地帮她清洗着伤口,见她呆滞的模样,伸手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冷淡地说道:“以后,离叶瑾然远点。”
顾清欢对上他深邃如古潭的凤眼,身子猛然僵硬起来。
叶家的那场闹剧,顾清欢不知道最后是怎么收场的。叶家大少被她砸破了脑袋,又被厉沉暮踹了一脚的事情,半点风声没漏出来。
第二天一早顾清欢下楼,就见顾女士在偏厅里来回不安地踱着步子,看见她,顿时气急败坏地说道:“清欢,你过来。”
顾清欢沉默了一下,走过去。
“你知道叶轩然在叶家是什么身份吗?他以后可是要继承叶家的家业的,南洋叶家,你知道又是什么存在吗?南洋传承最久的世家豪门,叶家比不了厉公馆,比不了城中云家,那也是南洋百年世家。你居然砸了人家的脑袋,要是出了事情,别说你,就连我,也得跟着搭进去。”
顾女士精致的指甲戳着顾清欢的脑门,气得声音都发抖:“我知道这些年没有好好教导你,让你这样无法无天,你不为我考虑,不为小峥考虑,那你总得为自己考虑,你真的想这样不人不鬼地活着吗,顾清欢?”
顾清欢看向顾女士,双眼黑如墨玉,内心凉薄,低低地说道:“您只是我的姑姑,若是出了事情,算不到您的头上,毕竟叶家再有能耐,也不敢不给厉晋南面子。”
她的声音凉如水,波澜不惊。
顾女士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打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后,偏厅里死一般沉寂。
清欢的半边脸都麻了,她垂下眼,面无表情。
“厉少。”助理肖骁低低地喊了一声。
厉沉暮站在楼梯的入口处,西装笔挺,姿态优雅,面无表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顾女士这一巴掌打下去,就有些慌神,又看见厉沉暮阴沉的目光,想到昨天厉沉暮踹叶轩然的那股狠劲,下意识地就落荒而逃。
“去给五小姐拿点药膏来。”厉沉暮淡淡地开口。
用人很快就拿来药膏,顾清欢胡乱地抹了抹脸。
厉沉暮下楼来,坐到餐桌边,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着肖骁汇报今日的行程安排。
等了一会儿,见她站在原地没动,厉沉暮目光深邃地说道:“过来吃早饭。”
顾清欢有些僵硬地坐到餐桌边,见他将面前的牛奶倒给她,又给她盛了一碗粥,双眼有些酸涩。在她的印象里,这是她第一次跟厉沉暮一起吃早饭。
她在厉家的那三年,从未跟厉家人一起上桌吃饭。母亲会一早就让她带着早饭,避开厉家的少爷小姐去上学,即使过年的时候,厉家老爷子回到南洋,厉家人聚在一起,其乐融融,母亲也会单独将她的年夜饭端到房间里,叮嘱她不要发出声音。
她出身不好,刚到厉公馆的时候,比用人都寒酸,母亲刚生下小峥不久,地位不稳,在厉家也是小心翼翼的。十五岁的她,深刻地感受到了她和厉家人是不同世界的人。
厉沉暮静静地喝完咖啡,英俊的面容半隐在咖啡的雾气里,模糊且冷漠。
“我并不希望你跟顾女士亲近,想必顾女士也是这样认为的。”男人淡漠地开口。
“不管怎样,她是我姑姑。”顾清欢垂眼说道。万恶的是资本,是豪门,母亲只是以前过怕了苦日子,才会执迷不悟,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厉沉暮冷笑了一声,冷淡地说道:“你一出生,她就抛弃了你;五年前为了荣华富贵,看着你被赶出去;昨夜看着你被叶太太为难,更是一言不发。顾清欢,你在她心里,一文不值。”
顾清欢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厉沉暮见她倔强地不说话,便知道她没听进自己的话,淡淡地转移话题,问道:“听说你想拍戏?”
