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0022140
脱去警服,一身淡灰套头衫的江楚桓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伸展两条长腿,闲闲地看卷子,陆云歌内心炸裂,*的阳光校草啊!求问这种情况下该怎样安心补习!急,在线等!
一身血的爸爸被拖出去时,陆云歌心中只有两个字“完了。”爸爸完了,她也完了。她痛恨吃喝嫖赌的爸爸那么久,从未想过他会是警方的线人。她隐约感觉出了这扇门,她再也见不到他,于是不知哪儿来的猛劲,硬是从压着她的铁掌下挣了出去,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死死拉住那只还没被拖出门的左脚。“求求你们放了我爸爸。”“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你们……”额头响亮地磕在肮脏的地面上,地面上的腥骚气令人作呕,她顾不得恶心,只是一下下重重地磕着,希望能求得一丝怜悯。角落的椅子响起轻微的起座声,皮鞋慢腾腾踱到她面前,陆云歌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顺着皮鞋惊恐地望上去,看见了乔四邪恶的笑脸。“舔。”皮鞋伸到她脸前,戏谑又懒散的声音如同一个玩笑。陆云歌颤抖着伸出舌头,舔去鞋面上的浮尘。四周响起的乱糟糟的哄笑让她头脑发晕,他们笑了,是不是会放过爸爸?心底升起期盼的火苗,发着抖困惑着陪他们一起笑,他们开心了,是不是就会放过爸爸?她还没想完,那只被她舔过的皮鞋已准确无误地踩上了她的手。“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依旧死死地拽着爸爸的脚。乔四一点都不着急,勾着笑,逐渐加重力道,用鞋底反复碾压她的右手,右手转眼红肿破皮,伤口开始淌血,殷红的血迹染满手背时,手指一根根变得麻木,逐渐失了力气,再也拉扯不牢,终松掉。 她倒在地上看着一身血的爸爸被拖走,右手传来钻心的痛。血淋淋的右手伸向爸爸的背影,突兀地顿在半空中,是个无比绝望的手势。 乔四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提上床,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妹妹舔得很好,一会儿还有别的东西要舔哦。”乔四对身边马仔偏头道:“场子里的弟兄,叫几个过来。”陆云歌听到乔四的话,爬到床中央声嘶力竭地尖叫“救命!”她突然想起表姐陆依依好像在这家夜总会上班,即便不知陆依依在不在,也不顾一切地狂喊:“依依姐姐,依依姐姐,救命!”乔四置若罔闻地坐回沙发抽烟,像看戏一样看她在床上又哭又叫。她高声尖叫了几分钟,嗓子快要叫哑时,几个混混进来了。乔四抽着烟跟他们授意,混混们淫笑着点头,绝望之际听到咚咚的敲门声。“四爷,您在里面吗?”听到陆依依的声音,陆云歌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狂呼起来。“依依姐姐,我是云歌,我云歌啊,救命啊!救命!”门被推开,陆依依走进来,脸上带着紧张又谦卑的笑,小心翼翼道:“四爷,这是我表妹,她还是个高中生,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她。”“出去。”乔四冷冷地。 陆依依站在门口哀求:“四爷,您看我在这儿做了这么久的份上,能不能给一点薄面,放了我表妹,我……”陆依依还没说完,烟头已弹上她额头。“哎哟!”陆依依捂着额头,看了看冷冰冰盯着她的乔四,又看了看困在床上的陆云歌,顿了几秒,默默转身出了门。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陆云歌拼尽全力哭喊:“依依姐姐,不要走!姐姐救我!”混混们爬上床开始撕她衣服,她尖叫着用腿乱踢,很快被按住抽了几个耳光。男人下手真重,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地,整个人都懵了,像被打入了梦里。她什么都做不了,被踩伤的右手剧痛,四肢被压着,她只能哭着闭上眼。她真的完了。
