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25269671
1、 *接地气的28个犀利故事,教你做恋爱中*好的自己。
2、 中国*会写初恋故事的短篇女王,中国各大时尚杂志主笔。
《被遗忘的夏天长达32小时》
★金牌青春作者【岑桑】继《蓝桉跑过少年时》后再抒写校园.纯美.悬疑爱情故事。
★孤独少女VS不羁少年,他就像一团火焰,温暖了她孤独的童年,却也燃毁了她悲凉的生命。
★封面采用特种纸张,书内附有精美插图,彩色内页。
★随书附赠女主小夏的【心情手记】笔记本。
我一直认真刻苦去喜欢的,除了这个世界,还有你
可唐柯,还好我脑子里有块橡皮擦,还好,我有机会,把你忘掉
《那些关于时光的事》
★大鱼文化&女报时尚联合重点打造近年来*流行的短篇故事集;
★单篇大V推送近10万阅读量,读者疯狂转发朋友圈;
★20个让你眼睛下雨的故事,20种不同的心碎与成全;
★全彩印刷,精致内页,独家赠送精美书签,更具收藏价值;
★爱情有千百种样子,*刻骨铭心的是你的名字;
在爱情里,见过世面,方始为人。
20个千金不换的爱情小说
爱情伟大、烦人、不讲道理,
但却是我们变成更好的自己的小奇迹。
《被遗忘的夏天长达32小时》
被父亲打伤脑袋而记忆变的短暂的小夏,因为一次惩罚和 “睡神”唐柯成为了同桌,从此两个孤单的小怪兽仿佛找到了*温暖的同伴。
校草倪雪晨也对小夏产生了过度的关注, 8岁之前被打碎的记忆也被他有意的催醒,他到底是在找寻什么?
小夏每年生日都会收到的神秘礼物,为什么让自己的父亲发狂?
这一切背后到底藏着一个怎样的秘密?而当这个秘密被惊醒时,唐珂也仓皇逃离。
而小夏某一天也遗失在了一个山谷里,从此不知去向。
《那些关于时光的事》
20个让你眼睛下雨的故事,20种不同的心碎与成全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绝望,那么选择遗忘可能是*好的结局。”
——《章泰焱少将,丁小安她曾爱过你》
“原来有些事情你以为刻骨铭心,对方却是早已忘记了的。”
——《光阴他带走子朋的故事》
“在那么多餐饭里,你陪着我直到散席。”
——《用我永不凋零的胃口,换你半分的温柔》
“上海啊,我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我曾向一个女孩承诺爱她终身,至今誓言依旧。”
——《上海,胡英豪收》
“他未曾对我说过承诺,当我到了他的年纪也明白了,永远这两个字是太远太远。”
——《你是一只飞过红场的鸽子》
那些关于时光的事 都是我们的事
有些甜美 有些无奈
序 —— 小岁月
Chapter 1 心事
如果后能和你结婚
淋湿的萤火虫会短路吗
从摩天轮上,飞
桥
相爱的金鱼不打嗝
北京恋人
接吻时请闭上眼睛
Chapter 2 孤岛
大左君,请往右看
白马于深夜抵达
松花江上,春风上反了发条
蜗牛横渡玻璃海
三楼住着马鹿,五楼住着你爱我
说好29岁一起到北欧去死
恰似你的乡愁之于我的岛
Chapter 3寂寥
狼狗时间
情商的发育又怎能和乳房一样
地铁从卓刀泉通往菱角湖
那无耻的笑吸引我
何必珍珠慰寂寥
科尔多巴城,孤悬在天涯
我人生里个一百万
Chapter 4浮槎
洛阳牡丹次第开
我闻见你的漂亮
写诗的少女已老了
永别蔻可丝岛
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
不眠皇后
Last order
《那些关于时光的事》
【章】是谁陪你轻声歌唱,是谁陪你颠沛流离
这个世界有谁比我更爱你呢/于筱筑
“我忘记告诉你了,我终于和许之至恋爱了。”
原来麦兜也有秘密/张守君
“猪猡终于爱上了麦兜,如今他们正躲在某个角落里幸福地生活。”
章泰焱少将,丁小安她曾爱过你/王小可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绝望,那么选择遗忘可能是好的结局。”
光阴他带走子朋的故事/小渔
“原来有些事情你以为刻骨铭心,对方却是早已忘记了的。”
用我永不凋零的胃口,换你半分的温柔/谢三少
“在那么多餐饭里,你陪着我直到散席。”
【第二章】那些记忆里的人终将与你背道而驰
雍和宫前与君三愿/优游
“他总是偏执地相信一句话,那就是所谓的缘定三生。”
纷纷扰扰,是彼国的月亮/闪闪
“没有我的Morning Call,他也不见得迟到。”
北京城有九百万辆自行车/薄蓝
“我发现自己像向日葵一样具有向光性。我没有办法不爱她。”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小周
“人生还那么长,世界又这么小,而你又那么热闹,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吧。”
嘿,请让我看见朝阳升起/贺郎年
“林朝阳,我不能祈祷你一转头就能遇到一个爱你的好姑娘,我能为你祈祷的,唯有平安。”
【第三章】你我未有幸,一起说声愿意
