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5736566
★ 李玉民、陈筱卿、苏福忠、李文俊、刘引梅、王焕生、高中甫、关惠文、缪哲、张玲、张扬、郑海凌……翻译家与教育专家,共同编译传世经典!
★绿色无铅的印刷,环保护眼的纸张,疏朗的版式,给您一堂轻松的阅读课,为您的眼睛保驾护航!
★知识的深度无法化繁为简,让文学散发出原有的力量。读全译本名著,去伪存真,让您体会到文学之美,给孩子没有缺失的未来。
埃丽诺和玛丽安两姐妹生在一个体面的英国乡绅家庭,姐姐善于用理智来控制情感,妹妹却往往在情感上毫无节制,因此在恋爱中碰到挫折时,她们作出了不同的反应:姐姐忍辱负重,始终与人为善;妹妹心高气傲,几近崩溃……全书以喜剧开头,悲剧发展,终以喜剧收场,是一则以细腻笔触和生动对白见长、讲述没有富裕嫁妆的少女婚恋的经典故事。
目 录
译者序/1
内容提要/3
章/1
第二章/6
第三章/12
第四章/17
第五章/23
第六章/26
第七章/30
第八章/34
第九章/38
第十章/44
第十一章/50
第十二章/55
第十三章/60
第十四章/67
第十五章/72
第十六章/79
第十七章/85
第十八章/91
第十九章/96
第二十章/104
第二十一章/112
第二十二章/120
第二十三章/128
第二十四章/135
第二十五章/141
第二十六章/147
第二十七章/154
第二十八章/162
第二十九章/167
第三十章/178
第三十一章/186
第三十二章/196
第三十三章/204
第三十四章/213
第三十五章/221
第三十六章/228
第三十七章/236
第三十八章/248
第三十九章/257
第四十章/263
第四十一章/271
第四十二章/278
第四十三章/283
第四十四章/292
第四十五章/306
第四十六章/312
第四十七章/320
第四十八章/327
第四十九章/331
第五十章/342
作者年表/349
译者序
利用业余的零碎时间,译完简·奥斯汀的又一部优秀作品,心头有一股轻松愉快之感。
《理智与情感》是简·奥斯汀的六部主要作品中先出版的一部,但它写成的时间要比《傲慢与偏见》晚。《傲慢与偏见》的创作开始于1796年,那时作者只有21岁,当年就写成了这本书,但到1813年她38岁时才出版,那时《理智与情感》已经出版两年了。她正式开始创作《理智与情感》是1797年,那时她22岁。但在20岁时她就已经初步写好了这部书的故事草稿,还向家里的人朗读过,草稿的书名是《埃莉诺和玛丽安》。
简·奥斯汀是一个主要以爱情和婚姻为题材的作家,这是由她的生活环境所决定的。她没有在作品里表现她那个时代的许多重大事件,如英国与拿破仑的战争、雅各宾党人等等,因为她对那些事件并不熟悉,而一个作家笔下表现的如果不是他(她)所熟悉的生活,要使其作品得到成功是很困难的。简·奥斯汀的作品以细致的批判、讽刺的笔调,刻画了她那个时代、那个阶层的男男女女,塑造出他(她)们的典型性格,指出他(她)们的缺点和问题,那么精确,那么细腻,那么幽默,那么深刻。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英国伟大作家司各特曾这样评价简·奥斯汀的作品:“这位年轻小姐在描写人们的日常生活、内心感情以及许多错综复杂的琐事方面确实具有才能,这种才能极其难能可贵,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说到写些规规矩矩的文章,我也像一般人那样,能够动动笔;可是要我以这样细致的笔触,把这些平平凡凡的事情和人物,刻画得这样惟妙惟肖,我实在办不到。”