“嗯。”顾清欢没有多说。她高三毕业那年被赶出了厉公馆,离开南洋四处漂泊,没有学历,居无定所,找其他的工作难找,便当了几年群演。
厉沉暮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脸,没说话。
第二天下午,肖骁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干练女士到了厉公馆。
“顾小姐,这位是赵葵女士,圈内的金牌经纪人,以后她会负责您工作上的所有事情。”肖骁微笑道。
赵葵混迹娱乐圈十多年,是经纪人圈子里有名的铁娘子,来的路上,一直猜测高价挖她的人是谁,等看见来的地方是南洋权力巅峰象征的厉公馆,顿时惊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赵葵见到顾清欢的时候,内心更是掀起了千层浪。
这位只是穿着最简单的棉质长裤、宽松的米色线衫,五官精致,气质有些冷,第一眼让人觉得有些朴素寡淡,再看去,就是惊艳了。
“经纪人?”顾清欢愣了一下,她只是想找个群演的工作赚点钱而已。
“没错,厉少已经投资了一个亿,用于清欢小姐的演艺事业。后期的支出款项,赵葵会直接找我申请。”肖骁笑道。
还真是挥金如土。顾清欢咬了咬唇,被这个天上砸下来的馅饼砸得有些晕。
“清欢,今天正好有许再的女一号试镜。”赵葵微笑道,“我送你过去试镜。”
“许再的电影?”顾清欢低声重复了一遍,双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导演许再在电影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这位导演才华横溢,少年成名,娶妻生子,可谓人生赢家,后来被爆出家暴,离婚,许再在导演界名声一败涂地,一度穷困潦倒。直到后来有娱乐记者爆料说他妻子出轨在先,许再得罪了权贵,才落到这个地步,可以说是毁誉参半的一个导演。
许再已经沉寂好几年没出来拍电影了。
“这次的试镜,剧本一直是保密状态,据说许再这次出山,是打算破釜沉舟的。”赵葵见顾清欢有些紧张,微笑道,“你不用紧张,最差我们这次带资进组。”
许再这次出山,电影筹备保守估计要投资一亿,她听说许再一直在拉投资,但是娱乐圈这种地方,加上他之前得罪了权贵,想拉到投资谈何容易。这也是许再没有用一线影后,反而招募二线三线艺人的原因,缺钱,就是剧组面临的残酷事实。
顾清欢点了点头,说道:“好。”
顾清欢随着赵葵到了试镜地点,人比较多,她拿了试镜的号码牌,等了一个小时,才轮到她。
试镜大厅内,第一排坐满了评委,窗帘也是层层拉起来的,想来这次的试镜很是保密。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个场景片段,让她准备十分钟,然后试镜。
场景片段只有寥寥数语:少女时光在昏暗的房间内,被咨询师催眠,在激烈的梦境挣扎中,毫无意识地说着童年的悲惨经历。
试镜大厅是临时租的会议室,舞台还是比较大的,利于演员的发挥。
顾清欢将长发编成辫子,额前散着细碎的绒发,整个人表情一收,恍若十几岁的清纯少女,面色苍白无血色,双眼乌黑,神色惊惶。
她将一边的摇椅搬到舞台上,整个人以一种防备的姿态侧卧在椅子上,闭眼,仿佛陷入了深层的催眠中,面容挣扎,呈现一丝痛楚之色。
催眠师:“那天是周五,你放学回家,轻轻地推开那扇门,门后,你看到了什么?”
少女沙哑破碎的声音响起:“是母亲,在做饭,还有父亲,喝醉了酒,在摔东西。”
催眠师:“然后呢?”
少女的面容更加挣扎起来,沙哑急促地说道:“父亲一直在摔东西,还打她。我冲了过去,然后母亲尖叫着。”
声音戛然而止。
催眠师加快语速:“然后发生了什么?”
时光:“他想掐死我。”
少女的声音陡然之间冷漠起来。
催眠师大骇,急急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蜷缩着身子,陷入催眠状态里的少女陡然睁开眼睛,双眼黑沉如夜,带着一丝华丽的暗光,盯着眼前的咨询师,扯出一个无声的笑容,轻柔而阴冷地说道:“他死了。”
侧卧在椅子上的年轻女孩,有着绝美的脸蛋,嘴角的笑容清纯而邪恶,让人不寒而栗。
催眠状态被迫中止。
试镜大厅里一片沉寂。
导演许再的表情已经不能称之为震惊,握着剧本的手都有些颤抖。就是这个感觉,那种清纯中带着邪恶的笑容,就好比纯洁的灵魂坠入黑暗深渊,他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时光。
试镜的场景片段只有背景以及对话,其他的全部靠演员自己去填充表演。导演许再站起身来,顾清欢已经收敛了所有情绪,起身,朝着评委组鞠躬。
“能说一下你对试镜的场景片段的理解吗?”导演许再喊住她,有些激动地问道。
顾清欢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位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的四十多岁中年大叔,许再消沉的这几年,不修边幅,蓄起了长发,唯一还剩的就是对电影的热忱吧。
“试镜片段给出了背景,是少女跟催眠师的对手戏,对话中也体现了少女回忆的是一段凶杀案现场发生的故事。时光说的有关凶案现场的话只有三个字,他死了,我想她的童年应该极度悲惨,恨着自己的父母,甚至有引导凶杀的嫌疑。”顾清欢沉静而清晰地道。
评委组顿时炸了。
