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32063
昔年,他是民族脊梁,远古神话
而今,他重披战袍,为她而战
从此,他的生命只剩坦途,一切光明。
全文精修 新增番外
弱水千流 执笔续写
远古神话 热血之作
——如果尽头只剩刀山火海,你是否依旧选择前往?
——我会!
这是一部关于救赎与成长的青春言情故事。
林悠悠是一个正在备战高考的尖子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外表呆萌,内心却坚强倔强;
肖驰是中国拳坛的远古神话,是拳击比赛中*个夺冠的亚洲人,满腔热血,少年得志,却在事业*时因伤退役,跌下神坛。
一场戏剧性的相遇后,林悠悠对肖驰一见钟情,从此开启了一段从单相思到倒追的欢脱旅程。
久而久之,性格冷漠的肖驰开始注意林悠悠,并开始逐渐对这个小他八岁的姑娘上了心,也慢慢知道她身后不为人知的秘密。
本书有着对感情的诠释,包含爱情、亲情、友情多面向的探讨,相恋的两人所要面临的困难与成长都能成为一种思考面向。
Chapter 01 初逢旧识
Chapter 02 赠予欢喜
Chapter 03 情难自持
Chapter 04 游玩古城
Chapter 05 不为人知
Chapter 06 逐露锋芒
Chapter 07 此生沦陷
Chapter 08 孤岛极光
Chapter 09 专属独宠
Chapter 10 破晓时分
Chapter 11 王者归来
Chapter 12 番外两则
Chapter 01 初逢旧识
九月,云城的午后迎来一场大雨,闷热不堪的暑气终于完全消散。金黄色的落叶在水泥路上铺成一条长毯,浮云流逝,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的味道,湿润而清新。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和试卷摩擦发出的声响。
林悠悠写完后一道理综大题,然后摘下眼镜看了看手表。下午五点四十五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等她检查完试卷,考试结束的铃声也刚好响起。老师开始收卷,她便收拾东西,头略低,浓密微卷的睫毛在脸颊上投落下两圈小影。
座位前方,几个女生正在激烈地争论后一道选择题的答案,有的说选A,有的说选C。
林悠悠把文具袋放进书包,想起今天的晚自习是生物,于是又拿出生物书,仔仔细细把要复习的内容折起一角。但几人却已经注意到了她。
“喂!”一个声音响起来,声线洪亮,字里行间都透出一种千金小姐的骄矜。
“你后一道选择题选的什么?”
林悠悠听出那是应瑶的声音,这个女生从进校开始就跟她不和,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不想搭理,自顾自地往书包里收拾东西。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眼底不约而同闪过一丝兴味。
应瑶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皱起眉,这下语气更不好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林悠悠还是没有回应。
应瑶眯眼,踩着休闲鞋的左脚踹了一下林悠悠的桌子腿,“哐当”一声,嗓门儿拔高三分:“你聋吗?”
蓦地,室内空气有半秒钟的凝滞。
片刻后,林悠悠终于抬起头,看向那个高个子女生。应瑶是成华出了名的美女,黑长直发里挑染一抹酒红,张扬明艳,再配上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很符合有钱人家的问题少女形象。
林悠悠和应瑶对视几秒,然后笑了笑。林悠悠皮肤白,五官的每一寸都透出南方女孩的温婉和楚楚动人,没有丁点儿攻击性。她说:“不好意思,你叫谁都是‘喂’,我不知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还是那副礼貌客气的口吻,但柔中带刚,不可侵犯。
应瑶“嗤”了一声,语带轻蔑地回她:“这个教室就你和我们,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是‘喂’吗?”
林悠悠:“喂!”应瑶愣住。
“现在有第二个了吧,就是你。”林悠悠淡淡地说,说完,背上书包头也不回地走人。刚出考室,没走两步就听见背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袁晓追上她,语气有点儿不自然:“刚才……应瑶又找你麻烦了?”