《理智与情感》中的埃莉诺和玛丽安、范妮、约翰爵士夫妇、詹宁斯太太、布兰顿上校以及两位斯蒂尔小姐等等,无一不是这样的生动典型。特别是埃莉诺,看来作者是把她作为她心目中的女性典范来加以塑造的。她雍容大度,温文娴静,处事沉着,善于克制自己,毫不轻举妄动。她不仅能入情入理地对她们那个摇摇欲坠的中产阶级家庭提出很有见解的治家之道,成为母亲的得力助手,而且还对妹妹玛丽安的太富热情、容易轻信和愤世嫉俗的性格十分挂虑,并且经常予以劝导。而她对自己的痛苦,则深深埋藏在心里,生怕泄露出来以后会给母亲和妹妹们增添烦恼。她对爱情和婚姻的态度是理智的,是“既不轻率,也不愚蠢”。不论是对她自己或是对妹妹的对象,她都要多方观察,百倍警惕,避免草率轻信而致受人愚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简·奥斯汀是一位女权运动的提倡者,她作品中的正面女主人公,不但有高尚的人格,而且有超群的智慧。
这位终身未嫁的优秀女作家,近年来日益受到世界文坛的重视,认为她的作品对当时许许多多人物的真实生活和内心世界所做的深入细致的刻画,反映出了她所属的整个社会阶层的面貌,使人窥一斑而得见全豹。在翻译过程中,笔者深深领略到了这部作品的艺术价值,现在将译稿交出版社出版,使广大读者也有机会能享受阅读这部作品的乐趣,这就是本文开始说的那种愉快之感的来由。
在所有的伟大的作家中,她(简.奥斯汀)的伟大之处是**难以捕捉到的。
——弗吉尼亚.伍尔芙
我认为简.奥斯汀是英国文学*伟大的技巧巨匠之一,她在文学方面炉火纯青,就像莫扎特在音乐方面完美无缺一样。
——弗兰克.奥康纳
章
达希伍德家在苏塞克斯定居已有很长的时间了。他们的产业很大,住宅坐落在诺兰园林,在他们地产的正中心。他家好几代人都居住在这里,在周围邻里中享有很高的声望。这份产业的已故主人是个单身汉,他活到了高龄。在他活着时,好些年都是要他妹妹做经常的陪伴和女管家的。但是她先于他十年死去,这就使他家里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为了弥补她的失去,他将侄儿亨利·达希伍德先生一家接到了他家里。他侄儿是诺兰庄园的合法继承人,他打算把这笔遗产交给他。这位老绅士在同侄儿、侄媳和他们的孩子们的交往和友谊中安度着晚年。他对他们的喜爱有增无已。亨利·达希伍德先生和太太不仅从利益出发,而且还从善良愿望出发不断地关心他,这就给了他一种在他这样的年纪所能接受的充分的安慰;而孩子们给他的欢愉,更使他加添了生活的乐趣。
亨利·达希伍德先生的前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现在的太太则生了三个女儿。儿子是个沉着的、可尊敬的青年人,靠生母的那笔财产,受到宽裕的赡养。他生母有一笔很大的财产,当他长大以后,财产的一半移交给了他。同样,在这之后不久,由于他结婚,他又增加了一笔财富。因此,继承诺兰庄园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不像对他的妹妹们那样真正重要,因为她们靠父亲继承过来的给她们维持独立生活的那笔财产其数甚微。她们的母亲一无所有,而供父亲自己支配的钱也仅有七千镑,他前妻剩下的那一半财产也已提供给她儿子,他只有用以维持生活的权利。