我的綦江大桥/亦人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愿意带她到天涯海角,去看她梦想中真正的海。”
永远永远爱你/黎岩
“我想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是想你。”
上海,胡英豪收/邢汶
“上海啊,我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你,我曾向一个上海女孩承诺爱她终身,至今誓言依旧。”
唯有爱不肯轻易褪色/西芹百合
“我们都没有多余的爱给别人,所以注定流离失所。”
你是一只飞过红场的鸽子/流言
“他从未曾对我说过承诺,当我到了他的年纪也明白了,永远这两个字是太远太远。”
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暖暖
“坚强意味着承担更多的痛苦,独立则代表不可抵御的孤单。”
【第四章】若你不辜负这世界的宠爱
长信/卡尔
“这些不可告人的回忆,只有一个人知道。”
相爱的人终将相逢/李炒饭
“我们相见时,珍妮从她坐的椅子上跳起来吻了我。”
彭豆豆喜欢张子之/杨丹
“孤独,原来就是身在人群中却好像站在沙漠里。”
爱我,就带我到北方再北方/陶粲明
“我愿意陪你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被遗忘的夏天长达32小时》
目录
Prologue楔子
Episode 1:两个陌生的人也许是天生的一对
Episode 2: 或许我们一直不知道彼此有那么多的相同
Episode 3: 谁会记得少年的嫉妒都与爱有关
Episode 4: 只要他在,你的世界就不会改变
Episode 5: 喜欢一个人就是为你打一架
Episode 6: 爱一个人就要失去全世界
Episode 7: 不是每一个青梅竹马都会有结局
Episode 8: 恋爱的人都是神经病
Episode 9: 我们总是把好的伙伴留在童年里
Episode 10: 也许不是真的遗忘,只是害怕想起
Episode 11: 女生并不害怕丢失在陌生的世界里,
Episode 12: 成长总会改变童年的模样
Episode 13: 我们都因秘密而孤独
Episode 14: 总有一天,我们要走出魔法的结界
Epilogue尾声
后记
我如同被达尔文喂养的乌龟一样,被放归了寂寞深海。
如果后能和你结婚
【不要和茉奈的哥哥恋爱】
茉奈警告我很多次,不要和她的哥哥谈恋爱。“就算咱们班那只猴子,”她是说侯聪睿,“都好过我哥!”侯聪睿正在排座位上抖脚,转动着手中的原子笔,然后他忽然站起来说:“既然原子是组成元素的小单元,那么为什么还要有原子核?原子核里还要有质子和中子?”
物理考试36分的人有权利提问吗?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问题问得老师哑口无言。老师让他“坐下”,我知道老师更想说的是“滚”。侯聪睿真的像只马猴,坐着的时候总是在摇,摇,摇,五百万年前他一定生活在猴面包树上。
茉奈下课的时候说,“但侯聪睿会炒股你知道吗?帮他爸爸赚了60万。他家那台沃尔沃就是他赚的钱买的,还有,我觉得他以后会长得很高。你发现没,两条眉毛连成一条横线的男生都会长得比较高,比如姚明,或者我哥哥。”
兜兜转转又说回她的哥哥。是的,1米88的波罗。茉奈不许我和她哥哥接近倒不是因为她觉得我的身高配不上她哥哥,她是真的在劝告我,我明白,她瞧不起她哥哥。他们全家都瞧不起波罗,因为他没有考上大学,工作也没有,整天游手好闲,是草包、绣花枕头、无业游民以及败家子的典型。
“要是和我哥哥那样的男人在一起,你将来会受苦的!”茉奈语重心长地说。作为我好的朋友,她真的做到了大义灭亲。
【一条巨大的米虫】
但我喜欢波罗,即使他也许真的是一条巨大的米虫。
我在台球厅外看到他,下午台球厅都还没营业,他坐在外面的树荫里乘凉,叼着一根烟,把T恤撸起来,露出腹肌和肋骨,典型的混混造型。真是好有闲啊,居然有人在等台球厅开门!我走过去的时候他买了杯装的可乐请我喝。冰凉的气泡炸上眼睫我们同声打了个大嗝。“你玩吗?”波罗问我,“让波罗哥哥请你的客。”
他打球的姿势很好看,他的手比别人长。这样的手臂适合游泳、攀岩、撑竿跳等特别有男人味的体育项目,也适合拥抱。暑假天,我跟他玩了六局台球输了六局。“你笨得太有创意了!”他骂我。我把一个球直接捅落袋中,他说:“你不应该打台球,直接去学海狮顶球好了。”我要笑死了,我真的喜欢他骂我。
他又请我喝一杯可乐,然后他说你走吧,我还有事。好像他很忙一样,下午四点等着台球厅开门的男人,我早在你妹妹那儿听说过你的事情了。还不是跟你那帮哥们儿赛车,谁赢了谁拿走当日全部的押注。我跟踪波罗到那段公路。我趴在灌木后面偷看。几个男生在路灯下数钱,然后开始比赛。他们都有女朋友但是波罗没有。我喜欢他开车的样子还有他的孤单。我在心中请上帝让他一直这样孤单,直到我长大而他恰好有点苍老,那时,让我赚足够的钱来养他!
我真的这样想。茉奈说我傻得七窍冒青烟。她说女生要学会吃男人、穿男人、花男人的钱,不然怎么好意思叫女生!
