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轻型纸包 装: 平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08087177丛书名: 桃莉老师疗愈成长之旅
桃莉·海顿被美国教育界誉为“爱的奇迹天使”,
她以好奇心、慈悲心、永不放弃的心,一次次叩开孩子的心门,
每个故事都来自真实人物奇迹般的成长和改变,
作品译成30种以上的语言,影响了世界亿万父母和老师。
受到美国图书协会强力推荐,荣获台湾“好书大家读”奖和中小学生推荐读物。
《沉默的洁蒂》是桃莉老师疗愈成长之旅系列丛书之一,该丛书共有十一本,以小说的形式呈现桃莉在工作中遇到的真实案例,能够看到心的能量如何能改变一切。
《沉默的洁蒂》是桃莉写作生涯中本被反复修改的书,原因是出版商认为它的故事结局不够明确。桃莉认为本书讲述的是真人真事,并非小说,很难有一个更适合的结尾。后,历经15次修改终于成稿。本书深受读者推崇,曾在五个国家荣登畅销书榜,并被评为桃莉受欢迎的书之一。
值得一提的是,本书出版之际洁蒂已年近30,正在攻读文学博士学位。时隔多年,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谈论那段童年往事。直到现在,桃莉仍然不能完全确定在洁蒂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可能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这是一本极其充满魅力的小说,像个惊悚悬疑的鬼故事,却又由真人真事改编而成。书中的故事情节诡异、神秘,像一张大网网住每个读者的心,毛骨悚然,却又让人不禁想一口气读完。
该书当年受到《纽约时报》《波士顿环球报》《华盛顿邮报》等全美重要媒体动情推荐,出版后即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
目 录
第1章 拒语症女孩_ 001
第2章 诡异的影像_ 014
第3章 我们的秘密_ 022
第4章 走火入魔_ 036
第5章 “变态”行为_ 052
第6章 符号和蜘蛛_ 067
第7章 疑似性虐待_ 082
第8章 金发娃娃_ 100
第9章 惊人的秘密_ 124
第10章 刀疤_ 139
第11章 车轮下的娃娃_ 160
第12章 警方介入_ 181
第13章 拒绝回家_ 198
第14章 突如其来的告别_ 216
结 语 劫后新生_ 224
推荐序
学习倾听孩子的声音
21世纪,随着互联网的飞速发展,世界愈加扁平,各种资讯以及教育理念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冲击着我们。 育儿的话题在当今的中国变得越来越引人关注,也越来越重要。代的独生子女如今已经为人父母。在仍然以传授知识、考试测评为教育主线的中国,孩子的压力越来越大,反抗也越来越大。家长们一方面渴望孩子快乐成长,另一方面又难以抗拒整个社会的潮流,站在孩子的身后,举着考试的大旗打压着孩子们。
前日参加一个活动,有一个讨论是关于“如何做高效能父母”的话题。家长们七嘴八舌,提出了一大堆的建议。我却在想,也许,我们都需要安静下来,学习倾听孩子的声音。
桃莉·海顿,被美国教育界盛誉为“爱的奇迹天使”,她的这套“桃莉老师疗愈成长之旅”都是从孩子的角度展开的,让我们这些糊涂的自以为是的大人有机会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帮助我们贴近孩子那颗敏感的心,了解他们的需要和被爱的方式。
我非常感谢自己在芬兰的育儿经历,因为是个“外来母亲”,什么都不懂,所以必须倾听(即使如此,也常常做不到很好的倾听)。在某种程度上,女儿教会了我很多。记得女儿12岁左右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西方的摇滚歌星。这个歌星的所有造型,都让我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非常担心女儿的“喜欢”,试图了解她为什么会以这样一个“不正派”的歌星为偶像。女儿却说,他在台上的打扮和表演只是一种渲泄,是他情绪或生命中的一个部分。她还批评我(和很多中国家长) “以貌取人”。可是,我依然不明白,这个摇滚歌星渲泄的哪一部分引起了一个12岁孩子的共鸣,当时非常担心(现在我越来越理解一个孩子成长过程中的困扰)。此后,我们也偶尔会为这件事展开讨论,直到她15岁的某一天,我们又谈起这个歌星,她跟我说了不久前发生的一件事:有一个青少年持枪伤人,而他恰是这个歌星的粉丝。这件事引起各方媒体的关注,甚至有一种声音置疑他的音乐对青少年的负面引导。有人采访他,问:“如果你有机会对这个孩子说几句话,你会说什么?”他静默片刻,回答道:“我什么也不会说,我会倾听。” 女儿说:“妈妈,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吗?”
