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8759891
《猎物志》是衣水散文精选集,包括“植物志”“动物志”“器物志”“事物志”“历史志”“跨文体”六辑。作者“网罗世界万物为志”,精选植物、动物等题材为文,写尽人间千情百态;以一贯的敏锐触觉,另辟蹊径的表达方式,独特的叙事风格,构建出“梦幻散文”这个特有的文学世界。
本书以“想象力”“思考力”见长,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叙事、抒情散文,因新颖、独特而受到青年教师、青年作家的热捧。同时,书中的部分作品已被多个地区的学校设计成模拟试题,不少作品已成为提升当代中学生阅读与写作素养的课外阅读范本。
辑一 植物志
大豆的声音. . .002
一棵柳树. . .005
一根狗尾草. . .008
一朵喇叭花. . .011
一株水稻. . .014
绿萝深处. . .017
白莲一朵. . .020
驶向草莓. . .023
沙地西瓜. . .027
一棵大树忘记了自己. . .030
隐喻的大白菜. . .033
遗失的葡萄. . .036
棚顶的葫芦. . .039
坐在静静的山坡上. . .042
向日葵的夜晚 . . .045
围绕一棵树转了多少圈. . .048
站在一棵树的顶部. . .051
母亲的炸莲夹. . .054
永不弃己的仙人掌. . .057
吃玉米. . .060
辑二 动物志
黄犍牛的眼泪. . .064
狼一样活着. . .067
我在一个下午放羊. . .070
我被骡子咬了一口. . .073
一只三脚猫. . .076
壁虎爬行. . .079
一条活鱼. . .082
捅牛卵的故事. . .085
一头驴子. . .088
一群羊奔跑在我的麦地上. . .091
雪花下面的麻雀. . .094
和狗一块晨跑. . .096
狗一样走路. . .109
马路上钓鱼. . .101
飞走的麻雀. . .104
走过那些鸟窝. . .107
辑三 器物志
孤独的火. . .112
蛛网的秘密. . .115
鸟窝. . .118
陶罐之外. . .121
一只小黑碗. . .125
一只花瓶. . .128
疾驰的鞋子. . .131
一只杯子. . .134
在一段消失的城墙上. . .137
漂亮的尾巴. . .140
寻找丢失的脸. . .143
肢体散落在大地上. . .146
辑四 事物志
一个不见的村庄. . .150
梦境的阳光. . .153
堆雪人的小孩. . .156
雪夜归来. . .159
寂静的时光. . .162
离开我自己. . .165
嗖嗖地往前跑. . .168
冰凌. . .171
一弯弓满的月亮. . .175
晒月亮. . .178
夜游人. . .181
我挤在人群里. . .184
早春. . .187
墙壁雪白. . .190
辑五 历史志
喊疼. . .194
莲鹤方壶. . .197
永远的诗魂. . .200
李商隐:“爱与美”的绝唱. . .203
黄河的黄. . .211
长河落日. . .215
铁马. . .219
霸王城城墙. . .222
黄河中下游界碑. . .226
辑六 跨文体
遭遇抢劫. . .230
隐喻的刺猬. . .237
火车的方向. . .244
北地. . .250
后现代的鸟窝. . .255
呵护. . .264
插秧纪事. . .273
谋杀在十岁. . .279
兔子,兔子. . .291
附录
以梦为马,以诗为铲开掘出的梦境散文. . .302
还原另一种真实. . .307
序 内虚构
真正意义的散文写作,不是报头小品,也不是流传甚广的鸡汤文。我以为散文和其他任何一种文体一样,都有着向人类内世界进军的可能性。至少咏物要咏得意蕴深含,抒情要抒个力透纸背,言志要言得深邃有力。然而我以为这些还只是散文这一种文体的皮肤,没有深入到骨头。至少在新世纪,我还没有看到过深入骨髓的散文。
散文的本质在于揭开。要知道,世界有太多遮蔽物,它们覆盖在表层。散文和散文家的意义就在于清扫这些遮蔽物,让世界照亮自己和我们。写作关键在于怎么去揭开。有不同揭开技术的人,就有不同的艺术天赋。余秋雨揭开文化之旅,刘亮程揭开贫穷的黄沙梁。而我要揭开什么?这是一个我日思夜虑的问题。至今我还不太清楚,但我以为,我是在揭开在我内心深处的竹子屯和Z城之间的不断纠缠。
Z城是一座古老的文化之城,也是惰性之城。而我生活在Z城,一个令人向往而又碌碌无为的城市。我从竹子屯走过来,在不知不觉中,正如许多人一样日益衰老。但我不会心甘,尽管我对世界无能为力。这时候,我想到牛、驴子、马等各种各样的生命,尽管Z城不适应它们生活,但它们会在自己的生活里过得比我快乐。这时候我想到人。怎么样才是人呢?围绕这个问题,撇开现象的纷扰芜杂,我开始了散文的内
虚构。
世界中的现实,生活中的真相;梦境里的真实,真实中的虚幻。如此等等,我都在慢慢触摸它。事实上,我以为这是一部片段组合的散文。或荒诞,或魔幻;或隐喻,或象征。在我的概念里,一切非物质的东西都不过是一种意念,艺术当然也不例外。意念是对一切想到的存在的自我实现。我以为,意念是一切艺术发展的本质动力。
是为序!