“但是谁说一定要这样?喜欢一个人会心疼他,才不舍得花他的钱,宁愿赚钱给他花。”我说。不要以为16岁的女生脑子里只有KITTY猫和轻松熊,我们一样会讨论很多“女人”的话题。
“所以,你真的会错过猴子,虽然他十年后可能成为好的丈夫人选。”茉奈一脸远见、世故地说。
【六局惨输的斯诺克】
谁会嫁给一只猴子?物理老师到底也没有答出侯聪睿的提问。老师说“这个高考不会考”……所有答不出学生提问的傻瓜都会说这句话,好像备课时已达成共识。猴子非常得意,回过头来对我笑,我觉得他的眼睛像普京——那双代表坚毅与聪慧的眼睛,在审美古怪的少女看来不过是一双有些像猴子的眼睛。
我不需要那样的眼睛。我只想注视我所喜欢的眼睛。他眯着眼睛看你的时候,活像个流氓,但是你不会相信有这么美好的流氓。这几天波罗似乎赢了点小钱,请我喝整瓶的可乐、打台球。又是六局惨输的斯诺克,他对我无语,骑车送我回家,我们两家住前后楼。途中我很想搂一下他的腰,但是我没胆。
他今年20岁,等我长到和他一样的年纪,我们便可恋爱。现在一切还太早,我心怀叵测地想,我要学厨艺,等我20岁的时候,要给波罗做好吃的菜,让他变胖,永远也跑不了,像吃肥了的狐狸钻不出葡萄园的围篱。
这个比我高出20厘米,比我重25公斤的大动物,暂时只能远观不可亵玩,不可打扰。他的条纹衫我喜欢。横条纹,既不隔得过远也不过近,每只条纹的宽窄也适中,这说明他挑衣服时候的眼光很好,条纹也没歪。我是有对称焦虑症的人,如果一个人穿条纹衣服但条纹歪了,我会抓狂,我会恨他,会想把他的衣服拆了重新对齐再缝好。
【狗狗wonderful】
我妈让我当心,近爸爸心情不好。好像知道了我打台球的事,爸很动怒。“你是全年级名……”动辄提到这样的老梗真是味同嚼蜡啊,名怎么了?就不能打台球、搓麻将、滑旱冰?名就一定要当修女?我爸的逻辑又相当的自相矛盾,一边不允许我打台球,一边又疯狂喜欢丁俊晖,想有个丁俊晖那样的儿子。但说实话我觉得丁俊晖的相貌很土。
我观察茉奈家每晚关灯的时间。10点,左边父母的卧室熄灯。11点茉奈的房间熄灯。半夜两点,灯亮一次,是浴室的灯,波罗回来了,在洗澡。15分钟后灯灭,他去睡觉了。
我一天的时间也在那时结束,关上我的贝壳台灯,天花板上我贴的夜光星星在发亮,我养的鱼在发夜光,我的狗在打呼噜它也发光。世界在这一刻毁灭该多好,我沉醉在暗恋一个人的幸福感中,还来不及从我家跑到他家跟他告白。
清早去遛狗,捡狗大便时看到波罗。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么早看到你!”我手持狗大便向波罗打招呼。
“我一夜没睡!”他揉着惺忪的眼睛。
“思考什么了?”我问。
“失眠,一直在上网,昨天看了一个新闻说达尔文养的那只龟给找到了,死了,真是伤心。后来做梦它把我吃掉了!”波罗说。
“你都做梦还说自己没睡?”
“真的没睡,这就回去补觉。”
“再见,梦到乌龟代我问好。对了,它叫哈里特,生日是1830年11月15日。”
“哦,哈里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不愧是好学生。”
树影里地面上的苔藓像茸毯,光脚踩在上面一定感觉不赖,我的狗跑到那上面打滚去了。我追着狗走了。走了很远回头看到波罗提着四份油条两大袋豆浆花狸鼠那样一嗅一嗅赶路的身影。夏天清早的毛毛雨真好,把空气勾兑成了小小的中药,我在这样的清早,在花树下凝望波罗远去的背影疗伤,治我久病不愈的小顽疾,我的相思病。我的狗很乖,只有它知道我的心事,因为我认真和它讨论过。
“他很可爱是吗?”
“汪~wonderful~”
“他并非是个无趣的人对吧!”
“汪~wonderful~”
“他懂得并不比别人少。”
“汪~wonderful~”
“他对我虽没那么关心,可是也不错。”
“汪~wonderful~”
“我不在意别人会在意的那些。”
“汪~wonderful~”
狗狗每“汪”一次就像说一句“wonderful”,很好,我知道你表示同意,wonderful。
【你是土鳖】
茉奈约我逛街。商场太贵,看看就好,我们试穿并记下牌子回去搜淘宝。茉奈又来了,看着试衣镜前的我,交抱手臂像个30岁以上的女人那样说道:“如果,将来你嫁给有钱人则不用这么苦逼了,那时所有喜欢的牌子每个颜色来一件,而且one after another这种牌子会被Hermes取代。”
“可我目前只觉得这个牌子的衣服可爱。”我抻抻裙子的下摆。
“那是因为你是土鳖!包括欣赏我哥也是。”茉奈真是骂谁都不忘加上她哥哥作陪啊。
“他只是没有学业方面的天赋而已。”我忍不住替波罗辩解。
我们坐下吃冰,红豆冰绿豆冰香芋冰,那时塑化剂的事还没传开,我大力搅着我的碗,把有毒的液体吞进肚子里。
外面走过一对对情侣,我欣赏男生比女生高出一个肩加一个头的那种身材比例。那样接吻的时候女生要踮起脚尖儿,足弓离地,小腿绷紧,显得那个吻特别珍贵美丽。波罗此刻在干什么?这样长昼无人的下午,还在睡觉或是在等台球厅开门?
“对了,我哥找到工作了。”茉奈吃完了她的冰,抹抹嘴对我说。
“唔?很好呀。做什么?”我把后一口冰放进嘴里,心里挺高兴地问道。
“寿司店帮忙。还能做什么,让你爸妈有空去吃,新店开业八折酬宾。”茉奈甩给我一堆代金券。
【你已吃了八盘寿司】
我在寿司店见到波罗,我当然不带我爸妈。
黑衬衫,黑围裙,白帽子,他穿什么都好好看。回转台围着一群女食客,无端我就生气了。那天我黑着脸吃到天黑,波罗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你吃了八盘寿司了还吃得下?”
