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69227581
连续两年位居美国畅销童书榜首,被译为40余种语言风靡全球,
一本入选美国纽约公共图书馆的“世纪之书”。
初版104周稳居美国童书畅销榜首,同名电影荣获奥斯卡2项大奖。《飞屋环游记》灵感与创意来源。
英国文学史上广受赞誉的童话,被称为“美国版《西游记》”。
小说讲述了堪萨斯女孩多萝茜及小狗托托被一阵龙卷风吹到奥兹国,为回到家乡,而展开的一场关于爱、勇气与梦想的奇幻冒险。在冒险途中,多萝茜与稻草人(渴望拥有聪明的大脑)、铁皮伐木人(渴望拥有一颗善良的心)、狮子(渴望获得勇气)组成了寻梦探险小分队,他们患难与共,历尽千辛万苦,*终如愿以偿。
每一个孩子对魔幻、神奇、完全虚构的故事有一种本能的、有益身心的喜爱。想象是童年的光彩,童话是想象的翅膀,和安徒生、格林的童话不同,《绿野仙踪》是一本新童话,它的故事发生在完全想象出来的世界里,靠着想象你便能与多萝西同行了,那会是多么幸福的感觉。
——儿童文学作家、上海师范大学教授 梅子涵
章龙卷风
多萝茜和叔叔婶婶一起,住在堪萨斯大草原的中部。叔叔亨利是个农夫,婶婶爱姆就是农夫的妻子。他们的房子很小,因为造房子的木材要用马车从许多英里英美制长度单位,1英里等于5280英尺,合1.6093公里。外的地方运过来。四面墙、一面天花板、一面地板,合起来就成了一间房子。这房子里有一只外表生锈的烧饭炉子、一个放碟子的碗橱、一张桌子、三四把椅子、两张床。叔叔亨利和婶婶爱姆的大床放在一个角上,多萝茜的小床搁在另一个角上。根本就没有阁楼,也没有地窖,只挖了一个地洞,名叫龙卷风避难穴。大龙卷风起来时,所过之处房子都哗啦啦地被摧毁,那种时候,一家人可以躲到里面去。拉开地板中间的活板门,沿着梯子下去,就可以藏身在那个又小又黑的地洞里了。
如果多萝茜站在屋门口,放眼眺望四周,东南西北全是灰蒙蒙的大草原,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没有一棵树、一所房屋阻断视线,四面八方都是一览无余的平坦的旷野,直达天际。太阳把耕种过的原野烤成了龟裂的荒地,灰蒙蒙的。草也不再是绿的了,因为太阳烧焦了长长的叶片的尖梢,使青草和四周景物一样,变成了灰色。房子曾经漆过,可太阳将油漆灼起了泡,然后雨水把它们冲刷掉了,如今的模样已经变得像草原上的万物一样灰蒙蒙的了。
婶婶爱姆刚嫁过来的时候,是个年轻俊俏的少妇。可太阳和风也把她的模样改变了。它们从她眼睛里夺走了光彩,只留下了黯灰;它们从她脸颊和嘴唇上夺走了红晕,只剩下了灰白。她变得又瘦又憔悴,如今已见不到她的笑容。多萝茜是个孤儿,刚来到婶婶爱姆身边时,爱姆被这孩子的笑声吓得够呛:每当多萝茜的笑声传到她耳朵里时,她总是尖叫一声,用手按住胸口。她惊讶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儿,很纳闷,怎么什么事儿都能让她发笑。
叔叔亨利从来不笑。他每天辛辛苦苦从早工作到晚,不知道快乐是怎么回事。从长长的胡须到劣质的靴子,他也是一身灰色。他总是神情严肃,沉默寡言。
让多萝茜欢笑,并且使她避免像周围环境一样变成灰色的,是托托。托托不是灰色的,它是一条黑色的小狗,一身长长的毛像丝绸一样,一个有趣的小小的鼻子两边,两只黑黑的小眼睛快乐地眨巴着。托托整天玩耍个不停,多萝茜和它一起玩,并且深爱着它。
可是今天他们不在玩儿。叔叔亨利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忧心忡忡地望着天,今天的天空比平时还要灰。多萝茜把托托抱在臂弯里,站在门口,也在望着天。婶婶爱姆在洗碟子。
他们听见北方很远的地方,有一种低沉的哀号声,那是风的悲鸣。叔叔亨利和多萝茜看见长长的草在风暴中像起伏的波浪。这时,从南方的空中传来了一种尖锐的呼啸声,他们把目光转过去,看见那个方向的草也起了波澜。
叔叔亨利突然站了起来。
“龙卷风来了,爱姆!”他喊他的妻子,“我去看看牲口。”说完就向关着母牛和马儿的牲口棚跑去。
婶婶爱姆丢下手里的活儿,来到门口。她只看了一眼,便知道危险已近在眼前。
“快,多萝茜!”她尖叫着,“快去避难穴!”