林悠悠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桃李面包,咬了一口,撇嘴,腮帮鼓鼓地点头。
袁晓是林悠悠的同桌兼好友,成华本部难得一见的正义之士,侠肝义胆,素以锄强扶弱为己任。很显然,应瑶就是她眼中的强,而林悠悠就是那个比弱鸡还弱的弱。袁晓不悦地道:“隔三岔五找你的碴儿,有毛病吧……依我看,她就是嫉妒你长得比她好看,成绩还比她好。”
林悠悠听她念叨着,太阳不知不觉已落下山头。
晚上八点五十分,下课铃终于敲响,高三生一窝蜂从教学楼的门洞里冲了出去,蓝白相间的校服在夜色中显眼而醒目。
校门外,各色接学生的豪车停得满满东东。
林悠悠没有人接。她骑着白色自行车,在一众豪车的缝隙里灵活地穿梭过去。趁着在路口等红灯的空当,她拿出耳机准备听歌。电话突然响起来。
林悠悠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迟疑数秒,她划开接听键:“喂?”
听筒里的声音娇纵得有些尖锐,倒是不陌生:“林悠悠,这是你的号?”
她皱眉:“有事吗?”
应瑶在电话那头笑起来,说:“八中的林毅是你弟弟吧。”
短短几秒,林悠悠眼底浮起一丝不安。她静了静,语气如常道:“对呀,是我弟弟。怎么了?”
应瑶说:“他打了我朋友,我们准备叫警察来。”
“你先让林毅听电话。”
“行。”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窸窸窣窣的一阵响动后,传出一道熟悉的嗓音,语气急切而焦灼:“姐,我没事儿,你别……”然后电话就被人抢走了。
“听清楚了?”
林悠悠深吸一口气,五指收拢:“你们在什么地方?”
“皇家大道的Joker酒吧,二楼七号卡座。”
林悠悠知道皇家大道。那是纨绔子弟找乐子的地方,高档夜店一条街。几个月前,袁晓在那儿一家叫MiuZ的店里开生日聚会,她也去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她不太喜欢。
如果不是为了她弟弟,她绝不会走进这里!
静默半秒后,她挂断电话,骑着自行车朝着和家相反的方向飞驰出去。
头顶的夜色已经深浓,皇家大道上四处可见衣着时髦的酒保和来玩乐的年轻男女。大道沿着护城河,靠里一侧一水儿的斑斓霓虹,光映在水面上,有几分煌煌如画的意境。
林悠悠无视周围怪异的目光,跳下自行车,直直地跑进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
夜店的音乐很吵,而且都是重鼓点的嗨乐,一声声震得林悠悠耳膜生疼。她皱眉,在二楼跑了几圈才找到七号卡座,抬眼一看,人还不少。除了应瑶之外,还有五六个年轻男人,年纪都不大,叼着烟拎着酒,故作老成。
林悠悠抿唇,看见了坐在应瑶旁边的林毅——校服脏兮兮的,白皙俊秀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红得能滴出血。
边上,应瑶笑嘻嘻地拍了拍手,站起身,一把搂住林悠悠的肩膀,说:“来来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咱们成华(一)班大名鼎鼎的林悠悠,出了名的三好学生,上夜店都要穿校服。”话说完,卡座里便是一阵哄笑。
林悠悠那张雪白的脸在明灭的灯光下显得毫无血色。她拂开应瑶的手,问林毅:“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毅的手指了一圈,狠狠地道:“这帮孙子嘴里不干不净!”
“你说谁孙子?”
“说你呢!”
“兔崽子。”那男的火气上来了,骂了句脏话,捋起袖子又朝林毅走过去。应瑶一副和事佬姿态,安抚道:“算了算了,跟高一的介意什么,当着人姐姐,给点儿面子。”
林悠悠皱紧眉:“应瑶,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女生慢条斯理坐回沙发上,挑挑眉道:“这样,大家都痛快点。”说着便往三个玻璃杯里倒满伏特加,敲敲杯壁,“三杯纯的,喝完就能带你弟弟走。”
呛鼻的酒精味弥漫在空气中。
林悠悠咬了一下唇瓣。
林毅见状,怒吼着挣扎:“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我姐算什么本事!”