“就算带有蟑螂翅膀或者老鼠胡须的一样也吃得下!”
吓跑了三个女人。
“反常,小屁孩发飙了?等我下班送你回家。还有一小时。”波罗去忙他的了。
这一小时里没有女食客上门,我很欣慰。
波罗把北极贝拼成莲花的样子。修长的手指裁剪紫菜,用力搅动米饭,切三文鱼,做后一批寿司。蟹子寿司、鳗鱼寿司、粟米寿司、虾寿司、三文鱼寿司,花样还真多。
如果能够和他结婚,我是说,将来如果有那么一天的话。该多么美好,每天晚饭由他这样做寿司给我吃。茉奈,你不懂的。
终于可以关灯打烊了,我挺着吃成球状的胃跟波罗一起走出来,波罗把卷闸门拉下锁好,发动机车载我回家。我靠在他后背睡着了。
在家门口他把我拍醒。电梯按了12楼,催促我进去。那一刻好恍惚,也许是深夜的缘故,仿佛和他就要永远分别。电梯门将在两秒后关闭,下一秒的下一秒,我还能看到他吗?我把自己夹在门口,就像我的狗常常会出现的状况。
然后我挤出来,我扑到他胸前哭了。我知道我不能表白,表白会把他吓跑,真正地永远地吓跑。一个重点高中的名,对一个失业很久刚找到工作的男人告白,接着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他会拒绝我,更有甚者会闭门不见、退避三舍、远走高飞、老死不相往来……都是为了我好。茉奈家的人有一个优良的传统就是特别有正义感,所以我知道他会把自己消灭得多么彻底。
那就,就让我哭一会儿好了。波罗,就让我在你面前哭,这样莫名其妙地哭一会儿。谢谢你等我哭完,谢谢你让我可以默默喜欢着你而你神经大条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埋在我心中的小小的暗恋,像北极甜虾后背深深的沙线,不容易啊波罗,我不容易的。一边学习要好,一边又要处心积虑地相思,细软的沙线藏在丰厚的肉中我自己都难以发现,波罗,记得有一天把它摘出来。
【在一个审美古怪的少女心中】
我还记得大学天我给茉奈发短信——
“据说,我们学校的男生会在宿舍走廊里裸奔,有空帮你录唷~”
茉奈回复:“好极了,姐在哈尔滨这里九月就冷了,裸奔男稀少又罕见,速拍为盼……另外,我哥有女朋友了。”
我没有继续回复。
我没办法装作兴致盎然。
我如同被达尔文喂养的那只乌龟一样,忽然被放归了寂寞深海。我的寿命很长,长到可以目睹一切我所不愿面对的事情。他有女朋友了,他不再属于我了,哪怕只是在心灵的小小花园里,他已破门离去。如果我是乌龟,对于乌龟来讲这样的消息等于什么?不亚于达尔文死了吧。可是乌龟还要活着,漫长无垠的生命等着她去度过,要过很久很久她才能死掉。
哈里特活了175岁,2006年才死在动物园。
她闭上眼睛的后一刻,会想起她曾有一位主人叫达尔文吗?
那个遛狗,油条,豆浆,讨论达尔文和乌龟的清早,我还记得波罗的模样。印在脸上的麻将竹席印子,压扁的头发,眼屎,没有洗脸。这一切都不能掩饰他作为一个失业青年的糟糕以及在一个审美古怪的少女心中的美好。他是隐藏在他外表之下的,金子一般的人。我坚信。
让我大胆猜测,哈里特也许爱过达尔文。
可是达尔文知不知道哈里特爱过他?
那一年,风华正茂的他乘着小猎犬号来到她居住的加拉帕哥斯群岛,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初次与他相遇。他将它抱到船上,连同一船的标本一起,扬帆来到英国。
《那些关于时光的事》
章泰焱少将,丁小安她曾爱过你
文/王小可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绝望,那么选择遗忘可能是好的结局。”
“丁小安,有你后悔那一天的!你等着看吧!”出租车门关上,黎武气急败坏的诅咒在他口不择言地骂了一夜之后,终于告一段落。
而我,终于能回到北京了。
对不起黎武,我要回北京,哪怕你在多伦多苦苦等了我半年。我要回北京,哪怕北京污浊的空气让我得肺癌的概率要高出四十倍,连风筝也不会放得这么高。但那有什么关系,黎武,风筝的高度和空气的纯度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和谁共呼吸,和谁同执线。
谁都知道我爱放风筝
差不多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爱放风筝。七年来,只要不下雨,我几乎每天都会放一会儿风筝。在我的西北老家,下雨的日子一年也没有几天,而越是雨水少的年份,梨花就开得越多越美。在我就读的大学校园里,当风把风筝扯上天的时候,成片的梨树林也会有无数花瓣从枝头跌落。
三年前,大学毕业后我离开父母回北京陪年迈的外公外婆。在这座雨水也很少的城市里,北京人可真爱放风筝。我居住的航天部大院里却很少有人放风筝,所以当我次把那只可爱的小猪放上天时,好些小孩追着我又跳又叫。那时我已经放得很好了,只要小小的风,就能飞快地把风筝放得高高的。
当孩子们慢慢散去,会有一位英挺的中年男子来到我身旁。我知道他在出神地看那只风筝,所以十分钟后,我主动打破沉默:“为什么咱们院里没人放风筝呢?天安门广场上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在放。”
“是吗?”男子的声音带着笑,我趁机转头打量。他的面庞表明他正步入中年,却仍旧坚毅、有力,而他的肩章告诉我他已是大校军衔。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继续仰头望天,我的小猪已经斜斜地飞出去好远了,强烈的阳光罩着它,我其实并不能看清它在哪里,但手里的风筝线扯一下就紧一紧,告诉我它不曾离开。“这个院里的很多人一辈子都和飞行打交道,对他们来说,飞翔并不是一件特别神秘的事吧。”
“你现在还飞吗?”这话明显令大校同志惊诧了一下,只见他一脸笑意转变成了疑惑,我赶紧说明,“我的意思是,你也是和飞行打交道的吗?”