托托从多萝茜臂弯里跳下地,钻到床下面躲了起来,于是多萝茜便跑过去捉它。吓坏了的婶婶爱姆猛地掀开地板上的活门,顺着梯子爬下去,躲进了又小又黑的地洞里。多萝茜终于捉住托托,追随婶婶快步穿过房间向洞口走去。她刚走到一半,就听到了风的狂啸声,房子剧烈地摇晃起来,她一下站不住,猛地坐倒在地板上。
接下来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房子旋转了两三圈,然后缓缓地升向空中。多萝茜觉得自己仿佛正乘着气球升上天去。北边和南边来的两股风在房子所在之处会合,使它正好成了龙卷风的中心。在龙卷风的风眼里,空气通常是静止的,但房子的每一面所受的巨大风压,把它越举越高,直推到龙卷风的。它就停留在这顶上,被带出去许多许多英里。龙卷风轻而易举地做到了这一点,就像你带走一片羽毛一样简单。
天地间一片黑暗,风在多萝茜四周可怕地吼叫着,但她发现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在空中相当舒服。起先房子转了几圈,还有一回倾斜得很厉害,然后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在被人轻轻地摇晃着,就像摇篮里的婴儿一样。
托托不喜欢这样。它在房间里到处跑,一会儿这边,一会儿那边,还大声地吠叫。但是多萝茜安静地坐在地板上,等着看下面会发生什么事。
有一回托托离敞开的活板门太近,掉了进去。起先,小女孩儿以为失去它了,但她很快就发现,它的两只耳朵透过门洞冒了上来。风的压力很强,托住了它,掉不下去。她爬到洞边,抓住托托的耳朵,把它拽回了房间里。然后,她关上活板门,这样,就不会再发生意外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多萝茜渐渐地克服了恐惧,但是她感到十分孤独,风在周围呼啸得那么响,她几乎成了聋子。起初她心里面没有底,不知道房子下坠的时候自己会不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但是几个小时过去了,并没有可怕的事情发生,她就不再担忧,决定安安静静地等着。前面是什么样的境遇,且等着看了。后,她爬过摇摇晃晃的地板,爬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托托跟过来,躺在了她旁边。
虽然房子在不停地摇晃着,风在不停地哀号着,多萝茜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熟了。第二章会见芒奇金人
她被震醒了。这个震动那么厉害,而且来得那么突然,如果多萝茜不是躺在柔软的床上,也许就受伤了。刺耳的嘎嘎声蓦然响起,她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托托把冰凉的小鼻子贴在她脸上,呜呜地哀叫着。多萝茜坐起来,注意到房子不再动了,天空也不再是一片昏暗,因为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泻在了小小的房间里。她从床上跳起来,托托跟在她脚边,她跑过去打开了门。
多萝茜看看四周,哇的一声惊叫,她的眼睛越瞪越大,眼前的景象太奇妙了。