老绅士与世长辞了,人们宣读了他的遗嘱。几乎跟所有其他的遗嘱一样,给人失望的成分同给人高兴的成分一样多。他在遗留下他的庄园时,既没使他侄子感到不公平,也没使他感到生厌;但他是在折损了遗产一半价值的条件下遗留给他的。达希伍德先生本来多半是为了他的妻子和女儿们而不是为自己或儿子才希望继承这笔财产的;但是遗嘱却保证了要将财产提供给他的儿子和他儿子的儿子——一个四岁的小孩。这样,他对他的那些亲爱的人,那些需要从管理庄园或出卖庄园的贵重木材获得供给的人就没有赡养的权利了。一切都维系在那个孩子的利益上面。那个偶尔随同他的父母亲来到诺兰庄园拜访的小孩,就这样得到了老绅士的喜爱,其实那小孩的吸引力也并不比一般两三岁小孩所具有的吸引力有什么特别的不同,比如那些不完整的发音,随心所欲的热切愿望,可爱的动作,没完没了的吵吵嚷嚷,等等,可是这竟超过了多年来老绅士曾从他侄媳及其女儿们那里得到的所有关心的全部价值。然而他也并不想表现得不仁慈,因此,作为对那三位姑娘喜爱的一种标志,他留给她们每人一千镑。
达希伍德先生的失望心情开始是很强烈的,但他的性情愉快而乐观,而且他也完全有理由希望就这样生活许多年,省吃俭用,从已经不小的庄园的产品中积蓄一笔相当可观的钱;同时他还能够几乎是立刻将庄园加以改进。但是这笔姗姗来迟的财产归他所有仅仅只有一年时间。一年之后,他再也无法活得比他的叔父更长久了,于是他给他的遗孀和女儿们留下的全部家当便是一万镑,这还包括后来增加的遗赠物品在内。
当达希伍德先生病危时,他儿子马上就被叫来了。他以在病中所能有的全部力气迫切地劝说儿子,要他对继母和妹妹们多加关心。
约翰·达希伍德先生对家庭的其他成员没有什么强烈的感情,但他被这样一种时刻提出的这样一种性质的劝说感动,因此他保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力使她们生活得舒适。他父亲听了这种保证以后,表示放心了;而约翰·达希伍德先生则有时间从容考虑: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究竟能慎重地为她们做多少事情。
如果心肠冷淡和颇有私心还不算是坏心眼的话,他也还不算是个坏心眼的青年。一般说来,他还算够受尊重的,因为他在履行其平时的职责时,都表现得彬彬有礼。要是他娶的是一个待人更为亲切一些的女人的话,他就会显得比现在更加有身份一些,甚至他自己也会显得待人亲切一些。因为他结婚时还很年轻,他又非常喜欢他的妻子,而约翰·达希伍德太太则是他自己的一种漫画化了的夸张表现:更加气量狭窄,也更加自私。
当他向父亲作保证时,心里思量着用送给妹妹们每人一千镑的办法来增加她们的财产。然后他真的认为他能做到这一点。眼前的收入不算在内,他每年有四千镑收入的指望,此外还有妈妈留下的那一半财产。这种想法使他心情激动起来,认为自己有这种慷慨解囊的能力。“对,要给她们三千镑,这会显得多么漂亮大方!这将足以使她们过上完全宽裕的生活。三千镑!节省出这笔相当可观的数字并不会有什么不便之处。”他整天思考这个问题,而且一连几天都在想它,他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后悔的。等丈夫的父亲的葬礼一过,约翰·达希伍德太太就带着孩子和用人,不对她继母说明来意,来到了诺兰庄园。没有人能怀疑她有到这里来的权利。自从她丈夫的父亲故世时起,这栋房子就是她丈夫的了。但是她的这种行为过于粗鲁,对于处在达希伍德太太这种地位的仅有普通感情的女人来说,一定是极不愉快的,但是她心里原本有一种强烈的荣誉感,一种夸大了的慷慨的感觉,这样,不管是谁给予或是遭受这一类冒犯,在她看来都是一种不会为之激动的厌恶的根源。约翰·达希伍德太太在她丈夫家任何一个人的眼里,都不是一个特别受人喜爱的人。但只是在此刻,她才有机会表现自己:当形势需要她对别人的舒适生活能尽一点义务时,她却表现得何等漠不关心。
