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
开 本: 32开纸 张: 胶版纸包 装: 精装是否套装: 否国际标准书号ISBN: 9787567576346丛书名: “轻与重”文丛
“轻与重”文丛,阅读是风格的碰撞和重组,是自我的迷失和重塑。
文学如何影响存在,阅读如何影响我们的存在风格?玛丽埃尔·马瑟带领我们穿越法国文学的长廊,遍览普鲁斯特、萨特、罗兰·巴特等作家兼读者的叙事风格和阅读体验,并启迪我们:文学的风格就是栖居于世界的方式,它给予生活真正的形式建议。
通过阅读,我们可以找到自己的句子,尝试别样的风格。
1 阅读,在生活中
“在燕子的风格里”
审美的行为
个体化的时刻
存在的风格主义
2 转折感知
隐蔽
从书本中抬起眼来
意义的身体语言
在火车上阅读
思想习惯的强制
偏好:觉知的风格
追随新的作者
和波德莱尔一起观看
3 找到旋律
“在未来中兜一小圈”
那些原本可能成为的
时间的输入
时间的流失
自己的故事,自己的风格
愤怒的读者
“灵魂的速度”
4 给出自己的榜样
形式的包法利主义
以句子为生命形式
“引导行为”
句子的前置
“换一种说法”
使用的胜利?
符号的纨绔主义
找到自己的句子
存在的风格主义
阅读是行动的问题,是长期的审美经验,也是个体化的实践。阅读活动只出现在某种方法中,也只能依靠某种方法才能发生,或许这是真正需要我们注意的,但也是困难和决定性的一点:跟所有其他实践一样,阅读有自己的风格主义。我们面对的不只是行动,而是行动的方式;不只是阅读,而是阅读的风格。然而,在审美的契机下,实践的方式就是实践的内容;阅读的风格,即“怎样读”,就是阅读经验的内容——终被个体化了的内容。个体化不只是意味着虚幻地选择自己可能区别于他人的微小不同或特性,不是要通过阅读显得与众不同,而是说每个人都在阅读中投入生命的曲线,嵌入可供分享的形象,在自身内部的可能性中融入导向和歧化的能力。
在人类所有的实践中,我们所经历的不是赤裸的生命本身,而是生命的形式,我们的行动不是像涂了一层釉一样被穿戴上一种风格,我们的个性也不是被“分配”了一种方式,不是这样,风格就是我们的“行为”,我们实践的能力和我们的道德,而方式就是我们的存在。“不能与其形式分割开来的生命是这样的生命,在它的存在方式中,流经着生命本身;在它的存在过程中,穿行着它的模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它定义了生命——人的生命。在生命中,所有模式、行为和生存进程从来都不能被简单地归为事实,它们总是而且首先是生命的可能性,它们总是而且首先是生命的能量”。每个人的所作所为不仅展示和探索他所是的存在体,而且开发存在的方式,甚至解放人类的某种可能:生命体的形象和嵌入事物的形式,在外部世界进取的方法和维持它的努力,表达的模式和行为的方法,从定义上来讲都是可分享和可普及的,蒙田将之称为“形式-主人”(forme-maîtresse):内部的主人,它不一定试图“表达”我们,却无可救药地附着于我们;它不一定“识别”我们,将我们与他人区别开,却赋予我们生机,在所有事物中激活和展现我们。
这个“形式-主人”就是我们冒险向世界探出的形式的思想,我们在自身内部和外部都能发现它,而文学则直接参与这种自我风格化模式的进程。有人将生命当作井然有序的叙事去穿越——利科和萨特都是这样,对他们来说生存的形式一定是叙事的形式,他们将生活看成一部小说;有人则更愿意将生命的曲线视为(解释为、促成为)一段循着一定节奏,和谐或混乱的乐曲:当尼采用音乐来哲思,当巴特坐在钢琴前,当萨特也以略有不同的另一种方式坐在钢琴前,他们都在寻找一种节奏(“永远不会有人,”普鲁斯特写道,“甚至包括我们自己,懂得追随我们那不可捉摸又神秘的节奏”);又有一些人,他们认为生命既不是一个故事,也不是一首乐曲,生命是意志或能力积极创造“存在感”的英勇实践——这样的人有之前提到的尼采、波德莱尔、波朗、德勒兹,还有夏尔吕斯(Charlus);还有一些人,他们的生命是内心的战役,其中各种力量此消彼长,存在的多种可能互相对抗——米修和贝克特是这样,普卢姆(Plume)和阿尔贝蒂娜(Albertine)也是如此……我有意举出思想家、诗人和小说人物而不加区分,是因为所有主体性的类型在这里都同等重要。他们中每个人都代表一种风格,在面对同样事情的时候,他们有着自己理解人与事的方式,自成一体又不停地变幻着原有的样子。所有行为,签名也好,散步也罢,都涉及存在的方式,主动显露它,从而确定或改变它,并借此重审我们感知和显现的方式,以及我们被事物触动和我们赋予这些事物意义的方式。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有着完全调式的秩序,他将“理解”定义为伦理关系中的“存在方式”:与世界、自我和其他风格的关系。这里没有审美的例外,阅读也只是个例,是众多自我调式化练习中的一种,是我们所有行动铸造终风格的一种行为——感知的实践、工匠的态度、语言的使用……