我的话音未落,他却已经开始发问:“那么多漂亮风筝,一个小姑娘怎么偏偏喜欢猪八戒呢?”
“因为,我喜欢它笑嘻嘻的样子啊。”说完,我们俩都大笑起来。
次有人这么直接地问我这个问题,而我也没想到,原来我心里的答案是这样的。每天飞翔在北京天空中的风筝绝不少于一万只吧,可爱的、精致的、神秘的,我却爱猪八戒,这个痴情的家伙。
我就是那只痴情的小猪
我在位于海淀的研究所上班,每天早出晚归,但每到周末,我一定会花大把的时间来放飞我的小猪。
章泰焱大校的工作比我还忙,就连周末也可能随时被小车接走。他实在是太有名了,即便已退休在家十多年的外公外婆也很了解他的情况。这位全军出名的年轻大校是试飞员出身,在一次试飞中成功化解了机械故障后成了空军英雄。英雄正当年,却服从上级安排回北京赴任了,据外公猜测,这应该也是他那位老飞行员父亲的希望吧,那位老人在西北基地度过了大半辈子,应该希望儿子有着不太一样的人生。
每说到章泰焱大校,我的老军医外婆总会打趣我说:“你看看,长辈都是搞飞行的,人家的儿子成了飞行英雄,为什么我们家的丫头就只知道放风筝呢?”
我喜欢这样的打趣和嗔怪,喜欢我的老外公和老外婆偶尔谈起章泰焱大校,哪怕说起他那位严谨、刻板的科学家夫人。
进进出出,我和章泰焱大校会像朋友一样打招呼。他对放风筝不仅有浓厚的兴趣,还很有一套,在他的提点之下,慢慢地,我已不只将之视作玩乐,更把它当成一种锻炼身体的绝好方式了。只是章泰焱大校从没主动提出让他玩一把,有时他会提前几分钟下楼等司机,或回来后并不急着上楼,就在逗留的数分钟里看我放风筝。
我们只聊风筝,聊天气,聊周围的树杈对风筝来说够不够安全。从不指望他询问关于我的更多情况,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相信他甚至不会生出类似想法。但每一回他逗留在我身边的数分钟都让我愉悦,而且这种愉悦能一直持续很长时间,足够我用到下一次再见到他。
直到好多年以后,我认真、仔细地回忆,那么多个数分钟里,他其实并没有真正对我,就我这个人发过什么问、说过什么话,他看的、谈的和问的都是风筝。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羡慕小猪,可是除了羡慕之外,我不知道还能怎样了。
似乎是时候谈一场恋爱了
研究所的女孩本来就不多,我这样一个古里古怪的女孩自然引起好些人的注意,黎武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在建设部大院长大的男孩,身上有明显的大院气质,阳光、透明,对人对事都坦荡荡。
几次集体活动之后,有一天他小跑着来到我身边,空气中似乎飘荡着一股夹杂着佳洁士牙膏味的清新气息。他说:“丁小安,星期天我们去天安门广场放风筝吧,可以不带你的猪八戒。”
其实我早就想去天安门广场放风筝了,那儿有各种各样漂亮的风筝,也只有那儿才有更多高手,不像航天部大院,一大片天空里只孤零零地飞着我的小猪。可我舍不得在星期天去。宝贵的数分钟逗留,多半发生在星期天。不过脑子里突然转过一个念头,一次爽约,会不会让他发现风筝线这一头的我呢?
我有一点为自己的想法兴奋呢。但我们之间有约吗?如果没有,还谈得上爽约吗?
但是我已决定赴黎武的约,而且我真的没带我的小猪。
黎武送给我一只制作极其精美的春燕,虽然燕子造型的风筝十分常见,可我的这只燕子还是赢得了无数赞叹,好几个游客还要求拿着它拍照。看得出来,这只分明出自大师手笔的风筝花了黎武不少银子。
可是这只燕子也只能和大家合合影,制造一下气氛。虽然画得精美绝伦,却不太符合力学原理,因此很难放上天去。加上黎武不停要求让他试一下,所以我们基本上一直忙着扯线狂奔。好在广场上的游客那么多,大家并不在意两个不能把漂亮风筝放上天去的年轻人。四年多来次不能尽兴放飞,我却没什么不开心的。
下一个星期天,黎武便没再提放风筝的事,把漂亮的春燕交到我手上,他就自觉完成了任务。不过我还是拒绝了他看电影的邀请,这个星期天,说什么我也要在大院里放我的小猪。
直到黄昏将尽,章泰焱大校的车才回来。看他从身边无声经过的时候,我突然发问:“上个星期天怎么没见你啊?”