达希伍德太太敏锐地感觉到这种无礼的行为,并且为此而极为鄙视她的儿媳。当她儿媳到来时,要不是她大女儿的恳求使她首先考虑到离去的礼貌问题,要不是她自己对三个女儿的亲切的爱使她后来决定留下来,以及为了女儿们的原因避免跟她们的哥哥闹得不和,她本打算永远离开这栋房子的。
大女儿埃莉诺的忠告十分有效,这种忠告有一种对事物的理解和冷静的判断力量,这就使她虽然年龄只有十九岁,却有资格成为她妈妈的顾问,而且使她能经常劝阻达希伍德太太的急切心情,这种急切心情往往导致轻率,而这种劝阻对她们大家都是有利的。她有一副极好的心肠。她性格柔和而感情坚强,但她知道如何控制它们,这是她妈妈也还得要学习的一种知识;而她们姊妹当中的一个却坚决不肯学习这种知识。
玛丽安的才能在许多方面都比得上埃莉诺。她聪明灵巧,但她对每一件事情都很热切;她的忧愁,她的快乐,都无法节制。她慷慨大方,和蔼可亲,逗人喜欢,除了不够谨慎之外,她什么都好。她和母亲之间的相似点简直大得惊人。
埃莉诺关切地看出了妹妹在情感方面缺乏节制,而在达希伍德太太看来,这种性格却是宝贵的,值得珍爱的。现在她们却在彼此增进苦恼的强烈性。开初曾经把她们制服过的那种突发的悲痛又自动复发,而且一次又一次地在她们思想上产生出来。她们完全屈服于这种悲痛,在能提供这种悲痛的各种想法中探索不幸增长的原因,而在未来或许会有的安慰中去消除它。埃莉诺也深深感到苦恼,但她还能进行斗争,她能尽自己的力量。她还能同哥哥进行商量,在嫂嫂到来时还能进行接待,对她予以适当的关心。这就能使妈妈也振奋起来作同样的努力,并且促使她进行同样的克制。
另一个妹妹玛格丽特是个性情好、乐于助人的姑娘,由于她已吸取了玛丽安姐姐的许多浪漫倾向,而又没有她那么多理智,这个十三岁的姑娘在未来的生活中不可能有希望赶上她的两位姐姐。
第二章
约翰·达希伍德太太现在让自己当上诺兰庄园的女主人了,她的继母和妹妹们则降到来宾的地位。然而,她还是以一种乏味的客套对待她们;她丈夫则以他自己所认为的,除了他自己、他的妻子和他的孩子以外,对任何人都没有给予过那么多的好心来对待她们。他以某种诚挚的态度,真的要使她们觉得诺兰庄园就是她们的家。达希伍德太太呢,看来在能从邻居间找到一间房子以前,没有比留在这儿更合适的计划,因此也就接受了他的招待。
继续留在每一样东西都足以唤起她对以前乐趣回忆的地方,确实适合她的心意。在以前那些欢乐的时刻,再没有人能像她那样心情愉快,或是像她一样,在很大程度上具有那种对于幸福的满怀信心的期望,那种期望就是幸福本身。然而,在悲伤之中,她也同样被自己的幻想陶醉,而且,像在欢乐中她的心情远远超出于安慰之外一样,此时她的心情也超出于两种情绪的混杂物之外。
约翰·达希伍德太太对丈夫打算为他妹妹们做的事情很不满意。从他们亲爱的小儿子的财产中拿走三千镑,这将使他陷入极其可怕的贫困地步。她求他在这件事情上要三思而行。他怎么能答应在自己的孩子身上劫走这么大一笔数字的财产呢?达希伍德小姐们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同父异母的关系;而对于她来说,可说什么关系也没有,她们有什么理由要他慷慨地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同父异母的孩子们之间不应该存在什么感情,这是大家都很清楚的,可他为何要把所有的钱给予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而毁掉他自己,毁掉他们可怜的小哈里呢?
