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21200713
苏柯的小说民族特色鲜明,格调纯朴、淡雅、哀婉,注重情节的流畅和场面的渲染,饱含温情、宽厚的人文情怀,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
祁连山绵延横亘于河西大地。这里有裕固族以及独特的裕固族风情,那巍峨的祁连山脉,山峦一角的雪白与澄澈的蓝天相互辉映,红霞染遍了广阔的草原,让人陶醉其中,更让人释然。生于斯长于斯的苏柯所创作的大部分小说中草原意象的叠加,为其作品深深烙上了特有的草原情怀,而草原上独特的印记又为他的小说行文做了自然而然的铺陈。在他的这片山山水水之中,山是连绵的祁连山,水是白飘带似的海子湖,山水之间是青了又黄、黄了又青的阿尔可草原。在这样美丽的幕帘内,一桩桩一件件的故事纷纷展开。
红女人 1
白骆驼 24
白房子黑帐篷 39
红石窝 64
白风驹 98
紫沙漠 106
金马沟 145
青谷堆 180
天边的草原 196
金驼铃 234
狼毒花艳 238
雪 莲 245
草原今夜有风 252
祁连山深处一个幽静的松树林旁,满坡血红的山丹花争相斗艳,迎来只只彩蝶上下飞舞。
河水在这里拐了个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浴池”。
一匹膘壮的枣红马在“浴池”旁悠闲踱步,不时回头看看河水中沐浴的主人。
齐腰深的河水中是一位女子,如雕塑般静静地伫立着。她那双明亮的黑眼睛始终盯着远处肃穆的雪山,久久才会用手捧起清清的河水,缓缓洒落在裸露的胴体。水珠在长长的秀发上滚动着,在阳光下如颗颗珍珠,晶莹透亮,光彩熠熠。
此时,五匹浑身湿漉漉的军马,驮着疲惫不堪的国民党西北马家军巡逻兵,悄然走进了这片宁静的小世界……
五双因劳顿失去光泽的眼睛几乎同时发现了河中的裸女,也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勒住坐骑,一动不动。
也许这个时候,枪已经失去了它的作用。
河中的女人不会想到窥视的眼睛,也根本不会去想,坦然自若地结束了沐浴,缓缓走出了河水温暖的怀抱……
女人穿上了红色的长袍,戴上了一顶尧熬尔①?特有的红缨尖尖帽,披上了一件火红的斗篷,又顺手从草地上很老练地拿起了两支盒子枪和腰带,向枣红马走去……
“红女人!”五名马家兵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瞬间,马家兵惊恐地叫着这个可怕的名字,掉转马头,仓皇逃遁。
“红女人”此时才发现了逃奔的马家兵,但她只是看了一眼,便从容地骑上了枣红马,向康耀寺策马而去……
一
康耀寺,在整个祁连山草原也算是座颇有名望的寺院。
当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同国民党马步芳军队在高台激战的消息传到这片草原后,寺院香火顿盛,当地尧熬尔牧民陆续从祁连山中磕着长头来到康耀寺,祈求佛祖保佑,不要让战马的蹄印踏上这片纯洁的土地!
在喇嘛教格鲁派创始人宗咯巴金光闪闪的佛像前,“红女人”双手合十,静静地跪着。她不想脱离红尘,但更不想再次加入战火中去,为此,她每天都要来到这里,与佛祖进行心灵上的接触……
霎时,一声刺耳的枪声,传进了大经堂,佛教徒顿时混乱起来,周围人唤马嘶,此起彼伏。
寺院前的马道上,荷枪实弹的马家兵疾驰而来,将寺门围了
起来。
寺院住持安喇嘛匆匆走出,说:“阿弥陀佛。寺院禁地,不得随便闯入,更不可荷枪实弹……”
“日奶奶的!”马队中戴着狐皮帽的副官,扯着地道的河州话,叫了起来,“老家伙,少胡扯淡,我寺院禁地识不得呗,弟兄们,给我搜!”