龙卷风把房子轻轻地——对于龙卷风来说那是很轻的了——放在了一片奇美的旷野的中央。到处是一小片一小片可爱的绿草地,一棵棵高大的树上结满了甘美、芬芳的果子,前后左右都是成片成片的绚丽的花朵。鸟儿长着鲜亮而珍奇的羽毛,在树林和灌木丛中震颤着翅膀,唱着歌。不远处,一条小河在翠绿的两岸间奔流着,闪烁着光亮,发出汩汩的声音。对于一个长久住在干旱灰暗的草原上的小女孩儿,这声音实在太动听了。
她正呆立在那儿,贪婪地看着这一片美丽奇异的景色,突然发现一小群人向她走来。这是她见过的奇特的人,他们的个子没有她往常见到的成年人那么高,但也不是很矮。实际上,他们和多萝茜差不多高,这高度在她的年龄可算是长得不矮了;可是隔着这么远仍然可以看出,他们的年龄要比她大好多好多。
三男一女,身上的服饰都很奇异。他们戴的圆帽子,帽顶越往上越尖,帽尖高出头顶有一英尺英美制长度单位,1英尺等于12英寸,合0.3048米。;帽檐儿边有一圈小铃铛,走路时叮叮东东响起来很好听。男人们的帽子是蓝的,那小个子女人的帽子却是白的,她身上穿着一件带褶子的白袍子,从肩膀上披挂下来,上面有许多闪烁的小星星,在阳光下像钻石一般璀璨。男人们身上的衣衫也是蓝的,和帽子的颜色深浅一样。他们脚上的靴子擦得锃亮,靴筒边沿有很宽的蓝色翻边。多萝茜心想,那些男人和叔叔亨利年纪差不多,因为其中两位有胡子。但小个子女人无疑老很多。她脸上长满了皱纹,头发差不多全白了,走路的样子不太灵便。
多萝茜站在门口,那些人走到房子近前就停下脚步,低声地互相交谈,好像不敢再走上前来。然后小个子老妇人走到多萝茜面前,深深地一鞠躬,用悦耳的声音说道:
“贵的女魔法师,欢迎您来到芒奇金人的土地上。我们非常感激,多谢您杀死了东方的邪恶女巫,感谢您使我们的人民摆脱奴役,获得了自由。”
多萝茜听到这番欢迎词,非常惊讶。小个子老妇人称她为女魔法师,说她杀死了东方的邪恶女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多萝茜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被一阵龙卷风从家乡刮起来,经过许多英里来到这儿,她一生中从未杀死过任何生灵。
可是很显然,小个子老妇人正期待着她的回应,于是多萝茜犹犹豫豫地答道:“感谢您的一番好意,但您可能弄错了。我从来没有杀死过任何生灵。”
“无论如何,您的房子杀了人,”小个子老妇人笑着答道,“这没什么两样。您看!”她指着房子的一角,接着说道,“那是她的两只脚,仍然从木板下面向外支棱着呢。”
多萝茜望过去,吓得轻轻地叫了一声。就在架起房子的那根大横木所在的屋角下面,有两只脚向外支棱着,穿着尖头银鞋。
“哦,天哪!哦,天哪!”多萝茜叫道,沮丧地将双手握在一起,“一定是房子掉下来压在她身上了。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也不必做。”小个子老妇人平静地说。
“她是谁呀?”多萝茜问。
“她就是我说过的,邪恶的东方女巫,”小个子老妇人答道,“她把所有的芒奇金人奴役了许多年,日日夜夜拿他们当她的奴隶。现在他们全都得到了解放,非常感激你的恩惠。”
“芒奇金人是谁?”多萝茜询问道。
“是住在这片东方大地上被邪恶女巫统治的人。”
“你是芒奇金人吗?”多萝茜问。
“不是,我是他们的朋友,不过我住在北方的大地上。他们看到东方的女巫死了之后,就派了个快腿信使去找我,我立刻就过来了。我是北方女巫。”
“哦,太好了!”多萝茜嚷道,“你是一个真正的女巫吗?”