“这是我父亲对我的后要求,”她丈夫回答说,“我应当帮助他的遗孀和女儿。”
“我敢说,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十有八九当时他是头晕目眩,要是神志清醒的话,他绝不可能想出要你从你孩子那儿付出你的一半财产这种事情来的。”
“他倒没有定出一个特定的数字,我亲爱的范妮,他只是要求我在一般的条件下帮助她们,使她们的生活情况比起在他尽力支持她们时要过得安适一些。要是他把他的财产全部交给了我的话,也许她们的生活条件早就有了改善了。他简直不会猜想我会忽略她们。由于他要求我做出承诺,我也就只好答应了:至少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做出了承诺,而这一承诺必须加以实现。只要她们离开诺兰庄园安顿了一个新家,我们就得对她们有所表示。”
“嗯,那就对她们有所表示吧,但那种表示也不需要三千镑呀。你要仔细想想。”她又加上一句,“这笔钱一旦给了人家,就再也要不回来了。你的妹妹们会要结婚,这样,钱就永远要不回了。当然,要是这笔钱能归还给我们可怜的小儿子……”
“噢,哎呀,”她丈夫非常严肃地说,“那就会大不相同了。哈里将来会要后悔不该把这么大一笔钱给人家的。比方说,要是他有一个多子女的家庭的话,能增加这么一笔钱是很有用处的。”
“那当然很有用处呀。”
“那么,要是把数字减少一半的话,也许从各方来说都要好一些。对她们的财产来说,五百镑就将是一笔很大的收入了。”
“啊,这比什么都好!世界上哪有哥哥对妹妹,即使真是亲妹妹,有你这样一半好呢?而你的确是——仅仅是同父异母的妹妹!你就是这么一个慷慨大方的人!”
“我不想做小气事,”他回答道,“在这种事情上,一个人宁肯大方一些,而不要太小气了。这样,至少就不会有人认为我为她们尽力不够,甚至她们自己几乎也不能有更多的期望了。”
“也不知道她们所期望的是什么,”他太太说,“但我们不去想她们所期望的事情。问题是你对她们能否负担得起。”
“当然,我认为我可以负担她们每人五百镑。这样,在她们的妈妈死时,不用我给她们再增加什么,她们每人都将有三千镑以上,这对任何一个青年妇女来说,都是一笔非常不错的财产了。”
“确实是这样。真的,在我看来,她们完全不用增加什么了。她们将有一万镑来平分。要是她们结婚,情况肯定还会要好一些;要是不结婚,靠一万镑的利息她们也能在一起生活得非常舒服了。”
“确实是这样。因此,当她们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给她自己而不是给她的女儿们一点好处,我的意思是说给她一点年金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总的看来这是否不太合适。这样,我的妹妹们和她们的母亲同样都会感到这样做所产生的良好效果。每年一百镑就会使她们全都感到十分舒服。”
但他妻子在同意这项计划之前犹豫了一下。
“当然,”她说,“这比马上就付出一千五百镑要好。但要是达希伍德太太还要活十五年,那我们也得要完完全全地接济她。”
“十五年!我亲爱的范妮,她的生命的价值还抵不上她那笔收益的一半哩。”
“当然抵不上。但如果你观察一下,当人们享受年金时,他们总能老是活下去。她结实健康,几乎还不到四十岁。一笔年金是一件大事,每年都得付给,无法免除。你还没意识到你所做的这件事。关于年金的麻烦事儿我倒知道一些。由于我父亲的遗嘱上写了,我母亲曾不得不给三个获得超级年金的仆人付款。令人惊异的是她发现那工作有多么讨厌。这笔年金每年要付两次,接着还有把年金送到他们手里的麻烦事;以后,听说其中有一个死了,后来又听说没有这回事。我母亲对这件事十分厌烦。她说,在这种没完没了的要求的情况下,她的收入不算是她自己的了。这件事也只怪父亲做得太不好了。要不然的话,母亲的钱就会完完全全由她自己来支配,不会受任何形式的约束。由于我对年金感到如此憎恶,所以我肯定不愿把自己束缚在由一个人向全世界付钱这种事情上面。”
