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16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平装-胶订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308191906
本套丛书集学术、科普、宣传于一体,汇集了几代考古人对良渚文明的全方位解读,在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编纂小组的努力下,终于付梓,以飨读者。请跟随丛书的指引,来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走近良渚,读懂良渚,感知中华大地上曾经闪耀的文明之火;启迪智慧,凝聚力量,唤起我们心底历久弥坚的民族之魂。
封面文案:
距今五千年前后,神奇的北纬三十度一带,诞生了以古埃及、苏美尔、哈拉帕和良渚为代表的伟大文明,人类历史从此迈入新的时代。
内容简介:
旨在介绍良渚所在的时间段前后世界和中国范围内的古代文明和早期国家的发展状况。国外方面,既包括广为人知的古埃及、苏美尔、哈拉帕文明,也包括大家了解较少的基克拉迪、卡拉尔文明,重点对各个文明的中心聚落或都邑性遗址、具有代表性的物质文化遗存,并将这些文明放在距今一万年以来的文化序列中来介绍,*终寻找各个文明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国内方面,集中论述以中华文明为代表的东亚文明圈的形成历程,重点探讨距今四五千年的良渚时代以良渚、大汶口、屈家岭为代表的文明的形成、发展过程,找寻中华五千年文明之根源。
目录
导言
第一篇 西亚文明圈
第一章 苏美尔文明
一 伊甸园的世界
二 文化大一统
(一)哈拉夫时代
(二)欧贝德时代
(三)乌鲁克时代
三 苏美尔文明
(一)乌鲁克晚期到捷姆迭特那斯尔
(二)早王朝时期
四 简明王朝史
(一)大洪水之前的史前时期
(二)洪水之后的早王朝时期
(三)阿卡德时代
第二章 古埃及文明
一 尼罗河的赠礼
二 从文化到文明
(一)巴达里时期
(二)涅伽达时期
三 上下埃及之王
(一)零王朝时期
(二)早王朝时期
知识链接:王朝与王表
年代与王名一览表
四 金字塔时代
知识链接:梅藤自传(古王国时期)
第三章 哈拉帕文明
一 印度河的辉煌
二 走向文明
(二)走向文明:公元前3300—前1900 年
三 繁荣的城市
(一)摩亨佐达罗城址
(二)哈拉帕城址
(三)朵拉维拉城址
知识链接:发现哈拉帕文明
四 文明特征
第二篇 中华文明的形成
第一章 中华文明的形成
一 裴李岗和后冈时代:不平等的起源
二 庙底沟时代:黄帝时代
三 良渚时代:国家的出现
四 龙山时代:万邦林立
第二章 东南半月形地带的兴起
一 良渚:东亚最早的国家社会
(一)马家浜时期
(二)崧泽时期
(三)良渚时期
二 东方的崛起与扩张
三 江汉地区的兴盛
第三章 大中原:从仰韶晚期到庙底沟二期
一 仰韶晚期文化格局的剧变
二 城址与贵族墓地
(一)西坡遗址
(二)西山城址
三 庙底沟二期的复兴
第四章 西北半月形地带的形成
一 坛庙冢:红山文明
二 甘青地区
结 语
【总序】良渚与中华五千年文明
○刘 斌
时间与空间真是奇妙的组合,当我们仰望星空,看到浩瀚的宇宙,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仿佛恒久不变地镶嵌在天幕中。然而,现代科学告诉我们,光年是距离单位,宇宙深处星星点点射向我们的光线,来自遥远的过去。原来,时空的穿越,不过是俯仰之间。