“是,我确实是女巫。”小个子老妇人答道,“但我是一个善女巫,人们爱我。我的法力不如曾经统治这儿的邪恶女巫强大,不然,我早就自己动手,把这儿的人解放了。”
“我还以为所有的女巫都是坏的呢。”多萝茜说,面对一个真的女巫,她还是有点儿惊恐。
“哦,不。这种看法是一个大错误。奥兹国全境只有四个女巫,其中两个住在北方和南方的是善女巫。我知道这是实情,因为我本人就是两个中的一个,这不会错。住在东方和西方的两个,确实是邪恶女巫。不过,其中的一个现在已经被你杀死,奥兹国全境就只剩下一个邪恶女巫了——住在西方的那个。”
“可是,”多萝茜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婶婶爱姆告诉我说,所有的女巫全都已经死了——很多很多年以前就死了。”
“婶婶爱姆是谁?”小个子老妇人询问道。
“是我的亲婶婶,住在堪萨斯,我就是从那儿来的。”
北方女巫低下头,眼睛瞅着地面,好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说道:“我不知道堪萨斯是什么地方,因为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那个国家。不过请告诉我,它是不是一个文明的地方?”
“哦,是的。”多萝茜答道。
“那就对了,原因就在这里。我相信,在文明的地方,已经没有女巫遗留了。也没有男巫,也没有女魔法师或男魔法师。可是你瞧,奥兹国从来不曾开化过,因为我们和世界的其他部分之间是分隔开的。所以,我们中间仍然有女巫和男巫。”
“男巫是什么人?”多萝茜问。
“奥兹本人就是,他是个大魔法师。”女巫答道,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听不见,“他一个人的法术,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高。他住在翡翠城。”
多萝茜正要再提问,不料那几个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芒奇金人,指着刚才躺着邪恶女巫的房子一角,发出一阵喊叫。
“怎么回事?”小个子老妇人一边问,一边望过去,接着就大笑起来。死去的女巫的双脚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了两只银鞋。
“她太老了,”北方女巫解释说,“太阳一晒,很快就化掉了。她就这样完蛋了。银鞋归你了,你把这鞋穿上吧。”她跑过去,把鞋捡起来,掸掉灰尘,递给多萝茜。
“这双银鞋一向是东方女巫引以为自豪的,”一个芒奇金人说,“它们有魔力,但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魔力。”
多萝茜拿着鞋走进房子,放在桌上。然后她又走出来,对芒奇金人说道:“我急着回到婶婶和叔叔身边去,因为他们肯定很担心我。你们能帮助我找到回去的路吗?”
芒奇金人和女巫面面相觑,然后又望望多萝茜,后摇了摇头。
“在东方,离这儿不远,”其中一个芒奇金人说,“有一大片沙漠,谁也无法活着穿过去。”
“南方也一样,”另一个芒奇金人说,“我到过南边,看见过那儿的情形。南方是阔德林人的地界。”
“我听说,”第三个芒奇金人说道,“西方也一样。那地界住着温基人,被邪恶的西方女巫统治着,如果你从她旁边经过,她会把你变成她的奴隶。”
“北方是我的家,”老妇人说,“它的边缘和我们这奥兹国的周边一样,都是大沙漠。亲爱的,你恐怕得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听了这番话,多萝茜开始抽泣,因为在这些陌生人中间她感到孤独。看见她流泪,心肠很软的芒奇金人好像也伤心了,他们立刻掏出手绢,开始哭鼻子抹眼泪。小个子老妇人却脱下帽子,用鼻子尖顶着帽子尖,很严肃地数着:“一、二、三。”帽子立刻变成了一块石板,上面写着很大的白色粉笔字:
让多萝茜去翡翠城
小个子老妇人把石板从鼻子上拿下来,看过上面写的话,问道:“你的名字叫多萝茜吗,亲爱的?”