嘹亮的警笛响起时她脑子里一片混沌,只感觉压在腿上的手离开了,那些肮脏的手都离开了。她一直不敢睁眼,直到感觉一件宽大的外套裹住了她,她被一把抱起,离开了那张龌龊的床。外套里有残留的余温和干净的气息。低沉温和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别怕,没事了。”这声音让人感到安全,她睁开眼,入眼的是浅清蓝衬衫,再抬头就看到了他,不禁愣了一愣。“你是?”“警察。”“你是谁?”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告诉了她。“江楚桓。”
陆云歌后来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很奇葩,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顾得上打听他的名字。她给自己找了一些说辞,像毕竟是救命恩人,不知道名字实在失礼;像她那时耳鸣还未退,她在测试听力;像她好像被打傻了。但她自己清楚,根本的是因为江楚桓长得太好看,她几乎是本能未经思索地就问了他名字。江楚桓把她抱上警车,随后女警送来了衣服,她快速穿好衣服钻出警车,四处张望,现场一片混乱,不少夜总会的人被押上警车,陆云歌在一个闪烁的警灯旁看到了江楚桓,他正在跟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的人说话。陆云歌跑了过去,急冲冲问:“我爸爸在哪儿?”她看对方不作声,赶紧补充道:“我爸爸是陆百川,乔四说他是警方的线人,是真的吗?他之前被人拖走了,你们有没有找到他?”周围听到这话的警察,突然间安静下来,表情都有些沉重。不好的预感袭上陆云歌心头,她声音颤抖着问:“我爸爸还好吗?”领导沉默了一会儿,用不忍的眼光看着她:“你父亲,牺牲了。”听到噩耗的陆云歌一阵晕眩,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跟到警局做完笔录的。记不清自己在警局待了多久,又如何离开警局。乔四叫人拿水晶石的烟灰缸当着她的面狠狠砸她爸爸的头,又让人拖走了爸爸的过程她说了很多遍。她浑浑噩噩走回家时天正下着雨,她在雨中一直走,一直走,原来爸爸当场就被砸死了,难怪她拉着他左脚时,都没感到他动弹一下。
陆云歌回到漆黑一片的家里,锁好门腿就软了,她像散了架似的贴着门背滑下,哀痛如巨浪猛烈地击打着她不断袭来的巨大痛苦让她心肺疼痛,无法呼吸,坐着喘不上气,索性躺倒在地上。哭,一直哭,一直哭,哭得睡过去,醒来时天还是黑的,头痛欲裂,继续哭,继续哭,再也睡不着,只能倒在地上无尽地流泪。她一直很看不起陆百川,觉得他就是个老混混,如果不是很有必要,她从不叫他爸。他怎么会是警方的线人?他怎么可能是警方的线人?
陆云歌从小没有妈妈,记忆中老是跟着爸爸换地方,爸爸跟的大哥越来越厉害,他们也从一个城市换到另一个城市,她一直觉得爸爸是个没什么本事但挺能混的老油子,他怎么会去做线人这么危险的事呢,这怎么可能是他这种人做的事!回想起之前因为鄙视陆百川的职业而对他的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如有利刃划过心头。爸爸,是女儿错了,对不起。可是爸爸,我宁愿你就是一个老混混,只要你还继续活着。陆云歌从早晨哭到中午,头都要炸了,依然止不住泪水。泪水淹成一片海,隔绝开她与外面的世界,她变成一座小小的孤岛,矗立在翻滚着孤独与愧疚的海面。瞧不起的老混混消失了,相依为命的父亲离去了,他活着的时候,她没觉得他多好,现在他走了,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她的至亲也没有了。