是的,倾听的力量超出你的想象!在这个充斥着各种声音和各种理念的嘈杂的世界里,“倾听”也许是我们需要学习的一个重要技能。
无论你是家长还是老师,如果你心里有爱,并愿意用对的方式支持到你所爱的孩子,不妨打开这本书,在桃莉·海顿的帮助下,走进孩子们的内心世界,开始学会倾听。看看你是否能够听到他渴望长大的声音,听到他的需求和内心的无助,他的自豪和喜悦,体会到他在生命初期学习生存技能的那份努力和不易。
如果我们能够带着深深的爱,细心地倾听,全然地信任,耐心地陪伴,也许,生命就会展现给你一个奇迹!
芬兰富尔曼儿童技能教养法中国推广人:李红燕
★ 一个令人震惊的故事。——《华盛顿邮报》
★ 每一页都在印证爱的力量和生命的张力。——《洛杉矶时报》
★ 桃莉·海顿理应获得那份一般人不会轻易予人的尊重。她不仅经验丰富,还使人难以置信。这个世界需要更多像桃莉·海顿这样的人。——《波士顿环球报》
★ 桃莉·海顿是一个出色的故事讲述者。同时,她也是一位帮助有精神障碍和情绪问题的孩子的老师。我们很幸运能够拥有这样的她。她引导我们发现,人不能对号入座地被分类。尽管海顿书中的人物存在各自不同的问题,但他们也就是我们,都有着共同的恐惧,缺爱的感觉,以及无法表达的痛苦。——《华盛顿邮报》
第1章拒语症女孩
顶着一月凛冽刺骨的寒风,我在曙光初露之际驾车出发。一路上人烟稀少,只见各类野生动物在一片广袤的草原上自由自在地活动、奔跑。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车程,我终于到达了这个偏僻的小城市——贝京市。
“早安!”愉快的声音从校门口传过来。站在门口的正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葛伦·蒂伯金先生。“一切都安顿好了吗?”他问。
“差不多了,”我一面回答他一面跨上门口的台阶,“可是我要到星期五才能拿到我公寓的钥匙,所以今天早上是从家里直接过来的。”
“我的天,你太厉害了。你从那个大城市开一个早上的车过来的?”他露出惊讶的表情。蒂伯金先生身材高瘦,穿着灰西装,40岁出头,不过长着一张娃娃脸,不易让人猜出他的实际年龄,他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感。“总之,我希望你尽快安顿好,也希望你会喜欢这个小城。我们很高兴你加入我们的行列。”他转身走向学校大厅,“我会利用午餐时间介绍同事给你认识。不过,我猜此刻你想做的事情可能是去看你的教室,它正等着你的光临。”
我的教室位于二楼左侧,有一扇很大的窗户,视野非常棒。里面设备齐全,设计也很人性化,不但有小型的图书阅览角,还有一间不算小的衣帽间。衣帽间的前后各有一道门,前门打开,手一伸就可以把教师的桌子拉进来。这张桌子平常派不上用场的时候,可以推到衣帽间里。我不禁越看越喜欢。
“当然,你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布置这间教室,”蒂伯金先生说,“为了孩子们,前一任老师离开后,我们没再动过这间教室。几个星期以来,代课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也真够那几个孩子受的了。如今,这间教室是你的了,你就放手去做吧。”蒂伯金先生说完又走回教室,“你要我留下来吗?稍后我可以为你介绍班上的小朋友们。”
老实说,我真的不希望他留下来,不过初次见面就拒方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于是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再好不过了。”
这个班总共只有四个学生,是我教书多年来带过的小的班级。另外,这间教室的位置适中,校长也大力支持,同时又可以远离喧嚣的大城市。我很高兴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却万万没有想到后来的道路竟是那么的坎坷。
九点十五分,个孩子出现了,他是被他的母亲强拉进来的。9岁的鲁宾是个英俊的小男孩,他身材修长,体形发育得相当匀称,黑亮的头发剪得十分整齐,像个玩具娃娃似的。他那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在教室中四处张望,就是不愿看我。
资料显示,他有自闭倾向。和他相处了几分钟后,我已经知道资料上的记录准确无误。不过,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的行为表现很稳定。他会说话,也会顺利地使用厕所,而且在某些功课上也很出色。
安排好鲁宾,我转身发现窗户外有一个小小的脸庞,不停地朝着教室里面张望着。“你好,”我说,“这是你的教室吗?”