“是的。”孩子说,抬起眼睛,擦干了泪水。
“那你必须去翡翠城。也许奥兹会帮助你。”
“翡翠城在哪儿?”多萝茜问。
“在这个国家的正中央,城主是奥兹,就是我对你说过的那位大法师。”
“他是好人吗?”多萝茜忧心忡忡地询问道。
“他是个好男巫。但他是不是人我说不清楚,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我怎样去呢?”多萝茜问。
“你得步行去那儿。路途很漫长哦,要经过一个有时令人很快乐、有时黑暗可怕的地界。无论如何,我会运用我懂得的各种法术,保护你不受伤害。”
“你不和我一起去吗?”多萝茜恳求道,她已经开始把小个子老妇人看作自己的朋友。
“不,那不行,”她答道,“但我会吻你,被北方女巫吻过的人,谁也不敢伤害她的。”
她走近多萝茜,温柔地吻了她的前额。被她的嘴唇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圆圆的、闪亮的印记,这一点多萝茜不久之后就发现了。
“通往翡翠城的路是黄砖铺的,”小个子老妇人说,“所以你不会迷路。见到奥兹后,你不要怕他,只管把你的故事讲给他听,请求他帮助你。再见了,亲爱的。”
三个芒奇金人向她深深地鞠躬,祝愿她旅途愉快,然后穿过树林离去了。小个子老妇人向多萝茜亲切地点了点头,左脚跟支着地旋转了三圈,立刻就消失了。这情景让小托托大为惊讶,她已经不见了,它还冲着她先前所在的地方大声吠叫个不停。刚才她站在这儿的时候,它因为怕她,连低低地咆哮一声都不敢。
不过多萝茜知道她是个女巫,那种消失方式正是她意料之中的,所以她一丁点儿也不感到惊讶。第三章多萝茜救下稻草人
他们都走了,只剩下多萝茜一个人。她觉得肚子饿了,就走到碗橱边,给自己切了几片面包,又在上面涂了些黄油,她分了一些给托托。然后,多萝西从搁板上拿了一个桶,来到小河边,提了一桶闪烁着阳光的清澈河水。托托跑到树林跟前,冲着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吠叫起来。多萝茜去捉小鸟儿,却看见树枝上挂着美味的果子,便摘下一些,正好解决了早餐没有水果的难题。
然后她回到房子里,和托托一起很过瘾地喝了一通清澈的凉水,开始为翡翠城之行做准备。
多萝茜只有一件换洗衣服,不过很巧,衣服是干净的,就挂在床边的一个衣架上。这是一件蓝格子和白格子相间的方格花布衣服,虽然洗过多次以后,蓝格子已经有些褪色,但它仍然算得上是一件漂亮的罩衫。多萝茜仔细地漱洗了一番,穿上干净的罩衫,戴上粉红色的遮阳帽,系好帽带。然后她拿过一个小篮子,从碗橱里取了些面包装在里面,又在篮子上盖上一块白布。这时,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脚,注意到脚上的鞋很旧很破。
“穿着这样的鞋走很长的路是不行的,托托。”她说。托托抬起头来,睁着黑黑的小眼睛,望着她的脸摇摇尾巴,表示它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这一刻,多萝茜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双原本属于东方女巫的银鞋。
“不知道是不是合脚,”她对托托说,“走远路穿这样一双鞋正合适,因为这种鞋穿不破。”
她脱下旧皮鞋,试穿银鞋,不料非常合脚,仿佛原本就是为她定做的一样。
后她拿起了篮子。
“走啦,托托,”她说,“我们去翡翠城,向伟大的奥兹请教怎样回堪萨斯。”
她关上门,上了锁,仔细地把钥匙塞到衣服口袋里放好。就这样,她开始了远行,托托跟在她身后,没精打采地小跑着。
附近有好几条路,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找到了那条黄砖铺的路。只用了一会儿,她就轻快地踏上了去翡翠城的旅途。她的银鞋在坚硬的黄色路面上,发出叮叮东东的欢快声响。你们也许会认为,一个小女孩儿突然被狂风从自己的家乡卷走,被丢在一片陌生的大地中央,心里面一定很不好受。可此刻阳光那么明媚,鸟儿的歌声那么甜美,多萝茜的感觉并没有那么坏呢。
一路走过去,看见周围的景物那么秀丽,她很惊讶。路的两旁有整齐的栅栏,它们被漆成了优雅的蓝色。栅栏后面是种满了谷物和蔬菜的田野。很显然,芒奇金人是好农夫,能种出很好的庄稼。她偶尔经过一所房屋时,人们会从家里跑出来看她,向她深深地鞠躬,目送她走过。因为人人都知道,正是她消灭了邪恶女巫,使他们摆脱了奴役。芒奇金人的房子样子很奇特,一幢幢全是圆的,屋顶是一个大圆穹。所有的房子都漆成蓝色,因为在东方的这个地界,蓝色是人们喜爱的颜色。
