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9413253
★《红苹果乐园》《星梦缘》编剧与小说创作者12后的回归之作。
★作者距离发表上一部作品已有12年之久,当提到曾经火爆的作品时作者表现出来的也只是淡然、恬静。缺失写作的12年中,她认真工作、认真生活,拥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有些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等到它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刻,需要的只不过是比旁人更多一点的忍耐、沉淀和执着。12年后的2018年,我们终于等到了。
★生活给我们带来了很多试炼,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我们一概自欺欺人的称之为“注定”。是甘于被生活带给我们的挫折打倒还是积极拨开重重困难,解决生活出的难题?*终,所有迷途都会有自己的出路。
研究生毕业以后,林烟霏选择留在上海做一名离婚律师。过了三年平淡、窘迫的日子以后,一个突然而至的电话打破她所有的平静。随后,事业停滞不前,和多年闺蜜方殊可反目成仇,陷入和方邺可的姐弟恋不能自拔,又沉溺在宋梁煜的爱和包容中难以取舍,而父亲隐藏着家庭变故的秘密又突然去世……身负家庭和自我双重使命的林烟霏,在遭遇了一连串的阴谋、坎坷和挫折之后,逐渐揭开了命运的底牌……
PART 1
你以为过去会像云烟般终将散去,
而其实它们不过是凝结成一场浓雾……
PART 2
凡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
我们一概自欺欺人地叫作“注定”……
PART 3
你说你值得过更好的生活
然而从何过起呢?……
PART 4
如果要我戴着满身的镣铐来爱你,
这姿势又能优美到哪里去?……
PART 5
有时候我们很难坚持做一个清醒的人,
哪怕已经开始有所怀疑……
PART 6
他让她看到未来,
看到平静安好的岁月……
PART 7
自始至终,
我们都逃离不了心中的执念……
PART 8
阳光越耀眼,影子便越深沉……
PART 9
大概是在泥泞的路上走太久了,
即便后来走上了康庄大道……
PART 10
就算我记得你所有的好,
关于你的回忆到后仍是满目疮痍……
尾 声
所有迷途终有出路……
后 记
这春天的梦好比是水面上浮着的油,愈积愈厚,却总也沉不到底。七点不到,林烟霏便被窗外的鸟叫给吵醒了。拉开帘子,一片春光明媚,直晃得她睁不开眼。她住四楼,窗底下正好有一棵榆树,新发了一树嫩绿的新叶,在这早升的日头里泛出饱满润泽的光芒。春风一动,便将那春光不停地反射进屋子里来。一屋子轻烟似的梦,顿时散了。
又起了一阵聒噪的鸟鸣,凝神一看,见那树底下站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穿着绿白相间的校服,左手拎着一个小塑料袋,右手往里面抓一把,掏出来便往那树下草坪间一撒,瞬间也不知从哪里蹿出一群黑压压的麻雀,倏地俯冲到草坪间抢食米粒。等它们吃完散开,小男孩便又是一撒,麻雀们又是奋不顾身地冲下聚拢,如是三遍五遍,林烟霏的新鲜劲儿早过去了,只奇怪那男孩子兀自玩个不腻。正要缩回头去,却瞧见那男孩仰头对着她一笑,好似早已知道她在上面观摩多时,那种自认为默契又顽皮地一笑。林烟霏心
里一动。她有些轻度近视,那男孩子的眉目消融在闪动的春光里不甚明晰,那笑容却异常明白无误,似曾相识。勾得她心里隐隐出现一丝疼痛,如同被针尖刺了一下,转瞬即逝。
她重新把纱帘拉拢,整理床褥,洗漱更衣。小卧室里透着融融春光,连那斑驳脱落的墙壁都好似焕发了青春,变得柔和安宁起来,看上去没那么面目可憎。春光俨俨,不住地在她眼前晃动。她忍不住想,今天不知会有什么好事。一壁扫地除尘,心情豁然,便觉得这房子也没有原来以为的那样小。
这是她自毕业以来一直租住的地方,市中心的老小区,九十年代的房子,统共三栋二十六层高楼和两栋六层楼房。她住的这栋是靠近北边大门的高层筒子楼,外墙贴着红褐色墙砖,乍一看似旧还新,其实里面无一处不老化破旧。两座电梯“哐当哐当”喘息不停,时不时剧烈震动两下,等着乘客们发出“哎哟”一声惊呼,才能满意自己恶作剧似的继续运行,三天两头出故障闹停工,也不知道挨了这楼里住户们多少骂声。幸而林烟霏住得不高,可以从消防楼梯上下,省时省力,还省了很多哀怨的心情。一层九户,从一室、两室到三室参差不等,朝向东南西北都有。她这一室户正好是朝南的,只有三十八平方米,
呈狭长形。进门便是厨房和饭厅,两边墙壁都铺了白色瓷砖,上面牢牢附着一层因年深日久而怎么也擦洗不净的油腻和灰尘,日光灯下也恹恹的毫无光泽。右边是一排咖啡色橱柜和一台双门小型冰箱,橱柜台面上是一只迷你燃气灶,经常不是漏气就是打不着。秋冬季节,那冰箱门四圈隔温的塑胶褶皱里常常藏匿着取暖的大小蟑螂,在开冰箱门的一刹那“轰”的一声四处逃窜,有一次还跳到林烟霏手上,把她吓了一跳。靠墙的另一边,则放着简易餐桌椅。被这狭小的空间一逼,凡事都往小里凑,碗碟买的都是小号,不像是过日子,倒像是过家家。过了这长而直过道似的厨房和饭厅,便是洗手间和卧室,通着阳台。