敲门声响了又响,陆云歌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开门,是房东周姐,周姐被她的样子吓得倒退了一步,打探地问:“听说出事了?”陆云歌点点头。周姐摇着头:“黑社会就是这样,搞不好就出事,你爸没被抓进警局吧?”陆云歌咧了咧嘴说不出话又哭了。周姐登时紧张起来:“出什么事了?”陆云歌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周姐立刻就疯了:“不行,不行,这房子不能再租给你,黑社会找上门就麻烦了,你马上给我搬走!”陆云歌愣了,没想到周姐会说这个,她可是才死了父亲啊,一口气堵在胸口简直要怄出血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低沉蕴含着怒气的声音响起。陆云歌望向门口,江楚桓眉头紧蹙站在门边,周身袭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周姐看到他,声音不自觉降了几度:“我,我怎么了?”江楚桓抬手指着陆云歌对周姐道:“她父亲为人民安全牺牲了,前脚刚走,你现在就要把他女儿赶出去?”周姐底气不足道:“我看你像是个警察,你是警察你不怕,我是平头老百姓,这家人得罪了黑社会,到时黑社会上门报复,我哪里担得起,如果再在房子里出点事,我以后还怎么租给别人。再说了警官,房子合同本来也是10号到期,这次不续租了,还有三天,这三天云歌她可以继续住在这儿,三天后,我要收房子。”周姐歉意地转向陆云歌:“云歌,阿姨也很同情你,但你要体谅阿姨啊,我儿子上补习班就指着每月的房租,不可以出事的啊……”陆云歌虚弱地举手拦下了周姐后面的话:“不用说了,我搬。”
门关上后,整个世界才清净下来。陆云歌一屁股坐在地上,太累了,人也累,心也累。江楚桓打量了一眼周围环境问:“你一直坐在门口没进屋?”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也懒得回应,只是微弱地点了点头。他蹲下身,望着她,语气温和:“去沙发上坐,地上坐久了会感冒。”她双目无神地与他对视两秒,心灰意懒地扭过头,就势想往地上躺,却被他握住胳膊半扶半拖地拽到了沙发上。屁股刚落上沙发,她就尖叫着扭动胳膊甩开他的手:“不要碰我!”江楚桓松开手,看着屈膝抱腿,埋首膝盖的陆云歌,语气多了两分严厉:“再怎么难过,也要有个人样。”她埋着头不理他。他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自顾自道:“你父亲生前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总能很快振作起来。”听到他提陆百川,陆云歌抬起了头:“你认识我爸爸?”江楚桓点点头,嗓音低沉:“我是他在临水的上线。”陆云歌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你这么年轻,我爸爸怎么可能听你的?”陆百川是出了名的老油子,老滑头,陆云歌不相信江楚桓年纪轻轻,能让老奸巨猾的陆百川听他使唤。江楚桓没有答,修长手指摸出烟点燃,缓缓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来,抽烟的手势极为漂亮。“想知道?”陆云歌不置可否,只是望着他,想从他烟雾缭绕的脸上看出一些答案。他冲桌面上的一个塑料袋抬了抬下巴,是他带来的,淡淡道:“吃了聊。”他坐在那儿一心一意抽他的烟,看样子不会轻易再吐一个字。陆云歌把塑料袋拉到面前打开,是一碗皮蛋瘦肉粥。她右手依旧很痛,只能用左手别扭地拿着勺子, 一口口吃着,一眼眼瞄着江楚桓。“我在吃了!”她忍不住喊道,潜台词是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江楚桓对着手边的烟缸弹了一指头烟灰:“食不言寝不语。”陆云歌心想,是我在吃你又没吃,也不耽误你说话。瞄着他就是不敢说出来,这个男警官就算不穿警服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她不是很敢惹他。陆云歌吃着粥,想到皮蛋瘦肉粥也是爸爸喜欢吃的,陆百川有时深夜回来会带两份当宵夜,把陆云歌叫起来一起吃,也就是坐在沙发上,坐在她现在的位置,只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和爸爸一起吃皮蛋瘦肉粥了,她想着有些发愣,泪水滚了下来,大颗的眼泪落进粥里,心口又开始发痛。“擦把脸。”一条毛巾递到她面前。她木然地接过,捂上眼睛,是热的,有熟悉的洗面奶的香气,是她的洗脸毛巾,既然江楚桓能一进屋就看出她在门口待了一夜,从挂着的一堆毛巾中找到她的洗脸毛巾想来也不是难事,他们警察总有这种神奇的技能。