将近黄昏的时候,多萝茜已经走了很长的路,累了,她开始琢磨在哪儿过夜,她来到了一所比别的房子大一些的宅子跟前。在宅子前面翠绿的草坪上,有许多男人和女人在跳舞。五位小个子小提琴手在尽可能响亮地演奏,人们欢笑着,歌唱着,旁边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水果、坚果、饼和糕点,还有许多别的好吃的东西。
人们很热情地欢迎多萝茜,邀请她和大家共进晚餐,留下来过夜。这一户,是这一片土地上富有的芒奇金人家,主人的朋友今天过来聚会,庆祝他们摆脱邪恶女巫的奴役,获得自由。
多萝茜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那位名叫博克的芒奇金富人,亲自招待她。用完晚餐后,她坐在一张靠背长椅上,看大家跳舞。
博克看见了她脚上的银鞋,说道:“您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女魔法师。”
“为什么?”多萝茜问。
“因为您穿着银鞋,而且杀死了邪恶女巫。此外,您的长罩衣是白色的,只有女巫和女魔法师才穿白色的衣服。”
“我的衣服是蓝白格子的。”多萝茜说,一边抚平衣服上的皱褶。
“您穿这样的衣服是出于善意,”博克说,“蓝色是芒奇金人的颜色,白色是女巫的颜色。所以,我们知道您是一个友好的女巫。”
对于这种说法,多萝茜不知说什么好,因为似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女巫。但她自己心里很明白,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儿,偶然被一阵龙卷风刮到这片陌生的土地。
看跳舞看得倦了,博克就领她进屋,给了她一个带一张漂亮床铺的房间。床上的铺盖都是蓝布的,托托在床边的蓝色地毯上蜷起身子和她做伴,多萝茜呼噜一觉睡到了早晨。
第二天早晨,她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吃饭时她眼睛望着一个一丁点儿大的芒奇金小宝宝。小家伙和托托一起玩儿,拽着托托的尾巴,咯咯地笑着,那样子让多萝茜觉得好玩儿得不得了。在这儿所有人的眼里,托托就是个美妙的稀罕物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狗。
“翡翠城离这儿多远?”多萝茜问。
“我不知道,”博克严肃地回答说,“因为我从来不曾去过。一般人的话,除非有事情必须要和奥兹来往,不然还是离他远一点儿的好。不过去翡翠城肯定要走很远的路,你得走上许多天。我们这国家很富有,而且令人愉快,但你在到达旅途终点之前,必须穿过一些粗野和危险的地界。”
听了这话多萝茜有点儿烦恼,但她知道,只有伟大的奥兹能帮助她回到堪萨斯,所以她勇敢地下定决心,不走回头路。
她向朋友们道了别,重新沿着黄砖路前行。走出去几英里之后,她觉得应该停下来歇一歇,就爬到路边的栅栏顶上,坐了下来。栅栏外面是大片的谷子地,她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稻草人,高高地安在一根竿子上。稻草人用来驱赶鸟儿,为的是不让它们吃成熟的谷物。
多萝茜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稻草人。他的脑袋是一个塞满稻草的口袋,上面画了眼睛、鼻子和嘴,扮成一张人脸。一顶原先属于某个芒奇金人的蓝色尖顶旧帽子,歪戴在这个脑袋上。人形的其余部分是一套破旧的褪了色的蓝色衣服,里面也填塞着稻草。他脚上穿着的两只蓝筒靴子,正是这地方人人都穿的那种鞋。他们用一根竿子戳住他的背,高过谷物的茎梗,竖了起来。多萝茜正仔细端详稻草人那张描画出来的、怪里怪气的脸,却看见一只画出来的眼睛冲着她慢慢地眨了一下,她不由得吃了一惊。起初她以为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因为在堪萨斯,从来不曾有一个稻草人眨过眼睛。但是这会儿,那稻草人又在冲着她友好地点头了。于是她从栅栏上爬下来,走到他近前。托托就吠叫着,绕着那根竿子转圈儿跑。
“日安。”稻草人说,声音有点儿沙哑。
“是你在说话吗?”多萝茜惊讶地问。
“当然,”稻草人答道,“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多萝茜很有礼貌地应答道,“你好吗?”