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瘦小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的双腿有如玉米杆般纤细,一头及腰的黑发曲曲卷卷地垂在背后,还有那一脸的苍白更叫人印象深刻。我立刻认出她就是洁蒂·埃科德,这个班上的女孩。在她的档案中引起我注意的是关于她拒语症的记录,因为我在这方面做过多年的研究。档案显示,她在家时会讲话,但是在学校却从来没有开口跟任何人讲过话,不笑、不哭、不咳嗽、不打嗝,甚至也不打喷嚏。更有传言说,当鼻涕流出来的时候,她不但不会擦掉,还会让它滴到衣服上。虽然校方当初决定让她在幼儿园多待一年,却仍然无法解决她拒绝说话的问题。上了一年级后,她的学习成绩还不错,但就是没有开口说过话,因而遭到其他小朋友的孤立,后校方才把她转到这个班级来。她现在8岁。
“早安,洁蒂。”蒂伯金先生微笑着对她说,“进来啊,这位是你们的新老师。她是你们真正的老师哦,可不是另一个代课老师。”
洁蒂瞟了我一眼后便蹒跚地走进衣帽间挂她的外套。我注意到她的走路姿势很奇特。她有严重的驼背,而且走路时双手老是交叉在胸前,好像抱着一堆书。
接着进来了两位小朋友。
6岁的菲利浦是身材瘦小的黑人小孩,头发剪得非常短,还有两颗大龅牙。他出生于芝加哥,母亲有严重毒瘾。由于她无力改善自身的状况,后政府取消了她对菲利浦的监护权,从此菲利浦便在一个又一个的寄养家庭中长大。在班上,菲利浦是一个不怎么受欢迎的人。他知道怎么使用马桶,但却总是把裤子尿湿。上了两年的学了,他对功课依旧一窍不通,弱智的班级也许比较适合他。另外,菲利浦个性十分胆小怯懦,一遇到新环境,他便会因为害怕而无法适应;当他遇到挫折时,又会惊慌失措,后总是以暴力行为收场。
8岁的杰罗米,家里有四个弟妹,经济情况十分拮据。他生性好勇斗狠,行为很,满口脏话。之前那所学校的家长们不能容忍他的种种不良行为,纷纷逼校方开除他。于是后,杰罗米来到了这个四人小班级。他的发型很特别,好像公鸡鸡冠一样竖立着,这倒也颇符合他的个性。
“好了,孩子们,”看到人员都到齐后,蒂伯金先生愉快地说,“这位就是你们的新任老师。她是你们正式的老师,不再只是一位代课老师,她是桃莉·海顿小姐。她说你们可以叫她桃莉,我们现在一起向桃莉说‘你好’。”
四个孩子直愣愣地盯着我,没有人开口说话。
“快点呀,我们一起来欢迎桃莉。鲁宾,你可以向老师说‘早安’吗?”
“早安。”他跟着蒂伯金先生鹦鹉学舌般的说。
“菲利浦呢?”
菲利浦咕哝了一声后便把头埋在他的手臂下。
“杰罗米呢?”
杰罗米和菲利浦一样也轻轻咕哝了一声。
“洁蒂?你也问一声好,好不好?”然后蒂伯金先生转过身来说,“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
我微微一笑。
“好了,现在我把这个班级交给你了,你一定等不及想要开始你的计划了。”说完后,蒂伯金先生走出了教室。
轻轻关上门,我回到教室中央。“早安,各位同学。”我说,“早安,菲利浦;早安,鲁宾;早安,杰罗米;还有你洁蒂,早安,洁蒂。”
“她根本就不会讲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杰罗米说。
“我还是可以跟她讲话啊。”我答道。
“哦,天哪,”杰罗米翻翻白眼,“你跟他们一样,就是不肯放过她,对不对?”