“加件外套出来,外面风大。”他按灭了烟头,走向门口。“要去哪儿?”陆云歌很迷惑。“去医院做伤情鉴定,我在楼下等你。”陆云歌甩了毛巾跑进卧室,翻出一件外套穿上,临出门时对着落地镜瞧了眼,瞬间被自己吓到,镜子里的人肿着一双鱼泡眼,满头乱发,憔悴不堪,看起来很糟糕。这还是擦完脸之后的样子,擦脸前涕泪横流了一夜,脸得花成什么模样,她都不敢想。陆云歌不忍心再看自己一眼,关门冲下了楼。跑到楼下时江楚桓正站在警车外抽烟,看到陆云歌下来,将剩下大半截的烟扔在地上踩灭,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陆云歌钻进后座,缩在驾驶座后方,让座椅严丝合缝地遮住她,在确认后视镜照不见她后,开始发问:“你真是我爸爸上线?”陆云歌满腹狐疑。“是。”江楚桓答得毋庸置疑。“你这么年轻,还没三十岁吧?我爸会听你的?”她是有些不信的。“工作不是看年龄,要看能力。”江楚桓从后视镜扫一眼,没看到人。“我爸为什么会出事?”她把头顶在椅背上问。“他想拿一份关键证据,被乔四发现了。”“你早就知道他要拿证据?为什么不保护他?!”陆云歌坐直身子质问。“我让他等上面下指令了再行动,没想到你父亲提前私自行动。如果不是有人紧急通报,后果会更严重。”陆云歌不由自主地发起抖来,昨日险些被轮奸的情景现在想起仍让她不寒而栗。“乔四派人打死我爸爸,会被枪毙吗?”江楚桓沉默着开车,没有回话。这沉默让她心慌,慌得没法儿再缩着,探出头不安地问:“杀了人不枪毙吗?那是会终身监禁?”依旧没有回话。持续的沉默让心慌升级,陆云歌晃着驾驶座的椅背,受伤的右手用力抓在冰冷的皮椅背上,结痂的伤口裂开,渗出新鲜的血迹,好痛。“你说话啊,不是终身监禁那是关多久?”她的声音渐渐绝望起来。“乔四手下把罪全扛了,一口咬定是他自己的主意,跟乔四无关。”“什么?!我现场就在那儿,清清楚楚听到乔四让人用烟缸砸我爸,怎么会跟他无关!”陆云歌在后座大叫。“你当时有录音吗?”陆云歌听到这个问题,惊愕地呆住,后一秒疯了似地猛踹前排座椅尖叫:“我就在那里,这是真的,他杀了人,怎么可能没事,他杀了我爸爸,他杀了我爸爸啊……”车紧急刹住,后车门被打开,江楚桓冲进后座,一把抓住四肢乱舞的陆云歌:“你冷静一点,这样是没用的!”“我怎么冷静?他杀了我爸爸,他杀了我爸爸啊!”陆云歌在后座痛哭流涕,情绪太过激动,瞬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爸爸,嗯~白死了,嗯~” 强烈的刺激下胃部开始痉挛,身子弓成一只虾。江楚桓左右臂膀围着她,相距咫尺,将她禁锢在臂弯里。他让她哭,摇下一截车窗,放入充沛的氧气,又不让她哭得太放纵,两边都拦着,容不得她满车打横撒泼。他低头看她,一张小花脸,大眼睛哭得肿如烂桃,嘴角吧嗒着一阵阵抽气,弓起的身子一弹一弹地,随时好像要抽晕过去,是一个可怜的小姑娘。“陆云歌,看着我。”江楚桓一字一句说,声音坚硬如铁。陆云歌被他圈着,绝望的双眼望着他。江楚桓眼中有让人战栗的冷硬寒气,如封冻了千万年的山石。“我会抓住乔四让他受应有的惩罚,你的父亲陆百川不会白白牺牲。对我有点信心,给我一些时间,好吗?”陆云歌绝望的双眸被江楚桓的话点燃了一簇火苗。“我爸爸不会白死?”“不会。”“乔四终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是。”她一点点冷静下来,垂下眼,点点头,环在她身侧的双臂慢慢移开,江楚桓坐回驾驶室继续开车上路。陆云歌额头抵在驾驶座冰凉的皮椅背上,无声地流泪。车开得很快,未关严的那道窗缝,吹起呜咽般的声音,好像有人在陪她一起哭。