“我感觉不好,”稻草人说,笑了一笑,“日日夜夜戳在这里吓唬乌鸦,真是一件十分无趣、令人厌烦的事。”
“你能下来吗?”多萝茜问。
“不能,这根竿子戳住了我的背。如果你帮我把竿子拿掉,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多萝茜伸出两只胳膊,把那人形的东西从竿子上拔了下来。他是用稻草填塞起来的,所以非常轻。
“非常感谢,”稻草人被放到地上后,对多萝茜说道,“我感觉好像获得了新生。”
这会儿多萝茜迷惑得很呢,因为听一个用稻草填塞起来的人说话,看见他鞠躬,和他并排行走,这事儿听起来真是怪怪的。
“你是谁?”稻草人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然后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名叫多萝茜,”女孩儿说,“我要去翡翠城,请求伟大的奥兹把我送回堪萨斯。”
“翡翠城在哪儿?”他询问道,“奥兹是谁?”
“怎么,你不知道?”她惊讶地反问道。
“不知道,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你看,我是稻草填塞起来的,所以我根本没有大脑。”他伤心地说。
“哦,”多萝茜说,“我为你难过得要命。”
“你觉得,如果我和你一起去翡翠城,”他问道,“奥兹会给我大脑吗?”
“这我说不准,”她答道,“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去。即使奥兹不肯给你大脑,你的情形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这倒是实话,”稻草人接着说,“你看,我不介意胳膊、腿和躯干是稻草填塞起来的,因为这样我不会受伤。如果有人踩到我的脚趾,或者把大头针钉进我的躯干,那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的,因为我感觉不到疼。但我不愿意别人叫我傻瓜,如果我脑袋里装的也是稻草,而不是像你一样装着大脑,我怎么可能知道任何事情呢?”
“我知道你的感受,”多萝茜说,她真的为他感到很难过,“如果你和我一起去,我会请求奥兹尽量帮帮你。”
“谢谢。”他很感激地说。
他们走回到路上。多萝茜帮助他翻过栅栏,他们就沿着黄砖路,向翡翠城进发了。
起初,多了个人入伙,托托不大乐意。它把稻草人周身嗅了个遍,仿佛怀疑稻草中间有个耗子窝似的。它还时不时地冲着稻草人,很不友好地低低咆哮两声。
“不要把托托放在心上,”多萝茜对新朋友说,“它从来不咬人。”
“哦,我并不害怕,”稻草人答道,“它不可能咬伤稻草。我来帮你提篮子吧。我不在乎的,因为我不会感觉到累。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他一边走,一边接着说道,“天底下我只害怕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呢,”多萝茜问,“制造你的芒奇金农夫?”