“你很担心这个问题吗?”我问他。
“你很担心这个问题吗?”他模仿着我的语气,“哦,老天,各位,你们听听她说的,真让人受不了。”
我冲他笑了笑,又回到教室的中间。
我无法形容那个早上的感受,那种感觉有如活在炼狱。杰罗米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只要我一转身,他便夺门而逃,和我玩起捉迷藏的游戏。若是我不去追他,他就跑到教室门口晃来晃去想引起我的注意;若我还是不理睬,他就会跑到厕所把卫生纸全都拉出来塞到马桶里面,让大家没有办法上厕所。有一次我决定把他追回来,一看到我走出教室,他便冲进教室把我反锁在外面。这样的游戏他可以玩一个早上。
菲利浦显然和杰罗米背道而驰。他十分畏缩,只要看到我靠近,他就会缩在椅子上。我积极鼓励他加入我们一起唱歌讲故事,他却捂住耳朵不愿听我说话,并且前前后后使劲摆弄着椅子。
鲁宾的情绪则是一直处于紊乱状态。他会旁若无人地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在教室里绕圈子,绕了一圈又一圈,同时用手指摸着墙壁,口中念念有词。要是我把他抓回座位,过不了几分钟,他又会突然站起来。此外,虽然他长期以来接受过使用厕所的训练,但还是会经常尿湿裤子。有一次他把书架旁的垃圾筒当成马桶撒起尿来。
这些孩子中表现正常的就属洁蒂了。她完全像一个正常班的孩子,主动做功课,练习写字,做完后主动把作业交给老师,然后乖乖戴上耳机练习听力。除了偶尔抬起头来看着六神无主的我和另外几个孩子搏斗外,她安静得简直就像个隐形人似的。
午休的钟声响了,我这辈子大概没听过那么好听的钟声,顿时感觉如释重负。一不留神,才被我抓在手上的杰罗米又溜之大吉了,这时隔壁班的老师正好带班上的小朋友走出来,见到这种状况,她笑着对我说:“待会儿下去的时候我会顺道拦住他的。”
“谢谢。”我感激地说道。
我想当时的我一定很狼狈,因为听到我的道谢后,她又笑了起来,眼中有些许的同情:“要我顺便把小朋友们带下去吗?反正我要带我的小朋友们到楼下的餐厅。”
“那真是太好了!”
回到教室后我发现洁蒂不见了,于是我便把鲁宾和菲利浦带了出去。
“哦,她回家吃午饭了,她家就在学校对面。”听到我说我班上一个学生不见了,隔壁班的老师解释说:“哦,对了,我是露西·麦卡伦,欢迎加入我们的行列。”
我疲惫地说:“这种情况通常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就算是天也不会。不过现在形势对他们比较有利,他们比我清楚这个地方。”
“别担心,你做得很好。那些代课老师都熬不过一个上午就放弃了,还有一个只来了半小时就走了。”她笑着说。
回到空荡荡的教室,我疲倦地坐在一张小椅子上想放松一下自己。大约5分钟后,我拿出午餐准备去楼下的教师休息室,突然听到衣帽间传来悉悉窣窣的声音,这个声音使我刚放松下来的情绪再度绷紧。我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感觉心脏好像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
突然,洁蒂出现在衣帽间的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呢?我以为你已经回家吃午饭了呢。”
她一动也不动地注视着我。
我研究着她的表情。老实说,洁蒂真的是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女孩。
“你想不想知道一些事情呢?”我问。
她还是一动也不动,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过来这边,”我拉开身边的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她蹒跚地走过来,一边走眼睛一边盯着我看。她并没有坐下来。
“你知道我来这个学校之前是做什么的吗?”
没有回应。
“我在一个大城市的一家非常特别的诊所做事,我的工作就是教导一些像你这样的男孩和女孩——那些说话有困难的孩子。”
洁蒂的眼睛在我的脸上搜索着。
“这是不是很奇妙呢?我以前在那个地方工作,现在在这个地方工作。这就是我的工作,来帮助像你这样的孩子。”
她眯起了眼睛。
“你知道世界上还有许多像你这样的孩子吗?他们在学校没有办法开口讲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微微一笑:“所以你看,我们的相遇真的是一种缘分。你刚好在这个班级,而我又刚好懂这方面的知识,也许我可以帮助你开口说话。”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
我笑了笑:“你不太相信我,对不对?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了解你的感受?你真的觉得你是孤独的吗?”
