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是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5739253
《我是猫》印在日元上的“国民大作家”夏目簌石成名之作,被鲁迅称为“当世无匹”的经典名著,村上春树、芥川龙之介深受影响的讽刺文学经典!
《我是猫》是夏目漱石的代表作。小说以一只猫的视角,观察并评述身为中学教师的主人苦沙弥和他的朋友们的日常生活,同时穿插了资本家邻居金田的女儿婚事等事件。小说中的猫语言幽默机智,妙语连珠,作者借其口嘲笑了明治社会知识分子空虚的精神世界,揭露了金田等资产阶级及其帮凶的势利、粗鄙、凶残的本性。全书构思灵巧,手法夸张,具有鲜明的艺术特色,淋漓尽致地反映了二十世纪初,日本中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和生活,尖锐地揭露和批判了明治“文明开化”的资本主义社会。
局外人
第一部 /003
第二部 /043
流放与王国
——献给法兰西娜
偷情的女人 /089
叛逆者——一颗混乱不清的头脑 /107
缄默的人 /124
来 客 /137
约拿斯(或工作中的艺术家)/153
生长的石头 /182
译本序
局外何人?
最难理解的莫过于象征作品。一种象征往往带有普遍性,总要超越应用者,也就是说,他实际讲出来的内容,大大超过他要表达的意思,艺术家只能再现其动态,不管诠释得多么确切,也不可能逐字逐句对应;尤其是“真正的艺术作品总合乎人性的尺度,本质上是少说的作品”。加缪在《西绪福斯神话》中所表达的这种观点,道出了阅读象征性作品所碰到的最大难题。作者遵循这一美学原则:多讲无益,少说为佳,在作品中留下大量空白,任由读者去猜测。我们读这类作品,思想上也总是纠结矛盾:一方面享受着作者有意无意留出的想象空间,另一方面苦于捉摸不定而又希望作者多透露些信息。不过,更多的信息,只能以这类作品的说明书的形式透露了。因此,加缪在多处也做了类似说明。本文通篇都要谈这个问题,不妨先讲一点加缪的语言风格。
加缪有深厚的古典写作功底,语句简洁凝练,往往十分精辟,这里略举一段,实际体会一下:
我知道我离不开自己的时间,就决定同时间合为一体。我之所以这么重视个体,只因为在我看来,个体微不足道而又备受屈辱。我知道没有胜利的事业,那么就把兴趣放到失败的事业:这些事业需要一颗完整的心灵,对自己的失败和暂时的胜利都不以为然。对于感到心系这个世界命运的人来说,文明的撞击具有令人惶恐的效果。我把这化为自己的惶恐不安,同时也要撞撞大运。在历史和永恒之间,我选择了历史,只因我喜爱确定的东西。至少我信得过历史,怎么能否定把我压倒的这种力量呢?
——《西绪福斯神话》
这类语句,我翻译时下笔就十分滞重,即便引用来重抄一遍,仍旧觉得沉甸甸的,其分量自然源于思想的内涵。语言如此,更有作品中的悲剧性人物,如默尔索、卡利古拉,乃至西绪福斯、唐璜等,言行那么怪诞,身陷莫名其妙的重重矛盾中,如何给予入情入理的解释,恐怕除了少数专家,包括我在内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望而生畏。
记得十来年前,在北京打拼的一位青年导演组织剧班,排练好了五幕悲剧《卡利古拉》,租用北京青年小剧场,计划演出一个月。我作为加缪戏剧的译者,应邀出席了最后彩排和首场演出。这群扮演古罗马人的青年演员,似乎领会了这出古罗马宫廷戏的精神,直到演出,包括导演在内,谁也没有向我提出任何问题。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表现出北漂青年那样的十足热力,表演特别用心,其忠实于原作的程度,不亚于我的翻译。问题出在散场时,有的观众没有看懂剧情,得知我是翻译便问我,这场戏是什么意思。当时以我对加缪作品的把握,还不能深入浅出地回答不知加缪是何许人的观众,我只好泛泛讲了几句,观众还是一脸疑惑的神情。幸好同去观戏的北大教授,好友车槿山在身边,他当场给几名观众上了一堂关于加缪的启蒙课。
我记述这一笔,既赞赏那些青年的勇气,率先将加缪的戏剧搬上中国舞台,虽然还有一点水土不服,但终归算一件小盛事,也因为临场方知,恰当地解释加缪的作品并非易事:《卡利古拉》一出戏尚且如此,遑论加缪的文集!