他愣了一下,望望天,说:“这么晚你还在这儿吗?”幸好天晚,我急红的脸色没能让他发现,正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他回转身,暂时不走了的样子。
突然,我惊讶无比地看到他伸出手,我一声不吭便把风筝线交到了他手上。他一边熟练地扯着线,一边喃喃自语起来:“上个星期天我去飞了,那应该是我后一次飞了。”
断线的我决定飞向多伦多
看了新闻才知道,章泰焱已经成了一位年轻的少将,这在和平年代,对于一名三十七岁的军人来说几乎是个奇迹。可我不知道,那个星期天晚上的将军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惆怅。
在后来的一年多时间里,我们很多次一起放风筝。我们之间的谈话终于慢慢超越风筝,甚至不再关于飞行,开始涉及我原先曾无数次希望的方向。只不过那时我已和黎武拍拖一年多,他已办妥移民事宜,在多伦多等我了。
我总以舍不得外公外婆为由一天一天地拖着。我想我并没有在等什么,不要说结果,就连一场语意明确的谈话都不曾奢望。相对于年轻将军的前途,一只整天傻乎乎飞呀飞的小猪又算得了什么。
有一天,我和将军光顾着聊天,小猪差点被一枝新长出的小树杈钩住。我问将军:“这棵树很奇怪,看着像梨树,可我还没见它开过花。”
将军说:“城里有很多不开花的树。这也许是棵公梨树,而它近旁没有另一棵母梨树。除非有蝴蝶、蜜蜂这样的小动物帮它传递花粉,否则它就很难开花了。”
“城里现在根本少有蝴蝶和蜜蜂了,那这棵梨树不是很绝望?”
“是,世上很多事情原本就很绝望。”
我突然发现原来将军也有一副文艺腔,脑子里快速思考着要如何将这个“绝望”的话题继续下去。
“如果有些事情注定绝望,那么选择遗忘可能是好的结局。”
将军伸手一把将线拿过去,可无论他怎么抢救,小猪再也不听指挥,一阵慌乱飞行之后线断了,我的小猪不见了。
晚上我在MSN上对黎武说,亲爱的,领导批了我的辞呈,我要飞来找你啦。
就让想念载我飞回北京吧
多伦多的空气实在好,虽然早春比北京略显寒冷,满眼也没有开花的树,却总让人神清气爽。在这样清澈的空气里放风筝一定是件愉快的事情,可我的小猪不见了,也许它现在还挂在航天部大院里的某棵树上,它还会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吗?
我的时差似乎一直没倒过来,无论晨昏,好像随时可能睡去也随时可能醒来。黎武认为我是出于兴奋,他说:“你次出国,就在国外有了自己的家,而且马上要当新娘了,兴奋是自然的!”
我每周联系外公外婆,不想按我们约定好的等我的小宝宝出世才请他们来,我打算请他们来参加我的婚礼。如此清透的空气,完全没有认识的人,我感觉自己快被纯氧折磨窒息了。
就这样乱七八糟地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外公外婆好不容易被说动了。可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有一天在电话里,外公突然告诉我:“小安,我们暂时来不了啦,外婆被请去参加一个临时专家小组。还记得试飞英雄章泰焱吗?他得了绝症,领导请专家们为他会诊,不惜一切代价挽回他的生命。”
那天我放了整整一天风筝
我回北京后便再没见过将军。就算我可以决绝地对待黎武,就算我可以不负责任地对待自己的婚姻,就算我可以不理会外公外婆疑惑的眼神,我也没办法胡作非为到硬闯将军的特护病房。
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工作,看不到希望,当然也没有所谓的绝望。白天就在后海一带乱转,只等黄昏来临,外婆从医院回来,守着一桌食之无味的饭菜,听她跟外公絮叨这一天的治疗情况。这时的我才恢复了生气,抢着洗碗,抢着帮外公外婆烧洗澡水,就为了让她有更多时间和外公聊天。而他们聊天的话题绝离不开章泰焱将军,年轻将军的生命牵动了太多人,包括外公这样对他寄予厚望的长者。
后海一带藏着许多高人,我请其中一位为我重新画了一只小猪,又请另一位帮我把它做成一只新的风筝。
接下来,我又在后海附近找到一家叫做悟空的小酒吧,白天,我把自己这颗比小猪还脆弱、痴迷的心,悄悄藏进悟空的身体里,在那儿偷偷地哭、偷偷地笑、偷偷地回忆只有我一个人记得的往事。直到外婆彻夜未归的那一夜,我在那棵从不开花的梨树下坐了整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带上小猪去了天安门广场。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因为越来越多的游客,我便可以不再寂寞吗?因为待会儿会有无数只风筝在空中飞舞,我的小猪就不再孤单吗?这一天突然降温,风里还裹着沙尘,广场上放风筝的人并不多。好多游客被我的小猪吸引,还有小孩子指着它拍手叫:“快看快看,这个猪八戒笑得多开心啊。”
我一个人在偌大的广场上很努力地放飞我的小猪,从清晨直到黄昏。围在我身边的人们也吸引了卖晚报的小贩,他的嘴里不停念叨:“晚报,晚报,年轻的飞行将军与病魔斗争多时,终不治身亡英年早逝。”
一阵大风刮来,小贩护着他的报纸赶紧往纪念碑下躲。裹着沙尘的风直吹进我的眼,我在风里努力地控制着小猪的方向,任由泪水流了满脸。天色已暗,大风中的广场上游客越来越少,谁又会注意一个放了一整天风筝的女孩呢?哪怕她泪流满面。
我使劲仰着头,大风迷着我的眼,根本看不清小猪到底飞去了哪里。迷离的泪眼之间,仿佛只看见万千梨花开放,被风吹得漫天飞舞。
梨花盛开时节的烦闷空间
美的梨花开在七年前的那个春天。一场的风沙来袭,三十岁的年轻试飞员章泰焱凭借高超技术化解了飞行过程中的机械故障,新型飞机安全落地的那一刻,他成了远近闻名的试飞英雄。
英雄回母校演讲的那一天,风也很大,漫天梨花飞舞,就像下了一场异常温暖而柔软的雪。校图书馆学生管理员丁小安奉命陪同英雄穿过梨花飞舞的校园,寻找他十年前在此念书时,悄悄存放的一件神秘物件。
穿越校园的行程大约十五分钟,英雄把身边的学生管理员当成一个孩子,兴奋地向她诉说自己大学时代的种种荒唐想法和行为。对他而言,即使身边换成另一个女孩甚至一个男孩,他也会同样愉悦和兴奋。可是十七岁的大一女生丁小安在心里默想英雄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设想十三岁的年龄有没有可能像这十五分钟的路程一样,伴着英雄爽朗的笑声和梨树下温软的花瓣雨,便轻轻松松走了过去。
那一年,丁小安在图书馆里遇到了爱的书,林语堂的《朱门》,并爱极了里面那一句:“他把我带离这梨花盛开时节的烦闷空间”。后来,他们到达了古旧书库。原来十年前,当英雄还是个调皮男生的时候,悄悄带了一只喜欢的小猪风筝进图书馆,并把它藏在了古旧书库靠墙的,那个书架的顶上。
《被遗忘的夏天长达32小时》
“靳小夏!”