这是试镜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听到对女主最真实、最贴近的剖析。
看过剧本的人都知道,真实的剧情远比这还要匪夷所思。
许再双眼冒光,眼底隐隐有些湿润。他看着顾清欢,柔和地说道:“我是许再,很高兴你能加入《双生花》剧组。”
他几乎是当场就定下了女一号。
顾清欢微笑,声音沙哑地说道:“许导,很高兴能拍您的电影。”
《双生花》的拍摄地点在南洋的一座海滨城市,四季如春。
一周后,剧组就出发前往海边小城拍摄。顾清欢是女一号,剧中的男一号是二线的实力派演员韦墨,在剧中饰演催眠师邢俊。
韦墨是一个性格很开朗的男艺人,剧组坐大巴车去海滨小城时,韦墨便逗得一车人开怀大笑,气氛很是融洽。
坐了六个小时的车,剧组到达小城,很快就在当地的五星级酒店安顿下来。大家一看是五星级酒店,一住一个月,都尖叫起来,恨不能扑倒导演许再。
许再也是一改往日的颓废,将长发扎成了小辫子,还刮了胡子,整个人焕发出一股子自信来。
不知为何,顾清欢感觉许再对她特别优待,最好的套间是留给她跟赵葵的,饮食都是她偏爱的口味,言语间对她也很是客气。
顾清欢寻思着大约是带资进组的,解决了许再的后顾之忧,也没有多想,便全身心地投入了电影的拍摄。
电影的第一幕是残阳如血的傍晚,老旧拥挤的居民楼里,十五岁的少女时光穿着蓝色的校服,背着书包打开门。
小城的命案上了当地的报纸,死者时年是一个好赌成性、酗酒且有暴力倾向的四十岁男子,因砍伤人坐过三年牢,妻子刘茵是家庭主妇,没有正经工作,风评不好。父母双亡的时光被远房亲戚收养,离开了小城。十年后,时光从海外留学归来,办理移民手续。警局打来电话,说领养她的舅舅过世,让她回去继承父母以及舅舅的遗产。
时光重回小城,当年早已结案的惨案有了新的疑点,警方寻找时光的帮助,回忆当年的事情,并给时光介绍了一个资深的催眠大师邢俊。
邢俊看到眼前年纪轻轻、苍白绝美的时光,有些惊艳,很难想象到这个女子从小就受到父母的虐待以及殴打。
在幽暗安静的办公室里,年轻美丽的时光侧卧在沙发椅上,闭眼接受催眠。
已经三十而立的催眠师邢俊对时光由一开始的怜惜慢慢变成了迷恋,一步步地窥探着她的内心世界,想要掌控时光。邢俊暗中对她的潜意识下达着指令,深层催眠达到十次,便能彻底占有时光。
第十次催眠中,邢俊窥视到了当年命案的所有事情。
然后电影开始一重接着一重的反转。
邢俊被警方带走,罪名是强奸多名女性,并且对她们进行深层催眠。这些女性被抛弃之后,不是自杀就是精神失常。在邢俊对时光的十次催眠中,邢俊一直无意识地被时光反催眠,吐出了所有秘密。
警方给时光颁发了奖励,原来十年后的时光,已经成为海内外知名的心理咨询师,最擅长的领域就是催眠。这一次不过是受到邀请回国,以年少时的经历作为一个突破口,协助警方破这一起连环强奸案。
时光办好移民手续,离开小城,飞往海外。
电影的最后,镜头回到十年前,街坊邻居口中,时光从小受到虐待,身上带伤,经常半夜听到她挨打的惨叫声,走路姿势也很奇怪,在学校从来不跟异性接触。时年坐牢的那几年,刘茵带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回来,时光身上的伤更重了。十五岁的时光,在某一个放学的傍晚回到家,看到男人跟女人正激烈地吵架,从厨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递给了盛怒中的刘茵。
刘茵一刀刺中时年,然后被时年推倒在地。
刘茵头部受到撞击,意外死亡,重伤的时年临死前朝着女儿求救,少女只冷漠地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将是一部引发无限争议的影片。
电影最后邻居的话里,揭发了最残酷的事实,让人不寒而栗。
顾清欢拿到剧本的那一刻就受到了极大的冲击,拥有双重人格的天才少女罪犯,最后走上了惩治罪犯的道路。
电影拍摄的过程中,顾清欢一次次地跟导演许再交流,废寝忘食,甚至将自己代入了时光这个角色,一个月后,电影杀青,顾清欢瘦了五斤。
电影杀青的那一晚,导演许再哭得像个孩子。
这段时间,受到震撼最大的是韦墨,他在剧中饰演邢俊,一直跟顾清欢演对手戏。作为一个实力派的二线演员,有时候他甚至会被顾清欢压戏压得喘不过气,险些分不清眼前的到底是顾清欢还是时光。
为了庆祝电影杀青,许再在当地最有名的酒吧包了豪华包间。
“清欢,你以前真的没有演过戏吗?”韦墨见众人都醉得东倒西歪,想到今晚之后,大家就各奔东西,不知道有没有合作的可能,终于忍不住问道。
顾清欢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只当过群演。”
韦墨大受打击,朝她竖着大拇指,郑重地说道:“你一定会火的,顾清欢。”
顾清欢微笑,没有说话。
她确实只当过群演,但是五年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活下去,她揣摩过形形色色的人。
“敬往事。”她举起酒瓶,微笑道。
一屋子人喝到最后,醉得不省人事。
厉沉暮深夜到的酒吧,推开酒吧包间的门,看着一屋子醉醺醺的人,皱起了英挺的眉头。
等找到角落里醉得不省人事的顾清欢,男人刀削般深邃立体的面容瞬间沉了下来。
酒吧包厢的灯光有些暗,厉沉暮俯下身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攫住她尖尖的下巴,声音低沉:“顾清欢,你喝酒了?”