“一个人的收入中每年有一笔这样的负担确是一件不愉快的事。”达希伍德先生回答说,“正如你妈所说,一个人的财产不是他自己的。把自己约束在定期付出这样大一笔款子的事情上,绝不会令人称心如意,这样,一个人就一点独立性也没有了。”
“这是无疑的。而且,到头来你连感谢的话也听不到一句。她们认为自己保险可靠,而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她们意料中的事,她们一点也不会因此而感激你。我要是你呀,我无论做什么都会是完全按自己的意见行事。我绝不会自己把自己的手脚捆住,答应每年给她们任何东西,因为那将使我们在好些年里面无法从我们自己的开支中节省出一百甚至五十镑来。”
“我相信你是对的,亲爱的。事实上不付年金是要好些。我断断续续无论给她们一点什么东西,都要比每年付给津贴对她们的帮助大一些。因为她们要是觉得有把握得到一笔较大的收入时,她们只会扩大她们的生活方式;这样,在一年结束时,她们却不会因此而变得哪怕富裕一点点。你讲的肯定是一种好得多的办法。时不时送她们五十镑,就不致使她们在钱的问题上感到苦恼;而且我认为,我也就足以履行我对父亲所许下的诺言了。”
“确实是这样。说实在话,我倒是确信你父亲的意思完全不是要你给她们钱财。我敢说,他所想到的帮助只不过是对你的合乎情理的期望。比方说,为她们找一所舒舒服服的小房子呀,帮她们搬搬东西呀,送给她们一些鲜鱼、野味之类的时令礼品呀,等等。我敢用生命打赌,他不会再有其他的意思了;要是还有什么其他意思的话,那确实就非常奇怪而不合情理了。我亲爱的达希伍德先生,这样做的话,你想想看,你的继母和她的女儿们靠七千镑的利息生活将是何等舒服;此外,还有属于姑娘们的每人一千镑,这又将带给她们每人每年五十镑。当然,她们得从那里面拿钱出来付给她们母亲伙食费。总起来说,她们之中一年有五百镑的收入。究竟什么能使四个女人要求比这还要多呢?她们的开销那么少,将完全不会有家务管理开支;她们将不会有马车、马匹,几乎也不会有仆人;她们将不会有陪伴,将不可能有任何类型的开支!想象她们将生活得如何舒服吧!一年五百镑!我确信我想象不出她们如何能花掉其一半。至于你还要多送些给她们,这样想都是十分荒谬的。她们将会有更多的东西送给你哩。”
“我向你保证,”达希伍德先生说,“我相信你是完全正确的。我父亲对我的要求肯定不会比你所说的更多。现在我清楚地了解到了这一点,因此我要用你刚才所说的那种给她们帮助和好处的行动来严格履行我的保证。当继母搬到另外的房子里去住时,我将尽快地提供帮助。那时还要给她们提供一些家具作为小小的合意的礼物哩。”
“这个自然。”约翰·达希伍德太太回答道,“但有一件事情还必须考虑到。当你的父母亲迁来诺兰庄园时,虽然在斯丹希尔的家具是卖掉了,但所有的瓷器、金银餐具和亚麻织物却还保留着,这些东西现在都留归你继母了。所以,你继母一旦找到一间房子,那房子几乎马上可以布置起来。”
“这无疑是一种物质上的考虑。那确实是很有价值的遗物!而且,将那些金银餐具放一部分在我们这儿,也是很妙的哩。”
“对。还有那套早餐瓷器也要比现在这屋里的漂亮一倍哩。我认为,那太漂亮了,她们无论住什么房子都配得上。但是,事情就是这样的,你父亲想的只是她们。而我必须这样说:你无须乎特别感激他,也不必去关心他的愿望。因为我们非常清楚地知道,只要他能办到,他会把世上差不多一切东西都留给她们的。”
这样的争辩是无法抗拒的。他先前还有几分果断,打算要帮助她们;后他的看法归结为:要不是有伤大雅的话,为他父亲的遗孀和女儿们做出比他妻子所指出的更多的友好表示,将是不需要的事。