应瑶冲林悠悠抬下巴:“喝不?”
她深呼吸,然后端起其中一杯。烈酒的味道浓得危险,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二楼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纤细的身影。疑惑的、好奇的、看戏的,却没有一个人打算出面蹚浑水帮忙。
林悠悠强迫自己镇定,鼻子缓慢凑近酒杯。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所有人一惊,齐刷刷地看向某处。她怔住,也缓慢地转过身去。
只见地上躺着四分五裂的洋酒瓶,酒液四溅,一地狼藉。站在旁边的人个子极高,因为背光的缘故,面容五官都不清晰,只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剪影。
那人走了过来。周围气场变强,林悠悠眉毛微挑,出于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距离近了,光和逆影消失,男人的身形和容貌也寸寸清晰。与此同时,林悠悠明显感觉到一束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充满探究、审度,沉沉的,带着压迫感。
她的眼帘抬得更高,看见那人穿着简单的衬衣和黑长裤,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口略松,露出小片古铜色的胸肌,浑身线条干净利落,恰到好处。
再往上,终于看见那张脸的轮廓。棱角分明,有种过分的冷峻。板寸短发,眼窝凹深,鼻梁直而挺,唇色偏浅,薄薄的,扬起极寡淡的一弯弧度。
他垂眸看着林悠悠,片刻,点燃一支烟,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周围,吐出几个字:“未成年,谁放进来的。”他的音色很沉,说话时,无论表情或语气都很冷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既听不出起伏,也看不出喜怒。
噤若寒蝉,没有人回话。
他静等片刻,周围还是死一般寂静。于是他随手点了下烟灰,语气懒散,黑眸里却浮起一丝寒意:“全哑巴?”
话音落地,沙发上的应瑶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右手高高一指,底气不太足:“你谁啊?她成没成年和你有什么关系,少在这儿管闲……”
后一个字还没出口,二世祖里领头的就狠狠瞪了她一眼,低声斥道:“闭嘴!”
“什么?”应瑶瞠目,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闭嘴?高雄,没事儿吧你。”
“让你闭嘴就闭嘴!”
“我凭什……”
应瑶还想说话,叫高雄的就不耐烦了,拽着她的胳膊使劲一扯,动作粗鲁又蛮横。应瑶痛得闷哼,高跟鞋一崴,狼狈地摔回沙发上。她是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哪里受过这种气。她抚了抚额,缓过来后更加恼怒,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嗓门儿尖利高亢,听得林悠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高雄当没听见,转过身,朝几步远外的颀长身影挤出一个笑来,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驰哥,挺巧啊。”他边说边拿起杯子倒酒,嘴里殷勤道,“来来,今儿个老弟我请,坐下一起喝。”
那人一支烟抽完又摸出烟盒,没动身,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你朋友?”
高雄笑容微滞,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应瑶,有点儿结巴:“那……那个……这就一小妹妹,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说完拿起火机双手捧过去,作势给他点烟。
“吧嗒!”火星子在黑暗中一闪即灭。男人眼皮都没掀一下,自己甩开火机点燃了。高雄只好悻悻地把打火机收起来。
须臾,他右手夹烟,面无表情地抽了一口,目光冷淡地扫过一侧:“我说这个。”
旁边的林悠悠目光一闪——这个?是指……自己吗?