她拍戏一个月杳无音信,连个电话都没有,厉沉暮周身都泛着阴冷的气息。
顾清欢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雾气蒙蒙的,看清眼前神情抑郁的男人,如同小兽一般,伸出爪子拽住了他的袖子,揪着幽蓝的宝石袖扣不放,甜甜地笑道:“哥哥,我想回家。”
她抬了抬小脸,示意他抱她。
厉沉暮听着她娇娇软软地喊他哥哥,内心的暴躁和薄怒,瞬间就被安抚住了,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径自出了包厢。
赵葵被英俊男人周身的气息压制,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顾清欢离开,大气不敢出。
这位分明是南洋第一世家豪门的继承人,厉家太子爷厉沉暮。
顾清欢醒过来时是第二天下午,见自己睡在厉沉暮的卧室,想起昨夜她隐约看见了厉沉暮,想来应该是他接她回来的。
宿醉的头疼,让她脸色有些苍白。顾清欢看着胳膊上的红点,果然有些过敏,准备去医院开点药。
从医院出来时,夜幕已经降临,她沿着路灯,踩着树影低头往前走,抬眼就看见了等在车前的叶瑾然。
叶瑾然穿着白衬衫和西裤,面容俊朗如玉,看见她时,露出一个清澈的笑容:“听说你去拍戏了。”
顾清欢被他的笑容感染,微微一笑道:“生计所迫。”
叶瑾然见她小脸莹白如玉,眉眼寡淡,像是世间最干净的人,微微垂眼,掩去眼底的炙热光芒。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想方设法联系顾清欢,都受到层层阻碍,果然美好的事物人人都觊觎。
“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有谢谢你,可以一起吃个晚饭吗?”叶瑾然问道。
顾清欢有些为难,想到上次厉沉暮的警告,摇了摇头说道:“我等会儿要回厉公馆吃。”
叶瑾然目光一黯,点了点头,笑道:“那我送你回家吧。希望下次有机会一起吃饭。”
顾清欢点了点头。
叶瑾然是个风趣善谈的人,一路上避开敏感话题,专门挑了有趣的话题来说,两人交谈一路,不知不觉就到了厉公馆。
顾清欢下车,正要跟他告别,叶瑾然站在梧桐树下,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顾清欢愣了一下,这些年从来没有人问她过得好不好。她算是过得不好不坏吧,毕竟活下来了。
顾清欢微微一笑,然后就见男人伸手抱住了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清欢,这些年我一直心怀愧疚,没有护住你。如今不一样了,你相信我,我会护你周全的。”
男人只是抱了一下,然后就松开手,退到了安全的区域。
顾清欢看着他斯文俊秀的面容,许久冷淡地说道:“不需要的,叶瑾然。”
她已身在泥沼,何苦再拉下一个人。
顾清欢转身,径自进了厉公馆。
“厉少。”肖骁看着叶家三少的车开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厉沉暮,额头冒出冷汗来。
男人坐在车内,英俊的面容犹如大理石一般冰冷,修长的指间还夹着一根没有燃尽的烟头,气压低到吓人。
“打电话给厉娇,她也该回来了。”
肖骁心里一惊,厉公馆四小姐厉娇,南洋身份最尊贵的名媛,当年在南洋可谓作天作地无人敢管,后来还是因为嚣张跋扈得太过分,厉少嫌烦,才将她踢去了瑞士,说是陪着老爷子休养,实则是让老爷子看着她,不准闯祸。
这位四小姐要是回来了,第一件事情就是缠着叶瑾然,南洋也别想安生了。
顾清欢进了厉公馆,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等情绪平复了才进偏厅。
偏厅里一片狼藉,管家从楼上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五小姐,家里不太平,您还是先出去避避吧。”
顾清欢脸色骤变,想也不想地上楼,远远地便听见二楼的惨叫声。
她站在走廊上,听着皮鞭抽打的声音,脸色惨白,脑海中似乎有死死压制的东西瞬间炸裂开来。
母亲的哀求声隐隐传来。顾清欢浑身冰凉刺骨,想讽刺地大笑,豪门,这便是人人挤破脑袋也想进来的豪门,将人性跟尊严都踩在地上践踏的豪门。