“慢!”一直沉默的马队长官,此时大喊了一声,“这样吧,我们奉命捉拿红军残匪,如果你们谁看到了,请立刻通知我们。当然,你们也知道窝藏匪徒的后果,我就不细说了。我尊重你们的信仰习俗,不打扰了,告辞!”
“马连长,这……”副官刚一出声,马连长便挥了挥手。
“高台战役几乎消灭了整个西路军,他们那个董振堂军长的头至今不是还高挂在高台城门吗?再说面对祁连山如此恶劣的环境,几个残兵败将还能成什么气候!”马连长说着,转身引马而去……
“红女人”一直静静地跪在佛像前,连安喇嘛走到身边似乎都没有察觉。
“高台城也被马家军占了,红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安喇嘛轻声说。
“红女人”眼睛依旧盯着佛像,没有说话。
“听他们说,军长董振堂的头现在还挂在高台城门上示众。”
听到董振堂的名字,“红女人”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眼眶中开始涌动起泪花。
夕阳下的红大坂如披上了浸满鲜血的外衣,变得格外红。雄伟的“楼山”就挺立在眼前。“红女人”牵着枣红马像往常一样静静地目视了一会儿这大自然的杰作,走进了“楼山”旁一个隐蔽的山
洞里。
山洞里寂静而昏暗,“红女人”没有点燃油灯,坐在了她平时睡觉的雪豹皮上。忽然,一阵不均匀的轻微喘气声,传进了她的耳中。
“谁?”“红女人”大喊了一声,随即拿起了盒子枪。
“我是……好……”洞角嗫嚅的话刚传出,继而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便没有了一点动静。说话声音是一个男人。
“红女人”急忙点燃了油灯。在荧荧的灯光下,地下出现了点点殷红的血迹。
“红女人”一手捧灯,一手持枪,警惕地顺着血迹走去。在洞角一个大石头后面,斜躺着一位已经昏迷的小伙子,他身着红军军服,满身血迹,手中还握着一把张开机头的盒子枪。
“红女人”将他背到了平处,正要包扎伤口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马连长带着马队来到了“楼山”前。突然,一声长哨从山谷中传出,高高的“楼山”上,夕阳中挺立着双手叉腰的“红女人”,斗篷随风飘动着……
“红女人,快跑!”随着声音马家军乱成一团,争相掉转马头逃去。
“楼山”前只剩下马连长,凝望着“红女人”。
“草原不欢迎豺狼,你走吧。”
“你是……玉莲?”马连长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对方的脸,但刺眼的夕阳使他无法做到。
“红女人”没有说话,披着夕阳默默地消失了。
马连长仍目视着“楼山”,口中嘀咕道:“玉莲……我的玉莲,我对不住你呀……”
这一夜,马连长没有回去,全然不顾悚惧的狼嚎,口中大叫着玉莲,独自围着“楼山”寻找着……
三条饿狼跟在疲惫的马连长身后已经多时了。当满月时,狼开始行动了,一条在前吸引视线,一条断后,另一条则埋伏在沟旁等待出击。
马连长在恍惚中发现了前方的两点绿光,从轮廓上已经可以肯定绿光发自端坐的狼。正当他的手刚触到腰间的手枪时,埋伏在旁边的狼向他扑了过来,也几乎同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差点要他命的狼的头盖骨消失了。他将狼尸抛向了沟旁,霎时,另外两条狼似箭一般扑了过去,将狼尸撕咬得四分五裂……
马连长久久盯着同类间残忍的一幕,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玉莲和他的关系真的太复杂了,当她们的队伍如难民般从这片戈壁地走过时,长官们没有容忍,用枪说了话。后来,像商品一样稀里糊涂把玉莲配给了他,而现在,两人又转化为敌我关系,这些情形,和狼还有什么区别?