考古,同样是这种俯仰之间的学问,由我们亲手开启的时光之门,将我们带回人类历史中每一个不同的瞬间。而距今5000年,就是一个特殊的时间点。
放眼世界,5000 年前是个文明诞生的大时代。世界上的几大流域,不约而同地孕育出早期文明,比如尼罗河流域的古埃及文明、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印度河流域的哈拉帕文明。那么,5000年前的中华文明在哪里?这个问题困扰学界甚久。按照国际上通行的文明标准,城市、文字、青铜器……我们逐一比对,中国的古代文明似乎到出现了甲骨文的商代为止,便再难往前追溯了。
考古学上,我们把文字之前的历史称为“史前”。在中国的史前时代,
距今1万年以来,在辽阔版图的不同地理单元中,就开始演绎出各具特色
的文化序列。考古学上形象地称之为“满天星斗”。然而,中国的史前时代长久以来被低估了。一直以来,我们都是以夏商为文明探源的出发点,
以黄河文明作为中华文明的核心,无形中降低了周围地区那些高规格遗迹
遗物的历史地位,比如辽西的红山文化、江汉地区的石家河文化、太湖流
域的良渚文化、晋南的陶寺文化、陕北的石峁遗址……随着探源脚步的迈
进,我们才渐渐发现,“满天星斗”的文化中,有一些已然闪现出文明的
火花。“良渚”就是其中一个特殊的个案。
大约在 5300 年前的长江下游地区,突然出现了一个尚玉的考古学文化——良渚文化。尽管在它之前,玉器就已广受尊崇,但在此时却达到空
前的繁荣。与以往人们喜爱的装饰玉器不同,良渚人的玉器可不仅仅是美
观的需要。这些玉器以玉琮为代表,并与钺、璜、璧、冠状饰、三叉形
器、牌饰、锥形器、管等组成了玉礼器系统,或象征身份,或象征权力,
或象征财富。那些至高无上的人被埋葬在土筑的高台上,配享的玉器种类一应俱全,显示出死者生前无限的尊贵。礼玉上常见刻绘有“神徽”形象,
用以表达良渚人的统一信仰。这些玉器的拥有者是良渚的统治阶级,他们相信自己是神的化身,行使着神的旨意,随葬的玉器种类和数量显示出他
们不同的等级和职责范围。我们在杭州余杭的反山、瑶山,常州武进的寺墩,江阴的高城墩,上海的福泉山等遗址中,都发现了极高等级的墓群。
这就似乎将良渚文化的分布范围分割成不同的统治中心,呈现出小邦林立的局面。然而,历史偏偏给了余杭一个机会,在反山遗址的周围,越来越多的良渚文化遗址被发现,这种集中分布的遗址群落受到了良好的保护,
使得考古工作得以在这片土地上稳步开展。到今天再来回望,这为良渚文
明的确立提供了必要的前提。否则,谁会想到零星发现的遗址点,竟然是
良渚古城这一王国之都的不同组成部分。
今天,在我们眼前所呈现的,是一个有 8 个故宫那么大的良渚古城
(6.3 平方公里)。它有皇城、内城、外城三重结构,有宫殿与王陵,有城
墙与护城河,有城内的水路交通体系,有城外的水利系统,作为国都,其
规格已绰绰有余。除了文字和青铜器,良渚文化在各个方面均已达到国家
文明的要求。其实,只要打开思路,我们会发现,通行的文明标准不应成
为判断一个文化是否进入文明社会的生硬公式。青铜器在文明社会中承载
的礼制规范的意义,在良渚文化中是体现在玉器上的。文字是记录语言、传承思想文化的工具,在良渚文化中,虽然尚未发现文字系统,但那些镌
刻在玉礼器上的标识,也极大程度地统一着人们的思想,而大型建筑工事
所反映出的良渚社会超强的组织管理能力,也透露出当时一定存在着某种与文字相当的信息传递方式。因此,良渚古城的发现,使良渚文明的确立一锤定音。
如今,良渚考古已经走过了
80 多个年头。从 1936 年施昕更先生第
一次发现良渚的黑皮陶和石质工具开始,到今天我们将其定义成中国古代
第一个进入早期国家的区域文明
;从 1959 年夏鼐先生提出“良渚文化”