不过,随着翻译加缪的作品越来越多,我恍然有所觉悟,在组织这套文集时,也欣然接受我的合作者之一程小牧的建议,不以传统的体裁分类,编为小说卷、戏剧卷和散文卷,而是大致以写作时间为序,分为上、中、下三卷。这样,每卷中都有同一时期的代表性小说和戏剧作品,以及相应的理论著作,既方便了解一个时期几部作品的相关性,又有助于读者以发展的眼光看待加缪在不同时期创作的变化。譬如上卷中,小说《局外人》、剧作《卡利古拉》以及哲学随笔《西绪福斯神话》,如果不挑字眼儿,就不妨称为“荒诞三部曲”。中卷里的长篇小说《鼠疫》、剧作《正义者》和理论力作《反抗者》,则组成第二个系列,也可以顺势称作“反抗三部曲”。至于下卷,从叙述文《堕落》开始,加缪似乎进入深度反思,总结他半生斗争的生涯,他似乎正经历一次新的蜕变,但文中的象征还不甚明晰。直到未完成的长篇,类似传记的《第一人》手稿的发现,整理出版,我们才得以窥见加缪生前最后阶段的思想进程。这方面在下卷序言中另有交代。
书名翻译也有学问。譬如《局外人》,原文为L’étranger,《法汉大词典》给我的词义是:①外国人;②他人、外人、陌生人、局外人。最后一条显然是有了《局外人》的译法而后加的。最先将L’étranger译为“局外人”的人定是高手,因为只看原书名而不详读内容,首先想到的会是“外国人”,或者“外乡人”,当然离题太远了。“局外人”含有置身局外的意思,与“局中人”“局内人”相反,倒也切合主人公默尔索的状态。其实,原书名在法语是个极普通的词。而汉语“局外人”则非同一般,译出作者在小说中赋予这个普通词的特殊内涵。不过,话又说回来,中法语言文化毕竟差异极大,尤其抽象的概念,很难找到完全对应,完全对等的,就拿“局外人”来说,照《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指与某事无关的人”,这恐怕难以涵盖加缪在哲理小说中使用这个词的意义。因此不免产生一问:局外究竟何人?
……
译后余墨
晋代有个叫孙楚的狷介才俊,年纪轻轻的就想隐居山林了。他对好友王济说,自己隐居之后将“枕石漱流”,可是,一激动就说错了,说成了“枕流漱石”。王济哂笑道:“流非可枕;石非可漱。”孙楚发急道:“枕流欲洗其耳;漱石欲厉其齿。”(见《晋书?孙楚传》)不料他的这个自圆其说——“枕流漱石”,在《世说新语?排调》的推波助澜之下,竟然成了有名的成语。
怎么个有名法呢?有名到漂洋过海,出了国了。
一百多年前,东洋日本有个文人就取“漱石”二字做了自己的笔名。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夏目漱石(1867.2.5—1916.12.9)了。
取名字一般总是有点寓意的。夏目先生的本名是金之助,据说这是由于算命先生给他排八字时,发现他的命中五行缺金,所以他父亲就给他取了这么个大名。
笔名是自己取的,所体现的自然是“自我意志”了。孙楚说“漱石欲厉其齿”,其实这个“齿”也是可以作多方便解释的,除了磨尖了牙齿便于啃啮的“吃货流”理解外,也可以理解为“言谈(魏晋人好清谈,想来孙楚的本意也在于此)”,譬如说“齿及……”“……为人所不齿”等。再略加引申,就成了“著文”了。
夏目漱石是个文豪,自然是“著文”多多的。汉诗、汉文、英文诗歌、俳句、论文、散文、小说,琳琅满目,且各臻妙境。其中最为人所称道者,还得数小说,而小说中之“首战告捷,旗开得胜”者,就是本书——《我是猫》。
话说1903年,夏目漱石从英国公派留学回来后得了神经衰弱症,情绪很不稳定。当时主办《子规》杂志的高浜虚子建议他进行文学创作,于是他便以“玩票”的心态开始了《我是猫》的写作。写作的起因据说是一只因迷路而闯入他家的连脚掌都发黑的黑猫。夏目漱石是从明治三十七年(1904)年底开始写作的,原本只打算写个短篇(也即现在的第一章),而最初取的标题是《猫传》,是高浜虚子根据小说开头的第一句话将其改成《我是猫》的。高浜虚子还对内容做了修改增删,故而第一章的文字与以后几章是略有不同的。
