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34795398
编者絮语 1
王明珂:注重边缘,让我的研究有活力并甘
之若饴 邵 聪 1
林贤治:自由的星辰在远方照亮我的写作 赵大伟 21
葛兆光:我们这一代人的政治关怀、现实情
怀是很重的 颜 亮 40
洪子诚:从“集体协作”到一个人的文学史 邵 聪 62
白谦慎:中国艺术史的研究需要继承传统的
治学方法 李昶伟 79
周振鹤:学问的关键是“求真”,不管有无
用处 颜 亮 99
王笛:从历史的底层往上看 颜 亮 120
陈平原:每一次学术转向的背后,我都有内
在的理路在支撑 李昶伟 142
葛剑雄:在中国做历史地理研究,有文献优势 陈晓勤 162
钱文忠:学术的普及需要另一种功力,也是
一种挑战 赵大伟 180
陆建德:文学批评从来不是单纯的文学批评,
纯文学是不存在的 李昶伟 201
戴锦华:以电影学为“根据地”,在“游击
战”中拓宽学术疆域 赵大伟 223
江晓原:我的研究,常在方法和原料上有跨界 陈晓勤 244
胡文辉:关键不在学院还是业余,而是你做
得好不好 颜 亮 266
后 记 刘炜茗 287
王明珂:注重边缘,让我的研究
有活力并甘之若饴
邵 聪
王明珂,1952年生于台湾,1992年获哈佛大学东亚系博士学位,现为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中兴大学讲座教授兼文学院院长。主要从事羌族及西南少数民族与北方游牧社会的田野调查研究,在历史人类学领域成绩卓著,影响深广。著有《华夏边缘》《羌在汉藏之间》《游牧者的抉择:面对汉帝国的北亚游牧部族》《英雄祖先与弟兄民族》等。
就在上个月,王明珂特意去了趟汶川,考察当地灾后重建情形。当地政府投入数十亿资金打造观光文化的做法,让他痛心疾首。在王明珂的构想里,这里理应变成国家自然资源保护区,因为这一带的生物多样性远超过美国的黄石公园。二十年前,1994年的夏天,刚从哈佛大学取得博士学位的王明珂,次来到大陆,走进川西羌族,从历史人类学视角进行田野调查,“一入山”,就是十个年头。通过对“华夏及其边缘人群”的研究,他不遗余力地希望建立一套新历史知识,让今日的汉族与少数民族对自身在历史上的存在加深了解。
作为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的“异数”,这些年里,王明珂一直在试图打破典范史学的“神话”。他强调生活即田野,强调学者对自我乃至对学科本身的反思。这种学术叛逆,与他在眷村混太保(小流氓)、不着调的年少生活不无关系。王明珂告诉南都记者,他在台湾中兴大学三年文学院院长的任期快要结束。行政工作占据了他七八成的精力和时间,往后几年,他很想来大陆教书,一是方便田野调查,二是在人类历史学领域真心培养几个学生,就像当年李济培养张光直,张光直又培养了他那样。
眷村生活与三年“困学期”
南都:2012 年年底你的随笔集在大陆出版, 开篇即是追忆父亲及早年眷村生活的文章《父亲那场永不止息的战争》,并且将其用作书名。
王明珂:可以说这是我用情深的一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我称自己的研究“从新石器时代到社会主义新中国”,但却从不研究抗日与国共战争的历史, 因为这与我的个人记忆有关。
二十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台湾省高雄市凤山镇黄埔军校旁边的黄埔新村。从小就在长辈们百谈不厌的抗战记忆里长大。我很年轻时,就想写一篇文章纪念我父亲,可直到现在这个年龄才动笔。晚动笔的好处是,文中也融汇了这些年我对历史的反思,希望大家多注意历史中的每个“参与者”,以及被重大历史事件遮掩的“个人”情感和意图。对参加战争的人来讲,
伤害会跟着他一辈子,也许还影响到他的下一代。
南都: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意识到童年的经历对你的治学之路构成影响?