那头的高雄也愣了一下,顺着转头,看见她后略琢磨,笑道:“是,是朋友,当然是朋友,不是朋友能那么闹着玩儿吗。”
“放屁!”沙发上的林毅恶狠狠地道,“谁跟你们是朋友!把我放开!”旁边立刻有人压着声音威胁他:“老实点儿。”
林悠悠刚要说什么,楼梯方向却忽然一阵骚动。她侧目,只见好几个大块头正拨开人群朝着这边过来。一个个肌肉结实,沉着脸,面色不善。
不多时,几人规规矩矩地上前站定,齐声喊了句“驰哥”。其中一个剃了光头的说:“驰哥,听说有人闹场子?”
肖驰摆了摆手,几个壮汉便沉着脸站在原处,没有其他动作。
林悠悠当了十八年的好学生,从小家教森严,出入娱乐场所的次数少之又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微垂着头,背上的布料早就被冷汗打湿,空调一吹,入骨清凉。
片刻,头顶忽地传来一个声音,淡而冷,有种近在咫尺的错觉。
“成华中学校本部?”
林悠悠一僵,条件反射地摇头。可下一刻想起自己还穿着校服,于是又尴尬地点了点头。
“满十八了?”
林悠悠纠结片刻,终还是实诚地摇头。她的生日在冬天十二月,还差几个月。
肖驰垂眸,眼神中不带丝毫情绪。视线里,姑娘脸蛋小巧,双颊微红,穿着一身秋季校服,蓝白相间,很宽大,一截纤细的脖颈曲线从领口蔓延进去,白得像雪,柔弱又清晰。再往下,注意到她胸前的校牌:高三(一)班林悠悠。
他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游弋须臾,然后收回来,说:“抬头。”
她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眼抬高,一张俊朗冷厉的脸蓦然闯入视野。
男人个子极高,微弓着腰适应她的高度。她抬头的瞬间,一道气息从额前的碎发间穿拂而过,是一种特别而清淡的烟草味。
林悠悠的心紧了一下,脸蛋燥热,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然后他直起身,眼皮略掀,夹烟的手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墙面:“没让你看我。”她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条标语,方方正正几个中文汉字:未成年人禁止入内。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的声音小得可怜,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常,“但我不是来玩的,我来找人。”
“找到没有?”
她点点头。
“大门下楼左转。”对方撂下这句话,转身面无表情地走人。
事情的走向太过出人意料,林悠悠错愕,足足怔了几秒才回过神。她抬手抹抹汗,小跑过去扶林毅:“要不要上医院?”
“喀——”林毅呛了声,然后满不在乎地摆手,“没事儿,小伤。”
林悠悠掐他的手:“出去再跟你算账。”林毅悻悻地干笑两声后便不说话了。
旁边,应瑶满脸的愤恨和不甘,刚要说话却又被高雄一记眼神给堵了回去。那几个年轻的男的盯着他们,眼神往来,却没敢再拦,兄妹两人很快离去。
插曲翻篇,Joker酒吧的几层大厅又喧嚷起来。
应瑶拧着眉掐高雄的胳膊,语气恶劣到极点:“得跟人孙子似的,疯了吧你?”
高雄狠狠地推开她,“知道刚才是谁吗就跟他横,给我滚一边儿去。”
*
九月的夜晚,城市喧嚣,华灯璀璨,风中已经多了一丝凉意。
林悠悠架着林毅的胳膊走出酒吧大门。刚到路边,林毅就把她的手拂开,嘴里说:“行了姐,不用扶,我真没什么事儿。”然后跛着脚一瘸一拐地跳开几步。
“一点儿小伤,整得我跟残疾人似的。”
林毅个子高,十六岁不到就已经一米七八,林悠悠踮了一下脚才戳到他的脑袋:“放学不回家,跟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你还好意思提。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毅耸肩:“就你看到的那回事儿。”
她脸色微沉,片刻,纤白的手掌竖起几根手指:“不说吗?好,我数三声。一、二——”
爷爷奶奶年事已高,自林父林母三年前过世以来,对林毅的管教大多便由林悠悠代劳。他们都继承了父母的好基因,一个漂亮柔美,一个白净俊秀,可性格和兴趣爱好却大相径庭。
林悠悠性子软,成绩优异,是重点高中名副其实的优等生;林毅脾气暴躁,抽烟喝酒样样来,是八中出了名的问题少年。但姐弟俩的感情一直很好。
林毅看出她是动真格的了,于是立马服软:“得得得,说就说呗,生什么气啊。”顿了一下,他才接着道,“你学校那女的在八中门口堵我,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我能忍吗?这次算她运气好,再有下回,看我不撕烂她那张臭嘴。”
听完来龙去脉,林悠悠的火气就怎么都提不起来了。
但以好学生的思维,动手打架怎么都有错,于是她认真想了一下,回道:“算了吧。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要咬回来吗?”