第一章发表在杂志《子规》第八卷第四号(明治三十八年《1905》一月一日,《子规》发行所发行)上,标题为《我是猫》,署名为漱石。小说发表后,出乎作者意料地获得了一致好评,读者强烈要求他写续篇,于是他便一发而不可收地一直写到了明治三十九年(1906)。事实上也正因《我是猫》的成功让他建立了文学创作上的自信,从而促使他完成了从英国文学研究者、大学教师向作家的人生角色大转换。
此后,他又接连创作了《少爷》(有些译本作《哥儿》,不确切)、《草枕》《三四郎》《门》《心》等,一直到未完成的《明暗》,成就了日本现代文学史上的一座高峰。
1984年,日本大藏省将他的头像印到了一千日元的纸币上(2004年的新版千元纸币改成了生物学家野口英世)。
当代历史学者小岛毅在其通俗历史名著《东大爸爸写给我的日本史》(2)中,给夏目漱石单独列了一章,盛赞其超越时代的历史敏感性。
天才,总是“不合时宜”的,夏目漱石也不例外。或许在他选用“漱石”为笔名之时,已经注定了他将与魏晋高士一样见弃于世俗的吧。
《我是猫》的写作年代,正值日俄战争从激战方酣到日本大获全胜这么个历史关节点上。正当全日本乃至全亚洲都在为“黄种人战胜了白种人”而欢呼雀跃的时候,夏目漱石却在本书中以猫鼠大战来比附日俄海战(第五章),以歪诗劣作来嘲讽“大和魂”(第六章)。或涉笔成趣,极尽调侃嘲讽之能事;或明目张胆,公然与主流思潮唱反调。而在他的另一部小说《三四郎》中,他更是借广田老师之口,说出了日本长此以往“终将亡国”的预言!……
《局外人》第一部
一
妈妈今天死了。也许是昨天,我还真不知道。我收到养老院发来的电报:“母去世。明日葬礼。敬告。”这等于什么也没有说。也许就是昨天。
养老院坐落在马伦戈,距阿尔及尔八十公里的路程。我乘坐两点钟的长途汽车,这个下午就能抵达,也就赶得上夜间守灵,明天傍晚可以返回了。我跟老板请了两天假,有这种缘由,他无法拒绝。看样子他不大高兴,我甚至对他说了一句:“这又不怪我。”他没有搭理。想来我不该对他这样讲话。不管怎样,我没有什么可道歉的,倒是他应该向我表示哀悼。不过,到了后天,他见我戴了孝,就一定会对我有所表示。眼下,权当妈妈还没有死。下葬之后就不一样了,那才算定案归档,整个事情就会披上更为正式的色彩。
我上了两点钟的长途汽车。天气很热。我一如往常,在塞莱斯特饭馆吃了午饭。所有人都非常为我难过,而塞莱斯特还对我说:“人只有一个母亲。”我走时,他们都送我到门口。我有点儿丢三落四,因为我还得上楼,去埃马努埃尔家借黑领带和黑纱。几个月前他伯父去世了。
怕误了班车,我是跑着去的。这样匆忙,跑得太急,再加上旅途颠簸和汽油味,以及道路和天空反光,恐怕是这些缘故,我才昏昏沉沉,差不多睡了一路。我醒来时,发觉靠到一名军人身上,而他朝我笑了笑,问我是否来自远方。我“嗯”了一声,免得说话了。
从村子到养老院,还有两公里路,我徒步前往。我想立即见妈妈一面。可是门房对我说,先得见见院长。而院长碰巧正有事儿,我只好等了一会儿。在等待这工夫,门房一直说着话,随后我见到了院长:他在办公室接待了我。院长是个矮小的老者,身上佩戴着荣誉团勋章。他用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打量我,然后握住我的手,久久不放,弄得我不知该如何抽回来。他查了一份档案材料,对我说道:“默尔索太太三年前住进本院。您是她唯一的赡养者。”听他的话有责备我的意思,我就开始解释。不过,他打断了我的话:“您用不着解释什么,亲爱的孩子。我看了您母亲的档案。您负担不了她的生活费用。她需要一个人看护。而您的薪水不高。总的说来,她在这里生活,更加称心如意些。”我附和道:“是的,院长先生。”他又补充说:“您也知道,她在这里有朋友,是同她的年岁相仿的人。她跟他们能有些共同兴趣,喜欢谈谈从前的时代。您还年轻,跟您在一起,她会感到烦闷的。”
这话不假。妈妈在家那时候,从早到晚默不作声,目光不离我的左右。她住进养老院的头些日子,还经常流泪。但那是不习惯。住了几个月之后,再把她接出养老院,她还会哭天抹泪,同样是不习惯了。这一年来,我没怎么去养老院探望,也多少是这个原因。当然也是因为,去探望就得占用我的星期天——还不算赶长途汽车,买车票,以及步行两个小时。