没有回应。
“那种感觉真让人害怕,对不对?孤孤单单一个人,无法将心中的感觉告诉别人,让人感到很害怕,对不对?”
她蜻蜓点水般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能够碰到一起真的非常幸运,对不对?以前我帮助别的小孩子,现在我来这里帮助你。”
她的眼睛泛起一层薄雾。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她要哭出来了,但是没有,她没有哭。
那天下午,我给他们纸笔让他们自由画画,情况明显得到改善,不再乱成一团了。
画着画着,菲利浦和杰罗米吵了起来。杰罗米抢了菲利浦的水彩笔,还把水彩笔扔得满地都是。
“把水彩笔还给他,杰罗米!”
杰罗米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水彩笔丢给菲利浦,然后无聊地在自己的纸上涂鸦。安静了不到几分钟,杰罗米又去招惹鲁宾。为了制止杰罗米的行为,我罚他到角落里坐着,除非他能够乖乖上课,否则不准他离开那张椅子。为此,他还对我出言不逊:“小姐,你会后悔这样对我的。”
如果说三个小男生是调皮鬼的话,那么洁蒂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人去和她讲话或是去看一看她,甚至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不只大家如此对她,她也是这样对待大家的。因为她根本无视任何人的存在,总是沉湎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走过去看她的画。她在纸上细致地描绘着一间蓝顶白墙的房子,房子前面有一个很特别的图案,形状类似钟铃,钟铃下面伸出两条长腿,一头及腰的金发披肩而下。于是,我把它假设成是一个人,而且是个女孩。她的尺寸十分小,只占整张纸的四分之一,上面画了一片蓝天和一个大大的太阳,中间则有大片的空白。
“我很喜欢你的画,你用了好多的颜色。这个人是谁呢?”
“老天啊,小姐,你怎么老是听不懂呢?”杰罗米大叫着,“她不会讲话的,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帮不了她的。”
“谢谢你的好意,杰罗米,可是我现在就是要和洁蒂讲话。”
下课铃声响了,杰罗米拔腿跑出教室,紧跟在后面的是菲利浦,教室中只剩下鲁宾、洁蒂和我。我知道我应该去把他们两个人找回来,但是我没有去,继续待在教室里看看他们会不会自己回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的人影,我到教室门口向外望了望,确定他们没有在外面捣乱后,又回到洁蒂的身旁。我直接指着图画上的那个人,再次问她:“这个人是谁?”
她沉默不语。
“画面上的这个人是什么人?”
还是沉默不语。
“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还是没有回应。
“这个人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有些严肃,但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提高嗓门。
“是一个女孩子。”她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
“一个女孩子。”她的声音低沉粗哑,轻微得几乎听不到。
“我明白了。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泰希。”她回答道。
“泰希?这个名字很有趣。她是你的朋友吗?”
洁蒂点了点头。
“泰希在画里面做些什么呢?”
“她正站在她外婆的房子前面。”
“哦,那么这个房子就是外婆的房子喽。看起来很漂亮,有蓝色有白色,尤其是门特别了,你把门画得很漂亮。泰希几岁了?”
“6岁。”
“那就是和你一样大了?”
“不对,我是8岁。那时候我刚满7岁,刚在圣诞节的时候过完生日。”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有时候也会和泰希一起玩呢?”
“没有。”
“你去过她外婆家吗?”
洁蒂盯着她的画好一会儿:“我不认识她的外婆,只是经常听她说起她的外婆。”
洁蒂的手指轻轻地在画上扫过:“我应该把她的头发画成黑色才对。”
“难道泰希的头发不是金色的吗?”
她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她的头发是黑色的,又黑又直。我一直觉得她是个印第安人,但是我不是很确定。”
“原来是这样,”我笑了笑说,“我很喜欢这张画。我们可以把它放在后面的讲台上风干。现在,我们还是赶快出去找他们,好吗?”
收拾好画具,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找杰罗米和菲利浦。
第2章诡异的影像
“不会吧?我的天啊!葛伦,葛伦,你听说那件事了吗?太不可思议了。她才来这里6个小时而已,竟然就让洁蒂开口讲话了。你知道你请了一位‘神奇女郎’吗?”