林毅一本正经地摇头:“狗咬我一口,我把它炖了吃喽。”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林悠悠扶额,懒得跟他扯了,左右张望着找出租车。没过多久,她又听见身旁的少年语气严肃地道:“不过今晚还真多亏了那位哥。”
她拦出租车的手颤了一下,电光石火间想起男人漫不经心的笑和黑沉冷淡的眸,只觉有莫名的热浪漫上双颊。
林悠悠回想着那张英俊的脸,竟有些出神。这时,一辆出租车靠边停下。林毅跛着脚把那辆白色小自行车搬进后备厢,之后拍拍手一回头,被她的模样弄得有些狐疑:“想什么这么入迷?”
林悠悠没回答,目光放空,穿过夜色不知看向何处。须臾,她认真而缓慢地问:“你觉不觉得,今晚那个人有些面熟?”
“你说谁?”
“就那个‘驰哥’啊。”
林毅想了想,摇头。她耸肩,那大概是自己看走眼了吧。
*
优等生大多心思专注,自控力强,林悠悠也是,她很少把注意力放在除学习以外的事物上。所以那一晚发生的事和遇见的人,她强迫自己睡醒就忘个干净,可偏偏事与愿违。
第二天一早,几张匿名照片就摆在了教导主任的办公桌上。图是偷拍的,光线昏暗模糊,于是画面中的蓝白校服更显得扎眼。每张图片下方都有一行小字,注明照片主人公的姓名和班级。
教导主任雷霆震怒,课间操时,拿高音喇叭全校通知,要林悠悠做完操后去德育处。她无语,可老师之命不敢违,她只好乖乖去。
成华的德育处在第三教学楼的二层尽头,室内宽敞明亮,专门整治思想品质有问题的学生。平时教导主任往里头一坐,明镜高悬,跟升堂似的。
数分钟后,林悠悠在二楼楼道上踟蹰半天,终于咬咬牙,硬着头皮走向后一间办公室。
经过左侧楼梯拐角,忽然响起一声“叮”。声响搅乱了思绪,她微怔,无意识地转头。出乎意料,拐角向阳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叼着烟把玩着打火机,背靠墙,目光冷淡地落在别处。那副眉眼尤其深邃,唇微抿,硬朗的轮廓在阳光下少了一处棱角,多了一分柔和。
林悠悠一时移不开眼。短暂呆滞后,她一愣,脑子里“嗡”地炸开一道白光。
“你……”空旷的楼道内,她柔软的嗓音里带着一丝紧张,还有不大确定,“请问,你是不是肖驰?”