的命名,学界逐渐开始了解这一文化的种种个性特点,到今天我们对良渚
文明进行多领域、全方位的考古学研究与阐释,良渚的国家形态愈发丰满起来。这一系列丛书,主要是由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致力于良渚考古的
中青年学者,围绕近年来杭州市余杭区瓶窑镇良渚古城遗址的考古发现与
研究,集体编纂而成,内含极其庞大的信息量。其中,包含有公众希望了
解的良渚古城遗址的方方面面、良渚考古的历程、良渚时期古环境与动植
物信息、代表了良渚文明最高等级墓地的反山王陵、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良
渚高等级玉器、供应日常所需林林总总的良渚陶器……还有专门将良渚置
于世界文明古国之林的中外文明比对,以及从媒体人角度看待良渚的妙趣
横生的系列报道汇编。相信这套丛书会激起读者对良渚文明的兴趣,从而
启发更多的人探索我们的历史。
可能很多人不禁要问 :良渚文明和中华文明是什么样的关系?因为在 近现代历史的观念里,我们是华夏儿女,我们不知道有一个“良渚”。其实,这不难理解。我们观念里的文明,是夏商以降、周秦汉唐传续至今的,在黄河流域建立政权的国家文明,是大一统的中华文明。考古学界启
动“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为的就是了解最初的文明是怎样的形态。因此,
我们不该对最初的文明社会有过多的预设。在距今 5000 年的节点上,我们发现了良渚文明是一种区域性的文明。由此推及其他的区域,辽西可能
存在红山文明,长江中游可能存在石家河文明,只是因为考古发现的局
限,我们还不能确定这些文明形态是否真实。良渚文明在距今 4300 年后
渐渐没落了,但文明的因素却随着良渚玉器得到了有序的传承,影响力遍
及九州。由此可见,区域性的文明实际上有全局性的影响力。
人类的迁徙、交往,从旧石器时代开始从未间断。不同规模、不同程度、不同形式的人口流动,造成了文化与文化间的碰撞、交流与融合。区域性的文明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目前来看,良渚文明是我们所能确证
的中国最早文明,在这之后的 1000 多年,陶寺、石峁、二里头的相继繁
荣,使得区域文明的重心不断地发生变化。在这个持续的过程中,礼制规
范、等级社会模式、城市架构等文明因素不断地传承、交汇,直至夏商。其实,夏商两支文化也是不同地区各自演进发展所至,夏商的更替,其实
也是两个区域性文明的轮流坐庄,只是此时的区域遍及更大的范围,此时
的文明正在逐鹿中原。真正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要从秦朝算起。这样
看来,从良渚到商周,正是中华文明从区域性文明向大一统逐步汇聚的一
个连续不断的过程,万万不可将之割裂。
2019年5月于良渚
第一章
苏美尔文明
西亚地区位于整个旧大陆西方文化和文明圈的中心位置。从中石器时代到前陶新石器时代,西亚最早开始了新石器化的进程,开始种植大麦、小麦等重要农作物,绵羊、山羊等家畜都在这里得到驯化,距今9000 年前后还制作出了小件铜器、泥砖、刻符、印章等,建造了城墙,形成一个被称为新月沃地的文化带,是整个旧大陆西端的文化高地。从距今八九千年的哈拉夫时代前后开始,居住于两河上游山前地带的农人和牧人逐渐迁往靠近河流的平原地区,促进了美索不达米亚地区南部的开发,这些居民或向四周开拓新的生存空间,许多文化要素也是在这个时期逐步向尼罗河流域、安纳托利亚、爱琴海沿岸、印度河流域和中亚等地区扩散,如大麦、小麦、山羊、绵羊、泥砖建筑、制铜技术等a。距今8500 年前,美索不达米亚南部的苏美尔地区出现了最早的居民,他们创造了欧贝德文化,这支考古学文化在距今6000 年左右演变为乌鲁克文化,最终形成了苏美尔文明(距今5350—2000 年)。