短短的时间内这件事情传遍了整个校园,他们为我取了个绰号叫“神奇女郎”,还有好多位老师好奇地跑来问我秘诀是什么,真让我无言以对。其实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苦战还在后面。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对我来说是个大挑战。我制订了一些行为规范,引导孩子们遵守规矩。同时我也利用放学后的时间重新布置教室,希望这些小朋友能够抛开旧有的习惯,一切重新来过。
不过,让我不解的还是洁蒂的驼背。她总是驼着背,双手交叉在胸前,好像要护住什么似的。我和学校的心理医生谈过洁蒂的问题,但是她的回答无法说服我。
有一天早上,我发觉自己竟然在静静地观察洁蒂做功课的样子。
“洁蒂,”我叫她,“请你过来这里一下好吗?”
洁蒂转过身注视着我好一会儿后,驼着背,非常缓慢地走到我的身边。“我们来试试看你可不可以站直一些。”我非常小心地催促着她。
我把手轻轻地压在她的脊背上,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有脊椎侧弯的问题。我可以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抗拒,接着我把手往下移。“这里的肌肉,”我轻轻地示意她,“你可以把这里的肌肉放松些吗?”衣服下的脊椎骨僵硬如石头,肌肉也绷得很紧,我越摸她越紧绷。后,我把手放了下来。
“我那样碰你的时候,你会痛吗?”
“我不要你那样碰我。”
“好,我不那样碰你,可是那样你会痛吗?”
“不会。”
“那么,你可不可以站直给我看呢?”
她摇摇头。
“如果我把手拿开,你可以自己站直吗?”
“不能。”
“为什么呢?那样会痛吗?”
“不会。”
“那为什么不能站直呢?”
“因为我必须弯着腰。”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必须那个样子。”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这样我里面的东西才不会掉出来。”
为了进一步了解洁蒂的情况,我安排了一次家访。洁蒂的家看上去相当陈旧,窗棂上的油漆都已经剥落。埃科德夫妇十分热情地招待我。他们一共有三个孩子,洁蒂是老大,二女儿是5岁的琥珀,还有襁褓中的小女儿翡翠。
做了一番详细的自我介绍之后,我直奔主题。
“我今天来的目的是要谈谈……洁蒂……”
他们夫妇俩专注地望着我。
“不知你们对洁蒂在学校不愿开口说话有什么看法?”
“我们没有什么看法。”埃科德太太柔声细语地说。
“没有看法?”
“我们并不认为那是一个问题,至少对我们而言不是。她在家的时候很正常,有时候还会像个话匣子一样讲个不停,叫她停都停不下来。”
“哦,那你们可以描述一下那种情形吗?”
“她会变得很愚蠢。”埃科德先生接着说。
“怎么个蠢法?”
他耸了耸肩:“就是很蠢,到处跳来跳去的,她,还有琥珀。”他对躲在身后的琥珀微微一笑。
“那个时候的洁蒂会开口说话吗?”
“会,而且还说个不停,乱喊乱叫的,尽说些愚蠢的话。”
“碰到这种情况,你们怎么办呢?”我问。
“就叫她不要乱喊乱叫,不要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因为她已经把我们的沙发都给跳破了,你看这里。”他指着那块跳破的地方。
“还有叫她不要说脏话,”埃科德太太附和道,“有时候她会骂一些脏话,然后琥珀就会有样学样。”
他们口中的洁蒂和我在学校所认识的洁蒂竟然有那么大的反差,我真的很难想象她在家中会是这个样子。
“我知道那些脏话是在学校学来的,在运动场上跟那些年纪较大的男生学的。每次她想要惹恼我们的时候,就把那些话搬出来气我们。”埃科德太太缓缓地说。
“那么她是不是会听你们的话然后闭嘴呢?”
“有时候会,有时候不会。”埃科德先生答道。
“她不听话时,你们怎么办呢?你们会打她吗?”
“不会,”他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父母亲打小孩子是不对的,我们不会打我们的小孩,不过会处罚她们。有时候会罚她到屋外去,随便她怎么吼、怎么叫。”
“我明白了。”
一阵沉默之后,我注视着那对夫妻:“这么说来你们并不认为洁蒂在学校不说话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了?”