她浑身发抖,伸手去握门把手。
管家一把拉住她,说道:“清欢小姐进去,就是多一个人挨打,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管家的话如同一盆冰水将她浇醒。
她第一次知道厉晋南打人,是十六岁。她读的是跟厉娇一样的贵族学校,功课虽然优秀,才艺却一窍不通,时常被同学嘲笑,她又自卑又难过,想要找母亲说话。
那天夜里,她还未走到母亲的卧室,便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怒骂声、殴打声,还有母亲的哭声、哀求声。
她站在门外,遍体生寒,一言不发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抱着膝盖,浑身发抖。
后来几天母亲一直没有露面,再露面依旧是精致的妆容,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样的事情每隔几个月都会发生,每次打过母亲之后,厉晋南就会对母亲比之前好一些,渐渐地在人前也会为母亲留一些面子。
母亲从来不说,顾清欢也不点破,次数多了便渐渐麻木。
她痛恨厉公馆的一切,也痛恨那样软弱无能的自己。
“你放手,他会打死我姑姑的。”顾清欢声音发抖地说道。
“大少爷回来了。”管家轻声地提醒道。这个家里唯一能救顾女士的只有大少爷。
五小姐若是冲进厉晋南的房间,将厉公馆这秘而不宣的事情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她的下场只会比顾女士惨上十倍。
毕竟厉晋南从来没有将这位孤女真正当人看。
厉沉暮?顾清欢闭眼,浑身抖得厉害,她要去找厉沉暮。
顾清欢跌跌撞撞地朝着顶楼跑去,因为跑得急,到顶楼的时候还摔了一跤,膝盖磕得生疼,她也顾不上什么,爬起来,用着最后的力气,推开书房门。
书房没有开灯,暮色暗沉,花园里的地灯都开了,淡色的灯光映衬得书房的窗前一片昏黄。
男人修长高大的身影临窗站立,指间还夹着燃烧未尽的烟,气压低到极致。
顾清欢哑着声音开口:“厉沉暮。”
她很少叫他的名字,回到南洋之后,这是第一次。年少轻狂的时候,她将这三个字刻在了心尖上,渐渐爱上一切暮色深浓的东西,后来为了活下去,她选择遗忘这些,包括名字。
男人身形未动,眯眼,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姿势闲散地抽了一口,慢慢地吐出淡色的烟圈。
烟草的味道在静谧的空间内弥散开来。
“你母亲要被打死了?”厉沉暮开口,声音低沉轻慢。
厉沉暮转身,英俊冷漠的面容如同雕刻一般完美,眯眼盯着眼前脸色苍白、惊惶失控的女人,勾起一抹极冷的笑容。
顾清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男人的表情,心瞬间掉进了冰天雪地里。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生活如在刀尖上行走,只因为她们选择了错误的道路。
母亲贪恋荣华富贵,爱慕虚荣,执迷不悟,而自己痴心妄想,爱上永不可能得到的男人,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多年的自苦和自我放逐,亦不能解脱。
她垂眼,眼角有东西滚落下来,声音前所未有地卑微:“求求你,救救我母亲。”
厉沉暮眯眼,想到她跟叶瑾然拥抱时的画面,脸色越发阴沉冰冷。
男人姿势优雅地掐了烟,然后冷淡地开口:“过来,好好求我。”
顾清欢浑身颤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厉沉暮,居高临下,冰冷无情地宣布:“即日起,逐出南洋,永不准回。”
她有些麻木地走过去,走到厉沉暮面前,屈膝就要下跪。
男人伸手攫住她纤细的胳膊,大力地将她拖进怀里,一字一顿地开口:“顾清欢,若是不想顾玫被打死,就给我离男人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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