一 伊甸园的世界
欧洲学者对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热衷有着宗教和文化上的渊源。
《旧约》是犹太教的圣经,由希伯来人撰写于公元前2 世纪之前,其中记载了大量新亚述(公元前935—前612 年)和新巴比伦时期(公元前626—前539 年)的历史事件,显示了《旧约》与美索不达米亚文明的密切关系。实际上,《旧约》中借用了不少苏美尔文学的素材,如肋骨造人、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大洪水的传说等,这些可能都受到苏美尔神话和《吉尔伽美什史诗》的一些影响,在苏美尔楔形文字中,就有伊甸和亚当两个词,分别意为“未耕耘的土地”和“平原上的定居点”。而《旧约·创世记》记载,伊甸园位于东方,从伊甸园中流出四条河流,分别是希底结河、伯拉河、基训河、比逊河,其中希底结河和伯拉河即分别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希伯来语名称。
两河流域指的是底格里斯河(2032 千米)和幼发拉底河(2720千米)流经的区域,又称美索不达米亚(希腊语意为“两河之间的地区”),大部分位于伊拉克,少部分位于叙利亚和土耳其,东北为扎格罗斯山,北部为陶鲁斯山和黎巴嫩山区,西南为叙利亚和阿拉伯沙漠高原,是一处被高大山脉和沙漠高原包围、东南面向波斯湾的独立的地理区,南北约1000 千米,东西50~300 千米,总面积约17 万平方千米。
美索不达米亚可以以希特和萨马拉为界,分为北部高原区和南部平原区,北部高原区也称为亚述地区,南部平原区也称为巴比伦尼亚。巴比伦尼亚又以尼普尔为界,分为南部操苏美尔语的苏美尔地区和北部操塞姆语(或译为闪米特语)的阿卡德地区。尼普尔是苏美尔地区最北部的城邦,再往北的基什就已属于阿卡德地区,尽管语言有一定差异,但从欧贝德时代一直到乌尔第三帝国时期,苏美尔地区和阿卡德地区的文化面貌就高度一致,社会发展水平相当,文化、经济、政治交流密切,因此,我们这里用苏美尔地区一词来指代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包括阿卡德地区和苏美尔地区。
苏美尔地区是在两河冲积及海平面上升的共同作用下逐渐形成的,海拔为3~30 米,北至巴格达一带。距今8500—4000 年期间,现今两河汇入波斯湾的河口还没成陆,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各有各的入海口,乌尔、埃利都、拉伽什等遗址距海并不远。这时苏美尔地区南北约350 千米、东西50~200 千米,面积约4.5 万平方千米。
这一区域面积广阔、地势低平、土壤肥沃、水源充沛,非常有利于灌溉农业和城市的发展。两河的冲积土层很厚,是土坯砖很好的原料,为大型建筑和城市的建设提供了丰富的泥土,同时还有大量纯天然的沥青资源,但缺乏铜金银锡等金属矿藏和石材、木材等重要的自然资源。两河支流众多,蜿蜒曲折,泥沙沉积容易形成地上河,经常发生河道改道,从而导致城市的衰落。每年春季,大约4 月到6 月之间,上游的冬雪融化之时,很容易发生洪水,淹没恰好处于收获季节的大麦小麦等农作物。
苏美尔地区的气候属于亚热带干旱半干旱气候,降水稀少,年平均降水量仅115~135 毫米,全年有8 个月无降雨,夏季漫长无雨,平均温度高达48℃,蒸发量大,对作物的播种造成很大的影响,必须仰仗于人工灌溉,但频繁的灌溉也导致该地区常常受到土壤盐碱化的影响。