“啊?”小夏吓的一颤。
是高一吧,阳光特别好的清晨,里德附中的校园里,浮动着初夏温暖的空气。
班主任谭英微愠的语气,把小夏出逃的意识,硬生生地拽回来,“你把《岳阳楼记》后一段背一遍。”
小夏磨磨蹭蹭地站起身,说:“嗯……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让你背《岳阳楼记》后一段呢!”
谭英对小夏就好像从没有过好脸色。每次小夏面对她,都会有一点怕。她结结巴巴地说:“嗟夫……嗟夫……嗟……”
前排的许攸宁突然转头对她说:“你这是叫谁姐夫呢?”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起来。谭英皱了皱眉,不但没有批评许宁插嘴,反而对小夏厉声说:“你回家到底有没有背?”
小夏低着头,不回答。
每个人在小孩子的时候,都特别在意“公平”这个词。可是长大了,却统统不记得。他们仍然会像自己曾经厌恶的大人一样,偏向他们喜欢的、重要的、有用的;轻视那些自己讨厌的、憎厌的、无用的。即便是老师,也不能免俗。
所以,小夏不回答。因为她知道,所有辩解都是引发下一轮风暴的理由。
谭英对她没办法了,说:“不会背就读吧。把后一段读一遍。”
“那个……那个……”小夏硬着头皮说:“我书包忘带了。”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谭英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她说:“你是干什么吃的!上学书包你都忘了带!你怎么不把自己忘带了呢!你给我到后面坐着去。马上就搬!不爱学习就别打扰别人!”
小夏没说话,默默地在全班嘲笑地注视中,收拾起书桌里的东西,搬到后面去。
教室的后一排,只坐着一个人。那就是唐柯了。
此时的唐柯,有个叫“睡神”的绰号。全班如此欢乐,他仍趴在桌子上睡的不醒人世。小夏推了推他说:“哎,让我进去。”
唐柯迷迷糊糊地坐直身子说:“我没睡,我真的没睡觉。我就是趴一会儿。”
今天注定是要笑话不断了。全班又是一阵哄笑。谭英用鼻子哼了一声说:“你们俩儿还真是天生一对儿。”
她不想再为这两个无药可救的人浪费时间了,统统扔在后面自生自灭,省力又省心。
唐柯瞥了小夏一眼,嘟囔说,“都是你,害我被发现”。然后,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夏就当没听见,把自己的东西放进书桌,悄悄地舒了口气。
她终于感到轻松了呢。
谁说自生自灭就是悲哀,其实,也是种自由。
这个位置紧邻窗口,小夏忍不住望向窗外。阳光干净地晒在操场上,寂静的篮筐在风中轻轻地摆动着。谭英的讲课声,渐渐淡远出世界。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她仿佛看见了那只叫“帽子”的大狸猫,悠闲地走在弥金色的阳光里。它有复杂的毛色,黄黑灰棕的斑纹点缀在白色之间,像神的宠物,驮着巨大的世界地图,四处游走。
忽然,有呼噜声乱入小夏的耳膜。她不敢置信地转过头。
是唐柯!白痴一样大张着嘴,发出猪一般的巨响。
她刚想叫醒他。站在讲台上的谭英就再次发飙了。
谭英怒吼了一声:“唐柯!你能不能睡得安静点!下课给我到办公室去!”
唉!这节课看来是真的上不下去了。
2.
