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纯质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50272712
1.新概念作文系列图书历来受读者欢迎;
2.书内作品质朴清婉、笔触细腻;
3.本书精选新一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具实力作者的代表作;
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是由清华、北大等十四所高校联合举办的全国性文学比赛,继郭敬明、韩寒、张悦然、七堇年之后,新一届新概念获作文大赛新生代潜力股写手新力作。其中,有一代青少年自我与梦想的呐喊,有校园生活、青春情愫的细细诉说,有故土之思、人生感悟,有对现实的关照、对人性的思索,还有各种新鲜的文体实验。
Part1:蒸馏水少年
003 Hi,鱼丸店少年/浅草千叶子
017 蒸馏水少年/陈志炜
027 月亮上的扣子/陈冬冬
033 女汉子病/袁岚
049 致雷不改/乐康
062 如雾起时/潘云贵
Part2:夜深少年事
069 离开南陌镇/沈佳英
086 恋人的距离/陈志炜
105 河滨路1744/龚心远
117 富贵手/贺炜祺
125 夜深少年事/陆俊文
Part3:旧港的故事
141 狮泉河笔记/代宏
147 打字机情书与暮年的白玫瑰/任晓雯
158 就八月份吧/林雅慧
168 生不无可恋/王宇昆
179 游来游去的鱼/韩倩雯
195 我的瓦匠祖父/林爱玉
204 袁万岁/王苏辛
Part4:失落的夏天
227 完美影子/涂山乔
236 樱桃红/郑冰秋
255 暧昧/张慧草
270 天空蓝/周方柔
277 不可延续的情结/陈彤彤
285 苦鬼/林雅慧
295 你是我永生不遇的海/任腾
303 下一个天亮/张心怡
狮泉河笔记
文/代宏
蒜
西藏有个地方叫阿里,阿里有条河叫狮泉河。很多年前,围聚在狮泉河周围的人们为了取暖,砍掉了狮泉河周围的红柳树,于是,早先毁灭的古格王朝的黄沙侵蚀着狮泉河的流水。黄沙还飞舞在狮泉河镇的上空,这一片真正远离中原的土地因了人的存在而存在,白屁股山羊和藏羚羊奔跑在野牦牛的周围,像高原上飘忽的精灵。
我终于来到了这里,狮泉河周围种上了尚可存活的树木,黄沙积聚成了砂粒,风肆虐地把砂打到了我的脸上。于是,我开始哭泣,因为疼痛,钻到心里的疼痛。
我在我住的小屋前面种上了大蒜。这是我可以找到的种子,我本来想把这些大蒜拍烂后放进我的面碗里,但我找不到另外的种子,那些远方寄来的种子也不能在这片砂石中存活。我每天中午得在下班后立即回来,接上两桶水,一桶水是我的,另外一桶水是浇灌这些大蒜的。这只是很小的一块地,两平方米左右,是我小小的屋子前面小小的一块。这原本只是一块快要死掉的地,连土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砂石,还有几根不知道怎么会长出来的草。我仔细地将里面稍大的石子一个个地捡掉,然后从很远的地方挖来了土。
我没有车,所以我只能一趟趟地把我的土提回来。我把这些土一层层地铺在这块地上,然后用石子把它们围成了一圈。但围成一圈的“墙”很快就被风刮掉了,石子嘲笑我一般回到了它曾经待过的地方。我只好把大蒜一个个地种在没有“墙”的地里,等着它们某一天发芽。
我的水只供应中午的三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我不能午休,我得洗衣服做饭,我还要把水储存起来。我只有两个不大的桶,隔壁的格桑告诉我说得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桶,因为冬天水会结冰,结冰的水是不会从水管流出来的。我看着我的小屋,我实在想不出那种很大很大的桶能放在哪里,于是我对格桑说:等冬天来的时候再说吧。
冬天很快就来了。即使我每天悉心浇灌的大蒜也开始在冬天里枯黄,然后死去。
它们在个七天就开始发芽,然后在第二个七天开始长大,到第三个七天的时候开始成了小小的蒜苗。
然后就一直是小小的蒜苗,再也没有长大。那个时候按照正常的节气是夏末秋初,每天都有太阳,但风很快就会冷了阳光。
用这样的蒜苗,所有的蒜苗加在一起也不能炒一顿蒜苗回锅肉,我有些沮丧。或许我不是为了吃掉它们,但也不会指望这一小点的绿意能给我带来什么。在这样一望无垠毫无生机的天地间,我让它们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残忍,像我这样地存在?我实在不想说心灵净化一类——因为一望无垠的空旷,似乎给人带来的是更多的杂念。
后来冬天真的来了,我没有水去浇灌这些蒜苗了,它们开始在刺骨的风中枯黄。我拔起了这些枯黄的蒜苗,我看见已经干枯的大蒜。
狮泉河越加干枯了,在这个没有雨水的冬季,没有鸟飞过。
床
我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房子,房子前面有一块小小的地,我在地上种上了蒜,指望着它们长成蒜苗可以炒回锅肉吃。我还想,我的屋子要有一张大大的床,我可以从床的这边滚到那边,然后还能横着躺。
我揣着我个月的工资去定做我的大床,做床的一家人正在吃饭:回锅肉、酸菜汤、土豆丝、青椒炒腊肉。男人、女人、男孩、女孩。
屋子里有木头和油漆的味道。我看见藏式家具静静地躺在那里,柜子、桌子、椅子,还有床。藏式的床很小,横着的话只能坐着,竖着,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翻一个身。
女人放下碗,问我要什么。
我说要一张床,至少可以占据我那间小小屋子三分之一的床。
男人也放下了碗,说,定做一个,老家那种床?