这一地区区位优势明显,但缺陷同样突出,洪水、河道改道、干旱、土壤盐碱化等因素有时候会成为城市和复杂社会的致命威胁。
二 文化大一统
苏美尔文明是同时期最辉煌的文明之一,不过对它的认识却晚至19 世纪70 年代后期才开始成形。西方古典时期著作和《圣经》中记载了许多古巴比伦和亚述帝国的历史,因此,与古埃及文明一样,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也很早就引起欧洲人的关注,并有不少人前往探险、考察,这种考察活动在17 世纪达到高峰,许多欧洲人“挖掘”了巴比伦—亚述文明时期的遗址,并在解读古波斯楔形文字和阿卡德楔形文字中取得很多突破,不过,此时,人们对苏美尔文明还一无所知。1877 年德·萨尔泽克被法国政府任命为巴士拉副领事后,随即开始了对泰罗遗址(属拉伽什城邦)的发掘工作。第一次发掘是从1877 年3 月到6 月,他在1878 年2 月至6 月进行了第二次发掘,1880 至1891 年又进行了持续十余年的发掘工作,出土了一大批距今4600—4000 年的遗物,如埃安纳吐姆鹫碑、古地亚坐像和以古地亚圆柱铭文为代表的丰富的泥板文献。这次发掘揭示出一处有着两段辉煌历史的拉伽什城邦,尤其重要的是首次向世人展现了苏美尔文明的存在,是苏美尔考古的开端。从1877 年至今,来自世界各地的考古学家在这里进行了大量发掘和研究工作,初步建立了从距今9000
年时期以来的完整的文化序列。
西亚最早的陶器出现于距今9000 年前后,如果按照中国考古学的惯例,以陶器组合作为辨析考古学文化的重要标准的话,这一时期大致可以作为西亚地区考古学文化起源的时间,与东亚的裴李岗时代的起始时间相近似。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考古学家陆续发掘了乌尔、埃利都、欧贝德、乌鲁克等遗址,首次了解到早王朝之前的文化遗存,经过讨论和研究,在1931 年的第十八届东方学会议上形成了欧贝德时期—乌鲁克时期—捷姆迭特那斯尔时期的三阶段划分的共识。
根据杨建华等人对两河流域的文化和社会发展进程的研究a,可将美索不达米亚地区距今9000—4000
年的历史划分为哈拉夫时代(距今9000—7500 年)、欧贝德时代(距今7500—6000 年,以欧贝德晚期为代表)、乌鲁克时代(距今6000—5350 年,包括乌鲁克早中期)、早王朝时代(距今5350—4350 年,包括乌鲁克晚期至早王朝时期)、阿卡德—乌尔第三帝国时代(距今4350—4000 年)、伊辛和拉尔萨时代(距今4000—3800 年)。
在哈拉夫时代之前的前陶新石器时代(距今11500—9000 年)和纳吐夫时代(距今13500—11500 年)晚期,美索不达米亚西北部和北部地区就已有人类活动,形成了许多重要的遗址。
(一)哈拉夫时代
哈拉夫时代,文化的高地在北部亚述地区。以萨马拉文化和哈拉夫文化为代表,可以距今8500 年为界分为两个小阶段。
第一阶段可称为萨马拉时期,仅在美索不达米亚北部有两支考古学文化,分别为偏北的哈苏纳文化和偏南的萨马拉文化,二者之间存在密切的文化交流和互动,其中萨马拉文化在其晚期阶段占据了哈苏纳文化的分布范围。这一时期,彩陶伴随着陶器的出现而出现,同时有少量珠子、刀一类的小型铜制品出土,少量印章的发现说明了贸易已经初步产生。从聚落和墓葬材料可知二者均为社会分化不明显的平等社会。