*
林悠悠的父母都是小有名气的体育记者,追踪过各类国内外大赛,撰写过无数报道。能被他们浓墨重彩报道过的,几乎全是体坛名将。林悠悠耳濡目染,对国内体育界的风云人物也有些了解。
肖驰这个名字,林悠悠的印象深刻到不能再深刻。因为他不是名将,他是一个神话。
秋日的清晨,温度宜人,阳光和风都刚刚好。
肖驰把没点的烟从嘴边拿开,微侧头,终于注意到那个几步远外的小高中生。那姑娘正仰着脖子看他,大眼晶亮,双颊微红,身上的校服蓝白相间,干净又柔软。她实在是太年轻,阳光下,脸蛋上细细的绒毛都依稀可见。
他眯眼,想起她了,那个穿着校服上夜店的女学生。
片刻,肖驰直身朝林悠悠走近几步,垂眸看她,两手随意插在裤兜里,反问:“你认识我?”他的嗓音低沉冷淡,语气平平,气势却逼人。
林悠悠呆了呆,脑袋随着他走近而越仰越高,鼻腔萦绕一股陌生的男性气息,浓烈而阳刚。没由来的,她掌心里的汗更多了,答道:“应该算吧。”
她突然好紧张……
对面的肖驰拧了一下眉,像是有点儿不耐烦。于是她用力清了一下嗓子,说:“我以前……看过很多写你的报道。你很厉害,也很有名……”
说话的同时,德育处关着的门开了,一个女学生哭哭啼啼地走出来,换另一个男学生进去。
肖驰的视线移过去,停留数秒,脸上没什么表情。耳畔,那道软糯的嗓音仍未停歇,只是语气里多了一丝好奇:“对了……您来我们学校是有什么事吗?”
可他随意地抬了抬下巴,答非所问:“快到你了。”
她愣住,没有反应过来。
“广播里不都说了嘛,做完操到德育处。”肖驰掉转视线,深黑的眼里勾起一丝寡淡的兴味,看向她,吐出三个字,“林悠悠。”
被点名的人嘴角一抽动,这才后知后觉记起广播里的那个全校通知,顿时石化。
几秒钟后,她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双白色板鞋从楼道上“咚咚咚”地跑过去,轻盈生风,恨不得飞起来。
肖驰目送那抹纤细的身影远去,微眯眼,想起她刚才说的话。
“我看过很多写你的报道。你很有名,是全球格斗界的神一样的人物。”
他低头笑了一下,眼里平添几分自嘲和讥讽,须臾,点烟吸起来。
*
林悠悠赶到德育处的时候,教导主任刚揪着一个男生的领子把他扔出来。好巧不巧,正扔在林悠悠面前。
她及时刹住脚,悄悄瞄了一眼,瞬间认出男生是高一年级的庄寅杰。
成华学子千千万,刚入学的高一生能成为名人,有他的过人之处。而庄寅杰的过人之处就是他有一头长发。为了强调校规中“男生不能留长发”这一条,开学典礼那天,教导主任还专门把庄寅杰拎到国旗下作为反面教材。鲜艳的五星红旗,及肩的飘逸长发,一骂成名。
“给我站好。”教导主任是个中年大叔,体型大,中气足,一记嗓门震得林悠悠头皮发麻。她缩脖子,下意识地也跟着立正站好。庄寅杰却满脸的吊儿郎当。
主任接着骂道:“教了二十年书,头回遇见你这样的,一个男生头发留得比女生还长,像什么话!”
庄寅杰哼了一声,回他:“像“画”早挂墙上了。”
林悠悠呛住,噗。
教导主任要气晕,吹胡子瞪眼,指着男生“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来。他片刻后摆了摆手,强压怒火说:“等你家长来了再跟你算账。”
庄寅杰说:“来了啊。刚没见着您人,抽烟去了。”
“那就继续等着!”主任愤恨地说完,一转身,终于注意到旁边存在感极低的林悠悠,瞬间火气更大:“你昨晚跑哪儿去了?”
林悠悠脸皮薄,被老师一骂便觉羞愧不已,嗫嚅半天才艰难地挤出四个字:“皇家大道。”
主任厉声:“那是什么地方,是你这样的学生能去的吗!还穿校服,真是给学校长脸。”
林悠悠试图解释:“昨天晚上我其实是去……”
“算了,你也先等着。”主任不耐烦地摆手,打断她道,“等我把那个逃课打游戏的骂完再骂你,一个一个来,都别想跑。”他边说边转身走进办公室,“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
上课铃响了,学生陆续回到教室,几栋教学楼安安静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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