蓦地,他开始四下张望,想发现开枪救自己的人,但四周只有茫茫的夜色。谁的枪法如此好?他想到了玉莲,是玉莲!只有玉莲才有这样的枪法,也只有玉莲在这片草原上救他这个人见人恨的马家兵。当年,玉莲出走时,拿走了他的盒子枪,而且玉莲确实是红西路军女子连中闻名的神枪手。
二
“红女人”的山洞里,多了一个人,便是那位受伤的红西路军
战士。
他叫星红,是红西路军左支队第三支队警卫排战士。在祁连山北麓九个大坂与马步芳马彪部队近两个旅的兵马相遇,左支队大部分同志壮烈牺牲。星红是在被押往张掖活埋的途中,从被俘战友中逃生的,枪是从死尸堆里捡来的。
“红女人”对这位红军战士的了解只有这些,而且还心存疑虑。
星红平时从不多言语,这一天夜里他的话好像多了起来。
“听口音,你不是尧熬尔。”星红边擦枪边说道。
“你怎么肯定我不是尧熬尔呢?”
“凭我的感觉,凭你的枪法,还有……你的汉话说得很好。”星红的眼神始终盯着“红女人”。
“红女人”一时变得无话可说,尽量将脸转向侧面,不让星红看到表情。
“也许,你听说过玉莲?”
“不……没有!”“红女人”急忙说道。
“玉莲和我是老乡,是个川妹子,我没见过她,只听说她是我们红五军中了不起的女神枪手。董振堂军长还给过她一把驳壳枪。”说到这里,星红叹了口气,“唉,听说她在倪家营子被马家兵抓走活埋了,那把军长送给她的枪,也被送到了青海马步芳的手中……”
星红再也没有说下去,两人都低垂着头,山洞里变得有点寂静,不时会从外面传来两声野狼的嚎叫……
月亮窥视着山洞,“红女人”思绪万分,无法入眠,脑海中闪现出那些激动和流泪的场面。
那次军事比武,她的手枪将全部目标击中,而且还是左右手轮换打。在阵阵掌声中,董振堂军长走到了她的面前,说一把枪对你来说是不是少了点,说着就将自己随身带的枪奖给了她……
倪家营子的那场战斗,她的右手负了伤,那把枪被她们连长接了过去,打得枪管通红……
马家兵高举着那把手枪大笑着,将连长误认为是可怕的神枪手,押去活埋了,其他人被押到了临泽城……
“红女人”再也不敢往下想了,她站起身走到洞口,仰望圆圆的月亮。记得随红军离家的那个晚上,也是一个满月的夜空,可如今自己算什么,红军不是红军,山民不是山民!
那天,天气特冷,西北风夹带着雪花,如刀子般拍打着脸。玉莲和姐妹们被押到了临泽城,大家都明白自己的结局就是被活埋。其中有些小战士已经开始哭泣。第二天,敌人果然将她们带到了一个大坑里,前方是一排荷枪实弹的马家兵。
“看在你们都是些娘们,我给你们来个痛快的,先枪毙,后埋人!”马匪指挥官说着,便举起了手,口中喊到:“预备……”
霎时,玉莲听到旁边有几个战士已经开始大喊起“红军万岁”的口号了。然而,没人能想到,指挥官“开枪”的口令一直没有出口,大家也没有听到枪声。指挥官笑了,示意士兵们放下了枪,把喊口号的女战士全部带走了,玉莲和剩下的姐妹们又被带到了一个稍大一点的房间里,里面几乎都是些军官。
“你们还等什么,这些女红匪赏给你们了!”一个胖脸军官的话音刚落,其他军官开始大叫着抓人。玉莲在乱混混的人群中,发现了马连长。当别人都在抢人的时候,他一直站在墙边,没有挪
步。玉莲的双手已经被两个人抓住了,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挣脱了一只手。
“我跟他!”当姐妹们都在惊叫躲闪时,玉莲却不由得喊了这三个字,同时,手已经直直地指向了马连长,在场的军官们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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