王明珂:我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眷村生活赋予我整个学术特色里叛逆的那一面。眷村是一个没有根的地方。中国许多社会价值与规范,都在家族邻里关系中维持与传承。畏惧邻里闲话,让个人被这些社会价值与规范绑得很死。但在眷村,大家来自四面八方,
大多数家庭中没有老一辈亲人,邻里间也无宗族长辈。在这样“不土著”的社会中,中国传统的约束力很脆弱。眷村十几岁的孩子在家里抽烟、办舞会,在外结帮混太保,都是不足为怪的。因此,眷村的小孩在外面都恶名昭彰。
南都:你小时候会对身份的模糊感到困扰吗?
王明珂:当然会,我后来走上“族群研究”,特别是“边缘研究”跟我自己作为族群边缘的身份有很大关系。我的祖辈在武昌是经商世家,父亲是军人,随蒋介石来台湾,我的母亲和母系亲友则是本省人(台湾闽南人)。小时候﹐我表姐在一所本省人居住区的小学教书。为了方便管我,我母亲把我送去表姐的学校读书。但在那里,我是同学眼中的外省人,是边缘异类,而在眷村,我有时又被喊“杂种”,也是边缘异类。平常大家相处都很好,只要一吵架,这种身份就变成了别人攻击的目标。
南都:你说自己人生的转折发生在二十二岁服完兵役那年?
王明珂:我退伍前半年,父亲因病去世。办完父亲丧事后不久,我自军中退伍。那时距离高考只有大约七个月。我先在报社当了一个月的夜间校对,赚一点零花钱。然后,我每天至少花十五个小时有计划地读书。半年后,1974
年夏我考入台湾师范大学历史系。如我在那文章中所称,推动我的力量是:在我失意、失败的时候,我父亲依然以我为荣,这是让我感念的。
南都:当时为什么报考师范大学?
王明珂:重要的是,师范大学是全公费的大学,
我不想自己读书成为家人的负担。还有便是,当时我是想一辈子做老师。因为以前荒唐过,如果能够浪子回头,
当个老师,或许可以鼓励很多跟我有类似背景的小孩。甚至我到大三、大四的时候,还是这样想。我走上学术的道路是读了研究所以后的事情。
南都:在中学教了一年书后,你又考回师范大学历史研究所攻读上古史?
王明珂:对,其实我很早就对上古史很感兴趣。念大学时我就经常去中文系旁听《诗经》《尚书》,还有甲骨文、钟鼎文等课。读研时我的指导老师是“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管东贵先生,我也是经他推荐才进入史语所的。
南都:在史语所的头三年,你在哪些方面受益*?
王明珂:因为史语所非常注重文献,那三年我做了大量文献阅读。史语所中有考古学家、人类学家、语言学家,以及各领域之历史学家,所有演讲我们新人都一定要参加,这也让我受益匪浅。
我虽然因硕士论文《上古的姜、羌与氐羌研究》而能进入史语所,但在那初的三年中,我一直很怀疑自己的研究,一直困惑所谓民族到底是什么。文献上有“羌”,但羌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群体?我以这些问题问史语所的长辈同人,大家也答不出来,或认为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南都:跟你同一批进史语所的新人,大抵会沿着史语所的传统学术路径走下去,潜心史料。为什么当时你会对这些“典范”,或者说基础性的概念产生疑惑?
王明珂:你讲的没错,跟我差不多时间进史语所的同事,不管是做艺术史、思想史还是社会史,经过这么多年,现在都已是各自领域里面的专家。但我不属于任何这些领域。人家常常问我,你到底是历史学家,
还是人类学家,或历史人类学家,我答不出来。对典范的质疑,自然与我注重“边缘”的研究有关,注重“边缘”让我的研究有活力,也让我居于学术边缘但又甘之若饴。
评论
还没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