大豆的声音
一粒大豆从豆荚里蹦出来的那一刻,是一声胀裂的脆响,它感觉整个世界都静默了。我只看见滚圆滚圆的豆粒,金灿灿地射向它的未来,抛出一个不安的弧度,就消失在开始热闹的豆田里。
一粒大豆,脱出罩衣,鼓足蛮劲儿,满是新鲜地望着深秋的阳光,深情款款;憋了一个夏天的豆粒,终于忍不住鼓胀的心,它让自己深陷在自己的爆炸声里。
一粒大豆不断从豆荚里蹦出来,然后“砰”的一声,会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试图回到梦中研究一粒大豆的炸裂,却是再也不能深入一层。每每“砰”的一声脆响,然后是一片沉寂,我只能在响声和沉寂之间
惊醒。
不过多年前,在自家的豆田里,我见到过这样的豆荚。
这是一个自然成熟的豆荚,它长在豆棵的上端,又在主干上,过早吸足了水分和阳光,便率先向世人敞开了胸怀。一粒大豆,两粒大豆,从它的两个包荚里蹿到地上,满怀喜悦地抗拒了自己的命运。它们不会被农人收割了,也不会被农人捡到豆缸里。在一切还来得及挽救之前,它已经在湿润的泥土里,吸足了夜晚的露水和白天的阳光,它发芽儿了。
细看这两片嫩嫩的芽叶,一天一个样子,越长越大,颜色也浓郁青翠,它们越来越像两只闪烁不定的大眼睛,藏满了它的不屈服的志气。它要赶在大收割之前,再次开花、结果和成熟。它在炙热的成长里紧张攀缘,我很羡慕这样一棵豆苗,它是在经验诸多不容易的另一个人生。
这样一棵豆苗,或者两棵豆苗,从参天豆棵的缝隙里捡拾了一些支离破碎的阳光,憋足萌动的劲儿,按捺住跃跃欲试的心,它在等待夜晚的到来。在梦境之中,豆苗们一天长高一大截儿,仿佛它们只是在夜晚偷偷地生长似的。我知道,是夜晚的舒适凉爽,让它们静下心来;是夜晚的月光金黄,濡染它们的少年理想;是夜晚的金风玉露,让它们摇曳在成长的快感和憧憬之中。
这样一棵豆苗,不断地在我的梦境之中长高,也在它自己的梦境之中长高。现在,它已经同参天豆棵一样高了。它可以沐浴头顶上一整块的阳光,也可以在风中左右摇摆。它开始感觉到摇摆是一种成长的舞蹈,忽前忽后,忽左忽右,身子是它的姿势,也是它成长的刻度。它把身子摇摆成一种前进的誓言,向着月光,向着后半夜的露水,它的眼眸里闪着两粒奇异的火花。
它从自己的梦中醒来,我看见它的疲惫和紧张。它已经长出了无数个豆荚,这是后半夜的月亮,照亮了它的来之不易的收获。露水洇湿了夜晚的豆荚,仿佛如梦初醒,它们要在兔儿丝的死缠烂打和一路骚扰中,开始唱着火辣的情歌,鼓胀饱满的胸,那里面储满的是它们甜蜜的爱情。
可是它们还没有成熟,却已到收获的季节。农人只好把它们留在豆地里,留给深秋更凌厉的风。可是在梦境之中,我让一些鸟雀飞来,啄走了在风中摇摆的豆荚,飞过树林落到远处的山坳里。它们开始挺着鼓起的胸膛,把自己深深埋进另一个抗争的梦里了。
一个清脆的炸裂,一粒大豆从豆荚里蹦了出来。
我从一粒大豆的梦境里走出来,看见自家的一片豆田长势喜人。此时此刻,秋风正紧,豆棵上一个个豆荚欲张开毛茸茸的嘴,似乎在吹响一杆横笛,整个豆田毕毕剥剥,悠悠扬扬。