警车停在临水市中心医院停车场,江楚桓拿着伤情鉴定文书走在前面,陆云歌紧紧跟在后面,司法鉴定中心在医院一楼。“江警官!今天怎么亲自来了?”办公室的年轻女医生看到江楚桓,立刻起身迎到了门口。陆云歌看到年轻女医生笑如春花般的脸,心想,他果然很受女生欢迎。江楚桓礼貌地点头道:“董医生,麻烦帮她看一下。”“哦!好的好的!小妹妹,快坐下。”董医生热情地让陆云歌坐下,问了一些问题,仔细查看了她受伤的右手。“皮肉有破损,筋骨没事,按时抹药,一周左右就能痊愈。”董医生带着陆云歌去了旁边的治疗室对护士说:“帮她治疗包扎一下。”临出门时又回头叮嘱道:“仔细点哦。”护士挤挤眼笑了:“肯定是江警官领来的人,知道啦。”董医生哼了下鼻子,微红着脸出门了。陆云歌举着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走到董医生办公室门口时,正好听到他们在讨论:“手指没大碍,是轻微伤,鉴定结果几天后拿。”董医生语气轻柔。“只能治安拘留15天。”江楚桓声音很沉。“欺负那丫头的人是不是很坏?”“十恶不赦。”“1节指骨粉碎性骨折或者2节指骨线形骨折,或缺失半个指节才算轻伤,才有可能量刑。”董医生犹疑着说。江楚桓没有搭话,办公室静了下来。
陆云歌跑到医院花坛边仔细找寻,捡起了一块手掌大的石头。她躲到花园僻静的角落,脑海里反复响起董医生的话“1节指骨粉碎性骨折或者2节指骨线形骨折,或缺失半个指节才算轻伤,才有可能量刑。”想起陆百川被人打死拖出去的惨状,陆云歌将刚包扎好的伤手放上台阶,左手的石头对准伤手,一咬牙,举起就往下砸。左手被人凌空截住,手里的石头闪电般被夺下。“你要干什么!”江楚桓暴喝,额头上青筋凸起。“你知道我要干什么!”陆云歌哭喊着抢江楚桓夺走的石头。“你是不是疯了!”他把她推开,将石头拿到身后。“我没有!我就是想让那个混蛋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我的手残了,你们是不是就可以判乔四的刑,关他进监狱?”她又一次扑上来抢江楚桓身后的石头。他再次将她推开吼道:“鉴定已经做完,你现在再怎样也没用!”她呆愣地望着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我就……”“就让你早点自残吗?!”江楚桓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弱智儿童,陆云歌知道自己行为鲁莽愚蠢,可没有办法,她想报仇。陆百川被活活砸死,乔四逍遥法外的消息引发她充沛的恨意和牺牲的决心,她甘愿残掉一只手,去让乔四坐牢,可现在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她蹲下身失声痛哭。
很长时间,他们间再无对话,花园小径偶尔有散步的病人经过,听到悲痛的哭声会探头望一眼,花园角落里站着身姿挺拔的帅哥和缩成一团的少女。世人皆有八卦之心,病人们围着他们一圈圈遛弯,半天了依旧是一个木头桩子似地立着,一个缩成球状痛哭。冬日的寒风刮过,扫落叶般将观众冻出了花园,只留下两个燃烧着八卦之魂的女观众,回病房取了外套,挤坐在两米开外的石凳上执着地坚守。陆云歌的哭声慢慢地由大到小,转为低声抽泣。江楚桓摸出随身带的纸巾,蹲下身,感觉十分为难。他不会哄人。眼前的陆云歌是个不大不小的姑娘,如果再小几岁是个小孩儿,他就牵了她的手,用糖果逗她开心,如果再大几岁是个成年人,他会要求她理性克制地同他对话。这么个两边不靠的小姑娘,哭着不肯走,他没有办法。江楚桓向来万事不求人,但也顶不住女观众如狼似虎的瞩目。他是警察,不是演员,同一个小女生待在花园里,跟演偶像剧似的被围观,算什么事。后,他打算求求她。江楚桓将纸巾递到陆云歌眼前:“我答应过你父亲,会保护好你,也绝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乔四的事我会办,再给我一些时间,先回去,好吗?”陆云歌听出江楚桓语气里的恳求,把头从膝盖里抬起来,正对上江楚桓的目光,他眼神有坚定,有同情,还有点尴尬。陆云歌环顾四周,这才注意到前方聚精会神的女观众,脸上一红,接过纸巾擦了眼泪鼻涕,腿蹲麻了,哆哆嗦嗦地站起来,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江楚桓,她害他丢人了。江楚桓倒不记仇,一伸手搀了一瘸一拐的陆云歌,慢慢扶着她走向停车场。两位女观众激动得双手交握站起身,望着他们的背影,为高瘦帅哥和哭泣少女脑补了一万字的甜蜜后续,一边感叹生活真美好,心满意足地携手回了病房。理想总是美好的,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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