“不,”稻草人答道,“是一根划着了的火柴。”第四章穿过森林的路
几小时后,路变得糟糕起来,坑坑洼洼很不好走。黄砖不平整,稻草人常常被砖头绊倒。有时,铺路砖其实已经坏了,或者完全不见了,留下一个个坑洞。碰到这种情形,托托跳过去,多萝茜绕过去,而稻草人呢,他没有脑子,径直往前走,一脚跨进坑洞里,一个大马趴摔在硬邦邦的砖头上。但他从来不会受伤,多萝茜会把他拽起来,让他重新站好,他就跟着多萝茜,开心地笑话自己倒霉出洋相时的窘态。
好地方已经落在后面很远,眼前的状况大不如前,农田没那么好,房子和果树都比较少。他们越往前走,田野的景象就变得越凄凉。
中午,他们靠近一条小河,在路旁坐了下来。多萝茜打开篮子,取出一些面包。她拿了一块儿给稻草人,但是他不要。
“我是永远不会饿的,”他说,“我不饿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的嘴是画出来的。假如割开一个洞,让我可以吃东西,那我身体里填的稻草就会出来,我脑袋的形状就会损坏了。”
多萝茜立刻明白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她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吃她的面包。
“给我讲讲你自己,还有你的国家。”她用完午餐后,稻草人说。她就给他讲了堪萨斯的一切,讲草原上的每一样东西都是灰色的,讲龙卷风怎样把她带到这个奇异的奥兹国。
稻草人仔细地听着,然后说道:“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想离开这个美丽的国家,希望回到那个干燥、灰暗的地方去,你把它叫作堪萨斯的那个地方。”
“这是因为你没有大脑的缘故。”多萝茜答道,“无论我们的家乡多么沉闷和灰暗,都没有关系。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人,情愿住在自己的家乡;其他地方再美丽,我们也不愿意去。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自己的家乡。”
稻草人叹了口气。
“我自然是弄不明白这道理的。”他说,“假如你们的脑袋也像我一样填塞着稻草,也许所有人就都愿意住在美丽的地方了。假如那样,堪萨斯就压根儿没有人待了。你们有大脑,这真是堪萨斯的运气。”
“趁我们歇着,你不给我讲个故事吗?”多萝茜请求道。
稻草人用责备的目光看着她,答道:
“我的一生还很短呢,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前天农夫才把我做出来。之前天底下发生的事,我都是一概不知的。很幸运,农夫做我的脑袋时,先画的是我的耳朵,所以我听到了事情的过程。当时有另一个芒奇金人和他在一起,我听到的件事,是农夫说了这样一句话:‘你觉得这两只耳朵怎样?’
“‘画得不直。’另一个芒奇金人答道。
“‘没关系,’农夫说,‘反正一样,是耳朵就行了。’他说的可真是实话。
“‘现在我要画眼睛了。’农夫说。于是他画我的右眼,刚画好,我就发现自己正无限好奇地望着他,望着周围的一切,因为那是我眼看到这个世界。
“‘这只眼睛画得相当漂亮,’在旁边看着农夫做事的芒奇金人评论说,‘用蓝漆画眼睛正合适。’
“‘我觉得另一只眼睛应该稍微画大一些。’农夫说。第二只眼睛画好后,我看得比先前清楚得多了。然后他画我的鼻子和嘴。但我没有说话,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嘴巴是有什么用处的。我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们做我的躯干和胳膊、腿。当他们把我的头牢牢地装在躯干上时,我感到非常自豪,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像别人一样,成了一个人。
“‘这家伙很快就会吓走乌鸦的,’农夫说,‘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真人。’
“‘哟,还真是个人。’另一位说。我十分同意他们的看法。农夫把我夹在胳膊下面,来到谷子地里,把我安在一根高高的竿子上,你就是在那个地方找到我的。农夫和他的朋友不久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儿。
“我不愿意就这样给毁了。所以我试着跟随他们走,但我的脚碰不到地面。没办法,我只好待在竿子上。那样过日子很孤独,因为我刚刚被人做出来不久,没有事情可以思考。许多乌鸦和别的鸟儿飞到谷子地里来,但他们一看见我,立刻就飞走了,他们还以为我是一个芒奇金人呢。这让我很高兴,使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一只老乌鸦一次又一次地从我身边飞过,他把我仔细地端详一遍之后,栖息在我肩膀上,说道:
“‘我真纳闷儿,农夫居然想用这样一个笨办法来愚弄我。任何一只有见识的乌鸦都看得出来,你只不过是用稻草填塞起来的。’说完他跳下去,落在我脚边,尽情地吃他想吃的谷子。别的鸟儿看见他并没有被我伤害,就也过来吃谷子。所以没过一会儿,我的周围就有了好大一群鸟儿。
“这情形让我很伤心,因为这说明,到头来我并不是那么棒的一个稻草人。但是那只老乌鸦安慰我,他说:‘只要你脑袋里有大脑,你也能成为一个真人的,就像别的人一样,并且比他们中的一些人更棒。大脑是天底下值得拥有的东西,无论对于乌鸦还是人,都是如此。’
“乌鸦走了以后,我把这件事想了一遍,决心下一番苦功,设法得到大脑。我真幸运,你出现了,把我从竿子上拔了下来。听了你先前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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