第二阶段可称为哈拉夫时期,在这个阶段,哈拉夫文化兴起并向外扩张至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完成了北部的文化整合。同时萨马拉文化在哈拉夫文化影响下向南迁徙,在苏美尔地区形成欧贝德早期遗存a。哈拉夫文化的彩陶制技术非常发达,出现了制作精美的人形、动物形的陶容器,多出自墓葬、祭祀坑中,无疑是一种仪式性用具;同时还出土了各类质地的印章、护身符;另外还有少量铜珠、铜印章等小型铜器。哈拉夫文化中,聚落之间差异不大,一般数万平方米,但出现了为多个村落服务的神庙或祭室,同时发现有随葬较多石制或铜制的管珠及石质印章、护身符的较大型墓葬,出现了一定的社会分化和贫富差异,哈拉夫文化是西亚最早进入分化社会的考古学文化。
(二)欧贝德时代
欧贝德文化以欧贝德遗址命名,是一支延续时间长达2500 年、分布于整个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文化系统。其可以分为早晚两大阶段,共四期。早阶段分为第一期和第二期,距今约8500—7500 年,与哈拉夫文化同时期,其中第一期埃利都遗址,即该遗址的18—13层;第二期往北扩张至基什附近的阿米亚遗址,此期遗址数量开始增加,整个苏美尔地区均有分布,并对美索不达米亚北部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如在布拉克遗址就发现了少量欧贝德二期的遗存。欧贝德晚期包括第三期和第四期(分别以埃利都11—8 层和7—6 层为代表),又称为典型欧贝德文化,距今约7500—6000 年。
欧贝德时代以欧贝德晚期为代表,在这一阶段,欧贝德文化进入鼎盛时期,这一文化以苏美尔地区为核心,在距今7500—7000 年间取代了两河流域北部的哈拉夫文化,第一次使整个美索不达米亚成为一个统一的文化区,影响所及还达到叙利亚西部及土耳其南部,以及伊朗西南部及西部,甚至在叙利亚的地中海边和沙特阿拉伯西南波斯湾沿岸也发现了属于欧贝德文化的遗址a,形成了一支面貌比较一致且幅员广阔的文化系统。欧贝德文化系统的扩张与欧贝德人获取相关原材料有着密切的关系,如美索不达米亚北部的铜矿、石材、木材等,而波斯湾沿岸的多达50 处季节性遗址则可能是欧贝德渔民临时性捕鱼形成的b。
欧贝德二期末段开始出现陶镰并广泛普及,一方面是由于本地石材缺乏,另一方面是由于相对于燧石镰刀而言,这种陶镰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大批量生产,适应了快速发展的灌溉农业的需要。农业、家畜饲养在食物来源中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逐渐取代渔猎采集成为主要的生计类型,但渔猎仍占一定比重,如祭祀物品即以鱼为主,部分遗址中狩猎仍占主要地位a。欧贝德人很早就需要用农产品来交换金属、木材、石材等本地所匮乏的自然资源,在大量遗址中都能发现刻符筹码一类的记录手段和印章等与经济和贸易有关的遗物。彩陶仍在继续使用,但已经开始逐步衰落,在距今6000 年前被乌鲁克文化的轮制素面陶所取代,从而出现了专门用于祭祀的陶器,如龟形壶、熏炉等。遗址中还发现少量铜器,器类简单,如铜针等;发现铜器的遗址点少,可见其使用并不普遍,还没有成为主要的手工业门类。在苏美尔地区,农业、手工业和贸易的发展奠定了雄厚的经济基础,而神庙在文化和文明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在苏美尔地区,神庙往往处于遗址和城市的核心区,既是宗教中心,同时也是经济中心。欧贝德晚期形成了以神庙为中心的具备城市雏形的中心聚落(如埃利都、乌尔)和无神庙的一般聚落(如欧贝德),遗址面积最大者10 万至15 万平方米,但绝大部分都是面积5万至10 万平方米或更小的遗址。埃利都揭示出完整的欧贝德文化神庙发展序列,在欧贝德早期就出现面积数平方米(第16 层神庙)至欧贝德晚期(三、四期)的陶器组合(引自杨建华《两河流域:从农业村落走向城邦国家》)