院长还对我说了些话,但是我几乎充耳不闻了。最后他又对我说:“想必您要见见母亲吧。”我什么也没有讲,就站起身来,他引领我出了门,在楼梯上,他又向我解释:“我们把她抬到我们这儿的小小停尸间了,以免吓着其他人。养老院里每当有人去世,其他人两三天都惶惶不安。这就给服务工作带来很大不便。”我们穿过一座院落,只见许多老人三五成群地在聊天。在我们经过时,他们就住了口,等我们走过去,他们又接着交谈。低沉的话语声,就好像鹦鹉在聒噪。到了一幢小房门前,院长就同我分了手:“失陪了,默尔索先生。有什么事儿到办公室去找我。原则上,葬礼定在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们考虑到,这样您就能为亡母守灵了。最后再说一句:您母亲似乎常向伙伴们表示,希望按照宗教仪式安葬。我已经全安排好了,不过,还是想跟您说一声。”我向他表示感谢。妈妈这个人,虽说不是无神论者,可是生前从未顾及过宗教。
我走进去。堂屋非常明亮,墙壁刷了白灰,顶上覆盖着玻璃天棚。厅里摆放几把椅子和几个呈X形的支架。正中央两个支架上放着一口棺木,只见在漆成褐色的盖子上,几根插进去尚未拧紧的螺丝钉亮晶晶的,十分显眼。一个阿拉伯女护士守在棺木旁边,她身穿白大褂,头戴色彩艳丽的方巾。
这时,门房进来了,走到我身后。估计他是跑来的,说话还有点儿结巴:“棺木已经盖上了,但我得拧出螺丝,好让你看看她。”他走近棺木,却被我拉住了。他问我:“您不想见见?”我回答说:“不想。”他也就打住了,而我倒颇不自在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说。过了片刻,他瞧了瞧我,问道:“为什么呢?”但是并无责备之意,看来是想问一问。我说道:“我也不清楚。”于是,他捻着白胡子,眼睛也不看我,郑重说道:“我理解。”他那双浅蓝色眼睛很漂亮,脸色微微红润。他搬给我一把椅子,自己也稍微靠后一点儿坐下。女护士站起身,朝门口走起。这时,门房对我说:“她患了硬性下疳a。”我听不明白,便望了望女护士,看到她头部眼睛下方缠了一圈绷带,齐鼻子的部位是平的。看她的脸,只能见到白绷带。
等护士出去之后,门房说道:“失陪了。”不知我做了什么手势,他就留下来,站在我身后。身后有人让我不自在。满室灿烂的夕照。两只大胡蜂嗡嗡作响,撞击着玻璃天棚。我感到上来了睡意。我没有回身,对门房说:“你到这儿做事很久了吧?”他接口答道:“五年了。”就好像他一直等我问这句话。
接着,他又絮叨了半天。当初若是有人对他说他最后的归宿就是在马伦戈养老院当门房,他准会万分惊诧。现在他六十四岁了,还是巴黎人呢。这时,我打断了他的话:“哦,您不是本地人?”随即我就想起来,他引我到院长办公室之前,就对我说起过我妈妈。他曾对我说,务必尽快下葬,因为平原地区天气很热,这个地区气温尤其高。那时他就告诉了我,从前他在巴黎生活,难以忘怀。在巴黎,守在死者身边,有时能守上三四天。这里却刻不容缓,想想怎么也不习惯,还没有回过神儿来,就得去追灵车了。当时他妻子还说他:“闭嘴,这种事情不该对先生讲。”老头子红了脸,连声道歉。我赶紧给解围,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倒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很有趣。
《我是猫》第一章
在下,猫也。名字嘛,尚无。
要说生在何处,更是茫然不知。只依稀记得在一个黑魆魆湿乎乎的所在“喵喵”地啼哭来着。
本猫就是在那儿第一次见识了人这么个东西。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我那时所看到的还是人里面最最凶恶的,叫作“寄宿生”的一种。据说这种家伙有时是会将我辈猫类捉去煮了吃的。不过在当时,本猫是无知者无畏,故而也不怎么惧怕。只是被那厮提溜到手掌上“呼”的一下托起来时,觉得有些忽忽悠悠的。稍作镇定之后,本猫便打量了一番那厮的脸,也就是我首次对人类所做的观察了。然而,一瞥之下本猫就感到异常别扭,以至于这股别扭劲儿一直保留到了今天。别的倒也罢了,单是那张本该用茸毛来好好装饰的脸蛋就很怪,光溜溜的,简直就像个烧水的壶。虽说后来遇到的猫咪也不少,可从未遇见有如此残疾者。不仅如此,那厮的脸部中央还高高地肿起了一块。其下部的两个小孔还在“呼呼”地往外喷烟,将本猫呛得不行。直到最近才明白,原来那就是人在抽什么香烟。本猫在那厮手掌心里刚刚坐稳,可不一会儿就飞快地旋转起来