可以说,小夏和唐柯的开始,不那么美好,甚至是有一点讨厌和烦。像一只喵与一只汪的初识,充斥着各种非我族类的不顺眼。
“Hey、Hey、Hey,我打呼噜你到是提醒我一下啊。同学要互相帮助懂不懂。”
睡醒的唐柯,有一点小帅。他不爱剪头发,倔强的头发一络一络的支着,像热血漫画里正在爆气的男猪脚。
此时,已是中午,唐柯刚从办公室放回来。
小夏一个人,坐在窗边吃午饭。两只自制三明治,看起来很好吃。她用力咽下去嘴里的食物,说:“对不起。”
“你害的我都没时间吃饭了知道吗?把你的三明治给我一个吧。”
说着,唐柯就大方地伸手来拿,小夏飞快地趴在她的三明治上说:“不行,这个是我自己的做的,不好吃。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好了。”
唐柯看她紧张的样子,说:“一个三明治而已,至于吗。我还是去吃拉面吧。”
唐柯站起身,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晃出教室的门。
小夏这才吁了口气,从三明治上拿起胳膊。她可不是小气,而是这个三明治是绝不能让唐柯吃。因为是劲爆的酸辣口味。
对的,没错,就是这个味儿。
小夏的味觉出了问题,只能吃出这两种味道。她以前不是这样,酸甜苦辣都能品得出来。但现在不行。只有极刺激的酸和辣,才能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传递来的味道。如果将这两种味道,扩展到更大的范围,其实也差不多。
同学是劲酸口味,老师是变态辣,爸爸是劲酸加变态辣。
有时候,小夏会觉得自己每天都在面对一台庞大而怪异的电脑,开机就会跳一个极度不友好的界面,冷冰冰的,点什么都是指令错误,或者干脆毫无反应。
一个被老师厌烦,被优等生任意鄙视,被班里成绩差的同学随意取笑的人,谁会愿意和她来往。所以,小夏没有朋友,甚至与她多说一句废话的人都没有。事实上,年少的世界远比成人更残酷。因为喜欢什么,总是不屑或不愿说出。而讨厌什么却毫不吝啬的挂在嘴边和脸上。
还好,小夏是个很会给自己找事做的人。比如,背英文单词,就是件周而复始永远做不完的事,当然,还有更高级别的背古文。代数就更不用说了,为它愁掉三千青丝终不对……提起这些,真是令人沮丧。记性不好的人在学校里真是没活路了呢。
“哎,小夏。”
是许攸宁,脸上挂着少有的笑容。
小夏小有紧张地抬起头,冒出一声:“啊?”
按概率来说,许攸宁和她说话,50%是嘲笑她,40%是捉弄她,剩下的10%是催她交作业。所以在小夏的心里,许攸宁的设定,永远是尖酸刻薄的代名词。尽管许攸宁常常自命公主,可她一说话,小夏就会自动脑补上“娘娘”出场的背景乐。因为这样许攸宁看起来,才更活灵活现,声情并茂。
许攸宁说:“你是不是没参加社团?”
小夏点了点头。
“那你来参加我们二次颜社吧。”
“我?”小夏不太相信地说:“二次颜不是一般人不让进吗?”
“没事,要你当脸模。”
“脸模?”
“就这么说定了。三点放学我来找你。”
3.
其实,严格来讲,小夏还是参加过社团的。当全班都去参加活动的时候,她留在教室里,创办了自己的社团。
小夏给这个社团取名,叫“蘑菇”。蘑菇社只有一个成员,就是小夏咯。天气好的时候,帽子这个家伙也会来参加。它会趴在小夏的书桌上,把身体蜷成毛茸茸的一团。阳光贮藏在它的皮毛里,像颗会发光的肉丸子。
蘑茹社的活动很丰富。比如研究一下西方黑魔法,藏传结手印,哈里波特咒语的可行性……小夏是个很有创意的社长兼社员。只是,没有人知道。
不,有一个人知道,但小夏不知道他知道。
这个人当然是唐柯了。
有一次,唐柯从篮球队回来拿护腕,刚好路过教室。小夏正站在讲台前练习。
她用一块波西米亚风的印花方布盖在讲台上,然后拿出一根魔法棒来。
对,魔法棒,就是巴拉拉小魔仙那种塑料感极强的彩色魔法棒。
小夏用力地挥了一挥,嘴里念念有词,接着突然洒出一把亮晶晶的魔法粉末,揭起方布,桌子上就多了一块橡皮耶!
唐柯震惊地瞥了一眼,冒出一句:“我去,脑子有毛病!”
后来,这句评语成了唐柯对小夏的专属点评。
这一天的3点,蘑菇社暂停活动。因为小夏要去参加“二次颜”了。
“二次颜”不是Cosplay社,而是特别的彩绘社团。他们喜欢把人脸当画布,致力于把真人画出笔绘的效果来。每周社团都会有一个主题。比如,“约会大作战主题”、“夏娜之眼主题”,“漫威大反派主题”……而脸模的任务,就是任由自己立体的脸,被画出二次元的平面质感。
许攸宁说:“去了你可别乱动,我们社长可不是一般人。”
“社长是倪雪晨对吧。”
“你知道就好。他什么出身不用我说了吧。校长都得让着他。我和你讲,雪晨这个人看起来冷,其实特别好,特别优雅。人家高中之前都是在私塾里上的。不是私立哦,是私塾。”
许攸宁一提起倪雪晨,就有种溢于言表的兴奋。
小夏看她这么得意,问:“他是你男朋友啊?”
许攸宁仿佛被插了一刀,说:“不是。”
“哦。”小夏又问:“你这么了解他,一定喜欢他吧?”
许攸宁翻了她一白眼说:“咱们学校有不喜欢倪雪晨的吗?”
她们两个人,说着就到了2号楼。
这还是小夏次来2号楼。从前没参加过社团,也就没机会进来。其实,听编号也知道这幢教学楼是个里德的老古董了。
里德是全国个纳入一本线的私立大学,作为它的前身,里德附中已有80多年的建校史。小夏这个“脑子有病”的孩子,能够进来,全凭父亲是里德的校友。时间退回到1933年,一位乡绅的儿子留洋回来,创办了里德中学。这个人就是倪雪晨的曾祖父。
所以,许攸宁说校长都让着倪雪晨也不算夸张。里德当年的老建筑,基本都毁于战火,唯有2号楼,传奇地保留了下来。如今它已经不用于教学,几经苍桑的老教室成了各个社团的活动基地。
2号楼有着经典的巴洛克设计。只是曾经奢丽的装饰,现在看起来难免阴沉。
小夏一踏进2号楼的大门,脚下就忽然一虚,一种奇怪的,无法言宣的熟悉感从心里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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