第三章
达希伍德太太在诺兰庄园留居了几个月。在每个熟悉地点的景象不足以使她产生哪怕是短暂的强烈感情的时候,她就不愿在此逗留了。在她的精神开始复原,她的心不再以令人伤感的回忆加深她的苦恼而可以作某种其他的努力时,她急切地希望离开,坚持要求在诺兰庄园邻近找一所合适的住宅,她不能住得离她所热爱的诺兰庄园太远。但她不能马上找到这样的地方:既合乎她的舒适悠闲的想法,又适合于她大女儿的谨慎的特性。有几处房子,她本认为可以租下的,但由于大女儿稳重地考虑到她们的收入不能支付太高的房租而拒绝了。
达希伍德太太曾听丈夫说过,他儿子曾正式作了保证要给她们一笔财产,以便趁他在世时能给他后一次安慰。她跟他一样,不怀疑这一保证的诚意,只是为了女儿们的缘故,她才带着满意的心情想到这件事。至于她自己,她相信比七千镑少得多的一笔供应也能撑持她过上富裕生活。同时,为了她们的哥哥——为了他自己的那种情感的缘故,她又高兴起来,并且责备自己以前是以不公正的态度来看待他的优点,认为他不可能慷慨大方。他对待她本人和对待他妹妹们的彬彬有礼的举动,使她深信他对她们的福利是深为关切的,因此在好长一段时间内,她都坚定地相信他是个心胸宽大的人。
在很早以前,在她认识儿媳时起就产生了那种对她的轻视。当她在儿媳家居留了半年,进一步了解了她的人品以后,这种轻视益发增长了。也许,要不是发生了一种特殊情况,使得她的女儿们认为继续在诺兰庄园居住下去是更为合适(按照达希伍德太太的意见)的话,不管达希伍德太太怎样从礼貌或是母性的感情等各方面考虑,这两位太太都很难长期共同相处下去。
上述特殊情况就是她的大女儿同约翰·达希伍德太太的兄弟之间不断增长的依恋之情。这位兄弟是一位有绅士派头的愉快的年轻人,在他姐姐进居诺兰庄园之后不久,他就被介绍同她们认识了,而且打那时起,他就在那里消磨掉他的大部分时间。
有的母亲们出于利益的动机,也许会鼓励这种密切接近,因为爱德华·弗纳斯是一位已故富翁的长子;而有的母亲们出于慎重的动机,则约束这种接近,因为他的整个财产,除了很小一笔数字以外,都得根据他母亲的遗嘱行事。但达希伍德太太却不受上述两方面考虑的影响。在她看来,他显得和蔼可亲,他爱她的女儿,而埃莉诺对他也同样地特别喜爱,这就够了。但她又认为这种结合同她自己的信条相反:她一贯认为,财产的多寡不应把一对由于性情相投而结合的夫妇分开;埃莉诺的优点应该被熟悉她的人承认,但事实却与她的主张相反。因此,在她看来,这种情况是不可理解的。
爱德华·弗纳斯在外表或言谈方面,都没有什么特殊的风度足以博得她们的良好印象。他相貌平平,礼貌要求他表现亲切,以使她们愉快。他过于羞怯,不能适当地处理自己;但当他克服天生的羞怯时,他的举动又表现出种种具有开朗而充满深情的心胸的迹象。他的理解力是好的,而他所受的教育又扎扎实实提高了它。但是,无论在才能方面还是在性格方面,他都辜负了他母亲和姐姐对他的希望。长期以来,她们一直希望他成为一个杰出的人物。在哪方面杰出呢?则她们谁也闹不清。不管什么形式,她们只要求他能弄个好的地位就行了。他母亲希望他对政治事务发生兴趣,以便他能进入议会,或同当今许多显要人物交往。约翰·达希伍德太太的愿望也与此相同。但就在她们那些高贵的愿望一样都还没实现时,她那想看到他乘坐四轮四座豪华马车的雄心壮志却已冷却下来。爱德华没有当上伟人或坐上四轮四座豪华马车。他的所有愿望都集中表现在家庭的舒适和私生活的宁静方面。幸好他还有个弟弟比他更有出息。
在引起达希伍德太太更大的注意以前,爱德华已在这屋子里待了好几个星期了。她当时心情极为苦恼,因此对周围的事物都表现得漠不关心。她只知道他沉静而谦逊,并因此而喜欢他。他呢,当然不能以不合时宜的谈话来搅扰她内心的不幸。有一天,埃莉诺偶然谈到爱德华跟他姐姐之间的差异,这就使得她妈妈次有了一种要进一步对他进行观察和认可的想法。姊弟之间的对照,使他有说服力地给了达希伍德太太以良好的印象。