(刊于《人民日报·大地副刊》2016年2月20日)
一 棵 柳 树
一棵树,是一棵柳树,安静地长在河岸,往往会引起我的嫉妒。我会把俗世的爱刻在它身上,也会把世俗的恨刻在它身上。累累岁月,一棵柳树抖一抖身子,把我刻下的爱与恨都抖落了,都不见了。只剩下一棵干净的柳树意气风发地站在那里,站在我的梦境之中,散发着时光淡淡的清香,在河岸的风中不停地摇摆。
这让我自愧不如一棵柳树,这让我千方百计地想长成一棵柳树。
我以为,一棵柳树婀娜多姿的摇摆,是一种植物款步而行的泰然成熟,是一种植物豁达开朗的自我陶醉。在我梦境之中,河水澹澹,都倾洒在这一棵柳树的魅影里。
有时候我站在河岸,静静地眺望柳树荫荫,我感觉我就是一棵正在长高的小柳树。我张开的双臂像枝干,随风势前俯后仰,随心所欲而左摇右摆。我愿意被挟制在风里,感觉嚯嚯流逝的时光。时光就像河水,从上游而来,又潺潺而去,不经意间打着旋儿,说几句风凉话,我还来不及恼怒,它已经哗啦啦地走远了我。
这时候,微风从流水上游如约而来,像一个巨大潮湿的吻,把我藏在了温润里。风也是一只柔软的大手,抚摸所到之处,腰肢都柔软了,枝干都绿了,叶子都长了出来,这让我认识到成长的抚摸是多么重要。当我突然觉醒,一簇簇拥挤在每一枝干上的清香,会扑面而来。我感觉这是返青的柳树,在唤醒我,也在唤醒它沉睡的自己。
在梦境之中,我每每走过这样一棵柳树,我都羡慕地拍拍它。若是春天,我会采撷一片柳叶含在嘴里,吹着呜呜咽咽的口哨,让柳叶的清香弥漫在我成长的声音里;若是冬天,我会像鸟儿一样从柳树上折一段干枯的细枝衔在嘴里,咀嚼着凝固的时光,让柳树的记忆复苏在我的
心底。
在梦境之中,我是一棵细腰柳树,风的亲吻和抚摸,让我感觉有一种生长的力量在体内缓缓涌动。这是三月,温热的风仿佛都钻进了我身体,从一瓣叶芽里,像电流一样奔跑到枝干上,奔跑到四通八达的根系上。它们呼吸着泥土,呼吸着从根系里流过的河水和光阴,又一路汩汩地逆流而上。它们是崭新的风,又回到了我的枝干,我的叶芽。它们在我的叶脉里不停地歌唱和舞蹈,招引来更多的风。我在风中不断地摇摆,我在摇摆中长高,顶着一簇嫩红的新芽,我要长成一棵快乐的
柳树。
像柳树一样接受风中摇摆,摇摆是春天的谜语。风过耳际是春天在给我倾诉私密的情话;鸟落枝头是让我心灵的花朵怒放给春天。可是梦境之中,一棵柳树,开不出绚丽的花朵,只把漫天白花花的柳絮献给春天;一棵柳树甘居贫瘠的河岸,自己长成一个弯曲,只想跨步河水之上,一辈子顾影自怜。
一年四季走过洁净的哗哗声,繁荣兴衰都在落花流水里,都镶在我的皮肤上,都嵌在我的年轮里。一棵柳树驾驭不了人间的爱与恨,只能明哲保身藏在流水里;一河忧伤让世人吟咏了多少个世纪,到头来只有一棵弯腰柳是它的知音。
(刊于《当代人》,2017年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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