老家那种?
我的记忆忽然有些恍惚,我说,要一张大床。
在等着大床被做出来的那些日子里,我在屋子的地上铺着我的被子。屋子很小,因为空荡我的屋子很快大了起来。我从屋子的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屋子里有水龙头,因为怕冬天的冰冻。后来冬天来了,我才知道,即使在屋子里,水管一样是会冻的。
我一次次经过那家家具店,男人在刨着我的床,女人在收拾屋子,男孩和女孩从屋子的这头跑过去又跑过来,女孩在喊:你还我的发夹。
我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我的床。刨子刨起的木花在屋子里翻飞,那是床头、那是床沿、那是床腿。
然后我看见女人开始做饭,女人割下来一块挂着的腊肉,女人开始切土豆丝,女人捞起罐子里的酸菜。
女孩终于追到了男孩,男孩挥挥手,发夹打到了女孩的脸上,女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木花堆里的男人停下来吼道:要打滚出去打!
床终于摆到了屋子里,一起来的还有桌子、柜子和椅子,它们静静地躺在我的屋子里。我坐到了椅子上,然后躺在了床上。床上什么都没有,我横着躺,我发现我的脚刚好在床沿,我翻了一个身,又翻了一个身,再翻了一个身。这时有月光洒了进来,在我的床上。于是,我想起了那首诗,诗说床其实是井,月又是什么呢?缺或者圆,阴或者晴,悲或者喜,走或者留,或许都不是问题,在这里,你们爱的西藏,没有所谓的心灵洗涤或者灵魂升华,只有存在,就如这屋子里的床,由木头而床,只是一个过程。
我在这样一个夜,在这样的月光下,在床上,想起了狮泉河边做床的那一家人。天黑了,明天我将迎接依然冷冷的阳光,开始我新的一天。
孩子
达瓦有个孩子叫晋美,达瓦一家人都住在气象基地门卫室的两间房子里。气象基地很空旷,因为要观测天气,需要大片的地,在狮泉河这样的地不值钱。达瓦有个老婆叫拉姆,他们还有个孩子叫丹增。丹增已经可以挣钱了,而晋美却刚学会走路。
达瓦是气象基地的门卫,他没有成群的牛羊,达瓦把积攒了很久的钱给儿子丹增买了一辆东风牌大卡车,丹增开着车到处拉货,后来有了钱就在狮泉河中心买了一套房子。丹增一到周末就会回到他爸这里,母亲拉姆会做好糍粑和羊肉,准备好啤酒。
弟弟晋美会在外面玩他的四轮小车,达瓦和儿子在屋子里喝酒吃肉。
晋美开着他的车到了我的屋外。晋美按响了他车上的小喇叭,我打开门,晋美就对着我笑。
晋美说:姐姐。
晋美用汉语只能说姐姐。
我把买好的糖和酸奶递给他,晋美还是笑着说:姐姐。
我便说:晋美,你长得真好看。
晋美依然笑着说:姐姐。
我说:晋美,你的车车给我骑好不好?
晋美剥开糖纸说:姐姐。
孩子晋美只有三岁,生长在狮泉河边,狮泉河里已经没有鱼虾,狮泉河也没有狮子。
晋美也没有伙伴,除了门口的那条瘸狗。
事实上这只是一只随处可见的野狗,后来就溜到了这个空荡的大院里,瘸狗已经习惯了瘸着走路,它看着一岁多时刚学会走路的晋美笑。晋美蹒跚着走到狗的旁边,狗毫无戒心地让晋美摸它的头,他只是一个好小好小的孩子,不会对它产生威胁。
那一天我背着我的行李来到了我的小屋子旁边,狗和晋美都在我屋子的旁边,狗叫一声,晋美说:姐姐。
后来我常常带着狗和晋美行走在这大片的气象观测基地,看风向标随着风转动,在夜晚仰望布满星辰的夜空,一字排开,我、晋美和狗。
开始
那年的夏天,我背起了我的行囊,去了一个叫狮泉河的地方,它在西藏的西边,一路向西,不断地追赶太阳,看着夜色一次次将要来临时离去。我在路上看见了满山的格桑花,我将格桑花抛在了身后,我还看见了雨后双色的彩虹,然后把双色的彩虹也抛在了身后。
我看见荒漠和天空,我看见云朵和牛羊。
我看见前面无尽的路,我看见身后无尽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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