了。也不知是那寄宿生在转动还是本猫自己在动,反正晃得我头晕眼花,胸闷难耐。吾命休矣——这念头刚一闪过,就听得“啪嚓”一声,眼前一片金星。本猫只记得这些了,后来究竟怎样可就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了。
待我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发现那寄宿生已不知去向。原先在一起的众多兄弟姐妹也一个都不见了。最要命的是连最最重要的母亲大人也没了踪影。更何况这里跟以前那地方不同,贼亮贼亮的,叫我睁不开眼。“啊呀呀,这鬼地方好生蹊跷!”——本猫心中暗想,此地绝不可久留,于是便慢吞吞地爬了出去。可谁知刚动了下手脚,便觉得疼痛难忍。
本猫原来好好地在稻草堆上待着,竟被那厮提溜起来一下子扔进了矮竹丛里。真是岂有此理!本猫挣扎着爬出了矮竹丛,发现前面是一个很大的池塘。于是本猫就在池塘边坐了下来,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摆脱困境。然而,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只想到在此处哀号片刻说不定刚才那寄宿生还会来找我的。于是便“喵——喵——”地试了两嗓子,可鬼都没来一个。只听得那风唰唰地掠过水面,眼见得天色就要暗将下来。肚子还饿得不行。想再嚎几下,却已经发不出声了。没法子,我只得朝有吃食的地方摸去了——管他什么呢,能吃就行。沿着池塘左侧我就挪开了步子。可真难受啊。我只得强忍着勉力前行,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像是有人居住的所在。“钻进去或许能有救吧。”我心里念叨着就钻过一个竹篱笆上的破洞溜进了这户人家。要说缘分这东西可真是不可思议啊,如若这道篱笆不破,本猫岂不是要饿毙道旁?怪不得人常说“一树之荫,亦前世因缘”了。到如今,这个篱笆洞已成为本猫去探望隔壁“小花妹妹”的近道了。话说我当年溜进这户人家之后,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一来二去的天色已经大暗,饥寒难耐,况且眼看着就要下雨,再也容不得本猫片
刻犹豫了。无奈之下,本猫只得朝明亮温暖之处爬去。如今思想起来,那时本猫定是已进入人家屋内了。在此,本猫得到了一个除那个寄宿生之外再次遭遇人类的机会。首先遇到的是一个厨房女佣。那娘儿们竟然比前面那个寄宿生更粗暴,一看到本猫,就一把揪住本猫的颈皮将本猫扔出了大门。“啊呀,这下可完蛋了”,我只得闭上眼睛听天由命了。可是,身上又冷又饿,实在是熬不住啊。没法子,只得趁那女佣一不留神的当儿,再次钻进厨房。可谁知马上又被扔出来了。本猫岂肯就此罢休!扔出来又钻进去,钻进去又被扔出来。记得同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了四五遍。当时本猫对那个娘儿们真是痛恨至极。直到前一阵偷吃了她一条秋刀鱼才算出了这口恶气。就在本猫最后一次要被扔出来的紧要关头,这家的主人出来了,嘴里嘟囔着“吵什么吵?”那女佣将本猫提溜起来对她主人说,这只野猫扔出去好几次了,还死赖着钻进厨房来,烦死了。那主人捻了把鼻子底下的黑毛,打量一下本猫,撂下一句“既如此,就留着吧”便马上又回里屋去了。看来,这主人是个沉默寡言之人。有了主人的这句话,那娘儿们只得极不情愿地将本猫扔进了厨房。如此这般,本猫也就最终决定将此屋当作自己的府邸了。
……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