卧室里的家具全是清一色的原木色,只床、大衣柜、书柜这的几件。林烟霏搬进来后,陆续添了一张蓝白格子的二手沙发和一台白色密度板简易电脑桌,又买了两只半透明塑料储物箱收纳内衣和毛衣,叠放在墙角处。整个房间意趣寡淡,除了电脑桌上放着一个手编稻草人外,再也没有其他装饰,只角角落落都堆满了书。
出租屋条件至简至陋,然而林烟霏看中它地段好,离她上班的徐家汇只要三站路,周边超市、菜场等生活设施也都齐全。重要的是,她租得起。二〇〇三年研究生毕业时,她做实习律师一个月拿不到三千元的工资,这房子只要一千五百元,还只有她一个人住。此后每年房租都涨上二三百块,但是她的收入也增加了不少,所以觉得也还好,就这么住了快三年。
林烟霏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藏青色细白条纹套装是她毕业面试时买的,百货公司搞活动,只花了三百块,她保养得宜,穿了三年还跟新的似的。她人呢,也因为天生底子好,皮肤白而光滑,自认为也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并没有老去分毫。二十八岁的人了,扎个马尾、穿件T 恤,出去玩有时还会被人错认是女大学生,她心里暗爽,豪气顿生,觉得还可以单身十年都不怕。
她套上米色长风衣,拎上包袋出门。走到楼下,发现那个小男孩已经不见了,麻雀也一只全无,就连那棵榆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好似从未在春风里摇曳过。使她不禁怀疑,方才所见,难道都是一个梦?
大都市的星期一早晨喧腾如沸,整座城市就像是一台开足了马力的大机器,轰响着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工作,连天上的云朵都跟上了发条似的飞快移动。林烟霏很快就像一滴水一样,消融在人流车海之中。公交车照例挤到人要变形,下了车,风衣下摆全是褶皱,她弯下腰把风衣拉拉直,捋捋平。抬头见一辆保时捷跑车正堵在马路中央,开车的是一个年轻女孩,戴着黑超墨镜,皮肤白皙,嘴唇红润,侧面线条优美柔韧,披着一头和林烟霏一样的黑长直。林烟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料那女孩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回过头来一望。林烟霏赶忙移开目光,目不斜视朝前走去,一直到单位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才停下来歇口气,走进去买了两份早餐。
她工作的德胜律师事务所在肇嘉浜路上一栋写字楼的第十一层。出了电梯,正对面墙上红红绿绿挂着几块公司的牌子,除了德胜律所,还有一家网游公司,一家影视传媒公司,一家美容院。左转,左转,再左转,就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前台,站着新烫了一头玉米碎卷发的Sarah, 脸上挂着程式化的笑容,掐着小喉咙,嗲声嗲气地对你喊:“欢迎光临!”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被欢迎的热情,假得就像是一台人形录音机。所里老同志们的英语没那么地道,都管她叫“沙拉”。Sarah 初时还争辩,说那个是Salad, 她这个是Sarah。后来发现老同志们都叫成了“傻啦”“ZARA”“撒哈拉”等等,还有一位日本留学回来的王律师,看见她就会顿一顿,像提醒自己似地说:“撒拉,撒哟娜拉的撒拉!”Sarah 便就此作罢,任由别人将她叫成菜名。
林烟霏眼明手快地将一份早餐塞进前台台子底下,冲着Sarah 眨眨眼。Sarah 心领神会灿烂一笑。林烟霏生活节俭,平日早餐都在家中简单解决,唯有周一一定记得给前台带上一份,对Sarah 之前的Rose、Ada 等等也是如此。为了不让她们觉得是自己刻意巴结,所以也总是给自己买上一份。其实前台是律所里不起眼的角色,平常工作无非就是“欢迎光临”、来宾登记、接转总机等,不要说正牌律师,就是刚毕业的律师助理也没有几个愿意和她们结交。然而林烟霏做实习律师那一年里却悟出了她们的好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苦于找不到案源,只能接一些同事们挑剩下的吃力不讨好的案子过活,时时为生计忧心。直到她发现前台接总机时常会把一些当事人的来电转给某个律师,她灵光一现,当晚就请前台—那时还是个叫Daisy 的胖姑娘吃麻辣烫,Daisy 一口气吃掉她一百多块钱。不知道是不是人吃饱后血液集中在胃部,从而导致脑子缺血缺氧变得不好使,Daisy 满嘴油光地把自己暗恋律所里某个帅哥律师的秘密都告诉了她。两人就此结成战略联盟,林烟霏答应帮她与帅哥律师牵线搭桥。从那以后,Daisy 总会偏心地把当事人电话转给林烟霏,使她慢慢捧牢了饭碗。然而帅哥律师的事始终没有进展—林烟霏从来没跟他提起过一个字。好在半年后他跳槽离开,Daisy 也很快辞职不知所踪。而林烟霏与前台的战略友谊却一个接一个地传递了下去。