“她只是害羞罢了,她和外界的接触太少,也不太能适应外面的社会。她和琥珀都一样,总认为家里是好的地方。”
“呃,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洁蒂走路的样子。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哦,那个啊,那真的是没办法的事,她一出生就是那个样子。”埃科德太太说,“生她的时候我真的是受尽折磨,因为她的胎位不正,挣扎到后,还是动了刀子才把她取出来。不过也因为时间拖得太久,导致她的脑部缺氧,所以才变成那个样子。”
“哦,”我惊讶地说,“这点我倒是不知道,学校里没有人跟我提到过这件事。”
“我们一直都对洁蒂呵护有加。我并不认为她有什么问题,她的年纪还那么小,又那么害羞。不过这并不表示她就什么都不行,她的功课一直都很好。我觉得只要耐心对待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家访结束之后,我仍然觉得有很多疑问。我并不是指埃科德夫妇有所隐瞒,可是他们的答案依旧无法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三月初刚好是周末,我利用两天休息时间回到以前工作的诊所。除了看看同事之外,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向诊所的所长罗森道医生借一台录像机。我一直有使用录像机记录课堂教学的习惯,因为那样便于我更清楚地调整我的教学方式。
星期一早上,我在教室中安装录像机的时候,洁蒂蹒跚地走过来。
“我知道,这种东西可以拍出电视画面,你要把我们都放到电视里吗?”
“不是,只是把我们放进这个小小的地方,它叫作屏幕。”
“我的妈妈和爸爸可以看到这个屏幕吗?”
“不行,这只是给我们看的。当我们全部到齐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打开,然后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他自己。我们还可以把我们上课和每个人做功课、玩游戏的情景拍下来,那一定会很棒的。”
洁蒂在镜头前好奇地看来看去,一会儿把脸贴在镜头上,一会儿又把距离拉得远远的,然后她看着录像机底座:“这就是开,对不对?”
“没错。”
“那么,这就是关,对不对?按下这个按钮后它就停了,对不对?”然后她凑近机器,“录——像,”她念着这两个字。
“对,录像。你只要按下那个按钮,机器就会开始拍摄。”
“我知道它的意思。”
我抬头看着她:“你以前见过这种东西吗?”
她点了点头:“巴迪·艾温家就有一台。”
“他是你的朋友吗?”我问。
“是的。巴迪还有杰亚,每次他们来时,他们就会把人们放进电视里面。”
“杰亚?”我听得一头雾水,“杰亚?巴迪?你是指电视上那个巴迪?”
“不是,我不是说巴迪在电视上,是他把人放进电视里,那个人就会变成大明星,就会赚很多的钱。”
我依旧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不过我还是把这段对话记录在洁蒂的个人档案中。
除了中午用餐时我把它关掉之外,那台录像机把我们那天上课的情形全部都拍了下来。连续录了两天,我把录像带拿出来播放,内容大都是我在指导杰罗米的画面,其他三个小朋友的部分并不多。上课的录像全部播完后,我正起身准备关机,突然画面上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像。一开始我以为是诊所以前录的东西没有洗干净,但是仔细一看,我吓了一大跳,那个背景正是我们现在上课用的教室,只是角度稍微有些不一样。想必这一段是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录的。问题是怎么录的呢?又是什么时候录的呢?我记得很清楚,午休的时候我把录像关掉了,怎么还会有这一段呢?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一种细细的、有些尖锐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中间还夹杂着其他的声音。
我大惑不解,浑身很不舒服。我坐下来,思前想后也找不出理由解释眼前的影像。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洁蒂的身影离镜头大约数米之遥。“喔喔喔喔——”她继续叫着,镜头里的影像忽前忽后,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至少持续了两三分钟。然后她又突然一言不发地盯着镜头看了好一会儿。接着她转身抓起两只铅笔压住上嘴唇,再把下嘴唇用力地往外伸,弄出非常夸张的嘴型。她开始对着镜头吹气,同时还发出“阿卡,阿卡,阿卡”的声音。
我被这一段恐怖诡异的影像吓得坐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当她的影像又飘回镜头前的时候,我眼前浮现出一堆黑发,黑发中间显露出她那张毫无生气的白皙脸庞。然后,她把脸又贴到镜头上,开始小声地说话。
屏息凝神之中,我听见她说:“救我,救我!”她的声音犹如喘息。“救我,”她不停地说。接着,屏幕变成一片空白。
我回过神来细想了一番,这才惊觉录像带里面的洁蒂从始至终都没有驼背,她一直都站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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