数十平方米(第15 和14 层神庙)的小型神庙建筑,欧贝德晚期的神庙在早期神庙的基础上加高重建(第11、9、8、7 层神庙),到欧贝德最晚期(第6 层神庙)面积扩大到276 平方米,结构也从最开始的简单的长方形单间变成三分式多间布局。埃利都遗址欧贝德三期的神庙中新出现一种龟形壶,里面发现大量鱼骨,应该是专门盛放祭祀用品的礼器,同出于神庙的还有陶质的狗和蛇等动物。欧贝德晚期可能已经出现了不从事生产的祭司阶层,他们居住于神庙中,垄断了祭祀权,以神的名义获取剩余产品,成为社会的上层,这种神庙经济的持续发展奠定了后来苏美尔文明形成的基础。埃利都神庙区以南发现包含800~1000 座墓的大型墓地,年代属欧贝德四期,随葬品都比较少,一般1~7 件,最多也就12 件,随葬品仅陶器和少量黑曜石珠、贝珠一类的装饰品,还没有发现随葬品较丰富的大墓和专用的大墓墓区。
(三)乌鲁克时代
乌鲁克文化是继承欧贝德文化发展而来的,根据乌鲁克等遗址的资料,可将其分为早中晚三期,早期以乌鲁克12—10 层为代表,距今6000—5800 年,中期以乌鲁克9—6 层为代表,距今5800—5350 年,晚期以乌鲁克5—4 层为代表,距今5350—5100 年a。美索不达米亚南部和北部的陶器组合和风格差异相比欧贝德晚期加大,亚述地区的乌鲁克时期遗存是受到乌鲁克文化影响的但又具有自身特点的区域文化,可称为高拉文化,苏美尔地区才是典型的乌鲁克文化分布区。
乌鲁克时代是两河流域城市化、复杂化、文明化的关键时期。乌鲁克早中期农业发展水平可能总体接近欧贝德晚期,仍以陶镰为主要的收割工具。快轮技术的发明和普及使陶器生产专业化,轮制素面陶成为主流,但是彩陶罕见,尽管生产效率提高了,但陶器的质量却下降了。金属制造业进一步发展,但仍落后于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器型简单,主要为凿、锥、针、扣等小型工具、装饰品,手工业的发展使各种类型的专业人员数量大增。乌鲁克时代苏美尔地区的主要贸易对象是北部的美索不达米亚北部及叙利亚、安纳托利亚高原,以获得铜、银、铅、木材和石材,以及东部的伊朗、阿富汗、高加索地区,以获得青金石、玉髓。
乌鲁克早中期遗址的面积增长到20 万平方米,是乌鲁克时代面积最大的遗址。根据亚当斯、怀特a等人的研究可知,在乌鲁克早期,乌鲁克遗址是唯一的中心,周边2000 平方千米范围内分布有36 处遗址。在乌鲁克中期,美索不达米亚出现5 个中心聚落,其中苏美尔地区有乌鲁克、尼普尔,亚述地区有布拉克、尼尼微,伊朗西南部苏萨平原有苏萨遗址,其中乌鲁克面积最大,并存在若干次级中心及大量村落。
从以上资料中,我们知道乌鲁克早中期的经济社会发展程度可能比欧贝德晚期有所进步,但总体上仍处于阶层社会的发展阶段。乌鲁克晚期出现了原始楔形文字、滚筒印章、超过100 万平方米的城市等文明要素,苏美尔地区此时才正式迈入文明和早期国家阶段。因此,如果从社会发展阶段来看,苏美尔地区在距今6000—4900 期间年的历史最好划分为以乌鲁克早中期为代表的阶层社会发展阶段,以及以乌鲁克晚期(距今6000—5350 年)、捷姆迭特那斯尔为代表的早期文明发展阶段(距今5350—4900 年,又有学者称之为原始文字时期)。
所以,本书所指的乌鲁克时代只包括以乌鲁克早中期为代表的时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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