林烟霏走进律所。这是个近二百平方米的东北向写字间,进门是一条窄窄的过道,两边各是八个格子间,四四正对。过了窄道,有窗的北墙用玻璃隔开成三个独立的办公室,分别是主任和两个副主任办公室。东墙也有窗,隔成一个档案室和一个会议室。西墙是和隔壁美容院共用的,没有窗,隔了一个茶水间。德胜律所满打满算才二十几个人,林烟霏还未毕业就开始在这里实习,因她读研究生时民商法课的老师—詹德佑老师是德胜的合伙人之一。有这一份师生情谊,所以她做律师助理时的工资就比行情高出少许。刚来时她坐在进门左手边那个格子间,不但离门近,而且正对着中央空调,夏天的冷风、冬天的暖风常常把她吹得眼唇干燥,真正的欲哭无泪。三年里她一直努力,位置不断内移,终于坐到了东北角那个格子间里,两面有窗,敞亮、透气,还相对隐私,算是除了主任和副主任办公室外好的位置。所里的其他老律师们见她是个小姑娘,平日里嘴巴又甜,人又勤快,便也不去计较这么多。
林烟霏刚一坐下,手机就响了。一看,“方殊可”三个字让她的心猛地一跳,右手包袋差点没放稳掉到地上。
“嗨,霏霏,你好吗?”方殊可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快那么亲昵,就好像她们昨天还刚刚手挽手逛过街,这几年来的避而不见根本就没发生过。
“挺,挺好的。”林烟霏一时没适应过来,就好比是一只寒冰里冻木了的手直接贴上刚刚灌了滚水的汤婆子,连神经末梢都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我要结婚了。”方殊可紧接着的第二句话,就直接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啊?!”林烟霏果然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脑袋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方殊可轻笑一声,接着问道,似乎林烟霏的反应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有的吧。”林烟霏木木地答道,然而话一出口,她立刻反应过来,捧住头后悔不迭。
“那太好了!婚宴定在本周六晚上,你是伴娘,到时记得早点来。礼服我都准备好了,一定合你身。我们这么熟,喜帖来不及就不寄了,一会儿我把时间地址发给你。”方殊可打机关枪似的一气说道,用她从小到大都改不掉的那种不容分说的口气。
“我……”林烟霏急着要找个合适的借口推脱不去。
“你一定要来。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拉过勾,发过誓,谁先结婚,另一个就做伴娘。”电话那头的方殊可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我的婚礼没有你就是不完整的。”说完,便匆匆挂了电话。
林烟霏拿着手机呆立不动。短短一分多钟,她的心脏就像个葫芦似的被猛摁下水去,过一会儿又顽强地浮上来,硬是要冒出头,“咕嘟咕嘟”地吐出一个又一个问号、惊叹号、省略号……同时暗恨自己做不到她这般收放自如,明显气短一截。
直至感觉到从旁边格子间里纷纷投射过来的好奇探询目光,林烟霏才又坐下,然而整个人却跟丢了魂似的,一天都没有心思做事,去茶水间泡茶还被烫了手。下午找了个借口早早回家,车到站却又不想下车,一路坐到终点站,下了车又觉得腿脚沉重,哪里都不想去,就近找了个街边长椅,一屁股坐下。
方殊可的这个电话,让林烟霏多年来苦苦封存的往事和痛苦,像个蜡丸一样一捏即碎。此刻,她才恍然,有些事情你越是想逃避、越是想忘记,却越是会在人生的某一时刻加倍地折磨你。你以为过去终会像云烟般散去,而实际上它们不过是凝结成一场浓雾,在你前行路上的某一处等着你,终使你迷失掉所有方向。
在这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面对着车来人往的街头,林烟霏忽然想要号啕大哭一场。然而她的两只眼睛又干又涩,挤不出一滴眼泪。她的心像是全空掉了,空荡荡的无所依凭,四下里只剩她自己。却又满得像要炸开来,充斥了太多无法消解的痛苦。渐渐地,车辆、行人,那川流不息的一切都模糊了,化作了影子,无数张脸、无数个名字、无数幕情景,纷繁交织着齐齐涌到她的眼前。她返身想逃,却被黑暗的过往团团围住,无从突围。她抬不起脚,那满地的泥泞早已牢牢陷住了她的双腿。她摔倒,挣扎着爬起,又摔倒,肮脏的泥泞裹了她一身,糊了她一脸,她窒息、愤懑、憋屈—她想要大叫,而泥土却塞满了
她的喉咙!是的,这就是她林烟霏的现状—跟方殊可比起来,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和经营全都微不足道,她还是那个困窘、不堪、一无所有的林烟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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