阅读只是个例,但却是较为特殊的一个,因为它极其关系化:力量的、依附的、媒介的或互相支撑的关系。在阅读中我们实际上是通过面对他人的风格来实践自己的风格,通过与其他形式的直接接触来感知自己的形式。阅读就这样接替和展示我们对形式的个人想象,以及我们对主体之为主体的不可替换的先入之见。我们的词句悬靠在文学的词句上,文学的词句是我们的榜样,它们是帮助又是威胁。个体就是这样通过阅读,在阅读中赋予自身实践以形式,文学的经验就是这样成为自我风格化的源泉。
在关于文学的思考中,多样性,确切来说,文学作品和生命形式之间多种链接模式的竞争常常被忽略。当人们对虚构进行总体性颂扬的时候,当人们相信审美经验独立于穿越它的个体,自动地带有解放功能的时候,其实也是这种精致的风格主义体无完肤(甚至被那些净信书的人摧毁)的时候。从普鲁斯特式的遁世到洛根丁式(Roquentin)的身份“标榜”(“二选一:活着或是叙述”)再到利科(“叙事时间”成为“人的时间”),从加布里尔•塔尔德(Gabriel Tarde)对模仿的赞扬到勒内•基拉尔(René Gérard)对模仿的焦虑描述……生命中形式携带的情感和呈现的活力开辟着完全不同的道路,然而这种多样和差异的力量正是文学本身。我们今天不能避而不去思考使用审美材料的方法造成的细腻差别,我们需要对生命中所有形式的微弱差别投以专注的目光,我们要对抗伪造的身份和虚假的持续,对抗经验的摧毁和无足轻重、无关痛痒、互无联系的多样性,这些都是当代文化的特征,是实践风格主义、细微差异、调式与独特性的未来。当帕索里尼看到当今的乡野再也没有了萤火虫的微光,就停止了对当代文化的信仰,因为思想、姿态、注意力和集体生活形式中也一样没有了亮光。现在要捍卫的正是这种微弱光芒的力量,我们要去创造了它的地方寻找,十万火急地,就像米歇尔•德吉(Michel Deguy)所说,将“书本变成灵魂,让所有形象都登上方舟。翻译,不停地将寓言译成诗歌,译成我们现下需要的语录,译成对话,译成日常的生活”。
假定具体的阅读场就是多种存在方式的相互作用场,这种相互作用驱动了存在的文体学。这里要探寻的不是不可分享的“不知什么”,而是要将阅读视作某种生命模式辉耀的时刻——生命形式在其中穿流或丧失,文学经验正是以此描绘并传播着存在的可能性。我们要贴紧阅读的风格,也即个体化的风格,因为阅读的风格,就是存在的方式。
对我来说,阅读的所有风格,存在的所有方式都来自单个的读者,来自某些特性、某些个体和他们对阅读的投入。实际上每个人都向书本提出了不可替代的问题,该问题不仅是阅读的界限,也是阅读的运作。普鲁斯特向我提示了生命与形式的某种链接,萨特、布尔迪厄、朗西埃和米修提示了另一种。我在这些作家和思想家身上找到了观察的立场,我无区别地对待他们的见闻、小说、重要抉择、回忆和困惑……我将他们视为读者,有点“无论什么人”的意思。为什么选择作家?当然不是要将阅读转向写作,让所有读者都成为未来的作者,这反而会否认阅读活动风格化的真正目的。选择作家其实是为了方便使用他们写就的阅读实践,在此基础上获得详细、多样和不存理论偏见的论据。这些作家都尝试过直接通过阅读达到自我认识,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将自己当作了某种作品。我不会将他们的描述当作客观经验的清晰重组,我会将它们视为重塑形、个人采集和风格化。作家们的描述可以不透明、不稳定甚至前后矛盾,但这恰恰是存在方式的表露和运作。我要收集的文本会将风格的经验风格化,会表现作品怎样进入具体的生命,它们不仅描述审美化的时刻,还特别将个体化的实践抛回到与形式有效的相遇当中。
如果观察足够长的时间,我们会发现:如果个体是一扇窗,它总是会向具有类似行为和风格,却处在完全不同塑形中的其他个体开放。对待文学作品的方式可以将读者团结成仿佛一家人,但每个读者又必须独自体会个体性那独特与细微的差别。阅读同样的书,分享同样的编码,交流喜好或互相模仿,读者带进阅读的却并不是同样的问题,他们投入阅读的也并非纯然类似自己的部分(也不以同样的方式自我对抗)。没有一项细微差别是次要的,它们都是存在文体学的动力和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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