“这就够了,”她说,“说他跟范妮不一样就够了。这就意味着一切都是亲切的。我已经喜爱他了。”
“当您更多地了解他以后,”埃莉诺说,“我认为您是会喜欢他的。”
“喜欢他!”她妈妈带着微笑回答道,“我不认为感到满意的感情要比喜爱低一等。”
“您可以尊重他。”
“我还没听说过把尊重和喜爱分开的事。”
达希伍德太太现在尽力开始了解他。她的风度是令人喜悦的,因此很快就消除了他的缄默。她很快了解到他的一切优点,她认为他对埃莉诺是关心的,这一信念或许有助于她的洞察力。她真正感到她确信他的价值,乃至于当她知道他的心是热烈的,他的性格是饱含深情的之后,他那沉默寡言的举止也帮助她来反对她自己原有的那种认为青年人不能缺少谈吐的看法,而觉得沉默不再是令人生厌的了。
她在他的举动中一察觉到对埃莉诺有爱的征兆,就考虑到他们是一种可靠的认真的相恋,盼望他们早日结婚。
“我亲爱的玛丽安,”她说,“几个月以内,埃莉诺很有可能会要对生活感到满足了。我们将要失去她,但她会很幸福。”
“啊,妈妈!没有她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亲爱的,这简直说不上是别离。我们离她只不过几英里远,在生活中我们将每天可以见面。你们将会得到一个姐夫——一个真正充满深情的姐夫。我认为世上再没有人有他那样好的心肠了。可是,你看来面色显得很阴沉,玛丽安,怎么,难道你不赞同你姐姐的选择?”
“也许,”玛丽安说,“我会要带着几分惊异来看待这件事。爱德华非常亲切,我也感到喜爱他。但是,他不是那种青年人——还缺少一种什么东西,他的外表不引人注目——根本没有我期望从一个能认真爱慕我姐姐的男人身上见到的那种优美风度。他的眼睛缺乏那种说明他有美德和智力的气概和热情。除此以外,妈妈,我怕他没有什么真正的爱好。音乐几乎根本不能吸引他。虽然他很赞赏埃莉诺的绘画,但那不是一种懂得其价值的行家的赞赏。显然,当她作画时,尽管他经常总是注意看她,实际上他对此道一窍不通。他只是作为一个爱好者而不是鉴赏者来赞美她的画的。性格一致才能使我感到满意。同一个各方面的爱好都和我合不来的人在一起,我是不可能有幸福的。他必须进入我所有的感情里面去,同一本书,同一支乐曲,必须使我们俩同时入迷。啊,妈妈!昨晚爱德华给我们朗诵时是多么的萎靡不振、无精打采啊!我真非常同情我姐姐,可她却镇镇静静地忍受了这一切。好像根本没察觉到似的。我差点要坐不下去了。平时我一听到那些漂亮的诗句几乎就要激动得发狂,而他却以那样的令人难解的沉静和可怕的冷淡来朗读它!”
“在朗读简洁而优美的散文时,他肯定会要好一些。昨天他朗诵时我也曾这样想过,可你们偏要把考珀的作品给他朗诵。”
“不,妈妈,谁料朗诵考珀的作品也不能使他生气勃勃些!——当然我们也要允许有不同的爱好。埃莉诺没有我的感情,所以她可以不计较这一点,和他在一起可以得到幸福。但要是我爱上了他,听到他那样没有情感地朗诵作品,那我的心都会要碎的。妈妈,我越是懂事,就越相信我绝不可能找到一个能够被我真正爱上的男人。我要求得太多了!他必须具有爱德华的一切美德,他的外表和风度必须以各种可能的魅力来美化他的这种美德。”
“记住,我亲爱的,你还不到十七岁。在生活中对这样的幸福丧失信心还为时过早。为什么你该不如你妈妈幸运呢?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的玛丽安,你的命运会跟妈妈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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